太平間美麗女屍 正文 第262章 把老鄉親的屍體抱到病房
    待到跟前,也就看清了,那不是別人,那正好就是我那可憐的老鄉親,他在地板上蜷縮成一團,面容雖然很冷淡,但無法掩飾那之前曾經扭曲過的痛楚,眼皮微微垂合,顯然已經不能把我放在他的眼裡了。

    我急忙蹲下身來,習慣性地對這具屍體實施了搶救程序,我去探他的呼吸,觸他的心跳,摸他的頸動脈和橈動脈,讓我驚駭的是,雖然一切已經氣若游絲,如同一股無形的細線在微風中產生的飄動,但我還是將這種幾難察覺的生命氣息捕捉到了,天啦,我老鄉親的屍體竟然復活了?

    一瞬間的震驚之後,我迅速恢復了醫生的冷靜,我蹲下身來一把將我鄉親單薄的身子抱在懷裡,向我曾經工作過的病房衝去……

    我的動作太狂猛了,路上的行人全都慌亂地為我閃道,我鑽進了電梯,沒有辦法奔跑的時候,我就不停地念叨著佛祖和商詩的名字,讓他們來為我可憐的老鄉親祈禱。最後,我衝進病房,抵達護士站,高聲喊著:「丁蘭,丁蘭,快來配合我搶救病人!」

    丁蘭就急急忙忙地從準備室裡跑了出來,看到我後,愣了愣說:「李醫生,你不是已經被停止執業了嗎?」

    我狂喝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那麼多規矩幹嘛?你就別愣著了,快推來搶救車,準備病床!」

    沒想到丁蘭這個丫頭片子嘴反而硬了,她竟然理直氣壯地說:「不行,上次就是你違反醫療常規逼著我給病人輸那麼多血,結果病人死了,給科裡惹了那麼多麻煩,這次無論如何我不能聽你的了!」

    我怒吼道:「人命關天,你怎麼這麼冷漠啊?快聽我的,這次不會有錯的!」

    丁蘭還是倔強地搖搖頭。

    我氣得嗷嗷叫,但又毫無辦法,好在頭腦還算冷靜,看到聞聽動靜而趕赴過來的老胡,心念電閃之下,我就喊道:「老胡,快過來,幫我搶救一個病人!」

    又趕緊轉對丁蘭喊:「讓胡大夫來搶救,這下總行了吧!」

    丁蘭如釋重負,很快訓練有素地推過來急救車,往最裡邊那個病室急奔。

    我立即明白,可能只有那裡邊有空床,抱著老鄉親迅速跟進,最後又將老鄉親放在了他以前曾經住過的那張病床上。而旁邊那個肝移植病人竟然也還在,正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慌亂的場景。不過我現在可沒心思去分析他的情狀了,只是心急如焚地向老胡招手讓他快點過來。

    老胡和一幫同事很快就聚集到了病室裡。

    老胡一馬當先,撲到病床前,俯身探了探老鄉親的鼻息,摸了摸他的脈搏,又皺著眉頭觸了觸心臟,最後還從兜裡掏出聽診器,眉頭緊鎖地在老鄉親的胸前後背進行了聽診,放下聽診器後又翻了翻老鄉親的眼皮,最後他直接直起腰來,歎一口氣說:「別費勁了,已經死了!」

    我大驚失色道:「已經死了?不可能,剛才還有呼吸和心跳呢?老胡,你別猶豫了,趕緊救人吧!」

    胡大夫無奈苦笑一下,搖頭不止說:「你還不相信我的判斷嗎?要不你自己去探摸一下!」

    我大急,沒時間跟他蘑菇了,只好跑過去,彎腰再次探觸老鄉親的生命體征,越摸我心頭越涼,老胡沒有說錯,只經歷了這麼幾分鐘,老鄉親一息尚存的生命就已經徹底消散了。不過我仍不甘心,老鄉親剛剛死去,還是有一定搶救價值的,我張口正要再次懇求老胡。卻聞聽旁邊另一個同事嘀咕了一聲:「這個病人好眼熟啊!似乎是以前在病房見過似的!」

    他這話一說完,旁邊的好幾個同事都開始附和道:「是的,一進來就有這種感覺了!」

    最後,離老鄉親最近的老胡受到提醒審視了一下老鄉親後,突然抬起頭來驚呼一聲道:「天啦,這個病人不就是以前那個輸液管路掉下後死去的病人麼?」

    他這話一說完,在屋內炸開了鍋,所有的人再看一眼老鄉親後全都脫口驚叫,將那驚駭的目光齊刷刷集中在我臉上。

    我現在哪裡有時間去進行辯解,我只是對著老胡急聲懇求道:「老胡,救人當緊,其他的再說吧,趕緊搶救,要不來不及了!」

    老胡突然指著我的鼻子憤怒地喝斥道:「李智,你太過分了,你倒悠閒,把太平間的一具屍體拉到病房來戲弄我們,我們都有自己繁重的工作,可沒功夫陪你耍瘋!趕緊把屍體弄走!」

    我知道他完全徹底地把我當精神病人了,想通過疾言厲色把我嚇住,然後讓我乖乖地捲起屍體逃跑。心知,再懇求他一沒時間二也沒意義了,於是我也不再理他們,反正急救車就在眼前,也不要丁蘭協助了。我袖子一卷,打開急救車的蓋,自行投入了緊張的搶救過程當中。

    屋內的同事們全都驚慌失措,又不敢上前阻攔我,就一個一個悄悄地退了出去,膽小的丁蘭知道這是一具從太平間抱出來的屍體後,早就逃之夭夭了。

    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屋子裡在老鄉親的屍體上折騰,當然,還有那個驚恐萬分卻不能移動分毫的肝移植病人在躁動不安地陪著我。

    雖然我知道老胡說得對,搶救基本上已經沒有意義,但我還是循規蹈矩地遵循著搶救的時間規定,打算實施一個小時,畢竟,這是一條生命,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絕對不能放棄。

    但是當然,我的美好的願望不可能得到實現,在一個秩序嚴明的醫療區域裡,沒有人會允許一個精神病人對一具屍體按照醫療常規實施救援。

    所以也就十幾分鐘後,我們醫院的保安就湧了進來,他們七手八腳架住我的胳膊,制止了在他們眼裡的我的瘋狂行為,我癱在他們的身上,不停地喘氣,為可憐鄉親的悲慘命運,也為我自己的不幸遭遇。

    因為我無意中回望到科主任隱沒在一堆保安和一堆醫生護士圍成的人牆後邊,在消失的一瞬,我看到了他幾近絕望地搖頭,我想,我的醫生生涯可能已經無望了。

    當然,即便我沒有如願以償對老鄉進行了徹底的搶救,但我對老鄉這次歇斯底里的施救並非毫無意義的,因為我由於對護士的靜脈注射技術掌握得不太熟練,所以給老鄉親扎針時還在他身上仔細尋找進針的血管,也就在此過程中,我竟然意外地發現了老鄉胳膊上的一個深深的針孔,而且毫無疑問,我當即就可以做出判斷,這個針孔和潘天高腋窩底下的針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當時一門心思投入老鄉的搶救,沒有去想這一發現的偉大意義,這下冷靜下來了,我嘴角也不由浮上了冷笑。

    沒有多久,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就來認領屍體了,這次不止是負責搬運工作的運屍員了,連太平間主任老張頭也被驚動了。他陰森著臉走在前頭,經過我旁邊時悲憫地看我一眼,就指揮運屍員將屍體放上了推車。

    保安裡頭一個頭頭模樣的人對老張頭疾言厲色道:「老張,你作為太平間管理員,讓屍體跑了出來,可實在是不應該啊,希望你回去嚴查漏洞,好好加強管理!」

    老張頭滿臉陰鬱地點點頭,斜我一眼後,隨屍車而去。

    直到屍體遠離了,保安們確信已經將我和屍體分隔開來了,才放鬆了對我的挾持,問他們的頭頭怎麼辦。

    保安頭頭就問我們病房的同事,現在放人會不會有危險。

    我的同事們還算仗義,就紛紛點頭說:「他平時看起來還蠻正常的,不知道這次怎麼這麼荒唐,危險應該是不會有的!」

    保安頭頭看我滿臉溫和友善的神情,相信了我的同事們,手一揮,令他的手下鬆了手,然後,率領隊伍走了。

    我的同事們有的畏怯地看我一眼,有的憐憫地看我一眼,有的鄙夷地看我一眼,有的不動聲色地看我一眼,也都紛紛離開了。於是我重獲自由。

    我不僅獲得身體上的自由,我被折磨了一年的思維也獲得了自由。

    情形似乎已經相當明朗了,潘天高是怎麼死的!他的血去哪裡了!

    只是我還有點不明白的是,老鄉親和潘天高到底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竟至於迫使老鄉親採取如此歹毒的手段?還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行為?

    我抖了抖衣服,整了整思緒,看了一眼那個眼神還在慌亂中的移植病人,就異常冷靜地走出了病室。

    我在病房的廊道上靜靜行走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理我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願意理我還是不敢理我,以前關係平淡的人這樣,跟我親密的人也這樣,那麼那些仇恨我的人呢?這時我才突然意識到,關興怎麼一直沒有出現啊?在他管轄的病室裡發生了鬧劇,他怎麼能不出現呢?難道受昨天晚上醜劇事件的影響,他回去面壁思過去了?

    他們不理我,我倒也不在乎,我本來就是個特立獨行的人,也不擅長跟人親熱。不過我還有點疑問想要搞清楚,所以我還需要理他們一次。

    我在一個房間裡把丁蘭找到了,向她招手讓她過來,她滿目惶惑地看著我,畏畏縮縮不敢近前。

    我就爽朗地一笑道:「丁蘭啊,你看大哥這像是會傷害你的樣子麼?」

    丁蘭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最後還是咧嘴笑了。她終歸還是相信了我,表情輕鬆下來,自然地走了過來。

    我領著她來到一個冷僻的角落後,單刀直入地問:「丁蘭,大哥不能讓你受影響,就直截了當地問吧,你也痛快回答,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問你,那次你在配合我治療潘天高的那段時間裡,有沒有發現有人經常在潘天高的病床前活動?」

    丁蘭茫然地搖頭說:「沒有,那些天我巡視得頻繁,沒有其他人來看他了,除了我就是你了!」

    我還不死心,想了想,一咬牙說:「說的直接一點吧,你有沒有發現剛才被抬走的那具屍體在生前經常出現在潘天高的病床前?」

    丁蘭「啊」地驚呼一聲,駭然失色地望著我。

    我知道自己的話嚇著她了,不由無奈苦笑,想必她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發現,如果有,她看到老鄉親的屍體時早就尖叫了。

    我撓了撓頭,不甘心自己的頓悟得不到證據證實,腦子轉了轉後,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我再問丁蘭:「那我換一個問問題的形式吧,我問你,你在治療潘天高的那段時間裡,有沒有發生注射器遺失的情況?」

    丁蘭聽到我這話後,蒙了,大張著嘴驚愕地望著我。

    我知道有故事,連忙兩眼閃閃發亮地望著她,沉聲道:「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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