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曲之深藍傳說 第七卷 弄潮 第十九章 衰神
    「天亮了。」

    「沒有。」

    話落,流水屏障的顏色立刻加深了些許。

    「壞蛋!」

    「哪兒呢?」

    「別鬧了,我擔心會有人來。」

    「誰沒事兒往這兒跑啊?」

    「你不是來了麼?」

    「呃……那好吧。」

    流水屏障構成的大水團顫動了幾下。

    「等一下!」

    「怎麼?」

    「把你的法袍給我穿。」

    「哎,對了,你的衣裳呢?」

    「都碎了。」

    「啊?怎麼回事兒?」

    「變身的時候碎掉的。」

    「哦,那要是我不來你怎麼辦啊?」

    「我會恨你一輩子!」

    「嘿嘿,來,我給你穿。」

    「壞小子……」

    一番收拾之後,深藍撤去了流水屏障,海藍色的法袍現在穿在了剎娜的身上,深藍自己穿的是月神殿的祭祀袍,揮手扔出兩個甘霖露,冒充月祭祀倒也像模像樣。

    「來,把這個帶上,咱這次試試在山頂看雪景。」

    深藍把之前準備好的月石眼鏡遞給剎娜,自己又做了一副。

    拿著月石鏡片,剎娜想起了一年前的一幕,不禁笑了出來,這深藍還真是鬼主意多多。

    「喂!只有一個,我坐哪裡啊?」

    深藍只弄了一個水沙發,自己坐在上面,沒有再弄一個意思。

    「當然是這裡了。」

    拍了拍大腿,深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剎娜還要說什麼,深藍一伸手攬住她的纖腰,輕輕一帶,抱進了懷裡。

    這樣親密的接觸,剎娜還是有些不習慣,略一掙扎卻拗不過深藍的堅持,只好放棄。

    「不許亂動!」

    「我盡量。」

    法袍裡邊可是真空地帶,剎娜也不是之前的清湯掛面型了,身材不能說火爆,但也當的起妖嬈兩個字,深藍要是能老實才叫奇怪了。

    結果呢,就變成了剎娜在看雪景,而深藍則忙著巡遊覽勝,各忙各的。

    剎娜強撐著看了一圈兒,沒發現有其他人的蹤跡,剛好也無法再忍下去了,於是就狠狠的照顧了一下身上忙著作怪的雙手,深藍吃痛,總算是老實下來。

    「給我說說這一年來的經歷吧,我先後派了好多人,都沒有找到你。」

    「我沒在雪域,你怎麼找我,法協是滿強的,但離開雪域就未必嘍。」

    「那可不一定,離開雪域法協依然強大。」

    「是你說的哦,既然法協這麼厲害,那就幫我個忙吧。」

    「什麼忙啊?用的著法協出手?」

    深藍很奇怪,法協現在的強大可是超過其他旅者組織一個層次的,沒有可比性,既然剎娜知道法協厲害,還要這麼說,這個忙看來不一般啊。

    「還是從頭說吧,反正時間也足夠。」

    「好啊。」

    就著這炫目的雪景,剎娜開始敘述她這一年來的經歷。

    當初深藍拒絕了月神殿大祭祀的好意之後,護衛團的團長卡諾立刻要求剎娜斷絕與深藍的任何聯繫,雖然卡諾說的還算婉轉,可剎娜的性子根本就容不得這種事兒,幾乎是在深藍剛剛走到月牙山腳的時候她就離開了月神殿。

    本來剎娜是想追上深藍的,可是沒想到深藍走的那麼快。考慮到深藍在雪域人生地不熟,能去的也只有雪溪鎮,所以剎娜也就不著急了,慢悠悠的往雪溪鎮趕去,正好在路上仔細考慮一下與深藍之間的關係。

    別管性格再怎麼爽朗,她也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一旦涉及到了情感方面,天性中的細膩和敏感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來。要不要繼續走下去,心裡也拿不定主意,剎娜的輪迴經歷要比深藍少上一些,別看跟深藍在一起的時候表現出一副老到的樣子,這一涉及到超越輪迴的事情,立刻就沒了主意。

    幾番考慮無果之後,剎娜發了狠,不管了,愛怎樣就怎樣好了,跟著感覺走,是好是壞是對是錯就聽天由命吧。

    剎娜是行動派,定了心思之後,立刻加快速度,希望盡快趕上深藍,那種溫和舒緩的感覺實在讓她著迷。

    說緣分沒到也好,說好事多磨也罷,緊趕慢趕的剎娜仍舊沒有追上深藍的背影,而且最不巧的是,伊達偏偏就在鎮外找到了深藍,更沒給深藍進鎮的機會,直接拉了人就走,讓晚了片刻趕來的剎娜撲了個空。

    在雪溪鎮找了一個月,剎娜也沒等到深藍的消息。忙著調整手下那一百多個小弟,忙著跟奈何團廝殺的深藍怎麼也沒想到剎娜就在雪溪鎮等著自己。

    枯等了一個月之後,剎娜不得不放棄了。在雪域活動的弓手,沒有一個不是打算進階影月戰士的,剎娜自己把這條路給絕了,又沒有深藍的消息,自然也就沒有繼續呆在雪域的理由了。

    就在深藍混出名頭的前幾天,剎娜離開了雪域,向著大陸的中部走去。

    先是晚到了一會兒,然後又是早走了幾天,兩次重逢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也只能歎一句:造化弄人。

    漫無目的走了一程,腦子裡想的是自己要不要赴那一年之約,雖然對深藍很有好感,但是走了個前腳後腳就怎麼也找不到人了,這證明兩個人之間的緣分實在不怎麼樣,可要說放棄卻又有些不甘。

    為了擺脫胡思亂想,剎娜開始四處冒險遊歷,希望提亞大陸的廣袤風景,奇聞軼事能夠淡去對這件事兒的掛慮,重回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在這樣的冒險遊歷中,剎娜結識了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得知了弓手的另一種進階路線。

    經過一番精心的準備,剎娜再次走向進階之路,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下了決心之後,深藍也被拋在了腦後,一切只為進階而努力,花前月下兒女情長不再放在心上。

    數百年前,月神殿尚未崛起的時候,弓手只有一種進階路線。弓手是隸屬於戰士工會的,在女月神的眷顧之前,在影月戰士這個職業出現以前,弓手是和戰士一樣,需要找到獸神進行進階的。

    在獸神開啟的試煉空間中,完成獸神指定的試煉任務,就會喚醒沉睡在體內的遠古戰魂。

    遠古戰魂可以大幅度的提升戰士的自身能力,根據遠古戰魂種類的不同,提升的能力也是千差萬別,感覺上跟買彩票差不多,運氣好的,得到一個與自己戰鬥習慣和技能方式匹配的戰魂,運氣慘的就完蛋了,比如一個走敏捷路線的戰士卻偏偏得到一個熊的戰魂。

    適合弓手的遠古戰魂不多,一般都是狼、豹、贏、鷹,這種類型的,*著運氣和幾率來決定未來的成長,自然不招人喜歡,當女月神的出現之後,弓手們立刻拋棄這個進階路線。

    剎娜絕了進階影月戰士的路,只能選擇喚醒自己的遠古戰魂了。

    騎士是諸神的寵兒,根據各自的信仰可以選擇不同的進階路線,而戰士則被諸神所摒棄,不接受來自戰士的信仰,所以戰士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成長的方向,成為一名狂戰士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一直到獸神的出現才改變了這個局面,人類並不清楚神之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忽然之間神少了將近一半的數量,一個自稱為獸神的傢伙離開了神界,帶著一大批神秘而強大的生物出現在人界。

    在人們茫然無措的時候,一個響徹天地的聲音,一個覆蓋了整個提亞的神諭出現了。

    遠古戰魂,亞神決,兩個奇怪的名詞讓人們驚奇,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身上還有一個叫做遠古戰魂的東西存在,亞神決是不是學了之後就能擁有僅次於神的力量?

    帶著種種疑惑,好奇的冒險者們開始踏上追尋獸神的路途。

    按著神諭之中的提示,冒險者們向著極西之地趕去,這是一次孤獨的旅途,神諭中已經明示,這試煉之旅是不允許夥伴陪同的。河流溪谷,蠻荒草原,死亡沙漠,所有的艱險都只能自己面對,恆心、毅力,缺一不可,沒有足夠堅定的信念,這開始第一關就過不去。

    半數以上的冒險者在這一關就放棄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向西,尋找極西之地就讓冒險者們暈了頭,哪裡算是極西呢?獸神究竟會怎樣出現?所謂的遠古戰魂真的存在麼?

    太多的疑慮亂了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冒險者選擇了放棄,堅持下來的多數都是戰士,因為他們不想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不適合進階狂戰士的更是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獸神的神諭中雖然沒有規定那種職業可以進行試煉,但是騎士們已經有了很多種選擇,法師的進階向來不*別人,所以選擇這一次冒險的只能是戰士了。

    歷經數月的艱苦跋涉,一直向西的戰士們終於找到了獸神。不過,每一個戰士口中的獸神都不是一個形象,遇神的地方也是千差萬別,喚醒的戰魂也各有千秋。

    幾人歡喜幾人憂,弓手拿到了熊的力量,重甲戰士卻給了個狐的靈巧,這種事兒舉不勝舉,不過在沒有其他選擇的前提下,一代又一代的戰士還是前赴後繼的踏上了向西之路。

    剎娜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自然不會放過,而且她的戰鬥方式還沒有最終定型,完全可以根據遠古戰魂改變自己的習慣,所以也就不用顧慮太多了。

    獨自一人千里跋涉的辛苦,是其他人難以想像的,不知道其他前輩走到了哪裡,剎娜是一直進到沙漠中幾十里,才遇上了獸神。

    「那獸神是個什麼樣子?」

    深藍好奇的是這個,算算自己也遇上了幾個神了。第一個是下位的邪神,一個倒霉的傢伙,剛出場就被老怪物克裡歐思給滅了;第二個出來的是月女神,真正的樣子深藍沒看到,只是神念附在了神像上,也被拆成碎片了,這兩次深藍都只是觀眾,看客而已。

    第三個就是那該死的契約神了,一想起他深藍就火兒大,九死一生得來的能力到他那兒直接就給折半了,拚死拚活弄了個平手,他還輸不起,把自己從雪域一下給弄到了死亡峽谷,這一南一北幾個月的距離啊,而且還給扔在了半空,摔的深藍好不淒慘,至於契約神的樣子,只要照照鏡子就知道了,深藍現在就盼望著那契約神別再總是從嘴裡,從肚子裡往出拿東西了,那太損傷自己的形象了,怎麼說也是一個帥哥,經不起這麼敗壞。

    第四個神是深藍最為頭痛的一個了,僅有的四個上位主神之一的生命女神。遇上她的時候,深藍是昏迷狀態,聽游魚說那生命女神祇是一團模糊的綠光,不過深藍關心的不是生命女神長什麼樣子,哪怕就是一隻蟲或是一隻恐龍都無所謂,關鍵的是深藍欠了人家十幾萬的金幣。

    說起來這十幾萬也不是很多,只要把綠波鎮和鐵木堡一塊兒賣掉,怎麼也還上了,可是深藍覺著虧啊,如果當時自己沒有昏過去,答話的不是游魚那個老實笨蛋,怎麼也得打個五折才對,那座生命神殿雖然是規模宏大,但是已經失去了生命女神的庇佑,也沒有信仰之力的維護,所以才會被一個禁咒給轟塌,因此呢,不能把責任全放在深藍身上,抗一半是比較合理的,可惜當時深藍睡的那叫一香,游魚又是個老實聽話的好孩子,生命女神說什麼,他就聽什麼,結果就給深藍掛上了十幾萬的外債,鬱悶啊。

    可以說深藍的遇神之路充滿的坎坷,沒一次順當的,把自己的造型模樣搭上了,連唯一的一次簽訂幻獸的機會也扔那兒了,還得罪了一大半的弓手,又欠了一大筆外債,可憐吶。

    要說那月神殿明明是光明神殿和黑暗神殿拆的,可那些弓手偏偏把仇記在了深藍的身上,如果以後有機會把光明神殿給滅了,估計那些個想要進階聖騎士的旅者也要整天的琢磨怎麼幹掉深藍了。

    深藍的這一番遭遇,直把剎娜笑的前仰後合,也著實佩服深藍的折騰能力,要比這經歷的豐富程度,估計全大陸的旅者誰也不是深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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