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老大的近身保鏢 正文 五十四、論拳
    魚玄機的一生沒人瞭解,永遠深不可測。(小說~網看小說)這是她的魅力所在,卻也是她的悲哀。

    ——《江湖志?魚玄機列傳》

    他放下杯子道:「我練的外家拳,但是最近的思考,以及幾次打鬥,明顯在很多時候都脫離了外家範疇,融入了很多奇特的東西。在我們的領域,都把那些東西稱為內家拳。我擔心我走入岔路了。」

    孔漁眼角的風情不見了,淡淡的道:「你這個東東聽來挺像那麼回事。但是從字面分析,得先有正路,才能有岔路。那麼我要問,什麼是正路,正路從哪來?」

    周小渝道:「正路就是外家,我練習的是純外家拳。」

    孔漁點頭:「明白了,你的意思外家是正路,內家是岔路。拳我不懂,但我聽著的感覺,像一個語文老師給學生們灌輸:語文是正路,數學是旁門左道。你覺得呢?」

    周小渝抓頭道:「也不全是這個意思啦。只是我爺爺說練武在精,只有把純正的外家底子練進骨髓之中,才能和內家大師抗衡。」

    孔漁絲毫不給面子的道:「兩個解釋。一,你爺爺老糊塗了。二,你理解錯了。兵家言,知己知彼才百勝。你內家拳都不瞭解,談什麼戰勝內家拳?」

    周小渝聽她說爺爺壞話,十分的生氣,但是又隱隱覺得,這麼說未嘗沒有幾分道理呢?因此他也不好發作,鬱悶。

    孔漁又道:「比方說,有個傢伙是數學家材料,但如果連字都不識,數學的課本上的基礎字都看不懂,你讓他怎麼學數學?」

    周小渝腦袋上如同被一盆冷水,顛覆了以往的很多信念。

    孔漁再道:「所以『純外家』或者『純內家』的說法,就算我不懂拳也可以直接回答你,這是兩個偽命題!其實是側重點不同。數學家要學文,文學家也要瞭解理科,同理推演出:外家拳有內功,內家拳也需要有外功。」

    周小渝一掌拍在桌子上,覺得這個傢伙十分討厭,但是說的話往往直指要害,太對了。

    這一下孔漁被他「嚇」了一跳,縮在角落中。

    周小渝一陣洩氣:「對不起啊,我不是要嚇你,我是太激動了。」

    孔漁還是弱弱的注視著他,不說話。

    周小渝就很內疚了,低聲道:「孔姨我都道歉了,我保證以後不嚇你了。你在說點給我聽,我喜歡聽你說話。」

    小魚兒覺得,當初佳琪說「我就喜歡聽你說話」的時候,自己非常高興,有被認同的感覺,那麼這個殺手鑭拿出來,孔漁想必也會投降的?

    果然孔漁重新坐正了身子道:「一分陰陽,陰陽相濟謂之道,陰中有陽、陽裡有陰謂之合。『合』則是一切之始,是因也是果。沒有『合』則世界不能成。你我不相遇,你我的互動不能成,通俗點說這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釋義。」

    說話間,孔漁又細又長的手指沾了茶水,已在桌子上畫了一副「太極圖」。

    太極圖周小渝見過許多,其一半黑一半白,白中有黑點,黑中有白點的陰陽魚形式,此時在孔漁神神叨叨的語言中,周小渝首次有了比較清晰的一種認識。

    孔漁收起手指又道:「冷熱空氣相遇有了雨,正負電荷相遇有了雷,萬物相遇就是自然,道法自然,就是合。」

    周小渝抓頭:「孔姨你直接告訴我,怎麼來看待內家拳和外家拳就可以了。」

    孔漁道:「沒有對這個概念的時候,就沒有錯。沒有好人做對比,就沒有壞人這個概念。所以沒有外也就沒有內。內外相遇,才叫『拳』。」

    周小渝喃喃回念:「內外相遇才叫拳……」

    孔漁伸出好看的手道:「手心是內,手背是外,相合才叫拳。」

    說著,她的手握成了拳:「你將一切分得清清楚楚,這也好也不好。說這些只想讓你知道,沒有可以獨立存在的東西。比方說,男人是陽女人是陰,如果世界只有男人,能有人類嗎?同理推演,陰陽不能獨立存在。所以,內家外家也不能獨立存在。」

    周小渝毫不客氣的把她的茶碗拿過來喝了一口,考慮許久道:「那麼我多年來打下的純外家底子,難道錯了?」

    水再次燒開了,孔漁重新泡著茶,低聲道:「拳我不懂,不過道分兩儀,兩儀分別是純陽和純陰,也叫乾坤。純陽純陰作為最極端的兩個基礎,是一切開始,重要性無需多言,只是他們分別不能獨立存在,要想生存就必須結合,因此會演變出最穩定的『四象結構』。」

    周小渝道:「這麼說來我的路沒錯,而是作為純陽,我外家功底已成,但是也有了明顯的缺陷,因此為了適應打鬥需要,我自身就會尋求一種突破,以內家的理念來完善。」

    孔漁道:「有道理哈,按陰陽之說和自然演變法則,似乎就這麼一回事。拿來套你的打架理論,也挺像那麼回事的。」

    周小渝弄清楚某個問題之後,又悶悶不樂了,看著孔漁靜靜的擺弄茶具。

    這個時候的孔漁又彷彿換了一個人,全然的投入了進去,是一種純自然風情,不高興也不心急。

    周小渝都有一種直觀的感覺:這個傢伙煮茶,不是為了想喝茶,也不是為了享受弄茶的過程,似乎什麼也不是,就是一種「天下雨娘嫁人」的過程。

    新泡的茶澀苦不及散發,茶香卻是最為渾厚。

    孔漁將冒著熱氣的茶碗抬到鼻子前一嗅,之後遞給周小渝:「喝這碗試試看。你剛剛喝的接近後期,滋味頗多,苦味重,澀味厚,湯色消退,連白水之腥味也壓制不住了。就像一個老人。」

    周小渝好奇的接過就喝,果然很不錯,放下碗道:「怎麼白水還有腥味嗎?」

    孔漁轉而道:「你好像還是不高興?」

    周小渝從口袋裡將熄火的手機拿出來擦了擦:「它被摔壞了。」

    孔漁道:「人都會死,何況手機?它對你很重要嗎?」

    周小渝道:「這是佳琪送給我的,而且值不少錢吧?」

    孔漁道:「那麼到底是意義重要還是錢重要呢?」

    周小渝愣了愣,乾脆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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