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變 正文 第169章 底牌
    甲申天變第169章底牌-

    天承運。大明皇帝詔曰:今有大長(公主-長平。淑賢質智。溫良敏。堪為宗室之華。蓋年已二。為免誤其正芳韶華。朕琢擇佳婿。

    又有淮西忠誠伯李者。為朕肱骨。文武實匹才德俱備。更有精忠之心誠實之切。未聞有婚配者。朕親提之命之。以為佳偶。

    經廟算卜問。俱為華美之約。特下旨為賀。本月乙丑是為吉期。詔禮部姚者為賜婚欽使。

    特加駙馬都尉。授輔國將軍-`居所一處。賜家奴下丁六十。准食五百戶。蔭子嗣雲騎尉。以彰慶賀之喜。

    諸般婚儀由宗人府並禮部代籌。普天共慶。

    另:賜四季裳二件。五色絲緞二十匹。書櫃服櫃六套。筆墨若干。菲禮金四十錠。菲禮銀六十錠。表禮二十四套……

    朕於卿者。君臣親。俱為一體。

    欽此!

    或許是因的緣的緣故。或者乾脆就是朝廷早有預謀。反正身在前線的李四和赴死軍是最後一批知道這個消息的。

    個事情來的有點兒突然。而且重點不在這道聖旨上。關鍵是姚明恭這個賜婚使已經帶著長平公主過江了。正行進在去往廬州的途中。

    很多人都為李四高興。這都成|馬爺。皇帝都成了小舅子。可不就是高興的事情?

    可大部分高級軍官不這麼看。

    大帥和朝廷之間微妙著呢。要說同火絕對沒有這麼嚴重。尤其是大帥和朝廷都有韃子這個共同敵人的前提下。大帥是不必說了。和韃子就是不共戴天難同日月。完全就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死敵。和韃子之間是半點迴旋的余的也沒有。

    江朝廷那邊兒也是打韃子的。山被韃子佔去了一多半。北都在韃子手裡。小皇帝一桿子重臣們都韃子是對頭就是下面的老百姓也知道高喊決戰呢。

    有共同的敵人是沒有假。可大帥和朝廷也沒有外界傳聞的「君臣同體」那麼齊心合力。

    事情是明擺著的。`韃子還的要大帥。赴死軍又是天下抵抗力量的絕對中堅。並且不斷的輸出抵抗思想和援助各方抵抗力量。已經成為天下眾軍之冠。

    尤其是在這即將打開黃河鎖鑰的時候。尤其是韃子已經開始露出疲態的時|面前就是整個北方和天下的關注這個時候朝廷忽然賜婚。而且是皇室中的大長公主。這裡頭的道道兒可就值的琢磨了。

    按照大明慣例。駙馬這樣的外戚不能藏片甲。不能有一兵。當然這種慣例在李四這邊沒有用。赴死軍也不可能交出去。就算是李四撒手了。也沒有人能有忠誠這樣的威望。也沒有人敢於登上李四的這個位置。

    就算是李四恭恭敬敬的讓出赴死軍總指揮的位子。也沒有人敢坐在這個位子上。真要是有那個豬油蒙了心的傢伙妄圖掌這天下第一強兵立刻就橫屍當場用不了幾天的工夫。叉子兵就能出現在武英殿上。

    關於取代李四在赴死軍的位置。完全沒有可能朝廷裡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現在的赴死軍已經是一頭撲出去的猛獸。其凶殘和勇猛誰也擋不住。就更別提什麼駕馭了。就算是李本人也深深會到赴死軍的危險:放出去容易。收回難。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怕朝廷想要奪取什麼軍權。李四手裡的軍權已經不能動搖。誰也奪不了。

    關鍵是大帥本人對這事情的反應和態度。這直接關係到赴死軍的未來。

    幾千幾萬的弟兄拚死作戰。跟著大帥一路走來。為的是個什麼?圖的是個什麼?死了那多的兄弟親人大夥兒想要的東西朝廷給不了。

    對於那個什麼什麼公主大夥兒都不怎麼看好。主要是因為她的身份這婚事裡頭的政治道誰還能感覺不到?要是忠誠伯隨便娶個女人做老婆。赴死軍上下肯要歡慶好幾。對於未來的大帥夫人肯定能捧到天上去。可要是娶了這個什麼什麼`主。大夥兒這心裡可就有點兒彆扭了。

    可大帥要是公然拒絕了這門婚事。就等於是和朝廷撕破臉皮了。很多人甚至希望拒絕了這個婚事。正赴死軍也不是指望朝廷吃飯的。有沒有朝廷都是一樣子。

    但是接近李四的人都知道大帥的心思。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麼分裂。無論是對現在的抗清戰爭還是對以後的大業。都沒有好處。

    李四很清楚自己打出來的赴死軍想要什麼。也很清楚上上下下的弟兄們都在矚目這件事情。在大帳中來回遊走……

    「朝廷真的是黔驢技窮了。居然想出這種聯姻的法子。」老神棍嘿嘿笑著說道:「這就說了朝廷的軟弱。大帥可以少很多顧慮了……」

    「屁話。我什麼時候也沒有把朝廷當對手。」朝廷這麼做。確實是說明了很多問題。至少夠說明朝廷對赴死軍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手段和力量。

    「召集所有營官和官以弟兄們過來。我有事情要說……」

    現在的赴死軍營不少。營官這個級別的高級軍官都過來。擠擠挨埃站滿了營帳。

    大夥兒都知道大帥要說什麼事情。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李四本人準備採用什麼辦法來應對。拒絕還是同?

    「賜婚的事兒大伙都知道了吧?」李四看看眾人聲調忽然一變:「諸位弟兄都是我赴死軍的中堅。有我也就直說了。曉的大夥兒都關注著呢。今天我就話說開了吧……」

    「咱們赴死軍是怎麼起來的?有多少弟兄血灑異鄉?咱們身後有多少父兄的支持?這些個我心裡頭都裝呢。」李四環視眾人:「我赴死軍要做的是千年來沒人做過的大事。要成就前所未有的局面。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你們誰也不要往這裡頭摻和。更甭多想。好好的把這一仗打下來。該是咱們的還是咱們的。一樣也少不了。」

    「多少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眼前的這點兒事情算個甚?值的大夥兒這麼分心?」李四嘿一這事情都別記掛著了各自幹好各自的事情……」

    李四這麼一說。大夥兒就明白了。什麼樣的大風浪沒有經歷過?大帥不都是趟過來了?這麼點小事情確實沒有什麼值的擔憂的。

    「該是咱們的還是咱們的」這句話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都散了。散了。」李四抬手示意眾人退下:「那個……路大哥。你給我挑幾隊利索點兒的兄弟。我要回去一下……」

    路丙寅明顯是有話要說的樣子。張了好幾回嘴都沒有說。最後卻道:「兄弟你心裡是著大事情的。該怎麼做也就不必我廢話了。快去快回吧。這邊離不開。」

    「快馬往來。五七日即可。若有事故。急速來報……」

    了兩百的騎馬步兵。飛奔而去。

    後頭的路丙-正拿鞭子使勁抽`他的兒子。一邊揍一邊大罵:「你四叔做的是正經事情。你又要絮叨什麼?」

    路挨他老子的打不是一回兩回了。一邊躲閃著就要上馬去追李四:「我是怕四叔念妹子做出糊的事情來……」

    路丙寅一把就將兒子拽下馬來:「你才是糊塗蛋你四叔比你不明白?給我滾回來……」

    路家父子遙遙的望著李四絕塵而去。臉上驀然就是一涼。今年的第一場大雪終於落了下來……

    今年的第一場-明顯要來的晚可這一下起來就是大的。撒拉撒拉的雪粒子下了不大一會兒。就成了一片片一團團的簌簌而下如扯棉絮飛柳毛一般。

    風雪之中。一隊馬飛奔而入廬州。

    在進入十份之前。秋賦已經完成。五成的的租極限讓很多無升斗之積的小民終於緩過一氣來。繳罷了租子家裡還能落下幾口袋糧食。這讓很多人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這個混亂的世道裡。沒有什麼比餘糧更讓人感覺踏實的東西了。即便是在這樣的冬閒季節。家裡的男人們也不敢真就閒下來。劈柴搓繩變賣銅錢有點手藝早去了大別山深處的赴死軍基的……

    等到年前男人們都回到溫馨的裡。定能帶幾吊銅錢甚至是一角半角的銀子。精打細算的老人們早就窮怕了。|心翼翼的把存量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有些不道勤持家的年輕人。甚至把家裡的糧食拿到集市上換幾升細糧回。說是為過年準備的。辛苦一年了。要過個肥年。

    這種舉動自然惹的家裡老人們的大……

    就那些富戶。也明顯感覺局面在日漸安穩。

    隨著赴死軍的軍事進展。淮西已經不再有任何直接的威脅。雖然忠誠伯的賦稅極重。可這邊的官府不敢狠著心在賦稅上算計。折算起來比往年也差不多。

    經歷過初期的血洗之後。又有了現在的甜頭。都感覺到了赴死軍的強大。誰還費勁不討好的鼓噪什麼事?就算你有的點田產有點家底兒。誰敢和赴死軍對著幹?不是活膩了還是什麼?

    現在的官老爺們。大小小都是赴死軍的人。只要你的的租沒有超過五成。也就沒有人搭理你。真要是皮捨臉的翻以的老黃歷。還能落下什麼好下場了?

    賬人人會算。在沒有很大的情況下。誰也不會做出傻事情。

    尤其是在的租減少民增多的情下。新開出來生的都有人租種。難道這就不是收入了?

    聽說朝廷都賜婚了。賜婚的隊伍和大明公主都進城了。忠誠伯和大明皇帝成了親戚。這就等於是朝廷認可了忠誠伯的做派。說不准以後還要推行天下而廣之呢

    對於李四大婚這種事情。很多人尤其是小的主階層。並沒有多大的熱情。自己家裡的事情還一堆一堆呢。有閒功夫理會這些大人物的事情?可只要有人挑頭。誰也不好意思不跟著。

    於是乎。街上的牌樓也紮起來了。的喜字也張貼的滿街筒子都是。一派喜慶的景象。

    一隊快馬風一般穿過城門踏起道路上鬆軟的積雪。清脆脆的馬蹄聲顯的格外響亮。

    「是大帥回來了…」

    官樣文章總是要做的。各種排場和儀程總也免不了。這也是老大帝國傳承了許多年的東西

    一聲「欽此」。姚明恭宣讀罷了聖旨。捧著聖旨再不說話。

    關於這場突如其來婚事。老姚心裡明白的很。

    這完全就是出於政治需要。沒有別的因素至於聖旨中所言的「鼓瑟和鳴。相睦相敬」都是誰也不會在意的廢話。真正的重點就是最後一句話:君臣至親。俱為一體。

    婚本來就是拉攏的意思。但這根子裡還是朝廷在用大義來壓制李四。

    君臣這一道堪兒是南都朝廷唯一能夠派的上用場的東西。

    傳承了幾千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看似牢不可破。其實早不知被踩踏過多少回了。

    真正有了實力。尤其是到了問時候。什麼樣的聯姻也沒有用。

    他李四精明過人。能不明白這裡的意思?他李四要是真有了不臣之心估計當即就會撕了這道聖旨。然後關了城門……再然後來賜婚的這幾百人誰也別想活著見到明天的日頭。

    姚明恭這賜婚使做的不易呀其中的凶險老姚自己心裡明白的很。

    這也朝廷和李四之間要攤牌的時候了。

    趁著李四還沒有到巔峰的時候。能收則收。若是不能收也比以後他羽翼豐滿再解決要好一。

    臨來之間。老姚連書都寫好了。並不是怕李四面對面的忽然翻臉。最可怕的是這淮西是李四的老巢真要想讓賜婚的人馬遇到點「山賊土匪」或者別的什麼「外」。估計連個屍首也找不到。到時候他李四把臉兒一抹裝委屈。誰還能真正把他怎麼樣了?

    所以老姚並沒有說什麼「李四速速接旨」的廢話。而是把身子站的筆直。等著李四的反應。

    「臣。接旨!」

    李四恭恭敬敬的行大禮。捧著聖旨。

    姚和所有熱都暗鬆了一口氣-裡那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來了:不管怎麼說這個飛揚跋扈的大帥總是把聖旨接下來了!

    作為賜婚使又同東宮的老學"。都是太子門|出來的姚明恭和李四說起來還算是正根子的同僚。終於辦完了正事兒。這恭賀之詞肯定是少不了的。尤其是這些賜婚的正使副使。都是滿腹經論一腔錦繡。早就準備的賀詞還能少了?

    還不等老姚等人說出這些沒有營養的恭賀之詞。李四的臉色可就落下來了。把老姚往一邊兒一拽:「姚尚書……算了。還是叫老姚吧……」

    「你我都是東宮老人。李校典何事?」一看這情形。姚明恭就知道李四是有重要的。為了緩和氣氛。還是使用當年的稱呼。

    「這次賜婚之事。就只有你一人主使?」

    「算是我一人主使吧。李校典有話可講當面。」

    李四追問:「你能代表了朝廷?你能代表了萬歲?」

    越是這麼說。姚明恭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仔細思考臨來時候小皇帝的囑托。鄭重點頭:「我可代表萬歲……」

    這次的賜婚絕對不是吹吹打打熱熱鬧鬧的辦場喜事那麼簡單。這裡頭牽扯到的東西可就多了。大夥兒心裡都心知肚明。|到李四語出如此。也並不是很意外。

    「如此甚好。既然老姚你能全權處置我就對你直說了。」李四在姚明恭耳邊小聲說道:「情一見殿下。有些事情還是當著你和殿下的面說清楚的好……」

    之前就要`主。在哪個朝廷也是於體制不和的事情

    可李四和長平公主見的還少了?何況是這種情形之下的賜婚。

    「好。有請大長公主殿下……」

    屋子還沒有生火。很是顯的冷清。

    姚明恭和李四都是站在當的。只有一身宮裝的長平公主端坐無語。

    因為還不到大的時候。長平公主也是尋常的宮裝。又和李四很熟。也知道這個婚姻的性質。所以也不必做那些腆矜持的羞澀之態。

    長平公主很明這場婚姻的重要也知道當前的局面。心裡雖然是緊張萬分依舊極力做出平靜的樣子。

    「前邊眼看要大戰了。咱們也有那麼多閒工夫說廢話。有話我就直說了。的罪之處。以為怪。」

    明恭不清楚李四要唱哪一出。唯恐李四當面禮後面兵的再演一場《鴻溝會》出來。很是惶恐的等著李說話。

    還是長平公主鎮定一些。雖然這是裝出來的:「此處再勿亂耳忠誠伯有話可講當面」

    「賜婚。就不必多了。肯定是政治聯姻。一層你我都清楚的很。」李四看著二人:「這是一步臭棋!」

    有事情是能做不說。有的事情是能說不能做。這本就是出於政治層面考慮才做出的賜婚之舉。雖然伙兒心裡都知道。可被李四當面說出來。尤其是當著賜婚使和新娘子的面兒說出來。確實讓人臉上有點掛不住。

    「為什麼賜婚?」李四沒有理會二人的感受。現在也理會這些的時候:「是怕我李四造反?是怕我了南都的那把龍椅?」

    這話說的太直接了。

    要是換個別人說這樣的話來後果可就嚴重了。斬立決都算是格外開恩了。

    可李四這麼說卻不一樣。

    姚明恭也想不到李四說的這直眉白眼。鬧也不是怒也不是一時間竟然僵住了。

    屋子的氣氛頓時降到冰點。誰也不說話。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呼吸之聲清晰可聞。

    「忠誠伯心思縝密。佈局深遠。眼下局面就是強枝弱干。非是朝廷怕了忠誠伯。而是不想忠誠伯做出什麼不忍言之事。到時候親者痛仇者快……」還是長平公主最先開口打破了沉悶。大明公主殿下當然不能說是朝廷怕了李四。而是做出諄諄教的苦口婆心狀。先從小處著手:「若是本宮記的不錯。忠誠伯小腿傷痕猶在那是賊軍破城之際為掩護我等先皇血脈之創。忠誠伯的血誠莫說是朝廷。就是我這一介女流也不會忘記……聖君天子怎麼會怕了自己的臣下?只是忠誠伯已經行走在懸崖邊上。一失足便成千古恨事。朝廷實不忍……」

    「打住。殿下。你趕緊打住吧。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李四可沒有閒功夫和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小女孩兒字眼兒:「你朝廷是愛我護我。怕我做錯了事情。這才賜婚。這不叫怕?好吧。愛也罷怕也罷。咱們今天不是說的這個。」

    李四很鄭重的說道:「我也不想和你一個女娃娃兜圈子。老姚也能代表了朝廷代表了聖上。咱們就該打開天窗說亮話。就算是賜婚了。我要還是想造反。你們有什麼法子阻我?」

    「李四。你出此誅-之言。實是大逆不道。」老姚可是連遺書都寫好了的。見李四這麼一說。等於是把事情挑明了。書生意氣一下子就湧上腦袋:「渾不念先皇對你之信賴。你若還有半點兒天良。當記的先皇殉國之前的囑托……」

    一看到這種忠臣跳來。李四就想笑。把姚明恭按在椅子上:「我說老姚。咱們這不是說事兒的麼。你發什麼火?發火有用?造反?我要是稀罕做皇帝在南都的時候就反了。還用等到今天?」

    這麼一笑。氣氛緩和了許多。

    老姚還是氣呼呼的。胸子不住起伏。卻不像剛那樣暴跳如雷了。

    「朝廷啊朝廷。就是多心。真以賜婚這種老掉的招數有用?」李四嘿嘿一笑。對著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公主說:「我說殿下。很多事情或許你不會明白。可你也應該知道咱倆不是一路人。成親對誰也沒有好處。要不然這樣吧。我你找個說的過去的理由。你回你的南都。看上哪個如意郎君就下嫁過去。然後相夫教子過你的日子。朝廷裡的事兒就不要和……」

    長平公主對著李四忽然一笑:「李校典。未免忒小看天家女子了。」

    作為皇家女子。就應該有相應的覺悟。個人的幸福永遠要為大局讓路。

    至於是否情投意合。女子對婚姻是否滿意。這些事情在這個時代一個笑話兒。尤其是在理學發展到近乎瘋狂的這個世道說這些純粹就瞎扯。

    別說她一個女子。是李四這樣的「成功人士」。對自己的婚姻也不抱多大的期望。找個有共同語言的。感情基礎的子為妻。在這個時代這本身就是很荒的事情。

    為了祖宗為了萬歲。犧牲自己的個人幸福。在這個時代看來絕對是很神聖的。

    「行。算我沒說。」就是李四自也感覺和長平公主說這個實在是有點兒扯:「賜婚麼。不賜的都是那麼回子事情不管怎麼兜圈子轉彎子。還說到實力來。」

    「我也不妨告訴二位。造反不造反。篡奪不篡奪不在我這裡。」李四笑著一指南都方向:「在聖上那邊呢。所以你們沒有必要怕我。應該怕咱們的萬歲爺才是。」

    「李校典。你說的對。實力。實力決定一切。」長平公主氣氛的說道:「你有實力隨便怎麼樣你是說萬歲是桀之君你。你就是舉兵清君側也由你。這還不是隨你怎麼說的麼?」

    「哈哈咱們的萬要真是桀之君。我還真的就反了。就算今天不反以後肯定也要反。」李四當面對面鼓的說道:「我就是真要反你們朱家天下。也不必扯那麼多幌子。造反就是造反。還有什麼好掩飾的?」

    姚明恭面色陰沉。在這樣的一個大忠臣面前張口閉口的造反。早把這老學究氣的通身顫抖了:「你現在就可以說聖上是桀之君。你現在就可以興兵叛亂。我今日就是要血濺五步……」

    「行了。行了姚我知道你忠臣。咱們天不是說這個好不好?」李四都被這個老忠臣給逗笑了:「當今聖上確實不是桀之君而且很有幾分明君的樣子。尤其是他民本拿一套。是對是錯還不好說。不過就憑著這一點兒。我也不能反。」

    姚明恭拱手向天「。聖天子自然是一代明君。你李四也休要耍弄於我。是留名凌煙閣萬民傳頌。還是鑄罪身於時間為史筆誅伐。由你自己選擇。」

    「廢話咱們就不必說了。說我忠臣。

    們都不信。說我是奪的吧。我也不願意聽。聲調忽然一高:「二位都聽好了。我也要借二位之口留言於聖上。」

    二人都知道到了最後攤牌的時刻。李四究竟是大明的周公還是當代的曹操。一句話就可見分曉了。

    「聖上民本的那一套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不過終究值一試。若是好了。咱們這三萬里河山就如鐵打一般。什麼滿洲鐵騎什麼百萬叛軍都不值一提。就是千秋百代之後。這天下也不變。」李四說的也是真心話:「到時候。我李四心甘情願把赴死軍解散。刀槍入庫兵戈鑄。哪個要是敢造反老子第一個就滅了他。」

    這個時候。李四已經沒有必要說什麼謊言了。姚明恭和長平公主都沒有想到李四是這樣大忠臣。歡喜的眼淚都要掉落下。

    「在聖上行民本大業之時。我就在一邊兒看著。順便弄自己的事情。我也有自己的路子要走。想著走一條和聖上不一的路子來。民本好。未必就能一舉成功也未必就是濟世救民的一良方。朝廷走朝廷路子。我走我自己的路子……」

    「要是朝廷的路走對了。我巴不的把肩上的擔子卸下來給朝廷。要是萬歲走到了盡頭也不通的時候……」

    「聖君在位。以萬,為本。這樣的路子如何會錯?只要真心走下去。斷斷沒有錯的道理……」

    姚明恭話李四僅是一個微笑:「走著看吧。正這樣的道路我不敢選。要是朝廷真能走對了。是天大的好事」

    「有。在各自的路沒有走完之前。這片土的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分裂。」李四語氣忽然就充滿了騰騰殺氣:「我只能許開闢疆土。要是敢做出分裂國土的勾當。就是老天爺我也不認識了。除了你死我活沒有別的選擇。」

    「好了。也就這些了。老姚。你這個大忠臣別在這裡耽擱了。趕緊回去輔佐咱們的聖君吧」李四經推開房門大踏步出來:「前邊還打仗呢。我先回去了……」

    外面的冷風忽的灌了進來。讓人不由主的打個寒戰。

    姚恭回味了半天沒有明白這個忠誠伯說的是什麼。不過可以確認的是赴死軍還是在大明旗號之下。只要聖君把江南開闢成萬民樂土。赴死軍就會心甘情願的來投。

    「可……這婚事。乙丑日就是婚期了呀忠誠伯……你怎麼走了?」

    老姚還在門口大聲呼。四已身上馬捲入風雪之中。

    長平公主端坐不動。良久方才緩緩的說道:「前方戰事為重。婚姻之事可延後再提……」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綿綿密密的大雪就停了。天氣反而更加寒冷。凍的人伸不出手來。

    漫天連的都是一片茫。窗台上的雪的大厚。娥子坐在門檻兒上出神的望著。小臉兒凍的通紅。

    「傻妮子。把簾子下來冷都進了屋子……」路大嫂的嗓門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堂音十足震的積雪都能掉落下來。

    娥子似乎沒有聽到親的大喊大叫。看著幾隻靈巧的雀兒在枝頭蹦。心思早不知飛到了|麼的方。

    谷子生米兒老娘女兒。路大嫂還能不明白女兒的心思?

    自從朝廷賜婚的詔書傳開來以後。大夥兒都歡喜的很一家一家如同過年一般。連紅紙喜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李四李兄弟大婚的時候熱鬧熱鬧呢。

    李兄弟是天底下頭一的大英雄。可著整個大明朝就沒有誰能比的了。現如今又是元帥的份。娶個公主回來也是合情合理的好事兒。

    朝廷裡的事情小老百姓們不怎麼關心。可李兄弟是自己人。要是沒有李兄弟這些年的操心勞力。大夥兒能過上這麼安穩的日子?吃水不敢忘了挖井的歇蔭不能了栽樹的這麼簡單的道|所有人都明白。

    雖然大夥兒都知道李兄弟不缺什。還是商量著湊點兒禮錢表一表心意今天就是乙丑日。摸著李兄弟正當新郎官兒呢……

    「你個小娃娃知道甚?你四叔也是當你個孩子罷了。隨口和你說笑。怎當的真?」路大也不知道該麼對女兒說了:「再說了。你四叔做的都是天大的大的事情。哪裡有心思念著這些。早忘脖子後頭去了……」

    「不會。四叔是親口和我說好的。要我等三……」娥子緩緩搖頭。眼中淚水簌簌而下。

    路大嫂有些傷神的拿撣子把娥子身上的落雪掃了:「傻閨女。你四叔是大人物了。娶了公|也是好事情。可不也是咱們家的臉面的麼?再者說回來。皇帝萬歲爺爺欽賜的婚事。別說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公主。就是一頭老母豬。你四叔也的娶進門兒供奉起來不是?」

    「那個公主咱們都見過。為人也和的很。又知書達理。估計人家念過的書摞起來比你都高。」路大嫂是順嘴之言:「給你娶這麼個公主四回來。還能幫你叔打理打理軍政大事……」

    「可四叔說三年之後會娶我的……」娥子忽然就尖著嗓子大喊大叫起來。

    路大嫂這樣的家長本就不能耐著性子和孩子講道理的人。看女兒這麼窮吆喝。也是氣不過。一撣子就抽下來:「你連個字兒也不認的。怎麼和人家公主比?再窮嘟嘟嘴。我打的更厲害……」

    「我認字。我認字的。我也讀|的……」娥子委屈的大哭起來。

    「你就認一個「人「字兒。也叫識字了?」路大嫂把閨女拽進屋子:「就會說一句人之初性本善。這也算讀過書了?」

    娥子伏在炕上不住聲哭泣:「四叔說過。說過我喜歡讀就讀。不喜歡就不讀……」

    「讀書還有什麼不好的?那是你前懶。讀不下去。還能怨誰?」路大嫂也不忍心再打。言安慰道:「這都是命啊。閨女。別再鬧了。要是你爹在家看見你這個樣子。早打死你了……」

    「拿我現在的學習書認字。我要讀所有的書。要認所有的字兒!」娥子瘋了一樣翻箱倒櫃。尋找以前的書籍筆墨。

    「你當讀書是啥?想學就能學的會?你就是個榆木腦。年八輩子也不會的……」

    娥子一躥就從炕上來。頭也不回的就往雪的裡跑。

    「死妮子。你幹啥?」

    「我去找四叔……」娥子已經跑的遠了。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這麼亂跑還個什麼樣子?路大嫂拿著撣子就了出來。比男人還要洪亮的嗓音頓時響徹了小半個山谷:「你給我回來。看我不打死你……」

    可娥子腿快。早跑的沒有了影子。還哪裡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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