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弟二卷 回京記 第一百三十四章鬼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鬼啊

    簡旭在地上走來走去的思索,此高馳不一定是彼高馳,但兩個人容貌極像,又都是太監,我隨便提起高公公,他為何立即就來殺我,難道這個人真是高馳?但他怎麼會有孩子?或許是半路割了寶根做了太監,那他為何又在秀石出現?為何有人殺他?是我簡旭的同夥救自己,還是這個高馳是被他的同夥滅口?都有可能。

    他左想想,有疑點,右想想,還是無法解釋得通,腳在地上劃來劃去。人是「吟安一個字,拈斷數莖須」,簡旭是把客棧的磚地都劃的錚亮,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大姑娘美那個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了青紗帳,我東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見情哥我的郎,郎啊郎……」麻六往床上一躺,一條腿架在床沿上,嘴裡哼著小曲,一副天塌了都與他無關的架勢。

    簡旭啪的打了一下他的腿,「行了,你可別唱了,再唱把狼招來了,誰家的姑娘像你這樣,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躺著也沒個好看的姿勢,還郎呢,大灰狼看見你都嚇跑了。」

    麻六想想,哦,我現在是女人,急忙把腿收攏,然後把食指在面頰一點,對簡旭一個嫵媚的笑,「你看我這樣好看嗎。」

    簡旭聳聳肩,張開嘴「哇」的一聲,表示想吐。

    麻六知道簡旭心裡有事,勸道:「哎呀簡旭,你別再想了,也許人家的名字是音同字不同呢,或者同名也不見得和高馳有關係,難道就不能巧合嗎。」

    麻六的這個解釋簡旭何嘗沒想過,那我為何一說高公公他那麼大的反應?還是有問題。

    「剛剛你說什麼,音同字不同,對,去問問那個小孩,他爹到底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忘了這個茬。」他把麻六從床上拽起就走,決定去問問那個叫高皓的小童,一般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

    既然去哄孩子,總得有點東西利誘,於是買了些果品,又去那些孩子當日玩的街上找,那群孩子還在玩,但沒有高皓,忽然一拍自己腦袋,人家的爹死了,家裡有喪事,怎麼會出來玩呢。心裡有些懊悔,如果當時自己不是多管閒事,不去與高馳打招呼,也許他就不會死,害得孩子沒了爹。

    於是打聽了一下小鎮居民,問好他家的住處,一路尋來,到別人指點的地方,簡旭嚇了一跳,赫然寫著「高府」的大門,竟然是一家非常闊氣的宅子。讓簡旭再奇怪的是,高馳死了,就是一個最普通的人家,也得辦喪事,可是為何這家一點動靜都沒有?

    剛好有一個大嫂從這裡經過,簡旭過去相問:「這位大嫂,打擾了,請問這是高馳的家嗎?」

    大嫂看看簡旭,哇好大個子的姑娘,說道:「高馳,不認識,這是高天的家。」

    簡旭忽然想起,高馳在這裡叫高天,隨口接著說道:「哦,那找錯了。」

    既然高天就是高馳,那這家就是他的家嘍,簡旭想去敲門,可又沒有一個好的理由,若人家出來人問,你找誰,我說我找高馳,人家再問你找高馳做什麼,我又怎麼說?沒個適當的理由,就是沒個完美的謊言,先等等,於是趴在門縫往裡看,大門關的很嚴實,什麼都沒看到。

    「你做什麼?」還真有人這樣問了,不過是在簡旭的身後。

    簡旭回頭去看,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手裡牽著那個叫高皓的小童,胳膊上挎著一個籃子,裡面裝著很多蔬果,再看那婦女,打扮的雖然不是很妖嬈,但也沒有披麻戴孝。

    「大嫂,是這樣的,看你家也是高門大戶,我姐妹遇到窘困,不知你請不請丫鬟?」簡旭往那女人身邊走,盡量把自己的步子縮減一半,做蓮步狀。

    女人面上冷冷的,一看就知道不喜歡與人打交道,全無中年婦女的溫婉,說道:「我家人少,用不著人侍候,不請。」說完開門進了宅子,簡旭想趁機瞄一眼,女人匡啷把大門關上,又嘩啦嘩啦的,想是在裡面把門鎖上了。

    簡旭就嘀咕,「六兒,這裡有貓膩,她丈夫死了,我看她既不戴孝,眉眼間也無痛苦之狀態,太奇怪了。」

    麻六無限感慨的,「有什麼可奇怪的,潘金蓮還給武大郎吃砒霜呢,女人狠心的多了。」

    簡旭道:「那是特例,正常的女人還不得哭的死去活來的。」

    麻六道:「那這就是個不正常的唄。」

    不正常?簡旭若有所思,不正常的意思是,他們不是夫妻,對啊,死的那個高馳是個太監,他們怎麼能是夫妻呢,即使原來是夫妻,這高馳是半路閹割做的太監,那也應該呆在宮裡,而不是住在家裡,所以這個高馳,多半是個贗品,如果所料不錯,應該有兩個高馳,那究竟是宮裡的高馳仿製的這個高馳,還是這個高馳仿製宮裡的?他們究竟是什麼目的?總之此人和高馳有某種關係,查查看,怎麼查?這又是個問題,回想他死的時候,並無鮮血,只是像被溺死一樣,漂浮在水上,對,去驗屍,看看他是怎麼死的。

    簡旭又打聽了一下秀石有無義莊,居民說有,在西山腳下。

    到了晚上,簡旭和麻六打扮停當,來到義莊。麻六嚇的左右的張望,拉拉簡旭,「咱回去吧,這裡經常停放死人,一定有很多鬼魂,我害怕。」

    簡旭道:「六兒,你記得,老百姓都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即使有冤死鬼,又不是你害的,怕什麼。」

    麻六道:「我不是怕鬼害我,據說鬼都是很醜,很嚇人的。」

    簡旭笑道:「你別把鬼嚇著就好。」

    麻六咚的踹了簡旭一腳,「我有那麼醜嗎。」

    簡旭哄他,「別生氣,開個玩笑,緩解一下你的緊張。」

    進了義莊,看義莊的老伯道:「最近沒有死人送來。」

    簡旭猜想,大概是因為死者是個太監,宮裡的人,重要,應該在縣衙的停屍房,又往縣衙而來。

    麻六磨磨唧唧的,「你就折騰吧,非得把我折騰得跑肚拉稀。」

    簡旭也不理他,反正我走哪你都跟著。來到縣衙,看看正門,關著,不關著也沒道理進去。再看看院牆,太高,兩個人都不會輕功,根本上不去。

    麻六就埋怨,「大半夜的不睡覺,像個鬼似的到處遊蕩,你看看除了咱倆,還有誰。」

    鬼?一句話提醒夢中人,就是鬼,他告訴麻六,等一會兒自己衙門裡的人引開,然後讓麻六去停屍房看看,那人是怎麼死的,身上可有傷。

    麻六不幹,「大晚上的你讓我去驗屍。」

    簡旭道:「那咱倆換,你負責引開衙差,我進去看。」

    麻六想想,還是你引吧,被衙差抓住,還不得一頓打。

    簡旭走到大門前咚咚的使勁敲門,過了一陣,有人喊著:「誰呀,有狀子明天告,老爺睡覺了。」

    簡旭繼續敲,裡面的人火了,匡啷推開大門,罵道:「你是不是找打。」出來兩個衙差,看了看,卻現外面根本沒有人,難道是聽錯了,回過身來要走,忽然背後有人說話:「你們看看我是誰。」

    兩個衙差回過頭去,大門口雖然點著燈籠,但並不是很亮,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女子,正嫵媚的看著他笑。衙差樂了,「姑娘,是你敲門。」

    簡旭道:「是奴家。」

    衙差問:「你要告狀?」

    簡旭道:「是。」

    衙差再問:「那你告誰?」

    簡旭道:「我告閻王爺。」

    衙差嚇了一跳,「胡說,閻王爺怎麼能告。」

    簡旭道:「我告他濫用職權,奴家正值芳齡,就被收了去。」

    衙差聽他說話有古怪,往四下裡看看,衙門前空蕩蕩,唯有此一女,心裡毛,試探的問道:「你死了?」

    簡旭點點頭,「正是。」

    衙差又仔細的看看,怎麼看都像是個人,臉上還擦著胭脂,沒擦好,紅的像猴屁股,髻綰的也不利落,東倒西歪的,大概是誰家的女子瘋癲了,半夜跑到這裡來鬧,衙差喝道:「你個瘋女子,一派胡言。」

    簡旭知道他們不能輕易相信,心裡有了計謀,從他到那兩個衙差有一段距離,他暗自功,突然嗖的就到了兩個衙差的近前,兩個衙差嚇了一跳,剛剛還遠遠的,怎麼突然面對面了,簡旭在兩個衙差的臉上啪啪的,一人一巴掌,又嗖的竄到了很遠的地方,接著就嗖嗖的跑來跑去,那衙差看著就像是鬼飛來飛去,嚇的大叫「鬼啊」

    衙門裡很多人聽到他的喊叫,都跑了出來,「哪裡有鬼。」

    簡旭看見人多了,又嗖嗖的東竄西竄,一會兒跑到這人身後,打了一下,一會兒又跑到那人身前,來一巴掌,然後大家一起喊:「鬼啊」

    麻六看了會兒熱鬧,為簡旭這「跑」功豎大拇指,厲害趁亂跑進衙門,從前面的大堂往後找去,找了半天,覺得後面的一間像是停屍房,門口掛著一個小燈籠,隨著風東搖西晃。

    有些害怕,又沒辦法,自己鼓勵自己,想想在滄州時從蒲伯家的炕洞裡拉出的那個契丹人,不過都是死人,死人也不能動,不能打人,不怕。說著不怕,還是有點怕,不敢直接進去,把門推開一點點縫隙,先往裡面看看,裡面空蕩蕩的,牆上點著油燈,靠牆邊上停著一具屍體,他覺得那應該是高馳,剛想推門進去,忽然現那屍體呼呼的冒起一股白煙,然後那屍體越來越小,漸漸的就消失了,從他消失的地方,站起一個人,麻六仔細一看,正是高馳,他大喊一聲:「鬼啊」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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