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亮,肖圖就起床了。
昨晚,他睡得很不安穩,翻來覆去的根本無法入睡,腦子裡全都是那個可惡的女人。
無論怎麼閉眼,「要撲過來嗎?」她圈著他的腰,仰眸笑著的樣子,一直困擾著他。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再做隨時隨地就可以被拋棄的情夫!
拉開屋門,他準備出門去吃早點。
但是,依然蜷坐在門口的那道幾乎快與灰暗融為一體了的身影,令他頓住腳步?
她怎麼還在這裡?
「朱惟惟,你為什麼還不回家?」他揚高聲音。
他氣,不是氣她的死皮賴臉,而是很生氣,既然她一晚在門口,為什麼吭都不吭一聲。
昨天晚上,雖然摔上了門,但是,他回屋後,還是不放心到特意把手機給開機了。
清晨太過寂靜,而他的聲音又太大,惟惟迷迷糊糊地仰起頭,黑幽幽的瞳眸注視著他,意緒難分。
她就這樣呆坐了一夜?
肖圖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因為,她此時的神情,太像被遺棄的路口,眼巴巴地等著主人回來的小狗。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好嗎?」她可憐兮兮地說。
別用這招對付他,更別指望他會心軟!
「我去吃早餐。」他面無表情地回答。
「可以帶上我嗎?我肚子也好餓」她用很低很低地聲音說。
昨晚到現在,她一粒米都沒進食。好可憐啊。
「隨便!」他頭也不回地去按電梯鍵。
惟惟急忙拉著自己的空箱子,急急跟著他。
因為起得太急,她甚至差點摔了一跤。
但是,他卻還是一眼也沒有多瞧她,嗚嗚嗚嗚嗚。
想和趙醫生結婚,只是想證明自己不在乎,可以和另一個白頭到老,但是,到頭來,卻只證明自己有多在乎,已經開始渴望另一種人生。
早餐店。
他在角落的位置裡入座,惟惟磨蹭著,最終還是厚顏地坐在他對面。
「兩份油條、兩份小籠包、兩杯豆漿。」對著服務員,他只點了自己的,就低頭繼續看早報。
疏離的樣子,好像完全把她當成陌生人。
但是,他點的東西食物全部都是兩份,讓她為之振奮。
「小姐,你要點什麼?」服務員問她。
「不用不用,我什麼都不用了!」惟惟趕緊搖手。
突然,覺得心情又像飛上了雲霄一樣,所以,即使外表很冷漠,但是,他還是不會不管她是死是活,對嗎?
他沉晦的眸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語,繼續動手翻報紙。
才一分鐘不到,他輕淺的手機就響起。
「喂,對,我已經在早餐店了。」他不知道和誰在講電話。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抬眼往她身後看去,店門外已經出現了一個很俏麗的女孩。
回頭,也看清楚來者,惟惟的心,一沉。
「這裡。」他朝店門外揮揮手。
王玲玲笑著才一走近,就奇怪地問,「咦,妹妹怎麼也在這?」
她不是妹妹!!!
惟惟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情又變得糟透了。
「先生,你點的早餐。」服務員剛巧送上兩份早餐,斷了她正想出的抗議。
「幫你點的。」沒有任何猶豫,肖圖把其一份早餐推給王玲玲。
嗚嗚嗚嗚嗚,她的早餐,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心情跌到了谷底。
「咦,妹妹,你什麼也不吃?」王玲玲一邊用著熱騰騰地早餐,一邊奇怪地問。
肖圖又看了她一眼,終於,他手指還是動了動,正想重新翻開點餐單時。
「不了,我不餓,我在門口的車上等你。」扔下一句話,她匆匆逃開。
惟惟已經半點用餐的**也沒有了。
如果再不走,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不行,她絕對不這麼丟臉。
半個小時後,肖圖和王玲玲從餐廳裡出來,王玲玲甚至還親親熱熱地挽著他的手。
他沒拒絕,任對方挽著。
朱惟惟,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對你情淡了、也厭倦了。
惟惟坐在駕駛室裡,他的這句話,很自然就浮上腦海。
果然,是情淡了,也厭倦了。
「妹妹,也一起送我去醫院好嗎?」王玲玲很主動地講。
她揪了他一眼,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揪心。
肖圖也靜默揪著她。
她伸過去,推開前排椅,讓他們進來。
王玲玲先鑽入了車廂,在後排座入定。
但是意外的,他卻拉正前排座椅,然後,坐在副駕駛座上。
不用陪女朋友?不怕她生氣?
她被當成司機,去醫院的路上,只聽見王玲玲嘰嘰喳喳的聲音。
「妹妹,你不知道我和你哥多有緣分,以前他還拒絕和我相親呢,我還在想,誰這麼叼,好奇下一跑到醫院,就對他一見鍾情了!沒想到
,我們感情進展這麼快,這不,你哥因為我上早班,這麼早就起來陪我用早餐呢!」
王玲玲的笑聲咯咯響,笑得很讓她厭惡。
有必要這麼炫耀嗎?她就不相信,這位院長千金完全相信,她真的只是妹妹而已!
一路上,她和肖圖都很沉默。
王玲玲的醫院終於到了,她下了車。
「肖圖,謝謝你送我上班哦!」她衝他揚揚手,很慢地假裝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做個打電話聯繫的姿勢。
肖圖淡淡抿了一下唇,點點頭。
但是,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而已,惟惟已經覺得自己嫉妒得快瘋了。
轟轟轟轟得一聲,她重踩油門,把跑車急馳而去,把那個千金大小姐遠遠甩在後頭。
終於清淨了。
肖圖低聲,從腳下取出一個袋子,把打包的早餐和油條,都擱在她旁邊,淡淡吩咐,「今天你要去化療,還是吃點吧。」不然身體會扛不
住。
她要聽得不是這些!
惟惟急剎車,不管不顧地把車大刺刺地停在一旁。
不讓他有機會反應過來——
「兔兔,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惟惟用很大的聲音表白。
聽說他有了交往的對象,在她胸臆的情火瞬間就爆燃,燒得她整夜痛苦不堪,一大早,他居然還找人來刺激她!
他動也不動,目光攫取她臉上每一寸表情,不知道在思忖她話語的可靠性,還是在考慮該怎麼拒絕她。
惟惟不管了,女流氓一樣,直接把他的脖子扯近,用很濃烈、很熱切,完全能讓人窒息的方式,一下子就堵住了他的唇。
不讓他再說出會傷她心的話,先吻了再說,把他刻上朱惟惟專享,他就再度只屬於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