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變 火中栗 第229章 大結局
    明興武十七年發生了很多大事,豫北桃梅齊綻,被之兆,必然是有禍事降臨。可就是在這樣一個年頭裡,日子還是一天接一天的過去,並沒有出現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江南朝廷立八歲的嫡長子為太子,按說應該算是大事了。可天下大定,皇家立儲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尤其是儲君和福建鄭家有血緣聯繫,朝廷立他為太子,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不算什麼大事。

    朝廷立李四次子為武定王世子,也是人們可以想像到的,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忠誠伯李四征戰四方,驅逐外敵恢復中華,開疆拓土南征北戰,無論是戰功還是人望早已是當世第一人。

    可這十年來,朝廷那邊就如同瞎子聾子一般,只是悶頭做他們的民本大業,根本就沒有對李四有任何的封賞,哪怕是名義上封爵也沒有。

    一直到長平公下一男,興武大帝立刻閃電一般晉封李四為武定王,領有諸省軍民政事,執掌一切對外大略。李大帥早已經是事實上的藩鎮,朝廷的爵位根本就是可有可無,誰也不會拿這個當真。不管是李四還是朝廷,都在極力的維持著脆弱的從屬關係。

    忽然之間,朝廷的態度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種近乎於承認了李四獨立地位的封號本身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可選擇的這個時期確實是太「湊巧」了。

    十幾就應該有這樣的封號下來一直拖延了十年之久,一直等到長平公主生下男孩,就來了這麼一下子,而且閃電一般的加封還在襁褓之中的李四次子為武定王世子,就不得不讓人琢磨一下了。

    李四長子經九歲,為娥子所出有一女也四歲了。

    「自從那些老派的學官零之後,朝廷的大方大略就愈發兒戲了,也稚嫩的令人發笑。」老神棍魏無牙真的是老了,鬚髮皓白牙齒也掉了個七七八八,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唯有說話時候的尖酸刻薄不僅沒有減去分毫,反而更勝往昔:「有楊廷麟、劉理順他們在的時候,在這種大的方略上雖然沒有什麼建樹,可也沒有大的紕漏,算是老成持重。可自打這些老傢伙去了之後上來的這一批閣臣除了會弄他們的民本之外,其他一無是處。封世子……嘿嘿,虧他們想的出來,要是楊廷麟知道這個消息的話,肯定會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大罵這些無知小輩……」

    朝廷地意思很明顯。著加封李四地機會坐實了次子地身份和繼承權。這個次子是李四地兒子不假。可也是長平公主地兒子。是興武大帝地外甥。等李四百年之後。從血緣上來說和江南朝廷有著天然地親近長平公主「覺悟」足夠高地話。只要等到李四一死。朝廷那邊再用些拉攏地手段。赴死軍就有可能投靠到朝廷那邊。起碼會有一部分投靠過去。

    「澗兒。你怎麼看?」四微笑著問路澗。

    如今地路澗已經滿臉絡腮鬍。把面上地傷疤掩去了大半。雖然還被大帥以小名相稱。卻絕對不是個小人物了。

    統赴死軍西路。手中大軍近七萬是苦戰十年地百戰精銳。又有海量地火炮和經驗豐富地火器兵。放到哪裡都是可以扭轉乾坤地人物。更重要地是路澗已經是整個西域諸邦和五分之一個白食帝國地太上皇句話就能決定那些國家地生死存亡。實力已經強悍到了逆天地地步。

    比起當年三腳踹不出一個屁地憨後生在地路澗已經是真正地統帥。執掌著赴死軍四成地武裝力量地意見至關重要。

    興武大帝為了他地外甥能夠繼承李四地衣缽也是費了很多心思。可路澗手中地實力實在恐怖要是為了自己地外甥……

    不過現在的路澗已經沉穩的可怕了:「大帥怎麼看我就怎麼看。」

    李四一笑。

    雖然現在還是春秋鼎盛的年紀,可李四也不得不為赴死軍挑選未來的主人了。因為李四本人是赴死軍的締造者和靈魂,他的影響不是任何的軍中實力派可以取代的,無論是什麼樣雄才大略的將軍,都不可能真正統赴死軍全軍。

    現在的赴死軍已經近二十萬的龐大規模,牽扯到的後勤、謀劃、輔助等等人員則更多,統著山、陝、甘、寧、魯、湘、鄂、川等以及中原各地,管轄著內外蒙古和西域各邦,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核心領導人絕對不行。

    在未來,統領整個赴死帝國的人選只能從李四的子嗣之中選出,長子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長子的母親是刀把村的娥子,和赴死軍的高層有天然的聯繫,尤其是有路澗這個強有力的支持,繼承李四的衣缽最為穩妥。可要是說起加強和江南的聯繫,也少不了次子這層關係。

    好在李四已經有了成算。

    十幾年的奮鬥,終於有了今日的局面,多少壯士埋骨他鄉多少英雄化為護國之神,思之念之怎不叫人長歎?

    這麼些年以來,赴死軍中的元老們多已成為節制一方的大人物,幾年幾年的難得見到一回,趁此天下初定的機會,聚於一堂。

    當年的小兵已經成為中堅骨幹,當年的骨幹多已退了下來,符二瞎子退的最早,已經成為一名不太合格的教官,整天帶著一幫子年輕的學兵「東遊西逛」……

    如今群英薈萃,多是赴死軍早期起家的元勳……

    「親爹……」素來如影子一般追隨大帥的死狗,已經從當初的半大孩子成長為魁梧壯漢,或許是因為久為護衛的緣故身上的剽悍之氣更勝往昔。

    死狗捧著一柄雪亮的叉子,大踏步上前。

    赴死軍的叉子早已名動天下,在場的諸人,包括李四在內,都使用過這樣的叉子。只不過這些年身居高位,更多的時候是運籌帷幄經很少有拿叉子的機會了。

    「親爹,有人送來了這柄叉子。」

    跟著李四這麼多年,死狗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什麼事情重要什麼事情不重要,心裡也知道一些。一柄尋常的叉子能被死狗送到這樣的場合之中,其事不小。

    李四方一接過叉子,臉色登時就為之一變,騰的站起身子:「送叉子的人呢?」

    「就在外面。」

    在這些年中,叉子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是一個身份的象徵,是一個榮耀的象徵代表著一種資歷和歷程。現在的新兵早把當年的叉子兵視為開天闢地的先輩父兄,就是這樣一柄柄叉子硬生生殺出一個局面,殺出一個希望,思之令人血熱。

    對於那些老兵來說,叉子比他們的生命還要寶貴,只要人在,叉子就在。哪怕是人不在了,會把叉子傳承給子弟。如今這柄叉子被送了,就明又一個戰友已經隕落。

    這十幾年的戰爭於軍隊的淘汰更替起到一個加速的作用,

    當年的叉子兵所剩無幾。忽然之間就又有一柄叉子這裡,大家都明白的很:又少了一個曾經並肩戰鬥的好兄弟……

    李四無言的把這柄蘊含了無數含義的叉子交給眾人,眾人一個挨一個的傳看……

    無論是誰,看罷了了叉子之後都是如李四一般無語。

    叉子頸上刻著幾個歪歪斜斜的小字:庚營,魯識字。

    魯識字死了!

    對於這個名滿下的大漢奸,赴死軍中的叛徒,大家的心思都很複雜。隨著這麼多年過去,雖然大帥從來也沒有挑明過魯識字的身份,可大家也隱隱約約的猜到了個大概。

    魯識字和大帥本人實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只不過大帥帶著赴死軍繼承了剛硬如鐵絕不妥協的一面兒,而魯識字則代表著寬容和仁慈的軟弱一面兒。

    一見這柄叉子家也就明白了,魯識字一直把這柄叉子帶在身邊從來也沒有離開過赴死軍,從來就是大家的兄弟。

    叉子對於士的含義早已不言而喻既然叉子都送了回來,那就說明魯識字已經帶著很多東西隕落了。

    送叉子過來的是一個材瘦小的女娃娃著兩個小抓髻,還沒有用釵,穿一襲粗葛的無染裙子。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純淨的很,面對在場這麼多風雲人物,雖是有些怯怯,卻也顯出落落大方的模樣。

    李四起身到這女娃身邊,看著這個孩子,極力的想從她臉上找到魯識字的面容,雖是心潮澎湃,已經把聲調放的平緩和藹:「你叫什麼名字?」

    「魯萍水,先父魯字。」

    小女孩子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說起話來卻穩重的很,彷彿小大人兒一樣。

    一聽到「先父」二字,李四心裡還是軟了一下,算起來魯識字才三十九歲呀,當年叱吒風雲的英雄,後來萬人唾罵的敗類,就這麼去了。

    「魯識字是怎麼死的?」

    「病故。」小女孩看著半蹲下身子的李四:「先父臨終之時,曾有遺言,說這柄叉子是大帥之物,怕我拿不起來,所以要我給大帥送回來,好讓大帥決斷這柄叉子的去留……」

    好個魯識字!

    心中一股暖流流淌而過,險些當場落淚。

    經過這麼多年之後,在場這些個雄霸一方的將帥才真正明白了魯識字的心思。不管魯識字是不是英雄,絕對不是叛逆,大家都懂了。

    李四伸手撫摸這個孩子的頭頂,彷彿是自己親出一般。

    「先父還有遺言是留給大帥的……」

    「說。」

    魯識字必然還有遺言,這是李四可以斷定的,十七年前李四對魯識字說了什麼,現在也只有李四一個人知道了。經過十七的磨礪和苦難,魯識字已經不可能再對當年之言做出回復是讓他的後人來交付當年的囑托。

    「我不苦。」

    這是魯識字的原話。

    到底是什麼意思,普天之下也只有李四一個人能夠明白。

    「很好,魯識字是個好兵,好的很,好的很……」李四想瘋狂的縱聲大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對面前的這個女娃娃說點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在場眾人皆是如此,似乎每個人都有千言萬語要對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念叨,話都口邊卻吐不出來。

    「我明白了,我很明白你爹爹的意思。」李四取過那柄決定了魯識字命運的叉子,交在魯萍水的手中:「按照咱們赴死軍的規矩,這柄叉子就是你的,我說你拿的起你就拿的起……」

    小女孩顯然已經受過了魯識字的教誨,知道她的使命是什麼,稚嫩的臉上滿滿盈盈的都是肅穆之色雙眼中的淚水已經劃落臉頰,以清脆脆的童音大聲尖叫:「赴死軍魯識字請求歸隊!」

    所有人的心裡都是一顫。

    新一代的赴死軍要崛起了。

    李四心中何等澎湃已不必多言,所有的情感化做一句話:「魯識字歸隊—」

    「你……林千金……還好吧?」

    「家母身體康健,帶著八歲的妹妹……」

    林千金還是不願意見到李四,或許這也是魯識字長女孤身前來的一個原因吧。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要是缺什麼……算了,我知道你母親的想法……」李四還想說點兒什麼,終於沒有說出。

    在這一年的冬天白食帝國終於派遣使團和赴死軍商議和談之事。

    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赴死軍已經穩固了佔領區,各地的移民已經成為當地的主要民族,在混雜的民族之中,雖然還經常有零星的摩擦甚至是流血衝突,可民族的融合已經不可阻擋。

    有鑒於在歐戰日漸不利的戰事,有鑒於東線赴死軍的實際統治,白食帝國承認了赴死軍的佔領,條件是共同對付日漸擴張的羅曼諾夫俄人王朝。

    在曠日持久的戰爭中失去了大量人口和財富的白食帝國,已經不能再對俄人的擴張做出有力的反擊得不委曲求全。

    同樣是在這一年年關將近的時候,張大賊頭痛病復發,無醫可治死於遠征印度的路途之中。也有傳言說張大賊根本就不是引病而亡,完全就是被自己的部下給謀殺的。到底真相如何以不可考,唯一知道的就是張大賊十幾年辛苦打拼出來的龐大「地盤」兒陷入了內亂日三驚的印度莫臥兒王朝立刻舉行歡慶大典兒,感謝神佛把一個威脅佛國的東方盜賊消滅了。

    對於張大賊的死亡李四確實沒有想到,極是果斷的派遣黃冕部武力介入,平息了張大賊內部的紛爭,帶著這一股鋪天蓋地的蝗蟲繼續南下……

    莫臥兒王朝很快就發現這些早就對佛國垂涎三尺的盜賊更加殘暴,也更加貪婪。

    受神佛保佑的軍隊根本就受不住敵人的一次衝鋒,即使是身披佛衣的僧兵也不堪一擊,這些強盜擁有更好的紀律性和更高的組織度,破壞力也更加驚人。

    對於民間的瘋狂掠奪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這些人簡直就是魔鬼,連佛像上的金子和寶石都摳下來帶走,同時把無數的稻米、香料、黃麻等物運送回去……

    官方還沒有做出反應,擁有最敏銳嗅覺的商業力量就已經摻和了進來,這才是災難的開始。

    這些眼裡之後利益的人們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或是低價購買或是敲詐勒索,更有甚者,直接就以武力壓服,不擇手段的掠奪讓當地百姓身在水深火熱……

    這些人的所作所為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連廟裡的和尚他們都敢拿繩子拴了帶走,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對於抵抗力量,則是更加血腥和殘酷的殺戮……

    眼看著大軍就要到來,莫臥

    不得不做出退讓。

    戰爭算是暫時結束了,雙方的爭奪已經從戰爭轉移到了談判桌上不管怎麼說,老百姓終於可以稍微鬆一小口氣兒了……

    同樣是在這個時候,盤踞在雲南已經幾百年的沐家再也坐不住了,起一部精銳開始南征,接連破了兩個小國之後,兵鋒直指佛國邊陲……

    莫臥兒王朝一邊抵抗沐家軍邊遣使朝華,希望李四能夠調停此戰事。

    對於佛國的掠奪讓赴死軍實力空前,也讓對外擴張的大戲演到了**。

    在秋季裡,一向這種戰爭持反對態度的南都朝廷終於坐不住了,第一次參與到戰爭之中。

    只不過朝廷的戰爭不會死軍這麼**裸,而是以收復的形勢出現的。

    聯合浙,或者說是兩浙聯合了朝廷,以福建鄭家的水軍為主體,再加上舊黃部的人馬和兩浙的力量,收復台灣的大戰已經正式展開。

    「你說朝廷能打的順麼?」聽說台灣那邊的紅毛鬼火器犀利害的很呢。

    李四笑答長平公主:「紅鬼不過是跳梁之輩罷了,怎當的起朝廷的雷霆天威?」

    鄭家憑著一己之力,把紅毛鬼打的雞飛狗跳舉旗而降。現在的江南比以前要強大的多,又聯合了兩浙,三股力量打紅毛鬼,已是巨錘砸蚊沒有什麼懸念了。

    李四心裡清楚很,憑藉著這三家的力量,打紅毛鬼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關鍵是這些勢力能夠在這裡頭嘗到多大的甜頭不會保持這種心態……

    現在的長平公主很以前大有不同,在書房中整理鑽研的時間最多,然後就是陪伴世子的時候居多,至於李四,已經很少有說話的時候了。

    和埋首書堆中的長平公主相比,娥子則要活躍的多。王府之中,不管是前院還是後院,就是後花園裡頭,也有娥子帶著孩子開闢出來的大片菜地,每日挑水灌溉擔肥滋養是樂在其中。

    長子已經能讀書了,最多就是能讀一些通俗易懂的簡單語句,遠沒有外界傳聞的那樣是什麼「天縱奇才」「學貫古今」。李四的孩子和平常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兩樣樣是有調皮搗蛋的時候,也時常被母親按住打的鬼哭狼嚎。

    長子和長女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娥子淳樸和厚道的性子本看不到李四身上那種精密算計深遠謀劃的影子……

    總的來看,大局是好的。

    對於俄人的戰爭要光明正大的多人的擴張必須得到強有力的反擊。無論是白食帝國還是蒙古人,和俄人之間的戰爭一直在持續雖然從來也沒有取得過決定性的勝利,可也讓俄人疲於應付了。

    喀爾喀的步代活上成了最高首領,只不過他這個位子來的有點兒……那啥,因為很多跡象表明前任的部落首領楚虎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對於這種部落內部的變故,赴死軍從來也不做過多干涉,或者說是步代活上吃準了赴死軍的這個態度,才敢篡奪了部族的領導大權。

    現在的步代活上已經是喀爾喀的汗王了。

    作為反擊俄人的主力軍,北線是程子棟已經和俄人打了這麼多年,拓展的地盤兒極大,對於物資的消耗也是驚人。

    那邊是廣袤的荒原,沒有驚人的財富更沒有密集的人口,所以也不被那些如蒼蠅一般追逐利潤的商業力量所重視,也只有程子棟一直在打著虧本錢的戰爭。

    在這一年的冬天,李四忽然就停止了北線軍團的大舉擴張姿態,而是準備從西線直接發起猛攻……

    程子棟接到的命令是肅清當面之敵,原地駐守,準備東征。

    東征?征哪裡?東邊已經是大海了,還怎麼征?程子棟無法理解這個命令,還是忠實的執行了。

    在北線軍團的這最後一戰當中,出現了一個另所有人都痛心疾首的慘劇。

    剛剛參戰不久的女真營不過只有七百多人,由魯識字的長女最為名義上的領袖,具體軍事指揮則由那些個滿洲老兵代替。讓這些人參戰是魯識字努力的結果,只有這樣,大甸子上的那些人口才能盡快的融合進主體民族,而不是被進一步的邊緣化。

    但是,在這一戰中,由於戰術的疏漏和俄人的狡詐真營全軍覆沒,七百多人只剩下七十多個。女真人的精神領袖,女真各部的實際掌控者,新一任的烏裡彥,魯識字的長女魯萍水葬身於亂軍之中!

    對於這個結果,李四當時就拍了桌子了。

    魯萍水是何其重要管這個女娃娃和她的女真營有沒有戰鬥力,可這樣象徵意義大到了天上去,又關係到魯識字的後裔存亡,怎麼能戰死疆場?

    多少年了,李四從來就沒有如此的暴跳如雷,立刻起身北上,當著許多將帥的面兒就賞了程子棟五十棍子。同時從北伐大軍中抽調出四成的兵力,親自指揮,誓報此仇。

    挨了打的程子棟也是眼珠子通紅,揚言要讓俄人個個過刀。

    程子棟現在威風八面了前也不過是庚字營的一個小小隊官,和魯識字的出身一樣,都是從庚字營裡出來的。魯識字雖然是擔這漢奸的名頭,看事實如何大家心中有數。魯識字死了,連魯家的閨女都護不住,讓一個小小的女娃娃戰死於亂軍之中,這份窩囊和恥辱幾輩子也抹不去了。

    李四和程子棟的憤怒,連旗人的萬分之一也趕不上。

    魯識字是什麼人?所有滿人的救世主,現世的烏裡彥。魯識字一死都塌下來多半個。好歹還有魯識字的後裔繼承了他精神領袖的地位,算是支撐住了。

    當年的魯識字為了這些人,付出的犧牲何其之大,早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尤其是現在這一代滿洲人,都是受惠於魯識字,要是沒有當年魯識字的付出,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出生。可烏裡彥升天還不到兩年的工夫,就把他的女兒給斷送了……

    從亂軍之中逃出來的那幾十個人,奉上魯萍水的叉子之後,一夜之間集體自裁謝罪。

    魯識字年僅十歲的小女兒舉起了父親的遺物次興兵。

    這一回可不是幾百人的規模。

    關外的滿人總共不到二十萬,經過這十幾二十年的繁衍也不過二十幾萬的人口。彷彿就是一夜之間,就是這個更小的女孩子舉起叉子的那一刻撒豆成兵一般,呼啦一下子就湊出來七萬大軍。

    占總人口三成的軍隊出來都能嚇死人,可那些殘存的旗人做到了。

    魯萍水死了道這就是大家對烏裡彥的回報?還不知道烏裡彥在天上哭成了什麼樣子呢。

    只要是能到的,不論男女部分老幼族為兵,誓要和俄人打個不死不休。

    什麼後勤什麼運輸都不管了,只要瘋狂的拚殺。

    和俄人的仇恨已經

    ,除非任何一方的整個民族主體完全滅絕,否則可能的停止。

    旗人沒有多少人口,呼啦一下子就舉族之人口為兵,這種瘋狂還真把李四給嚇住了。

    這些人根本就不理會什麼配合,也不管什麼北伐大軍,一路直撲……

    這可是冬天,在這樣的季節如此瘋狂,完全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好不容易利用魯識字小女兒的影響把這事情拖延住了,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明年將親征俄人,許諾下這些人可以隨意屠殺的諾言,並且以在保證,只要冰雪消融立刻發起最大規模的戰爭……

    就這樣,李四在呆到了第二年,親自帶領部分北伐軍作戰。

    這些個以魯家娃娃為核的人們簡直就是瘋了,那些個老戰兵死後,連屍體也不收回,十幾歲的娃娃兵立刻就墊了上去……

    滯留關內沙洲之上的人們,自組了隊伍,來給魯萍水復仇……

    進展神速。

    可這件事嚴重阻礙了李四的戰略佈局……

    這些人確實瘋狂,也不死,可他們不是軍隊。這種近乎於自殺的打法根本就不行,要不是赴死軍在旁邊百般遮掩,早就全數葬身荒原了。

    一直到了和蒙古各人馬大匯合之後,李四才把這些人托付給蒙古人,至於魯識字的小女兒,就是說下個大天來,也不能讓她參戰了。

    李四直接把這更小的女孩子帶了回去,本想著帶回北都,給她更好的生活環境,可這個倔強的孩子堅決不同意舊回到了大甸子上,和她的「子民」們生活在一起。

    隨著戰爭的進一步擴大和深入,各種物資和財富通過很多不怎麼光彩的手段彙集起來,極大的刺激了工商的發展。

    諸如浙商這種有著一直利益的團體終於賣出了聯合的第一步。

    幾乎佔到浙商三分之一規模的商號做了一個比較鬆散的聯合,確定了統一的銷售價格和原材料分配,還有更多的浙商正在加入其中。

    這種形式的聯合帶有原始的地域色彩明就是大魚吃小魚的姿態,雖然讓很多小工戶和小商人恨之入骨,可其中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能夠在激烈的競爭中抱成一團的好處不用說也能領會。

    伴隨著浙商的進一步商業化,素來就和赴死軍有深厚關係的徽商則用了另一種法子對抗:加深和各地方官府的聯繫,很多生意更加依靠赴死軍,在不遠的將來,很可能會以一個半官半商的面目出現。

    同樣是個龐然大物的晉商更加側重於對外的掠奪,利用外來的人力和物力就地生產就地銷售。

    三股商業力量走上了不同合格的道路,到底哪一個才是對的也不敢說。也許他們都是對的,或者乾脆都是錯的,到底誰能笑到最後,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不過浙商的舉動更加有利於形成一個單獨的勢力,這一點兒李四已經看到了。

    徽商的做法主要還是受赴死軍對各種力量的嚴密控制所影響,會不會帶上官僚的色彩還不好說。

    至於晉商就簡單多了,有很多現成的例子他們可以模仿,比如現在還夾在赴死軍和莫臥兒王朝之間的東印度公司……

    不管內部如何,這種冒險求存的民生士氣算是起來了益會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做,應該走什麼樣的道路。

    有很多手段是永遠也不能見光的,可不管是用了什麼手段,終於使得槍口一致對外,終於了帶來了一絲曙光和好幾種可能。

    至於未來,李四無法預料,,會走上哪一條道路,又能走到哪一步,現在說什麼也為時過早只能作為一個參與其中的棋子一步步的走下去。

    從甲申年開始,這個民族就已經陷入危機之中。當並存於這個世界上的新興勢力正快速崛起的時候,當老舊的世界秩序即將被打破的時候個民族,這片土地僅沒有應運而前而是被扼殺了崛起的希望,進一步沉淪為外族之奴隸。傳承了千年的文明只剩下奴化和順從會走上一條步步是血處處該災的死胡同。多少英雄豪傑多少慷慨壯士為挽此頹局,為民族之氣運僕後繼九死不悔,民族精髓幾乎消耗殆盡。

    終於有了這個還算可以接受的開始,也許會有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無論是奸賊還是英雄,現在看來,都是一個必然。偶然的只是李四和赴死軍這個最大的必然。

    蝴蝶翅膀底下帶動起來的風雷,讓乾坤倒轉,讓日月升起。撕破了一層又一層帶著血色的絕望迷霧,才看到了今日的曙光。

    多少同胞手足,多少慷慨仁人,用他們的熱血浸染出這鮮艷奪目的三萬里河山。

    李四,這個絕對的偶然已經成為左右局面的必然力量,而翅膀底下的風雷帶動的是燎原的烈火,起影響還遠遠不止於此。

    這個民族的潛能還沒有完全爆發出來,但是所展現出來的炫目光彩已經影響到了更多人。

    大明興武二十年初,一種叫做銅壺機的龐大機器誕生。這種機器吞吃煤炭吐出蒸汽,推動機械做工,因為這種機器可以極大節省人工,並且能夠做到很多人力難及的工作,很快就開始推廣開來。以為這種龐大而又複雜的機器是受李四的指點才最終完成,所以由李四命名。

    因為最早的此類機械是出現在宋時,那時候還僅僅是一種孩子的玩具,叫做銅壺傀儡,李四就是以此命名,就叫做銅壺機。

    大明興武二十年春,赴死軍北伐部,渡過白令海峽,繼續東征。人們才知道天外有天,在海洋的另一頭還有一個廣袤的大陸。

    這片大陸,被人們成為金大洲,是個可以發財的地方,萬千人沿著赴死軍的腳步渡過三指寬的寒冷海峽,來到這片充滿了財富的金大洲。

    當地土著根本就無法抵擋赴死軍的武力,甚至無力阻擋那些商隊的入侵。

    大明興武二十二年末,遠征金大洲的程子棟部,和不遠萬里乘船而來的白鬼遭遇。

    白鬼想不到在這片大陸上還有如此嚴整的黃鐘人,發現了寶藏一般衝殺了上來。

    赴死軍身後的商隊同樣是在歡呼,原來這裡也有白鬼。白鬼的模樣雖然猙獰又滿身是毛,可力氣大的很身子也結實,是很好的奴隸料子呢!

    衝上來的白鬼很快就發現,這些人手中的火器不僅更為先進,而且數量比他們要多出十幾倍……

    金大陸的爭奪展開了。

    PS:全書結束,謝謝大家。

    碼字的辛苦和寂寞是作者必須要承受的,就不多說了。只是真心感謝各位,謝謝。

    新書即將上傳……(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dia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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