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隋末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李二所謀為何?
    第二百一十章李二所謀為何?

    進了家門,幾個丫頭媽子。(小說~網看小說)拿著艾葉在侯大和王玉嬌身上掃,人人都說衙門裡的厲鬼多,只要上了大堂的人,回來都要拿艾葉在身上掃掃,艾葉能驅鬼呢。

    又弄了個火盆放在門邊,讓侯大和王玉嬌跨過去,去去霉氣。

    一套子程序做下來,一群人才進了屋,坐了下來,下人們將早就備好的熱茶點心一樣樣的端上來。

    一口熱茶下肚,大家方才覺得放鬆了下來,別看著一個過堂審案,外人看著不覺得,對於當事人來說,絕對是一次不小的精神壓力。

    喝著茶,舒了口氣,侯大正要邀侯岳去裡屋說話,這時,侯老爺身邊的劉海過來道:「大爺,三爺,老爺在書房裡。讓你們一回來就去書房。」說著,又補了一句:「剛才老爺子也去衙門外面聽堂了。」

    原來老爺子雖說不管事,但終歸是放心不下,也夾在人群裡去聽了堂審。

    一邊王玉嬌的精神十分不好,坐在那裡,腳邊上擺著火盆,手裡有手爐捂著,那身子仍微微的顫抖,嘴裡直叫冷,一個丫頭,拿了一件皮裘將她上下裹著,仍沒什麼好轉。

    「你們快去吧,我照顧大嫂。」小淘揮著手道,侯大衝著小淘道:「那有勞三弟妹了,你大嫂怕是嚇到了。」

    小淘點點頭,看著侯大和侯岳離開,便叫紫衣同王玉嬌的貼身丫頭扶著王玉嬌進屋,那王玉嬌因為御史來查她的事,那心裡一直擔著心事,這斷時間沒有一個晚睡好過,再加上上了堂,堂木一拍,便嚇的出了一身冷汗,出來叫冷風一吹,這會兒顯然是有些在打擺子了,突冷突熱了。

    「大夫人平日身子嬌貴,哪吃過這般苦頭。又是這大寒天的,跪了大半天,那寒氣都從膝蓋衝進身體裡了,這會兒怕是身體吃不消,要不,老婆子去請個大夫來瞧瞧。」一邊的秋娘有些怯怯的道,她正是之前那犯事的富管事的娘子,是最早跟著王玉嬌陪嫁過來的下人,平日裡有著王玉嬌這個依仗,在侯府裡那也是有頭面的人,一些下人都拿她當二主人對待,只是這回富管事犯了事,又正逢御史來查侯家,老爺子讓玉夫人將秋娘叫的跟前,狠狠的訓了一頓。

    秋娘又聽老爺子的口氣,似乎這個家以後要讓三房來當,,而做為侯家的老人,她也是知道小淘管家的手段,那是一點含糊不得的。再加上小淘又是官夫人,因為她在小淘邊上說話那是有些戰戰兢兢。較之對王玉嬌,還更來得恭謹些。

    都說病來如山倒,小淘瞧著王玉嬌這個樣子,似乎是病的不輕,見秋娘這麼說,便揮手讓她去請。秋娘一陣小跑的去了。

    其他一些丫頭媽子也沒得歇,侯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下人們行事倒也少了一絲懶散。

    隨後,小淘又讓紫衣去喚了小丑丫過來先給王玉嬌瞧瞧,別看小丑丫年歲小,一些傷風感冒的還難不倒她,自個兒家裡,誰有些個不舒服的,總要先叫小丑丫看看。

    一切安排停當,看到一邊侯大的偏房紅絹,正站在門裡,這裡看看,那裡望望的,又看到蓮兒和其他幾個妾室,似乎都在忙,一會兒挪挪凳子,一會兒拿布拍拍桌上的灰。

    小淘實在看不過眼,便走到一個妾室邊上,用手指了指那桌面:「這地方,你已經擦了五六回了,別磨噌,你們夫人身子不爽,你們正該在她身邊侍侯茶水湯藥。」

    這個妾室叫薑黃,也是從丫頭裡面扶起來了。年紀最輕,小淘估摸著也就跟晴兒差不多大小,平日裡仗著侯大的寵,便覺在妾裡面要高一等,便抬眼看了看邊上的蓮兒,蓮兒跟侯大還在紫娟之前,只是蓮兒一連生了兩個女兒,便一直沒有扶成側室。

    蓮兒自覺資格老些,自然也不把薑黃放在眼裡,對薑黃的眼光自然是理都不理,只當沒看見。

    薑黃沒法,這三房在侯家地位一直超然,是得罪不起的,唯有收了抹布,有些不甘不願的進了裡屋。

    房裡,小丑丫先幫王玉嬌看病,紮了幾針,那王玉嬌神色就放鬆了些,又開了個藥方子,這時,秋娘也領著大夫來了,那大夫在放下藥箱的時候,正好看到床上的藥方。立時甩了臉色:「你們即請了別的大夫,又叫我來做什麼?」說著,收了藥箱要走。

    小淘連忙道:「這是自家小女開的,因喜歡醫術,每日裡便自己鑽研,哪裡能做得了真。」

    「哦……」那大夫應了聲,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站在桌邊的小丑丫,卻不由的眼睛一亮,好一個清靈脫俗的女娃子。再一看藥方,又把了把王玉嬌的脈。望聞問切一套做完,卻站起身來笑道:「今千金的醫道已小有成就了。這藥方開的正合適,就照藥方抓藥吧。」

    「先生,如果用蒸氣再蒸蒸,使病人再發汗,你說會不會更好些?」一邊的小丑丫一字一頓的問道,那大夫倒也有耐心,慢慢的聽完,心裡也歎,這世界果然沒有十分完美的東西,這小姑娘聰慧,靈秀,但顯然語言上有些障礙。

    「這方法倒也不錯,可以加快病人康復的速度,但有一點你要注意,一旦用蒸氣蒸,病人全身毛孔大開,這時若有一絲風寒之邪入侵,則病人病勢會更加沉重。」那大夫道。

    「小女子明白了,謝謝先生。」小丑丫鞠了一躬。

    「不客氣,難得小姑娘有如此醫道天份,我在城南開了家濟生藥堂,小姑娘有暇可以常去看看,跟我那幾個徒弟交流交流,省得他們眼高於頂,老當自己天下第一。」

    「好的。」小丑丫兩眼笑瞇成了彎月亮,清靈的秀氣夾進了一絲可愛。

    在主院裡忙了好一陣子,安頓好一切,小淘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一會兒,慶嫂從外面回來,說是老爺子那邊的劉海過來傳話,老爺子留了大爺和三爺吃飯,讓小淘這邊別等他。

    於是小淘便讓紫衣傳飯。

    「媽媽,姐姐說她又可以到藥堂去給別人看病了,明兒個,我也跟姐姐一起去。」小綠荷嘴邊還掛著一葉青菜,就直嚷著,叫一邊的英姑母一頓教訓。小綠荷便垂頭喪氣。她本是脫跳的性子,卻叫英姑母管的十分拘束。

    「綠荷還小,等以後大些才能跟著姐姐出去。」小淘摸著她的頭頂安慰道。

    「哦,那我大了是不是可以跟寶兒大哥一樣去學堂裡跟同學住一塊兒。」小綠荷追問。

    小寶哥在侯氏學堂上學,除了每週的週末可以回家外,其他的時間,都同學堂裡的同堂吃住一起。

    「我的小姑奶奶,女兒家可不能隨便住外面。」英姑母又搶了話道。又嘀咕:「哪有舒服日子不讓孩子過,非要叫孩子吃苦的。」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吃苦也好,以後不容易敗家。」

    小淘知道英姑母是不想小綠荷離開她身邊,便笑道:「英姑母在宮裡也是教人學問的,小綠荷即然喜歡讀書,喜歡跟大夥兒一起玩,不若英姑母出面,開個女子書院,說不準以後還能傳為美談呢。」

    「唄唄唄……哪有女子開書院的,還開女子書院。」英姑母嗔道。

    可別說,這提議一出來,就一直縈繞在英姑母的腦海裡,久久不散。直到回屋,那神思還有些散亂。

    侯岳直到亥時才回到三房院子,一進屋,小淘便感覺捲進了一股寒意,脫了侯岳的外衣,才發現上面點點亮晶晶,便道:「外面下雪了吧。」

    「是啊,今冬的第一場雪。」侯岳哈著手道。

    「三夫人,熱水端來了。」外間,紫衣道,是小淘特意吩咐紫衣的。這天冷,泡個腳舒服。

    紫衣將熱水端了進來,就退到外間。

    小淘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侯岳對面,邊看著他洗腳邊問:「老爺子跟你們說了這麼久,都說些什麼?」

    「無外乎一些家訓什麼的,倒是把大哥狠狠的批了一頓,說大哥這些年,安逸了,只知享受,不思居安思危。」說著,侯岳又搖搖頭,兩腳在水裡互搓了一下,發出咕滋咕滋的聲音。

    「別看老爺子現在似乎不管事了,有時又似乎犯糊塗,可仍精道著呢,訓完大哥後,他就直接問我了,皇上倒底要侯家做什麼?想來,今兒個一場堂審,讓老爺子看出了其中另有玄機。」

    「我也奇怪,你跟李二私下裡再打什麼官司?」小淘奇怪。

    侯岳沒接話,卻是翹起了腳,打趣道:「娘子,幫為夫洗洗腳吧,洗好了就告訴你。」

    「好,我幫你洗。」小淘瞪著眼,氣他打馬虎眼,於是脫了鞋子,她之前洗過腳了,因為穿的是布鞋,便沒穿襪子,這會兒拿著腳丫子直接踩在侯岳的腳背上。

    「不是吧,你有腳氣的,別傳給我。」侯岳一驚一詫的道。

    「就傳給你。」小淘雙腳在侯岳腳背上猛踩,好一會兒,又錘了侯岳一記:「你才有腳氣呢。」於是兩人都笑開了。

    小淘發現,這種打趣的方式很適合舒緩前一陣子家裡有些低沉氣壓。

    泡好腳,兩人上了床,就開起了臥談會。

    「對了,那王六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淘肚子裡一肚子的疑問。

    「說穿了沒什麼,這一切都是你老公我算計的,別看這些日子,我都悶在家裡,可小十八在外面跑啊,我又動用了渠少的人,那烏中道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我的眼睛,你以為那龐元怎麼會注意上王六兒,根本就是我授意王六兒在龐元經常出現的酒樓是放混話,讓龐元注意到王六兒,從而打他的主意,這至始至終都是一個針對烏中道下的套,我正好趁此事化被動為主動。」侯岳道。

    「你小子,挺壞。」小淘道。

    「沒法子,你夫君我在官場這一混就快十年了,這沒殺過豬,那也吃過豬肉吧,總能學上一點的。那王六兒倒是好樣的,心裡一直記掛著王玉嬌對他的好,他跟我說,只要能幫得上侯家的忙,他幹什麼都在所不惜,今兒個這事,儘管他是受人指使,但他畢竟重傷了牛三七,所以,三年徒刑是跑不掉的,等他刑滿後,這小子倒是可以著重陪養一下,機靈,又重恩義。」侯岳道。

    小淘也跟著點點頭。

    「那李二,葫蘆裡買的倒底是啥藥?」小淘又問

    「你認為咱家有什麼可以讓李二掂記的?」侯岳反問。

    「咱家有什麼能讓李二掂記?錢?李二多著呢,權?這世上又有哪一個比李二大。」小淘敲著額頭,突然靈光一閃,叫了起來:「田地?」

    「不錯,李二掂記正是田地,不止咱們家的,各大士族門閥的都掂記上了。」侯岳道。

    小淘一分析現在情況,就明白了,前陣子,她還聽慶嫂在說,如今柳城的戶數越來越多了,過去逃難的也逐年回來,可衙門掌握的田地卻不夠分,一些人家裡,連朝廷規定畝數的一半都不到,只因隋末紛亂這時,那些田此都叫大家門閥給圈了,隨著幾年的安定日子一過,田地的矛盾便顯現了出來,而李二和自家侯子兜兜轉轉了這麼久,願來最終目的在這裡。

    「你就知道,那烏中道會揭這個蓋子?」小淘問。

    「他之前丟了面子,哪有不找回來的?他家裡是布商出生,並沒有什麼田莊,他又是個目光短淺的,又哪裡會想到那麼多,一心只想著找侯家的錯,這麼個大問題,他又豈會放過?而且,就算他沒注意,也會有人提醒他的。」侯岳道。

    聽侯岳這麼說,小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有你這麼個人嗎?別人算計你家的田地,你還巴巴的為別人出謀劃策,還真是那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

    「這要是別人掂記著,咱自然是不幹的,不過,李二掂記著,你有什麼法子,反正終歸是保不住的,咱現在這樣還能在李二心目中拿到一些人情分,早有一句古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是李二的,由他說了算。」侯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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