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奇兵 第十四集 第六章 約櫃是先知
    「你們有野心,我很高興,甚至衷心希望你們有與野心匹配的能力,希望你們能支配整個自由聯盟,奪取一切應該屬於超時空委員會治下的殖民資源。」

    高登開始發現,自己有些喜歡這樣的即興演講,尤其聽眾個個身份不凡,讓他有一種自我膨脹的感覺。

    「自由聯盟即將面臨一場史無前例的戰爭,我們的敵人是蟲族、異人族或是撒旦的子民,甚至是來自高陽帝國的軍隊、來自我們曾經的盟友,而我們不僅要贏得這一場戰爭,而且要贏得整個聯盟,贏得整個殖民時代……」

    整個超時空會議鴉雀無聲,但漸漸沉重的呼吸聲息,表明高登雄心勃勃的演講已經成功地撩撥他們。

    「我們會用鐵與血來書寫屬於我們的篇章,屬於超時空委員會的篇章。從現在起,我希望有更多精英加入軍隊,加入神話科學院,加入時空實驗室,我希望你們可以貢獻你們的一切力量。」

    高登目光深邃,神采飛揚地揚起一指,「這是你們,也是聯盟所有成員最後的下注機會,以後,委員會的大門將會對大部分人關閉。」

    會議中心再次為之窒息。

    「接下來,你們將有幸親自揭開聯盟戰爭的序幕……

    「在這之前我必須警告,盟友就像老婆,就像沒有人希望自己老婆三心二意,也沒人希望自己的盟友三心二意……」

    高登恩威並施的講話內容讓與會者心潮起伏,即便沒有表現出熱烈,也沒有表現出淡漠,浪潮都埋伏在所有人心中,隨時會應勢勃發。

    「最後,我要為大家介紹一個,在我們當中一直默默貢獻智慧和力量的人,他無數次力挽狂瀾,改變了一切,他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將是我們當中最重要的成員……

    「下面,有請最帥氣的大副先生出場!」

    委員們早就知道這樣一個存在,但一直都不得謀面,胃口被吊得老高,因此掌聲熱烈異常。

    而大副化身海盜王的盛裝出場,也沒有辜負他們的熱情,不過,卻與他們預期的形象落差極大,一時之間全場都被震懾住了。

    「請容許我自我介紹,或者說,糾正船長的介紹,等等……你們當中不會有人不知道誰是船長吧?

    「如果誰答是,那我作為大副,一定要一腳把他踹下神話號。」

    大副幽默的開場白立即掀起一陣熱潮,場面輕鬆了許多。

    「這個宇宙中有人類、沙星人和蟲族,這樣進入星際殖民時代的高等文明,也有惑星人、哥爾魔星人、伽爾巴龍人、銀星人、飛翼族人和黑斯人這些次等智慧文明,也有來自異宇宙的金剛族這樣的奇特種族。

    「但在大副的眼中,文明只有兩種,碳基文明和硅基文明……

    「前面說了這麼多廢話,我該自我介紹了,大副,也就是我,我是一個碳基和硅基合體的生命,獨一無二的生命,我熱愛這個宇宙,熱愛跟船長一樣的人類,而我的身體就是這整個神話號!

    「沒錯,你們不用掏耳朵,我的身體就是這艘超時空堡壘,你們就居住在我的身體之中,怎樣,感到很驚奇嗎?

    「以後你們還會得到更多的驚奇,希望不會導致你們隨時有爆發心臟病的危機……似乎有人想提問,我很樂意接受第一個提問,好吧,請講。」

    一名年輕委員咳嗽了兩聲,似乎有些緊張,「如果您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為什麼我們感受不到您是一個生命呢?不,抱歉,我的意思是說,我感覺不到您有典型的生物特徵,比如,比如……」

    「比如什麼,體溫、心跳?」

    大副像個循循善誘的老師,笑咪咪地問。

    「對,對,對。」

    年輕委員頭點得跟啄米小雞一樣,幾乎懷著敬仰心情在表達。

    大副致了個脫帽禮,用有些滑稽的腔調回答,「讓你失望了,雖然神話號是一個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細胞分裂成長的生命體,但摸上去卻是冷冰冰的。

    「不過呢,只要你願意,我大副是無處不在的,通過時空終端,我可以隨時與千萬人交流。」

    「你,不,我是說神話號已經足夠龐大了,還會變得更大嗎?」年輕委員似乎想一次就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假如你們有機會真正見識聖域,或者暗黑聖堂,又或者沙星神族的老巢,你們就會知道,生命並不拘泥於外表,生命甚至能夠以一顆星球的形式存在。

    「也許你們現在無法理解,但植入火種的你們,會有足夠的時間去理解。」

    大副的話,再次引起了一片騷動。

    列席的委員們多是豪門大族出身,有的根本就是前聯邦撤離的高官和名流,甚至有一些人就出自於聖域的精英集團,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但對於大副一再給他們的震驚,一時之間仍舊消化不了。

    「好了,大副還有很多話想跟在座的各位說,但我們目前的大敵已經迫不及待地宣戰了,那麼,就有請諸位見證超時空委員會的決心吧。」大副從主席台升上深藍的虛空,不斷膨脹,最後虛化消失了。

    沒有意外,超時空委員會的第二屆會議獲得圓滿成功,大大提升了士氣。

    各個方面的運作,從神話號開始滲透到整個自由聯盟,無數量子通訊波密集地往返在虛空之中。

    神話號朝約定戰區挺進,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戰,勝負將決定各方在未來的抉擇。

    究竟是異人族的艦隊實力強雄,還是神話號犀利,就要見分曉。

    在神話號的作戰會議中心。

    這一次,龍騎和紅蠍兩大兵團為雛形組建的超時空軍事參謀部為會議主體,但他們大部分仍舊是旁聽列席,因為他們無法插手這次的戰爭。

    而作為沙星神族的代表和大使,戈麥斯也列席了。

    異人族艦隊的戰區分佈,艦隊的配置、裝備和性能,都以三維全結構圖和分解圖,做了鉅細靡遺的解剖。

    一份份資料都分配到與會的參謀軍官和指揮官手中,任由他們分組交流討論,為未來的全面戰爭做準備。

    「異人族有兩種標準戰艦,一種是『海螺式』二代,與神話艦隊標準配備『海螺式』相比,平均加強了一半火力,動力也有平均百分之三十的加強。

    「這種最長達三公里,最短也有一公里、最大直徑達到三百米、形體一致的生物戰艦,擁有極強的生存力和火力,而戰損的裝甲,只要時間足夠就可以自行修復。

    「另外,他們唯一的火炮系統——生物死光穿透力則相當驚人。在神話艦隊突襲達伽馬星系防線時的戰鬥記錄,相信大家都瞭解過了。

    「還有,七百艘『蚌殼式』二代,這是一種強力登陸戰艦,裡面裝載了大量突擊兵種和轟炸兵種,對星球及防線密集作戰有極強的威力。

    「不過,這次他們與神話號的交鋒,主要戰力仍舊為『海螺式』二代。

    「我們目前面臨最大的困境在於,三百艘『海螺式』的火力相迭,足足是神話號的二十倍,以理想戰陣分佈,一次火力齊射,神話號的防禦就會被擊穿,因此……」

    一名參謀官在小組情報解析結束後,所說的內容並不樂觀。

    另一名參謀官同樣臉色陰沉,接著說,「因此……我們打勝這一仗的機會很渺茫啊,戰鬥火力集群規模的懸殊太大了。」

    「你們這些毛頭小子,以為我們會打一場必敗的戰爭嗎?」剛剛恢復元氣的范海辛,中氣十足拍案大叫。

    「這確實是一場必敗的戰爭。」大副突然降臨會議中心。

    他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微笑著說,「但如果有我們偉大的沙星神族盟友相助,也未嘗沒有機會,我說的對嗎?戈麥斯先生。」

    待在角落,與一名參謀官討論哲學與宗教問題的戈麥斯,聞言一驚,「你別打我的主意,打仗我可什麼也做不了。」

    「我不需要你,只需要約櫃借來一用,當然,也希望您奉上約櫃的使用辦法。」大副輕描淡寫地說。

    「妄想,約櫃是神王大人賜下的聖物,絕不能輕易轉移他人。」戈麥斯表現得相當堅定,但他的堅定,立即惹來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怒視。

    戈麥斯又淡然無畏地說,「我就算給你們,你們也無法使用。」

    「一定要約櫃?」一直隱在會議之外的高登,忍不住現身。

    「是的,船長,這個東西有一些預測先機的時空力量。」大副回答。

    「既然戈麥斯先生不願意借約櫃,我也不好強迫他。」

    戈麥斯剛輕鬆下來,但高登卻緊跟著說,「約櫃不能借,但我能借人。根據我與神王閣下簽訂的盟約,我可以驅策戈麥斯專使閣下處理一些外交事務。」

    「根據神王大人的指示,我不能直接參與任何戰爭。」戈麥斯仍舊固執地拒絕。

    「船長我有個建議,也許可以嘗試。」

    高登屈指朝天打了個響指,聲音轉冷,「我發現戈麥斯先生的本源相當脆弱,且他擁有的純能量體,大副完全可以借他的軀體一用。」

    「船長,你真是個天才,我愛死你了!」大副怪叫。

    「你的愛包容宇宙,我一個人可吃不消。」高登幽默地回答。

    「你們想幹什麼?」戈麥斯立刻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不懷好意。

    這時,大副已將戈麥斯及高登獨立到一個封閉的會議空間內。

    高登肆無忌憚地說,「聽說過『鬼上身』嗎,或者說『靈魂附體』?」

    「船長,大副可不是鬼,按照魔幻文學的核心設定,擁有信仰力量的大副,應該是神靈才對,也就說,這應該是神靈附體。」大副得意洋洋地說。

    在一輪奪目的恆星中央,散佈著一群密密麻麻的小黑點,那便是異人族的艦隊。

    神話號長達十多公里的艦體,在巨大的恆星前也是一個渺小的存在,彷彿塵埃一般,但它卻充滿一往無前的氣勢和勇氣,直直殺入異人族張開的口袋。

    在這個接近恆星的戰區之中,沒有戰艦敢輕易跳躍,在恆星龐大的力場干擾下,任何跳躍都是有極大風險的,這是人類在早期殖民時代用無數血淚得到的經驗。

    如此一來,神話號的速度優勢和運行空間,等若被閹割了一半,不能不說繆斯的奸猾和心計無與倫比。

    在看不見的戰鬥中,她沒有贏得大副,但在這場看上去力量懸殊的物質層面戰鬥,她幾乎穩操勝算。

    神話號剛一進入異人族艦隊的有效射程,數萬道綠色死光便洞穿了虛空,聚焦在金色堡壘剛升起的能量護罩上。

    「轟……」

    從面向太陽的方向看,一個巨大黑點與它周邊的金色光圈驟然重迭了一下,彷彿變成兩個,所有交織的綠芒瞬間湮滅了個乾淨。

    一記狂轟未能湊效,異人族艦隊立即變陣,散了開來,從兩翼和上下方對神話號構成立體包夾。

    無數道射線立即如雨打芭蕉一樣,轟擊在金色光罩上,反彈起無數美麗的光斑,織成一個不斷產生迭影的光繭。

    「這裡是神話快訊,我們在塞爾塔星系為您做前線報導。

    「我們正在與撒旦的製造者——邪惡的異人族進行戰爭,這個剛剛被揭露真相的種族,是植入人類世界、植入聯盟的毒瘤,這是蟲族入侵人類世界的陰謀……

    「神話號目前正在啟動一種超時代的『空間折迭』防禦系統,抵擋來自異人族大軍的優勢集群火力。

    「神話號一往無前的突擊著,這是一種必勝信念,我們一定會擊敗邪惡,擊敗蟲族的陰謀……

    「啊,我們陷入了包圍,陷入了包圍!他們的艦隊太龐大了,我們陷入了泥沼,神話號在艱難的前行……

    「但在這個時候,我想另外報導一則消息——就在數億公里之外,有一支人類艦隊正靜靜地待在那裡觀戰。

    「是的,他們在觀戰,那支艦隊屬於自由聯盟旗下的第二獨立艦隊,也就是眾所周知的白鯊艦隊。

    「而在這個生死關頭,只有一個不知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消息——曾經臭名昭著的紅巾海盜團艦隊,正極速朝戰區趕來……」

    在直播室,臉色蒼白的娜塔莎聲音沙啞無比。

    在直播的立體影像中,龐大的神話號猛然一震,似乎要發生巨變,接著,直播室又響起沙啞而高亢的呼聲。

    「神話號終於要反擊了,要反擊了!外殼開始有序的肢解分裂,這是神話號的超級戰鬥模式,無數子艦從母艦脫離,像脫離母巢的黃蜂,像深海魚群一樣發起了衝鋒,綠色死光掃射在它們的金色外甲上……

    「它們的裝甲被擊穿了,被擊穿了……但它們仍舊在衝鋒,它們是不會被擊倒的……它們像怒潮一樣正面撲向異人族艦隊……它們是不可戰勝的……」

    此時,在神話號的核心艙室內,戈麥斯漂浮在幽暗的虛空,渾身浮現柔光,六翼張揚,黃金約櫃就在他的腳下屹立,金光四射。

    而在約櫃的四周,環繞了一圈流速極快的光帶,那是加速億萬倍的影像,無法用肉眼分辨的影像。

    在這當口,佔據戈麥斯肉體的大副已經通過靈魂共振,間接掌握了約櫃的一小部分妙用,並對外面的戰局起到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子艦脫離母艦後,防禦力就大為下降,但遭受的打擊力度卻沒有減弱多少,於是如何迴避一部分打擊,就成了至關緊要之事。

    若是戈麥斯用本人的微薄力量啟動約櫃,遠遠無法產生足夠的時空力量覆蓋戰區。

    但大副高了戈麥斯數個層次的本源力量和信仰力量,成功令約櫃的時空加速力量覆蓋了方圓數千公里,終於搶到以微秒為單位的時間。但就是這個微秒,已經足以讓子艦迴避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覆蓋打擊。

    在異人族戰陣後方,無數「蚌殼式」戰艦張開蚌殼,釋放出一種四肢矯壯、有一個扁平碩大腦袋及複眼的怪物。

    它們像飛蝗一樣發起自殺性撲擊,並且不斷發射出一種高爆電漿炸彈,正面迎上的神話子艦與之相搏,發生驚天動地的爆炸,將戰區擾得一片光怪陸離。

    這場近乎自殺式的戰爭,至此進入了白熱化。

    「大副,這樣打下去,就算異人族損失得起,我們可損耗不起,神話號的子艦佔據堡壘主體百分之七十,但我們已經損失百分之五,這個數據還在不斷上升。」高登滿頭大汗地注視屏幕。

    「船長,我感受到幾個遙遠星域的力量,是信仰力量!人類的信仰力量,雖然並不深厚,但卻很純粹……

    「我發現了,那是神話快訊直播帶來的功效,他們在觀看這場直播,他們希望我們能贏得勝利!

    「就為了數百億聯盟公民的希望,我們也不能輸掉,我們一定要贏這一仗……」

    「他們並不是你的信徒,也不是你的孩子,怎麼能輸送給你力量?大副,希望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犯錯。」高登有些擔心。

    「不,船長,這是我們贏來的決定性機會,只要藉助那些力量,我就可以壓制繆斯,而壓制了繆斯,異人族的艦隊就不再可怕。」

    大副一說完,就靜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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