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隋末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談心
    第二百一十二章談心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小說~網看小說)烏中道果然不負大家所望,揪著侯家的田畝不放,而這一次侯家卻是出奇的配合,唯有侯老大是一臉的肉疼,可家裡老爺子出面了,這事情由老三做主,也唯有咬著牙,退出了五個大田莊,只留下侯家爺子年輕時打拼下來的兩個田莊。

    其實侯家過去在易縣等地也還有田莊,只是戰亂後,因為顧不上,早就拋荒,在李二經略山東時,這幾個田莊早已做為無主之地歸入了李唐的當地衙門。

    這回烏中道是過足了一把威風,帶著手下的人清點著侯家退出的田畝,這廝心裡也活絡著,這麼多田地報上去,皇上怎麼著也要賞自己一點吧。

    於是等一切記錄停當,烏中道在柳城就呆不住了,就想著回京交差,邀功。只是王朗仍在病中,怕是一時半伙兒起不了程。

    於是烏中道每天都往王朗的屋裡去,每回就問:「大人的身體怎麼樣了?能不能起程了?」

    王朗哪還不知他的心思,只說:「這身體沉著呢,這又是個寒冬裡,怕是動不得了,這人老了,身體是不中用了,想來皇上那邊也急等回復,要不,烏大人就先行,我這裡寫一封折子讓大人一併帶去,回報皇上,也好讓老夫在這裡安心養病。」

    烏中道聽了,正中下懷,便道:「那大人快寫,下官好早日起程,這幾天天氣不錯,下官正好趕路。」

    於是王朗就讓烏中道在外等著,在隨從的侍侯下,寫了奏折,將柳城之事做了一個綜述,又說自己一到柳城就病倒了,這清查侯家之事全是烏中道之功,末了,更是把烏中道表揚了幾句。

    寫好後,又將烏中道叫了進來。將折子攤開了遞給烏中道,烏中道看了折子,心裡是高興萬分了,心想著這王老兒人不錯,居然不佔他的功勞。

    於是,便收好奏折,帶著人馬,收拾了東西,就起程回京暫且不表。

    再說侯府。

    侯老大這段時間都窩在家裡,哪裡也不去,他這心裡憋著有氣呢,李家起兵時,侯家是支助了糧食,當時,李淵承諾過,戰亂時所搶佔的田地不會追回,可這才過多久,自己辛辛苦苦經營的田莊全都給收了回去,比刮了他一層肉還疼,過去侯家是純糧商,可自侯大接手後。就逐漸從糧商轉變成了大地主豪強兼做糧食買賣,如今田莊去了一大半,那侯家的實力和財力那也就下了一大半。

    所以,等候家一交出五個田莊,侯大就沒了一絲精神頭,每日裡躺在炕上,唉聲歎氣,任誰來勸都沒用。沒成想躺了幾天,那人還就真昏昏沉沉了起來,又是一陣請醫問藥,最後大夫卻說了,這主要是心病。

    王玉嬌又央著小淘讓老三來勸勸。

    於是,這天,侯岳便提了小酒,又讓小淘炒個雪裡紅肉絲,燴魚,一盤子扣肉,一碟花生米,讓侯老四提著,來找侯大說話。

    兄弟三人,坐在炕上聊天。

    侯岳知道侯大是心疼那些田莊,便勸道:「那些田莊是二哥占城為王時圈的,得來的本來就不算正,這不該得的東西總有一天是要失去的,這回雖然失去了,但一家子人還算平平安安,這世間平安二字最珍貴,再說了,這幾年。不是蝗災就是旱災,要麼就是水災,糧食欠收,朝廷對糧食的管制也越來越嚴,這時候不比亂世了,大哥你上回也跟我說過了,如今糧食買賣做起來是越來越麻煩,也越來越難了,咱家還有兩個田莊,我在武功縣還有一個田莊,咱家吃的糧食足夠了,這轉行做別的買賣也一樣。」

    侯岳說這話其實也是有想法的,李二命侯岳在家,但卻並沒有讓他閒著,讓他將茶馬交易的規則以及種種注意事項定個粗步框架。過去,在李二還是秦王的時候,侯岳曾跟他提過茶馬交易的事情,如今李二上位,而現在突厥政衰,再過不久,李二怕是要對突厥動手了,等突厥平定後,這茶馬交易怕是要提上日程了。等茶馬交易提上日程。茶葉的交易權就要由朝廷統一調控,還好,這一點侯岳早有準備,早早就從李二那裡拿到茶葉的經營權。

    「做什麼買賣,你說的倒是容易,都說做生不如做熟,咱們家的糧食買賣是爹一手經營起來了,人頭熟,做別的,又要重新開始,風險太多了。」侯大翻身坐身。自顧自的倒了杯酒,咕咚一口乾了。一邊的侯老四連忙又給他滿上。

    「做生不如做熟這句話雖然對,但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咱家如果不做糧食生意,改做珍珠養殖的話也是不錯的,五叔不是做的挺好,侯路侄兒開的那個珍寶店盈利能力可不比咱家的田莊差,隨著以後,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盈利能力還會更好。再說了,我在長安經營的茶莊生意也不錯,這茶生意也做得。」侯岳咬了顆花生米道。

    侯大眼睛一亮,說實話,他對五叔家的珍珠生意可是很眼饞的,只是那養殖技術是屬於秘技,就算是同族,但倒底早就分出去了,自沒有個偏宜別人的理由。至於茶葉,侯大原先也試過,柳城之地除了一些野茶外,不適拿種茶,所以對茶葉生意倒沒太在意。倒是這珍珠養殖,若真弄成了,那就是大有可為。

    這會兒便坐直了身子,有些緊張的問道:「對了,我聽說這珍珠養是殖最早還是三弟妹弄出來的,後來是五叔完善的。」

    「不錯,後來,我們從珍珠養殖產退股後,五叔就把珍珠養殖的技術以及注意事項抄了一份給我,小淘一直收著呢。大哥若是有興趣,我下回就讓小淘抄一份給你。」侯岳道。

    「有興趣,有興趣。」侯老大這會兒興奮了,一下子從火炕上蹦下來,來回走動了幾步,卻又突然洩氣的道:「可咱們柳城卻沒那養殖的環境。再說了,五叔養殖是在南方。咱們這是北方,氣侯啊,水質啊,蚌種啊都有種種不同,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這個等五叔回來,我跟他好好議議。」侯大道,臉上便有一副急不可耐的樣了,恨不得五叔這會兒就在跟前。

    「對了,五叔快回來了,到時大家正好一起聊聊。」侯岳這才想起不是快要過年了嗎,五叔自然要回來了,聽老爺子說過,這次五叔要帶著景媛和孩子一起回來,而五嬸對於景媛的態度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她即感謝景媛救了侯申禮一命,可也恨景媛搶了自己的夫君。

    於是珍珠養殖的事情就暫時擱下,不過,經過這麼一岔,侯老大的精神頭倒是要好一點了。看到侯老四悶不啃聲的坐在一邊,便問。

    「老四今年不參加科考了?」之前侯老爺子也是跟大家說好的,只要老四進士及弟,就要把玉夫人扶正的。

    「家裡出了這麼多事,小弟放心不下,再說了,這陣子小弟都沒有好好溫習功課,怕是去考也考不出個好成績,今年這場就算了,晚一年也不算遲。」侯山給兩位兄長倒了酒道。

    侯岳也道:「晚一年沒事,再說了,今年的聽選雖然取消,明年還得再提,四弟明年參加聽選也不錯。」

    對於這些事,侯老大不懂,也就不置可否。突又想起一事,便問道:「上回我去薊縣看你們,不是說獨孤家似乎看上四弟了嗎?四弟過過年要十八歲了,要不要找個媒人去提提啊?」

    「這事不急,獨孤家可是有條件的,得先把玉夫人扶正,另外,郡主的婚事也不是能私下決定的事,那朝華郡主是前幾年太上皇親封的,前幾天,梁大人寫信給我說,太上皇的妃子尹德妃正要給朝華郡主保媒呢,這事還得先看看。」侯岳道。

    一邊的侯老四卻嘀咕了句:「不成正好,郡主那脾氣小弟可消受不起。」

    侯老大搖搖頭,咪著酒,那心裡想著這老四倒是好運,又一想,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也就丟開。

    幾人正吃著酒,外面小十八進來對侯岳說:「王大人請大人去一趟衙門。」

    王朗生病的事侯岳早就聽說,本來早就要去探病,只是衙門裡傳出話來,說王大人病勢沉重,不宜探病,這才沒去,想著今天烏中道剛起程回京,這王朗就傳自己去見他,侯岳便知這王大人這場病是有講究的了,真是老狐狸。

    於是侯岳便同侯大告辭,出了屋,看到小淘正同王玉嬌一起在院子裡曬太陽,小丑丫還在一邊把著王玉嬌的脈,王玉嬌自公堂上走了一回,回到家裡,這病勢沉沉的就有半個多月,如同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如今才見好些,整個人沒有以前那麼神氣,也少了些銳利,只是她原先因為小淘出身低瞧不起她,後來又因小淘命好嫁了個好夫君而有些嫉妒她,因此,處處跟小淘有些不對盤。

    如今這些日子,卻多虧了福兒為她醫冶調養,那臉面上仍覺得有些過不去。覺得彆扭,有時仍不免習慣性的挑刺。

    「煎個藥怎麼這麼麻煩,還要什麼無根之水,窮講究,還有不准吃這,不准吃那的,這不是存心整人嗎?」王玉嬌裹著厚厚的皮裘,縮著身子,在陽光的陰影下,整個人顯得憔悴,也顯得老些了。

    小丑丫把好脈又坐回在小淘身邊,半個身子歪在小淘的懷裡,聽到王玉嬌這麼說,便直起身子,慢條斯理的說:「這個不算什麼,福兒的老師曾跟福兒說起過一味藥的製法,要春天開的白玫瑰花蕊十二兩,夏天開的白荷花蕊十二兩,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兩,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兩,將這四樣花蕊於次年春分日曬乾,和著藥末子碾好,又要雨水這日的雨水十二錢,白露這日的露水十二錢,霜降這日的霜十二錢,小雪這日的雪十二錢,還要……」

    「等等,這什麼藥啊,那萬一雨水這日不雨,白露這日沒有露,霜降這天沒有霜,小雪這天沒有雪怎麼辦?」王玉嬌不等小丑丫說完,就打斷了問。

    「所以說,我這個不算什麼,還望大伯母一定要遵守,不要犯了忌口。」小丑丫再次慎重叮囑,王玉嬌倒是不敢在置疑了,生怕小丑丫再弄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侯岳聽了肚子裡一陣好笑,這哪裡是什麼老師說的,分明是以前小淘說故事時候說的,剛才小丑丫說的那些東西,是紅樓夢裡,寶釵吃的那個什麼冷香丸的製法。

    小淘見侯岳出來,便問他去哪裡?

    「王大人派人來叫我過去,我去衙門看看。」侯岳道。

    小淘正好要回屋,也起身跟王玉嬌告辭,然後牽了小丑丫同侯岳一起離開主院了。

    出了主院門,侯岳轉身問小丑丫:「福兒,怎麼你之前你幫爸爸媽媽看病,從沒見你提忌口的事啊?」

    「那些東西都是大伯母最愛吃的,我怕大伯母控制不住吃多了就不好了,所以就乾脆讓她忌口,反正等病好了,大伯母還可以隨意吃的嘛,現在忍忍就過去了。」小丑丫一本正經的道,但兩夫妻還是從她亮晶晶的眼睛裡看出她的小算計,這王玉嬌老跟小淘不對盤,平日裡在孩子們面前也老是板著臉訓人,孩子們對她自少了份親近。

    侯岳暗暗的衝著小淘做了個了得的手勢。

    小淘肚子裡暗樂,嘴上卻一本正經的教導小丑丫:「這樣子可不好,先不說她是你大伯母,就說你是大夫,她是病人,你就該一是一,二是二,容不得有一絲虛假。」

    小丑丫低頭想了一會兒,就道:「媽媽,我錯了,做的不妥,要不,我再去跟大伯母說,不用忌口,但要適量。」

    小淘卻又道:「這回就不用了,你再去說,反惹你大伯母疑心,總規的咱們也是為你大伯母好,不吃那些東西,只不過損失了些口腹之慾,對身體又沒有損傷,若是不控制,怕你大伯母忍不住吃多了,反面會傷害身體,所以這回就這樣了。」

    「嗯,咱們也是為大伯母好的。」小丑丫點頭。

    母女倆相視一笑,都暗樂在肚子裡。

    侯岳看著這母女倆的樣子,小淘老說小丑丫不像她,這會兒,侯岳著,卻是象的十足十,於是悶著一股子笑,帶著小十八直奔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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