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間美麗女屍 正文 第164章 打算替商詩銷毀罪證
    我不再對病人的所謂經濟狀況進行無謂的瞭解了,大家都是一樣生不起病看不起病的苦難百姓,我就只能一視同仁地給他們增加苦難了。當然,對於那幾個家境稍好的患者,我對他們進行了適當的照顧。我和孫代表進行了溝通,我把我的方案明確講解給他聽,甚至幫著他進行了精打細算,那暗含著的意思就是讓他徹底放心,他在天上人間我的哥們身上投入的錢一定能夠獲得豐厚的回報。孫代表愣了好幾愣,估計他的其他客戶和他都形同哥們,都是在渾然不覺之間彼此財源滾滾,進而交情更深,財富和友情交融在一起,根本無法分辨,卻沒想到我這個哥們卻要把事情掰扯得這麼清楚,雖然不是那麼赤裸裸的交易,但聽起來肯定不是滋味。不過,我想,他可能也懶得理會了,能吃到奶就行,管它是做愛的時候吃的,還是做兒子的時候吃的,關鍵不在形式,在於奶!因為他還是很高興地配合了我的工作。我將那些昂貴的器械和藥品用在病人身上的時候,我面上裝得很自然輕鬆,但當我看到患者及其家屬聽到我在給他們講將使用在他們身上的措施那高昂的花費的時候那眉頭緊瑣牙關緊咬的神情,我在心裡狠不得一刀將自己捅死!

    下班後,王師傅非常忠誠地按時將我送回了別墅,我茫然無措地開門進去,我也沒有多少想法了,昨天白天的時候,我雖然為商詩憂心忡忡,但骨子裡又何嘗不蕩漾著要將商詩及時從監牢裡拯救出來的英雄豪邁之情,我慢慢地甚至覺得這是老天爺賜予我的在商詩面前大力表現的良機。可昨晚和冷欣月的一番徹夜痛哭,讓我徹底熄滅了一切想法,從小就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法理澆灌的我,從來也不會考慮到還有人可以殺人不償命,而且就算意識到了也沒用,因為只有那些權勢滔天的人通過運用手腕可以殺人不償命,我這樣手無寸鐵的貧寒書生,不存在任何違背王法的可能性。所以我只有默默的接受,無聲地流淚,靜靜等待命運的宣判,雖然用商詩如此尊貴高潔、優雅美麗的生命去換取潘天高那骯髒醜陋的賤命令人十分不甘,但這個社會的法則就是這樣,所謂生命都是等價的,甚至,潘天高那樣的狗命更能震山撼岳。

    我像個靈魂脫竅的乾枯軀殼,麻木地走過了長廊,那些曾經在空氣中沉浮的酸苦或者甘甜,我早已失去了承接它們的根本,我沒有任何感覺地走進了客廳,沒有了商詩的客廳,一切全都失去了生命,裡邊所有的物什和我一樣,不過就是一些由蛋白質或者纖維素組成的東西而已,在商詩還沒有消失在這個世界之前,我還需要和它們一起存在。

    站在客廳中央,我茫然四顧,便看到了那個因為沒了商詩的膜拜而顯得死氣沉沉、恍如廢墟的神龕,心裡慢慢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忍,我緩緩地走了過去,在神龕裡邊看了看,在如來佛像的背後掏了掏,沒有發現佛香,於是又走到電視桌旁拉開抽屜找了找,竟然找到了一捆,我略略感覺到了一點欣喜,抽出幾根,到廚房的燃氣灶上引燃,再穿過客廳到神龕邊將幾根輕煙裊裊的佛棍分別插到幾個香筒裡,很快,如來佛頭那乾巴巴的笑容又變得生動起來,而香霧瀰散到空氣中雖然逐漸淡化不見,但沒過多久,滿堂隱約的清香便開始絲絲縷縷地飄忽搖曳,有意無意地鑽進我的鼻孔,如若感受生命氣息的濡潤,我枯萎的精神也隨之慢慢得到了感化,我仰頭一聲悲鳴,從眼角滾落一滴晶瑩的淚珠,便低下頭來,學著商詩的樣子,閉上眼睛,雙手合抱,舉到胸前,嘴裡唸唸有詞。

    我沒有商詩那麼有才,懂得那麼多佛咒,我嘴裡唯一能夠不停念叨的是:「佛祖你老人家大恩大德,請保佑你的弟子,我家商詩平安歸來,請保佑趙警官他們,讓他們找不到新的證據!如果你實現了我的心願,我以後天天陪著你家弟子商詩念佛吃齋,給你買全中國最好的香煙抽!如果嫌中國煙不地道,我還可以不遠萬里到印度去給你買!否則的話…,否則的話,你放心,就算沒有實現,我也會這麼做的,誰讓你是我家商詩的佛爺呢!」我本想威脅威脅這個笑瞇佛陀的,但一想,如來何等人物,可能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我還是別招惹他,提醒他他可是商詩的佛爺,就算是在打親情牌吧!

    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或者毋如說是為了打發苦悶的時間,我將這句經文反覆吟詠了數百遍,我想,在目前的處境下,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沒有了為商詩挺胸而出、仗義執言的英雄氣概,我幾乎又變成了一個脫離了堅硬軀殼保護的脆弱靈魂,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就可以將我擊垮,無奈之下,我只能借助於這樣一種象徵意義,來給心靈以庇護和撫慰。

    最後一直念叨得嘴唇發乾、胃液上湧,我才意識到我的生命要想繼續,必須要補充物質了!我晃了晃發麻的身軀,又將茶几上一直忘了收拾的飯菜盤子端上,步履沉重地去向廚房,聞了聞,大冬天的也還沒有什麼異味,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一統地全部混到鍋裡熱了熱,想起了冷欣月那句話「你們做的混一起或者混一起做都很好吃」,就忍不住酸潮湧動、淚濕青衫。

    吃完飯後,默默地將整個房子又收拾了一遍,感覺到這棟房子的生命活力有些許回歸的時候,心頭才悄然浮上了一絲欣慰。

    不過遠離商詩的感覺還是讓我的呼吸很難通暢,我一沉坐在沙發上,已經有了意識的大腦又開始想她,這心便一陣一陣牽扯著疼痛。

    必須找點事情轉移注意力,要不在這樣焦苦心境的煎熬下,還沒等到商詩出獄,自己先就出事了。

    我便打開電視想看會電視,那個醫生電視劇還沒演完,不過竟然演的是裡頭那個帥哥醫生和相中他的那個女病人開始郎情妾意起來,看得我醋意橫生,對比自己目前和商詩的處境,覺得很不著調,完全是那個電視編劇在天馬行空地意淫,便憤憤不平地轉移頻道,其他那些矯揉造作的肥皂劇或者擠眉弄眼窮逗的主持人,更是讓我直反胃。我無奈搖頭,啪地一聲便關掉了電視機。

    我將自己堆在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將自己和商詩遭遇的前前後後細細想了一遍,對商詩的艱難處境進行了一番分析,慢慢就理出了點頭緒,我有個感覺,或許那些鹽酸美沙酮片將是本案的關鍵,趙警官說如果找到了新的證據,商詩就將鋃鐺入獄,那麼很顯然,如果潘天高真地是被商詩長年投毒暗殺的,那麼我能想到的最好證據自然就是在商詩家裡找到鹽酸美沙酮了,當然,我實在很難設想趙警官他們會考慮到潘天高是被毒殺的,因為潘天高很明顯就是在我手底下失血性休克而亡,誰又能神乎其神地往毒藥上邊去想呢?不過不管怎麼樣,即便趙警官他們考慮不到,商詩家裡的那些鹽酸美沙酮終究也是個隱患,我一定要將它們找出來銷毀。這也算是我為了拯救商詩做出了實質性行動。至於趙警官他們還能不能找出其他什麼證據來,那就是天意弄人,已不是我區區一個小醫生所能控制得了!

    心念及此,我精神大振,對,銷毀證據,其實說得坦白一點,就是銷毀罪證,哎,我沒想到我堂堂李智一向奉公守法、嚴於律己,卻沒想到今日會主動去替一個殺手掩蓋罪行,雖然我這一行為非常得體,表現出了高尚的情操,而且也是為了保護同樣高潔端正的商詩,但我心裡還是難以控制地隱隱產生了罪惡感,哎,真是可悲可歎啊,可能這就是人心太善的悲哀!

    為了心愛的女人,我豁出去了。

    商詩的毒藥想必一定是放在她的房間裡,不過她的房間我又進不去,我想了想,還是先從走廊兩旁的房間著手尋找吧,本身我就對那些房間好奇,這下找個理由也順便進去看看。

    想到這裡,我有點興奮,心裡七上八下地站了起來,走到廊道拐角處的第一間房門前的時候,我又緊張又激動,又期待又害怕,複雜的滋味輪番交替控制著我的心跳。我哆嗦著掏出鑰匙串,然後一個一個試,本來我是沒抱多少希望的,但是當我試到大概第五個左右的鑰匙的時候,我那麼順手一擰,天啦,擰動啦!隨著金屬鑰匙在鎖孔裡的順應感瞬間傳來,我的心一陣狂跳,手不由自主又抖了起來。我手一用力,將鑰匙旋轉到頭,稍微停頓了一下,待緊張感隨著時間的自然節奏有所平緩,便一皺眉頭一咬牙,毅然將門推了開來,塵封已久的大門便轟然洞開,一個黑窟窿像個張牙舞爪的惡魔攜著濃濃黑暗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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