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曲之深藍傳說 第十一卷 春天花會開 第六章 巨龍的眼淚
    與深藍的猜測差不多,統治了春城地下勢力的狼盟,很快就得到了光明神殿的重視,幾個狼頭自然也受到很好的關照。

    雖然是因為身份的關係,他們四個沒有可能在光明神殿裡上位,取得怎麼樣的發展,但是被選擇成為外圍勢力的區域首領也是很風光的。在春城算是真的說一不二了,哪怕是城主也要讓著他們幾分。

    儘管在深藍幾人的幫助下,狼盟才順利的拿到了春城的地下霸主位子,但比起光明神殿的悉心扶植,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自然在心裡上慢慢的偏向了光明神殿一方。

    所以,聽聞到深藍出現在春城的消息後,除了南狼欣喜之外,其他三個就有了些別的心思。

    好在南狼的話,他們還是很放在心上的,而且也不想冒險對上法協這樣強大的組織,所以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南狼羞愧於自己兄弟的表現,硬著頭皮一個人依約來訪。

    都是聰明人,深藍也不為己堪,三言兩語就略過了不愉快的片段。

    但游魚卻很是不爽,再加上睡了一整天,精力充沛的很,就想找上門去練一練,結果挨了一頓奚落,鬱悶的到一邊練劍,發洩積攢的精力去了。

    破浪劈斬,耀日長天,斷空輪迴……

    一招一式的騎士劍技被輪番使用出來,比起在聖輝鎮的時候,游魚的已經成長了很多,再也不是那個一遇到危險,就習慣性的躲在深藍背後,像牧師多過於騎士的樣子了。

    那會兒兩人在清理遊蕩在外的亡靈時,每次游魚都是扔一個神術過去,馬上轉身躲到深藍背後,動作麻利的很,讓身為法師的深藍很無奈也很無語。這個習慣一直保持了很久,哪怕被出雲嘲笑也不大肯改。

    直到雪溪鎮的那一晚惡戰,親眼看著那些英勇的騎士為著堅持的信念,毫無畏懼的直面黑暗之觸。哪怕只能爭來一兩秒的時間,也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那一刻的犧牲,那一瞬的奉獻,深深的震撼了游魚,讓他不由自主的隨同騎士們衝了過去,實實在在的勇敢了一次。

    歷經了那一次的死亡之後,游魚就開始改變,開始正視自己騎士的身份和責任,也為騎士這個稱號而自豪。

    無論之後的冰原或是大漠,游魚都是盡職盡責堅持著自己騎士的天職,為了守護而努力。更以細心和調侃,彌合著隊伍中有些冷肅的氣氛。

    只是因為職業配比的關係,他這個守護者卻常常被守護著,讓他很不爽,也鞭策著他更加的努力鍛煉武技。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消耗掉了過剩的精力,游魚總算安靜下來。

    稍稍有些疲累的身體卻讓腦子更加的精神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尤其還是一個人,對著夜空發呆也再正常不過。

    深藍有了剎娜,出雲這也差不多是定下了另一半,三個人中就剩他一個人形單影隻。在之前還可以跟出雲一塊兒,不覺得深藍和剎娜有多大的影響,可以後怎麼辦?一邊一對兒,自己站中間?總覺著太亮了點兒,心理也是酸酸的。

    越想越悶,越悶越想,直到腦子亂成一鍋粥,才強迫自己安靜下來,翻檢起生命女神留下的神術知識,權當消磨時間。

    結果,第二天的游魚,又是頂著一雙黑眼圈出現在眾人眼前。還好大家都忙著收拾東西,沒人倒出功夫再拿這事兒做文章。

    因為狼盟現在的立場關係,這個小院子不能再用了,費了好一番口舌,總算勸得唐家老爺子答應搬去雪域。雖說留在這裡未必就會出事兒,但防患於未然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這樣一來,剛剛湊起來的四個人又要散開了。無論怎麼說,也不可能讓老爺子自己帶著孫女找去雪域,怎麼也要有人陪同才成。這個人選自然就是出雲了,本來是要游魚也一塊兒的,但老爺子不答應,游魚自己也不大同意,而且去夏河拍賣會也確實需要人手,深藍就不再堅持。

    送走了唐家三口,深藍這邊也出發了。南狼以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態度,離城的路上沒有任何礙眼的人出現,三個人走的安安穩穩,讓游魚想要鬧一番的念頭流了產。

    先是冰天雪地,接著又是大漠荒原,已經習慣了困苦的環境,忽然到了這溫暖和順的中央平原,竟然有些不適應了。

    沒了什麼需要克服的障礙,需要警惕的惡獸,在百分之百的戰力下,很有些躍躍欲試的意思。

    所以三人沒有選擇走大路,而是在地圖上畫出一條直線,沿著最短的路線奔著夏河趕去。一路上的或山或水都攔擋不住三人的腳步,偶有不長眼的野獸魔獸什麼的,也都成了戰利品和收穫,順便還能改善一下伙食,鍛煉一下廚藝。

    一直都是在與實力極度變態的對手死磕,這會兒遇上都是普普通通的怪物,單就游魚一人就足以搞定,一劍一盾之下,除了飛的沒辦法,其他的通通搞定,讓游魚的信心爆棚,也抒去了之前的鬱悶。

    「哦!該死的,又是一隻鳥!」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從空中飛過來,速度不是很快,而且還有些晃晃悠悠的感覺。

    一上午沒有開張,游魚有些手癢,但這會飛的顯然不是他能對付的,所以讓他很不開心。

    「個頭有點兒大,不像是鳥。」

    深藍和游魚的視力都不怎麼樣,距離遠的時候,都是*蒙的。

    「射下來研究研究不就知道了。」

    剎娜把頭髮向後捋了一下,高高的擎起月剎弓。

    「呃,一般來說,我很信任你在五十米左右的準確率,這個……就太遠了吧。」

    深藍不看好剎娜的打算,不說月剎弓的射程問題,單就是剎娜習慣的距離和射擊方式,就不大可能拿下這麼高的空中目標。

    不過,實話實說顯然不著人待見,挨了一個白眼已經不錯了。

    「老大,你這話就不對了,雖說一箭過去是不可能命中了,但咱多呀,我們的神弓手可是論波放箭的,閉著眼也拿下了。所以,我決定,中午……」

    「中午吃肉!」

    話落箭出,箭出,人呆了。

    應該說影舞月剎弓的射程還是很有彈性的,剎娜的準確率也不像深藍和游魚懷疑的那麼慘。

    所以,中了。

    所以,呆了。

    當剎娜放出手中箭的時候,深藍和游魚已經能夠大概看清飛過來的是什麼了,自然也看到那一箭沒有射空,當當正正命中了目標。

    但兩人卻一點兒高興的意思也沒有,深藍反應速度快一些,一呆之後急忙拉著剎娜閃開了,慢了半拍的游魚就慘了,被自天而降的午餐狠狠的砸進了腳下鬆軟的草地裡。

    一陣劇烈的震動,伴著草屑漫天飛,還有一聲接一聲的哀叫。

    「我沒看錯吧?你射下來一……龍?」

    眼前亂七八糟的一團,也看不清裡邊怎麼樣了,不過沒聽到游魚喊救命,只有那龍的一聲聲哀叫,應該沒有問題,何況就算是龍,從這樣的高度摔下來,也不大可能再有怎麼樣的戰鬥力了,所以深藍不是太擔心。

    「啊,是龍,不過,好像……還有點兒別的。」

    剎娜一臉的狐疑,語氣不大肯定的說。

    「有人在麼?過來幫下忙好麼?」

    突然傳出來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

    「女……」

    「噓……」

    深藍急忙摀住剎娜的嘴巴,讓她不要出聲,局勢沒有明朗,突然出來一個女聲,很詭異,要謹慎。

    「有人在麼?怎麼不說話?」

    「呃,在,那個……怎麼幫?」

    拖著不是辦法,而且阻礙視線的亂七八糟也都要落下了,深藍只好出聲接腔。

    「真的有人啊!來幫我一下,謝謝!」

    隨著塵埃的落定,視線漸漸清晰,可以看到原本平坦的草地被砸出來一個大坑,那條運氣不怎麼樣的龍正正的鑲在裡邊。

    「那龍……」

    「它沒有危險的,是我簽下的,很安全。」

    「哦,那好。」

    答應著,深藍帶著剎娜*了過去。

    一身紅色鱗甲的火系巨龍側躺在坑裡,翅膀不自然的扭曲著,粗壯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朝著上面的前爪偶爾抽動一下,碩大的龍眼裡含著淚……沒錯兒!是眼淚。

    深藍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因為他從來也沒聽說過,巨龍也會哭泣的,但事實擺在眼前,不信不行。

    「它……它哭了!」

    剎娜也看到了這一幕,驚愕之下,順口問了出來。

    「啊,是,它還小,這下摔疼了,就……」

    非常合理的解釋,深藍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一邊走上去,一邊看了一眼跟在腳邊,一臉好奇神色的淺藍,不知怎麼的,心裡無端的升起一陣子無奈來。

    巨……或者稱之為幼龍更合適一些,幼龍跌落下來的時候,不巧將背上的騎士壓住了一條腿,本來就是一身重甲,行動不方便,這下就更動彈不得了。正發愁的時候,剛好模模糊糊的聽見深藍和剎娜說話的聲音,所以急忙呼喊幫忙。

    「呃……我在幫你,所以,不許亂動亂咬哦。」

    雖說是幼龍,但它的個頭也充分的體現了巨龍的「巨」字,單一條後腿就要比深藍整個人還要粗壯許多。面對這麼一個大傢伙,深藍自然有些緊張,而且根據照顧淺藍的經驗來說,想這種年齡比較的幼的,實力比較離譜的幻獸,招呼起來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則就會很危險,非常危險。

    「娜,你來拉她,我搬腿,三個數,一、二、三,起!」

    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撐,深藍搬開了保守估計也有數百斤的幼龍後腿,剎娜立刻把壓在下面的騎士拉了出去。

    不理會騎士的目瞪口呆,深藍憋住一口氣,緩緩的將手中幼龍的後腿再慢慢的放下,以求盡量不引起它的疼痛感。

    「呼……好,好……啦……」

    這個份量對深藍來說,不成問題,只是要做到輕拿輕放才顯得有些困難。前前後後看了一圈,沒找到游魚,深藍覺得有些兒奇怪。

    「那個那個,我問一下,如果沒看錯的話,你是一法師,對吧?」

    吃驚於深藍的力量,騎士忽視了身體的疼痛和對幼龍的關心,先問了出來。

    「那不重要,我想知道,我們的騎士哪兒去了?」

    能找得的地方都看過了,卻怎麼也沒找到游魚的所在,深藍有些急了起來。

    「我掉下來的時候,什麼也沒看見,抱歉。」

    忽然從高空墜落,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而且挨了箭的幼龍也沒法照顧她這個龍騎士,更險些把她墊在底下。一陣的暈頭轉向,再緩過來時已經在地上了,別說游魚了,連躲在旁邊的深藍兩人她都沒看見。

    「人呢?怎麼會沒了呢?」

    「不會……在下邊……下邊吧?」

    剎娜也找了一圈,之後把懷疑的目光放在了幼龍身下的大坑裡。

    「這個,不會吧。」

    「是……啊,我也不這樣認為。」

    看看還在哭泣著的幼龍,難以想像壓在它身下,有多大的可能還活著。

    「可……還有別的解釋麼?」

    剎娜也不大肯定自己的猜測,但周圍都找遍了,確實沒有另外的可能了。

    「……好吧,我試試。」

    雖然很相信游魚作為生命騎士的小強程度,但被這麼大一陀砸中,也還是盡快解救的好,要是因為這出了意外,估計游魚就算復活回來也得再氣死一次。

    「啊,那個,怎麼稱呼?」

    到了這會兒深藍才想起問那龍騎士的名字,關鍵是剛剛發生的一幕太過於震撼了,不單是深藍和剎娜,龍騎士也沒有想起自報一下家門。

    「荷葉,荷花和荷,葉子的葉,榮耀騎士。」

    「深藍,她是剎娜,我想知道,它。」

    深藍指了指仍舊哭個沒完的幼龍。

    「能不能收到幻界?」

    抬個腿拎個翅膀什麼的,深藍還可以做到,但要把它整個挪開,就有些為難了,而且移動的過程中,很大可能觸碰到它的傷處,深藍很懷疑還是幼龍的它,會有多少忍耐承受的能力,別一下子暴走嘍。

    如果直接收進幻界,就沒有問題了,傷處也可以得到一定的恢復。

    「我試試。」

    荷葉很好說話,也確實想盡一下力,在剎娜的扶持下*近了幼龍,可惜。

    「真的很抱歉,它太激動了,我……沒有辦法。」

    抓緊時間嘗試了一下,可惜幼龍這一回摔得太重了,哭天搶地的不肯聽從任何的意見,自然也不肯回去幻界了。

    「那怎麼辦?安慰一條哭泣的巨龍?這個……」

    三個人對著一條痛哭流涕的巨龍發呆,想不出怎麼哄它才好,而可能會在下面的生命騎士正艱難的等待著遲遲未來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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