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奇兵 第十一集 第四章 諾亞方舟
    「年輕人,你比我想像的還要了不起。」

    在螢幕上出現的,並不是他預料的科西嘉,而是斯坦利大長老。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能一直保持沉默,冷漠地注視眼前這血淋淋發生的一切?」

    高登壓抑著內心那一絲難掩的憤怒和熱血,向大長老問著。

    「年輕人,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雖然我沒有去阻止,但你應該明白,聖域不是斯坦利的聖域,也不是科西嘉的聖域,也許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瞭解一切。」

    高登笑了,「我比你想像的要懂你們,為了一個更大的目標去犧牲一些必然會犧牲的東西,很殘酷,很現實,我原本想跟你們一樣沉默地把戲看到底,但最後還是沒能忍住。」

    「小子,我沒有出賣你。」科西嘉突然切入了螢幕。

    高登乾淨的臉上,笑意更盛。

    「是啊,你沒有出賣我,我自己出賣了自己,娜塔莎小姐並不知道她的報導有經過處理,所以那些看到新聞的億萬聯邦民眾也不會知道。但你們會知道,因為你們無所不能,你們有祭司殿,有預言師。」

    「好吧,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這個糟老頭的解釋,但我還是必須向你道歉。祭司殿預言到了沙星人的突然入侵,並且預言還隱約跟朵拉小姐有關,所以我們強行滯留了她。但後來發生的一切根本無法預料。

    「可我必須承認,我有很大一部分的責任。如果需要幫忙,我科西嘉這條老命也可以給你……」

    「我一直當您是我的朋友,在聖域裡唯一的朋友,但我錯了。」

    高登的目光中,凝著透頂的失望,搖動食指。

    「我不需要你的老命,只需要一個東西,就是那件屬於沙星人的裝置。拿到那個東西之後,我和我的人立即遠揚這片星域,如果可能也許不再回來,未來是否為敵人,一切有待未來商榷。」

    科西嘉拚命地撓著頭皮,一頭亂髮刨得跟雞窩似的,急得眼睛發紅,但就是找不到什麼話來說。

    「我代科西嘉答應你,但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聖域的許多人對你沒有敵意。你一直是在我的關注下成長的,雖然你的成長速度遠超過所有人的預料,但我們並不期望你走上你父親的老路,我們對你有很高的期望。年輕人,你明白嗎?」

    斯坦利長老不疾不徐地再次開口了,他深邃的眸子充盈著超然的光芒。

    「想不到你們還有臉提我的父親。」

    高登哈哈大笑。

    「也許聖域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一件事,我偉大的天才父親創出一門可以將特洛伊病毒因數移轉到分身的絕技。可惜高高在上的長老們並不領情,也不放在眼裡,滿口只對他喊打喊殺。

    「很遺憾,我的父親並不是曾關在黃金蘋果園的墮落騎士,敢於反抗命運的他選擇自我放逐,但你們仍舊不放過他……

    「結果告訴我,你們只是不斷製造出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最可悲的是,這個絕技落到暗黑聖堂的墮落騎士手中,他們擁有了比你們更強大的力量,若非他們內部不團結,恐怕人類世界早就翻天了。」

    斯坦利平靜無波地說:「作為聖域大長老,我必須承認這個錯誤,然而那已經是一段既成的命運,誰也無法改變……但我們希望能在你的身上挽回這個錯誤。

    「我們不明白你為什麼可以製造火種,甚至可以淨化本源將墮落騎士解救出來。但我們這一次包容了你,任你闖蕩,就是希望由你打開局面,解決我們與暗黑聖堂的百年恩怨。

    「現在人類危機四伏,我們再禁不起內耗,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你應該可以懂我的意思。」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溫莎家族那個聯姻計劃是個多麼奇妙的棋局,可惜馬庫斯和亞瑟沒有找到幹掉我的機會,讓你們的計劃幾乎全盤落空。而且,你們還為自己製造出了一個神話級強者。」

    高登毫不領情,語氣尖銳地往下說:「我很好奇,當赤陽魔帝再次復出的時候,聖域還有誰可以招架?」

    「好吧,固執的年輕人。我很快就必須去領受屬於我的命運,聖域斯坦利大長老將不復存在,但我的意志仍舊可以擁有一段時間的影響力,我真心希望你抓緊時機成功奪取最後一顆文明之星……」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覺得我是那一顆棋子?」

    「棋子?」

    斯坦利有些無奈,「所有人,包括人類、蟲族、沙星人,都是棋子。

    我們都將為文明之星而爭奪廝殺,直到這個遊戲的終結……但勝利者,只有一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文明之星到底是什麼,又是誰在背後操縱著什麼?」

    「這一個宇宙紀元,降下了五顆文明之星,五顆宇宙起源的種子。」

    斯坦利緩緩地解釋著。

    「它們當中只有一顆種子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而失敗者將喪失一切。五顆種子的主人將為此推動各個層面的戰爭,不死不休。而取得最後勝利的關鍵,在於生命族類的繁榮及族類的優越性……這些只有等你真正主宰最後一顆文明之星的時候,才能完全體悟。

    「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你們必須盡量搶佔先機,拯救騎士團是我留給你的最後財富,年輕人,好自為之。」

    「等等!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不明白。」

    「你要當心司南,他是個野心勃勃、不擇手段的人……」

    斯坦利長老說完這一切,坦然而充滿希冀地凝望高登,身影一點點地粉碎消逝。

    高登一下子接收到這樣多的秘聞,心中翻江倒海,忽然覺得那個老人彷彿在交代遺言一般。

    一旁,科西嘉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小子,你聽我說,你必須原諒我這個糟老頭,否則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我問你,斯坦利告訴我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麼意思?」高登劈頭打斷了科西嘉。

    沉默片刻,科西嘉滿臉悲傷地回答,「因為該死的沙星人出現,他不得不提前催動文明之星成熟。但他也付出了代價,他即將與文明之星融為一體。換個說法,就是他到了永恆的天堂。」

    「他想告訴我,司南會成為聖域下一個主宰?」

    「是的,他也許很快就會變成下一個本。薩拉丁,如同暗黑聖堂帝王那樣的獨裁者。他對你有刻骨的仇恨,因為你和你的父親多次徹底破壞他的大計。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將是他面前最大的一塊攔路石,更糟糕的是,你才是斯坦利真正的繼承者。」

    「胡說八道!」

    高登覺得自己腦袋都快爆了。

    「你是個聰明人,溫莎家族與杜邦家族的聯姻計劃,那是斯坦利將計就計,藉助司南的陰謀給你的一場考驗,而你並沒有讓他失望,你成功了。」

    「考驗?如果我失敗了又會怎樣?」

    高登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他不清楚斯坦利,但他肯定科西嘉不會欺騙他。如果斯坦利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面臨的將是無可抗拒的命運挑戰。

    「失敗了,你將一無所有,丟掉性命,而斯坦利的繼承者將是另一個人,不比你遜色半分的人。」

    科西嘉似乎已經豁了出去,他將一切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高登腦裡的念頭千回百轉,忽然靈光一閃,「那個人,就是亞瑟吧?」

    「是的,他才是聖域最早指定繼承第五文明之星的候選人。但你的異軍突起,卻改變了這一切。」

    「這樣說來,亞瑟和馬庫斯有可能加入我的陣營?」

    「不,不可能。他們將繼續留在聖域,他們是制衡司南的中堅力量,畢竟聖域仍是取得最後勝利的最大希望所在。」

    「司南有這樣可怕嗎?為什麼有穆老師這樣強大的存在,依然無法遏制他?」

    高登更加關心與他結成死仇的司南,不斷追問著。

    「他也許並不可怕,但命運挑選了他,所以他可怕。」科西嘉無奈地搖搖頭。

    「為什麼?」

    「因為屬於聖域的文明之星,自行選擇了下一個主宰。」

    高登突然瞭解了一切。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安吉羅。」

    科西嘉一愣,嘎嘎大笑起來。

    「或許,你小子真能幹出點什麼來也未必。不過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我依然不看好你,我們在未來既是競爭對手,也可能是敵人。」

    「少廢話,把我要的東西,送到我指定的座標!」

    高登果決地切斷通訊,回頭立即命令大副,將金剛族與他的合作徹底曝光在新聯邦。

    既然要佔便宜,那就應該取得最大的便宜,並將利益最大化;他知道即使斯坦利真選擇了自己,那柄尚方寶劍也不會一直給他保駕。

    原本打算就此脫身蟲族之戰,但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亂了神話號的步調。

    聯邦軍的內線在蟲族的另一波強攻中,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深空的殖民星域岌岌可危,首當其衝的便是阿波羅殖民星。

    更可慮的是,蟲族已經封堵了亞速爾星域大部分的可逃逸航線,而僅有的出口SKIII跳躍點,卻是通往太陽系的半廢棄通道。

    也就是說,新聯邦一旦在與蟲族的戰爭中潰敗,那麼就算僥倖逃出生天,也恐怕得流浪宇宙,直到尋找到新的殖民星、或繞上數千光年撤到大三角等星域。

    但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跟高登聯絡過不久的安東尼又找上了他。

    「親愛的Gao,難道你拋棄了我這個朋友嗎?你跟偉大的金剛族合作這樣的事,居然隱瞞不報,我太傷心了,真的……」

    「你小子別裝模作樣了,蟲族就要打到你家門口了,如果你現在在阿波羅二號,我建議你立即搭載你的私家飛船離開。」

    「喔……你在跟我開玩笑對嗎?我可以離開,那家族的產業怎麼辦?

    維納斯財團屬於我的那一部分產業,幾乎全在這顆充滿希望的星球上;還有最重要的沙星聯合,戰艦生產線才剛剛啟動,聯邦承諾了會全力守護這顆星球。

    「喔,說到這裡,我差點忘了,我是來求援的。我希望有一個傳奇英雄能夠像拯救阿爾法新兵營一樣拯救我們,喔不,是擊退我們的敵人。

    Gao,我相信你和你的金剛盟友能夠辦到,對嗎?」

    「你真想聽我的建議嗎?」高登認真地問。

    「當然,你是我安東尼最好的朋友,獨一無二的朋友,你是我僅有能信任的朋友。」安東尼的口吻雖然是一貫的吊兒郎當,但這次卻充滿了真摯的感染力。

    「既然你信任我,那麼我給你指出一條新的道路……如果你認為你的未來需要跟我綁縛在一起,那麼我的建議就是,跟我走,我會給你一片新天地,也許是在大三角星域,也許是更廣闊的銀河。」

    說出這番話,高登並不是很情願,但大副明白無誤地告訴他,目前是他「綁架」新聯邦財團的最好時機。

    安東尼在螢幕前保持了整整一分鐘的靜默,忽然攤手說:「雖然我還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你,但我選擇相信你。你創造這樣多的奇跡,讓我有種感覺,若再不緊密跟你綁在一起,搭上你的末班車,恐怕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忽然話鋒一轉,又說:「但我必須說服我的家族,這很難。畢竟在他們眼中,新聯邦仍舊是最有發展前景的,最可以依托的。

    「不過蟲族已經逼到了家門口,現在所有人都在恐慌,若非沒有地方可去,恐怕現在我們都已經登機朝宇宙深處逃亡了。」

    「沒有人要求你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高登說。

    安東尼一邊思考,一邊點頭,「通過沙星聯合,我手裡已經拿到了家族百分之三十的產業,財團裡也有一部分人倒在我這一邊,我相信我能說服一部分人。」

    「你抓緊時間,除了必須帶走的,另外還需要準備盡量多的食物、醫藥和生活物資,我這裡有一份清單。」

    高登自然不會放過壓搾安東尼這個大財主的機會。

    「對了,我記得你們剛剛救了七萬人,你那艘什麼超時空堡壘究竟可以裝多少東西?」

    安東尼可不想兩手空空地逃亡,忙問起最重要的問題。

    「足夠裝下你的全副身家。」高登充滿自信地回答。

    與安東尼結束通訊之後,神話號快速繞過蟲族與聯邦軍交鋒的前線,直接跳躍到深空,朝向聖域的預定座標。

    而眼下整個聯邦最風光的記者娜塔莎,仍舊堅持對聯邦進行戰場直播。

    有大副的超遠端監控系統,整個蟲族的推進過程都被拍攝了下來,傳播到整片星域。恐慌像病毒一樣迅速傳染了整個聯邦,很多殖民星民眾開始遊行集會,口誅筆伐聯邦政府,甚至對一直沒什麼動靜的神秘聖域,也開始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但高登明白,這一切只是聖域製造的形勢,他們需要藉助蟲族,來徹底摧毀聯邦政府和軍隊在民間的統治根基。

    他沒有必要跟眼下實力深不可測的聖域作對,反正根據蟲族推進的速度,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負責與高登交接的是聖域一艘普通運輸飛船,坐鎮押運的人卻是他的老熟人——聖域鬱金香斯蒂芬。

    在交接了沙星人的時空門裝置後,應斯蒂芬的要求,兩人面對面地坐到一起。

    「我是受老師之命而來的,給你帶了一句話。」斯蒂芬開門見山地說。

    「你是說……穆長老?」高登有些詫異於穆長老在二代騎士心中的地位。

    「老師說,你若無法踏入空間間層,就不必去了。」

    高登並沒有表現出特別意外的神情。沉默片刻,他才問道:「老師是否突破到了神話級?」

    「這要你自己去問老師。」斯蒂芬說完便站了起來。

    高登笑了笑,「差點忘了恭喜斯蒂芬小姐。」

    「彼此,彼此。」斯蒂芬冷哼一聲。

    「這一次,聖域不知要添多少紅巨星級的聖堂騎士。」

    高登試圖再挖挖鬱金香的口風,這麼問著。

    「不會很多,但足以讓那些不知好歹的小人膽戰心寒。」斯蒂芬沒好氣地回答。

    談話到此為止,雙方各有顧忌,不歡而散。

    當神話號無視聯邦軍隊佈置的干擾波防線,直接從虛空彈出阿波羅二號行星外時,已經有大批維納斯財團的飛船升空,靜待它的到來,而且還有無數運載資源的軌道器在瘋狂起降,不斷將物資運送到宇宙港,滿是一副末日大逃亡的景象。

    在港口的一艘軌道器內,在副駕駛台上的娃娃臉年輕人回頭問忙碌的醫師。

    「肖,我們真要聽安東尼的安排嗎?」

    聽到這句話,正要出艙的瘦削醫師轉過身來,「如果你有更好的提議,我不反對。」

    「可是,我們已經接到了聖域下一批次的名額,這是安東尼好不容易才幫我們弄到的機會。我們難道就這樣放棄,放棄成為一個偉大聖堂騎士的機會?」

    娃娃臉的羅比一邊校對航線數據,一邊心有不甘地說。

    「一個男人不應輕易後悔他的選擇。」醫師冷冷地回答。

    「可是,可是……」羅比哭喪著臉,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時,一個雄偉如山的巨人進入了前艙,笑呵呵地吼著,「我們的鼻涕蟲羅比,是捨不得那個小婊子嗎?」

    「大背熊,不許你這樣說她!」羅比像鬥雞一樣地跳了起來。

    「不說,不說……也不知道是誰整天對那個小寡婦念念不忘。要是捨不得,就去接她一起走好了,別跟個娘們似的愁眉苦臉。」

    大背熊大力拍打著羅比的肩膀,大咧咧地揭穿了他。

    一臉通紅的羅比氣哼哼地說,「我只是可憐她,就算我去找她,她也未必肯跟我們走。」

    「布裡亞留斯,我看,你跟他走一趟還來得及,離維納斯財團的船隊啟航還有一段時間。」醫師肖奇站到兩人後面。

    大背熊立即不滿地嘟嚷起來,「為什麼是我?我可不想見到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婊子,沒準還要拖家帶口。」

    他抱怨歸抱怨,還是一屁股坐到了駕駛艙,啟動引擎。

    「大背熊你真是太可愛了,我愛你,大背熊。」座艙中傳來羅比的歡呼聲。

    「滾開,鼻涕蟲、死玻璃!」

    「大背熊,Gao好久沒跟我們聯繫了,會不會早忘記我們了?」

    「他敢……」

    沙星聯合命大批家族和財團,將總部設立在阿波羅二號上,而蟲族這次出人意料的進攻勢頭,讓他們對聖域牢不可破的信念終於產生了裂痕。

    幾乎所有家族和財團都在調集秘密私人武裝準備力抗蟲族,保護家族產業,同時他們也在組織船隊,做了危急時刻撤退的準備。

    但維納斯財團這艘巨艦卻表現出了決絕的舉動,他們調集了家族所有飛船,大規模集結船隊,一副大逃亡前的準備。

    他們的動靜立即引起了連鎖反應,很多家族都在秘密聯絡維納斯,他們相信維納斯一定是接到了什麼秘密訊息,或者有了新出路。

    就這樣,在神話號正式出現在阿波羅二號宇宙港的雷達監視器內時,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首腦銀狐約瑟夫,取得了與高登的聯絡。

    「銀狐先生,好久不見,聽說你新任了家族族長,希望恭喜來得不是太晚。」高登斜躺在座艙上,對著螢幕上那個沉穩的中年人說。

    「與高先生取得的成就相比,不值一提。」

    銀狐約瑟夫一改往日風格,沒有過多糾纏,直接進入主題。

    「我代表家族,希望與貴方合作,如果可能,我們希望成為貴方的盟友,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為什麼是我,而不是聖域?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像普通人一樣,認為聖域會放棄或者沒有能力守護這片星域。」

    「聖域從誕生之初,就接受各大家族財閥操縱,但到了現在,他們卻反過來擺佈我們,甚至聖域這一次冷酷決絕的行動,讓我們看到了他們更大的野心。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危險的,我們是迫不得已。

    「在羅斯柴爾德的家族議會表決中,因為閣下可能提供的機會,我們決定追隨閣下的步伐。」

    約瑟夫頓了一下,有些慎重地問:「當然,在這之前,我們還需要確認一些東西,比如金剛族究竟是怎樣的種族,跟閣下是怎樣的合作關係?

    這一點很重要。」

    高登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約瑟夫先生,如果神話號沒有保護你們權益的能力,你們恐怕也不會與我到談判桌上,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銀狐約瑟夫當下明白了高登的態度,看來這個年輕人似乎對羅斯柴爾德這個姓氏,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他微微一笑,充滿耐心地說:「充分瞭解盟友,是合作的基礎,也是建立信任的基石。」

    高登聳聳肩,隨意地說:「我背後沒有什麼龐大的組織和機構,就我一個人,還有一群金剛朋友。我們為自由而戰,我們沒打算跟聖域這樣的組織作對,如果有朋友願意跟我們合作,也不會拒絕。」

    約瑟夫漫不經心地說:「據我所知,半年前,溫莎家族有一支族人搬遷到大三角星域的達伽馬星系,而且那一次似乎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對裡面的事有些好奇。」

    高登臉色微變,「杜邦家族目前算是我的朋友,過去的事,是過去的事,溫莎家族再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儘管因為嘉希亞的原因,他對溫莎家族無法置留太多仇恨,但裂痕已注定留下。

    「高先生交遊廣闊——白家、維納斯財團、杜邦家族、女媧生物,這樣強大的盟友可不是說有就有的。」約瑟夫似乎對高登的回答並不滿意。

    「如果約瑟夫先生願意,也可以成為我的朋友。」高登攤開雙手。

    「家族不可能完全追隨一個人的步伐,但在我的族長任期內,我可以保證我們未來的友誼。」銀狐約瑟夫終於滿意地露出笑容。

    高登有些疲憊地結束與銀狐約瑟夫的談判後,蜂擁而來的通訊請求和預約,已經快爆炸了。聯邦無數的組織、機構、政客還有家族財團的負責人,都要與他對話,他們的目標無疑只有一個——尋求神話號的庇護。

    很顯然,他們已經對聖域的信心動搖了。

    而在這些通訊請求當中,一個高登此刻並不想面對,卻不得不面對的對象——遠在達伽馬星系的溫莎家族大小姐,嘉希亞。

    去年的聯姻事件,讓高登與溫莎家族本來就不太好的關係徹底破裂掉了。儘管嘉希亞一直在尋找機會修復雙方的關係,但碰上高登軟硬不吃的臭脾氣,注定是無所作為的。

    蟲族的大軍壓境,讓總部位於阿波羅二號的溫莎家族內部陷入了一片爭吵,但不管是穩守聯邦,還是意圖撤離聯邦的家族成員,都面臨一個極尷尬的選擇。

    那個讓他們得罪個底朝天的年輕人,如今不但威風八面的回來了,而且還成了聯邦的救星,一個足以翻天覆地的救星。

    溫莎家族是有著幾千年光榮歷史的家族,不管做什麼選擇,他們都不會輕易低頭,他們是驕傲無比的,就像他們家族徽章上那頭昂首的獅子一樣驕傲。

    同樣嘉希亞在通話中的請求,無疑讓高登無比為難。

    「嘉希亞,你必須尊重我的底線,我可以不在意你家族過去對我所做的,但要我向他們低頭是不可能的。」

    「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我,為了我們的未來跟爺爺妥協一次嗎?」

    嘉希亞滿腹怨氣地向高登抱怨。

    「當初在家族議會上,是那些叔叔集體反對爺爺做出的決策,你怎麼能遷怒爺爺……」

    「夠了。」高登頗不耐煩地打斷,「至今,溫莎城堡沒有人跟我有過聯絡,就算你的哥哥也沒有,你不能怪我……」

    「我不管,爺爺和哥哥要有事,我永遠不原諒你!」

    嘉希亞揮舞拳頭,結束了通訊。

    高登呆坐了好一會,再次啟動通訊。片刻後,安東尼的影像出現在螢幕上。

    「我有件事需要委託你去辦。」

    聽高登說完後,安東尼捧著頭,萬分苦惱。

    「Gao,溫莎家族那個老頭頑固無比,又死要面子,說服他難如登天,倒是蘇簡單多了,我不敢保證什麼,盡力而為吧!

    「對了,我有件事要問你,神話號救援了將近七萬阿爾法軍民,他們裡面有很多人的家屬親人在聯邦,這樣帶走他們,你不怕有後遺症?」

    「我會給他們選擇的機會,你還是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就知道你不會聽我的。」安東尼苦笑。

    「哦,對了,稍後我會給你一個小小驚喜。」

    「驚喜?」高登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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