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的大門像一張巨口,瞬間將趙玉龍的浮空轎車吞沒。「匡」地一聲,厚重的大門已經關死。
燈光很明,照亮了空曠的停車場,卻照不亮那陰森森的感覺。一個送死人離去的地方,當然會有撲面而來的陰氣。
特別是停車場這種地方。
到處都散發著無法趕走的陰氣。
「喵」,一隻暗黃色的貓橫穿而過,它又為何在趙玉龍的浮空轎車前面停頓一下?
「啪」地一聲,撞死在趙玉龍的浮空轎車前面。鮮血濺在擋風玻璃上,前面的路都變成了紅慘慘的一片。
「嗤……」車停了下來,鮮血順著擋風玻璃流下,好像一副淒慘的畫卷。
意味著什麼?
一個生命的隕落。
趙玉龍的臉在抽搐,彷彿勾起了心中的漣漪。他胡亂地掏出香煙,衣兜裡的雜物卻散落在了腳下。
一口接一口地抽煙,然後他打開了車門。
這一切,是否有人在暗中安排?
無處不在的殺手。
黑洞洞的槍口早已經瞄準了他的額頭,因為激光無法穿透他的衣服。只有他的額頭,有幾團黑髮飄蕩的額頭,才是他的弱點。
激光槍射出紅色的能量炮,又是一個出色的狙擊手。
這裡同樣禁止一切熱武器。
激光射在趙玉龍前面的時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玉龍回到了車內,停車場的另一面冒著濃煙,建築物被激光嚴重燒燬,滾滾冒出的濃煙。
警報響徹整棟殯儀館,趙玉龍坐在浮空轎車內,繼續向前面開去,擋風玻璃還留著點點血光,沒有被抹掉的血光。
警報帶來了很多人,空曠的停車場變得像是蜂擁的候車廳。這裡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趙玉龍認識的人,也有趙玉龍不認識的人。
當然,趙玉龍認識的人少,不認識的人多。
準確地說,趙玉龍只認識其中的一個人。
潘向雲。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額角開朗。消瘦的身型看起來就像一個營養不良的乞丐。
但他站在人群中卻自有一番威嚴,就像戰場中的將軍,人人皆以其馬首是瞻。
因為他就是A市的市長,潘向雲。
原本陰森的停車場瞬間生氣盎然,只是潘向雲的臉色還是死沉沉的,讓人感覺他家昨晚上好像遭了賊似的。他草草地叮囑了一下負責人,然後就帶著趙玉龍一起向樓上走去。
館長辦公室裡,趙玉龍的臉色比潘向雲還要難看,憤怒的眼睛看著潘向雲,彷彿就要噴出兩道激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玉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字地怒聲問道:「什麼?你說我爸媽的屍體都變成了一團灰?呵呵!殯儀館難道突然變成了火葬場不成?」
兩幅死沉的面孔相對,潘向雲看著趙玉龍,歎息一聲,輕輕說道:「玉龍,你冷靜點吧!這件事確實非常意外,兇手不但殺了他們,現在連他們的屍體都不放過,哎!叔叔已經將詳細的情況匯報了中央,相信兇手很快就會找到。」
趙玉龍哼了一聲,說道:「找到,找到。我爸媽死了都大半年了,當初又是怎麼說的?找到,找到,***找個屁!」
趙玉龍說著「碰」地一聲拉開辦公室的房門,突然又轉過頭來問道:「我爸媽的骨灰現在在什麼地方?你不要告訴我現在還沒有人去收拾。」
潘向雲彷彿也非常惱火,大聲叫道:「玉龍,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在跟你的叔叔說話。」
一片寧靜,趙玉龍終於說道:「對不起,潘叔叔!請問我爸媽的骨灰在什麼地方?」
潘向雲沒有說話,他撥開趙玉龍向外面走去,一個慈祥而淒涼的聲音傳來:「玉龍,叔叔帶你去吧!」
是潘向雲的聲音,只是現在聽起來,彷彿蒼老了很多。
房間已經被燒焦,連地面都被燒得開裂了。幾個穿著警服的工作人員左右檢查著,彷彿在忙著尋找現場的蛛絲馬跡。
是高壓火焰,因為只有高壓火焰能夠燒得這麼徹底。趙玉龍站在門口,緊緊地咬著牙齒,他一拳打在門口的牆壁上,燒焦的黑灰紛紛落下。
屋裡還放著兩個骨灰盒,趙玉龍的靈魂彷彿都已經飛了進去,他出神地瞧著兩個棕色的盒子,好像靈魂都已經關在了兩隻骨灰盒裡。
究竟是為了什麼?
連屍體都不放過?
「嗤」地一聲,一抹紅光從趙玉龍的後面飛來。
又是激光槍。
趙玉龍突然閃進了屋裡,速度快得就像一隻獵豹。激光擦著耳邊飛過,頭髮被烤焦的氣味瞬間蔓延開來。
好狠的殺手,如果趙玉龍沒有自動感應的鞋子,又如何在發呆的情況下閃過激光槍?
趙玉龍一把拽過潘向雲,順手將一顆圓形的球扔了出去。「轟」地一聲輕響,外面的走廊上閃過一道強光。
「啊」地一聲非人的慘呼傳了出來,在陰冷的殯儀館中格外響亮,彷彿又有一個生命要在殯儀館隕落似的。
趙玉龍拿起一把像是AK-47的激光槍衝了出去。
外面只有一個人,一個穿著緊身黑衣的中年人。只見他痛苦地掩住眼睛,身體已經捲成了一團。
慘呼還在繼續,只是聲音已經小了很多。
一把激光槍掉在黑衣人的腳下。
趙玉龍早已是大怒欲狂,一腳踢在黑衣人的臉上,慘呼再次傳了出來。黑衣人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趙玉龍就像踢死豬似的,一腳一腳地踢在黑衣人的身上。
終於聽見「啪」地一聲,激光射進黑衣人的腦袋,鮮血飛濺。
趙玉龍的眼睛血紅,彷彿殺人並不過癮一般。他捏住了激光槍的槍管,倒轉過來,像打棒球似的一下一下地打在黑衣人的身上。
鮮血早已經濺滿了趙玉龍的臉。
只有「撲撲」的聲音,再也沒有慘叫聲。
於是殯儀館又恢復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