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變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通道一定要打開
    對於混亂的外界大環境來說,赴死軍能夠得到這麼一個相對安寧而且勢頭良好的發展機會,是應該倍加珍惜的。

    除李四以外的所有高層人物都有一個相同的目標:先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發展幾年再說別的,最好是等外面的各種勢力都打成了豬頭才好,到時候赴死軍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出來收拾殘局。

    下層民眾渴望戰爭,這可是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奇觀。

    偏偏這種奇觀是真實存在,而且就存在於身邊。

    前番李四的那篇七殺文已經直眉白眼的指出赴死軍和滿清之間的關係——要麼赴死軍死絕,要麼滿清全滅,兩者是不死不休的天然死敵。這讓太子和一眾學官花費了許多時間才完全接受,畢竟當時的主流尤其是弘光那個小朝廷,和滿清之間的關係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江南小朝廷還指望滿清這個「韃虜」和李自成這個「賊寇」互相削弱呢。

    而七殺文中另外一個主題,就是聯合所有抵抗力量。

    天下間所有抵抗滿清的團體和個人都是赴死軍最天然的盟友和夥伴,赴死軍會承擔起作為一個盟友的義務,包括保護抵抗者和為其提供必要的支援。甚至明明白白的指出,任何抵抗力量遭到滿清的打擊,等同於對赴死軍的直接打擊,李四和赴死軍將使用任何可以使用的手段進行報復。

    而且李四所提到的所謂「盟友」的範圍極其廣闊,不管對方以前是什麼身份,只要抵抗外敵的入侵,赴死軍就會單方面承認對方的盟友地位。

    不管你是山賊還是草寇,不論以前有什麼樣的罪行,哪怕你不承認赴死軍的盟友地位,只要你對韃子下手了,就會得到赴死軍的承認。

    這個調門起的有點高,說起來動聽的很,真要實施起來難度肯定大的出奇。尤其讓以大名正統自居的太子難以接受的一點就在這裡了。

    現在的李闖也在和滿洲建奴打的難分難解,難道他們也是赴死軍的盟友?

    「不論李闖賊軍犯下如何滔天地罪孽。他們也是大明地賊寇。只要他們能夠歸服王化抵禦外辱。就是赴死軍地同道。」

    為了把李四地這個意思貫徹下去。楊廷麟楊大人跑細了兩條腿。終於換來東宮眾人一個模稜兩可地答覆。好歹保持了太子和赴死軍之間地和睦。

    就是李四本人也不得不承認。楊廷麟是個很好地監軍。是個很辛苦地監軍。

    隨著建設地深入。大山深處地基地剛剛有了點樣子。李四又以民心士氣為由要打仗。而且是要打大仗。

    這才消停了幾天呀!

    聽完了李四要打仗地理由之後。楊廷麟地滿腹怨氣頓時煙消雲散。這才興沖沖地伙了李四來找太子。

    「又要打仗?」太子這麼說並不完全因為懼怕戰爭,更多是認為大家都剛剛站住腳跟,有了一喘氣的機會,好歹也要發展一段時間,壯大一下赴死軍的實力吧。

    「民心如此。」李四已經學會使用民心來掩飾自己的意圖。

    鄉民之中洶湧澎湃的好戰風潮太子等人早就覺察,只是沒有想到李四會如此的「順應民意」,以目前的情形來說,怎麼看也不是發起戰爭的最好時機。

    「若是再不動手,恐失了民心士氣。」李四再次拿出民意做擋箭牌。

    順應民心是歷朝歷代檢驗一下君王昏庸與否的試金石,無論是誰也不敢小看了這「民心」這兩個字。

    民心這種東西其實很有意思,可以左右很多重大的局面,看起來是因為時局的發展而醞釀出來,其實也是可以操縱的。

    「真的要打?」,這個事情別人都沒有發言權,所以太子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楊廷麟。

    楊廷麟既是太子的代言人,又是赴死軍的監軍,他的意見極其重要,起碼對東宮眾人而言是很重要。

    「要打,這次一定要打。」

    素來平和的太子甚至沒有太多的意見,這個脾氣溫和的少年和他父親完全不同,幾乎沒有主見,立刻同意了楊廷麟的意見:「那就打吧,要打哪裡?河南還是湖北?」

    河南還是一片混亂,暫時沒有任何一支強有力的勢力,尤其是在接近赴死軍的廣大區域,完全就是個軟柿子。

    而西南的湖北是李自成的地盤,雖然有左良玉的幾十萬大軍,可是個人就知道左良玉怕李自成就好像老鼠怕貓……

    「攻打舒城,忠誠伯和我的意思是打開一條連接江淮的通道!」

    「舒城?攻打?」無論是劉理順還是姚明恭,都認為楊廷麟是說錯了。

    舒城可是靖南侯黃得功的地盤,先不說黃得功手上近十萬人馬不是赴死軍可以擊敗的,那完全就是大明自己的地盤,自己人派兵攻打自己的地盤,豈不是可笑?

    黃得功諢號叫做黃闖子,是大明朝赫赫有名的猛將,早年間在遼東殺韃子的壯舉世人皆知,後來屢屢擊敗張獻忠,也算是當世少有的良將了。

    「黃部擁兵近十萬不假,然其主力多移至滁州一線,廬南兵沒有多少人馬。而舒城扼我進出之路,萬萬不能掌握在他人手中……」李四很詳細的給太子和那些老學究們講解詳細的作戰部署。

    大明朝的赴死軍挑起戰端主動攻打大明朝的靖南侯,不論戰術佈置的如何巧妙,這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太子乃我大名正朔,福王妄自稱帝已違祖制,」每當說起這些,楊廷麟就熱血滿腔:「福王稱帝實屬大逆不道,只因時局艱難,太子這才忍讓至今……」

    「忠誠伯的意思就要高樹我大明正統之幟,讓天下有義之士知道先皇骨血依舊,讓世間百姓知道我大明正統在此……」

    一說起這個,這幫子學官的血筆比都熱,李四唯恐他們熱血太過沸騰:「我和楊監軍的意思呢,其實就是打出大明正統的旗號而已,並非真的要奪取黃得功的地盤。靖南侯也是我大明的忠臣良將,又是太子少保,只因錯信了一些流言,這才……總之就是要太子殿下移駕舒城,若黃得功有些許天良,自然是要率大軍迎請太子,到時候咱們再護送太子上南京,福王和太子本是至親,到時候自然會禪位……」

    「指望福王禪位?忠誠伯只見太過淺薄。」姚明恭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太子殿下也應該打出大明正統的旗幟了。」

    誰不想坐皇帝呀,終大明一朝,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誰真的禪位過呢,當年的靖難之役就是叔侄之間爭奪帝位,流的血還少了?現在的局面和建文時期何其相似?

    「是極,是極,還是姚修撰想的深遠。」李四心中暗道:「這幫子學官也不大好忽悠呢,不論如何,去往東方的通道一定要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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