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弟二卷 回京記 第十三章威風赫赫余太君
    第十三章威風赫赫余太君

    「是你」呂四郎看著新房裡的男子,這樣說道。

    「吳王,別來無恙啊」簡旭卻這樣說道,原來,站在余青書身邊的男子,就是新皇的弟弟,當日和武威侯一起爭奪皇位,後被新皇貶為庶民的吳王。

    吳王哈哈一笑,「皇兄,難得你還稱呼我一聲吳王,這倒讓我受寵若驚啊,皇兄是不是在民間流浪習慣了,一直不喜歡呆在宮裡,老是用簡旭這個名字混跡於江湖,不過你當心,江湖險惡,小心挨刀。」

    簡旭哼哼、哼哼的冷笑幾聲,道:「簡旭這個名字不好嗎,我覺得還不錯,先說簡,竹間為簡,就是說,心裡簡單,生活簡單的人,都是趨於自然、回歸田園的。再說旭,九日,一個日頭都已經給全天下的蒼生光明和溫暖,九個日頭,可見為名者,是對萬物的博愛。所以,我喜歡簡旭這個名字,那就是我,心裡純淨,無害人之意,關懷眾生,有大愛之情。」

    「誰來聽你說解字,那皇兄,既然你如此的好,不如把你的皇位讓給我,如何?」吳王一臉的奸笑。

    簡旭雙手一攤,「好哇,你去拿,玉璽在皇宮,不在此。」

    吳王道:「沒人和你開玩笑,你不如現在就寫給禪位詔書,然後我拿著去找那些討厭的老臣。」

    簡旭不覺歎口氣,「我這裡沒有玉璽,寫什麼都不好用,有時我就不明白,你說你作為王爺,有自己豪華的府邸,有無數的下人伺候,錦袍加身,玉帶纏腰,白米飯都拿去餵狗,但你知道民間的百姓,有多少人日出而作,日落不能息,辛辛苦苦,未必能吃得飽,你怎麼就不滿足,非得要去當皇上。」

    吳王怒道:「同是爹娘的孩兒,為何你當得我當不得。」

    簡旭心說,這吳王的口氣倒很像先皇,先皇就是這句話,然後把自己的親哥哥殺了,篡了位,他連連擺手,「錯了錯了,咱倆不是一個爹娘,算了,和你解釋不清,說吧,這些個人,呂四郎,還有這個假余青書,是不是都你指使的,有何目的?」

    吳王道:「是,都是我指使,不過,沒心情和你說這些,你是束手就擒,還是等著我動手。」

    簡旭道:「我也不束手就擒,也不等你動手。」他說著,轟隆一聲,劈去一掌,吳王,和站在他身邊的假余青書、呂四郎,一起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壁上,然後噗通通倒地,各人口,鮮血直淌。

    吳王趴在地上,震驚,多時不見,沒料到簡旭的功夫會如此厲害。

    呂四郎震驚,他明明是又喝又吃,怎麼所有的人都毒倒下,他不但沒有毒,掌力不減半分。

    余青書震驚,這個簡旭,如何識破我。

    簡旭朝外面喊道,「六兒,把老太君扶進來。」

    吳王和呂四郎、假余青書,從地上爬起來,個個都是捂著胸口,痛的呲牙裂嘴。

    余老太君在麻六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簡旭拉了把椅子,給她坐下,然後道:「是你們自己坦白,還是我來講故事。」

    吳王被打敗,氣勢卻不輸,哼了一聲,「要殺便殺,我認輸,這是天意,我永遠鬥不過你。」

    簡旭道:「我不殺你,我又不是殺手,逮著誰殺誰,好吧,既然你不說,我就給大家講一講,我是如何識破你們的奸計。」

    原來,在簡旭剛進余府的時候,就覺余青書有些不對,一個人,外形好扮,氣質和眼神最難,這是簡旭在當演員的時候,總結出來的。簡旭和真的余青書相處一段時日,非常瞭解她,她是那種既端莊,又妖嬈的女子,她的風情都是在眼神和身姿上,語言和舉止都是規矩,但是她往那裡一站,風情就出來了,根本不用搔弄姿。而這個假余青書,非常的僵硬,說話沒有餘青書的婉轉,眼神沒有餘青書的魅惑,她從骨子裡反映出來的氣質,和真余青書大相逕庭。

    第二,余青書在南方,因為僱傭龍一刺殺簡旭,她又不傻,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簡旭現,這個余青書見了自己,一點都不驚慌,就是她故作平靜,眼神也會透露一點慌亂的信息,可是她,像沒事似的,那就說,她根本沒有經歷過那些,也就體會不出當事人的心情。

    第三,失火的時候,簡旭故意喊,說老太君被嚇壞,讓余青書去看看,誰知,她竟然讓管家去看,誰都知道,余青書對老太君是非常孝順,簡旭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余青書,就是因為老太君掉了幾滴眼淚,惹得余青書疾步奔來,安慰老太君,若是老太君有事,她不會丟下不管。

    所以,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余青書是假的。

    簡旭講到這裡,呂四郎不覺看向余青書,問道:「你不是青書?」

    假余青書沒有吱聲。

    簡旭道:「她當然不是,再說說你。」

    至於呂四郎,簡旭早就起了疑心,半山寺,他大獻慇勤,又弄一群拿著沒有開刃之刀的刺客,演戲就是為了接近簡旭,他本知道余青書在南方所犯之罪,還故意透露出余青書回到青魚縣,他冒這樣的險,一,是為了驗證自己到底是不是簡旭,二,是為了把簡旭引到余府,好方便下手。

    雖然簡旭不知道這個呂四郎為何接近自己,就是想刺殺自己,他都不知因為什麼,但簡旭肯定,呂四郎絕不簡簡單單的,是一個要和余青書成親過日子的男人。

    果然,呂四郎之前知道簡旭的厲害,他為了抓到簡旭,不惜在所有的酒菜裡下毒,就怕單單去對付簡旭,不能成功,把所有的酒菜都下毒,大家都吃,簡旭沒了防範,也吃也喝,才能毒。

    但是,一般的小毒對簡旭是毫無用處的,這一點,呂四郎不知。

    簡旭講到這裡,問吳王道:「你指使假余青書,得到老太君的那把鑰匙,是不是為了謀得余家的財產,也是,你現在是平民,窮苦的很。那麼你指使呂四郎,是不是為了逼我寫禪讓詔書,你可真了不起,把個余家都給控制了,佩服佩服。」

    吳王道:「你很聰明,全都被你猜到,但是,有一點你不知,就是這個假余青書和呂四郎,並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呂四郎以為余青書是真的,他是真想和余青書成親。而假余青書也不知道呂四郎是為我做事,他們兩個,都是各幹各的,互不瞭解,這樣才好,我就怕他們知道彼此原來是一夥之人,在一起商量事情,那樣容易暴露。」

    簡旭對這一點真沒想到,「能否給我講個詳細。」

    吳王把腦袋一扭,「想殺你就殺,說了,你也不會放過我。」

    簡旭道:「會的會的,你老老實實的交代,我就放了你,這些個人,都在此作證。」

    吳王一聽,自己還有一線生機,想想以前,自己也曾對不起新皇,他也沒殺自己,想了想,無論怎樣的傲氣,人都有個求生的願望,遲疑再遲疑,卻還是猶豫不決。

    麻六在一邊忍不住道:「你說和不說,都是一樣的罪,就像我,某天琢磨站著撒嬌還是想蹲著撒尿的關係,都是撒尿。」

    他這一句,把簡旭鬥得哈哈大笑,一直繃著臉的老太君也禁不住微微而露出笑容。

    吳王沒有笑,感覺麻六是在侮辱自己,被他的話激怒,道:「說又何妨,也讓你聽聽,我的智謀,不在你之下,只是你命好,次次能贏。真的余青書,還在南方的大牢呢,你這個皇上下的令,你不開口,哪個敢放,余青書就是傾家蕩產的去贖買自己,也沒人敢用自己的腦袋去冒險,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是你低估了自己。」

    「青書,她到底怎麼了,為何在大牢?」一邊的老太君老實的聽了半天,沒有完全聽明白,卻被這一句嚇壞。

    簡旭後悔,沒料到吳王會如此說話,又恨自己,應該能料到的,枉為聰明,急忙去安慰老太君道:「老太君放心,青書沒事,她是為了幫我破案,故意潛伏在大牢,馬上就回來了。」

    老太君看看簡旭,他說話不像是開玩笑,原來青書是為了幫皇上破案,放心,又開始聽。

    吳王又道:「呂四郎救出的那個,是真的余青書,但是到青魚縣,又被我換了回去,這也是事先跟關押余青書的那個縣爺說好的,只借用一時,為何要這樣做,因為,這個假余青書,一直潛伏在余府,想得到余老夫人的這把鑰匙,但她千方百計的,這老東西就是不放手,但我們得知,余老夫人規定,等余青書成親的時候,才把家裡的大權真正交出來,於是,我就安排假余青書和呂四郎成親。」

    此時,一邊聽著的呂四郎喊道:「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讓我接近簡旭,讓我抓到簡旭,逼他寫退位詔書,我都按你說的做了,你卻把青書依舊給關進了大牢,早知你這樣陰險,我就不幫你。」

    吳王哈哈大笑,「你有得選擇嗎,當年,你窮得連飯都吃不上,誰給你銀子用,沒有我,你認為你真能把余青書從大牢裡弄出來嗎,癡心妄想,都是我在一旁幫忙,你不過就是一個擺在前面的傀儡。」

    呂四郎被吳王一頓羞辱,怒目而視,氣的直咬牙,這一刻,簡旭略有安慰,總算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呂四郎對余青書的感情。他對吳王道:「你也不必再多說,我都明白,可是,天下有錢的人家那麼多,你為何非得欺負一個老婦人,你看看余家,現在是何種境地。」

    吳王道:「簡旭,你低估了這個老婦。」

    一直靜聽的余老太君,從椅子上站起,冷色道:「對,你們都低估了我,但我卻沒有低估你們任何一個,你吳王,要的也不是我余家的資財,而是我藏起的那道皇上封我為誥命夫人的聖旨,你想,一旦逼皇上退位不得,你就把這道聖旨拿了,修改一下內容,但是皇上的寶印是真,那些大臣,看聖旨時,只關心皇上的寶印是真是假,而內容,卻被他們忽略,所以,你才想出這樣的一招。但我告訴你,那把鑰匙,是假的,因為,我早已知道青書是假的,她和我朝夕相處二十年,她一個細微之處我都非常瞭解,你還想騙我,胡鬧。

    那一日,青書對我說,她要出去幾天,有些事情要辦,說好了幾天便歸。後來,她真的回來了,我一開始也沒懷疑,這個假的,裝的還很像,對我也好,可是,時日久了,她就有些急不可耐,脾氣就暴躁起來,我就猜想,我的青書絕不是這樣的,直到前些日子,我才肯定,這個青書是假的,那我的青書在哪裡呢,我就一直琢磨,怎麼能揭破這個假青書,讓她說出事情真相,也許,就能找到我的青書,這時,偏巧皇上來了,你們就開始動手,老身我雖然足不出戶,但這點謀略還是有的,並且,皇上已經事先給我透信,我對你們,早有防範,所以,那把鑰匙你得到也沒用,一個地方你都打不開。」

    簡旭瞪著老太君看了半天,這老太太,如此厲害,真讓我大吃一驚。

    老太君繼續道:「今日,都已明瞭,你們這些惡人,做臣下的,不好好盡職,做百姓的,不老實做人,實在是罪無可恕,來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吳王哈哈大笑,「老潑婦,就憑你的幾個家丁想抓我。」他說著,就想施展輕功飛躍而去。

    突然,門口出現一批弓弩手,箭在弦上,對著屋內。

    不僅僅是吳王一夥人,就是簡旭,也大吃一驚,這老太太,從哪裡調動來的兵馬?

    余老太君道:「皇上受驚,老身老邁,但也是誥命夫人,報個官,調些兵馬,捉拿奸賊,還是懂的。」

    弓弩手散開,縣爺帶著一干人到場,先是給簡旭叩拜,然後把吳王、呂四郎、余青書三個人,全部抓捕,帶了回去。

    簡旭看著老太君,真想擁抱他,這豈不是另一個天波府的佘太君,呵呵一笑道:「我真想喚你一聲祖母。」

    老太君突然跪倒,「老身不敢,只求皇上一件事,把青書,給我找回來,余家,不能沒有她。」說著,老淚縱橫。

    簡旭急忙扶起,道:「老太君,我立即動身,親自去把青書給你找回來。」

    老太君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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