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姦記 第三章
    「振蒼,你猜到底誰是內奸?」宇文騏手撐著頰,問坐在案前看帳冊的離振蒼。

    「不知道,既然已決定交給籬兒去查了,那也就不用去管,又不干我的事。」離振蒼手伸向一旁的算盤,飛快地打了起來。

    望著他打算盤的手,宇文騏看得有些眼花,忙把眼神調回離振蒼的臉又問:「振蒼,既是要以籬兒為餌,又何必叫籬兒女扮男裝?直接讓他們完婚,不是會令那幫賊人更心癢,更早下手?」

    「總得要查出內奸吧?直接完婚,賊人又提早下手,內奸不知何人,你想養虎為患?不把他揪出來看看是否有同黨一併剷除,只怕哪天宇文府被奪財滅門,你連自個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離振蒼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打算盤的手未曾停過。  

    「說得也是,但你說要讓籬兒和易兒培養感情,所以叫籬兒化身成帳管,讓他們倆不得不接觸,共理帳務……太誇張了吧?易兒又不是喜好男色,兩個男人在一起培養啥感情?」宇文驥越想越不對。

    「你放心吧。易兒又不是瞎子,籬兒的男裝扮相他怎會看不出來?」雖然籬兒著起男裝的確令人雌雄莫辨,但那股屬於姑娘的脂粉味仍是在的,而且……若是我料得沒錯,易兒一見籬兒,就知道她是女子了。」  

    「嗯?此話怎講?」宇文騏坐直了身子,睜大眼睛看著離振蒼。

    「你看易兒的雙眼像不像是被打過?」打著算盤的手終於停下來了,離振蒼見宇文騏猛點頭,才又接下去說:「那天我找命蓮來談過,她說……」他將命蓮所說的以及離籬救了宇文易的事說清了,再將自己的推測給宇文騏說了個明白。

    「什……你說易兒又……」宇文騏說不下去了,「這個混小子,他要不把籬兒娶進門,我頭-個砍了他!」咬牙切齒的,活像是自己的女兒被輕薄了。

    「所以我要籬兒扮男裝,先使易兒動心動情。籬兒一定不會同意嫁他,給足他苦頭吃,我倆再幫他-把,娶籬兒過門。」對籬兒能得宇文易之心一事,離振蒼同樣是非常確信的。

    「算我一份,平常沒好好管照那混小子,現在竟把異能又亂用到籬兒身上去,看我不好好整他才怪!」宇文騏一旦興起想整人的念頭,那可有得好戲瞧。竟敢欺侮籬兒?打一見籬兒起,宇文騏就喜歡這娃兒,經年累月下來,他早就把籬兒當媳婦兒……不!當女兒看待了,怎能任由別人欺侮她?就算是自個兒的兒子也不成!宇文易,你要倒大楣了!

    十日後。

    宇文易的傷已痊-,正待宇文騏與離振蒼同來商議至宇文府鏟奸的計畫,卻久久末見兩人過來。

    爹與伯父在做什麼?怎麼現下還沒見到人?已等了一個時辰,宇文易不耐的想。坐在迎夏園的石倚上,涼風吹來,舒適宜人,他的思緒開始飄遠。來此已半個月,還未見著離小姐,她真反對這門婚事?嘖,得想辦法見她一面,向她提退親的事,只要她向世伯下工夫,再由世伯向爹退親,那應該就可以讓爹打消含頭了。唇間抹上詭笑,思緒又飄得更遠。也要找到那姑娘,不知道她在離府何處……等一下向命蓮打聽看看好了。腦中不由得出現那日所見的暗影。模糊的輪廓在他一再細想下,清晰了起來,那身子……

    「易兒!」宇文騏口氣凶巴巴的,他已經叫了兒子好多次,他兒子卻自顧自地傻笑,口水差點滴下來,根本是十足登徒子樣!

    見宇文易還是沒有回神的樣子,宇文騏握起拳頭-拳打下去。「宇文易!」

    「哎喲!爹,你幹嘛呀?」宇丈易撫著頭叫嚷。直到挨揍之後,他才注意到除了杵在他面前的爹爹外,旁邊還有兩個人,而且其中之一……好眼熟……

    「爹,世伯,他……」宇文易問著,那男子年紀很輕,不滿十八吧,蜜色的肌膚,中等身高……雖然他側著臉不理會他,但……是他的錯覺嗎?他像十一年前的那個小男孩……

    「他就是我跟你提過,要隨你們回江南的帳管。易兒,你剛才在想什麼?你爹叫了你五、六聲你都沒聽到。」離振蒼坐在石椅上,問坐在一旁的宇文易,只見宇文易猛盯著女扮男裝的離籬瞧。  

    「晚輩想事情想得入神了,對不起。」好不容易拉回了自己的目光,宇文易正視離振蒼,又不禁將目光調回離籬身上。

    「咳咳……」離振蒼見宇文易與離籬都沒理會他,只好起身,將男裝的離籬拉過來,替他倆介紹。「易兒,這位是粱朝樓,我所說的帳管之子。樓兒,這位是宇文易少爺。」

    「梁公子。」宇文易向化身梁朝樓的離籬作了個揖,雙眼仍是緊瞧著「他」,心中的懷疑漸大。

    本來不想理他的,禁不起爹爹一再地推擠暗示,離籬只好不情不願的向宇文易抱了抱拳。「宇文少爺。」刻意壓低了聲音,不想被宇文易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

    只是宇文易仍是聽出端倪--這聲音分明是刻意壓低的。宇文易現在非常肯定「他」是個女的!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而他的表情盡入離振蒼與宇文騏的眼底。

    「坐下來談吧。」離振蒼說道,和宇文騏雙雙落坐,特意留下宇文易右側的空位給離籬,以方便觀察他倆的言行神情。

    就見離籬遲疑了一會兒,而後在離振蒼等三人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坐下來,而且盡量不著痕跡的避開宇文易的袍裾。這此個動作三個人全看在眼裡,也都各自心裡有數。

    「那麼……」離振蒼開口,向另外三人說明了自己的計書。大抵是希望離籬一方面協助家業日大的宇文家,將其帳務整理成一個較好管理的法統,另一方面宇文易將涉有重嫌的三人交與離籬調派,讓離籬藉機刺探、瞭解那三人。

    「樓兒確定誰是內奸之後,再知會寶寶一聲,之後你們再一同商討設陷捉人等事。大致就是如此。」離振蒼停下來,接過離籬倒來的茶喝了起來。

    宇文騏也接過杯子喝了口茶。「至於齊寶、葛大辰、屈光井的來歷背景,易兒最是清楚。他們原都是易兒身邊的幫手,所以由易兒向粱公子說明。易兒,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梁公子想知道些什麼,儘管問在下吧。」宇文易看著離籬說。

    「哼。」離籬還是不理會他,逕自喝茶,不回話。

    這個動作看在宇文易眼中更確信了他的懷疑,他十分確定眼前的「他」與十一年前的男孩以及救他的女子是同一人,否則為何「他」對自己有敵意?呵,有趣。

    離振蒼和宇文騏對看了一眼,宇文騏起身道:「易兒,你向梁公子說明一下,我與你世伯去準備回江南的東西了。」說完,拉著離振蒼一溜煙地跑了。

    留下的兩人不言不語,氣氛有點詭異。宇文易盯著離籬猛看,似乎是想把「他」的一舉一動全部納入眼中。被盯著的離籬渾身不自在,又不想主動跟宇文易交談,只好拚命喝茶,脹得滿肚子水。

    終於,被盯得受不了,離籬重重的放下杯子開口,「算了,把那三人的身家背景跟我說一說,我好有個底。」口氣不善,怒視坐在身旁的那個男人。

    「好,梁『公子』。」

    宇文易若有似無的嘲笑口吻,惹得離籬心驚了下。看著宇文易起身到二樓拿東西,她陷入沉思,什磨意思?從一見到她就盯著她不放,那股刺探的眼光看了就教人生氣……也教人心驚。那眼神像是知道了什麼,到最後更像是確定了什麼事……可惡,真不該見他的!

    正當她兀自生氣的當口,宇文易已經下樓來,手裡拿著一卷白紙,站到她身旁。將紙張攤開後,裡面是三個人的畫像。

    「他叫齊寶,蘇州本地人,在宇文家二十多年,個性憨厚老宵,偶爾有些好主意。一年前喪妻,育有二子。」宇文易指著左邊第一個人,向離籬說。畫像上的人方正臉,眉微稀,丹鳳眼。

    他指向第二人,「葛大辰,五年前由杭州遷來蘇州定居。父母雙亡,無兄弟姊妹,也無親戚。年二十三,有心儀的女子,現正努力存足銀兩以便向那姑娘家提親。」

    離籬看看畫像,只見這人濃眉大眼,臉微圓,嘴角上揚,似乎是個愛笑之人。

    「第三人是屈光井,年二十,蘇州本地人。五年前入宇文家。家貧,尚未娶妻。個性開朗愛玩,平日與我最談得來。」也是濃眉大眼,下巴略尖。畫像上的他大咧著嘴,看來一副未脫稚氣的模樣。

    「除此三人,其餘隨我而來的人都已遇害。」宇文易神情凝重。他們的遺體己由離家莊的人尋回厚葬了。也算是幸運吧,那三人皆是宇文騏聘請來的保鏢,江湖浪人,無家室家累,否則真太對不起他們的家人。只是畢竟相處了近兩個月,對他們的遇害仍是感到難過。

    「別難過了,等我們逮到那幫奸人就可以為他們報仇。」

    宇文易吃驚地望向離籬,見她仍專心的看著畫像,這才稍稍放鬆,只是仍用探索的眼神看她。

    「對了,」她頭也不抬的發問,「你們怎麼會跟陳家結下樑子的?」

    「不知道。」

    「啊?」她驚愕的抬頭。

    宇文易眉頭皺成一團。「陳家搬來蘇州快兩年,我們根本沒交集,做的生意也不同,可他們卻處處刁難我們、欺壓我們,還偽裝成客人找碴、砸場子,我們實在不堪其擾。連家僕要出門都膽戰心驚,唯恐被陳家的人發現被痛毆一頓。」

    「你們完全不知道原因?」

    他搖搖頭。「對,陳家根本是故意找我們麻煩。我們自認沒得罪他們。」

    「顯然他們不這樣認為。」離籬隔了半晌才道,又低頭專心的看畫像。

    宇文易乘機仔細地打量她。

    「嗯……」片刻後離籬放下手中的畫像,抬頭正好看見宇文易又盯著她看,渾身不自在下,不禁開門,「你看什麼?」

    「在看……像你這樣-個大姑娘為什麼要扮男裝?我爹與離世伯知道嗎?為何要同意到宇文府除奸這麼危險的事?」宇文易雙手抱胸坐在石桌上看著她,也不掩飾自己的疑問,直接言明。

    「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再胡說八道,我不饒你。誰是女人了?」離籬火速起身,一手拍擊在石桌上,臉上的表情是盛怒,暗地裡卻心驚不巳。

    「別裝了。我們十一年前見過面吧?半個月前從那幫賊人手中救下我的也是你吧。」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我不知道!十-年前的事也好,半個門前的事也好,都與我無關!」離籬氣憤地轉身欲離去,背後卻傳來他帶著戲弄的聲音。

    「想看證據嗎?」

    「什麼?」她生氣的回頭,看到的景象卻令她慌張失措,也更加的狂怒。

    「我說……想看證據嗎?」只見宇文易舉起雙手,做勢欲拍擊。

    「不要臉的登徒子!」離籬-拳揮向宇文易,眼看又要打中他剛消腫的眼眶,只是宇文易的動作更快了-步,瞬間格開了她的拳,離籬見狀馬上舉起另一手又要打向他,不料反被他將兩手都箝制住,轉眼將她困在他胸前,將她抱了個滿懷,也再次聞到她身上的青草香。

    「不要以為每次都能打中我,梁姑娘……」他將她樓得更近,只手欲撫上她蜜色的臉頰。

    她在他胸前不斷扭動掙扎,在他的手將撫上她臉頰時轉頭咬他,差點將他的手指一口咬下,在他急忙抽手後她才人叫:「放開我!」

    他逸出一串低沉的笑聲。「哈哈……放開你可以,不過你要回答我的問題。」看著她不斷地掙扎,他覺得有趣極了。她的臉紅咚咚的,真可愛。

    她沒回話,仍然不停的扭動想脫身,只是他絲毫不為所動,她最後張開嘴,想往他胸前咬下去。

    他見狀馬上繞到她背後,仍是抓著她的雙手緊摟著她,「如何?想回答我的問題了嗎?」手臂若有似無的輕拂過她的胸前,立即感受到她更加激烈的掙扎。

    「不要臉!你放手,放手!聽到沒?」雖然很想大叫爹爹回來救她,可是這副羞恥的模樣……不!她寧願自己想辨法,也不要被爹爹笑她連個簡單的擒拿術都擺脫不了。

    她知不知道他在吃她豆腐呀?宇文易納悶。明明已被個男人又摟又抱,卻不大聲呼救,不是她不知道,就是她寧願不被人知道……真是倔強。宇文易再問-次,「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你應該知道你是脫不了身的。」

    她又掙扎了一陣,似乎是認了,倏地停止動作。「知道了啦!放手!」語氣裡有著不得不聽命的氣憤。

    他放開手,她馬上遠離他,像是想再揍他一拳卻又怕再被他擒住,表情惡狠狠的。「要問什麼快問!」

    「呵呵……」他可有-堆問題要問呢。宇文易雙手抱胸又坐回石桌上。「第一,你幾歲了?」依他的估量,不超過十八吧。十二歲的他居然被-個看起來八、九歲的六、七歲小女孩打敗,真是丟臉……他在心裡苦笑。

    「十九!」離籬學他雙手抱胸,偏過頭去不看他。

    「真的?你看來不過十八……可有婚配?」

    「有!」

    「哦?那人是誰?怎會到現在還未迎你過門?」雖是意料外的答案,不過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仍是口氣輕鬆。

    「不干你的事!」離籬瞪著他,口氣激烈。那人就是你這王八!

    他又是一陣低笑,「十一年前為何找我比試?」

    「聽說你是離小姐的未婚夫,想試試你的能耐如何……不怎麼樣嘛!」她側著頭斜睨他,一臉輕視不屑。

    「呵,那日你怎會那麼剛好,遇見我被那幫賊人攻擊又救了我?」他對她的輕蔑言詞不以為意。是年歲漸長,也是商場歷練吧,她的言行尚不能令他動怒。

    見他不以為意,離籬又偏過頭。「我去溜馬,聽見刀劍聲就過去看看,救你是不得已的順便。那日你隱身的洞穴是我平常藏身的自在窩,我可不想讓他們血洗我的地方。」

    「真傷我的心呀,哈哈……」宇文易大笑不止,換來離籬的一聲冷哼。「下一個問題,為什麼伴男裝?爹爹他們應該知道你是女子吧,為何你願意到宇文府內除奸?」

    「你的問題未免也太多了!恕不奉告!」離籬轉身就要離開迎夏園。

    忽然,宇文易擋到她面前攔去她的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可沒說我不能拒絕回話。讓開!」推開愣了下的宇文易,離籬氣沖沖的離開,背後回神的宇文易爆出一陣笑聲,使得離籬使力地將氣出在石砌的地磚上踩得啪噠作響。

    「回去的路上可熱鬧了。」宇文易盤坐在石桌上,喃喃自語,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揚。

    迎夏園的外牆邊,兩個男人表情各異。離振蒼盛怒得差點衝進去把宇文易的骨頭全拆了。寧文騏則滿心歡喜。宇文易,你這王八混蛋,居然做出這種事……太棒了!籬兒這媳婦兒他要定了!

    又過了幾天,宇文騏和宇文易已準備好返回江南。宇文騏告知宇文易迎親一事經他與離振蒼商議過後,決定暫緩,等宇文府內的事解決後再擇日北上迎娶。而此正合了宇文易的意,雖然他沒見著離小姐,不過能拖多久就多久,他是絕對不急的。

    現下在離家莊莊門,整束好行囊的宇文父子正在等待「帳管」梁朝樓及其「妻」霍命蓮,一同出發前注江南蘇州。  宇文騏正對離振蒼咬耳朵,「振蒼,怎麼還沒好?」

    「再等等吧,芙兒放心不下女兒,還在叨念呢。」離振蒼微歎了口氣。

    「嗯……也難怪,籬兒這-走,也就形同入我們宇文家的門了,芙妹放心不下也是當然的。」宇文騏道。要是他女兒將遠嫁,他一定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沒完沒了,他能體會芙蕖的感覺。

    「不完全是這原因啦……」離振蒼話留半句,不說完。

    騎在馬上的宇文易想著,還真慢哪……坐騎也有些沉不住氣,在那兒踏蹄跺腳,他彎身安撫馬兒。此時齊寶、葛大辰、屈光井等三人走出莊門。

    宇文騏見到他們,走到他們面前。「阿寶、大辰、小井,你們的傷沒問題吧?真的可以跟我們一道走嗎?」他擔心地問。當初這三人傷勢都很重,幸好莫芙蕖是個名醫,否則只怕三人都回天乏術。所以對於三人堅持要隨他們父子一起回江南,宇文騏著實擔心。  「阿驥,你放心,我們沒問題的。」齊寶開口,憨厚的臉泛著靦腆的笑。三人中年紀最長的他,跟宇文騏是情同兄弟的明友。

    「是呀,老爺。離夫人也說我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只要按時服下夫人配製的內服藥就可以了。」屈光井展露帶著稚氣的笑顏,向宇文驥保證。

    「真的?」宇文騏半瞇著眼。  宇文易下了馬,站到宇文騏身邊,用探問的眼神看著三人。

    「沒問題啦。」葛大辰笑道。  

    離振蒼看著他們那群人,微露笑意。  

    此時,從莊裡傳來一陣吵鬧--

    「夫人,我知道,知道啦!」說話的是離籬,她的袖子被莫芙蕖扯著不收。

    「要記得哦,要買土產給我哦--」莫芙蕖裝腔作勢的拉著離籬不放,兩人一來一往,看得一干人愣在原地。

    「夫人,放手吧。你交代的『土產』我會替你帶的。」被纏得受不了,離籬無可奈何地保證,而莫芙蕖突地放手,害離籬差點跌跤。

    「說好羅,你要是沒做到,我會找你算帳!」得到離籬的應允,莫芙蕖馬上回復強勢作風,並拉起跟在她身後的命蓮的手,交給離籬。「命蓮交給你了,若是你讓命蓮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我知道,我知道,會有人找我算帳。」離籬自動接口,扶著慌張的命蓮步出莊門外。

    一轉身看到-干人還愣著,離籬向他們說道:「在下梁朝樓,這位是我的妻子霍命蓮,我們將隨宇文老爺到蘇州協助老爺管帳。剛才真抱歉,離夫人有些事交代我辦,誤了各位的時間,請各位見諒。」說完不忘作個揖。

    命蓮也連忙行了個禮。

    宇文父子見了她走過去相扶,離籬帶著命蓮越過宇文易的身邊靠向宇文騏。宇文易微揚一邊的眉,唇畔帶著淺笑不說話。  其他三人則忙著叫離籬別在意。接下來三人又自我介紹了一番,離家莊門口頓時因四人的你來我往、互問相談的言詞而熱鬧起來。

    宇文騏走到離家夫婦身旁。「那麼,我們起程回蘇州了。我會照頓她的。」不用言明也知道「她」是誰。

    莫芙蕖向宇文騏點點頭,又看向離籬,眼中有著淡淡的不捨。

    離振蒼拍拍宇文騏的肩頭,「回程多注意點,自個兒小心。再過些時日,我會帶著芙兒到府拜訪。」

    「好,我會打理好等你們過來。」宇文騏對離振蒼夫婦眨了眨眼,-副頑皮樣。三個人露齒而笑。  他們的動作看在宇文易眼中,就如同一般好友互相話別般正常,只是離伯母看著梁朝樓的眼神有點怪,而最後他們三人的笑容也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有什麼他們自己才知道的事,令他們發笑。嗯……很可疑。  

    才想著,宇文騏己經轉身,向一旁仍在交談的那群人說道:「各位上路再聊吧,時候不早了,該起程了。」

    眾人應了聲,紛紛到自己的馬旁翻身上馬。

    離籬載著命蓮騎到離振蒼夫婦面前道:「老爺,夫人,我們走了。」

    「路上小心,別忘了準備土產。」莫芙蕖仍不忘提醒女兒買她要的土產。  「是的,夫人。」命蓮回答。

    「去吧。」離振蒼對著女兒道。

    離籬點點頭,拉著馬韁引領馬兒跟上前方的人馬,往江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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