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之旅 正文 尾聲
    “還有?”我都快撒腳就跑了,剛剛一個問題我就能讓我在男性當中萬劫不復了。

    “當然還有,干淨利索些。我問你,最近生活一團亂嗎?”

    “唔。”

    “果然,活不困難,死也容易,所以懶惰的人通常尋死覓活,那是我哥哥說的。”她得意的挺了挺*。

    “那又怎樣?”

    “不怎樣。”她道:“看月亮時想起這句話,還挺有意思的。”

    “我還真對你的家庭感到點興趣了,你為什麼不能像普通少女一樣呢?”

    “有人說過,沒有天才,普通人照樣吃糠;沒有普通人,天才只能吃屎。嘿嘿,和這差不多吧。”

    “謝謝。”我良久之後道:“釋懷多了,看來我們可以多接觸接觸。”

    “不客氣,不過。”她俏皮的眨了眨眼道:“你可不是我的菜。”

    我來到羅意威的房間,敲門,猶豫了一會,推門*。

    玄關亂七八糟的放著各式的物件,衣服,罐子,還有居家的急救包,隱約可以聽到羅意威不停的念叨聲和抱怨聲,還有電視機的聲音。

    我小心的繞過,這滿地的狼藉,*房間的時候,羅意威正在不停搓著光頭,手拿著清單,眉頭緊皺並痛苦的對列著,見到我只是點了一下頭,便又自己忙活去了。

    葉瞬也不瞬地盯著電視,畫面中是雪國景色。

    “什麼時候出發?”我問她。

    她依舊全神貫注的看著電視機,我靜靜等待她的回答。

    場面有些尷尬,羅意威這時抬頭看了看我倆,開口道:“大概後天,或是大後天出發。”

    “不是明天了啊……都准備的差不多了嗎?”

    葉依舊未打算理睬我。

    差不多了,再多我想就怕是要拿不動了。羅意威笑道,可是在場沒有人陪他一起笑,聲音又無趣的低矮下去。

    “我陪你一起去。”我再次開口道。

    羅意威驚愕的看著我,停下了手中動作。

    葉終於動了,不過只是將電視機的音量調到最大。

    “冬日下的雪,純潔,高貴,流淌在天國的彼端,從山上傾斜而下,美得奪人心魄……”

    “除了自己,怎麼說都對,又怎麼說都錯吧。”

    葉似是完全沉迷於電視當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白色的屏幕,羅意威對我做了一個口型,無奈地攤了攤手。

    他說:這小丫頭一定是戀愛了。

    我陪著葉看了一會電視,羅意威又開始忙碌手中的物品。畫面裡的白雪恍若銀蛇蛟舞,白帶盈伸,晶瑩與至潔的感官刺激,伴隨著淺淺的霜霧,迷漫住大地的茫然。

    “知道嗎?我一直以為,冬天的雪,是你的翼。”我開口道:“從第一次見著就這麼想了。”

    那邊傳來“咕嘟”的咽口水聲。

    “也許你不了解雪的含義,沒經歷過下雪,如果有機會,我會帶你去看雪,去尋回你折斷的翼。”

    她猛的換了一個台,畫面中出現了古板的晚間新聞。

    我識趣的離開,最後道:“出發的時候記得叫我。”

    很久之後,羅意威告訴我,在我離開之後,葉說了一句話,不過當時電視的聲音太大,並沒有聽得清楚,但那時,已經不重要了,會有一天,再次聽到她親口說的。

    “戀愛是什麼?戀愛是一場小丑劇,包含的只有無盡的滑稽。”羅意威狠狠喝掉一大口扎啤道。

    “今天不用去采購了嗎?”我問道。

    “誰說不去,過會我就去黑市逛逛。”

    我狐疑的望著他:“去黑市干嘛?還有什麼生活用具是超市買不到的。”

    “槍!”羅意威堅定道,並做了一個瞄准射擊的姿勢。

    “槍?”

    “想不到吧,國靖,我有話跟你說,你先找面牆壁靠著,免得太激動摔下來。”

    “你說吧,跟女人一樣,我也不對你抱有任何期待。”

    “真是傷我的心啊伙計,難道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看你對面那堵牆就不錯……行行,我說我說。”

    我放下茶杯,說道:“最好別不是什麼無聊的事。”

    “這次能感動上帝的事情就是,我,羅意威,也會陪著你一起去!”

    羅意威得意的挺起*,襯衫因為紐扣被拉扯出緊張的姿態。

    “去哪?”我反問道。

    “老大,你不是耍我吧,你說我還能去哪,一起去廁所嗎?拜托,我們又不是初中生。”

    “我不同意。”

    “啥?”

    “你對於這件事是沒有羈絆的人,不必要冒這個險。”

    羅意威不屑的笑了笑,道:“沒有羈絆?從認識葉開始,我們所有人都注定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清,國靖,我可不相信你的直覺沒有這樣告訴過你。”

    我的腦海中瞬間蹦出這樣的詞語:造夢者,地獄使者,獵殺者,最好還有一個身份也出現了——神使。

    我的背脊是迎上而來的撲上一股寒意。仿佛有誰在我背後打開了冰箱,可是臉頰卻一陣一陣吞吐著熱浪,自己的命還真如在麥管裡一樣,固定成型的流向另一端,不留一滴,更不會有什麼“節外生枝”的現象出現。

    我曾對易說,我們的選擇並不重要,因為已有契機抽向我們,將我們引入前進的道路中去。可真面臨那種近乎野蠻的契機之後,自己還是無法做到篤定,從容。

    是的,命運下,人類就如同棋子,不管,也從未詢問過這個棋子願不願意任其擺布。

    這下到好,連交代遺言的權利也沒有了。我輕歎道,同時又不禁想作為指引者的索菲婭准將,最終也會和我們一樣踏上未知的旅途嗎?

    不,大概不會。我自我否認道:指引者從未將自己置身於這個句過,不管是從定理或是實際中,索菲婭從未接觸過蘇醒的葉,從這方面來著想,准備作為指引者的任務已經達成。

    是的,她只需將我們送進埃及而已。

    羅意威見我低頭緘口不語,雙目閃爍,不禁敲了敲桌面,提高嗓音道:“國靖,喂,國靖,回神了,你又在想什麼,如果是勸我死心的話,那還是不必浪費你那簡單的腦細胞了。”

    “可以。”我回過神道:“但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家人怎麼辦?”

    羅意威笑了,爽白的牙刺眼的令人煩躁,他道:“每個人都有必須去做才不會留下遺憾的事,我與你不同,國靖,我可不是家中的獨子,所以,我比你更有理由去做這件事,如果不去經歷,一張白紙的人生跟出生便夭折有什麼兩樣。所以,國靖,我的處理跟你一樣。”

    跟我一樣?我還沒處理這件事呢便和我一樣了。我沒好氣的望著這個家伙,他倒是一副捨生取義,光明無限的嘴臉了。

    “倒像是閒得慌才會犯罪的犯人辯白。”我道:“看來准將逼著你去學戰術心理倒像是有點成效的。”

    “那是,成天被一幫神經病捉弄,自己也會神經兮兮一些,不是說天才與神經病也就一線之隔嘛。”羅意威老實不客氣的接受我的表揚,並有將其放大的意向。

    “幫我搞一把小口徑的手槍,我的習慣你應該懂的。”我離開位置道:“能回來的。”

    “一趟私差而已。”羅意威喜笑顏開的喝光扎啤,舉著雙手離開。

    藍色的天空中,有劃過噴氣機的長鳴,想狂野,傲慢的野獸。

    天空真的很藍,我身邊的一位少女仰望天空的時候,天空很快的將她的眼珠染成藍色。

    深厚的,充滿侵略性的藍,藍到極致,也清澈到極致,仿佛只要程度再深一分,整面天空就會土崩瓦解,支離破碎一般。

    我再次遇到易時,是在酒店的酒吧裡。

    她顯得十分困倦的樣子,眼皮微微打顫,雙臂交疊平壓在桌面上,望著虛偽的燈火夜色。

    不少年輕人認出了她,都圍上去搭訕,但都被易婉言拒絕。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謝謝你。”

    “對不起,我在構思新歌……”

    她柔和的如能隨風飄揚的蒲公英種子,當你想要快速抓住它時,卻發現他依舊在離你不到一寸的陽光下翩翩起舞。

    她盈瘦的背影,讓我想起那個不願承認流淚的女孩,仿佛,這並不是同一個人。

    熟練的侍者是否會記錄客人的背影?看上去這邊的這位不會。音樂一時半會是不會結束的樣子,我滿懷希望望向這個能讓我安靜下來的城市,可惜,除了喧囂便是浮躁。

    回去好了,明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我留下也確實索然無味。

    我起身,向吧台走去,想掛上賬單,卻突得被一只纖手拽住襯衣。

    易依舊望著窗外,我可以從襯著黑色裡襯的玻璃上看到她美麗的容顏。

    我可以聽到周圍男士不友好的抽氣聲,感覺得到萬千有質的目光扎在後背的“嚓嚓”聲。

    還真像只刺蝟,將尖針的方向搞反了的刺蝟。

    “坐。”她說。

    我言聽計從。倒不是真正從心中感到什麼愧疚什麼的從中作梗,只是如果我拒絕,那麼,那麼一心想成為護花使者的男士們,定然不會放過向易獻殷勤的機會的。

    教訓我一頓?得了吧,天曉得會發生什麼,自己還真不像,也無精力去惹是生非了。

    易的手直到我完全坐下,才松開,之後用它撐著腦袋,依舊疲憊地看著這座城市。

    我要了一杯純水,一邊喝一邊等著易的下文。

    結果就出現了一個將純水當酒喝的男子,與將自己當作石雕的女子。

    “唉,你到底是誰?”就在我以為就會這麼恆久下去時,易開口問道。

    我是誰?這個看似最有權力回答的人此刻也是一頭霧水,是呢,我是誰,連個定義的角度都不給,我又到底是誰呢?

    “從碰到你開始,我還真就不屬於我了。”她又開口道。

    迷失?我猜測到,難道易給人的印象是假象?

    不,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種類型的吧,我完全自顧自的猜想著。

    “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讓時間沉澱,瀝出的過程,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有其錯誤的連帶。”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作為朋友,難道還有什麼不能明說的嗎?”

    她回過頭凝望我一眼,不帶任何感情,完全是雕刻的,但片刻之後,她便輕松自若的道:“國靖,你該不會是愛上葉了吧。”

    “唰”的一聲,我覺得在地球某一處,一顆大樹被砍倒了,且是一斧子的結果。

    “說……說什麼,真是,太可笑了……吧。”

    這話連自己都聽了覺得實在沒什麼說服力,牽強的跟拉伸肥皂泡似的,一點就破,我局促不安的,調整坐姿。

    “你害怕?”

    “才不是。”

    “是嗎?”她反倒用有趣的目光打量著我。

    我頹然害怕起來,這是一種捨舊迎新的不安與彷徨,內心夾雜著難以挑明的情愫,亂糟糟的,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有種人,像寄生一樣黏在一起,即使分開,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我皺著眉盯著她:“你在說誰呢?”

    “你以為在說誰呢?”易燦爛的笑道:“我是說你和羅意威呢,傻瓜,他會陪你去不是嗎?”

    我完全,實實在在的猜不到她的想法了,只是,她自己能明白自己在說著什麼嗎?

    “雖然惡心……不過我不駁回。”我點頭承認道。

    “國靖,你不應該去。”易的跳躍思維,讓我漸漸麻木了,她說:“你所謂的生命強大,不過是在強者面前的苟喘殘活。我也經歷過那個事情,所以我也有權這樣說,這太危險,不值得。”

    “可怎樣才算是值得?”我歎了口氣,有些勞累的靠在背椅上:“請告訴我。”

    一股波動在我們之間推來揉去,但雙方就是沒有接納的意思。

    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不少人打著哈欠掛賬離開。柔軟的地毯扼殺了所有的腳步聲,人在這個午夜,更像是一頭幽靈。

    還有十五分鍾,酒吧打烊。侍者充滿歉意的提醒我們。

    “非常感謝你的關心。”我開口道:“真的,發自內心的,雖然我們從相識相知發生過很多的不愉快,不過你還真是讓別人討厭不起來的女子。不奉承你,真的。”

    “你,果然還是喜歡葉的吧。”她幽幽的說。

    我猛地一怔,這是什麼意思,惋惜?難道,其實……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易,想要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只要一點,我就能完全肯定。可惜,在易那張完美無缺的似真似假的嗔怪中,我完全拿捏不住。

    是認真的,還是只是男女哥們在友誼之間特殊的戲耍?

    “我還不清楚。”我最終向易坦白道:“真是不清楚,似是而非,非而不是。”

    “那既不確定,就將她留在身邊好了,慢慢確定嘛,何苦將她送入那麼危險的地方。”她最後又補充道:“我可以幫你。”

    幫?我搖搖頭,不是這個問題,太復雜了,連自己都不知怎麼會將一條線的東西搞得那麼復雜。

    我說道:“不是這樣,即使我尚不明確,可是,如果真的是喜歡一個人,不管是友誼,愛情,關懷,疼溺,都會義無反顧的包容一切的,因為,愛,並不是保全自己。”

    我說完這句話後,侍者通知我們打烊的時間到了,易驚愕的看了看他,又復雜的望了望我,起身掛賬。

    回去時,我倆依舊一言不發,似乎這場交鋒真正的畫上了休止符。我偷偷打量著走在我身邊的易,她目不斜視,認真走路的樣子,有要任何人自慚形穢的*。

    這樣的女子是怎樣的一個堅強而柔弱的人呢,為何所有的柔弱面到她的身上,一點沒有不協調的音符出現呢。

    也許是有的,只是我,還是會不自主的當作天籟去傾聽吧。

    “晚安。”她直接甩手將門關上,甚至連回敬的機會都不給我。

    麻煩的終點是什麼?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躺在床上獨自的想:絕對不會是美好的未來,大多會是更糟糕的麻煩的開始。

    易,葉。讓我不由自主想起那座古怪金字塔中的兩池水蓮。哪裡有她們的靈魂,有屬於她們的花語,第一次發現,種花之人,同樣也永遠是一個局外人。

    結果,僅僅是一個開始,而一個開始,最好的結局便是立刻結束。

    我側身望著被燈光烘烤變色的天空,隱約中的繁星,浩瀚的繁星,一道絕美奪魄的生命之河,正以我體內血液同等的速度,流向消失的彼端。

    “一切准備OK。”羅意威背上背包,打了個響指道。

    出發之日,似乎一個憂戚的天氣。迷蒙的天空,像一張塵封多年的桌布。澄澈不復存在,留下粗糙的灰白。

    “你這是去打仗嗎?准備揣一個還是兩個窩點?”我頭疼的看著背包內*在外的三四支槍桿子,從個別座托和槍頭看,一定不是什麼輕級武器。

    “有備無患,有備無患。”羅意威裂開白牙笑著,葉頗有興趣的走到前面摸著那些泛著冰冷氣息的凶物。

    “葉,那東西很危險。別亂碰。”雖然知道已掛上保險,我還是出聲的提醒道。

    葉的手微微一縮,後莫名其妙的賭氣似的兩腮鼓囊,又摸了好幾下那些槍才罷手。

    “安啦,國靖,我都上了保險了。”羅意威不以為意的道。

    我輕輕歎了口氣,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槍和彈藥之後,道:“你可別剛出門就讓民眾舉報了,被抓進大牢,這年頭敢帶這麼多槍的人不多,但可都沒好下場。”

    “不是有車嗎,再說,時間那麼倉促我哪找高爾夫球袋,或小提琴盒。”

    我干脆閉口,木乃伊的事也透露給了羅意威,羅意威粗大的神經再一次展現了其優越性,羅意威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計算自己需要多少火力,所以才有了如今羅意威背在身後的那只背包。

    我讓羅意威和葉去樓下將車子開出來,自己則去樓下退房。

    真不知道,這是離開埃及還是*埃及。我呼了口氣,在前台小姐的微笑中接過信用卡,算了一下,所謂離開,正常的程序不過只用了十分鍾。

    我走出飯店時,風潛藏著一種冰涼。羅意威弄了一輛悍馬停靠在路邊,因為得前行兩三天,東西帶得一件不少。

    “喂,快點國靖,穿越時空去啦。”羅意威一只胳膊放在窗外,興奮的按著喇叭道:“這次過去先干什麼呢,得泡上一個公主再說,哇哈哈哈,一夫多妻!”

    羅意威的狂語,立刻引來不少人的側目,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聲音毫不亞於指甲劃過黑板。盡管我有掉頭就走的*,但誰能跟我保證,這只無恥,庸俗,精蟲上腦的家伙能不出差錯的將葉帶到目的地?

    好吧,至少他不知死活的優秀秉性我還是頗為贊賞的。

    我坐上車,透過後視鏡看了一下後座,一臉激動的葉,對羅意威道:“出城之後向南開,雖然記不清楚,大致方位還是可以指出的。”

    “OK,坐穩了。”羅意威切換檔位,車子立刻發出龍吟般的聲響,仿佛車子真的因血液沸騰而顫抖起來。

    葉嚇了一跳,連忙抓住我的座位,我道:“沒事,安全的很。”

    葉不搭話,低著頭,手倒是死死抓住不放了,得,我抽出地圖研究起來。看來我這個所謂的神使並不如口頭上那麼風光。

    “等等……”

    若有若無的聲音響起,我的耳朵打了個激靈。

    “等等。”

    聲音又清晰了不少,我問羅意威道:“有人在喊,叫我們?”

    “怎麼會,在這的朋友聽到我們離開還不一個個歡天喜地的,誰會有閒情出來攔車淚別。”羅意威笑道。

    “那是你。”我想了想也是,大概不是叫我們了。

    “國靖,你個混蛋!給本小姐停下來!”

    嬌斥伴隨著一道陰影從我們車窗前滑下,接著“咚”的一聲,一個行李箱砸在了車上,車內立刻響起羅意威殺豬般的怒吼:“啊!我的車!”

    葉瞇著眼睛,堵住了耳朵,而我則完全呆掉了,被仇家追殺了嗎?

    “混蛋!”羅意威一個急剎停了下來,跳出車外道:“是誰?是誰動老子的車,給我站出來!”

    不寬闊的路面,人們停了下來,開始新一輪的指指點點。

    這玩意歷經朝代,永不停息。

    我也下車的時候,看到哦啊一個穿著牛仔褲,短衫,帶著鴨舌帽的年輕人氣喘吁吁的奔了過來,停在羅意威面前雙手撐膝,大口喘氣。

    帽簷下有著不屬於男子的瓜子臉和白皙,我心裡咯登一下。

    果然,那年輕人喘了半天後,對著盛怒的羅意威錘了一拳,道:“嗨,嫖客,幫我把行李裝上車。”

    “我……”羅意威剛要開口大罵,甚至動手的時候,我抓住他的手臂,不冷不熱的道:“她是易。”

    羅意威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發出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過了半天才打出個飽嗝出聲道:“易?”

    易完全站立起來,沖我們開朗一笑。

    “你趕快回去吧,你身後的一億五千萬歌迷我可惹不起。”羅意威說這話時都快暈倒了,第一次,讓我從羅意威身上真正找到絕望。

    易堅定地的搖搖頭,自作主張的爬上車。

    “嗨,葉。”

    “易?”葉驚喜道。

    “特地趕來陪你,高不高興?”

    “嗯,可是……”

    “易,別胡鬧了,下去。”我低沉著聲音道。

    “你憑什麼指揮我?”易雙雙抱胸,直起腰道。

    我望著她的強勢姿態,不經有一種無力感,她是平淡的日子過膩,要追求一些刺激嗎?

    “會很危險。”我道,盡量使自己聲音溫柔,但發現只有平和。

    “我明白。”

    “你想象不到的……”

    “座位親自經歷的人之一,你能說出我比親自體悟更深刻的東西嗎?”

    我深吸一口氣,終於承認道:“不能。”

    “那不就結了。”

    “可無論如何不能帶你去。”

    “你這人……”

    “給我一個理由。”我想了想道:“前去的人都是背叛者,在這我有必要向你說明,因為不明白是是否可以回來,我背叛家人和部隊,羅意威也是,易,你要想清楚,正如羅意威所說,你背叛的是一億五千萬的夢。”

    羅意威站在我身後撇了撇最,又干脆吹了一聲口哨,葉睜大靈動的綠眸,吃驚的望著易。

    正如羅意威所說,我們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我也認可著,因為無論做出什麼,總有相應或超額的代價會付出。

    對於背叛者,並沒有什麼好憐憫,所以,我不希望這樣殘酷的事情發生在易的身上,即使再怎麼剛強,她始終是一個粉紅色柔軟的夢。

    我並不喜歡高看任何一個女子。

    一億五千萬,她可以背負嗎?我目光掃向她柔軟的肩膀,即使盡扛上去,怕也沒那麼大受力面積去承受吧。

    “所以,易,對於這個不光榮的隊伍,你還是……”

    “你認為我沒有想過嗎?”

    “唔……”我毫不介意話語被打斷。

    “你認為我只是腦子發熱,一時*嗎?”

    “你不是。”我道。

    “好一個一億五千萬,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誰也吃不消吧。”

    “明白就好。”我點點頭。

    “可是,林國靖中尉。”易壓低帽簷,遮住她的美目:“有人說過,愛,並不是保全自己,犧牲,足以去彌補了吧。”

    我呆立在那,仿佛一瞬間街道裡驕陽似火,我身上滾過一浪*的暖流。

    她說什麼?她……她明白我指的是何種感情嗎?

    我的驚疑沒有持續多久,易笑道:“你可別想歪,我自還是想幫助葉而已,畢竟,將她帶出來也算我的一份,那回去自然也少不了我。”

    她拍著葉的腦袋,道:“從遇見你開始,就注定我不能寧靜下去,壞公主。”

    “喵?”一直伏在另一邊的公主抬起頭道。

    “呵,你也去嗎?那太好了,請多指教。”

    “國靖?”羅意威詢問的望著我。

    定了嗎?即使背負不知有多巨大的壓力也要笑著前進嗎?我輕歎了口氣,對羅意威道:“把她的行李搬上吧,應該放得下吧。”

    “夠的,夠的。”羅意威喜笑顏開的去將車蓋上的行李箱搬到後備箱裡。

    這家伙……只要人多就會高興嗎?

    “好吧,出發吧,向著古老而神秘的古埃及帝國!”易竟興奮的探出身子道。

    “歡迎你,偉大的勇士,雖然你只是個女人。”羅意威笑著伸出手掌道。

    “才不跟你擊掌呢,省得晦氣。”

    “什麼?”羅意威暴凸著雙眼道:“你可知道,拒絕跟我握手的人不是已經死了……”

    “就是還活著。”正在看地圖的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國靖!”

    車內響起的兩女歡快的笑聲,在車輪噴出的金色沙塵中徜徉著。

    埃及軍區。

    “索菲婭准將,對於您提出的申請,恐怕……”中年將軍面露難色道。

    “不可以嗎?”索菲婭准將露出淡然的笑容,起身道:“那麼我告辭了,關於另外一個議程我明天會送報告過來。”

    “不,不,尊敬的准將,可以,當然可以。這都是為了埃及人民的幸福,前陣的調度都暫時由您接管吧。”

    “是我的榮幸。”索菲婭行了個軍禮,與燦爛笑容不相稱的冷漠眼神,向著中年將軍簽下了字。

    事情有些出乎預料,但也在掌握之內,順籐摸瓜牽扯出一伙大型的武裝分子倒成了索菲婭談判桌上的一大砝碼。

    “索菲婭,都談好了嗎?”青年男子柔聲道。

    “林都上校,在這裡我的軍銜比你高,你可以稱呼我為准將,或者索菲婭准將,直呼我的名字是對我的榮譽的蔑視。”

    林都上校立即立定,行軍禮,回到“是”,可臉上並沒有多大的恭謹。

    索菲婭目不斜視的繞開她的追求者,希望自己能夠在今日就調出一些軍隊開拔。

    “准將,准將,不知今晚准將有沒有空,我想請准將……”

    “林都上校,我很忙。”

    “沒關系。”林都一點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語被打斷而惱火,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一個剛滿三十歲升到上校的男人前途是他足以自傲的資本,可是面對索菲婭,他知道,這個女人比他還要驕傲,她的輝煌戰功足以讓任何權勢新貴親睞,更何況這樣的女人還擁有不輸任何好萊塢影星的姿色。

    自己若要引起這麼出色的人注意,只要現在,現在的競爭者最少的情況下。

    “准將上次出門不知去哪?如果再想逛逛埃及的話,在下願意效勞。”

    “那倒不必,工作一結束便回去了。”

    “回去?”林都有些吃驚,世上會有這麼熱愛工作的女人嗎?而且還是跟一群粗人一起?

    “是啊,不會去干嘛?這裡又沒有值得留意的東西。”

    “准將是一位很重感情的人啊。”林都笑道。

    “那倒不是。”

    “不自在,只是呆在這裡渾身不自在。”索菲婭搔了搔頭。

    “不自在?”林都喃喃道。

    “好了,林都上校,如果你不是閒的非得泡妞的話,能幫我扛幾支火箭筒上飛機嗎?”

    “啊?”林都干笑著望著幾支烏黑的巨型鐵管,又望了望低頭整理手記的准將,道:“我,我的榮幸。”

    白天在羅意威荷爾蒙分泌過甚下狂飆,夜晚則扎帳篷休息,黃沙與不曾放過晴的天氣一樣,條條褶皺,有種被束縛的感覺。

    “國靖,感覺到那奇怪的聲音了嗎?”正在篝火邊熱饅頭的我,聽到易坐在我身邊道。

    “你又聽見了?”我驚奇的問。

    那虛無縹緲的旨喻,如詛咒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聲音,自救出葉起,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易搖了搖頭,說:“那道沒有,所以才覺得奇怪,就來問問你了。”

    我不置可否,若以前一旦接近那座古墓,說什麼那古怪聲音總是要在腦海中折騰一陣子的,可現在離古墓也是越來越近,竟一點跡象也沒有。

    是神秘已經死去,想象也已向遺體告別了嗎?

    我道:“很和你一樣,什麼感覺也沒有,倒像是那主謀死掉了般。”

    “噓,輕聲。”易連忙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一臉後怕道:“在神未被證明是否存在的時候,還是小心點好。”

    十丈遠的地方,有葉跪在地上虔國靖的祈禱,我頓時覺得自己離文明世界越來越遠了。

    “國靖。”羅意威面帶憂色的打開車門,向我揮了揮手道:“過來一下。”

    “看著點罐頭。”我對易交代了一句,走向羅意威,默契的拉上車門道:“發生什麼了?”

    “你聽。”羅意威指了指車上的電台。

    我傾聽了一會,面色凝重起來。

    我們所在的這個區域正是一伙武裝份子的活動區,而且正是活火山時期。而軍方也正在這幾天打算進行一次圍剿活動。

    情況明顯比羅意威擔憂的更為嚴重,因為我知道易向索菲婭透露古金字塔的事,也從索菲婭口中明白敵人占據金字塔的事。

    這倒是指引者所指引的生路還是一條死路?

    “光我們兩個怕守護兩個女孩有些危險。”羅意威少有的嚴肅道:“希望軍方能夠牽制住那些武裝力量,如果是少量的話,國靖,戰不戰?”

    “戰!”我斬釘截鐵的說:“放過就是*自己的目標,他們一定不會對軍民網開一面,戰,或許有危險,但同樣也兼收著利益,萬一他們將我們當作偽裝的正規軍而設下陷阱,我們的安全系數就會減少不少。憑我們兩個,裝一下吸引火力的敢死隊還是綽綽有余的吧。”

    “那是。”羅意威不到一會又恢復得意的笑容:“感謝上帝和偉大的羅意威吧,我們的彈藥非常的充足。”

    “你搞那麼多彈藥干嘛?”我吃驚不小,一開始還以為就那羅意威背在後頭的軍火呢:“你不會真打算去古代打一座城來管理吧。”

    “Oh,國靖,仁慈的羅意威是不會做這等殘忍的事的,這就是在污蔑我高尚的品格,我很傷心,很難過。”

    得了吧,你仁慈就等於老是有人義正言辭表明自己是正義一樣可笑,誰賦予的,又是誰承認的,一堆五彩斑斕的笑餌罷了。

    用過晚飯,還是和以前一樣,葉和易合用一個帳篷,依靠著沙丘,離車子很近。我並沒有打算瞞著她們,避重就輕地說明一下,既不會產生恐慌,也能夠讓她們有些心理准備。

    “不會有事的吧?國靖。”易在進帳篷前問我。

    “不知道。未知的事物我從不假設,這不是我主導的。”我擺了擺頭說。

    “那……我看還是睡車上好了。”易立起身收拾東西。

    我攔她,道:“放心,我們還沒有*交火區,今晚,至少不會有多大問題,好好珍惜今晚的休息,明天,或許就得睡車上了。”

    易點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逃避似的望向葉。而葉則“哇哇”的刷完牙,一臉幸福的樣子。

    “真是的,從古代來,什麼都不懂。”易道:“或許,她還真的認為神會保佑她的吧。”

    “羅意威和我可比神可靠。”我道:“你不用害怕的。”

    “誰說我怕了?我只是作為普通人擔心一下不成嗎?”易道:“快點把牙膏拿走,那丫頭會把它全部吃掉的。”

    果然,再刷完牙後,葉又目光閃閃的擠了一大塊牙膏開始往嘴巴裡送。

    “可以是可以,你的權利。”我面無表情地看著羅意威與葉在爭奪著牙膏,羅意威正努力將牙刷從她嘴裡拔出來,而葉不滿的發出“嗚嗚”聲。

    “我只是讓你不要太擔心,因為減壓的手法我不擅長,如果你休息的不好,可能會有些麻煩,畢竟之後能不能真正休息一回誰也不清楚。”

    “你在說我麻煩嗎?”

    公主望著羅意威與葉的大戰,來了興致,不禁也沖上前去,添亂來了。

    我拐過頭去,道:“我沒這麼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易也別過頭道。

    “我說。”那邊的聲音越來越大,爭執也越來越激烈起來,我道:“只是讓你好好休息,沒必要引申到這麼嚴肅的界面上去吧。”

    “你說的很對。”易回過頭,對著我皮笑肉不笑道:“那麼,現在易大人要為肌膚而睡養顏覺了,明天早晨若是敢叫醒我……”

    “殺了你!”易忽然面色森寒的盯著我說,我的後背感到一陣寒意。

    比晚的沙漠之風還要寒的寒意。

    我疑惑的望著這個走進帳篷的女人,心想:非得在這些無意義的事上糾纏到死嗎?

    “嗷嗚”的一聲狼嚎,我連忙轉過頭去,羅意威正一臉痛苦,看著自己的半只手,在葉的嘴巴裡。

    不死不休?我無聊的想著。

    幾朵雲的殘片,像是一塊移動的傷疤。天空顯現著渾濁的顏色。

    從昨天半夜就可以聽到飛機轟鳴的聲音,雖然架次不多,但也是稱得上大規模作戰了。

    “如果是准將指揮,看能不能放我們直接過去?”羅意威一邊開車一邊道。

    “那得等戰斗結束,否則准將絕不會讓不相關的人介入的,老部下也不行。”我有意無意的撒了兩眼比較緊張的兩女。

    “也是。”羅意威聳了聳肩:“不過等戰斗結束,天曉得你們說的那金字塔爛成什麼樣了。”

    我再次檢查槍械,心理暗暗祈禱,希望在*金字塔前,少發生一些戰斗。

    也許是平時用多了不屑的眼神去看那些神祗,我的祈禱沒過多久,左邊就氣勢洶洶的殺來一輛越野車。

    “哎呀呀,氣勢十足呢。”羅意威笑道:“是偵查車吧。”

    我迅速架好槍械,對兩女道:“捂起耳朵,趴在座位上,沒有我的示意不要起身。”

    早已交代好的,兩女沒有多少遲疑便完全按我所說的藏好身體。

    “我說,你怎麼不買兩件防彈衣?”我問道。

    “如果你以為只是單方面*,還會做任何保護嗎?”

    “你果然不是好人。”我撇了撇嘴道。

    “彼此彼此,拿著凶器的先生。”羅意威樂呵呵道,隨著猛打方向盤,車子中的我們感覺快被甩了出去,兩女第一時間發出了尖叫。

    我提槍,吸氣,瞄准,零點七秒後,子彈的掃射,烽火中噴出的不亞於一個個揮舞鐮刀的死神。

    沒有交涉,多年的習慣,直接用手中的武器去招呼,正面的沖鋒只有一瞬,車子很快就背了過去,漂移的慣性消磨掉車子大部分的機動力,這時,搭檔的優劣也體現出來,幾乎是在掃射停下的瞬間,羅意威換檔,猛踩油門,黃沙噴湧,車子打著擺沖了出去。

    “下次換我。”羅意威興奮道。

    “先解決那輛車再說。”我從後視鏡觀察了一會,緩緩的沙塵像一張屏風似的,看不出裡頭如何了。

    “你說會不會我很幸運的干掉了那個司機。”我道。

    “雖然我很希望,但非常遺憾。”羅意威的話音剛落,那輛車從塵土中沖了出來,滿身的煞氣。

    易吃驚的督了一眼,根本不明白為何這種情況下,那兩個還能談笑風生,跟玩電動不要命似的,但隨後響起的槍聲,又使她尖叫著低下頭去。

    “Oh,mygod,下次我絕不載著歌手上車。”羅意威掏了掏耳朵,又是大馬力回旋,不避反進,車子竟迎面駛去。

    從那車上短暫的啞火,便可以知道他們有多震驚。

    我又是排輪射,可以看到子彈射穿玻璃,對方的車開始搖晃,並也急速像我們駛來,在即將撞上之際,羅意威猛轉方向盤,地方的車子與我們穿插而過,我則趁機對著他們的車裡一頓掃射,“嘶嘶”幾聲,兩個車輪胎應聲而爆。

    車子失去平衡,在急速的沖擊下,終於翻倒了過來,深深陷入沙子並平推了好幾米才停下。

    “YAHOO!”羅意威興奮的叫了一聲,同時又責怪我道:“你應該射油箱的。”

    “OK,如果你的駕車技術再好一些,我會打爆油箱的。”我回道:“好了,兩位女士,危險已過,能不能先閉上尊口?”

    幾乎是用時停了下來,易尷尬的攏了攏秀發,葉則心有余悸的望了望後方。

    “打死了?”易開口問。

    “沒有。”

    “那……”

    “車子打翻了。”我道。

    易呼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葉也跟在一邊,學著拍了拍胸口。

    我聽到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就像是不同水量的杯子敲出的聲音。我撇了撇嘴,和羅意威心照不宣的閉口不語。

    憑著敏銳的判斷,雖以*交戰區,但前來狙擊我們的人甚少,就是這甚少的都在羅意威激情四射的槍口下,成了亡魂。

    “我一定要告訴我媽媽,我度過了一個有意義的假期!”羅意威興奮的怪吼怪叫道。

    幾輪的交戰下來,雖然後備箱被打得不成樣子,但我們到沒有人受傷,其中最危險的一次要數我執槍對射時,面對同時沖過來的兩輛吉普,那時我記得羅意威還是老神在在的說了一句:“有人要清潔袋嗎?”接著,就展開了他瘋狂,也或說是野蠻的駕車技術,橫沖直撞,目無章法。不過托福,倒是躲開不少活力,我才以一個個點射解決掉敵人。

    日落西沉,對,本應該是這個時候,一大片的雲障遮住它固有的死亡輝煌,給我們留下的似是殘肢斷臂般的慘烈。

    紅色正悄無聲息的熄滅。

    葉想去開車內的燈,被易制之,簡單的告誡之後,眾人開始補充體力。

    “不曉得准將知道了我們幫她清掃後方,會不會給一個激勵的吻什麼的。”羅意威一口面包一口火腿的道。

    我未搭理這個時候還不忘意淫的家伙,接著車內儀表微弱的冷光,看了看地圖,心算了一下距離,道:“不出意外,今晚便可以到達,我們便晚上潛過去吧。”

    “真的?”葉第一個歡呼起來,不過對上我的眸子之後,立刻又擺出一副平淡的表情。

    “打掩護戰了?”羅意威伸了伸懶腰,說道:“既然是晚上行動,那邊干脆選凌晨好了,我先瞇會。”

    “喂,你這家伙怎麼這麼不負責。”易不滿道,臉上寫著驚慌與震怒。

    “羅意威說的對,養好精神。我保證敵人在現在這種狀態下精神一定比我們亢奮,我們已經輸了很多了,可不能再拉開距離。”我向她們解釋道:“所以,你們也休息會吧,我會放哨的。”

    “你不休息?”葉道。

    “我等這家伙,放心,吃虧的事我是不干的,尤其是吃這家伙的虧。”

    冰涼的夜,黑色的恍若氧化巖漿的沙漠。我慢慢地擦去車內暖氣而凝成的水珠。

    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呢?未知的領域,我們一切引以為豪的東西都會如一支火柴,燃起的火焰顯然蒼白無力。

    我最終面對的怕是只有在少年時代才幻想的東西吧。

    有時,面對這些動蕩,我又步子和一次的無助,希望回到家裡,然後宣布世界和平。內心深處的積弱包裹著的是殺人的技巧,堅定的理念包著的是一層柔軟,近乎臥室內昏黃的火爐。

    我開始思索,若這次能回去,那麼那處墓地裡,該敬獻的人又要多了吧。

    人是如此一種,樂此不疲傷害同類的生物。

    而且即使自己發現,也難以阻止。絕望之下不得不近似瘋癲的拿起響,所謂社會壓迫的*來開脫自己。

    我時常有一種錯覺,在逝去的生命,之後的時間流淌更加不切真實起來。他們無法看到的未來——現在,正在我面前上演著。我不止一次的妄想,難道我們真的只是歷史的拼湊物,個人生命的長短便決定了在時間,這一巨大掃描儀下所能見證的事物多少。

    我望向車後,隱隱地看到她美妙的身線,急促的呼吸一面顯示著此刻的不安,一面又向我暗示其生命的強盛,相較於自己,無論何時何地,怎樣的場面,都能近乎殘酷的冷靜表達,仿佛熱血,情緒波動天生與自己隔絕似的,這樣的自己,不正是一具活死人嗎?

    我嚇了一跳,為這樣荒唐嚴肅的想法感到震驚,心髒“咚咚”的不安亂顫,這反倒讓我有了一絲欣慰,至少還有這個小家伙牢牢拽著生命呢。

    如果能破開活著的世界,也就能超越死的世界,我神經質的想著。

    四個小時後,羅意威醒來,換到駕駛席上,預訂行動在凌成亮點。

    隨著槍械上膛的“卡嚓”聲,我睜開雙眼。

    “Ladysandgentlemen,穿越時空的夜會開始了。”羅意威看著睡眼惺忪的兩女,精神抖擻的宣布道,像極了一個行為放蕩的青年貴族。

    3:10am

    我們停車步行,將行李理出一部分背在身上,看著葉又背出一個大出她兩倍的背包,我們感到無比頭疼,最終好說歹說才讓她放棄了大部分東西,改背起一個正常點的包。

    “我幫你吧。”我對著易說道:“你跑起來也方便些。”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易抿著*向前走去,我望著她留下的不正常深度的腳印,一把抓住,奪過來“嘩啦啦啦”的一倒,一地的瓶瓶罐罐。

    易干笑兩聲,勉強的解釋道:“你要知道我是個公眾人物,所以……”

    難道在女人眼中,臉蛋要高於生命?

    我不做聲響,手一指,易乖乖的,滿不情願的領了水和食物,還有一把刀,沒指望她們殺敵,只單純用來增加安全感的。

    後來易又趁我跟羅意威商討潛入路線時,偷偷拎起兩瓶乳液塞進包裡,做到這份上我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了。

    4:05am

    我們終於到達金字塔,意料之內的是,這裡搭建了不少簡易木棚,小木棚又眾星捧月般的擁住了一個大木棚。

    四周沒有類似上次離開時的洞穴,便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那大木棚裡了。

    “這個基地……真是太棒了。”羅意威興奮道。

    的確,不算密集的搭建方式已經讓我和羅意威如魚得水了,看來護送兩個人潛入難度降低不少。

    不用硬闖,收起機槍,拿起匕首,按計劃由羅意威潛入獵殺,清理一段路來,我們慢慢的前進。

    “就在那裡。”葉指了指大木棚旁偏小的一座:“我有預感,就在那裡,從那裡過去。”

    我了然,雖然不知為何木乃伊大軍沒有攻擊他們,但至少沒有直接讓人住在洞穴上面,看來也合乎常理了。

    “潛入後才是真正的開始。”我悄聲對羅意威道,羅意威此時除了雙眼的精光,整個人都融入了黑暗中,仿佛他一遇黑暗便自動分解似的,優秀的獵殺者。

    葉拉著易,雙唇緊閉,同時先一只手捂住易的嘴巴,當第一次看到羅意威殺人時,就已經快尖叫出來,但現在只能小心翼翼地跟著掂起腳尖,沙礫輕輕發出摩擦的“咯咯”聲。

    悄悄的又放倒一個人後,羅意威不滿的道:“我強烈要求在身後刻上一個‘狩’字,要不還真沒feeling。”

    我聳了聳肩,望著還有二十來米遠的目的地,心裡念著,真希望不要和濫俗劇裡一樣,讓兩女犯傻,弄出什麼動靜把敵人引出來了。

    5:00am

    巨大的轟鳴低沉的滑過,兩排子彈似射入水中的兩點,激起半米多高的沙粒,遠遠的爆炸聲嘶吼著沖刷過來。

    “oh,shirt!”羅意威眼疾手快的干掉一個出來張望的敵兵,道:“快!快!快!沖!准將看來發動攻擊了。”

    規模不小,我快速收起匕首,拿起機槍,聲音也不需要掩蓋了。

    易完全嚇傻在那,葉更是望著被火焰燒紅的天空,火紅的巨浪沖天而起,她顫抖的道:“眾神的黃昏?”

    拋起的沙粒劈頭蓋臉的打來,我大叫:“羅意威你掩護!”沖向前去一把將兩女抓住,開始往金字塔的入口移動。

    沙盜們完全驚起來了,很快組織著反擊,其中竟出現了幾根火箭筒,我抽了一口涼氣,這種規模,還能僅僅稱盜嗎?

    四處疊爆,光浪奔襲,轟鳴的聲響沖擊著我們的鼓膜,沙粒帶著燙人的溫度打在我們的臉上,易尖叫了一聲,便緊緊抓住我的手,再也不放開。

    “快,快彎下腰,跟著我前進。”我叫喊道,葉更是雙眼緊閉,抱著那本《生者之書》祈禱,我頓時頭疼起來。

    機槍掃射的突突聲,人死前的慘叫聲,血慢慢染紅這片銀色的沙發,沒有月亮,大地透出一股邪魅的誘惑。

    不少沙盜已經注意到我們,滿腔的怒火想我們發洩著,我們被活力打壓在掩體之中,根本抬不了頭。

    “情況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我皺著眉頭。

    “*的,手雷!國靖!快遞給我手雷!”羅意威完全被打出了真火,一邊還擊一邊沖我喊道。

    “你可沒買手雷給我!”我端起機槍掃射,*在外的沙盜,身上瞬間綻開五六朵血花,慘叫的摔倒下去。

    戰斗愈演愈烈,不少人攜著機槍邊打邊退,手雷的爆炸毀了大片的木棚,刺激的硫磺縱橫於天地間!

    硝煙已取代蒼天!

    “眾神的黃昏!眾人的隕落,傳說是真的嗎?”葉不敢相信的望著血腥的畫面,臉面蒼白,綠瞳透出深深的恐懼。

    一個在戰場上心理恐懼的人,就離一心求死不遠了。

    又是轟的一聲巨響,木棚倒塌,烽火迅速的過度到了這新倒下的木棚裡,眼前火光重重,人影跳躍,槍火的彈焰永不停息。

    我吐了一口沙子,拔出彈夾,換上新的彈夾,抽空對著葉道:“這不是眾神的黃昏,只是人類愚蠢的糾紛,如果你真不信,那麼想想你說的話好了,你不信神,你只相信你的王!”

    葉如遭雷擊,不過再望向那激烈的戰火時,眼神裡多出一絲堅定。

    “還有你!”我對著易道,易臉色蒼白,如失去意識似的望著我。

    “如果你害怕,不好意思小姐,現在已沒有退路,你明白我的意思。”

    沒有退路若還害怕,只能是個懦夫。

    易立刻恢復了那個萬千寵溺中驕傲的神態,冷冷道:“我不會拖你後退的。”

    “那我真是太高興了。”我一邊噴射著子彈一邊回道。

    “你……”

    “國靖,敵人似乎有些不支了,我們快沖過去。”羅意威打斷了她的話,對我道。

    在這個沙場上我們是一個特殊群體,未明身份足以成為兩軍擊殺的對象,趁著一方力量衰弱的時突破是最正確的選擇。

    天空似在破碎,大地似在崩裂,紅艷艷的火光中黃綠色的刺鼻氣體正在彌漫。空氣似乎已經燃燒。

    羅意威握著機槍沖鋒在前,越過燃燒的滾木,立刻趕趴下兩名潛伏的殺手。

    “快,快越過去!”我跟在後頭不斷向後方噴射火力,沙盜大聲呼喊著四周,以求增援,葉先前躍過,正在易要躍上去時,我突然看到一尾劇烈燃燒的火星像我們仍來。

    土制的炸彈!

    我不容多想,一下子將易按到在地,從腰間抽出手槍,對著天空就是幾槍。

    “轟”的一聲,熾熱的紅光在我眼前閃過,我根本來不及閉眼,我暗道一聲糟糕,低下頭用自己的身體掩護住易。

    不知是什麼東西砸落在我的腿上,火辣辣的生疼,我聽到羅意威的怒吼,以及機槍不斷的掃射聲,幾聲慘叫就在我後頭傳來。

    我爬起,眼裡一陣模糊,果然被那強光給閃到了,腳上還是刺痛,隨著易的一陣驚呼和連手拍打,我知道肯定是哪裡被燃片砸中點燃了。

    還好,沒砸到包裡的公主,我大口呼吸著熾熱的空氣。

    “國靖,國靖怎麼樣?”羅意威向我大喊道。

    我使勁搖搖頭,又眨了眨眼,無奈道:“被閃到了,不過不礙,還是向裡突進要緊。”

    “shirt!”羅意威惱火的罵道,又沖著遠遠出現的沙盜開了幾槍。

    在這滿地的狼藉中,雙眼近乎失明絕對會拖慢行進的速度,我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我道:“我殿後,你們快走。”同時將裝有公主的包遞過去。

    “你要放棄。”易臉色蒼白的道,又是一顆流彈,砸的眾人一齊蹲下,不知為何,沙盜的數量竟然多了起來。

    “不是放棄,而是明智的優劣淘汰,我正是將自己置於正確的位置罷了。”

    羅意威沒有說什麼,只是咬著牙,他明白我的感受,作為展示,永遠有著放棄與被放棄的覺悟,他放棄過的人不少,這是為了完成任務時必要的犧牲,我們不是神,也不屑迎接隨手捏來的勝利!

    難道以後就不能聽到這個可惡的家伙,損自己了嗎?

    即使已是少校,羅意威將憤怒撒在不斷囤積過來的沙盜上,但是自己虎目蘊淚。

    “不雅,我才不要和你分開!你這個王八蛋,摸了我的*就想一死了之嗎?不夠,遠遠不夠,我要折磨你!要用你來炒緋聞,還要……還要……”

    易撲在我的身上,這完全令我大吃一驚,我在她的心中難道真的占了一位重要之地嗎?

    “不要哭!”

    “我沒哭!快點給本小姐站起來,我……”我能感受到易的眼淚,不想她說話的語氣竟比我還要強硬。

    “快點走!*,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越來越多,剛剛是隱藏實力嗎?”

    “羅意威,把她們拖走!”我命令道。

    “混蛋!你一中尉竟敢命令我?”羅意威大吼道。

    “記住你是一個軍人。”我冷冷的說。

    羅意威復雜難明的眼光盯著我,我只能看到滿目的紅光與三個人影,我柔聲道:“你們先去,我休息一會就沒問題了,放心,我馬上追上來。”

    “國靖,對不起了。”羅意威一跺腳,一手猛扣住易的手臂,另一只抱住葉的腰將她扛起時,葉忽然抓住我的手。

    “葉!”

    葉望著易,用她清澈的近乎悲戚的聲音道:“一起走。”

    易的淚目迷離一會,爆炸聲比爆米花還要密集,她也猛地用一只手抓住我,堅定道:“我們做你的眼睛!”

    我討厭肥皂劇看多了的女生。

    一顆流彈在我們的身後爆起,巨大的白光有一瞬讓我看清了她們堅強執著的臉,這完全顛覆了我的思維,放棄,不是最佳選擇嗎?

    我沒有多說什麼,兩雙小手抓得我竟有些生疼,怕是指甲深深陷進去的關系,我立刻站起,開始向前跑去,羅意威立刻體貼的繞道我們的背後打著掩護。

    “前面十步左右有個坑。”

    “小心,地面有人,快跨過去!”

    “快,快蹲下,炸彈!”

    我靜靜傾聽那一邊一再焦急的呼喊聲,在那一刻,我竟有種錯覺,比起用眼看更清晰的世界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甚至能從她們的嬌呼聲中大致推斷那個坑有多深,那個死人死相有多恐怖。

    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兩個女子硬是撐起了我,她們身體傳來過分用力而顯出的顫抖,溫暖,抽痛的溫暖像是犁一樣犁過我的心田。

    耳後的喧囂一逝,眼前更加昏暗,隨後耳朵傳來兩女深深的,松氣的聲音,羅意威*的大笑,我確定,我們終於闖過來了!

    “火力網已全面覆蓋,沙盜按計劃一樣向中心靠攏。”林都上校摘下耳麥,對著索菲婭笑道:“一切都在准將您的掌握中。”

    索菲婭,此刻正坐在作戰指揮車內,面對數個屏幕,食指正規律地敲擊著,似一個指揮家,引奏著戰火的節奏。

    林都望著這個一臉平靜,卻無任何婦人之仁的女性官員,心中由衷的贊賞,干淨殺絕而不是收攏詔安,這種殺雞儆猴的方式在林都看來是最一勞永逸的,況且這次,殺的可不僅僅是一只雞。

    “勝利在望了,准將,不如我們回去慶祝,喝上一杯,最後的命令就留給其他人來實行吧。”

    “林都上校,即使在戰爭的最後一刻也存在著無盡的變數,這些難道你都從軍校忘了嗎?”

    “變數,不不,我可不認為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有什麼回天之法。”林都指了指屏幕裡不斷被包圍後退的沙盜。

    “我從不低估敵人,殺雞也用搏虎之力,這是我的部下教我的。”

    “那我還真想見識一下您那東方優秀的部下了。”

    “會的。”索菲婭露出驕傲的笑容。

    “奇怪。”一個監控員道。

    “報告上來。”索菲婭立刻捕捉到了這聲自語。

    “啊?啊,准將,您有派特攻小組奇襲內部嗎?”

    “沒有,怎麼回事?”索菲婭問道,忽地眼皮一跳。

    “您看,A6無人偵察機傳回的畫面。”監控員暗了幾個按鈕,立刻,這種小型無人偵察機傳送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上。

    索菲婭一陣輕呼,雖然這種比模型大不了多少的偵察機傳送的畫質並不十分清楚,即使那人的臉頰也已經污亂不堪,但那硝煙烽火中,那冰冷的氣質,矯健的動作,還有只有在戰場上才會出現的鋒芒畢露的眼神。

    “國靖!”索菲婭不敢置信的低語出來。

    林都吃驚的看著畫面中浴血戰斗的兩個,輕歎道:“完美!強大!這是哪支部隊的?”

    “他們不是埃及部隊,而是我的部下。”索菲婭已恢復了冷靜:“不對,不對,為何他們會出現在這裡?”

    “似乎,是來拯救人質的。”林都指了指畫面上的兩女,忽然一臉怒容道:“該死,為什麼沒有沙盜劫持人質的情報!”

    索菲婭仔細看了看,搖頭說:“情報並沒有錯,你看他們似乎是有目的的移動,那個家伙到底想干什麼?”

    畫面忽然一黑,監控員立刻道:“偵察機似乎被單片擊中了。”

    “調一架機繼續觀察。”林都沉著道。

    “是,長官。”

    畫面再次亮起,索菲婭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她正看到我被兩女攙扶著,走向一間木棚。

    “受傷了嗎?”林都轉頭對索菲婭說:“最後一道指令下落之前,要救他們,是吧。”

    索菲婭沉默了。

    外頭不停的傳來槍聲,爆炸聲,怒吼聲,交融相織在一起,讓人有一種被轟吵得七葷八素的感覺。

    葉和易一左一右的蹲坐在我身邊,大地顫動,一聲巨響,被爆飛的沙塵沖天揚起,狠狠的砸落在屋頂上,“嗽嗽”的又順著細縫往下洩漏。

    葉揮手揚了揚沙塵,情不自禁的向我這邊靠了靠,時不時懷著恐慌的目光望向外面,那種一陣陣的強光,仿佛正發生著什麼驚天巨變。

    易擰開水瓶,用紙巾沾上水替我擦試著臉頰,清涼的水接觸到我被烽火烘烤的火熱的肌膚,一股清明的感覺滲透進來。

    背包的拉鏈拉開一角,公主將頭探出來,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盡顯皇室應有的沉著與鎮定。

    可易認為公主盡顯出皇家的無知。

    “*。”羅意威走回來道:“似乎是封起來了,真不知是怎麼辦到的。”說著他用力踩了踩腳下的木板。

    我沉吟一會,感覺視力開始恢復,我道:“不會,那個洞穴有多大我很清楚,那便是塌陷我也堅信絕不會有完全封死這種情況出現,畢竟工程太龐大了,仔細尋找,肯定能找到突破所在。”

    我還不能完全看清屋內的事物,所以只能坐著思考,耳朵除了槍炮聲,還多了羅意威不停用槍托撞擊木板的“咚咚”聲。

    “對不起。”葉忽然跪坐下來道:“都是因為我,才使大家陷入這麼危險的境界,真是萬分的對不起。”

    我伸出一只手,剛想開口,易就搶在我前面道:“這怎麼能怪你的,我們的危險只是機緣碰上的罷了,再說現在大家不都暫時的沒事了嗎,這裡沒有人怪你,大家都是心甘情願的。”

    “喵。”

    “不怪你。”我摸索著夠到公主的頭,輕輕拍道:“這是我們相互選擇的結果。”

    “可是,我真得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別犯傻了,我說。”羅意威一邊奮力打擊著一邊背對著大家道:“即使知道了你就會放棄,不來了麼,怎麼樣,不可能的吧,與其讓你一個人冒險過來,不如大家相互扶持,憐憫什麼的太過虛偽,這正感覺過意不去的話,以身相許好了。”

    他剛嬉皮笑臉的轉過身,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只空水瓶子,易笑罵道:“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喂喂,你不可以打我英俊的臉龐,全世界的女人會出離憤怒的。”

    “好啊,你讓她們出離給本小姐看看。”

    “……”

    “……”

    葉感到不可思議,連公主也饒有興趣的觀戰,屋外戰火連連,拋飛的沙礫不斷的撞擊,傳來催人心魄的沙沙聲。

    “吃驚嗎?”我道:“虛偽的感情,病態的客套可是伙伴之間的恥辱呢,如果你真要感激,就收起那些世俗的習慣,只需銘記在心裡,不要忘記,慢慢的回報出來就好了。”

    葉看著地面,輕哼一聲轉過頭去,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還真令人難辦。

    等等,我看見她轉過頭去?我吃驚的伸出手來,在面前晃了晃,五指抖動出殘影,細致明朗,我眨了眨眼睛,望著即使在昏暗的屋內,也能映出紅光的光頭道:“為,我的視力恢復了。”

    “什麼,太好了!嗷!”羅意威猝不及防,被易狠狠踢了一腳,立刻丟下槍抱著小腳跳了起來。

    “羅意威,你不要……”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卡嚓”一聲,木板斷裂,接著羅意威又是狼嚎一聲,直接跌落下去。

    “羅意威”我立刻飛撲到洞口,想去抓他,但等我到了洞口抓住他的衣領時,卻看到羅意威身子只是陷進去三分之二。

    易和葉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易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和我一起將羅意威拉了出來。

    我們一起圍著這個黑魆魆的洞口,竟感到一股陰冷的涼氣向上奔湧,這與習慣了灼熱空氣的我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我說,裡頭不會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吧。”羅意威干笑道。

    “猜對了,無以數計的木乃伊大軍。”我將公主放出來,拿出手電筒,又將周圍木板完全的踩塌,一口徐徐向下的沙道出現在我們面前。

    “准備下去吧,每個人檢查一下自己的裝備。”我摸了一支彈匣,不敢掉以輕心,也許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由我打前鋒,羅意威吊在最後頭,將兩女保護起來。對著也算是自己造成的沙梯,一直感慨頗多,自己終歸是要再次來臨這裡的。

    仿佛洞口的那一水平真的就如同水面一般,隨著我的潛入,陣陣的涼氣讓我們都起雞皮疙瘩,空氣涼爽潮濕,隱隱有一絲令人做惡的惡臭,那是木乃伊身上散發出來的屍臭,也許他們也正在哪個角落裡伺機而動。

    公主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噴嚏,一開始地面上灼熱的亂流還不時莽撞的沖刷進來,一冷一熱交替令人不好受,可現在,越往裡走越是寒涼,恐怖的寂靜,我擦了擦濕膩的手。

    葉顯得無比激動,尤其是穿過那道石門到達華美甚極的回廊時,她留戀的*著那些殘破的壁畫,雙眼亮晶晶的,像鑲著的鑽石,羅意威也張大了口,望著這匪夷所思的財富,只有我和易相對冷靜些,彼此默契對望一眼。

    “走吧,路還有一段距離。”我開口提醒道:“畢竟上頭還不安全。”

    我們只能呢個隱隱聽到一些零碎的槍聲與爆炸聲,大戰似還在繼續,不過已與此刻無關,離別了現代科技式的毀滅,我們一步步追進古老神秘的未知力量。

    道路並不好走,一路上盡是破敗的碎石和爛木,易顯得有些緊張,不止是她,整支隊伍都顯得壓抑,仿佛融進了黑洞,我可以清晰的聽到心跳的躁動不安,感受鼓膜用力伸縮帶來的細微疼痛。

    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穿過那奢華中帶著詭異的回廊,來到那空曠的金字塔型內部,羅意威打了一束光上去,微微可見塔尖。他不禁張大了嘴巴,吃驚道:“偉大的上帝,我看到了什麼,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我警惕的四下觀察著,按理說,木乃伊應該會集結在這裡才對,可是除了一些破碎狀物和巖石,四下空空如也。

    易略帶顫抖的深呼吸了一口氣,似在努力保持情緒。

    “大家小心一些,有可能那些該死的木乃伊就會蹦出來,喂,等等,葉,你要去哪,不要脫離大家!”

    葉完全未聽到我的話一般,看似精神恍惚的邁著步子,走到一塊巨大的石碑前,那塊石碑是我和易曾經躲藏過的石碑,所以記得特別清晰。

    她蹲下來,用指尖撕磨著上面古老的文字,神態親暱似一未滿戀人,我們都靠過去,光源充足時,大家發現,葉已經淚流滿面。

    “葉……”易輕輕的蹲下來,拍打著她的背。

    “請等一下好嗎?”葉的聲音讓我聯想到清澈的雪水,而她也正像一滴一滴融化的冰凌。

    我們默然,雖然此刻我內心焦急無比,可就是無法拒絕,像不能阻止冬天逝去那樣無能為力。

    她仔細的尋找散落在地的碎石,然後一塊一塊的重新搭建上去,那黑黑的石頭散發出冰冷的柔光,如不善表達父愛的冷峻父親一樣。

    易搭了兩次,每一次都重新又看它再次崩碎,“嘩啦,嘩啦”的聲響顯得格外刺耳,易伸手拉了拉坐在地上的葉。

    葉擦干了眼淚無聲的對著葉笑了笑,顯得無比落寞的站起,易將她擁入懷裡,*著她的長發。

    “這個寫的什麼?你看得懂?”我詢問一本正經看著碎石的羅意威。

    “這是贊美古代神靈的碑文,描寫法老王與太陽神的詩篇。”羅意威一臉我懂的拍著石碑。

    我們每個人的腦海裡瞬間組合著兩個字:騙子!

    “這是歌頌為埃及犧牲的普通百姓所刻成的銘文,他們為這座通向眾神之國的金字塔奉獻生命,回歸冥獄。已靈魂搭建天梯,願他們的靈魂得以安息。”易向著眾人解釋道。

    羅意威干笑了兩聲,老老實實的走到隊伍的最後面,而我則靈光一閃,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荒誕至極的念頭在我腦海中來來回回。

    我壓制住內心的不平靜,開口向葉詢問道:“通向眾神的天梯,那麼,那個攀爬天梯的人是誰。”

    葉和羅意威略一思考,頓時吃驚不已的望著葉,雙目流露出恐怖的情愫。

    “不是法老王?不錯,的確不是,王就是太陽神,是不需要天梯的,攀爬天梯的是我,是我踩踏著十萬埃及男人的靈魂,來到眾神之國。”

    穿越時空的代價竟然是十萬生命!

    四周傳來沉重的呼吸,每個人眼中都寫滿不可思議,先不說其代價的高昂,生命,這種神秘而又普遍的存在是可以汲取的嗎?

    “不對,等一下,穿梭一次就要付出十萬生命?雖然這個很荒謬,不過大家請注意,現在我們要穿梭回去,哪有那麼多的生命可以奉獻?”

    我點頭,確實,現在這裡有四個人而已,且又不是神化君主的古代,十萬生命什麼的根本不可能辦到。

    我心裡忽然一所,血液崩塌的感覺逆襲而來,腳下一陣輕浮,我望著羅意威,羅意威和我對視一會,我們雙雙向頭頂望去。

    地面上,正在進行著生死血戰。

    “惡魔。”羅意威喃喃道。

    我望向葉,葉似乎對此一無所知,只是說道:“太陽神已經為我們准備好了一切,現在,請大家跟我來。”

    地面上的人絕對沒有十萬,難道她想擴大戰火不成?我很有抓住葉質問的*,可是排山倒海的怪叫忽地從四面八方傳來,那如同憑空出現的巨浪般,沙沙的聲音不絕於耳。

    “小心,那群怪物來了!”我立刻招呼著羅意威,將兩女包圍起來,抵著石碑,空氣中惡臭更加明顯,喉嚨處,一股子酸水直想往上湧。

    “被包圍了。”燈光的余輝中,羅意威的一滴冷汗打濕了碑石,隨著第一只的木乃伊出現,不計其數的喪屍大軍出現在四周。

    “太大意了。”我仔細觀察著處境,若有哪個當先跳出定然第一個掃向它,同時對兩女道:“你們小心一些,可以的話試著開槍自保,畢竟現在它們已經不是人類了。”

    可是真正的情況出乎我的意料,一聲怪吼,它們竟不分先後的跳出來!我和羅意威罵了一聲粗口,子彈暴雨似的向四周宣洩著。

    巨大的金字塔內豪光忽閃,牆壁上古老神聖的壁紋,倒映著的都是平舉雙臂的鬼影,怪嚎聲,機槍聲,在這黑暗的空間內震蕩。中彈的木乃伊明顯的一滯緊接著便被後頭的大軍踩壓在腳下,我心裡一涼,子彈竟殺不死它們。

    這只是死亡式的拖延時間而已,隨著它們越來越近,我甚而可以看見子彈打入它們身體的瞬間,迸濺出一道道的黑色液體,竟然不是干屍?

    隨著第一只木乃伊的爪子揮拍下來,我連忙用槍去格擋,一股巨力險些將我打翻在地,我們特種隊引以為豪的力量在這怪物面前竟是如此的柔弱。

    羅意威大叫著閃身過來,飛起一腳,將那木乃伊踹開,提起機槍就是一通掃射,幾聲槍響之後,那木乃伊竟然跟沒事似的又撲了上來。

    這*的怎麼打?!

    “喵!”

    尖細*的貓叫在金字塔裡,恍若原子彈爆炸的沖擊波,向四周震蕩開去,一瞬間的,怪吼停止了,木乃伊們竟停止了攻擊,一個個像躲避硫酸似的退了開去,又是一通騷亂。

    公主傲慢的站在我們面前,潔白的絨毛勝似一小堆的銀雪,在黑色的空間裡,她就是一個獨特的統治者般的存在。

    我和羅意威喘著氣停了下來,都望著公主,未等羅意威調侃幾句,又一異象出現在我們的身後。

    葉一直抱在懷裡的《生者之書》忽地再次打開,泛出水紋般的柔和綠芒,這層綠芒完全將葉包容了進去,使她的綠瞳更顯得晶瑩剔透。

    《生者之書》慢慢漂浮起來,可是葉依舊保持著虔國靖的姿勢,雙手平托著書慢慢走了出來,我還想出聲提醒,可訕訕的發現現在自己不是戰場的主角。

    葉站在公主身邊停下,綠芒慢慢向四周擴散,廣闊的木乃伊大軍像崩塌的人浪,一個個雙臂交叉的跪了下去,如膜拜著一位信仰中的女神。

    “你這家伙撿來的東西沒一樣是正常的。”脫了險,羅意威又恢復往昔的神態,道:“人也就算了,連養只貓都有這麼大能耐。”

    易狠狠地敲了一下羅意威,說道:“閉嘴,公主比你厲害你不想承認嗎?”

    “公主是純種的埃及白貓,天生避邪,古代中又是地獄的使者,是木乃伊最懼怕的生靈,發生這種事,也似乎理所當然,不過,我最想知道的是,公主難道也跟葉一個時代的嗎?”

    公主似聽到我的話一般,調皮的沖我叫了一聲,卻惹得木乃伊們的頭埋得更低了。

    “王的子民,感謝你們的奉獻,無*回的游魂,請登上回歸的路途。”葉清揚的聲音在塔內回蕩,《生者之書》的光暈又是一閃,那些木乃伊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躬著身子。

    “這些……”易似想到什麼,看著葉的背影難以啟齒。

    “果然什麼都無法瞞過你們。”葉沒有回頭,說:“這些是備用的數萬靈魂。”

    “那為什麼還要讓地面上的事發生?”易帶著顫音道,言詞有些責切。

    我看著水綠色光華中的葉,她堅強挺直的背影,讓我有一種龜裂的疏離般的錯覺。

    她頓了一下,道:“並不是所有靈魂都能保持永不熄滅的,湊上地面上的,大約能夠十萬,再怎麼抱怨,那也是神的安排。”

    “可怕。”羅意威搖了搖道,放下了槍械。

    “這樣……”我望著那些木乃伊,凶殘下的安靜,一股悲涼的氣息濃濃的流淌著,我仿佛能看到那些烏黑的布條下,一張張少年,中年的質樸臉頰,數以萬計的,我道:“或許,也好……”

    “什麼?”羅意威不解道。

    “帶我們走吧。”我對葉說:“讓他們早些回家。”

    葉點了下頭,領著我們去了那巨大祭壇所在的房間,木乃伊們自動分開一條道路,迎接主人的回歸。

    在走那道回旋樓梯之時,易道:“不去你沉睡的地方看看嗎?”

    “不了,沒有必要。”

    “葉,那些木乃伊怎麼回事。”羅意威望著身後緊緊跟隨的木乃伊心中有些發毛道:“哈哈,我是說,怎麼讓這玩意動起來的?”

    “不知道。”

    “其實我們掌握的東西,連自己也弄不明白。不過,有靈魂的事物就一定會有所行動吧。”葉踏上一道階梯,說:“到了,星之祭台。”

    我望著熟悉的圓形祭台,忽然想到,那只重腳獸去哪裡,為何沒有看見它呢?不過隨後又釋然,怕是早被木乃伊撒碎了吧。

    “那麼請大家站在祭台上,五芒星的正中,就是以那五星圓柱為頂點的五芒星。”

    “不會有事吧?”羅意威爬上了祭台,對著葉道:“海,如果我們失敗了會怎樣?”

    “也許會死,也許永遠的消失。不清楚,失敗的人根本不會回來告知我們。”葉像是用事不關己的口吻說道。

    我們都不再說話,連木乃伊也安靜下來,闃無聲息的房間內只剩下葉像是唱歌般的吟誦,我不得不說著很好聽,很有洗滌污垢的屬性。

    “我們是不是置身在歷史與現實之間呢,看似不相關,卻又如被夾在磨盤之間,緊緊相貼。”易看著我的眼睛說。

    我聳了聳肩,看著漸漸浮起光亮的騰柱道:“也許沒那麼神秘,就像看星星,一旦明白真相,擁有的浪漫也好,不可思議也好,轉瞬而逝,留下的渣子都是變質的。”

    “拜托你們倆別再玄來玄去的好不好,難道就不表現一點人類應有的害怕嗎?”羅意威不滿地道。

    這是光柱已經完全亮起,奇異的文字開始如螢火蟲般上下飛舞,整個房間裡盈徹了瑩瑩的綠光,奇特的聲音在空氣中震動。

    “抱歉,讓各位擔心了,都是葉無法讓大家相信。”葉疲憊的退回來,露出笑顏道:“不過還是讓葉很高興,有你們在。”

    我竟有一種錯覺,認為葉一定還潛藏著另一種性格,但我未深究下去,而是道:“失敗之後,再去尋求自己的不足好了,即使那也是一種逃避的借口,我是說,隨便怎樣都好。”

    “變態。”羅意威咕噥著罵道。

    “你是認真的?”易質問我。

    “我有說錯什麼嗎?”我不解地反問道。

    “准將?”作戰指揮車內,除了儀器的鳴響,大家都緊張的望著索菲婭。

    “不。”索菲婭看著因握拳而發白的指關節:“不能功虧一簣。”

    林都張了張口,不過最終並沒有相勸,他越來越欣賞這個女子了,自己踱步到儀器前,道:“那麼,就由我來背負這個罪名好了。”

    “等等!”索菲婭站起來,將林都推倒一邊,像是守護者至寶一樣伸開手臂護著說:“這是我的事情,他的死亡,他的榮耀只能由我給予!”

    林都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不過隨後又釋然,將死亡之人而已,沒有必要當作對手對待。

    6:00am

    拂曉的晨光似溢出的水傾射出來,可被緊緊包圍在一起的沙盜並沒有絲毫喜悅之情,相反,他們的心情更加凝重了,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看到官方到底出動了多少力量來對付他們。

    四周都是黑壓壓的槍管,金屬在晨曦與鮮血中,給世界獻上了最亮艷的紅色。

    索菲婭緊緊地凝視著屏幕,這時一位軍官進來,行禮報告道:“報告長官,不對已開始撤離,可以執行最後一步了。請指示!”

    又是五分鍾後,索菲婭終於用白皙的食指,按下了綠色的圓鍵。

    “轟”的一聲,數千驚恐的面容,靈魂消散不見,留下的,竟只有一片黑色的黑礫,與一小攤赤紅色的巖漿。

    蘇菲亞低沉著臉,聽著身後響起的歡呼,緊接著她轉過身,道了一聲“收隊”,自己一個人下了指揮車。

    太陽,又開始燃燒新一輪的生命。

    炙熱的陽光,滾燙的沙子。我慢慢睜開眼,天藍的快要破碎似的。

    我坐起,發現羅意威和易躺在自己的身邊,連忙將他推醒。

    “國靖?我們到哪裡了,oh,mygod,為什麼我會陪著你下了地獄!”羅意威驚叫著將手從滾燙的沙子上拿開,開始吹氣。

    “還活著?”易搖了搖腦袋,瞇著眼問道:“這是在哪?”

    “不清楚,我也是剛醒。”我四下望了望,無奈道:“葉與我們失散了。”

    “什麼?”易連忙站起來,又搖搖晃晃的跪坐下去,左右張望了一下,慌張道:“不會吧,難道穿越失敗了?”

    “Oh,mygod,我想,我們是成功了!”羅意威站起來吃驚叫道。

    我和葉探出身子,沙丘之下,一座巨大的古城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之內,一群群身穿白色古裝的商隊帶著成群的駱駝,像是朝貢一般的隆重。

    這裡是,埃及?

    我們再次面面相窺,最終,易用復雜的目光,看著星綠點綴的古都,輕輕歎了一聲:“國靖如葉所言,君臨!”

    再一次,窒息中莫名的情結襲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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