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變 正文 第148章 你看我們多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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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狗等孩兒兵跳著腳的大罵,並不是罵朝廷如何如何,而是罵鎮南的無能。

    忠誠伯都有了性命之虞,他鎮南是幹什麼吃的?就算最後那些圖謀不軌的侍衛和太監給收拾乾淨了,就算忠誠伯沒有什麼也化險為夷了,鋤奸團的臉上可是被人家抹了一把屎。

    對親爹動刀子的那些人是死乾淨了,可這件事情對整個鋤奸團來說,就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死狗和幾個孩兒兵瘦弱的胸脯子像風箱一樣喘的厲害,心裡的火氣騰騰,都燒紅了臉面,不住的大呼小叫:「咱們不能吃這個虧,鋤奸團的臉不能這麼丟掉,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是不能這樣就算了,真不知道忠誠伯是怎麼想的?舉得這麼高,為什麼不乾乾脆脆的摔個粉碎?」連老神棍也納悶兒呢。

    剛一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魏無牙比誰都高興,比誰都亢奮。

    這可是個機會,管他什麼大明朝,到了這個時候只要在南都踹一腳……

    魏無牙很明白在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好幾道命令早就佈置下去,只要外面的赴死軍一有動靜,這邊可就要下手了。

    南都城中雖只有幾百赴死軍,可魏無牙有絕對的把握鬧個中心開花。什麼大軍攻城,那是開玩笑呢。就這小小南都還用得上大軍攻打?只要城裡的老神棍一動,就能把南都折騰個底兒朝上。要說造反逼宮,現在肯定還不是時候,可就是嚇唬人,總也得把架勢拉的再大一些吧?

    李四想要地是啥。魏無牙已經很清楚了。就算朝廷迫於無奈給了。也肯定給地不怎麼痛快。反正也是這樣了。不如把架勢拉地再大一點。至少看起來有那麼意思。

    「那啥吧……」老神棍想了好半天:「弟兄們再辛苦一些。咱們把最後這點收尾巴地活做下來。幾個主要路口都佈置些人手。至少要讓人們看到咱們地戰旗……」

    「還有。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你們地任務僅此而已。沒有我地命令。任何人不得有再進一步地行動……」

    城外。

    赴死軍大營。

    「李家兄弟。這回說什麼你也要給我個準話兒。這事情我要是還能管地了。我就管管。要是管不了了。你就當我放狗屁。」

    這也是朝廷方面和李四的次正式接觸,唐王表面兒上確實沒有什麼「特使」「欽差」的身份,可他過來,自然是代表了小皇帝的。

    「李家兄弟,你要是有什麼花花腸子彎彎繞繞的道道兒,也別給我使。咱們都是爺們兒,就拿出爺們兒的樣子來,你就告訴我一個准信兒。」顯然唐王不是個談判的好手,一上來就要看李四地底線:「你是不是想做咱們大明朝的活曹操了?」

    「挾天子以令諸侯?哈哈,唐王,你要是這麼看我,我可不管你什麼唐王不唐王的,就直接開罵了……」李四笑嘻嘻的說道:「我動了嗎?仗一打完我根本就沒有動過,更沒有進城,挾哪門子地天子?令哪門子的諸侯?你再這麼說,我可要轟你出去了……」

    「好,李家兄弟你也是個痛快的,能這麼說也不枉我高看你一眼。我是什麼樣的脾胃你也知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就這麼信了。再有哪個不要臉的再這上頭糾纏不清,我第一個替你出頭。」唐王終於放下心來,在營帳中轉悠了一個大圈子,終於把腿一拍:「藏著掖著夾腦袋夾尾巴的事情我也幹不來,有什麼話我還是給你直說吧。赴死軍原來是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

    「唐王,您這話可不地道,赴死軍照舊本來就是應當應分的,可不能把這也算是對弟兄們的一個交代吧?」赴死軍本來就是我李四的,你現在再把赴死軍賞賜給我,豈不是等於什麼代價也沒有拿出?

    「那你說,你到底想怎麼了了這檔子事情,這他娘叫怎麼個事兒啊?這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地麼?」唐王根本就不具備談判應有的耐性:「你把你的章程拿出來,能應的我當場就應了,應不下來的帶回去給聖上拿主意……」

    「好,我所求不外有三。」

    「你說,我支稜著耳朵聽。」

    「其一,由聖上下旨,為戰死地弟兄樹碑建廟供奉香火血食,無論君臣按時按節祭拜。」

    「這個我就可以應你,這麼多的好漢子為了咱大明朝血灑疆場,就是受萬世供奉也是理所應當地事情。不管是萬歲還是千歲,拜一拜弟兄們的英靈心裡頭也踏實。你說第二條吧。」

    「其二,由朝廷下旨,准我節制淮西,無論軍伍調動、官吏任免、土地財賦等均令出赴死軍……」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唐王還是一下子就跳起老高:「我說李家兄弟,你這是裂土之舉呀,官吏任免田產稅務你都包攬了,你還不就是淮西地土皇帝?再說來,鳳陽為我朝祖宗陵墓之地,怎麼也……」

    李四也知道自己的嘴巴張地有點大,這等於是公然自立了,小皇帝肯定不會答應。

    「這個價碼高了?」

    「實在是高到了天上去,把價碼再降一降。」

    來的時候,其實唐王心裡已經有底了,朝廷裡也準備拿出像模像樣的東西來。如說分封李四在廬州,反正廬州已經在赴死軍實際控制範圍之內嘛。

    「那也行,看你唐王這麼辛苦的來回奔波,我就把價碼降一降吧。官吏任免嘛,我會選些合適的人才送報朝廷,至於最後用與不用還是由朝廷拍板兒。」

    「這個我不能應你,還得拿回去給我那大侄子皇帝決定。你接著說最後一個要求吧,說成了我也好說說城裡頭的條件。」

    「其三,我想要個護國招討使的名銜。」

    「沒有了?」

    「難道唐王還想再有?那咱們就再商議一下軍費軍資的問題……」

    「算了吧你,說三條就三條地麼,你再說什麼我也不聽了。」唐王哈哈大笑著說道:「我當你能張多大的嘴呢,不就個是名銜麼,我替朝廷應了。」

    看唐王如此痛快的滿口應承下來,李四微微搖頭:「朝廷裡還真是缺少有眼光的人才,竟然看不出這裡頭的玄機……」

    「行了,行了,你的三條已經算是應了兩條半。我也說說我那大侄子皇帝的意思,你也給我支稜起耳朵好好聽著。」

    「唐王請講。」

    ……

    「這個護國招討使地名銜應不得。」

    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拿到朝堂去掰掐,而是由幾個老東宮和皇帝等親近之人共同商議。

    「左右不過是一虛銜,為何不應?」

    長平公主總算是看到了這個名銜之後的深意,不無憂慮的說道:「當年洪武太祖皇帝驅走蒙元,為何沒有把江山送到趙宋後裔手中?」

    「趙宋丟

    ,引得蒙人入寇。我太祖皇帝龍興鳳陽起兵奮起驅大小血戰不下百餘場,趙氏後人可曾有什麼尺寸之功?就算是太祖皇帝把這如畫江山送到趙氏手中,天下的百姓也不會答應……」

    「蒙元入寇,建奴竊國,何其相似……」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誰還能不明白了?

    以赴死軍的實力和威望,是所有抗清力量之中最強的,無論是淮揚血戰還是南都之爭,都是功,朝廷裡何曾出過什麼力氣?

    這護國招討使地名銜一封下去,李四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四下出擊。擔著光復北地的大帽子行事,自然可引得四方歸心。假以時日,若是赴死軍真的大有作為,成了全天下人地希望。世人說起收復北地的功勞,那也是赴死軍的,和朝廷有半點的干係?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李四可就是下一個朱元璋,就算是有心捧著這如畫江山送給朝廷,他手下的人和天下億兆百姓也不會答應。到那時候,李四和大明開國皇帝之間唯一的區別僅僅就是一件黃袍而已。

    「嘿嘿,忠誠伯能記的先帝囑托,一心光復社稷,這自然是好的……」興武小皇帝微微擺手,示意又要開口的長平公主稍安勿躁:「可我大明教化天下垂三百載,朕亦有心做一中興之主,大義在我,名分在我,若不能超過赴死軍,還有什麼意思?我大明朝地江山自然是要由我朱氏子孫收回。若是連這麼點自信也沒有,才是真真的愧對列祖列宗。」

    「以我江南財賦之地,以我江南百萬控弦之士,怎麼能讓忠誠伯比下去?」興武小皇帝意氣風的說道:「我意已決,盡快收拾局面,聯合各地藩王,盡起江南財賦,再造一支赴死軍。朕也想和忠誠伯比一比賽一賽,看看誰才是光復我大明的主力軍……」

    赴死軍的崛起,也不過是一年地工夫,左右才一萬多戰兵,就能掀起滔天巨浪。如今的朝廷有赴死軍在旁邊照應著,又有江南地財賦支撐著,怎麼也能練出一支更大規模的皇帝親軍來吧!

    看著小皇帝有這樣地雄心壯志,大夥兒心裡確實趕到欣慰,一時間眾人自信爆棚。

    天時地利與人和,朝廷都佔滿當了,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露怯。

    趁著這個群情激昂的熱乎勁兒,君臣數人就商量好了起練新軍地條陳。反正在座的這些人都見過赴死軍的崛起過程,對赴死軍也算是知根知底,再把赴死軍的二號人物楊廷麟調過來一手操辦,這事不難。

    小皇帝本人連內庫的錢都拿了出來,以用作軍資……

    「明旨,號令工部興建護國英烈碑,碑前百步處,無論文武親貴皆需步行……」

    「明旨,封忠誠伯為淮西都元帥,總淮西軍馬事,領護國招討使銜,淮西一應官員由都帥提名,任免之事由朝廷裁決……」

    這麼幾道明旨下來,一天的烏雲也就散的差不多了。

    聖天子還是聖天子,忠臣良將還是忠臣良將,該有的都有了。誰再說什麼忠誠伯三三四四地壞話,純粹就是給自己個兒找不自在呢。

    前幾天那幾個進了讒言的活秦檜也都一擼到底了嘛,大明朝君臣相睦,乾坤朗朗還是一幅清平世界。

    連忠誠伯都上了自辯的請罪折子,好在大夥兒都相信忠誠伯是絕對的大忠臣,朝廷裡也下了罰俸的旨意……

    一切都顯得這麼和睦,這麼井然。

    不幾天的工夫,五龍橋外的護國英烈碑就樹立起來,據說是當今萬歲親書地碑文。

    ……

    這麼些時日以來,赴死軍上下都在休整。尤其是這幾萬的新附軍,心思也很熱切。

    以前是給韃子賣命的,可忠誠伯早就說過只要投降就既往不咎的。如今大夥兒也卯著勁兒的和韃子幹了一場,雖然是以多為勝的欺負多鐸的幾千殘軍,絕大部分人連韃子是怎麼死地都沒有看清楚,可到底大夥兒是往前衝了的。就衝著這一點兒,也應該算是赴死軍的內部人員了吧?

    最讓這些俘虜心服口服的不是赴死軍如何如何能戰,赴死軍打仗地本事是全天下都知道的,用不著多說。最讓大伙真心稱頌的還是忠誠伯對弟兄們的態度。

    俘虜麼,就要有俘虜的覺悟。一有硬仗肯定是要被調到前頭當炮灰的,可忠誠伯沒有這麼幹,把最艱難最不好啃的任務交給了赴死軍,一直把新投靠過來的弟兄們壓在後頭慢慢推進。

    這說明忠誠伯還是把弟兄們當人看的,沒有當成大騾子大馬地狠勁兒使喚,更沒有拿大夥兒當炮灰去填韃子的刀口。就衝著這一點兒,大夥兒投降的就不虧。

    給韃子當走狗和打韃子,完全就不是一感受,現在好歹也算是半個赴死軍,大夥兒胸脯子也能挺起來,腰桿兒也直著,就是走起路來都帶著風呢。

    老子現在也是赴死軍中的一員了,也是天下強兵了,正式的番號雖然還沒有下來,可下邊弟兄們早就傳開了,是地支級別的番號。

    天干十營叉子兵,放眼天下也是響噹噹地字號,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赴死軍的主力,誰也不敢小瞧半分。

    大夥兒這麼多人一股堆地投了赴死軍,能撈十二地支當中的一個番號,以後說起來臉上也有光彩不是?

    前幾天一直在歸順地新附軍中抽取雄兵健卒,看樣子是真的要組建地支十二營了。

    可番號只有十二個,人手有不到四萬,名額肯定是不夠的。這個時候,就要看大夥兒的表現了。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的,肯定是要沾不小的便宜,就是那些骨瘦如柴,也處處賣弄自己的格鬥技巧……

    只要能引起赴死軍官長的注意,只要能選進地支十二營裡去,什麼樣的招數也能使出來。

    從前天開始,周文遠周大人就分派給大伙任務了,可不是要去打打殺殺,而是讓弟兄們動員那百十萬老百姓去淮西,跟著赴死軍一起回到老巢淮西。

    要說別的本事,這些新附軍肯定是差的太多,要是說起滿嘴大話順口胡咧咧,他們要是認了第二,就是老天爺也不敢認第一。

    「我說老鄉,揚州早就沒了,不如跟著咱們赴死軍去淮西吧。」

    「鎮江的老鄉啊,,我三大爺他一個遠房侄子就是鎮江人,論起輩分還是我一個堂叔呢,來來,咱們拉呱拉呱……」

    「什麼?你想著去南都謀生活?別傻了老鄉,要不是咱們赴死軍哪兒還有什麼南都?只有跟著赴死軍才最保險。」

    一個新附軍的同知經歷一腦袋扎進人群中,說的嘴角上都掛起了白沫子:「老鄉們光知道忠誠伯能打仗,還不知道忠誠是財神轉世的吧?我可是聽說了,大別山裡邊支持赴死軍的鄉親一家家都富的流油,就是門前的坐墩子都是銅的,家裡用的馬桶都是鑲了金邊的紅油貨。只要跟著過去,你就是想

    都難……」

    「吃穿衣食?到了淮西誰還想這個呀?大夥兒先應該想想怎麼花銀子吧?米?那邊不吃米,都是吃肉的,瘦肉還不吃,光吃最肥最嫩的刀口肉……」

    「老鄉,你問我淮西怎麼來的這麼多銀子?沒有見識了吧,忠誠伯當年可是種芝地家,要不然忠誠伯怎麼能夠不用朝廷一個銅板的軍餉就開支這幾萬人的隊伍?實話跟老鄉們說吧,只要跟著過去了,你就是想吃苦受累也沒有那個機會,隨隨便便種幾筐子靈芝,白花花的銀子還能花的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少有三百天都是數銀子呢……」

    新附軍把牛皮都吹到了天上去,反正就是有大的就絕對不說小的,見了駱就不再吹牛了。

    這麼不著邊際地五吹六拉,當然也不會有多少人就真的相信了。不勞作就能賺銀子,不受苦就有衣食,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情?

    不過忠誠伯是撈錢的好手,這是不爭的事情。而且大夥兒也早就隱隱的聽說過,跟著忠誠伯的那些人家兒都達了,日子紅火地不行。手裡只有幾地的那種小財主,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不管怎麼說,跟著忠誠伯是不會有壞處的,就算大夥兒分不到什麼田地,也見不著大把大把的銀子,可給那些地主做佃戶總是可以地吧。赴死軍的地盤上就是人少地多,只要手腳勤快些,估計也不至於真就餓死了。

    再有一點就是赴死軍的戰鬥力在這兒擺著呢,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的揚州都能不顧一切的來增援,真要去了淮西,可就算進了赴死軍的老家了。就算是韃子真的打到了淮西,赴死軍還不和韃子拼出腦漿子來?淮西可是赴死軍的老窩!

    在這個惶惶亂世之中,南都都玄乎了好幾回,也只有是赴死軍羽翼之下,才最有安全感。

    更主要的是:赴死軍下這麼大力氣邀請大夥兒過去,肯定是真心實意地,不是玩弄收買民心的那一套把戲。

    是真心還是假意,不懂什麼大道理的老百姓分的最清楚。

    這些失去家園的老百姓紛紛表示願意去淮西,在新附軍地幫助下,正源源不絕開赴到長江邊上。

    長江處,一排排,一列列滿是各種舟船排筏。

    對於這些這些竹排木筏,大夥兒可是真的有感情。尤其是揚州地百姓,當時圍城之際,就是這些繡排木筏載著大夥兒離開血火險地。當時赴死軍殺的都成了什麼樣子大夥兒這一輩子也忘不了,一個個血葫蘆一樣死死地護住大運河這道生命線,這才有了揚州八十萬生靈的喘息之機。今日再次見到這些簡陋地繡排木,就好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

    「上船,過江,去淮西。」

    「重建家園,只要有口吃的就支持赴死軍,再次殺回江北……」

    「周文遠,你那邊進展的如何了?」李四再一次把這個總文案召來。

    周文遠翻開隨身的本子,詳細匯報這幾天的情況:「總計集中竹排木六百四十三條,其中兩百條是從淮西新到。各色舟船兩百三十一艘,其中大船一百整。已經起運揚州百姓四萬六千三百人過江,那邊有咱們的後勤人員接應……」

    「不錯,很好,做的很好。」李四難得誇讚自己的下屬。

    人口,歷朝歷代都是最寶貴的財富,這裡聚集了百十萬無家可歸的人口,相當於一個番邦小國的人口總量了,這也是赴死軍最大的財富。只要能送到淮西,運用得當的話,就能爆出驚人的生產力。

    這些人對韃子有切膚入骨的仇恨,將成為赴死軍的基石和後勤總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是為了挽救和轉移這些人口。

    如何對待這些人口,如何在小小的淮西安置如此龐大數量的人口,是李四早就考慮成熟的問題。

    忽然話題就是一轉:「你有沒有興趣做個通判?廬州府下的通判?」

    「若是忠誠伯意在酬功,我看還是免了吧。若是有其他用意,不要說通判,就是不入流的知事又有何妨?」周文遠原本就有過儀真知州的官銜兒,好吧歹吧也是個從五品。府下的通判不過是個正六品,這還算是降了一級呢,周文遠並不在意這些。關鍵是現在的赴死軍已如在淵神龍,隨時都有可能一飛沖天。在赴死軍內部比放到地方上可要有前途的多了。

    「哈哈,自然是有用意的,要不然怎捨得把你這樣地斑斑大才扔到廬州做個副職?」李四哈哈笑到:「等回了淮西,你就先在廬州府上任去吧。雖然只是個通判,可也責任不小……」

    「卑職明白了,忠誠伯是要強推地方。」

    「哈哈,是。」

    通判這個職務,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實權,在很多時候,甚至是可有可無。尤其是在太平年月,這個官職基本就是知府的秘書兼跑腿兒。但真要到了非常時期,通判可比知府要有用的多。

    通判這個官銜的設置,本就是為了防止地方官員尾大不掉,是用來牽制地方的。無論錢糧、轉運、田地、賦稅等等都要經過通判,尤其是這種越級直接任命的通判,根本就是監視地方,是地方上真正地太上皇。

    該做的都做了,只剩下最後一事:把南都事件瞭解。

    「給我擬個條陳,就說我要進南都參駕,同時祭奠陣亡的將士。該怎麼寫你自己斟酌著吧,好歹咱們也是大明的臣子嘛……」

    「卑職明白。」

    周文遠好似已經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文官了,以千把人的刀槍逼儀真百姓冒充赴死軍,瓦解新附軍鬥志的輝煌彷彿和這個文弱書生沒有半點地相干。

    ……

    北城一品香的章掌櫃也關著門板歇了好幾天,有多少老主顧過來買鴨脖子都被章掌櫃打走了。

    這好幾天已經過去了,雖然市井之間種種風言風語傳的蠍蠍虎虎,可風還是平的浪還是靜地,一點要翻覆的意思也沒有。

    章掌櫃悔的腸子都要清了:這麼些天都關著門,得少賺多少錢吶。尤其是那天的鴨脖子賣的太便宜,還虧著錢呢。

    眼看著一切都很平靜,章掌櫃就在今天又開了店舖的門板,一邊燒水一邊宰殺鴨子。準備好好的弄一爐子,把這幾天少賺的銀子都找補回來。

    這邊的鴨子還沒有入爐呢,外頭就已經是蹄聲如雷,渾似有萬馬千軍一般。

    「我就說吧,肯定是要出大事情地,肯定是出事情了,可惜我剛宰的鴨子……」連外面的鴨子也顧不得了,膽小的章掌櫃趕緊上門板,然後哭喪個臉趴在窗戶裡往外看。

    但見一騎飛奔,瞬間穿過玄武門,馬上騎士擎著一丈多高的日月血旗,血旗呼啦啦地展開著,也不知道這騎士有多大的力氣,擎著大旗身子都不帶打彎兒地。

    身後蹄聲陣陣,如悶雷一般傳來,但見七八百精神抖擻的騎兵快速穿過,可真

    猛虎下山馬如蛟龍出海……

    前頭地其實一面打著大旗,一面高聲呼喊:「淮西都帥李四,得勝還朝」

    李四?不就是忠誠伯嘛,升了都帥了?

    這都帶著人進城了,以前的種種猜測和傳言都不攻自破。

    章掌櫃長吁口氣,趕緊跑出來,看著絕塵而去地馬隊,一邊繼續收拾他的鴨子,一邊喃喃的念叨:「還好,還好,只要忠誠伯和朝廷沒有什麼烏七八糟的事情,就還是太平歲月,我一品香的鴨子就還能賣出去……」

    一聽說忠誠伯帶著幾百健兒得勝還朝,整個南都都沸騰了。

    這可是大明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輝煌大勝,尤其是在這四面絕望的時候,能有一次這樣的勝利實在是太振奮也太提氣了。

    也是這幾天兒,各種風傳簡直就是駭人聽聞:什麼忠誠伯要帶兵攻打南都,什麼萬歲要斬殺忠誠伯,一個個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睛,好像是真的一樣,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就這個破世道,忠誠伯這根定海神針要是一倒,就是佛爺下凡也收拾不起大明的江山了,老百姓們就等著挨韃子的刀子吧。

    如今忠誠伯帶著人都進城了,所有的謠言也就隨風散了。

    要真如傳言所說的那玄乎,朝廷敢讓忠誠伯進城?忠誠敢只帶這麼點人就回來?

    大明的江山,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可不能再自己人鬧內訌了。

    還好如今聖天子在位,又有忠誠伯這樣的忠臣良將輔佐,大明就不會真的倒了。尤其是今天忠誠伯在南都這麼一亮相,就說明大明還是君賢臣忠地大好局面,老百姓那顆懸著的心也能安安穩穩的放回肚子裡去。

    忠誠伯的名頭可真算是如日方中,都能耀花了人眼,可大夥兒就是沒有見過真的忠誠伯。

    從李四進城開始,就引起圍觀尾隨無數,老百姓們都湧到了街上。爭著搶著要看看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到底是何等的風采。

    前面地日月血旗引路,馬上騎士那叫一個颯,連人帶馬都顯得精神抖擻,讓很多無知之輩錯把這個引路的騎兵當成了忠誠伯本人,引起還一陣子的讚歎。

    直到有人指著認旗,才知道那個其貌不揚的就是忠誠伯。

    「咦,我還以為忠誠伯是身高九尺膀闊三圍的彪形大漢哩,也不見如何的魁梧嘛。」

    「你知道個屁,你看看忠誠伯那眼睛,再看看那嘴巴,這才是真正的富貴相呢。」

    「怎麼個說法兒?」

    「你細細地瞅,忠誠伯的眼角是不是有點往上挑?這叫觀天眼,當年的岳武穆岳爺爺就長了一幅這樣的神眼。你再看看那嘴角,是不是有點長?這叫日月口,命中注定是要含著咱們大明地……」

    一直上了御道,左右房舍樓閣之上早擠滿了人,就是樹上和房頂子上也站了許多,不時有站不穩的直接就掉落在下面的人群當中,引起好一陣子的喝罵……

    就是那些平素連大門兒也不出的大戶千金,也忍不住的出來,為的就是看一看這位能扭轉乾坤的英雄人物。

    更有小戶人家的女兒,也不知道些規矩,竟然把手裡地帕子往下邊丟,引得父母不住責罵:「女兒家家的,當有女兒的樣子……不過忠誠伯要是看上咱家女兒……」

    李四進城,其實早就和朝裡溝通好了,無論是進城的時間還是路線,早就做了安排,當然這些細節小老百姓們就不怎麼知道了。

    有些消息靈通的,今天早上就把這個消息透露出來……

    承天門處數聲號炮,一頂碩大地黃羅傘蓋引領無數旌旗儀仗魚貫而出。

    是當今聖上親迎得勝的忠誠伯來了。

    人群之中又是一聲歡呼,待到黃羅傘蓋一住,雖然還看不清楚皇帝究竟長什麼樣子,還是齊齊跪拜,山呼萬歲。

    正在快速前進地赴死軍馬隊立刻齊齊止住,鎧甲響動聲中,赴死軍也是跪拜在地……

    「仰聖上天威,來犯之敵悉數斬於城下……」忠誠伯的嗓音就是比一般人洪亮,隔著這麼大老遠也能聽得到。

    但見忠誠伯從身後地士卒手中取過一個木匣,自木匣中取出一物高高舉起:「滿賊之帥,偽清豫親王多鐸已然授……」

    多鐸的二十萬大軍是何等地囂張,在南都城下還不是盡數殲滅?就連人頭都帶過來了!在歡呼聲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淚流滿面。有忠誠伯在外面拚殺,來多少韃子也是白搭。

    雖然很多好事之徒很想看看這個多鐸是不是和傳說中一樣是紅頭綠眼珠,可隔著這麼老遠,哪裡還看的清楚?只看見興武小皇帝親自攙扶忠誠伯起來,好似說了幾句勉慰的話兒,然後揮手讓後面的宮人送上來三盞子酒水。

    上了歲數的人都知道,這御前之酒講究可就大了。尤其是在此情此景,這就叫做得勝酒,是要皇帝親斟的。

    果然。

    小皇帝把盞,滿滿的斟上,親手遞到忠誠伯手中……

    能有當今萬歲親賜的酒水,多少人做夢都想得到的榮耀哇。

    忠誠接了,大聲道:「此酒敬我中華氣運萬古長存,祝我炎黃血脈千秋不衰……」

    一盞子酒水就這麼當空潑出。

    又是一盞。

    「此酒敬我億兆同胞,正是因為同胞的鼎立相助,才有我赴死軍得勝之機。」

    一盞子酒水又這麼有潑掉了。

    第三盞。

    「此酒……」李四端著酒來到外五龍橋的橋頭,對著剛剛樹立起來的護國英烈碑,噗通跪倒,然後把酒盞留在碑前:「此酒敬我萬千戰死的將士,願你們英靈長附我戰旗之上,看著我等生驅逐外寇,復我河山……」

    李四這麼一跪,身後幾百名甲冑齊全的將士俱是朝著英烈碑單膝跪倒。

    後頭的興武君臣也走上前來,眾臣紛紛跪拜護國英靈,就是興武小皇帝也躬身以禮大聲傳旨:「自此刻始,英烈碑前為我大明聖地,護國英魂棲息之地,不容有任何玷污之舉,文官至此下轎,武將至此下馬。祭祀之日,天下同奠,各科舉子,先行告慰之儀,再行科考之事……明有宗廟一日,此為鐵製一日……」

    下邊的百姓可真是沸騰了,如此君臣同心如此上下合力,還有什麼事情辦不成?

    不算字數:其實從揚州之後我就單獨分開了一卷,但是後台的分卷系統我好像不會用,好像是沒有分開。本卷已經結束,下卷《拔劍四顧》開始,特告之。

    另:本章其實還有一個不算很大的橋段被臨時取消了,取消的痕跡還有一點兒。為的是結束這一卷,因為時間的倉促,不好再耽擱了,所以這一章可能有點兒表達的不好,致歉。(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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