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大領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切巫的主人 (2)
    「這是兩天前的事。」巫主繼續說道:「我不瞭解我們剃刀山谷大大小小的巫們,還有我們暗矛部落的族人戰士承受了怎樣的戰鬥洗禮,但我明白,他們同樣損失巨大,我試圖用巫神的召喚,引領一位巫到我們的躲藏之處,可兩天過去了,沒一位巫能感受到,我想,他們可能已不存在於剃刀山谷之內,更糟糕一些,他們可能已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巫主放開緊抓住魯西西的手掌,用另外一隻手掌摸了摸他死去兄弟的額頭,他感覺到肌膚上冷冰冰的一片,就和他觸摸自己前胸傷口上的感覺一樣。

    他的心中湧起無窮的悲傷。「原本冰冷躺在地上的將是我,而不是納德爾曼。」

    「我該把他的屍體變成青蛙嗎?」他喃喃自問,沒等任何人回答,他又開始說:

    「這段時間,納德爾曼總喜歡同我作對,我讓他管好他自己,別來煩我,他卻不聽從我的吩咐,硬是將『本源咒』施加在我身上。他欺騙了我,他說他根本不會死去,可只不過才隔了兩天,他就死掉了。在你見到我之前,他徹底的死掉了。」巫主轉過頭去,他望著他兄弟屍體的目光無比柔和悲慼。

    「納德爾曼,我的兄弟……你給了我活,你說……你失去了我,活著將沒有意義……但是,你,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為我可以獨活下去嗎?……你不知道,我也同樣如此……」他用哽咽的聲音述說著,慢慢的,他說不下去了,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當寒風拂過肩膀,當落葉遮住你的臉面,入睡吧,古老的朋友,別繼續在叢林中遊蕩,冷冷的篝火堆中,讓我們舉起雙手懷念你的過去,用豐盛的美宴招待你的靈魂……」魯西西感受到了巫主的悲切,不由自主唱頌起他唯一所會的,也是代代相承的巨魔歌謠,這本來就是一首哀樂,他覺得在這個時候用這首歌謠最能表現他的心情。

    聽到食人魔酋長低沉的歌聲,巫主突然抬起了頭,他接下去唱道:「我的兄弟,行走在陰暗的土地,你不會孤單,你以昔的笑音,迴盪在我們心靈深處,祭壇的一方有水有酒,我們唱著歌謠歡迎你的再度來到……」

    「……我們唱著歌謠歡迎你的再度來到……」魯西西合著音,但他也抬起了頭,他們的目光碰觸到一處。

    「我們,真的太巧了,我們,竟然屬於同一種族,我們是失散無數年的遠親……」巫主的聲音明顯開始發抖,「我從不知道,在地表的世界中,存在著我們暗矛部落的一支遠親,一支食人魔的部落,哈,這是這些天唯一讓我高興的消息。」

    「現在我可以毫無顧忌,我馬上就可以死掉了,去另一邊尋找我走未多久的兄弟。哈,哈哈……」他大笑著,聲音中已沒有先前的悲傷,這讓魯西西萬分懷疑,死,難道真是個解脫一切的好辦法?

    但他很快明白巫主大笑的原由,他聽到巫主叫道:「我相信,納德爾曼看到我時的表情一定會無比驚奇,他絕想不到我這麼快就能找到延續巫統傳承的巨魔,這麼快就找上他,他會覺得開心,只有我,才能讓他的生活充滿樂趣,從小到大過了幾百年,他是一天也離不開我的!」

    「可,可是,這和我們是不是遠親有關係嗎?您隨時都可以去找他,個人認為,儘管您被納德爾曼大人施加了什麼『本源咒』,但如果您真想鐵了心去那裡找您的兄弟,您一定能找到好辦法可以輕易做到。」魯西西豎起食指,小心的指了指頭頂天花板。

    「但我必須完成巫神交給我和我兄弟的任務呀,必須找到可以延續巫統傳承的巨魔,我不能立刻跟隨著我

    的兄弟一齊而去,儘管我非常迫切的想要去尋找我的兄弟。我知道,他在路的那頭等著我。」他的目光迷離了,一隻手緊緊抓住他兄弟冰冷的手,另一隻卻猛得扯上魯西西,恍如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你可以幫助我,是的。」

    他望了望四周,發現除了狗頭人,空曠的禮堂上只剩下他們三個,「只有你可以幫助我,魯西西.不萊克酋長。」他重複著說。

    「請您,請您放手。」魯西西竭力掙扎被巫主死死抓住的手掌,但對方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強大,他緊扯著不放,目光中露出渴求已久的瘋狂,甚至於,他枯瘦手指上尖銳的指甲都扎進了魯西西皮肉中,食人魔酋長驚恐的叫了兩聲,可他明白,如果他沒表明態度,狀似瘋狂的老青蛙絕不會主動的鬆開他。

    「好吧,既然您需要我幫忙,那麼,說吧,我能幫上什麼忙,只要別傷害到我,嗯,還有老闆,我都答應你。」逼於無奈,魯西西只好這麼說。

    巫主眼神中閃過跳躍的火光,他盯著肥胖的食人魔酋長,終於慢慢鬆手。

    「暗矛部落不會有人想傷害你,你並非精靈和矮子。」他說道:「我痛恨他們,痛恨除了巨魔以外的所有生物,在以前,我們只厭惡精靈和矮子,可是現在,我發覺連人類也變得可惡起來,當然,比蒙也不是好東西,就好比黑石山谷的那頭老牛。」他鼓著腮幫子嘮叨不休的述說著。

    「必須承認,有些人類和精靈確實對我們很有偏見,但我覺得,您,您更應該去痛恨傷害了您和您兄弟的死亡領主還有血魔,畢,畢竟,他們才是罪魁禍手。」魯西西小心翼翼的說,他輕輕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試圖同面前偏激過度的巫主格魯內瓦爾德保持一定距離,以避免他聞上去味道古怪的口水濺到自己身上。

    「恰恰相反,他們本來就是我的敵人,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消滅我們,就像我們必須消滅他們一樣,這種關係是相互的,彼此融為一體的,無所謂痛恨不痛恨!」巫主壓抑著聲音說,可他馬上變激動了,他又一把扯過了食人魔酋長,「我所痛恨的,卻是那些口口聲聲稱呼我們為盟友的人,他們一口一個朋友,瞧上去熱切殷情,但在背地裡,他們卻對我們生死不顧,他們只想著他們能爭取到的利益,而完全不會把我們,也就是他們的盟友放在心頭,哪怕一丁點兒。」

    「在戰爭的一開頭,我對這群盟友抱以極大希望,我知道,單*我們暗矛部落,根本無法抵擋住天災軍團的這次進攻,所以當納德爾曼占卜到即將面臨大難之後,我第一時間派遣了信使向神城和其他山谷求救,我期待著我們能下去,直到援軍出現的那一天。」巫主面部的表情抽搐著,他並不想回憶起痛苦的過去,但又不得不這樣去做。

    「據我所知,神城和其他山谷的先遣援軍早就出發了,他們此刻就在剃刀山谷之內。」劉二本插嘴說。

    「哼,騙人的把戲。沒人會相信你,比蒙,最好閉上你的狗嘴。」巫主再一次鄙視了老劉,看到狗頭人憋著一肚皮的氣蹲回地上,他意猶未盡,朝著地面吐了一口口水。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我的希望也在一天天的破滅,或許我是錯的,我不該將命運寄托到這群應該讓我痛恨的精靈、矮子還有人類身上,只是我沒有其他辦法,納德爾曼一次次的占卜,毫無疑問,他都失敗了,巫神沒有明確告知我們該如何的解決這次危機。」巫主顫抖著聲音說。

    「直到我派遣出信使的第十天,也就是我們遭遇死亡領主和血魔王的那一天之前,我們還

    堅信神城不會忘記我們,我們的盟友不會忘記我們。但,又一次的,我的心完全破碎了,看樣子那只是我的一相情願,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巨魔,沒有其他種族會考慮到剃刀山谷暗矛部落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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