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隋末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梨膏糖
    第一百六十章梨膏糖

    還是那棟小院,格局小淘十分的熟悉。(小說~網看小說)可惜今天是陰雨天,沒有陽光,小淘還記得以前冬日的午後,斜斜的陽光,掠過屋簷,從半開的木門裡照進屋裡,灰塵在陽光是起舞,跟小精靈似的,自個兒搬著椅子,一邊陪著小寶哥玩七巧板,一邊同鵝兒一起做著針線,侯岳側躺在靠椅上看書喝茶,而黃黃的陽光就像給這個畫面蒙上一層懷舊色,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溫馨。

    而相比起來,魏家的佈置就顯得簡單多了,除了兩條放在屋簷下的長條板凳外,其他的家俱還是老式的矮傢俱,正廳上一蒼松圖,松幹如龍軀,松葉如針,一邊的牆上還掛著一幅字。正是魏征所作的述懷:中原初逐鹿,投筆事戎軒。縱橫計不就,慷慨志猶存……

    小淘環視了一周,魏家一切都顯得很樸素,傳說魏征極為節儉,看來不假。簡單的幾樣家俱,整個院子看上去有些空落落的,院子的一角,有個葡萄架,種了幾株葡萄,聽說這個魏征還會釀葡萄酒。

    進了廚房就聞到一股子藥味,那魏夫人正給藥汁加糖,小淘看著另一個爐上也燉著東西,灶台上,還有一些削下來的梨皮,許是看到小淘的目光,那魏夫人道:「老太太咳的厲害,別的都不喜歡,就喜歡吃梨,只是她牙齒咬不動,我就乾脆給它燉爛了給老太太吃。」

    那魏夫人說著,就讓小淘先隨意坐坐,一個老婦人上茶水,那老婦人就是之前蟬兒嘴裡說的孫嬸子,同看門的孫叔是夫妻,跟魏家有些親戚關係,有兩個孩子。就在長安街上弄些小營生,孫嬸子就坐在門邊洗衣服,小淘便同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心想著,等魏夫人出來就告辭,畢竟不太熟,不好太打擾。就在這時,就聽裡屋傳來一陣咳聲,然後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有些任性的道:「不喝不喝,這藥味我喝不下。」隨後又傳來魏夫人輕聲細語的勸慰聲,好一會兒,那魏氏出來了,手上拿著的碗裡,藥還是滿滿的,魏夫人的眼眶還有些紅,老太太發脾氣了,就是不喝藥。

    正在這時魏征回來了,他手裡還提著一小袋梨子,聽那魏娘子說老太太又不喝藥了,連忙先進去勸了勸,卻若的老太太大發脾氣。老小老小,本來就是孩子性子,再加上連夜的咳,老太太沒有休息,這會兒心情更不好,還將魏征趕了出來,魏征也是急的團團轉,直搓著手。小淘看著一邊的梨子,突然想起了後世的梨膏糖,聽說這梨膏糖還是這位魏大大發明的呢,這會兒他顯然還沒想到,便順嘴道:「老太太即然喜歡吃梨,夫人何不把藥汁和梨熬到一起,再加上糖,熬成膏狀,想來口味會好很多。」

    魏征聽了,想了一會兒,卻是越想越覺得可行,便自個兒提了梨和藥進了廚房,看了看天色,小淘也起身告辭,那魏娘子將小淘送到門邊,直說著侯娘子再來玩啊。

    小淘也客氣的邀請魏娘子到曲園玩。然後回曲園。

    侯岳今兒個輪休,在曲園外平整出來的一個小操場上,正帶著武王廟學堂的學生,分了兩對在踢球,引了一眾附近的鄰里也來觀看,看著孩子們踢的興起,一個個都叫好起來。也有的人在肚子裡嘀咕,這侯學士家盡出新奇玩意兒,別人玩蹴鞠,玩的是花樣,而曲園,弄的卻是對抗賽,但這個更帶勁,而一些正在踢球的孩子們的家長,就開始為自家的娃鼓勁起來,當然,若是自家孩子對上小寶哥時,那些個爹娘們倒是為小寶哥鼓勁起來,弄的自家的那些孩子很鬱悶。

    顏老七是那個茶園的門房,他兒子今兒個也在踢球,是個守門員,叫顏三寶,跟小寶哥的名字一樣也有個寶字,看著自家三寶連連撲出去好幾個球,顏老七特得意,覺得兒子給他長臉了,只是當三寶撲出小寶哥的球的時候,顏阿七那眼咕嚕一轉,卻是衝進小操場。抓了自家兒子就是兩手板屁股:「死小子,犯混哪,小東家的球你也敢攔。」

    侯岳翻了翻白眼,知道這顏老七有些滑頭,想從這個方法討好自己,便跟邊上的小丑丫說了幾句話,於是六歲的小丑丫,邁著小短腿,手裡拿著一張黃牌上場了,一板一眼的衝著顏老七舉了張黃牌:「破壞踢球秩序,黃牌警告一次。」小丑丫一字一頓的道

    顏老七哪知道黃牌是什麼意思啊。又對著小丑丫清靈雋秀的小樣兒,一臉悻悻,他雖弄不清黃牌什麼意思,但警告總是不好的。

    守門員三寶朝天翻著白眼,覺得自家老爹丟人了,沒好氣的衝著自家老爹道:「東家說過,只要上球場,那大家都是球員,大家公平競爭,若是誰不拿出十二分的本事,那就是不尊重對手。」

    顏老七也不太弄得懂這些,但兒子第一句話他聽明白了,東家說的,於是連連點頭,然後退出場,惹來一眾人哄笑,顏老七回頭瞪了兒子一跟,這死小子,居然教訓起自家老爹,回家好好冶冶。正擺好姿勢守門的顏三寶立時覺得背一陣發涼。

    侯岳在人群裡看到小淘回來了,便連忙拉了小丑丫一起回園子,小丑丫手裡舉著好幾張黃牌,在自家媽媽面前晃了晃,今兒個她可得意了,踢球的大哥哥們,還有叔伯阿姨,只要她一舉黃牌,都歸她管。

    「好了,瞧你這小花貓樣兒,讓紫衣帶你下去洗把臉。」小淘摸著小丑丫臉上的灰道。

    一邊的紫衣便伸了手,牽著小丑丫下去。

    侯岳便接著小淘坐下,問起段氏的身體。

    「還行,就是精神頭不太足,不過有言氏在身邊,在加上言氏肚子裡的孩子,老太太心裡還是高興的,這人一高興病情也輕些。想來休息一段時間就會轉好。」小淘道,又問:「對了,我聽說張亮這次並沒有同侯秀一起起程?」

    「那是當然的了,那張亮還要帶上軍隊,又不能引起太子和齊王的注意,這之中還要慢慢謀劃一陣子。」侯岳說著,秦王現在的處境越來越難了,前段時間,因為秦王力主不遷都,又落人話柄,說是秦王之所以不贊成遷都,並不是為國分憂,而是假借禦寇之名擁兵自重,使得李淵對秦王又開始猜忌了起來。所以秦王要讓張亮去洛陽,就得小心再小心,佈局再佈局。而侯秀自然是去打前哨的。

    而侯岳去給侯秀送行時,曾送他十二個字:「多看,多想,謹記本分,處事低調。」當然,聽不聽就不是侯岳在意的了,反正他盡了人事。

    隨後小淘又說起自己今天去了魏征家,見到魏大牛了。又說到魏征的那首途懷,侯岳如今對字畫有一種固執的追求,他最開始打的自然是收藏的主意,可隨著他自己對於書法認識的提升,收藏字畫不在是一種單純的升值收藏,還是真的喜歡,從書法的筆力筆劃和構造,他可以去品出一個人的性情,品格,乃至引申到寫作時的心情,甚至從字裡行間,去研究社會的一些形態和意識,用小淘的話來說,自有老公已經快被這個時代同化,也就是越來越拽文了。

    這會兒侯岳便一臉可惜的道:「你怎麼不把他那副字要來。」

    「我好意思開口嗎?又太不熟。」小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侯岳摸了摸鼻子,只能大歎,看來只能等到以後同殿為官時才能求字了,可沒想到,到了傍晚的時候,那魏家的孫嬸子卻上門了,遞給小淘一副卷軸,說是自家老爺讓她送來的,又說老太太吃了那藥汁熬的梨糖,直說好吃,都不捨得住口呢,我家老爺說了不能欠情不還,就讓老婦人把這副字畫送來,聊表謝意,還請不要嫌棄。

    等孫嬸子離開,小淘打開畫軸一看,正是掛在魏家的那副字,途懷。侯岳看了十分歡喜,隨即又問起什麼藥汁熬的梨糖?

    「不就是梨膏糖的前身嘛。」小淘擒著嘴角笑著,眉稍間笑意盈盈。

    侯岳先是一愣,然後伸了伸大拇指,取笑小淘道:「你牛,咱盜人家的詩啊,文章,好歹人家還沒出生,你倒好,當著當事人的面盜人家的發明,人家還感謝你,你可有點不地道。」

    小淘撇了撇嘴:「我可沒盜人家的,畢竟那梨膏糖是魏大大自己熬出來的不是,咱只不過提個建議,算不得盜用,反而將發明梨膏糖的事給魏大大坐實的。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送副字畫來感謝。」

    侯岳笑了笑,魏征此人,他一直沒什麼打交道,但卻聽文學館裡的同僚說的多,此人有心計有謀略還有決斷,而且性子還很倔強,侯岳想,他之所以送字畫來,正是因為不願欠侯家的情,正如那孫嬸子傳的話,不能欠情不還,還了就乾淨了。

    小淘的一提議對於他來說是解決了一個難題,但做為太子的人,他今後跟侯家不會有什麼交往,其意不外是,你侯學士收集字畫的嗜好人盡皆知,侯家娘子的提議之情,我就用這副字畫還了,而你侯家做為秦王的人,我魏老頭做為太子的人,下次碰面,該怎麼還怎麼,該下手就不會手軟。

    侯岳相信,魏徵用這副字畫所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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