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間美麗女屍 正文 第232章 山的那一頭有座庵堂
    我渾身**上湧,根本無法抵禦,憑著殘存的意識象條餓虎一樣瘋狂地撲向了那個熟悉的房門,房門居然一碰就開了,我無暇去顧及這些了,猛撲到我的那個棺材盒子裡,腳往後一蹬,棺材的門就合上了。我和商詩順勢翻倒在床上,滾成一團,嘴巴用力地舔吸著,手忘情地伸進了她的衣領和褲襠,抓握著綿軟,撫摩著濕熱,她以一種固態和液態的雙重形式逐漸進入了我的身心,讓我一下子渾身溢滿了溫暖。真是好長時間沒和她這麼交融了,我忘乎所以地強烈撥弄著她的身體,逐漸地,我的感覺趨向了頂峰,我知道要徹底完成珠聯璧合還需要最後的對合,所以我狂亂地把我們倆的衣服扯光,在一片雪白耀眼的光芒中,我一個猛撲,就把自己枯瘦的身體墜入了那團豐盈的美體,那一瞬,我以為,我和商詩終於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第二天,我悠悠醒來的時候,窗外太陽明晃晃地照著,我猛然翻身坐起,陽光刺得我眼睛一片迷濛,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恍惚間回憶起昨晚似乎是做了個夢,但夢是從哪裡開始的呢?我模糊記得自己昨晚是喝了酒的,但有明確記憶的場景應該還是在醫院碰了冷屁股灰溜溜地出來,後來發生了什麼呢?仔細回想,我依稀似乎是見到了商詩的,而且,我們應該還表達了濃烈的愛意。可商詩明明是被關在監牢裡的啊?這怎麼可能呢?想到這裡,我下意識地就低頭去看床單,卻見我的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稠糊,我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又應激似地去摸身上,衣服體體面面地穿在我的身上,似乎沒有動過分毫,我的老天,難道真地有商詩所謂的靈魂?她的肉身坐在監牢裡,靈魂卻飛出來和我相會,就如同白晶晶的屍身躺在冰棺裡,亡魂走出來和我交會一樣?可是她為什麼只在昨天那個時候放出靈魂來和我相會呢?難道她是怕我灰心喪氣,失去拯救她的信心和勇氣?

    正在想得神乎其神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的耳膜裡突然一振,一倏忽間,便似有一股飄渺的鐘聲鑽了進來,並且勢頭很快,不一會,就杳無影蹤,又好像還停留在心靈的某種空際裡悠悠迴響。

    我下意識地抬頭去看窗台上擺著的那口鬧鐘,時間倒正好指向十二點,難道剛才是它發出來的嗎?可是又顯然不像,鬧鐘的指針走動的聲音我太熟悉了,剛才應該不是這麼響的。

    我低頭默默回想了一下和商詩遭遇以來的那一系列如同夢幻般的場景,逐漸理出了點頭緒,在我和商詩好幾次痛不欲生的時刻,好像都是這麼一股若有似無的鐘聲在悄然震撼著我們的生命。難道這股飄蕩在空氣中的靈魂之音真如商詩自己所言是她戀人的亡魂發出來幫助我們的嗎?商詩說她戀人的靈魂就飄在那片群山的懷抱裡頭靜靜地守護著她,這使我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商詩曾經在那個神奇山頂上的玄妙舉止,以及山峰那一頭那片深奧的叢林。

    想著想著,我的心不自覺地砰通一跳,陡然就生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我要再次叢林狂奔,從那個神奇山峰那一頭的天路中通貫到底,穿越那片連綿起伏、深不可測的群山,看看山的那一頭到底有什麼東西在呼喚生命,乞求他(她,它)們再次將我女人的生命挽回!

    我一個歷盡醫學科學精神洗禮的醫學博士,經歷過和商詩這一輪的人生輪迴之後,已經徹底淪為一個異想天開的盲人。

    我爬起來將床單上遺落的聖水小心翼翼地裝到一個小型空藥瓶裡,擰緊瓶蓋後,輕輕地放進貼身的懷兜裡。這可是我和商詩的靈魂結晶下來的東西,可得奉若神明一樣保護著,隨身攜帶著,帶著商詩的靈魂和我一起上路,以後我們就能患難與共、生死相隨了!

    想到做到,我簡單洗漱了一下,出得門來,在街頭隨便吃了點東西補充能量,便招了一輛車,好在向老專家們行賄沒有成功,留下這點餘錢供我朝聖。

    大概響午時分,車就抵達了商詩別墅所在的那片山野。我沒讓司機進入山體,直接在外邊那條圍山路上停了下來,交錢下車之後。我也沒有去走我自己開闢出來的那條捷徑。我的想法是,既然是去朝拜神明,一定要萬分虔誠,不能有半點偷工減料的。就像那些清真教徒千里迢迢、翻山躍嶺、一步一叩頭地去他們的聖地麥伽朝拜一樣。所以,我靜靜地走到了那條蜿蜒山路的最起始端,開始了我的朝聖之旅。

    我準備採取奔跑的形式,因為拯救商詩的生命已經刻不容緩,我要告訴在天空中飄蕩著的那些聖明們,形勢已岌岌可危,再不顯靈,這個世界就完蛋了!

    我在山路和土路的接壤處醞釀了一下情緒和力量,仰頭噴吐一下氣息,發一聲喊,腳底就勁射而出,向著那片神秘而充滿著希望的虛空奔去。

    和商詩在大別墅同居近半年來,這還真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用腳步丈量著這條山路的曲折悠長,沒有商詩可以依靠,才知道我前行的路不知有多麼艱辛多麼坎坷多麼漫長。

    我心裡很急,所以我奔跑的速度很快,太陽照在我身上,給我帶來方向,帶來力量,土疙瘩在我腳下翻滾,給我帶來載體,帶來實感,我不再像那次夜奔那樣天真幼稚,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磨礪,我立場堅定,目標明確,氣味凜然。經過那棟大別墅的時候,我都沒有動搖,因為這裡已經不是我的歸宿,遙遠的天際才是我和商詩共同的家。

    好久沒進它裡邊去了,我還是親切地看了它一眼,就貼著大院門的牆根腳下商詩走出來的路繼續狂奔。

    我的體力真是驚人的好,而且心思也是駭人的強,這麼長這麼久的奔跑,我氣定神閒,並且還能留神去分辨腳底下那可能還殘留著商詩氣息的土地,叢林非常寂靜,每一片樹葉飄落的聲音都能聽到,偶爾有風吹過叢林引發的沙沙輕響,太陽光的影響越來越弱,所以前方是一片深邃的幽暗,天地間一下子了無生機,除了一片靜謐的林海和一個飛奔著的狂人。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吸納著天地之靈氣、匯融著日月之精華,忘我前行。

    只要心中有信念,體力就成了一團永遠也無法測量其深度的東西,沒有任何挫折,我成功登上了那座神奇峰頂。

    登頂時分,已是黃昏,太陽西沉,還露出最後的笑臉,在茫茫的天際,或者就在商詩戀人靈魂的後邊,紅彤彤的,向周圍散射著朦朧飄忽的彩暈,有幾絲顏色晃悠著飄了過來,和峰尖周圍翻騰的白茫浸染在一起,透著神奇,顯著瑰麗。晚風微微吹拂,帶動樹條依依,唆唆輕響,如同生命唱著輓歌留戀著那即將散去的光明,在這夜幕降臨的絕地,形成一種淒美的晚景。

    雖然如此的寂寥已經漫透了半個天空,但我一置身在商詩曾經揮舞手臂呼喚靈魂的地方,我還是止不住地**洋溢,我仰著頭,雙手合成喇叭狀,對著沒有太陽的那半片幽空高聲呼喊道:「浩瀚仁慈的天之神明啊,你好,你的弟子商詩的老公,我,來看你了,感謝你給大地曾經帶來的光明,感謝你給蒼生已經帶去的溫暖,感謝你給我曾經帶來的一切,一切的苦難,曾經也像烏雲消散,一切的迷惘,在你博大的胸懷裡,也已有所消融!不過,你可不能驕傲自滿哦,抬起你的頭來看看吧,黑暗和寒冷又將降臨人間了!如果你在天有靈,就請賜予我力量吧,為了我們共同的愛人,我們攜手出發!」

    然後,我放下腳尖,一轉身,一咬牙,毅然向著峰頂這一頭的那條天然通道發足狂奔而下。

    往下奔跑的感覺就是爽啊,像在空氣中飛掠的天外飛仙一樣,風和樹葉在我旁邊呼呼響著,寂寥和黑暗在我面前迎頭撞著,腳下不知道有路還是沒路,不過我再也不會像上次叢林夜奔那樣停留下來,時間不等人,無論如何,我也要抵達聖地,人間沒有活路可走,我就要在空間尋找生路。最後,我躍過高山,趟過平地,翻過山嶺,路過河流,最後的最後,我經歷了多長時間,穿過了多少空間,來到了什麼地點,我全然不知,我只知道,當我清晰可辨地聽到了「噹」的一聲鐘響的時候,我的腦子顫了顫,嘴巴動了動,兩腿一軟,我坐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我也是被鐘聲喚醒的,這次的鐘聲非常響亮,真地就是那種聲如洪鐘的感覺,其時我正和商詩在夢裡相會,突然「噹」的一聲在我耳邊炸響,然後我睜開迷濛的眼睛,茫然聽著,那響聲真是相當渾厚,竟似有穿透空間的力量,不僅在周圍餘音迴旋,而且綿長悠遠,破空遠去。

    逐漸地,我的眼前也清晰起來,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張十分熟悉的面孔,正在焦急地看著我,一張略顯熟悉的面孔,正在憐惜地看著我。

    我吃了一驚,掙扎著要爬起來,她摁住我的肩膀,說:「李醫生,再躺著休息一會吧,你的體力透支得嚴重!」

    他也歎息著點點頭。

    我歪頭左右看了看,一個非常素淡的房間,我躺在一個平實的長炕上,牆壁上有神龕,牆角有蒲團,牆根靠著幾台,上邊有香筒,有佛像,有書卷,竟似一間僧尼靜修的禪房,並且,我的耳邊還確實有隱約的佛音直達心靈深處,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處境,疑惑不解地看著她,說:「欣月,我這是在哪裡呀?」

    欣月對我幽幽一笑道:「你呀,真是個糊塗蛋,自己要跑到哪裡來都不知道,要不是你身上有鄭律師的名片,誰知道你從哪裡來的啊!」

    我下意識地去看欣月旁邊,逐漸認出來了,果然就是鄭律師,他皺了皺眉頭苦笑道:「你呀,不好好準備商詩的案子,卻一聲不響跑到這山廟裡來做什麼呀?」

    我吃驚道:「什麼?山廟?這裡真地有一座廟?」

    我的話音剛落,卻見一個身著淡黃色僧衣的尼姑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她的腦袋光光的,面目清秀稚嫩,顯見得年紀很小。她將盤子放到几上,對著屋內彎腰淺施一禮後,細聲說道:「齋飯已經準備好了,三位施主請慢用!」

    說完,她又彬彬有禮地躬身退了下去。我頗覺新奇,呆呆地望著她消失,又看向欣月。

    欣月對我眨眨眼睛笑了笑:「說的準確一點的話,這裡應該是一座庵堂!」

    我想起了自己聽到的鐘聲,便下意識地到兜裡去掏手機想看時間。一摸摸了個空,大吃一驚。叫道:「啊,我的手機呢?」

    欣月笑了笑,變戲法般從她兜裡掏出手機遞給我說:「你昨天昏迷在人家庵堂門前的路邊,她們將你抬了回去,在你的兜裡摸出手機和名片,聯繫上了鄭律師,鄭律師再通過錢律師聯繫上了我,然後我們就來了!」

    我聽得直吐舌頭,心裡暗道慚愧,紅著臉從欣月手裡接過手機,看了看時間,正好是中午十二點多一點,也就是說,剛才將我震醒的應該就是庵堂裡的洪鐘大閭,昨天晚上也是一聲悠然的鐘聲平息了我奔跑的腳步,那應該是午夜十二點的鐘聲。

    在正午和午夜這樣的人生輪迴的分界點,鐘聲自然要格外響亮一些,因為它正是劃分生命和死亡的分水嶺,我和商詩幾度聽到過的生命之音,應該就是從這裡來的。

    我也不知道這些生命之音是否真地來自佛祖的旨意,但終歸也還是從佛堂裡傳出的,而且又能夠在巧之又巧的時刻傳達到我和商詩的心靈,我想,它一定不會只是普普通通的鐘聲。我來朝拜它,也許並不荒謬!

    所以我歪頭對著鄭律師說:「鄭律師,感謝你不辭辛勞的幫助,不過,我很慚愧,我最終還是沒有得到權威專家的聯名診斷,所以,我奔跑到這裡來尋求幫助來了!」

    鄭律師苦笑道:「作為一個醫生,怎麼會有這樣離譜的想法呢?作為一個律師,我更沒法接受你這樣的行為!」

    我無奈苦笑道:「我的出發點其實很簡單,因為商詩篤信佛教,我實在找不到拯救她的辦法了,我只能求助於她的佛門同事!」

    鄭律師肅然地看我一眼,正色道:「誰說沒有什麼能夠救她了?我這麼跟你說了嗎?李醫生,即便你不相信法律,你是不是也應該要相信你自己聘請的律師!」

    我聽他話裡有話,眼睛發亮地望著他說:「鄭律師,你是在安慰我嗎?」

    鄭律師搖了搖頭說:「起來吧,吃了齋飯,我們就回去!」

    我警覺起來,連忙搖頭堅定地說:「不,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我還要在這裡為商詩進行祈禱,祈求這裡的神仙顯靈,保佑我的商詩平安無事!」

    鄭律師不由啞然失笑。

    欣月是早被我磨練得心態異常堅強了,所以她也沒什麼激烈反應,只是微微搖頭,幽怨道:「李醫生,你對商姐的感情我非常理解,但你是個醫生,請不要這麼情緒用事,好吧!聽鄭律師的話,我們回去吧,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我茫然地看著鄭律師,喃喃道:「辦法?呵,鄭律師,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鄭律師自信地笑了笑說:「李醫生,間接證據取不到,咱們還可以取直接證據嘛!」

    我聽得一愣,沒太明白,訝異道:「直接證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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