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角逐,成敗(二十八)
    哧!

    輪胎與路面摩擦,車身錚亮錚亮閃光的陸虎急剎車,停在都市華庭小區門前,半個車身已經拐上大路,驟然剎車,引起馬路邊一陣混亂,機動車道兩輛出租車險而又險的緊貼著路虎車頭駛過,同時,後面一輛紅色奇瑞QQ差點親吻了陸虎的「屁股」,年輕的女車主打開車窗,探頭怒目而視,顯露潑辣女人的本色。

    等她看清開車的人後,忙收斂潑辣神色,綻放迷人笑容,美人能使英雄氣短,鶴立雞群的男人當然也能使潑辣的女人矜持的像大家閨秀,肖冰推門跳下車,哪顧得上別人暖昧或是異樣的眼光,踮起腳尖,望著熙熙攘攘的人流。

    似曾相識的柔美背影憑空消失,沒了蹤影,肖冰杵在原地發呆,透著滄桑感的堅毅面龐流露淡淡憂傷,深邃眸子淌動一抹痛色,秀兒秀兒是不是你呢?肖冰暗自裡呼喚,真想衝著大街喊幾嗓子,發洩心中悲慼。溫婉如水的秀兒,那柔情亦如水,兩人相濡以沫的半年裡,柔情一點一點浸入肖冰心底,這份柔情不算浪漫,更談不上轟轟烈烈,會使人死去活來,卻使肖冰無法割捨,無法忘懷。

    「秀兒啊秀兒,如果你真在我身邊默默看我,能不能也讓我看你一眼這樣哥心裡也踏實一些,好受一些。」肖冰低頭呢喃,每到神傷時,習慣性地摸出煙盒,拔出一支煙,點燃,深吸,然後抬頭吐出煙霧,望向遠方的黑眸湧動徹骨傷感。

    QQ車裡的女人紅艷艷的小嘴微張,一瞬不瞬凝視她這輩子看過的最有味道的男人面頰,快要癡了,醉了,甚至難以按耐衝動的心思,跑過去,對那男人說我想認識你,讓她失望悵然的是,那男人並未多瞧她一眼,1(文陸虎車拐入機動車道,飛馳遠去。

    路邊電話亭後閃出一個柔美身影,秀兒悵望匯入車裡那輛陸虎,濕濕的眼眸柔情綿綿,輕聲自語:「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哥你會執著誰的手與她白頭偕老?」

    明知道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卻總想找一個答案慰藉自己受傷的心,好累,好苦,好心痛。有一種愛,叫放棄,秀兒淒楚笑著,放棄自己能嗎?久久凝望,無語凝噎,世間擦肩而過的緣分並非都那麼美好,那麼甜蜜,生性恬淡的秀兒變得多愁善感,罪魁禍首便是這擦肩而過的苦澀緣分。

    秀兒抹掉眼角淚珠,轉身向工作的地方走去,過了兩個十字路口,拐進大路邊的一條小街道,再向前走二十多米,能看到一家兩層樓的火鍋店,店門口,跟著大廚學手藝的兩個學徒穿著滿是油污的白大褂,清理竹簍裡的蔬菜。

    「秀兒姐,你眼睛紅巴巴的,怎麼回事兒?」靠近門邊年齡十七八歲的學徒詫異地瞪大雙眼,秀兒姐在他心目中是最堅強的女孩,任勞任怨,相處一個多月,從未見她像今天這麼「柔弱」。

    「沒事兒,昨晚沒睡好。」秀兒敷衍一句,低頭匆匆走入火鍋店,在這裡打工一個多月,每個月只拿六百塊錢工資,要被吝嗇的老闆娘呼來喝去,要被另外幾個小肚雞腸的女服務員欺負,髒活累活多半是她幹。

    這一切,僅僅是為了能天天看到心裡惦記的那個男人。

    「秀兒,我們三個都快累死了,你才來,一樓剩下地面你自己拖吧我們上二樓去收。」一個穿紅色工作服的女孩趾高氣揚的把拖布扔到秀兒腳下,拽著另外兩個冷眼旁觀的女孩頭也不回的上樓。

    三個懶惰的傢伙只拖乾淨三分之一的地面,剩下三分之二全留給秀兒自己,秀兒早已習慣,進更衣間換了外套,挽起衣袖,拿起拖把,開始一天的忙碌,她從小操持家務,幹農活,吃點苦沒什麼,也懶得去和幾個鼠肚雞腸的小女人斤斤計較的玩小心思,她們不過是這社會最庸俗的女人罷了。

    「秀兒真是傻孩子,至從她來了,咱們的日子好過多了,老闆娘心不順,把火氣全撒在她身上。」

    「她傻點,咱們才輕鬆,拿的錢一樣多,少受點累,少幹點活,挺舒心的。」

    「沒福氣的傻子,窮苦人的命,一輩子苦哈哈的過窮日子吧。」

    二樓,三個女孩嬉笑著,風言風語,別提多得意了,根本不領秀兒的情,她們眼中的秀兒是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孩,是忍氣吞聲的窩囊廢,是天生勞碌命的苦哈哈,終於碰上這麼一個沒啥脾氣又傻了巴幾的山裡女孩,不踩幾腳,能行?

    寧和市的街頭,陸虎飛馳,車裡,肖冰心不在焉聽著音樂,暗想大概是太惦記秀兒,以至於產生了錯覺,一切隨緣一切隨緣吧!他抽完一支煙,轉念再想一切隨緣簡直是純粹的自我安慰,可又有什麼辦法,歐陽思青離開只說想走出河西去南方發展,秀兒離開只留信紙,總覺得兩個女人離他很近,又遙不可及。

    越想心裡越憋悶,肖冰點開車窗,長出一口氣,忍不住回憶心酸往事,生命中第一個喜歡的女人帶給自己一場失敗的初戀,接著是秀兒和歐陽思青相繼離去,難道自己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

    肖冰苦笑,自責,去河西工大的路上,思緒萬千,心情複雜,感情的事兒恰似糾結纏繞的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搞得打打殺殺所向無敵的肖冰手足無措,被動而又狼狽,也暗罵自己不是個東西,有一個了,還想佔有另一個。

    男人確實沒一個好東西!

    八零後的雄性牲口們,佔有慾可不比六七十年代那幫腰纏萬貫的大叔差勁,吃著碗裡的食,仍想著如何必佔著鍋裡的,不然是男人嗎?有資本去當種馬的鑽石男,一門心思的玩感情專一,是作踐自己的傻×行為,興許只有肖冰這種重情重義的異類會自責。

    肖冰沒把車開進工大,陸虎停在工大東校門對面的停車場,找了家建設銀行,取出六萬塊錢,只用黑色塑料袋包好,拎著「巨款」轉身離開,櫃檯裡的女出納平日裡老繃著臉,不苟言笑,今天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熱心叮囑肖冰注意安全,肖冰一笑置之,不領情的欠扁模樣氣壞了她,狠狠剜了眼氣人的傢伙,嘟囔道:「牛什麼牛,一出門,被人搶了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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