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很霸道 第二章
    胡蝶緊抓著自己的衣襟,披頭散髮、淚流滿面的往藥莊直奔。

    幸好夜已深,無人察覺她的行蹤,當她抄小路回到自己房間時,整個人已是抖顫不已。

    坐在銅鏡前,她望著自己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淚水更是狂洩不止。

    老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為何會演變至此?她……不過是想救人呀!

    打開衣襟,她望著自己身上的斑斑紅痕,不禁想起那男人粗暴無情的對待,一顆心更是重重抽疼著。

    怎麼辦?如今她還有什麼臉繼續在莊裡待下?

    胡蝶心情既沉悶又頹喪,恨得褪掉身上被撕毀的衣裳,躲進被中不停發抖、哭泣到天亮。

    「小蝶,一塊去吃早膳吧!」綵鳳如同以往般,前來找胡蝶一塊兒去用早膳。

    胡蝶紅腫著雙眼,在被子裡震了下,這才啞著聲說:「師姊,我不餓,你先去吃。」

    「你怎麼了?」綵鳳在門外關心地問。

    「沒……只是沒什麼胃口。」胡蝶緊抱著自己,微蹙的眉心載滿濃濃的愁緒。

    「沒胃口!該不會是病了?」綵鳳緊張不已,「快將門打開,讓我進去瞧瞧,若真不適,就請師父來瞧瞧呀!」

    「師姊,我真的沒事。」胡蝶咬著下唇,忍住亟欲奪眶的淚水,還有凝在喉中的哽咽。

    「真的沒事嗎?我看你還是將門打開,讓我進去瞧瞧吧!」綵鳳聽出她的聲音非常不對勁。

    胡蝶拭了拭淚水,幾乎快說不出話來,但她又怎能讓師姊進來,發現她哭得狼狽呢?

    深吸了口氣,她清清沙啞的喉嚨,「我喉頭有些疼,本來不想讓你擔心,但我真的不太舒服,想再睡一會兒。」

    「不讓師父來看看?」

    「不要,師父忙,就別為這種小病麻煩他老人家,我習過一些醫術,知道自己不會有事,你就相信我吧!」胡蝶突然思及劉熒,於是又說:「麻煩師姊替我向劉公子說一聲抱歉,今天我無法和他去採藥了。」

    「唉!好吧!用完早膳我再去熬點治風寒的藥湯過來給你喝。」綵鳳等了會兒不見她回應,心想她可能睡著了,只好先行離開。

    聽見師姊離開的腳步聲,胡蝶的心更亂了!

    想著師姊對她的關心,以及師父對她的疼愛,還有莊裡所有可親的人,她又怎麼能這麼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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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狩躺在地上喃喃囈語、輾轉反側,腦海裡掠過一幕幕春色糾纏的畫面。

    他看不清楚身下女人的臉蛋,卻明顯感覺到她膚質的嬌嫩、柔軟……

    突然,女人朦朧的臉龐漸漸清楚,他看見她哭泣的表情、含恨的眼……以及她推開他,憤而離去的身影。

    「別走!」他赫然驚醒,當張開眼時,早晨的陽光已射進屋裡。

    他到底昏睡了多久?記得他之前忽冷忽熱、頭暈目眩,以為自己已經死去,難不成他並沒死,是夢裡的仙子救了他?

    他用力撐起上半身,看看石屋內的環境。突然,干單堆上的幾塊碎布震住了他,腦海裡同時浮現一些片段的畫面。

    難道夢裡的仙子是真有其人?

    而他卻誤以為她是……是和他兩情相悅的仙子,而把她給──

    仰首歎了口氣,他再看看自己身上幾處被細心包紮的傷口,他連對方是誰都沒弄清楚,竟然還恩將仇報?

    老天,他到底是怎麼了?

    站起來,他扶著牆步出屋外,看著當空灑下的刺眼陽光,上官狩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屋裡躺了幾天?宄釜的人是否真的離開了?

    不管如何,他是該回去了,「麒麟宮」不能無主,說不定柳-他們以為他已經魂斷連苜山了!

    拖著不穩的步子,他困難地往山下走,直到山腳下,竟看見宮裡的護衛方轆正領著手下四處搜尋著自己。

    當方轆看見上官狩就站在眼前時,簡直又驚又喜,卻也震驚地發現主子渾身是傷。

    「宮主。」他趕緊走過去扶住上官狩,「你怎麼傷得這麼重?」

    「我中了宄釜的詭計。」上官狩瞇起眸,咬牙地說:「這輩子我最痛恨那些只會耍陰招的鼠輩!」

    「宮主,先別說了,讓我們護送你回去讓柳-療傷吧!」上官狩可是麒麟宮的支柱,這陣子少了他,宮裡從上到下亂成一片呢!

    「也好。」上官狩點點頭,著實無法再逞強了。

    然而,等他回宮後,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查清楚他夢裡的仙子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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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蝶內心掙扎了一整天,自覺再也沒有臉在莊裡待下,終於在夜幕低垂之際,前往師父修練內力的練功房,打算向他告別。

    輕敲房門,她輕聲說道:「師父,我是小蝶。」

    正在打坐的李福星趕緊收氣,這才張眼說道:「小蝶?進來吧!」

    胡蝶推門而入,望著師父慈藹的笑容,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你來的正好,師父有話對你說。」他指著旁邊的竹凳,示意她坐下。

    胡蝶聽話的坐下,等著師父開口。

    「我要說的是關於劉公子的事,我知道你捨不得離開藥莊,但為了你的幸福著想,師父希望你能答應這樁親事。」李福星說道。

    「為什麼?」她細眉一攏。

    「你應該看得出,劉熒很中意你,想必他會好好待你的。」

    「但徒兒配不上他。」她已不再是清白的身子,如何嫁人?

    「你別妄自菲薄了,雖然我底下的女弟子不少,但你卻是最伶俐的一個,容貌更不用說了,否則劉熒也不會對你一見鍾情。」

    「師父!可是我──」

    李福星歎了口氣,「小蝶,你知道嗎?師父欠了劉家一份恩情,當時我剛接下藥莊的主事者之位,然而其他師兄弟並不認同我,待我師父仙逝後,竟群起叛變,多虧劉家財傾全力幫助我,這才為師父解決難關……

    「若你能嫁給劉熒,也算是替師父還了這恩情。」他感慨地說:「師父不想勉強你,但師父還是希望你能答應這樁婚事。」

    一聽師父這麼說,胡蝶立刻跪下,「師父,小蝶明白,但小蝶真的不能答應啊!」

    李福星皺起老眉,難得見她這麼激動,「能不能告訴師父,你是不是很討厭劉熒?」

    「我……」她的身子在發抖,「不是。」

    「既然不是,那又為何……」見她低首掉淚,李福星立刻收了話,「好吧!此乃關係你一輩子的幸福,若真不願意,那就罷了。」

    「師父,請您原諒我。」胡蝶仍垂著腦袋。

    「沒關係,就當我沒提過這事,嗯?」李福星慈祥一笑,跟著又問:「我倒忘了問你,你來找我是?」

    「小蝶是來向您道別的。」閉上眼,她鼓起勇氣說出口。

    「道別?你要去哪兒?」李福星被她這句話給震住,「是不是哪裡受了委屈?」

    「不,不是,大家都待我極好,是我……是我……」她終究無法說出自己被侵犯的事。

    「我明白了,是不是在山上待得悶了?」李福星撚鬚一笑,「想想也是,這十幾年來你一直待在藥莊,除了採藥,哪兒都沒去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胡蝶抬起淚眸想要解釋。

    「這樣吧!我聽劉員外說劉熒過陣子要去泰山一趟,泰山乃五嶽之一,景色既美又壯觀,你就跟他一道去走走吧!」

    說句較私心的話,他是想利用這趟遠程的旅行,讓他們培養一下感情,說不定小蝶會因此發現劉熒的好,進而愛上他。

    「就我跟劉熒,這樣好嗎?」怎麼事情愈來愈亂了?

    「你不同意和劉熒的婚事沒關係,但這件事就不要拒絕師父了好不好?如果你從泰山回來後,還是想要離開,師父也不會再留你。」李福星都把話說得這麼軟了,讓胡蝶無法說不。

    想了想,或許去泰山走走也好,就如師父所言,若回來之後,她還無法得到心靈的平靜,到時再走也不遲。「好,小蝶答應您。」

    「那就好,那就好。」李福星終於能稍稍放寬心,至少對老友有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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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麒麟宮」宮主上官狩的傷勢已完全痊癒。

    旭日東昇,溫暖的陽光照耀在泰山頂峰,峰裡的某處怪石林立,樹根盤結,隱密非常,外人全然瞧不出此處暗藏兩扇門,而這便是麒麟宮的宮門。

    只不過,向來幽靜的宮內今兒個卻來了兩位客人,就是劉熒與胡蝶,劉熒曾是麒麟宮的弟子,後來犯錯被逐出宮,往後每年此時都會前來祭拜死去的老人家,而他也自以為師父原諒他,就表示所有師兄弟也同樣原諒他了。

    正在書齋看書的上官狩,聽聞下人的通報,便抬起頭,「他們已經在前廳了?」

    「是。」手下恭謹道。

    「請他們稍坐,我馬上過去。」囑咐之後,他便起身,將書卷放置櫃中。

    才走出書齋,就見師爺柳-笑意盎然地說:「自從上回宮主受傷失蹤後,整個麒麟宮可說是處於非常緊繃的狀態,沒想到劉熒卻在這個時候出現,還真是來得不是時候。」

    「手下的心情低落,你這位師爺可是難辭其咎。」上官狩輕撇嘴角,笑睨了他一眼。

    「我這位師爺得專心醫治宮主的傷勢,哪有心思管下人的心情?不過你的傷能這麼快痊癒,對所有弟子而言已是一大激勵。」柳-笑說。

    「想討賞就說,何必繞圈子,等我見過師兄後,你再說說你的需要吧?」丟下柳-,上官狩便快步往前廳走去。

    「宮主!」柳-忍不住喊住他,「劉熒曾經這麼傷害過師叔,我們大可不必理會他。」

    「師叔在臨終前已經原諒他,我也不想再提了。」他回首望了柳-一眼,便繼續朝前走。

    一進入前廳,他的視線不經意與劉熒身旁的女子交會,兩人同時一震!

    上官狩瞇起眸,看著她蓄意逃避的眼神,和微微顫抖的身子,眉間也愈皺愈緊。這位姑娘好熟悉啊!

    上官狩仔細想了想,終於想起她就是被自己誤認成仙子的姑娘!

    他探尋已久的人,居然自動出現在他面前了呵!

    「見到我來是不是嚇了一跳?瞧你連話都不會說了。」劉熒沒瞧出身旁兩人間的暗潮洶湧,瞧著上官狩怔愣的模樣,不由開起玩笑。

    「師兄,您真愛說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咱們已有一年不見了。」說時,上官狩的視線又瞟向劉熒身旁的女子,「這位是?」

    「他是家父友人的徒兒胡蝶,這次我來泰山,她師父特地讓她與我一同前來。」劉熒雖然因無法得到胡蝶的允婚而有點沮喪,但有佳人陪伴同行,他已經很滿足了。

    「哦∼∼」上官狩發現劉熒一提及她時眼睛都亮了,明白他心儀於她,「不知胡姑娘師承何處?」

    「小蝶是連苜山──」劉熒才要代為回答,卻被胡蝶制止住,對他搖搖頭。

    胡蝶轉向上官狩,眼底綻出一道難解的光芒,「我只是個平凡的女子,就別談我了。」

    「呵……看來是我失言了。」上官狩勾起嘴角,話中有話地說:「還請胡姑娘原諒在下的『無心之過』。」

    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裡遇見上官狩,胡蝶心中波濤洶湧,一心只想趕緊離開。她轉向劉熒,「我們既然已經來過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小蝶,這裡可是東嶽泰山呀!咱們千辛萬苦才登上山,怎麼可以這麼快就離開呢?」劉熒搖頭笑說:「何況,這次我前來麒麟宮,除了要與師弟敘敘舊外,主要還是要祭拜我師父和師叔。」

    「那我……」可她並不想再待下。

    「別這麼生疏,就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多待些時候吧!」上官狩替劉熒說了,「再說,泰山美景不少,花一段時間好好欣賞也不為過吧?」

    「師弟說的是,泰山景色可美呢!我一定會帶你四處看看瞧瞧。」劉熒打從心底希望胡蝶會喜歡這個地方。

    胡蝶還想說什麼,可見他們都有著久別重逢的喜悅,也不好再堅持,只能沉默不語。

    上官狩立即喊來手下,「安排師兄到東廂房、胡姑娘到西廂房歇息。」

    「我們為什麼要分開這麼遠?」胡蝶不安的問道。

    「在麒麟宮一向如此,男女所住的客房在不同處。」劉熒笑著解釋。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胡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隨著一名弟子離開,當進入她的房間,該名弟子離開後,眼前突然掠過一道身影。

    她赫然一震,迭退數步──

    「看見我這麼可怕嗎?」上官狩斜倚門邊,扯著一抹飽含深意的微笑,「前前後後算一算,也不過一個多月不見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趕緊轉開眼,心口正狂躍著。

    「別裝了!」他突然在她面前扯開衣襟,露出胸前那一道道難看的傷疤,「不記得我,那對這些傷還眼熟吧?」

    胡蝶倒吸口氣,立刻移開視線,「請你放尊重點。」

    「哈……」他扯出抹詭祟的笑痕,「憑我倆的關係,還需要這麼生疏嗎?」

    「不要再說了!」她用力摀住耳朵,淚水已止不住淌落,「請你走開……別再讓我看到你。」

    「你沒告訴劉熒,你我之間的事?」他靠在長柱旁,沉思般地摸摸下巴,粗獷的體格,邪魅的笑意,都帶給她極大的威脅性。

    胡蝶頓時嚇白了一張俏臉,渾身禁不住地泛起冷意,「別……不能說,求你別說。」說了只會讓師門蒙羞。

    「現在會求我了?」上官狩慢慢合上衣襟,目光卻沒從她的小臉移開,「這也表示你已經想起來了,是不是?」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微瞇著眼,細細凝睇著他。

    「不過是跟你打聲招呼罷了。」他一對性格的眉高高聳起。

    「既是如此,那你招呼也打過了,是不是可以讓我回房了?」她始終與他相隔一段安全距離。

    「你的態度這麼差,要我怎麼替你保守秘密呢?」他勾起嘴角,就是想逗逗這個似「仙子」的小女人。

    「不,你不會說……絕不會說,因為做錯事的是你。」胡蝶忍不住大叫。

    「我做錯什麼事?把一個傾全力醫治我的女人當成仙子,難道這樣也錯了?」上官狩仰首冷笑,望著她的雙眼突然緊瞇,野亮如星的瞳光藏在眼瞼下。

    「你……我真不敢相信你是這種忘恩負義之徒。」當時若不是她救了他,他哪裡還能在這裡說話?

    「哦!」他撫額一歎,「經你一提,我才想起一直到現在我還沒謝過你呢!」

    上官狩猝不及防地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兩指鉗住她的下顎,深不可測的雙眼鎖住她那張清麗的小臉,那頭狂野不羈的白髮披在肩上,更增添那股邪氣又俊美的惑人氣質。

    「我不要你謝我,快放開我。」她的心在顫動,企圖掙脫他。

    但是上官狩並沒放開她,炯亮凌厲的目光彷彿能看穿一切地,直觀察她臉上細微的變化,「與其說你恨我,倒不如說你早就喜歡上我了。」

    她的呼吸轉為急促,雙瞳裡淨是倉皇與駭意,「你……你胡說什麼,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我胡說嗎?」他一對性感的薄唇揚起灑脫的笑容,「咱們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呢!」

    「你別太自以為是,我會要劉熒趕緊離開、馬上離開。」她終於掙開他的大手,急著想去找劉熒。

    「你要以什麼樣的理由呢?」他霍然抓住她細小的手腕,眸光轉為犀銳,直勾勾地俯視著她,「我猜你會告訴他,你無法跟一個你喜歡的男人天天面對面?」

    「你還真自大!」望著他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樣,她的背脊泛起一陣陣寒意!

    「你會這麼說只有兩種可能。」那利如鷹眼的視線讓她渾身發麻了起來。

    「哪兩種可能?」她深吸口氣。

    「第一種是你打算睜眼說瞎話一輩子,第二種就是你後知後覺到讓人不可原諒的地步。」他不疾不徐地說。

    胡蝶心頭一震,臉色也變得難看,慌張地直想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我的傷至今還沒痊癒,甚至時而發疼,你會不會不管我了?就跟那一夜之後,你對我不聞不問一樣。」他深邃的眼凝注著她的。

    胡蝶很詫異地說:「難道你回來後沒再繼續治療?當時你的傷已經癒合得差不多,即便我不再去看你,你也死不了。」

    「哦?那麼換言之,你不來看我,就是因為篤定我死不了,而非因為那一晚的意外?」聽她這麼說,上官狩糾結的眉心倏然鬆開,眼底還掠過一絲可惡的笑意。

    「你……」她無法相信這男人在談那件事時,竟可以這麼灑脫恣意,好似他完全沒錯。

    「別用這種含怨帶怒的眼神看我,其實我真的挺內疚也挺後悔,但你能怪我嗎?」他皺著眉,逸出一聲歎息。

    「我不怪你,難道要怪我自己?」胡蝶的俏臉一冷。

    「若真要怪就得怪命運的安排了,怪命運為何讓我在連苜山上落入敵方陷阱,還讓你遇見身受重傷的我,因緣際會下救了我……才讓我在神志不清之下,誤將救命恩人當做仙子,勾起我不該有的慾念。」他微瞇著一雙眼,似墨般的大眼直盯著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臉。

    「別說了,我不是要你別說了!」她心旌驀地一動,有這麼一瞬間,還差一點原諒了他,可是……她根本辦不到呀!

    「不要欺騙自己的心,我知道你並不恨我。」他雙臂抱胸,那宛似刀刻的俊美臉龐,帶著抹陰柔笑意。

    小蝶大喊出聲,「你又不是我,何以能如此斷言!知道嗎?那晚之後,我恨不得一死了之。」

    「幸好你沒有做傻事。」不知怎麼,光聽她這麼說,他一顆心居然莫名其妙地揪成一團。

    「我卻氣我自己顧慮太多,沒有了結自己的性命。」她捂著臉,難以抑制地哭了出來。

    「該死,我怎麼又惹得姑娘哭泣。」他忍不住將她摟住,也不管是否有別人瞧見。

    他身上那股獨特的男人味,不禁又讓她想起石屋裡的那一夜,嚇得她急急想掙脫這令她心慌意亂的懷抱。

    猛退一步,她抬眼望著他灑脫俊逸的臉孔,揣在心口的那顆心無由地翻湧起五味雜陳的滋味。

    「怎麼了?」

    上官狩攤攤手,臉上掛著抹詭譎的笑意,「你都有勇氣尋死了,卻不敢與我來個重逢的擁抱?」

    「你……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瞧他那笑容既陰邪又詭異,可偏偏又直入她心坎,讓她無法不正視他的存在。

    「我?」他低頭看看自己,笑著說:「很正常的男人,才會因為禁慾多日,看到美麗的仙子而情不自禁。」

    「求你不要動不動就提那件事!」那件事至今仍糾纏著她,讓她忘都忘不了,而他竟還將它當成笑話說得這麼開心?

    「我之所以老掛在嘴上,就表示我有意負責。」他偉岸卓絕的挺拔身影立在她面前,模樣不像在開玩笑。

    「你!」她錯愕了。

    「那你呢?是否也該坦然的接受那件事?」他揚眉,深深睇著她的芙蓉之姿,這女人合該屬於他。

    「你不要左右我的心思,我這輩子都不願去記起那件齷齪骯髒的事。」她咬著唇說。

    「齷齪骯髒?!」他撥開被風吹亂的白髮,語氣沉重道。

    「在我的心底就是這樣。」她仰起下巴。

    「很好,總有一天我會改變你對此事的觀感。」上官狩勾起嘴角。

    她忽地一愣,看見他那張可惡的笑臉,立刻挺直背脊,抬頭挺胸道:「你慢慢晾著等吧!」

    上官狩低首肆笑兩聲,「時間還長,我可以慢慢改變你,咱們等著瞧。」說著,他便瀟灑地轉身離去。

    「你……你別想耍弄什麼心機,我明天天一亮就要求劉熒離開這裡。」胡蝶現在才確定自己救了一個魔煞!

    他定住身,回頭笑睇著她,「你確定明天走得成嗎?同樣的,走著瞧囉!」

    耳聞他狂野的笑聲慢慢遠離,胡蝶早已虛脫。她無力地扶住牆面,一顆心顫動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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