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帥哥哥 第七章
    愛神降臨。

    有情人你眼底唯有我,我眸中也只有你。

    牽手不滿足,身軀總有意無意地相互碰觸、摩挲。調皮的風兒吹亂了柏昀芝的秀髮,斯毅威以指腹將散落的髮絲輕攏到她的耳後。惡作劇的驕陽使得斯毅威的額際、鼻頭佈滿汗珠,她則拿絹帕溫柔地為他拭去。

    他總是情不自禁地癡望著柏昀芝,而柏昀芝亦回以無比深情。

    在這露天的PUB裡,眾人皆想感謝上蒼賜予斯毅威一張英俊瀟灑的容顏,厚贈柏昀芝精雕細鑿的嫩臉。至少,當他們倆濃情蜜意、如膠似漆時,是賞心悅目的,對眾人的身心是不會造成傷害的。比方說長針眼啦、起雞皮疙瘩啦、想吐啦……

    穿著民族服飾「康崗」的三人小樂團,個個滿面春風。主唱輕搖手中卡巴沙鈴,將幾首英文老歌唱得既詩情又畫意。

    斯毅威和柏昀芝的手兒緊緊地交纏,滿佈情愫的雙眼移不開彼此的臉。

    愛喲,愛喲!催促他低頭,鼓勵她仰首。厚唇吻上她的秀眉、俏鼻,然後停駐在晶瑩剔透的櫻桃小嘴。

    「唔……」她合起眼,喉際逸出著了迷的呢噥。

    沒想到,毅威看似硬邦邦的鐵漢,但是他的吻竟是如此柔軟。

    喜歡他的鼻息,喜歡他身上微汗的味道,唔……她喜歡毅威這麼吻她,好喜歡好喜歡。

    斯毅威差點兒就醉死在芝芝的呢噥當中。她醇軟的嗓音太好聽,她柔嫩的唇瓣滋味太甜美……

    嬌酣,生澀。在唇與唇的溫潤糾纏間,他嘗得出來芝芝不曾與人有過如此親暱的接觸。

    噢!芝芝啊芝芝,她可知道她的純淨牽動了他的心弦,令他感動得想將她的靈魂融入自己的骨血?

    糟糕,他似乎太激動了……斯毅威駭然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

    穩住,穩住——

    他勻息,戀戀不捨地離開瑰麗的唇瓣。望著她迷濛的雙眸,以及似讓人飽嘗一頓的嬌酣模樣,他忍不住吐出瘖啞的喟歎。

    卡巴沙鈴沙沙的聲音變得清晰,他的視線也不禁跟著她的緩緩挪移。

    沙沙沙……沙沙沙……他瞧見了芝芝的瞳眸變得晶燦,瞧見了她嘴角勾起的淺笑中,隱藏了一絲絲的渴盼。

    「芝芝。」他輕喚,明白了她的心意。

    「嗯?」她柔柔地響應。

    「你……等我一下。」他吻她臉頰,暫時離開了她身旁的座位。

    柏昀芝笑笑點頭,不明白他走至櫃檯和老闆在嘀咕些什麼。

    他們在談她嗎?為什麼那位留著兩撇鬍子的老闆也跟著毅威一起對她回眸一笑?

    「怎麼了?你和老闆在講什麼悄悄話啊?」她納悶地瞅著回到座位的毅威。

    「呵呵……」斯毅威笑而下答。

    「欸?故作神秘啊?」她撅嘴,不滿毅威神秘兮兮地吊人胃口。

    「Under  a  llver's  sky

    Gonna  be  with  you

    And  no  one  gonna  be  around……」

    樂團的主唱扳起麥克風,渾厚嗓音隨著移動的腳步散揚在露天PUB的每個角落。

    「If  you  think  that  you  won'tfall

    Well  just  wait  until,til  the  sun  goes  down……」

    黝黑的肌膚襯著白閃的潔牙,微胖的手朝著柏昀芝伸去。掌心上翻,比出了邀請手勢。

    柏昀芝雖不明白這位唱著歌的仁兄想做啥,但他誠摯的笑容實在讓人捨不得拒絕。於是,她將手指輕搭住微胖的掌,任他牽引著自己與樂團其它兩位同伴會合。

    麥克風被交至她的掌心,柏昀芝臉上的詫異只是短暫,可心靈的震撼卻無以復加。

    多麼地不可思議呵,毅威他……懂她,讀得出她的心思。

    天,這微妙的默契太珍貴,她感動得想哭……

    「There's  no  escape  from  love

    Once  the  gentle  breeze  weaves  it's  spell  upon  your  heart

    No  matter  what  you  think

    lt  won't  be  too  long 「til  you're  in  my  arms

    Underneath  the  starlight

    There's  a  magical  feeling  so  right

    lt  will  steal  your  heart  tonight……」

    心滿意足地將麥克風物歸原主,她在熱情的掌聲中走向臉上堆滿笑容的斯毅威。

    「哇喔,你迷倒了這裡的所有人。」他用力地為芝芝鼓掌,手都拍紅了。

    「……」柏昀芝感動地看著他。

    「芝芝?」

    她撲向他,緊摟著他結實的腰不肯放。「毅威,謝謝你。謝謝。」

    哎呀!他倆實在太幸福了,斯毅威心中的滿足也是不可言喻。

    *  *  *

    六天。拍片進度一如預期地於六天內完成,廣告制播及平面攝影這兩個team都對此次的拍攝成果感到非常滿意。

    要回台灣嘍。

    這些工作人員回去後仍不得閒,一堆後制工作至少足以讓他們忙上十天、半個月了。

    柏昀芝好想留在菲律賓多玩幾天,無奈合約中註明了「待命」這項但書,她必須跟隨大夥兒一起搭機返台,待廣告公司確定不需要再補拍任何鏡頭之後,她-真正談得上功成身退。

    至於斯毅威——

    咳!陷入熱戀的他,多了人性卻少了理性。他將六天的時間全數貢獻給芝芝,故意遺忘蘇比克灣那邊的工廠,還在殷殷等待著他的蒞臨指教。

    好啦,現在心上人返台的日子到來啦,他總該走一趟蘇比克灣工業園區了吧。

    哎,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拾行李,真是不願和芝芝分開啊!

    到了達沃國際機場,離情依依的兩人相送再相送、叮嚀再叮嚀。彼此神情之哀戚,直比「君子於役」這首詩中的悲情意境。

    君子於役 不知其期 曷至哉……君子於役 如之何勿思

    君子於役 不日不月 曷其有恬……君子於役 苟無飢渴

    噢,拜託——他們倆分開頂多三日好唄!學人家獨思憶、何時-相會般苦情,未免也太誇張了。

    「芝芝,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斯毅威握緊芝芝的小手,不放心地囑咐。

    「嗯。」她眉心糾結,滿佈離別的感傷。「你也一樣喔,要保重身體,工作累了就休息,千萬不要逞強。」

    「好。」他將芝芝拉進懷裡。「夜店的空氣太糟,你下了班之後盡量不要逗留。」

    「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一下班就立刻回家。」她枕在毅威的胸膛,心情低落地直想掉淚。

    「別貪睡,早餐一定要吃。」斯毅威低吟,大手輕撫她如雲的髮絲。

    柏昀芝的指尖,無意識地在他胸前畫圈。「而你……千萬不要忙得忘記吃飯。」

    「OK。」他點頭。「芝芝。」輕喚。

    「怎麼了?」

    「別對我以外的其它男人眨眼送波,我會吃醋。」他霸道地要求。

    「我沒有啊——」她仰首瞅著毅威,表情很是無辜。「除了阿諾、阿波——他們也算是其它男人嗎?」

    「算!」他擔心的,就是這兩個急著想撒野的不軌男!斯毅威在心中如此咕噥。

    「喔……好。」呵呵,她發現毅威的佔有慾很強耶。「那你也不要讓我以外的其它女人靠近你好嗎?因為我也會吃醋。」

    斯毅威漾起笑。「嗯,我發誓。」他伸出三根手指頭許下誓言。

    「呵呵呵……」

    「想我。」他愛憐地輕捏芝芝俏挺的鼻尖。

    她信誓旦旦地點頭。「你也要想我。」

    「夢我。」

    「你也是。」她撅嘴,撒起嬌來。

    「天!我好捨不得離開你。」斯毅威緊緊地擁住芝芝,內心一陣激動。

    「嗚,我也好捨不得和你分開喔——」她將嫩臉埋進毅威的胸懷磨蹭。

    「I  love  you。」

    「I  love  you,too。」

    too——吐——

    一旁,識相的工作同仁紛紛別開臉,不去看這對有情人的十八相送。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既然非禮勿視,那他們總可以用耳朵聽吧?

    這一聽,皮膚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這一聽,胃裡的酸水直搶著往上溢。

    哎喲!熱戀中的男女果真個個都是鬼迷心竅,-說得出這番噁心巴拉的話語啊!

    *   *  * 

    中午十一點二十分,桃園中正機場。

    「欸?你們兩個……」返抵國門的芝芝,詫異地望著前來接機的阿諾和阿波,心中忖想——這兩個向來就不對盤的男人怎會湊在一塊?

    「咳!行李給我。」阿諾接過芝芝裝著一堆行李的推車,意圖閃躲芝芝投射而來的狐疑眸光。「真是蠢,-出門個五天而已,竟帶這麼多東西,想把自己壓得更矮啊!」哎呀,真多嘴!懊悔的阿諾恨不得當場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是是是,我愚蠢。吶,這個順便。」柏昀芝扁嘴,把自己身上背著的大包包掛到阿諾脖子上。

    一旁的阿波見對手凸槌,眼神閃過一絲狡黠與得意。他心想雞婆諾嘴賤人蠢,竟自願充當驢子,這會兒若自己不乘機卡位,怎對得起這頭傻驢。「芝芝,我好想你喔——怎樣,有沒有趁著拍片空檔四處玩玩?」他拉著芝芝向前,企圖將推著行李的阿諾拋在後頭。

    但是,傻驢腿長,走得挺快。一轉眼又來到兩人身旁。

    「有是有啦,可惜時間不夠,沒能玩透透。」柏昀芝對於阿波的噁心巴拉早已見怪不怪。「等我領到酬勞,一定要再去一趟菲律賓,好好地玩個十天八天。」她瞳眸閃閃發光,好期待好期待。

    「我陪你去。」一人一驢異口同聲。

    「好啊好啊,人多比較好玩。」個頭嬌小的柏昀芝拍手叫好,沒留意到頭頂兩個男人一個努嘴一個擰眉,鬼頭鬼腦的不知道互相在傳遞什麼訊息。

    喂喂喂,快問啦!

    幹麼叫我問,你自己不會問啊!

    他是你哥耶,當然是由你開口比較恰當。

    嘖!

    「芝芝,我哥他……」阿諾實在很不願意開口。

    「他說他晚三天左右回來。咦?他是你哥兼上司耶,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柏昀芝用責備的眼神瞅著阿諾。

    「我不是問這個。」阿諾氣虛。

    「那你是問哪個?」

    「我想問的是……是……」

    吼!龜毛男。「他想問的是他老哥有沒有對你使壞啦。」阿波受不了地插口。

    「我也是擔心你擔心得要命,聽說阿諾他哥挺差勁的。」

    毅威差勁?聽說?「臭阿諾你很不善良欸,幹麼四處說你哥壞話!」柏昀芝不悅地瞪視散播謠言的壞傢伙。

    「天地良心!哪有四處啊?就兩處而已。」阿諾氣得跳腳。「你以為我愛說?告訴你是因為你將和我哥共處一陣子,告訴阿波是因為我一臉不放心的愁容他看不下去,是他逼問我的。」

    「是——嗎?」她語音拉長,不是很相信。

    「廢話!」阿諾鐵青著臉,覺得好委屈。「怎樣啦,我哥他有沒有對你使壞?」有嗎?有嗎?老哥有對芝芝伸出魔爪嗎?拜託說沒有!千萬要說沒有!

    「哪有,沒有啊!」她說得極為肯定。

    嘻嘻,毅威哪有使壞,他對她好到就差沒挖心掏肺嚕。

    「真的沒?」阿波和阿諾緊張兮兮地再度確認。

    「神經病,真的沒有啦!」

    「喔。」噢耶!誹謗成功,強敵陣亡。

    呵呵呵……兩個男人先是傻笑,接著互相對看了一眼,心眼都開始變賊。

    嗯哼,該是一拍兩散、反目成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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