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俏舞孃 第七章
    「什麼?!」方玉蘿站在大廳震怒的重拍桌面,將置在其上的茶碗給震個粉碎。  

    她只不過是回京城辦點瑣事,就在這短短五天的時間內就發生這種嚴重的大事,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然會在守衛森嚴的淮王府別館裡被人擄走?  

    這實在太離奇了,方玉蘿的臉色萬分鐵青難看,她凌厲的目光掃視著跪在跟前的一干守衛,細指嵌在手掌裡緊握成拳。

    「王妃,屑下無能。」為首的一名守衛自責的不敢抬頭。 

    李仲陵立在一旁,慌亂得不知所措,他從未見過母親這般的動怒,其實在父親失蹤後他也派了大批人馬不眠不休的找尋,但李豫卻像是憑空消失了般,根本就毫無消息。  

    「娘,這怪不得他們。」見一千守衛將所有的責任都扛上了,李仲陵覺得有欠公平。

    「為了一個女人,你讓別館裡三天兩頭的遭刺客人侵而毫不警惕,反而還更直接的引狼人室,讓那名假大夫將王爺給擄走,你真是讓我太失望。」方玉蘿對著兒子痛斥著。

    「孩兒也不知那個藥鋪只是個幌子。」李仲陵憤恨的緊鎖眉頭。那時他接到消息後立即派人前去藥鋪追捕,怎知趕去時卻已是人去樓空。  

    「都是一群無用的飯桶!」方玉蘿怒不可遏的怒喝著。

    「屬下該死。」失責的守衛們個個低頭懺悔不已。

    「何只該死,來人啊!統統給我押下去!「方玉蘿一聲高喝,門外進來許多守衛,將一干失責的人一一押出門

    「娘!」李仲陵心軟的想替他們說些好話,但才一開口卻讓方玉蘿那憤恨的眼神給駁回。

    為什麼事情總是一波三折?她不是才解決了想掀自己底細的那對男女嗎?怎麼平白的又多出個好管閒事的人?是單純的擄人?還是另有圖謀? 

    方玉蘿煩躁的坐上椅子,此時她擔心的不是李豫的安危,而是到底是誰將他帶出府?而那人的真正目的又是為何?  

    「小姐,要不咱們先回京城?」錦翠打破沉默,在方玉蘿耳邊低語。她有預感此人是針對方玉蘿而來。

    「哼!我要是回京城,那這一切不就都水落石出。」

    既然有人硬要和自己做對,她怎麼讓他稱心如意呢!

    什麼水落石出?雖然他聽不太明白,但此時,他還是擔心父親的安危,要不是他粗心的沒查清那大夫的底細,事情也不會變得那麼糟。 

    「仲兒,那大夫怎麼想到要替王爺看病?」方玉蘿餘怒未消的想由當時的情形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這……」李仲陵支吾其詞,面有難色,他生怕一說出實情母親就會將一切怪罪在千尋身上。  

    「到底有什麼事讓你難以啟齒?」方玉蘿暴怒的重拍桌面。

    「娘,這不干千尋的事,本來大夫是要來替她看病,怎知她早已病癒了大半,她又得知爹怪病纏身,這才好心的建議。」李仲陵著急的替千尋辯解。

    方玉蘿聞言陰鬱的臉更是為之變色,原來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那個女人而起,自從她出現後,所有的事就接二連三的一一發生,讓她不禁開始懷疑。

    「小姐,莫非是她?」錦翠也感到有些不尋常。

    「娘,不是千尋,她是無辜的。」他就知道母親會將一切責任都推給她。

    「她還在別館中嗎?」方玉蘿凌厲的瞪視著他。

    「她一直待在靜風閣裡。」李仲陵鍾毫不敢隱瞞。

    「來人啊!去靜風閣將那女人給我帶進來。」方玉蘿揚聲朝著門外的守衛下令。  

    「娘,真的不干她的事,那大夫是孩兒請來的,要怪就怪孩兒。」李仲陵擔心的朝她跪下請命。

    「給我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進來。」方玉蘿對他的哀求根本就不為所動。

    「娘!」李仲陵不死心的想讓她收回成命。  

    「出去!」方玉蘿憤然的怒喝著。

    見母親陰冷的瞪視著自己,李仲陵不禁為之呆愣。

    現在的她讓人有種不寒而粟的寒意,和以前溫婉的母親簡直判若兩人,不知為什麼他開始對眼前的貴婦感到陌生。  

    看來他多說無益了。李仲陵只能聽令的緩緩退出,乖乖地守在門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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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石子一顆接著一顆被人投入開滿蓮花的水池中,而後便在池裡圈起一圈圈的水波漣漪,千尋就這樣的坐在蓮花池旁,一直重複著這極為無聊的動作。

    不知為什麼,今早一起來她心頭老是感到悶悶的,似是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  

    哎呀!該不會是沈封出了什麼事吧?千尋擔憂的站起,她想先行離開淮王府別館去找沈封,但她才一轉身,遠遠的就瞧見幾名守衛正朝自己快速走來。

    「千尋姑娘,王妃請姑娘前去大廳。」幾名守衛走上前來,語調充滿不容反對的命令。  

    「王妃?」方玉蘿回來了?找她又有何事?是為了王爺被擄的事嗎?千尋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有勞千尋姑娘。」幾名守衛將她前後左右的圍住,擺明了是怕她反抗逃跑。 

    千尋雖然心裡略感不妥,但在守衛的引領下,她還是尾隨著他們走出靜風閣,朝大廳前去。

    才踏進前去大廳的迴廊,遠遠地千尋就望見守在廊上有些坐立難安的李仲陵,見他眉頭深鎖十分擔心的瞧著自己,頓時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涼意。 

    一進大廳後,在方玉蘿的示意下,守衛們躬身後將廳門一一關上離去,此時偌大的廳堂裡只剩下方玉蘿、錦翠和千尋三人。  

    這個女人果真長得艷美絕色,和自己不相上下。

    方玉蘿站起身,將千尋由頭到腳細細的打量著。

    站在一旁的錦翠則暗自反覆思索,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極為眼熟,她似乎曾在哪裡見過。

    方玉蘿的目光貓如利刃般凌厲,讓她覺得頗不自在,千尋避開她令人心煩的目光。

    「你就是千尋。」方玉蘿冷冷的問著。 

    「是。」千尋回答亦是冷靜。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以玉蘿的名字安身在繁雲樓裡?」方玉蘿瞇著眼不懷好意的逼問。

    「在青樓裡討生活,不取個響亮的花名,怎能吸引眾多的尋芳客,為己傾倒呢?」千尋有些輕蔑的朝她一笑。  

    方玉蘿臉色倏地轉為鐵青,極震怒她話裡的冷嘲熱諷。  

    她言下之意分明是暗指玉蘿這個名字在花街柳巷極為響亮,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的最佳代表。  

    雖然有些害怕她駭人的怒意,但千尋卻無視她憤怒的表情,反倒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究竟是誰?」一記火辣辣的巴掌朝千尋白嫩的麗顏上招呼,方玉蘿惱羞成怒的怒喝著。  

    由她方纔的一席話裡隱約可探知,這個叫千尋的女人一定知曉自己的某些事。

    捂著疼辣的面頰,千尋忿忿地回視著她,心裡隱約的怒火正逐漸點燃。 

    方玉蘿眼神—凜,將話直接挑明道:「乖乖的告訴我,你為何多事探尋十八年前的血案?」她道完神色自著的坐下啜了口茶。

    千尋一驚,片刻後她力持冷靜地說著,「因為我想查明我的身世。」

    「身世?」方玉蘿挑高一對柳葉眉。 

    「你可記得十八年前曾經抱著一名女嬰上虎牙山寨交予錢虎托孤?」  

    方玉蘿不置可否的冷笑著,她當然不會忘記,錢虎是她被賣入青樓時對她最好的一名恩客。

    「我就是當時你抱上山的那名女嬰,我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世。」千尋將心中的疑惑說出。

    「原來你就是當年那個女嬰。」方玉蘿訝異的盯著千尋,想不到她十八年前的一時心軟,會變成今天的養虎為患,早知道她當時就該一劍殺了她,別留她活口。  

    「哼!告訴你也無妨,你就是唐家惟一的活口,要不是念在你娘曾經待我不薄,要不我也不會心軟的留下你這條小命。」反正此刻她的命已操之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她就不信這個丫頭知道了會拿她怎麼樣。

    「什麼?!」千尋訝異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連退幾步。

    「就算殺了唐家上下,也難抵你那個禽獸不如的父親加諸在我身上的凌辱。」

    想到二十年前的那場惡夢,她就憤恨難消,那時的她原本是朵無巧的白花,誰知轉眼間,竟變成受盡屈辱的殘花敗柳。

    「既然今日你自投羅網,我也不會辜負老天爺給我的機會,我就將你賣入青樓,讓你真的終身在勺欄院裡迎客送歡。」望著千尋那張嚇得發白的小臉,方玉蘿則是更加放肆的大笑。  

    隨著方玉蘿一步步的逼近,千尋跟著連步直退,此時她的心因方玉蘿的獰笑而驚慌,以方玉蘿之前的殘暴,她相信方玉蘿一定做得到,而且還會做得很徹底。 

    驀地,思索了半響偽錦翠突然為之省悟,她終於認出千尋,原來她就是那晚在破廟前突然出現的黑衣女子,是害她失去一條手臂的人,也是跟沈封跳入枯井的人! 

    「你沒有死?」錦翠跳上前去,目光極為憤恨。 

    此話一出在場的兩人皆是一驚,而千尋則是有些驚駭的坐倒在地。

    「你識得她?」方玉蘿不可思議的擰緊眉頭。

    「化成灰我也認得,她就是害我失去一條手臂的神私黑衣女子,想不到她還活著。」錦翠飛快的抽出長劍抵住千尋雪白的頸項。  

    「是她!」方玉蘿冷冷一笑,看來連老天都幫她,她終於知道丁誰是破壞她平靜生活的元兇。 

    「是啊!她不是和沈封跳入那口枯井死了嗎?這麼說來,那個沈封—定也沒死?」錦翠將長劍朝前微微一挺,瞬間在千尋白細的頸上劃了條殷紅的血痕?

    千尋又驚又怒,想不到她竟被認出。

    在錦翠冷笑下,揮劍欲將千尋的手臂給斬下來,讓她也嘗嘗斷臂之痛。但方玉蘿看穿了她的心思,出手阻撓她的莽撞。  

    「說,為什麼你們兩人沒死?那個叛賊沈封人在哪裡?」方玉蘿蹲下身毫不客氣地揪住她胸前的衣襟。

    千尋冷冷一哼,對於她的質問完全不予理會,看來她今天必命喪於此,但一想起沈封卻又讓她萬般難捨。

    「是他劫走王爺嗎?」方玉蘿憤怒的狠狠賞了她一個耳光,頓時讓她腦中一陣暈眩,耳裡嗡嗡作響。

    「還不快說!」錦翠執著長劍毫不留情的抵住千尋的心口,只要方玉蘿一聲令下,她絕對會將劍狠霉的透胸而過。  

    「我是絕對不會說的。」千尋固執的冷冷一哼。

    「好!那我就先斬你一條手臂,看你說不說。」錦翠說完就欲斬落。  

    「慢著。」方玉蘿冷冷地一喝。「仲兒還待在閣外,要是他知道我傷這個女人分毫而去向皇上請命,那可就麻煩了。」  

    錦翠恨恨的將劍丟擲在地,抗議的急嚷著,「難不成就讓她那麼好過?」

    見劍己離自己心口,千尋已是嚇出一身冷汗。方才真是危險,要是錦翠再一使勁,只怕現在的她已是在黃泉路上了。  

    「當然不是嘍!我們還要以她做為誘耳,引那沈封現身,然後再來個一網打盡。」方玉蘿笑得猖狂。

    「你卑鄙!」千尋上前抓住她的衣角氣憤的直嚷。

    方玉蘿抬腳一踢頓時讓她跌得老遠,也讓她痛得驚叫出聲。  

    「來人啊!」方玉蘿大喊一聲。 

    「在!」幾名守衛快速的衝進大廳,恭敬的半跪在方玉蘿跟前。

    「將千尋帶進地牢裡囚禁,不給飯萊只給清水。」

    在方玉蘿的一聲令下,守衛們不敢違背的將滿身瘀傷的千尋給架出,而她不依的叫嚷聲漸漸地消失在迴廊盡頭。  

    「小姐,就讓我去地牢和那個女人玩玩,我一定會逼得她說出沈封和王爺的下落。」雖然不能親自斬下她一條手臂為自己報仇,但她絕對會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千萬可別玩死她,留她一條小命釣沈封那條大魚。」算是默許了,方玉蘿冷笑的步出大廳。

    「遵命!」錦翠嘴角揚著冷酷的笑意。

    她絕對不會讓千尋死,她要她比死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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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斗大的雨如石子般一滴滴地落在碎石子地上,這兩由清晨下到深夜卻仍未止歇,而在方玉蘿居住的清風閣外的李仲陵也跟著跪了一整天。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母親要將千尋囚禁,只因她曾建議那假大夫為父親看診而被牽涉,照這樣說來該受罰的人應該是他,若沒有他的應允,那假大夫怎麼能自由出入。

    而就算將她囚禁,為什麼還那麼狠心的連飯菜也不給她吃,要不是他向廚房裡的廚娘打聽,他還仍被蒙在鼓裡。  

    他還以為端出小王爺的身份就能進入地牢裡探望她,誰知守衛們硬是不顧他的面子將自己攔在門外,推說是王妃下的命令。

    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他們倆?他好不容易將她尋回,卻又要硬生生的讓他們生離?雨一滴滿地打在李仲陵頭上、身上,雖然打得他隱隱生疼卻仍敵不過心裡的痛楚,他緊握雙拳堅持不肯起身,只盼此舉能讓母親收回成命,還千尋自由。  

    「王妃,小王爺還跪在雨中。」侍女已是第六次進房來將閣外的情況向方玉蘿報告。

    「哼!他要是那麼愛淋雨就隨他去吧!」她就不信他還撐得了多久。方玉蘿硬起心腸將侍女遣至房外。

    果然,經過一天的雨淋,李仲陵終於不支倒地,直到他昏厥之際嘴裡還是輕嚷著千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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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想不到你的嘴還真硬,我就不信你還能忍多久。」錦翠毫不留情的將鞭子朝千尋身上招呼,一條條鞭子抽在她身上,不但劃破了她雪白的衣衫,還在她白嫩的雪膚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辣疼的鞭子在身上不論如何抽,千尋依舊緊閉雙眼咬緊牙根忍過,就算她死了她也不會說出沈封他們的去處。

    見千尋痛得昏迷過去,饒是毒辣的錦翠不禁氣悶的感到挫敗,這樣對她逼供也有幾天了,每次都是打昏了再令人潑醒,醒了以後再打,但任自己怎麼殘忍對她,她就是堅毅的不吐露半句。

    揉揉抽鞭子抽到酸累的手,錦翠還是一如往常的令守衛將千尋拖入鐵牢裡,交代了一些話後,她才滿意的踱出地牢。  

    不知過了多久,千尋緩緩地由昏沉中轉醒,一切都回歸平靜後,身上的舊痕新傷清晰的將麻辣的刺痛傳至週身百骸。  

    身上的痛令她完全動彈不得,仰躺在地上怔怔地感受著一室的冰冷。驀地,千尋蒼白的麗顏上滑下兩道清淚,她現在才開始想到後悔。

    早知道她該聽沈封的勸阻別大膽的留在淮王府別館中,也不會淪落至現在生不如死的境況。 

    她現在好想見他,就算只是一面她也甘心。她閉上眼睛氣息漸弱的急喘著,不管如何,她一定要硬撐著直到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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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們有沒有聽說淮王府別館幾天前捉到一名擄走淮王爺的罪犯?」  

    「這有什麼稀奇,這種大膽的惡賊連淮王爺都敢擄,捉到是應該的。」  

    「這當然沒什麼稀奇嘍,重點是那個大膽的惡賊竟然是個女子,聽說長得傾國傾城。」 

    「去!又在胡扯,哪可能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我是聽我家那小狗子說的,他可是在淮王府別館裡做長工。」  

    「哇,這可是千古奇聞咧!」

    沈封擰緊眉頭將鄰桌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裡,他驚駭的霍地起身,留下銀兩後,匆匆由茶樓奔回他們隱身的客棧。 

    「師父!師父!」沈封著急的摧門而入,卻見沈子修和半坐在床上的李豫都眉頭深鎖。 

    「封兒,看來你也知道了。」沈子修微歎口氣,將手裡已空的藥碗放下來。  

    李豫更是深深自責,要不是為了救他這條殘命,千尋也不會冒險的留在淮王府別館裡。

    將門關上,沈封十分痛心的走上前來,他見父親氣色比以往紅潤許多,且在沈子修的照顧下體內餘毒漸解,除了仍是無法行動外,其餘一切都復原得極為快速。  可是這一切卻不能讓他糾結的俊眉舒展,因為他正為是否安然的千尋掛心。

    「爹、師父,今晚我想夜探淮王府別館。」沈封說出他心裡的決定。 

    「萬萬不可,方玉蘿奸詐狡猾,她定是故意放出消息安排陷阱,要咱們自投羅網好來個一網打盡。」沈子修反對的搖頭。

    「我也不贊成。」李豫也反對,沒有人可以比他更瞭解方玉蘿的為人,他瞭解她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難不成我就這樣狠心棄尋兒的生死於不顧?」沈封著急的直跳腳,十隻指節心痛的緊握成拳。

    「當然不是這樣。」沈子修被他激動的情緒給駭著,他將沈封拉下坐好。「可是你這樣貿然前去,可就完全著了她的道了。」

    「封兒,你先冷靜,你師父的話不無道理。」見他心焦的模樣,李豫的心裡何嘗忍心。

    「冷靜、冷靜,你們叫我如何冷靜?她捉到尋兒一定少不了嚴刑拷打,她是一個女子,又怎麼受得了這殘暴的酷刑。」一想到此,沈封的整顆心為之碎了,他後悔當初允諾她留在淮王府別館中。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是千尋抵死不從,方玉蘿會再對小王爺下手。」沈子修莫可奈何的一歎。他認識方玉蘿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相信她一定有辦法將他們逼出來。

    沈封早就由他們口中得知李仲陵其實是方柔所生,當時因為才出生不久才來不及跟著逃生,所以李仲陵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不行,現在也管不著那麼多了,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冒險去闖一闖。」為了他摯愛的人,就算陪了性命他也要不惜代價的換取她的平安。不理會他們的連聲反對,沈封毅然的提著劍刻不容緩的奔出去。

    沈子修掌風一提,將被開啟的房門重重闔上,沈封怒不可遏的回過頭來,眼中閃著兩團怒火。

    「為什麼阻攔我?尋兒的生死就是我的生死,我不能眼睜睜地瞧著她任方玉蘿那個女人擺佈;」  

    「封兒……」沈子修能瞭解千尋對他的重要,一如他對方柔一般難以割捨,就算他忠心的將方柔帶出淮王府,還是一樣得不到她的心,因為她的心早已給了李豫。

    「別再說了,爹、師父;讓我去吧!我不能沒有尋兒。」沈封沉痛的放軟語調,肯求的望向他們。

    沈子修無言的別過頭,心裡也是百般交戰,若是放他前去擺明的是白白送死,若是硬將他攔在這裡,他又何嘗忍心。  

    「封兒,你過來電!」李豫終究打破沉默,向兒子招著細瘦的手,等到沈封坐在床沿旁,這才將枯瘦的手撫上他的俊臉。「唉!我知道咱們再怎麼阻止也是攔不住你。」  

    「爹!」沈封萬般感激的將他行動緩慢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裡。

    「王爺!」沈子修著急的輕嚷。

    伸手阻住沈子修欲出口的話,李豫愛憐的望著終究長大成人的長子。「但是,要去也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獨自前往。」

    「什麼?」沈封不明所以的和沈子修面面相覷。

    「這是皇兄賜予我的玉牌,待我等會寫一封書信,你再將這兩樣東西帶去宮裡給皇上瞧。」李豫由懷裡掏出一塊紫紅色的上等王牌,將其交到沈封的手裡。

    「王爺,你的意思是……」沈子修面有喜色,顯然已猜到七八分。

    「嗯!等皇兄下令派一些侍衛前來協助咱們包圍淮王府別館,接著我再出面指出她的罪狀,方玉蘿也就只能乖乖的俯首認罪。」李豫心痛的痛下決定,方玉蘿曾經是他所愛的人,而今也是他親自捉她至牢獄的人。

    「爹,可是你的身子還未完全恢復,孩兒怕你受不了路途顛簸之苦。」沈封略覺不妥,雖然他們暫居的客棧離淮王府別館不是很遠,但少說也有一段距離,況且對一個行動不便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是啊!王爺,經過幾日的藥物調養整個關節是大有起色,可是你的雙腳卻還是寸步難移。」沈子修也頗為憂心。  

    「你們效心,我撐得過去,要不是沒有你們和千尋,我到現在還是個無法動彈、無法言語的活死人。」

    李豫再三的向他們保證。他也不想千尋白白的死在方玉蘿的手裡,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他沒錯看的話,她應該是自己的兒媳婦。

    「可是……」再怎麼說沈封還是極擔心父親的身體狀況。  

    「別可是了,快去救我的兒媳婦吧!我還盼著將來她能夠承歡膝下哩!」李豫開心的哈哈大笑。

    見沈封瞬間漲紅了臉,沈子修糾結的眉頭為之暫解,不禁跟著李豫輕笑著。

    照這樣看來,前有皇令助力,後有父親指證,可說是完全的證據確鑿,到時方玉蘿真是插翅也難飛了,而他的尋兒終究得以脫離險境回到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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