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臨門 第八章
    先把蔡家三姊妹留在原地,婦人帶著仇星出了迷宮,來到一處地下密室的入口。

    「看守的人被我支開了,不過等一下還會回來,你的動作得快一點。」

    「好。」

    「我幫你開門。」拿出鑰匙,婦人打開門鎖,但由於那門極厚重,她推不開,便對仇星說:「你推看看。」

    仇星依言將手放在石門上,以平常的力氣,確實推不開,他立刻聚氣,使用內力緩緩推去。

    嗡……

    應聲,門開了,他們進入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室,隱約可聞到一絲殘餘的燈油氣味。

    「奇怪,怎麼會這麼暗?」

    婦人兩隻手在空中劃呀劃地,居然摸不著任何物體,但仇星眼力好,一看見地上那即將被婦人踏中的物體,立即喊了:「地上有東西,別踩到!」

    「什麼?」

    一個箭步,仇星拉開婦人,但由於婦人太過慌張,所以不小心推了仇星一把,使得仇星自己反而絆到了那物體,跟著跌倒。

    砰!

    「喔──」被仇星壓到的那「物體」,像條蝦子似地弓了起來,而後又馬上躺平。

    「娃兒?」聞聲,仇星驚喜不已。

    是他?他來救她了!「仇……」

    聽到了聲音,但卻說不出話來,鐵娃頭一偏,又昏死過去。

    前一刻才從幾上摔下來,頭撞及地板,手腳也受了傷,昏了好一會兒,眼看好不容易慢慢轉醒,誰曉得她會這麼倒楣,乖乖躺在地上也會被「一座山」給壓上,不昏才有鬼。

    「糟糕了,鐵姑娘好像真的昏過去了。」撿來地上的燈台和火折子,婦人點亮燈火。

    「娃兒,醒醒。」仇星拍著鐵娃蒼白的臉,但卻不見反應。

    「先別管她了,把她背起來,我帶你們出去。」端著燈火,婦人急忙走到門邊觀看。

    背起軟綿綿的鐵娃,仇星也來到門邊,但這時卻見婦人從前襟摸出一疊紙。

    「這個很重要,你帶著,出去後,帶著它去找縣太爺,記得要出鎮找縣太爺,因為這鎮上的大小官差都已經被收買。」她說。

    「這是什麼?」仇星接過東西,覷了一下,但因為不識字,所以也摸不著頭緒。

    「這是迷園主人作奸犯科的證據。」

    「作奸犯科?」

    「你不是本地人,所以大概不清楚,這人以前在杏花鎮是個地痞,不過後來進了京城作了很多壞事,他欺騙了很多人,就連我爺子也是其中之一。他拿走我們的血汗錢,騙走我們營生的技巧,再轉手圖利。我跟著他來到這鎮上,然後偷偷混入這園子裡作底下人,為的就是給我那氣得吐血歸西的爺子出口氣。」

    他以前幹的壞事,就像他現在急著要取得鐵家釀酒的酒方一樣。取走酒方,再高價賣給同行,那根本無異於取走他們的根本,不留一條生路給人!

    「但是……您不是對他很好?」

    他記得那一晚和鐵娃到迷園,還看見她對那迷園主人百般服從、呵護。

    「我對他好,不是假的,那是因為我後來知道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小孩,所以才會變得這麼壞,在他心裡邊,也許還有一點良知。」

    「那麼……」手裡抓著那些證據,仇星不知該怎麼回應。

    既然這人還有點良知,那麼將這些東西送到官府那裡,他不就什麼都完了?

    「證據……我保留了一點,並沒有全部在這兒,所以他不會太慘。」婦人低著頭,若有所思,片刻,她又抬起頭堅定地說:「人作錯事,終究還是得經過教訓才會悔改,所以不用管這麼多了,你還是快點把鐵姑娘帶走吧。」

    思忖了一下,仇星點點頭。

    「來,往這邊……啊!」領著人,婦人正準備出密室門,居然就被一隻拳頭打倒在地。

    「往哪走?吃裡扒外的傢伙,去死吧!」是看門的護衛,他見婦人已倒地,卻還是不饒人,硬是往她身上踹,若不是仇星出手攔下他的攻擊,婦人也許會被打死也說不定。

    「住手!」仇星大掌抓在護衛的腿上。

    「你是哪根蔥?要我別打就別打,我才不會讓你有機會把東西帶出去,迷園要是沒了,我還靠啥吃穿?」他的手往牆上一拍,回過頭,立即瘋了似地朝仇星展開猛烈攻擊。

    仇星背著鐵娃,又不想傷人,所以只是躲著,並未還擊,不過這種情況只維持到那名護衛逮著了空隙,往被他背著的鐵娃一抓──

    「她怎麼能讓你帶走?」他狠狠的將鐵娃扯下,她的下半身還讓仇星背著,而上半身卻掉到地上。

    咚地一聲,她又撞到了頭。

    沒辦法,仇星只好順勢將鐵娃的腿放掉,沒了顧慮之後,他立即轉過身,朝著護衛送出一掌。

    啪!那一掌將人推飛了十步遠。

    護衛撞上另一端的石牆,跟著軟軟地跌坐下來,昏了過去。

    「對不住。」走到牆邊,仇星對著那昏了的人道歉,因為他從沒以學來的功夫傷害過人,雖然他只用了三分內力,但估計那得經過好一段時間才會醒來。

    最後,他還幫那護衛調整了一個「舒服」的昏睡姿勢,以緩和心裡的愧疚。

    而盯住仇星,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那全身是傷的婦人不禁訝然。

    跟敵人道歉?這還是她頭一回見著!這人真不是普通的善良呢。

    「大俠,我看我是沒辦法帶你們從正門離開了,剛剛那人按了這園子禦敵的機關,等會兒恐怕你們會走不掉,你……你快帶著鐵姑娘往那邊去吧。」她不甚確定地指著一面牆,「我記得這面牆也是一道門,要推開……但裡面可能有點難走,我不確定,出了密道……就是後山,那裡不會有人追你們。」

    「我可以帶著您一起走。」仇星背起鐵娃,欲攙起婦人。

    「不用管我,那人已經昏死,等一下其他人來,我裝傻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想辦法出去,你走吧!」

    聽了,仇星仍是躊躇,但由於婦人拚命催促,所以他最後也只好聽從。

    ◆◆◆

    難走?呵,真的很難走。

    仇星背著鐵娃在密道走了一、二、三、四……整整四個時辰,才走出黑暗,來到後山。

    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走?原因在於那密道雖然比往正門的路簡單一點,可是卻佈滿了能置人於死地的機關。

    像滿地糾結成一團一團的毒蛇,像飛滿頭頂的吸血蝙蝠,像半路滾出來的大石球,像比人高的水潭,像忽然從牆裡頭噴出來的毒氣,像角落急速射過來的飛箭,還有偶爾從上頭掉下來嚇人的骷顱頭……

    這些,或許他一個人可以解決,但因為還背著鐵娃,所以他得顧慮更多,也因此加深了通關的困難度。

    一整條路,他都是緊緊抱著、擁著、背著她的,怕她沒了氣,還得渡氣給她,怕她衣服濕了會冷,還脫了自己的衣服讓她穿,所幸最後也安全出來了。

    「呼……」好累,他從來沒這麼累過!

    迎著已然西斜的日光,仇星讓鐵娃躺在草地上,而他雖累,卻也不敢立即鬆懈下來,他觀察著四周,確定沒人追過來。

    眼前除了樹林還是樹林,但從林子的縫隙往下眺,隱約可見迷園建築的某個角落。

    這裡離那裡很近,不過還不至於馬上被人發現,現在他應該先想辦法讓鐵娃醒過來。

    回頭看著鐵娃,他發現她的臉色比在密道裡時好多了,蹲下身,伸手為她擦去頰畔的汗水,然後盯著她的眼,她皺起的眉,還有她微微翹起的上唇,他不禁笑開了臉。

    呵,看樣子是不會有太大問題了。

    只是才寬心,他就瞧見身穿他衣服的鐵娃的袖子裡,有個東西在動。

    喝!什麼東西在裡頭?蛇嗎?

    他馬上橫過身去挑動那只袖子,不過他越挑,那東西就越往鐵娃的胳肢窩方向鑽,讓他心急不已。

    「唔……」也許是受到騷擾,所以那昏死良久的鐵娃竟就在這時醒過來,她輕囈一聲,跟著睜開眼。

    不過,她的眼皮才掀起,就瞧見一副結實的、光溜溜的胸膛在自己的身體上方移動,那胸膛壓得很低很低,幾乎要貼上她的胸脯。

    胸?男人……的胸?她一嚇,眼光更順勢瞥見另一個讓人心慌的情景。

    衣服?男人的衣服?她……她身上居然穿著男人的衣服?這……

    頭部劇烈疼痛的她,話還說不出來,就讓一個恐怖的想法急速佔據了整個腦子。

    「啊──」不加多想,她使盡剩餘的力氣往那副胸膛推去。

    等男人退開一些,她立即兩手亂舞,拚命在男人臉上和胸上留下爪印,這些攻勢一直持續到她沒了力,又癱回草地上。

    「王八羔子,你居然敢動我!本姑娘可是不好……不好惹的!你要敢再碰我,我會把你給殺了,殺了……真的……」

    真的才怪!因為她現在全身無力,連走路都有問題,要是對方壞心一使,她可能會被啃得連根骨頭都不剩。

    天哪,她不是瞧見仇星來救她了嗎?難道那都是她昏倒之後作的夢?

    「你沒事吧?」

    「沒事才有鬼!」她罵著,四肢仍不放棄希望地努力撐,但她越是用力,腦子就越是不清楚。

    「但是……」他瞧她很有精神啊。

    「是個屁,你這個殺千刀的!」看樣子她是被欺侮定了,如果她的貞操就這樣沒了,那仇星……嗚……

    聞言,仇星楞住,等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悶悶地問:「娃兒,什麼是殺千刀?」

    「殺千刀就是殺你一千刀,這麼笨!連這個都……」欸?不對呀,他剛剛叫她什麼?鐵娃愕然,偏過頭去看那副胸膛的主人,還怕自己看不真切,揉揉眼再看第二次,這回看清楚了,她才驚醒過來。

    是仇星!嗚,她剛剛還以為他是……

    被慘烈攻擊後的仇星輕輕笑著,即使此刻他臉上、身上有著數不盡的抓痕。

    「你先別動。」他繼續先前未完成的動作,挑開鐵娃的袖子,一會兒,一個黑抹抹的東西飛撲出來。「原來是蝙蝠,如果是蛇就慘了,我看看它有沒有咬你。」

    他捲起鐵娃的袖子檢查,並未發現任何異狀。

    但放下袖子,仇星卻見鐵娃一臉怪異,她扁著嘴,兩隻眼睛更瞬也不瞬地瞅著他。

    「怎麼了?」他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臉,「嘶……」觸及上頭的血痕,仇星輕輕哼了一聲。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要抓他,她只是……

    「呵,沒關係,我不痛。」

    「我剛剛夢見很多蛇、蝙蝠、飛過來的箭,還有……迷園的那個嬤嬤,她……」她常常去迷園,就是為了看她,因為她對那迷園主人好的樣子,會讓她想起娘。

    「沒關係,都過去了,嬤嬤應該也沒事。」

    「我……」

    「你害怕嗎?」

    害怕?是,她是害怕。平日的她總是裝強悍,好像任何人都欺侮不了她,但在碰上這事,她還是會像一般女子一樣,變得怯懦,變得軟弱。

    在密室裡,雖然她盡量不去想太糟糕的事,但還是忍不住害怕。

    鐵娃的不安,落在仇星眼底令他無比的憐惜,他伸手向她,而她則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讓他將她拉起。

    仇星順勢將她擁進懷中。

    「你……」雖然被仇星背過好幾次,但這個擁抱卻令鐵娃感到胸口暖熱,就像被人保護著,什麼都不需要害怕了。

    「出來了,沒事了,有我在這裡。頭還痛嗎?」他唇線輕揚,溫柔地揉著她的後腦勺和頸項,緩慢地、愛憐地揉著。

    隨著仇星溫柔的碰觸,鐵娃胸臆間的熱浪逐漸堆高。

    隱約,她可以感覺將臉藏在她髮絲裡的他在笑,那細微的騷動,讓她感到一股幸福充斥。

    她,喜歡上他了,很喜歡很喜歡的那一種。

    她喜歡這個當初被她認為是傻子的男人,喜歡這個沒事只會笑但心地卻比任何人善良的男子,喜歡他每天對她噓寒問暖,喜歡他每天粘在她身邊。

    「仇星,其實……其實我喜歡……」

    「呵呵,大黑也很喜歡這樣被我摸,每次我摸它,它都是很舒服的,還會啡啡啡叫喔。」他忽道。

    大黑?他竟然拿她來比馬?鐵娃兩道眉扭成了麻花。

    「我也很喜歡這麼摸它們,因為它們的身體熱熱的,跟你──」

    不等仇星說完,鐵娃斷然地推開他,勉強爬了起來,扶著頭,一拐一拐地走開。

    「娃兒?怎麼了?是我又說錯話惹你生氣了嗎?」仇星緊張地跟到鐵娃身邊,只可惜她理也不理他。

    鐵娃霍地停住腳步,反身瞪著那個沒有腦子的男人,「對,你經常都在惹我生氣!」

    「經常?」

    嘖,難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哼,我不想跟你說那些了!我爹呢?他沒跟你一起來嗎?」看看四周,明白這兒在後山,於是她揀了個可以回家的方向就走。

    「對喔,我怎麼忘了?鐵大叔他是跟我一起來的,但他要我一個人進去找你,其他人就由他對付。」

    「其他人?有多少人?」鐵娃有點不祥預感。

    「大概二、三十人,大叔說他一個人能應付。」

    「二……二、三十人?!」天哪!鐵娃心一揪,立即轉向往迷園跑。

    「鐵娃,等等。」仇星拉住人。

    「等?再等我爹可能就完蛋了!他一定跟你吹噓他以前一隻手可以打死五頭牛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

    「我是他女兒呀,怎會不曉得?我爹他最不認老了,雖然以前風光一時,但過了那麼多年,身手怎會跟以前一樣?如果他身子骨還很硬朗,那每回背酒罈的人會是他,而不是我。」

    爹呀爹,您可要沒事啊!

    ◆◆◆

    去了迷園,打鬥似乎早已結束,在仇星的建議下,兩人折回鐵家。

    可一回到鐵家,兩人均讓眼前的情狀給駭呆了,因為除了籬笆,那主屋和儲酒房都被火給燒個精光。

    眼看只剩下破碎的酒甕,和仍在冒煙的殘梁斷柱,那些多年累積下來的成果,已然成為泡影。

    家……毀了!

    「怎麼會這樣?」鐵娃不可置信地嚷,拔腿就要進入儲酒房,幸好被仇星拉了回來,「別拉我,那些可是我和爹的心血啊!」

    「裡頭還在燒,你會受傷。」

    「我爹他可能在裡頭啊,而且要是能救個幾罈酒,那我受傷又怎樣?」酒是她爹的生命,也是她的一切啊!

    這樣嗎?「那我去。」仇星跨步就要往裡沖,但卻被鐵娃給擋了下來。

    「裡面很熱,你也會受傷啊!」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拖住他。

    「但是……」

    「你受傷,我會難過,但是任何人受傷,你都會難過,不單只是我。所以放開我,讓我進去!」

    任何人受傷,他都會難過?這……好像是,不過……

    「但是你受傷我會更難過。」仇星脫口而出。

    手被仇星緊緊握著,耳邊聽著他關心的話語,鐵娃不由得十分感動,她停下往火場沖的動作,回頭看著仇星。

    「你是說真的嗎?」原來她在他心裡還是有點不同的,不是真的跟馬呀、兔子一樣。

    「嗯。」

    「那……那是為什麼?」他是不是也喜歡她了?她的心在雀躍。

    「嗯,那是因為……」

    他從來沒有這麼比較過,因為以前在飛刀山,身邊就只有他爹、他娘和歡兒,不過爹娘和歡兒都那麼地強,根本不曾見他們受過傷,所以雖然他也在乎他們,但他們卻不需要他的在乎啊。

    反倒是脆弱一點的,像大黑和小山兔……它們還比較需要他的照顧、關心,鐵娃的感覺就像它們一樣。

    「呵,那是因為你和大黑、小兔一樣,都比較需要人關心,不像我爹娘和歡兒。」他答。

    不……不會吧?又是大黑?鐵娃忍不住又綠了臉。

    「我……我不是你家的大黑和小兔,我是個人,人哪!」她放聲一喊。

    他的腦子裡擺明只有馬呀兔呀,根本就沒有人的存在,他不過是將她當作小動物一樣地來關心。這……什麼跟什麼啊?嗚……

    一顆少女心原本還熱騰騰地,但這一下,可真是讓她從雲端跌到地獄裡了。

    甩開仇星的手,鐵娃傷心地往儲酒房走,她決計不再理會仇星的阻擋,直到另一個人出現。

    「鐵姑娘,等等!」喊住她的人,是鎮裡那家客棧的老頭兒,他騎著一隻老驢,顛呀顛地來。

    「老頭兒?」瞧見驢,鐵娃下意識往後退去一步,然而這一退,竟就踩在一堆餘燼上,霎時燙得她哇哇叫。

    「沒事吧?」彎下腰,仇星忙著想檢查她的傷勢。

    「不……不關你的事。」她努力將鞋底的殘火踏熄,故意裝作無事,「老頭兒,什麼事?」

    老頭兒盯住裸著上半身的仇星,又睞著身穿男裝的鐵娃,他一臉詭異,並且嘿嘿嘿地笑著。

    「你……你想的跟你看到的不一樣!」見狀,鐵娃一張臉頓成醬紅色。

    「是這樣嗎?」老頭兒搓著下巴說。她又知道他想啥啦?呵呵,眼前壓根是鬥氣的娃兒一對!

    「沒錯!」

    「那好吧,其實我是來通知你,你爹人在鎮上,我們一群人實在受不了迷園那狗崽子,現在正和他理論呢!」

    「原來爹沒事。」鐵娃總算鬆了一口氣,二話不說,邁開了步子就往鎮上去。

    仇星正欲跟上,卻被老頭兒給喊住。

    「嘿,小子,你喜歡她吧?」

    「什麼?」他停下腳步,看著驢背上兩眼奸猾的老漢。

    「你喜歡鐵娃吧?她呀,可沒那麼好擺平唷,不過你要有心,災也可以變成福的。」老頭兒掩著嘴,詭異的笑著。

    災……變成福?是指他嗎?還是……

    仇星似懂非懂,憨憨地笑了一下,隨即離去,留下老頭兒對著一片廢墟感歎。

    「沒想到那兔崽子真這麼狠,居然放火燒了這裡,嘖嘖,恐怕要一陣子沒酒喝了,這沒酒的日子,該怎麼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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