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總裁很壞 第九章
    瘋狂,這也許是苗小-一生中,最為瘋狂的一件事。

    一直到她下飛機,住進了飯店,飽飽的睡了一覺,被一群七嘴八舌的洋番子包圍著細細打扮一番後,她仍然覺得做下的這決定真是瘋狂,而且太沒真實感了。

    飛機,舒適豪華的美麗飯店,被妝點成純白的新娘,披著嫁衫……

    結婚。

    她竟然就要結婚了耶!

    種種的種種發生的太快,讓苗小-無法吸收,傻呼呼的坐在新娘休息室當中,只覺得自己置身在夢中一般。

    這一定是夢啊!要不然她怎麼會看見據說出外做家族旅遊的陳伯,出現在外邊美麗的草坪上呢……陳伯?!

    猛地回神,前一刻還在恍惚中的人湊向玻璃窗,睜大眼看著經過外邊的人群。

    並沒有看錯啊!那一行人中,一臉和善,有點胖胖的老人家,不就是阿雲的親叔叔,也就是之前很照顧她的陳伯啊!

    「陳伯、陳伯!」連忙開窗,探出身子朝外大喊。

    1這間教堂就是我們剛剛在車上講的那間有名的教堂,在拉斯韋加斯有很多幫人證婚的地方,就屬這問教堂最有名氣……看各位的右手邊,玻璃窗那邊就是新娘休息室,還有個美麗又熱情的新娘子正在跟我們招手,看來等下就要舉行結婚……」

    「爸,那個新娘好像在叫你耶!」

    「咦?真的耶!那誰啊?怎麼在叫我啊?」

    「陳伯!」苗小-看見老人家發現她了,更是開心的猛揮手。

    「小-子?!」認清人的陳伯嚇了一大跳,趕緊走過來,「這不是小-子嗎?」

    「陳伯,真沒想到能看見您!」苗小-好開心,沒想到瘋狂決定下的閃電婚禮,竟然能有親人到場。

    「小-子,你怎麼會在這裡?」陳伯吃到這把年紀,還沒碰過這樣驚奇的事,

    「你穿成這樣,是要結婚嗎?跟誰?怎麼都沒有通知陳伯一聲,請陳伯吃喜酒?」

    苗小-愣了愣,因為他的問題。

    「陳伯,您不是特意趕過來,參加我們婚禮的嗎?」好困惑。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陳伯笑罵,「你沒邀請我,也沒講一聲,我怎麼可能知道你要結婚?」

    「阿雲沒跟你說嗎?」她愈聽愈不懂,「那您怎麼會在這裡的?」

    「哈哈哈,這說來話長啦!總之就是中獎……本來我還以為是騙人的,因為中獎的信寄來,可是我們家沒人寫信去抽啊!看起來就像是在騙人的,要知道現在詐騙集團多到不像話……」

    頓了下,因為發現離題,陳伯乾笑,切入重點,「總之呢!我本來不想理,以為是騙人的,卻沒想到幾天後,機票什麼都寄來了,想說不收白不收,我們就拿這個獎,一家子出來玩了。」

    講起這天外飛來的獎品,陳伯忍不住哈哈大笑,忍不住小小的介紹了一下下,「本來說是美東十二日游,可是我們想說難得出門,加上聽人說這裡好玩,所以就貼了錢,讓旅行社安排,繞過來這個賭城玩幾天,倒沒想到會意外遇見你。」

    「不是……阿雲跟你們說,請你們過來的嗎?」她愈聽愈覺得奇怪,總覺得有哪裡銜接不上。

    「阿雲?誰啊?」陳伯愣了愣。

    「就您的侄子,您叫他接您工作,來公司當保全的那個啊!」她說。

    「啊!說到這件事,我都忘了跟你說一聲。」陳伯一臉抱歉,「說好要讓我侄子接我工作,好叫你起床的……」

    她點點頭,那確實是他們約定好的事。

    「都跟你說好了,但是就很不湊巧,我那侄子啊!臨要去上班的那天不知道是怎麼了,說什麼也不願意出門,從那天起,他自閉的傾向更嚴重,他們家正在設法請醫生來幫他做治療,因為,他根本連門口都不願意踏出一步……」

    歎氣,因為這樣古怪又沒法兒治的疾病。

    「就因為這樣,他實在沒辦法接我的工作……」見她臉色發白,陳伯既抱歉又擔心,「怎麼了?是不是沒人叫你起床,你睡公司的事被發現了?」

    「陳伯……」她忍住了顫抖,只問一個問題,「您侄子叫什麼名字?」

    「我沒跟你說過嗎?」陳伯搔搔頭,不知道她問這做什麼?「他叫陳漢強啊!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

    他家的侄子叫陳漢強,那麼……

    她要嫁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落跑,發現謊言與欺騙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要落跑。

    但是……

    落跑新娘不容易啊!

    至少就苗小-的處境,她想要落跑也沒地方跑。

    這裡是人生地不熟的美國耶!她能跑哪裡去?更何況她的護照證件全部都放在敵方手中,身邊就連可用的一塊錢美金都沒有,是要跟人跑什麼跑?

    當然,她要夠聰明、夠鎮定的話,應該要在第一時間跟陳伯一家人求救的。

    但很可惜的,她並不夠聰明跟鎮定,在發現被欺騙的那一刻,因為太過震驚的關係讓她直覺拒絕了陳伯的追問,除了說一聲「沒事」,然後自己靜靜思索為什麼,呈當機狀態的她再也沒有其它的反應。

    卻沒想到在她努力要理解這到底是一場什麼樣的騙局時,陳伯一家人的旅遊時間已經結束,在她的腦袋瓜子恢復運轉之前,陳伯一家人已經被導遊給帶走……回想起來,她似乎還跟他們一家人揮手說再見哩!

    演變成現在,除了拉起窗簾、反鎖門鎖,當起一隻拒絕見任何人的烏龜,她似乎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面對問題。

    門外邊,那些臨時請來的伴娘敲門沒人應聲,開門又發現被反鎖,立刻發現不對勁。

    對於門外吱吱喳喳的聲響,因為語言也不通,苗小-也不知在吵什麼,她一律當沒聽見,一個人瑟縮在沙發上生著悶氣。

    「小-?小-?」程雲丞很快的趕過來。

    太生氣,不想理他。

    「小-子?在的話應一聲好嗎?」傅准懷揚聲幫問。

    傅准懷?

    是的,就是傅准懷,這位金牌級的特別助理也跟著來了,用的理由是難得有直系下屬結婚,他剛好又有很多假,正愁沒事做,所以他自願來幫忙。

    之前她不疑有他,只當幸運遇上好老闆、好上司,現在可不一樣了。

    當懷疑的種子種下,迅速的茁壯發芽後,傅准懷的存在只讓她覺得古怪,更加想不通,她所遇上的「騙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理由牽扯進這麼高層級的人物來,還幫得這樣無怨無悔……怪!這真是太奇怪了!

    「小-?你不開心嗎?衣服不喜歡嗎?還是花的樣式不喜歡?或是你不喜歡這間教堂?」程雲丞一連丟出幾種假設,也只能想到這些問題。

    「也許是婚前症候群,有些准新人在結婚的前一刻,會臨時反悔……噢!」一聲悶哼,止住傅准懷還沒講出口的烏鴉嘴十八句。

    「小萱……」程雲丞心焦不已,實在想不通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就說吧……」被狠捅一拐子的人,忍不住哼哼哎哎的說著馬後炮的話。

    依稀彷彿,苗小-又聽見一聲悶聲,之後,是好久好久的沉默。

    「小-……」程雲丞再次開口,對著厚重的門板,語氣十分的沉重,「你真的反悔,不想跟我結婚了?」

    門裡邊的她可以想像,外頭他那種失望的模樣,忍不住有些些的心軟,但只要一想到,他竟敢瞞騙她那麼重要的事,又讓她嚥不下那口氣。

    「不結不結!」忘了「不理」、「不應」的決定,她氣惱道:「我才不要跟陌生人結婚!」

    嚷完,半分鐘過去,門外安靜無聲。

    「什麼意思?」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愈說愈氣,大聲質問:「你到底是誰?」

    哦噢!不妙,事情穿幫了。

    捂著隱隱作痛的肚子,傅准懷看向boss兼好友,只能寄予無限同情。

    並沒有傅准懷想像中的挫折、懊惱跟慌亂,雖然不明白為何事情獨獨在這種要命的時刻穿了幫,可程雲丞神色還算十分平靜。

    「我說過,我是『程』雲丞。」他說著,打一開始他就這樣說,從沒想騙過她。

    「你還想騙我,你不是陳漢強,他的名字叫陳漢強,你要假裝陳伯的侄子,連名字都搞錯。」她氣惱,覺得他的不專業更是侮辱了她的自尊,好似在強調她的愚笨跟好騙,竟然連一個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名字都能騙倒她。

    「呃……我必須說句公道話。2傅准懷自覺該說點什麼,「他沒騙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是你自己搞錯了。」

    苗小-不相信他,再也不想相信他們兩個。

    「傑克的中文名字就叫程雲丞,是程序的程,不是耳東陳,他沒騙過你,從頭到尾是你自己搞錯,從一開始就搞錯了,當他是什麼陳伯的侄子。」傅准懷三言兩語道盡誤會的由來。

    「傑克?」苗小-聽了進去,也注意到一個重點,「開膛手傑克的那個傑克?」

    說得通了……

    要真是開膛手傑克,關於那不可思議的平步青雲,好到不像真實的福利待遇,還有傅准懷的無條件幫忙跟支持……

    「原來……」震驚的省悟到,「你就是開膛手傑克?!」

    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事情的真相並沒有讓苗小-好過一些。

    相反的,得知真相後,她的思緒更加的混亂不明。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

    捂著耳朵,她很逃避現實的不想聽任何的叫喚……

    「太誇張……太誇張了……」她喃喃自語,絲毫沒發現嗡嗡的談話聲在消失一陣後,轉移至窗邊。

    「傑克,你等等,我找個東西讓你……」

    匡啷一聲,爆裂聲止住傅准懷的勸阻,也驚嚇到龜縮在自己世界中的苗小。

    維持摀住耳朵的姿勢,她愣愣的看著窗簾下的玻璃碎片,就著透光的白色紗簾,看著鮮血直流的手探入,染紅白紗的同時,開了鎖,推開窗戶……

    浴血的程雲丞爬窗出現在新娘休息室當中!

    「阿雲!」瞪著滴滴直落的血滴,龜縮的鴕鳥驚呆了。

    「你做什麼?沒必要搞這麼大吧?」跟著爬進來的傅准懷氣急敗壞的要檢查他的傷口,「小-子又不會跑,你等一下,讓我找個東西敲玻璃,一樣能進來,犯得著拿自己的血肉身軀去蠻幹嗎?」

    程雲丞甩開他,覺得他的檢視很礙事,一雙眼直勾勾看著他最心愛的小兔子……

    「我沒有……」渾然不覺疼痛,總算能看見她,程雲丞的心裡感到踏實一些些,一臉執著的聲明,「想過要騙你。」

    「你、你、你……」她嚴重口吃,因為嚇壞了,「你流血了!」

    「真的,我沒想過要騙你。」他重申著,覺得這很重要。

    「你流血了!」早忘了要摀住耳朵,過度驚慌的苗小-幾乎是在尖叫了。

    哪還管騙不騙、誤會不誤會的,拖著長長的婚紗,她急急飛奔過來。

    「小-……」

    「你怎麼、怎麼這樣!」她氣急敗壞,想看他的傷勢,但又讓那插著玻璃碎片的傷處給嚇到,抖得不知該怎麼下手幫他拔玻璃。

    「別看。」他看見她的害怕,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驚嚇,一把擁過她,將她的臉埋在自己的懷中。

    「醫生,要看醫生……」她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怕,好怕他流血太多而死掉,想到她會失去他,她的心都要碎了,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掙扎喊道:「救護車,先叫救護車,送他到醫生去!」

    「叫了叫了,我已經打電話叫了。」應聲的人是傅准懷,「拜託你配合一點,不要亂動,聽聽他要講什麼,不要讓他再暴動,我才好幫他清理手上的碎玻璃。」

    聽他這麼一說,苗小-當場入定,動也不亂動,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懷中,就伯耽誤了清傷口的工作。

    「還有你,拜託你認分一點,別亂動,讓我清掉一點碎玻璃,你沒看見你那隻手被玻璃插得跟劍山一樣,把小-子嚇壞了嗎?」抓蛇抓七寸,傅准懷抓到他的弱點,不怕這回還會被甩開。

    果真,這回程雲丞沒再甩開他的檢視。

    「很好,就是這樣,你們兩個就維持這姿勢,有什麼話好好談一談,說清楚、講明白就是,犯不著自找麻煩,搞得血流成河……」傅准懷沒好氣的說:「皮肉痛是小事,怕的是失血過多,要知道,血流太多也是會死人的,OK?2

    「阿雲……」那個死字讓苗小-極不安,眼淚停不住一直往下掉,「你幹嘛這樣?幹嘛這樣?」

    「你不聽我說話。」並非責怪,程雲丞只是闡述一個事實。

    聞言,苗小-的眼淚掉得更凶。

    他就是這樣,一直就是這樣的單純,想法是一直線的,不跟她勾心鬥角,不管是她誤認他是「陳」雲丞,還是現在身為開膛手傑克的程雲丞,他……還是他呀!

    一直就是這樣,並沒有因為名字的不同而有所改變,他仍然是他,仍是一樣的個性,讓她……讓她……

    「別哭,小-你別哭。」有些的急,程雲丞不想要她哭。

    「那你還惹我哭?」指控,語氣有些些的蠻橫。

    「我沒想要騙你……」

    「不是這一件!」

    「?」他愣在原地,不知她說的是哪一樁?

    「你說話就說,幹嘛打破玻璃?」她氣惱他不愛惜自己。

    「你不肯見我……」

    「那你撞門就好,幹嘛敲玻璃?」她質問,記得電影上都是演破門而入的那種,想不通他幹嘛搞到自己血流成河?

    「……」他無聲,這問題很難啟齒。

    「容我插個話。」傅准懷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那扇門的門板是實木的,少說有五公分那麼厚,就算請來電鋸也需要一點時間,你以為現在是在拍電影嗎?用撞的能撞開?」

    苗小-無言,這時才發現,現實果然很禁不起考驗,是沒辦法像電影般的神勇與唯美。

    「那……那也不用拿自己的手撞玻璃啊!」這個才是重點,她不要他受傷啊!

    「我也叫他等了,但他就是不聽,急巴巴的趕著要進來見你,我有什麼辦法?」傅准懷很不想明說,要是她早開門聽那個悶葫蘆解釋,就不用搞成這樣了。

    「我……我只是想靜一靜,自己想一下……」毋需太直接的指責,苗小-已經很內疚,懊悔不已了。

    「我沒想過要騙你。」程雲丞很執著這一點。

    「我知道啊!」埋在他的胸懷,她的聲音悶悶的,「是我……是我自己耳朵不靈光,聽錯了。」

    她這麼直接的承認錯誤,讓程雲丞一下反應不過來。

    「剛遇上陳伯時……」

    「陳伯?」這回換傅准懷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因為他明明讓人送了機票,把他們一家打包到美東去玩了。

    「他們得到什麼獎,美東十二日游,然後自己補了差額來拉斯韋加斯這邊玩,剛剛來參觀這個結婚教堂,正好讓我遇上陳伯……」之後的也不用多說了。

    「真是湊巧,好一個湊巧啊!」傅准懷聽得渾身冒冷汗,也不敢去看程雲丞的表情了。

    「陳伯提起時,我太震驚,也有一點害怕,不知道阿雲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瞞我?」小小聲,她坦白說道:「我一個人愈想愈害怕,所以就想躲起來。」

    「只要你問,我一定會告訴你,我並不是存心要騙你的。」程雲丞只希望她能相信他,最少要信他這一點。

    「但是,你說了你是開膛手傑克,我也是很吃驚啊!」對她來說,那只讓事情更複雜而已。

    「我還是我。」程雲丞感到喪氣。

    就因為身份上的不同,她就要放棄他,他就要因為這樣而失去了她……他不甘心,覺得好不甘心!

    他對她的心情一直都是一樣的,他憐她、寵她,想要她伴在身邊,好好,好好的保護著她,這樣的心情由始至終,從來沒有改變過。

    他還是他呀!為何只因為多了一個開膛手傑克的身份,她就不要他了呢?

    是因為這外號太血腥嗎?

    但是他又沒真的傷害過誰,殺了哪個人,這名號全是人家強加在他的身上,他只是剛好英文名字叫傑克而已,這也不是他願意的啊!

    「阿雲,你不要胡思亂想,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因為瞭解他的個性,她知道他這時一沉默,一定是在亂亂想。

    很不好意思,但都鬧成這樣了,她不承認也不行。

    「當我知道你其實就是傑克後,我會繼續躲起來,不想見你,是因為……因為……」愈說愈小聲,「因為我覺得好丟臉。」

    「?」問號滿天飛,程雲丞有點不明白她這時在說什麼。

    「因為,我不但耳背,聽錯你的名字,自己誤認了那麼久,我還當著你的面,說了好多你的壞話。」一想到她曾大放厥辭,不懂裝懂,對著他劈哩啪啦的講著開膛手傑克的閒話,她就覺得好丟人。

    程雲丞愣了,結結實實的愣住。

    他沒想到,她竟是為了這原因而躲起來?

    「不是生我的氣?」他確認。

    「一開始有,因為想不通你幹嘛騙我?後來知道是我自己聽錯,實在是太丟臉了,所以想要冷靜一下,做一點心理建設……我哪知,你急匆匆的就破窗而入。」她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

    「你不怪我……瞞著你?」他還以為,她是因為這一點在暴走抓狂的。

    「阿雲,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跟他的相處,點點滴滴都是真實的,她沒理由不相信自己的觀察跟判斷,所以,「我知道你的個性,你並不是那種隱姓埋名好作弄人,甚至是玩弄感情的傢伙。」

    「小-……」

    「也許你不愛說話,很少主動說些什麼,但我知道,你對我……是真的!都是真的!」她哭了出來,「是我自己太笨,我是個大笨蛋,講你那麼多壞話,害你不知道怎麼跟我更正你其實不是陳伯的侄子,又害你擔心弄傷了自己,流了……嗚……流了好多血……」

    「沒事,你別哭,沒事的。」緊緊抱著她,程雲丞因為她的眼淚而慌了手腳。

    「明明就有事。」她抽抽噎噎,覺得好難過,「你流了好多好多血,都是我害的。」

    「一點小傷,包一下就好。」程雲丞並不放在心裡。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她,她沒有要離開他,在知道所有真相後,她並沒有要放棄他,他只在意這件事。

    「那……」遲疑了一下,求證的問:「你還要跟我結婚,是不是?」

    她愣住,差點反應不過來。

    以為她沒聽清楚,他拗執的又問一次,「你要跟我結婚的,是不是?」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到現在,她都還不敢看他鮮血淋漓的傷口,暗暗擔憂著他會不會失血過度,直接昏過去,卻沒想到,他竟然……竟然還在想結婚的事?

    「你……你受傷了耶!」她險些說不出話來。

    「那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她全然無法認同。

    「再等一下就好了。」傅准懷出聲打包票,「醫生在縫線了。」

    縫、縫、縫……縫線?!

    光是想像那個畫面她就覺得恐怖,更是不敢抬起頭來觀看「縫線」現場。

    不過話說回來,醫生怎來得這麼快?

    她沒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呀?

    「教堂附屬於飯店,飯店有駐派醫生,剛打電話進去通知,醫生很快就來了。」見他們七七八八都談清楚了,傅准懷開始指揮起大局來,「再等一下子,讓醫生縫線之後,你們把婚結一結,不要再多生波折了。」

    「還結?」她抬頭,卻意外看見縫線的畫面,嚇得又縮回程雲丞的懷中。

    嗚嗚,好恐怖,太恐怖了,嗚……

    「你不生氣,也不想跟我結婚了嗎?」擁著她,程雲丞的聲音裡滿是困惑。

    1這是兩回事……」她試著要讓他知道,他受傷,這對她來說是很嚴重的事。

    「哪裡是兩回事?」傅准懷絕對是打鐵趁熱型的人,斷然道:「你既然知道他對你是真心的,知道他就是這種死心眼的個性,那還有什麼好再想的?當然是速戰速決,讓他安了心,才能好好的養傷。」

    「是這樣的嗎?」她愣了愣。

    「當然是這樣……好了,也不用麻煩了,反正神父也請過來了,就直接在這邊宣示誓言好了。」

    「咦?」

    假裝沒聽見她的詫異,直接問另一名當事者,「傑克,你沒意見吧?」

    「OK,就這麼做。」程雲丞可不介意的點頭。

    「那就這樣了,神父,麻煩你過來這邊,因為之前有一點小麻煩,所以我們現在……」

    不敢看向另一頭的縫線工作,苗小-愣愣的看著傅准懷走向入門處。

    讓她緊鎖的房門早被打開,一身神父打扮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邊,跟傅准懷討論起婚禮的事宜,讓她錯愕到毫無真實感。

    喂!喂!

    哪有人這樣?

    哪有人這樣的啦?

    喂……

    終曲

    「然後呢?」

    軟糯糯的甜蜜童音揚聲問,回應她的是一陣的沉默。

    抬頭,就著夜燈,看見香香甜甜的母親瞇著眼,昏昏睡去,賴在那軟軟香香懷抱中的小小女娃兒不依,小拳頭扯著母親的衣領,嫩嫩的嗓音拗執的想追問故事的結局。

    「媽咪!媽咪!」稚氣的嗓音連聲喚著,追問:「然後呢?」

    「然後?」忍不住昏睡過去的少婦有些回下了神。

    「傑克得到他的魔-,之後呢?」女娃娃很好奇。

    「之後他就全心全意的愛著他的登子公主,跟他心愛的公王生了一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小公主,一家人過著王子跟公主的生活。」微笑,為這個故事下了完美的批注。

    「媽咪……」好困惑,好不解的表情,「你講的故事跟學校裡白小姐說的不一樣耶!」

    「白小姐跟你們說傑克與魔豆的故事了嗎?」

    「嗯嗯。」用力點點頭,興高采烈的分享聽來的故事,「是長到天上去的豆子樹,很高很高喔!傑克爬啊爬,爬去拿了很多寶物,打倒巨人喔!」

    少婦親親心愛的小女兒,微笑道:「媽咪說的,是王子公主版的傑克與魔-,跟白小姐說的故事,是不一樣的故事呀!」

    房門輕啟,廊燈流洩而入……

    英挺帥氣的一家之主看見母女倆都還醒著,顯得有些意外。

    「爹地、爹地。」小手臂張著討抱。

    「怎麼還沒睡?」一家之主抱起小心肝,看著床上的大心肝,「娃娃又淘氣了?不是說好,睡這邊要聽話的嗎?」

    「沒有,娃娃乖,很乖很乖。」女娃娃趕緊保證,深怕不能睡在爸媽的房中。

    「嗯,娃娃很乖。」當媽媽的力挺女兒。

    「媽咪說故事,傑克跟-子公主的故事喔!」獻寶,女娃娃很得意。

    「?」一家之主露出狐疑的表情。

    「從前從前……」模仿母親的口吻,女娃娃依樣畫葫蘆的念起了故事,「有個傑克王子,他喜歡上一個-子公主,後來,王子跟公主結婚,生下小寶寶,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因為這則故事,一家之主那張英俊卻顯得幾分冷漠的俊顏,不自覺染上幾許柔情。

    「聽話,媽咪的肚子裡有小小的小baby,人很容易累,你乖乖睡,讓媽咪也能休息,好嗎?」打商量,知道妻子這時的身子骨極容易感到疲倦。

    女娃娃極乖巧,聞言,連忙掙脫父親的懷抱,自己鑽回被窩去。

    「睡睡,爹地快來睡睡。」招招手,要親親爹地睡另一邊。

    沒想讓她失望,一家之主也爬上了被窩,躺在他的位置上,一把摟住他的大心肝,當中包夾著他的小心肝,兩夫妻一起守著這水靈靈又軟呼呼的小娃娃。

    「媽咪……」女娃娃閉著眼,卻忍不住問:1-子公主有開心嗎?」

    「那是當然的了,寶貝。」

    「可是,她有壞心的阿姨呢!」故事聽得很認真,所以忍不住東想西想,「壞心的阿姨有沒有欺負她?」

    「當然沒有。」甜美的嬌顏染著幸福的微笑,「她的傑克王子會保護她,帶她坐飛機,到好遠好遠的地方,讓壞心的阿姨找不到。」

    「那時候有飛機嗎?」好困惑。

    「是媽咪說錯了,寶貝。」輕笑,更正道:「是飛龍,在安頓好-子公主的外公後,傑克王子帶著他的-子公主坐上飛龍,飛啊飛的,飛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去,那裡壞心阿姨找不到她,就不能害她傷心了。」

    「傑克王子好厲害喔!」忍不住的崇拜起來,那可是能馴服飛龍、騎飛龍,還能對付壞心阿姨的王子呢!

    「是啊!傑克王子真的很厲害呢!」睡意朦朧卻帶笑的目光,含情脈脈的看著那一頭、一臉不自然的丈夫。

    「我以後也要當-子公主。」小小娃兒立下志向。

    「會的,寶貝,等你長大,自然會使用愛的魔法,會有一個愛你的王子。」娟秀白淨的面容,盈滿幸福的光輝,「王子也許不太愛說話,常常悶著頭做自己的事,但是他的心意是真的,永遠都不會變的。」

    「可是……」聽半天後,小娃娃感到有些的困擾,「我喜歡爹地,不想要其它的王子。」

    「No!No!」做母親的鄭重澄清,「娃娃長大時,會有自己的王子:爹地是媽咪的,是媽咪一個人的王子喔!」

    「媽咪小氣,媽咪是小氣鬼。」女娃娃覺得不甘心,轉移目標,討好的問起父親,「娃娃也要爹地,爹地當娃娃的王子,好不好?」

    一家之主沒響應這問題,只是親親那軟嫩得不可思議的面頰,沉聲說道:「快睡吧!明天要上學的。」

    一旁的媽媽偷笑著。

    「你也是,明天也是要上課的,不然我先幫你辦休學?」其實早打著這個主意,希望她到生產前都在家裡待產。

    「別!別!我剩兩個月就能畢業的。」不敢偷笑,其實已經倦極的美麗媽媽趕緊閉上眼,「別鬧我,你別害我延畢,我睡就是了。」

    偷笑的人,換成了女娃娃,但沒多久的時間,在雙親的幸福環繞下,前一刻還叨叨絮語的小人兒已心滿意足的甜甜睡去。

    身旁,她心愛的媽咪擁著她,沒多久的時間也跟著陣亡,速速接受夢裡周公的招降,緊跟著女兒沉沉睡去。

    一室的安靜。

    一家之主擁著大小心肝,內心的平靜與滿足是沒有人能體會的。

    夜深了,王子與公主,一家人都睡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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