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大唐之飛星傳奇 第五卷 一曲定情 第八章 不速之客
    葉星落坐在床頭,對眾人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但眾人看到他身上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都不安心,仍是關切地看著他。

    花浪尤其熱心,他拉著葉星落左看右看,問道:「別光說不要緊,到底哪裡受傷了?有沒有內傷?」

    葉星落沒好氣地甩開他,笑罵一句:「你就希望我有內傷,好賣弄你的藥丸。但這次你怕是要失望了,我只是些皮外傷,你的藥丸沒用武之地了。」

    花浪嘿嘿笑著,忽然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個烏木雕成的小盒子,得意地道:「外傷我一樣有辦法。看我剛從師傅手裡騙來,不,得來的百靈膏,專門醫治外傷的,療效好,痊癒快,且不留疤痕,愛美人士專用。星少你這麼玉樹臨風的,也不想一脫衣服就滿身疤痕吧?那就快試試我的百靈膏。」

    眾人哄堂大笑,關度飛更是搖頭不已:「還整天談什麼形象,你這個樣子,整個就一走江湖賣狗屁膏藥的,有什麼形象可言?」

    花浪毫不臉紅道:「在江湖庸醫成群的時候,好藥也要打廣告,這是技術問題,不關乎形象。」接著又對青青夫人和秋雨葦道:「兩位女士,我就要幫星少上藥了,這場面似乎不適合你們觀瞻。」

    青青夫人失笑道:「這孩子,連師娘的玩笑也開,真是沒個正形。」不過還是依言其身,拉秋雨葦準備離開。

    秋雨葦並不想離開葉星落,但也覺得留下不妥,猶豫了一下,還是隨著青青夫人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三個男人,葉星落扒掉上衣,任花浪將盒中藥膏給自己塗在背上。

    花浪一打開盒子,一股怡人的芳香頓時瀰漫了整個房屋,別的不說,光這香味就讓人一陣陶醉。等花浪把藥膏給葉星落塗到背上,葉星落更是覺得後背一陣清涼,說不出的愜意。

    花浪一邊塗藥一邊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搞得這般狼狽?」

    葉星落感受著後背的清涼,舒服地閉上雙眼,聞言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剛一出來就遇到風流四盜,先被他們用暗器射了一通,我的傷就是這麼來的。後來又被兩個不知名的高手襲擊,還有一大幫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我正和這些人交手,飛飛趕著馬車來把我們給救了。就這麼簡單。」

    花浪一聽風流四盜的名號,馬上來了精神:「這四個混蛋居然還敢出來?他們怎麼樣了?」

    葉星落又是苦笑一聲:「還能怎麼樣?當時情況不明,我怕他們再出暗器,就把他們全都宰了。」

    花浪突然變得眉飛色舞:「哈,這下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得來全不費功夫。」

    葉星落和關度飛面面相覷,不知道什麼事讓花浪這麼開心。

    花浪一個人高興了半天,才發現葉星落和關度飛正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他一笑解釋道:「花紅,你們忘了風流四盜是官府懸賞追捕的要犯了嗎?現在星少既然把他們殺死了,而且是為了救第一才女殺死的,我們明天不是可以去官府領花紅嗎?」

    葉星落和關度飛齊齊搖頭,什麼時候也能想到錢,「小財神」的外號還正是沒錯,或許「小財迷」更確切也說不定。花浪對他們兩人的神情照例當作嫉妒,不以為忤,自顧自為葉星落塗藥。

    關度飛沉吟一下,忽然道:「花子,這筆花紅怕是不那麼好領。」

    花浪聞言停下手來,訝然問道:「為什麼?」

    關度飛一字一頓道:「因為風流四盜現在已經投身到了當今太子的門下,是太子的人了。我們明目張膽地去領花紅,不是告訴太子是我們殺了他的手下嗎?當今形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因為一點錢惹禍上身。」

    花浪更是驚訝:「你怎麼知道?」

    關度飛笑笑:「星少不是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這件事我倒是有點眉目。」接著將他這一晚的遭遇敘述一遍。

    他的講述只是事實的重現,並沒有花浪那麼多誇張和修飾,倒是花浪在聽的過程中一驚一咋,為他的敘述增色不少。聽到關度飛說他的刀已有刀魂,花浪便插嘴道:「那是不是像人一樣?也不知道分不分雌雄,如果是母的話,你倒可以娶她為妻了。」

    關度飛懶得理他,踹了他一腳,繼續講述。

    聽到說李承乾也牽扯在這件事內,而且手法如此下作,花浪又感歎道:「李世民有子如此,實在是有辱一世英名。」

    待到關度飛講到曹信和那謝姓公子時,葉星落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花浪也不亂開玩笑了,低頭沉吟起來。

    等關度飛把整件事講完,葉星落和花浪都陷入了沉思。花浪忽然在葉星落背上猛擊一掌,喝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啪」一聲脆響之後,是葉星落不滿的笑罵。花浪賠笑道:「星少且莫動氣,我也是一時激動,不過等你聽過我的分析之後,肯定不會再怪我了。」

    葉星落冷笑道:「那你就給我分析分析,分析得有道理也就罷了,沒道理的話,你就等著吧。」

    花浪哪裡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正好藥膏塗完,他先慢條斯理地收好烏木盒子,這才在床頭坐好。什麼也沒說,他先咳嗽一聲,清清嗓子。

    關度飛和葉星落見花浪又習慣性地開始賣關子,都作勢欲踢,花浪才開口道:「其實一切早在他們的對話中了,我只是將這些信息整理一下。」想了一下,他又道:「很清楚,那個姓謝的人一定是江南謝家的人,而那個叫曹信的則是潛龍幫的叛徒。時逢盛世,六大世家憑借在地方上的影響,最近兩年勢力膨脹得很厲害,江南王家和謝家更是其中翹楚,謝家和潛龍幫的恩怨由來已久,這次謝家和江海幫的叛徒聯手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他們所說的老傢伙肯定是潛龍幫上任幫主秋山,至於小賊嘛,應該是秋山的兒子,現任江海幫幫主秋晴望。說到潛龍幫,我再補充一句,由於當今漕運都走運河,所以官府控制的都是大河一線,而長江一線則在潛龍幫的控制之下,勢力龐大,船隻如雲,說起來眼紅他們的人可多了,只不過實力不夠,不敢像謝家一樣明目張膽地與他們為敵而已。」

    關度飛忍不住問道:「這些都不難理解,但雨葦和這些事有什麼關係呢?」

    花浪撓頭道:「這可有點難猜了。」忽然靈光一閃,他驚叫一聲:「對了,雨葦也姓秋,會不會和秋山有什麼關係呢?」

    葉星落和關度飛齊齊搖頭,關度飛肯定地道:「一個是黑道大酋,一個是天下知名的才女,風馬牛不相及,不可能有關係的。」

    花浪想想也覺得不可能,又沉吟道:「但既然他們想用雨葦來誘殺秋晴望,那一定秋晴望和秋雨葦有關係,說不定秋晴望也是才女迷呢。嘿,星少,真是這樣的話,你這個情敵的來頭可是不小。」

    葉星落笑道:「好端端地我哪來的情敵呢?」

    花浪搖頭不屑道:「去,還想騙人,看雨葦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肯定對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兄弟們不願拆穿你才裝糊塗的,你不要以為兄弟們都是傻子。」

    葉星落苦笑道:「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得都是什麼亂七八糟,懶得理你。」

    花浪認真地看著葉星落:「哈,一下就給我詐出來了。聽你這麼說,好像還真的發生了點什麼事?嘿,有一套。看來我是有點小看你了,你還真有做情聖的潛質。除了那鬼曲子外,你還有什麼絕招?有的話不妨教教兄弟。兄弟一場,我這要求不過分吧?」居然還是一臉誠懇的樣子。

    葉星落哭笑不得:「什麼事一到你嘴裡就變味了,你到底要學什麼?」

    花浪剛要回答,門口卻突然傳來秋雨葦的聲音:「我既然說過不見他,那就絕對不會見他,他想等,就叫他等去吧。告訴他,如果出了什麼事的話,可千萬別後悔啊。」語氣很是不耐煩。

    花浪跳起來道:「你們都勞累了一晚上了,就先歇著吧,我去看看。」

    剛舉步欲行,他忽然又回頭對葉星落道:「等會兒就可以穿衣起床了,看才女的模樣,今晚不見見你是睡不著的,你就接見她一下吧。嘿,連才女也喜歡你,還真是有魅力。」

    搖頭晃腦地走到門口,花浪又停下來叮囑葉星落:「不過記得衣服要另換一件乾淨的。我真不明白,你這麼英俊瀟灑,為什麼還要裝可憐騙人家眼淚呢?傷得一點也不重,非要人家美女攙扶,真是不地道。做兄弟的勸告你一句,裝可憐雖能有效一時,要想長久可還得靠你的真實魅力,你其實長得也還可以,不需要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在葉星落笑罵聲中,花浪慨然推門出去,神氣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青青夫人搖頭歎息,秋雨葦低頭不語,卻是沒有人回答花浪的問題。

    花浪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是,忽然有一個俏麗的女子跑了進來,驚慌地道:「青青姐,不好了,那幾個人鬧起來了,說如果不讓他們見秋小姐的話,他們就要砸了我們的樓。」

    花浪不由勃然大怒:「什麼人如此囂張?居然敢在我師娘的地頭上鬧事,他們真是太不開眼了。來,你帶我去,我來教訓教訓他們。」

    那女子先把目光投向青青夫人,花浪不耐煩了,也不用她引路,自己出門去了。青青夫人待要攔阻,花浪早不見了人影。

    秋雨葦歉然道:「實在是對不起姐姐了,給姐姐惹這麼大麻煩。」

    青青夫人不在意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們既然情同姐妹,客氣話就不用說了。希望花浪能解決這件事。」

    花浪大搖大擺地走進風雅閣正摟,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落在他的身上。花浪漫不經心地掃視四周,只見除了三個人仍在端坐外,其他人都躲到角落裡了。

    端坐的三人中,正中間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相貌英俊,氣質兼有世家弟子的貴氣和江湖豪傑的豪氣。左右兩人看來是雙胞胎,長相幾乎是一模一樣,與中間的年輕人年齡相仿,相貌剽悍,一看就知道是在刀尖上混飯吃的主。

    此刻在雙胞胎的面前都各放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地上滿是摔碎的酒罈酒碗,看來應該是剛鬧了一大場,其他人也是因此而躲到一邊的。

    此刻這三人看到花浪,眼光中既有好奇,更多的卻是不屑。花浪並不理會他們的眼神,自顧自在他們對面坐好,先懶洋洋伸個懶腰,接著漫不經心問道:「怎麼稱呼?」

    雙胞胎之一冷笑一聲,譏誚地道:「我們沒有向小角色通報姓名的習慣。」

    花浪滿不在乎道:「我也沒有問小角色姓名的習慣,所以我這句話並不是問你的。你如果實在閒得慌,不如到門口吹吹風,涼快涼快。」

    那人不由大怒,霍然站了起來,但中間那年輕人一擺手,他又氣恨恨地坐下了。

    花浪搖頭道:「小角色就是小角色,真是上不了檯面。」不理會那臉色變得極度難看的雙胞胎,他對著中間的年輕人道:「看來你是頭了,怎麼?有膽量鬧事,卻沒膽量說出自己的名號嗎?」

    出乎意料地,那年輕人只是微微一笑:「名字只是個符號,你可以叫我江水雲。」

    花浪本來有一定把握,覺得這人應該就是秋晴望,但這人一報名號,他頓時失望了。不過這人說的話也是大有可疑,你可以叫我江水雲,可見這名字實在是不可靠。

    見剛才和自己說話的雙胞胎猶自憤憤地看著自己,花浪也是心中有氣,故意嘟囔道:「江水雲?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取這麼娘娘腔的名字?」

    這一下兩個雙胞胎都憤怒了,不過既然江水雲沒說話,他們也就只好忍氣吞聲了。江水雲仍是笑笑:「不知這位兄弟又有怎樣一個具有男兒氣概的稱號呢?」

    花浪一挺胸道:「花浪是也。」

    剛才說話的雙胞胎忍不住譏笑道:「也不怎麼樣嘛。」

    花浪一瞪眼:「什麼叫不怎麼樣?別看你們一個個人摸狗樣的,給我大浪一吹,什麼都沒了。」

    江水雲揮手制止了那人與花浪的舌戰,笑問道:「花兄到此,不知有什麼見教?」

    花浪苦著臉道:「你還好意思問?還不是為了你們。我本來都準備洗洗睡了,卻聽聞有人鬧事,於是只好趕過來了。這位兄弟,看你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你以後鬧事的話,不要這麼晚才鬧好不好?比如說大清早,正好一個人剛睡醒,精力充沛,想做點事卻又沒事可做的時候再來好不好?」

    江水雲聽得目瞪口呆,都不知該如何應答了,沉默一下,他才答道:「如果我給你帶來麻煩的話,我可以道歉,眾人的損失我也可以賠償,其實我這麼做只是想見雨葦一面,若不是她執意不見,而我又有點著急的話,我是不會出此下策的。」

    說到這裡,一直和花浪互看不順眼的那人又忍不住道:「公子,你和一個小角色說這些有什麼用?他做得了主嗎?」

    花浪不等江水雲說話,先自冷笑一聲:「狗眼看人低,怪不得只能做個小角色。還是這位公子有眼光,懂得帶眼識人。想見秋小姐也不是不行,但你們用這種方法,我卻有點難辦了。如果就這麼讓你們見到秋小姐,我們風雅閣實在丟不起那人。」

    江水雲頓時熱切起來,急問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只要能讓我見到雨葦,做什麼我也願意。」

    花浪沉吟著道:「本來我是來解決你們鬧事的事,你卻向我提要求,這一下事情複雜了。怎麼辦呢?」忽然開始皺眉思索起來。

    那一直譏諷花浪的雙胞胎又開口了:「小角色就別充大頭,不是你能解決的事,你在那裡苦思個什麼勁啊?」

    花浪對江水雲一攤手道:「看看,就這態度,我怎麼幫你啊?」

    那雙胞胎又譏笑道:「我們用你幫?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我們就在這裡耗著,直到見到秋小姐為止。」江水雲對花浪的來頭也有點迷糊了,於是就任由這人和花浪鬥嘴,靜觀其變。

    花浪看出江水雲的心思,笑笑道:「費了半天口舌,又繞回到我原來的任務了。我正是來制止你們在這裡無理取鬧的,既然你們還是執迷不悟,那就還按原計劃來吧。」

    那雙胞胎冷笑道:「你有什麼計劃?」

    花浪若無其事道:「江湖規矩,什麼事情說不通時,就看誰的拳頭硬。既然道理說不通,就只有武力解決了。」

    兩個雙胞胎看看花浪,忽然相視大笑。江水雲雖然沒說話,但嘴角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花浪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臉上神色頗為莫名其妙,像是想不通自己的話有什麼好笑之處。

    一直對花浪不客氣地那個雙胞胎笑得喘不過氣來:「武力解決,就你?」

    花浪好像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搖頭道:「你說的對,我和你們單挑真的是不成。」兩個雙胞胎頓時更是放聲大笑,花浪卻接著道:「因為,那實在是有點欺負你們了。」

    兩個雙胞胎的笑聲戛然而止,和花浪鬥嘴的那個沉聲喝道:「小子,你是找死。」

    花浪卻理都不理他,自言自語道:「可是我一個人挑你們三個吧,又有點太瞧不起你們了。怎麼辦呢?這是個問題。」

    兩個雙胞胎實在受不了花浪的旁若無人和自吹自擂,同時起立,抄起桌上的鋼刀,將刀刃對準了花浪。

    樓上其他人齊聲驚叫,花浪卻是不慌不忙地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我有辦法了。」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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