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顛了情 第八章
    「你的意思是那一百零八萬兩千六百元是這樣來的?」聽他娓娓道來那一天驚心動魄的一切,琥珀心虛得臉都抬不起來。

    君子祺點點頭。

    「要不要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她連忙轉開話題。

    「都可以,只要是你泡的。」

    這厚顏無恥的男人!給他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琥珀白了眼眉開眼笑的他,臉蛋不爭氣的漲紅。

    沒想到第一次喝醉酒就闖了那麼多禍,還拖累無辜的他跟著她背後替她擦屁股,這筆人情債算起來就不只那個價碼。

    他還替她支付了所有損毀物品的金額,這筆錢她要沒日沒夜賺一年,省吃儉用才可能償清。

    他的確有資格生氣,只是小小戲弄她一下已經是大恩大德了,而她不知感激,不但拿遮羞費給他當他是牛郎,還給他一巴掌,甚至一拳讓他險斷鼻樑,要是有什麼後遺症——完了,這筆帳恐怕拿她一輩子來抵都還不清。

    「咖啡。」將即溶咖啡遞給他,琥珀吶吶的低語,「還有——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補上遲來的道歉。

    「沒關係,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君子祺溫柔的凝視她。

    琥珀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瞄了瞄他,「你的鼻子還要不要緊?」

    「不要緊,只是有些紅腫,我把它貼起來,免得讓你看見不自在。」他若無其事的撫了下鼻子。「可不可以給我一個OK繃?」

    「好,你等一下,我去拿。」他那麼體貼,她還誤會他!琥珀連急救箱都搬出來了,「要不要順便擦點藥?」

    「不用了。」擦上藥水能看嗎?

    「我來幫你貼好了。」自知有愧的她靠上前,蹲到他兩腿中央,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氛流轉在他們之間。

    琥珀屏住氣息,她不用呼吸,就可以感受到他身上迷人動情的男人麝香侵蝕著她的感官,她發現自己的手指顫抖得厲害,一張小小的OK繃她竟拿不住,隨時可能掉落地面,她的心劇烈的狂跳著。

    他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的馨香,只要伸出手即可觸碰到她今人血脈僨張的女性嬌軀:

    四目相接,兩個人之間的火花立即引燃,要不是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他們仍目光膠著的渾然忘我。

    貼完OK繃,她急忙退後三大步,急促的心跳和發燙的身體透露出他對她造成的影響。她該不會真被他說中,喜歡上他?

    「抱歉,我接一下電話。」君子祺拿起手機,口氣不善的對壞他好事的傢伙道:「喂,是你呀,羅文,真委屈你在那邊等著接送我,你不是加班加得很累?既然如此你就先走好了,我想琥珀不介意送我一程。」說完以眼神詢問她。

    他都這樣說了,她哪能拒絕?只好點點頭。

    「.你可以走了。」識相一點!切斷電話後,他笑道:「謝謝你,今晚就麻煩你送我一程了。」

    「那有什麼問題,比起你為我做的,這一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麼。」琥珀故作沉穩從容,阿莎力的拍了下胸口。

    「你頁好。」君子祺柔情似水的凝眸,今人臉紅心跳。

    琥珀裝作鎮定的淺啜了口水,結結巴巴道:「那一天——也就是我喝醉後,我跟你是——」純睡覺?

    「我想我君子祺想要女人,還不需要趁人之危,這一點你大可放心,你的清白還在,我只是怕你睡得滾到地上,才和你共睡一床。」君子祺哂然一笑。

    無法否認他說的是事實,他的確有這本錢對女人招之即來,呼之即去。誤會解開了,認真說來他是受害者。

    「對不起。」是她的腫癖太差了,就算超級大床,她也會摔下去,這一點她有

    自知之名。

    「我才應該道歉,是我不該引起你的誤會。」君子祺將眸底的狡光深藏,唇彎起誠懇的弧度。

    「那麼我們還算是朋友嗎?」

    「你願意交我這朋友?」

    「當然,只要你不嫌棄我是個脾氣大、食量大,又沒有耐心的女人。」

    她倒挺清楚自己的缺點。君子祺啞然失笑的點點頭。

    他們的友誼是從床上開始!

    「你好,我叫乎琥珀,叫我琥珀就可以,很高興認識你。」她上前伸出友誼之手,處之泰然的裝出輕鬆的模樣。

    「那你也叫我子祺。」君子祺從容起身,與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交握,又一陣電流通過她的身體,使得她不由自主輕顫。

    「好的,子祺,我有一個要求說在前頭,以後不可以偷吻我。」面對他灼灼目光瞬也不瞬的凝睇,琥珀臉蛋微燙,心跳如擂鼓。

    「那麼正大光明的吻呢?」君子祺嗓音變得沙啞,輕輕一帶,羞澀的她掉入披著羊皮的惡狼懷裡,他情難自禁的傾身俯吻。

    她腦袋頓時空白一片,似乎所有的思緒和理智全失去了,包括她的力氣,只覺得全身熱烘烘的,兩腿虛軟無力。

    「嗯——」她睜大的眼變得迷濛,沒有喝酒的她醉在他輕柔似水的吻中,沙啞富磁性的呢喃聲逸出唇角,「如果經過我允許的話——」其實他的吻還不錯,讓人飄飄然的像飛上雲端。

    怎麼辦?她好像對這個狡猾又邪惡的壞男人心動了。

    他的氣息充塞著她的感官,她感覺渾身像著了火,但他並未加深這個吻,很快的放開她,她全身酥軟的倚靠在他懷中。

    「那麼以後我還是有機會?」君子祺嘴角勾起邪惡的笑。希望她不會那麼快讓他失去興趣。

    琥珀臉紅得似熟透的番茄,垂首不敢看他。

    「小老虎的舌頭被咬掉了?」想到之前她暴跳如雷、張牙舞爪,和此刻溫馴得

    像小貓的樣子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他不覺莞爾。

    「呃——你不覺得你條件太好,長得太帥了嗎?看上我似乎是你的損失。」他大可挑門當戶對的千金名媛。

    「不會呀,跟你在一起我很快樂。」省掉很多麻煩,男人的騷擾,女人的糾纏,還有狗仔隊的緊迫盯人。

    在報章雜誌刊登了他與她的照片之後,他模擬兩可的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和琥珀的關係。

    「走吧,我該回去了。」握著她發熱的小手,君子祺心想,既然都已經放出消息,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讓消息變成事實。

    琥珀一愣,她還以為他會要求留下呢,然後說他睡沙發,她睡床之類的話,電視上男女速食愛情不都是這樣演?甚至現實中有些男的百接登堂入室,進攻三壘,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那一次喝醉酒,我們真的什麼也沒發生?」看來只有到婦產科檢驗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完璧了。

    「你希望我怎麼證明?」做一次嗎?他非常樂意。

    「呃——算了,就當我沒提,我們快走吧。」琥珀紅透的臉有如煮熟的蝦子,迴避他燃著兩簇慾火的熾熱眸光,她拿起外套和鑰匙,趨過他而去。

    「別擔心,一切有我。」君子祺拉住她的手,柔聲細語的低問:「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琥珀呆了一下。

    「我想你這表情應該是同意。」旋即覆住她柔嫩的唇瓣,輕輕以舌描繪她的菱形小嘴,悄悄趁她沒有防備的時候滑入她口中。

    她幾乎無法呼吸,只能無助的攀附著他,感覺整個人融化在他的熱吻中,尤其感受到他胯下的緊繃,她渾身像著了火:

    「咳,不好意思,我忘了東西。」突然的開門聲讓琥珀一驚,她急忙想推開他,可是他強而有力的圈住她的手臂不鬆手。

    「朱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完了!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朱姨瞭解,不打擾你們了。」朱紹雪拿了自己的皮包和外套,瞟了眼眸光深沉的君子祺,他臉上依然掛著從容不迫的微笑,瞧他一臉算計樣,說不定早就知道她躲在門外偷聽而故意來這一記,「小子,我的侄女交給你了,你有什麼保證?」

    「我來這就是最好的保證,不是嗎?」君子祺挑下了眉。

    她露出滿意的微笑,「很好,我等著你叫我朱姨,我看今晚你乾脆不用回去了,在這裡睡覺很方便。」

    「朱姨。」琥珀撫著冒火的臉呻吟,恨不得這裡有個地洞鑽。

    「我先回去了,還有,君總裁——」朱紹雪轉向笑容可掬的君子祺拋去示警的一眼,他一副孱弱斯文的假相騙過所有人,聰穎狡詐的今人發指,可憐笨笨的琥珀看似精明,卻仍被騙上當,一記苦肉計勾引了佳人芳心。

    君子祺處之泰然的等著她的話。

    「別太粗魯。」拋下曖昧的三日離去。

    「我會汪意的。」他抿嘴憋笑。果然薑是老的辣,琥珀這小辣椒還嫩得很。

    琥珀又氣又羞,腦海浮現的卻是那一夜曖昧的畫面,霎時,熱浪自脖子陡升上粉臉。

    「你別亂來,小心我揍得你下不了床。」她壓下燥熱,掄起拳威脅。

    「我好怕,別對我太粗暴,我的小弟弟很脆弱,禁不起你的蹂躪。」

    「君子祺!」轟!熱辣的火氣衝上腦門。

    「我喜歡被你蹂躪。」他吻上她紅鱸的小嘴。

    這男人真的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下次一定要警告他不能隨便亂吻她。不過,這次就算了!

    一早,迎面而來的是羅文一臉的驚嚇過度。

    「老大,你——你的鼻子?!」指著他,他抿嘴悠笑。

    「想笑就笑出來吧!」撕掉OK繃,鼻樑上什麼紅腫印子都沒有,只留下OK繃貼過的痕跡。

    「哈哈哈——」羅文笑捧著肚子。「老大,你幹麼把自己弄成那副德行,該不

    會是苦肉計?」他為被君子祺盯上的琥珀掬一把淚。

    「明知故問。」送他白眼,君子祺自若的走進辦公室,才剛開了下門,旋即關上,立刻退出。「那傢伙怎麼在這0.」

    「他說老朋友好久不見,聽說你又交女朋友過來瞧瞧。」羅文聳了下肩,話聲剛落,門已經打開了。

    「於祺。」迎面衝出一個壯碩的金髮男子給君子祺一個熱烈擁抱,操著不甚流利的中文。

    「安迪。」君子祺擺出和善的笑容,勉強擁抱了下,回應那熱情得過火、幾乎要勒斷他頸子的擁抱。

    安迪.魯爾是他大學同學,高大魁梧,蓄著一頭閃亮飄逸的金色長髮,身高一九0,就像歌手邦.喬飛。

    像鄰家大男孩的他個性豪邁爽朗,沒有心機,想說就說,想做就做,不懂得拐彎抹角,標準的行動派,換言之就是單蠢得無可救藥。

    嚮往東方文化的他練過拳擊、空手道,出手往往沒有分寸,如果沒有些體力很難承受他的熱情,而這也讓他在花叢間無往不利,只要跟他上過一次床的女孩都臣服在他褲襠下。

    「喔,那件事我真的好抱歉,我不知道她是——」他以帶著濃重的英語腔調的中文道歉。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君子祺嘴角勾起優雅的微笑,刻意忽略那敏感的話題,轉開話鋒,「你難得來,怎麼不事前通知我們一聲,好讓我叫人去接你 羅文,你想去哪?」笑得很溫柔的他視線掃向一旁未事前預報,這會想趁機開溜的羅文。

    「我——我還有事情要忙。」羅文腳步一頓的轉回身,乾笑著道。面對笑容可掬的君子祺,他腳底發涼。

    一你工作那麼忙,怎麼好麻煩你呢。」身材像大猩猩的安迪粗厚的大掌拍了下君子祺的背。

    君子祺差點沒得內傷,猛咳了幾下。要不是有練武的底,早被出手不知輕重的安迪打飛了出去。 .

    「怎麼會麻煩,今天就由羅文帶你到處走走,看看台北的夜生活。羅文,他就交給你。」處理!

    「老大,我工作還很多耶。」

    污,高大壯碩的阿督仔沒什麼惡行,單純直爽,唯一的缺點是有一雙藍色勾魂電眼,又長得英俊,許多女孩都禁不起誘惑而跟他有一腿,不分國家、宗教、種族,東西方都吃得開。

    而東方人又有種崇洋媚外的心態,在女人堆中他更是暢行無阻,在國外許多東方女留學生都為他著迷,視能征服他為挑戰的不乏其人。

    這些自以為是的蠢女人,最後賠上的是自己的心,心甘情願做他的性奴隸,他的獵情史洋洋灑灑編本書都沒問題,沒得愛滋病歸功於現代科技。

    每天走在路上都會有女孩子前來搭訕,而他一見到女人就像蜜蜂見到花蜜,花言巧語,展露開朗的陽光笑容,以勾魂的眼讓女孩子不由自主的受引誘。

    許多有女朋友的男人都知道見到他要生人迴避,否則下場是加入失戀陣線聯盟。羅文跟君子祺都是受害者之一。

    「這有什麼關係,你的乾妹妹多嘛。」君子祺笑如春風。

    「羅文,你有很多乾妹妹,可以介紹我認識嗎?」這也是他其中一個缺點,只要是女人他來者不拒,也不管是不是朋友的女人,這種單細胞生物能在烏煙瘴氣的現代活下來可謂奇跡。

    標準的西方人,不知道乾妹妹代表的含意。

    這老狐狸!羅文額頭掛著黑線,笑得有些勉強,「當然,當然。」死道友不死貧道。

    「那帶我去吧,我在台灣還沒有什麼朋友。」安迪深藍的眼睛一亮,興奮的心情溢於言表。

    羅文笑得好苦,他的乾妹妹都是他的女人,基於男人的自尊和大男人的心態,就算不是女朋友,也不想分享給朋友。回看額頭閃著惡魔的角,咧嘴露出惡魔微笑的君子祺。

    「慢走,不送,你們好好玩,今天恩准你不用進辦公室。」

    「走啦。」羅文被安迪半推半拖著走。

    「我要抗議,我要加薪——」羅文的聲音最後被阻隔在電梯裡。

    笑容慢慢自君子祺唇邊隱去,他直覺的看了眼表,邊推門進入辦公室,邊數一專線電話鈴聲響起,電話裡傳來秘書的聲音,他按下內線。

    「總裁,有位茉莉小姐在線上,她說有要緊的事找你。」

    「接過來。」君子祺按下電話按鍵。

    「子祺,安迪他是不是來你這?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離去,我那麼愛他——子祺,你幫幫我——」

    低低切切的哭泣讓人於心不忍,柔弱無助的聲調容易激起男人的憐惜之情和強烈的保護欲。

    但,那是以前,而今雲淡風清。

    「有話慢慢說,別激動。」君於祺輕聲柔語的安撫她,「他的確是來我這,不過,他剛走,羅文要介紹他乾妹妹認識。」而搭電梯直下的羅文背脊竄起一股冷颼颼的寒意。

    「什麼,羅文怎麼可以這樣?他明明知道安迪那人的性格,怎麼可以 我馬上去台灣,你幫我絆住安迪,我馬上回去。」說完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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