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迷糊嬌嬌女 第七章
    「你說什麼?你要搬出去住?」

    「沒錯!爸,我要搬出去住。」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不會答應。」白允升一口回絕女兒的請求。

    「我不是在請求你的同意,爸,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定。而且岳逸凡已經幫我找到適合的套房,你不用擔心我沒有地方住。」白曉竹想讓父親放心。

    她知道此時唯有將岳逸凡推出來當擋箭牌,自己方能平安度過這一次的家庭革命。

    也因為如此,她才會答應讓岳逸凡替她找房子,否則哪有她要出去自力更生,還找他幫忙的道理。

    她知道自己要搬出去住,肯定就像在鬧家庭革命一樣,不可能輕輕鬆鬆就過關,尤其是她又是家中眾人的心肝寶貝,這件事肯定難上加難。

    但她不會氣餒,有岳逸凡替她說話,絕對可以說服家中三位元老。

    「逸凡,曉竹說的不是真的吧?你居然幫著她在外面找房子?你這渾小子在搞什麼鬼,曉竹是個女孩子,你居然要讓她搬出去住?」宋雲首先責難自己的兒子,一副恨不得痛宰兒子一頓的表情。

    「白叔、媽,你們如果不同意讓曉竹搬出去,她照樣會偷偷搬出去,屆時,她要住在何處,反而更令人擔心:既是如此,何不由我替她找房子,你們還能常常去看她,就不必時時替她操心。」岳逸凡分析著各種利弊。

    「理由呢?逸凡,你同意讓曉竹住在外面的理由何在?」白允升就不相信逸凡會放心讓他的女兒住在外面,一定有什麼特別原因。

    「因為曉竹向我表示,在她嫁給我之前,她希望能在外面自食其力兩個月,以證明她可以成為一位賢妻良母。」岳逸凡說得煞有其事。

    這是什麼歪理?她哪有這麼說?白曉竹瞪著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能信口胡-到這種地步!      

    這種說詞能有說服力,鬼才相信。

    「你是說——你們決定要結婚了?」家中三老一致齊聲道,口氣淨是興奮。

    這一幕令白曉竹更是瞠目結舌,還當真是見鬼了,爸、徐伯、宋媽居然信了岳逸凡的這種說法?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他究竟有什麼特殊本領,能讓家裡的三位元老如此信任他?

    「沒錯!所以請讓她去見識一下,也許對她有所幫助。當然白叔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任何危險。」這是他的保證,也是他一生的職務。

    說得倒好聽,意思不就是她無法令人放心咩!白曉竹扁扁嘴,在心裡忿忿然地回道。

    「就兩個月?」白允升還是不怎麼放心。

    「也可能更快,看曉竹適應力如何。」岳逸凡聳肩回道。

    「我會適應得很好,你大可放心。」白曉竹咬咬牙反駁道。

    「你這孩子就非要以這種方式證明自己嗎?」白允升無奈地希望女兒能改變主意。

    因為她想為自己的幸福努力!白曉竹默默在心裡回答,也只有先對不起向來疼她如命的父親了。

    「允升,我看還是讓我跟著曉竹一起搬出去。」宋雲突然提議道。

    「這樣也好,有你跟著——」

    「不行,爸,我要自己一個人住啦!不然還有什麼意義?」白曉竹立刻拒絕宋媽的提議。

    光看見岳逸凡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也知道他在等著看她笑話。

    不,這次說什麼她都要拿出決心來,不僅是為了他,更要為了她自己。她不可以再仗著父親有錢,她就想每天過著千金大小姐的安逸生活,早該有所作為才是。

    「曉竹……」

    「宋媽,別這樣,我每逢假日就回來,這樣行了吧?」見家人這樣擔心她,白曉竹反而有股更強烈想證明自己的念頭。

    她不想再令人為她操心,瞧!連她不過是到外面住個兩個月而已,家中三老就彷彿她會活活餓死一般,為她既擔心又受怕。

    想來她真是太不長進了,才會到現在還令她的家人不放心她。

    若非經過今日一事,她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原來自己在家人眼中,她真的是連打理自己的生活都成問題。

    所幸現在發現這一點,時猶未晚,她還能有一番作為來,證明自己絕對可以在外面自力更生。

    「小姐,你生來就是小姐命,根本不必證明什麼,逸凡他不就喜歡你這樣子嗎?你實在——」

    「徐伯,這不一樣啦!我不能永遠在家裡當金絲雀吧?」白曉竹只好這麼形容自己。

    「小姐——」

    「就這麼說定了。爸、徐伯、宋媽,我向你們保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既然曉竹都這麼說了,你們就讓她試一試吧!也許不到三天,她就會跑回來,你們不用擔心——」

    岳逸凡話才說至此,就見白曉竹氣呼呼地站起來,拿起一旁的沙發抱枕,用力地打向他,一面叫道:

    「我不會三天就跑回來,不信你等著瞧!」

    「問題是你這一不在家,半夜我那些美夢……唉!」岳逸凡故意說得很惋惜。

    白曉竹則在意會他言下之意後,隨即面紅耳赤地吐不出半個字來。

    原來……原來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等等……如果他一直是清醒的,他何以有了意中人,還肆無忌憚地親吻她?

    「你……怎麼可以……」

    「你是想告訴我,那些不是夢嗎?」他反問。

    又是令她語塞的問法,白曉竹瞪著他,又氣又惱地丟下抱枕,索性不想理他,起身往樓上跑。

    「逸凡,不管你究竟在計畫什麼,待會兒二給我在車上說清楚。」白允升不是老糊塗,他只是不想和女兒鬧僵,而他也相信他未來的女婿,會給他一個詳細的交代。

    曉竹會突然想搬出去住,理由絕不只是想證明自己這麼簡單。

    岳逸凡慎重地點頭,他也正好想和白叔好好談一談。

    「你是說,因為我告訴曉竹,你是為了報恩才留在白家的緣故,她才要搬出去住?」白允升赫然睜大眼。

    搞了半天,原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白允升不禁有種啼笑皆非的感受。

    「正確的說法是,她以為我是基於報恩心理,才會無怨無悔地守護她,甚至願意和她結婚:也是為了報恩,所以她不願接受這種婚姻。」岳逸凡就是太清楚她心裡面的想法,才不想將她逼得太緊。

    「這和她決定到外面自食其力有何關係?」他仍想不透這兩者之間有何牽連。

    「因為這是我提出的條件。」

    瞧見白允升臉上明顯的責難,岳逸凡又往下說:

    「白叔,你何不往好處想,無論曉竹是否會半途而廢,也該是放她出去高飛的時候,我們不能永遠把她當作是溫室花朵,一直呵護著她。」

    「這道理我也知道,唉!說到底還是我的錯,當初就不該隨便開玩笑,指出你是為了報恩,才留在白家。」這就叫自作自受,白允升怨不得別人。

    「白叔,過去的事就算了,曉竹不會有事,你放心。」岳逸凡能體會白允升不放心女兒的心情。

    畢竟這是曉竹長這麼大,第一次離開家裡。

    「你叫我如何放心?若是你跟著曉竹,我倒還放心,問題是曉竹是一個人住在外頭啊!」想來還是令人憂心啊!

    他承認他保護女兒過了頭,但他就這麼一個女兒,白家唯一的命脈,說什麼也不能有任何損傷。

    「白叔,你放心,曉竹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岳逸凡嘴角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

    「你是說,你會就近保護她?」

    「也可以這麼說。」

    「那我就放心了。」白允升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有逸凡的保證,他大可不必再憂心忡忡。

    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白曉竹終於住進了岳逸凡替她找好的套房。

    這套房裡的設備應有盡有,絕對很適合一個像她這樣的單身女郎居住。

    呈大字型躺在套房裡唯一的一張床上,白曉竹看著天花板,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住在外面的一天。

    以前就是求學,她家中的三位元老說什麼也不准她到外地唸書,因此想盡辦法讓她進離自家不遠的學校就讀。

    而她向來被保護慣了,也依賴成性,根本不曾想過要離開家裡。

    萬萬沒想到有這麼一天,她會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白曉竹不禁對自己充滿了期許,好想好好地做,以證明她不是什麼都不會的千金小姐。

    沒錯,就先從找工作開始,雖然她並沒有什麼實際工作經驗,但她會努力工作,以得到老闆的肯定。

    想到美好的遠景,白曉竹臉上不由得掛起甜美的笑容,她幾乎可以想見岳逸凡臉上那難以置信的表情了,嘻!

    一旁的手機傳來聲響,也打斷她的白日夢,白曉竹隨即翻過身,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鈕,興奮地大叫:

    「玫瑰,我真的搬出來了喔!我現在就躺在套房的床上,想著美好的遠景,我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住,是這麼自由自在。」

    「你儘管作你的美夢吧!曉竹。」玫瑰口氣十分不以為然。

    「你怎麼這麼說?玫瑰。」白曉竹趴在床上,自然也聽出玫瑰的口氣不怎麼好。「你該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

    「我哪裡來的大姨媽?我媽沒有任何姊妹。」玫瑰立即回道。

    玫瑰的回答令白曉竹噗哧一聲吃吃笑出聲,原來在她眼裡什麼都懂什麼都會的玫瑰,居然會不知道大姨媽指的是什麼。

    「你笑什麼?」

    「玫瑰,你是女孩子,你真不知大姨媽指的是什麼嗎?」白曉竹笑瞇瞇的。

    「指的是什麼?」玫瑰語氣有點生硬。

    「就是那個嘛!」

    「那個是哪個?」

    「就是女孩子每個月都會來一次的那個啊!」白曉竹樂得趴在床上,踢著兩隻小腿。

    聞言,玫瑰許久未出聲,白曉竹隱約聽見彼端有著像是磨牙的聲音。

    一定是她聽錯了,因為以玫瑰平時的談吐,她是不可能會有如此不雅的聲音。

    「玫瑰?」她隨即納悶地出聲喚道。

    玫瑰應該還在線上吧?

    「我真不知該如何說你才好,都這個時候,你還在跟我開玩笑?你不是應該想辦法找出岳逸凡的意中人,或者使他愛上你嗎?你怎麼這些正事不做,還跑出來到外面住?這樣對你和岳逸凡有何助益?」

    「那是因為……」白曉竹於是將她和岳逸凡之間的約定,一五一十地告訴玫瑰。

    「如果我是你,我才管不了他怎麼想,先嫁給他再來培養感情也不遲。」

    「都這麼多年的相處,要能培養早就培養了,哪還會冒出一個情敵來,所以我一定要改變自己才行。」或許她早該這麼做了。

    「你要如何改變自己?」

    「首先,我必須不再那麼依賴家人,也不能再每天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我要找出自己的生活目標,不能再令家人為我擔心,所以就先從自己一個人生活做起。」白曉竹說得很有理想,就等著她去實現。

    沒道理別人做得到,而她做不到吧!

    「看來你是當真下定決心。也好,好好去做,我等著看成果,不過你要承諾我,每天給我一通電話,讓我知道你的情形,手機二十四小時都不准關機,你千萬不要忘了。」玫瑰態度強硬地要求道。

    「這個不用你交代,我也會去做,現在我一個人住在外面,真正知心的朋友也只有你,我當然不會忘記每天和你通電話。」白曉竹心裡湧起一陣陣暖意。

    從小她的朋友就不多,絕大的原因是家人的保護太過火,讓她週遭的朋友都覺吃不消,漸漸就遠離她這個備受保護的溫室花朵。

    但她並不十分在意,她想在她的人生當中,只要能擁有一個像玫瑰這樣瞭解她、肯和她推心置腹的朋友,就足夠了。

    坦白說,岳逸凡也是她從小到大心裡最信任、依賴的人,當然在岳逸凡本人面前,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她有這種想法。

    「你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還有,你一個人住,記得門窗一定要鎖上,瞭解嗎?」玫瑰一再叮嚀。

    白曉竹則頻頻點頭,心想玫瑰一個人在國外,都能過得自在,她一定不能讓別人看笑話,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兩個月的時間,證明給大家看。

    原來找工作不是一件易事,白曉竹失望兼沮喪地坐在自己的小機車上,將手中的履歷表丟至一旁。

    想來她也是個大學畢業生,居然會面臨到找不到工作的窘境。

    有規模的企業公司需要的是專業人才,以她不符合公司要求為由,便打發了她。

    小一點的公司行號,則要求要具備兩年以上的實際工作經歷,而她的履歷表上是一片空白,難怪對方在請她離開時,還一副感歎似地直搖頭。

    為此,白曉竹心裡沮喪極了。

    原來想要自食其力,並不如她想像中的簡單,光是她這幾天的花費,就令她領悟到要養活自己,不是嘴巴說說而已。

    餐餐都要花錢,而身上只帶著一萬元的白曉竹,心裡明白這一萬元自己再如何省吃儉用,也撐不過兩個月。

    再者,若是讓她用這一萬元撐過這兩個月,卻什麼事也沒做,那麼即使她完成和岳逸凡的約定,也不具任何意義。

    她必須證明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並不只在填飽肚子而已。      

    重新鼓舞自己的士氣,白曉竹拾起被丟至地上的履歷表,正準備重新上路,後方卻傳來有人叫喚的聲音。

    「咦?你不是那天那個女孩嗎?」王美怡遠遠就看見這令她覺得十分眼熟的面孔,不由得走上前,想再確定一下。

    「你是岳逸凡學弟的女朋友嘛!我是白曉竹,你好!」白曉竹一見來人不是生面孔,便露出和善的笑容。

    「我是王美怡,你可以叫我美怡就好。你在找工作嗎?」王美怡看著她手上的履歷表,出自直覺地發問。      

    「我是在找工作,可是已經試過好幾間,都沒有人肯錄用我。」白曉竹苦笑道。

    「學長知道你在找工作嗎?你家不是有一間大公司,你何必出來外面找工作呢?」王美怡但覺奇怪。      

    「因為我想證明自己,自然不能在自家公司上班。」白曉竹簡單扼要地解釋。

    王美怡還是無法理解這有錢千金的思想,但她也見怪不怪,畢竟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她無需太在意。

    「美怡,你知道哪裡有適合我的工作嗎?」白曉竹很自然地求助於王美怡。

    王美怡停頓了下,看著嬌貴的白曉竹沒有回話。

    「你這樣看著我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白曉竹總覺得王美怡的眼神裡,似乎充滿著懷疑。

    「我是有份工作,可是不適合你。曉竹,你是個大小姐,恐怕做不來。」

    「誰說的,我可以,你讓我試試。」白曉竹聽到有工作,兩眼立刻為之一亮。

    「你為什麼這麼需要一份工作,曉竹?」一定大有原因吧?否則她一個千金小姐,放著大好日子不享受,何必委屈自己出來工作。

    白曉竹抿了抿唇,終於將她為什麼要找工作的原由說出來,她相信同是女子,王美怡該會瞭解她的改變,是絕對必要的。

    「原來如此。好吧,曉竹,我願意給你這份工作,可是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那不是一份輕鬆的工作。」王美怡頗為認同地點頭,並事先提醒她。

    「那是什麼工作?」白曉竹十分好奇。

    「你的工作地點是我家,而我家是在賣早餐的,工作時間要從清晨五點開始準備,一直到中午十二點才能休息,你早上爬得起來嗎?」

    「我可以,我可以。」白曉竹一再肯定地點頭。

    原來是早餐店,不就是招呼客人用餐這麼簡單嗎?這一點也難不倒她,白曉竹喜孜孜地思忖道。

    王美怡但笑不語,就讓她去試試吧!誰讓她欠學長一份人情,自然拒絕不了學長的女人嘍!

    「曉竹,把草莓土司端給六桌的客人,還有這杯奶茶是一桌客人要的,動作快點。」王美怡的母親湯菊聲音宏亮地叫喚著。

    白曉竹接過湯菊手上的草莓上司及奶茶,忙不迭往六桌端去,放好奶茶,又轉身要往另一桌走。

    「小姐,我的早餐是草莓土司,不是奶茶。」六桌的客人客氣地提醒她。

    「啊!對不起,這位客人,是我的疏忽,不好意思。」連忙將那奶茶收回,補上草莓土司,白曉竹不忘又鞠躬又道歉。

    「沒關係!你不用放在心上。」

    就是她這種有禮的態度,讓人不忍心苛責她,即使她已經出過不少的錯。

    才到早餐店做事三天,她已經摔破二十個杯子、三十個盤子,更甭提時常將客人的飲料打翻,淋了人家一身。

    這種種一切都令王美怡的母親湯菊覺得十分頭疼,想要叫她不要來做,又將這女孩的用心看在眼裡,就覺不忍心,才遲遲沒有辭退她。

    唯一慶幸的是,前來用早餐的客人絲毫不曾怪過白曉竹的手腳不俐落,反而見到她臉上自責的表情,都會反過來安慰她不必將這種小錯放在心上,接著隔天仍然會到店裡用餐。

    是以即使她闖了不少禍,早餐店的生意並未因此而減少,反而吸引更多人想來看看,這聽說是早餐店之花的氣質美女。

    「謝謝你,客人,這草莓土司趁熱吃,會很好吃喔!」白曉竹帶著一貫甜美的微笑,待說完,又忙著轉身前往一桌送奶茶。

    結果又是一連串的道歉兼賠罪,因為白曉竹又將她要送至一桌的奶茶給打翻了,現場是一片混亂。

    「對不起,這——毛大哥?是你!你沒事吧?」看見被自己的奶茶淋了一身的人居然是爸爸公司裡的員工毛文義,白曉竹更覺不好意思。

    完蛋了,被毛文義看見她出糗的模樣,萬一傳進岳逸凡的耳裡,她的臉豈不丟。

    「曉竹,你怎會在這兒做事?」毛文義也覺十分意外。

    在公司許久未見到她來上班,他心裡不無失望,卻想不到會在早餐店遇見她。

    「先別說這個,你的身上都是奶茶,我先替你擦拭一下。」白曉竹隨手拿起一旁的布巾,直往毛文義身上擦拭。

    殊不知這無心之舉,卻令毛文義渾身一僵,身子起了男人的變化,他立刻握起拳頭,硬是強忍了下來。

    由於白曉竹靠得十分近,因此毛文義的鼻息裡滿滿是她清淡的體香,不由得令他心醉神迷,表情淨是陶醉。

    「啊!這樣也弄不乾淨!毛大哥,不如這樣好了,你把衣服拿去送洗,多少錢我來付。」看著毛文義身上的白襯衫全是奶茶的污漬,擦也擦不掉,白曉竹只好如此提議。

    「不、不用——」

    「不行,毛大哥,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你拿去,衣服洗好再通知我,就這樣,我要去忙了。」白曉竹匆匆寫下手機號碼,便回到工作崗位上。

    毛文義則望著她的背影,握著手中的便條紙,眼神裡是對白曉竹滿滿的眷戀。

    「原來曉竹給你們惹了這麼多麻煩。美怡,倘若曉竹造成你們諸多不便,你不必顧忌我,辭了她便是。」聽完王美怡的描述,岳逸凡無奈地表示。

    他本來就不期望曉竹能有什麼好表現,能撐到今天已令他十分意外。

    「不,學長,我只是將曉竹的情況告訴你,免得你為她擔心,而不是在說她表現不好。這兩星期她雖狀況百出,但她的認真是受到我母親還有客人所肯定的,所以縱使她總會犯些小錯,我們都不會責備她,因為她真的很認真在做這份工作。」王美怡替白曉竹說好話。

    「是嗎?」岳逸凡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是真的,學長,昨天我也在現場,看著曉竹穿梭在客人間,那種出自內心的笑容,看起來比我那一天見到她時還來得開心,也不再像是學長你口中那位時時需要依賴你的溫室玫瑰了。」李正良也將他的發現說出來。

    沒錯!初見白曉竹時,他也直覺認定她是個嬌貴到不會照顧自己的千金大小姐;但昨日第二次再見面,他的印象已大大改觀,至少白曉竹已證明她並非什麼活兒都不會做,什麼苦都不能吃。

    「沒錯!再這樣下去,學長,我看你的小花就要從你的羽翼下展翅高飛了!你再這樣悶不吭聲,我們的早餐店之花,肯定會教別人追走喔!」王美怡笑笑地提醒他。

    這可不是她在危言聳聽,的確有不少客人對白曉竹有意思,每日來光顧有絕大原因,是為了見白曉竹而來。

    「學長,我覺得你何不將你的心意告訴曉竹,再等下去有何意義?」李正良提出他的看法。

    「那笨蛋以為我早有意中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表白也無濟於事。」岳逸凡苦笑道,但眼神滿是欣慰。聽見她有所成長,他也替她感到十分高興,早該讓她出來見見世面了。

    「難道學長你要這樣一直等下去?」王美怡難以認同地追問明白。

    「不,我當然不會任由情況持續下去,不過要讓那小笨蛋知道我的心意,還需要一些時間。」有許多事他不願明說,因為這是他和曉竹之間的事。

    「不管你需要多少時間,學長,我必須提醒你,有個叫毛文義的男人每天早上都會來光顧,曉竹好像和他很熟。」王美怡出自一片好意地提醒他。

    「毛文義?」岳逸凡瞇起了雙眼。

    又是他?!他居然能找到這裡來?

    「他是我們早餐店的常客,不過這幾日幾乎天天都來,有時看曉竹忙不過來,還會主動幫忙,或是替她收拾她不小心犯下的小錯,總之對曉竹很好就是了。」王美怡一五一十地描述著。

    那個笨蛋,不是早警告過她,不要給毛文義不必要的希望嗎?

    怎麼才過沒多久,就將他的警告全忘得一乾二淨了?

    岳逸凡暗一咬牙,立身而起,忿然當頭,他只想找當事人問個清楚。

    給她自由,並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別人的追求,如果放任她的結果就是讓她愈行愈遠,那麼他不會再縱容她的任性。

    「學長?」

    「你說的沒錯,美怡,我是不該再等下去。我還有事,兩位,我先走一步了。」拿起桌上的帳單,岳逸凡先行離開。

    「看來碰上愛情,學長也只是平常人。」王美怡有感而發地說。

    「那是因為學長碰上的對象,是一個不識情滋味的迷糊蛋。」李正良很自然地替自己崇拜的學長仗義執言。

    「我倒認為曉竹會成為今天這種沒有任何社會經歷的人,學長要負絕大責任,你想若不是學長多年來一直保護著曉竹,不讓她出來外面工作,曉竹又怎會沒有一技之長?」王美怡反而有不同的看法。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啦,不過我相信學長一定有辦法處理他和曉竹的事。都等了這麼多年,學長斷然不會讓自己多年的守候轉眼成空。」李正良對學長十分有信、心。

    「沒錯!我有同感。」王美怡自然也抱持著同樣的信心,和李正良相視而笑。

    接下來就看學長他會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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