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年獸 第六章
    穆娘瞅著晚飯餐桌上眼神怪異的兩人,一個是埋頭苦吃.一個是眉開眼笑活像發現金礦。

    “芊芊你還好吧?”穆娘瞅著活像餓死鬼投胎的她。

    “我很好,只是餓過頭,都是他啦,沒事拖我一起睡覺。”控訴的指著笑得像偷腥的賊貓的家伙。

    穆娘驚抽口氣,”阿舜,你跟她……你怎麼可以?”難怪桌上飯菜都涼了,也不見他們走出房,直到晚上。

    嘴角向上揚起的年昕舜兩手—攤,“穆娘,你想歪了,我什麼也沒做。”吃得差不多而已!

    “你還好意思說,你把我壓在床上害我不能動,不能下床吃午飯,你也不想想自己多麼重。”芊芊氣呼呼的說,殊不知這曖昧的話飄進穆娘的耳裡成了另一種想像。

    “什麼?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嗚。”年昕舜小嘴—扁,哀怨的神情就像受凌虐的小媳婦,演得入木三分,只有穆娘清楚這小子又在戲弄人,不由得同情被逗弄的芊芊,可憐被他看上。

    “唉,穆娘在這,你別這樣,我又沒欺負你。”只是賞他一拳再踹了他一腿而已。

    年昕舜擱下碗筷,趴在桌上顫抖著雙肩,“我以為你很滿意我的身體,才抱著我不放。”

    原本單純的戲弄,卻在她呼呼大睡後不得不收手,年昕舜注視她熟睡的嬌容,抵擋不住的倦意襲來……

    當他睡起來,已是日落西山,他發現自己正被她那八爪母章魚的四肢緊緊纏住,差點害他再度失控。

    “你自己說要陪我睡的,現在卻要和我撇清關系,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對我負責。”他如泣如訴仿佛真有那麼—回事。

    “姓年的,你一個大男人這樣哭哭啼啼的很難看耶!”芊芊覷了眼正饒富興味看戲的穆娘,不自在的抓抓頭,“好啦!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當成棉被,不該對你動手動腳。”

    年昕舜揉著雙眼,欲求不滿的血絲浮在眼底還真有三分哭相,“嗚,枉我擔心你會掉下床拼命的拉著你,心甘情願讓你又摟又抱毫無怨言,而你竟然把我當成棉被而已。”

    他眼淚還真收放自如!

    芊芊撇撇嘴,“還說呢!你自己不也一樣,手還放在人家胸前亂摸,我又不是麻署,還任你揉捏。”總覺得她跟他孤男寡女的躺在床上似乎不太好,卻又想不起來哪裡不對。

    “你是比麻署還大一點,應該說是白饅頭比較合適。”年昕舜放肆的瞟著她胸前傲人圓挺。

    想到他把她形容成白白胖胖的饅頭,她沒由來得一股氣。

    “我又不是食物,雖然說我的個子是比你矮—點,那又如何?我到底哪一點像饅頭你說?你自己眼睛才有問題。”

    “是你自己要比喻成麻署的,又怪我。”他說的是女性堅挺的雙峰,她卻認為他賺她身材不好。

    年昕舜憋笑,這樣雞同鴨講,佩服她!

    “不怪你怪誰?說要休息的人是你,結果卻不安分的扭來扭去,害我差一點沒被你壓扁,你不知道那樣很難受耶。”

    “我才痛苦,又不能動作太大,又不能太急,還要等你長大一點才能做。”他才委屈呢!被迫忍住欲火煎熬。

    “你痛苦,我才累,為了負責,我犧牲才大。你說穿著衣服睡很不舒服,我也脫了,你叫我別動,我也聽你的;你的手亂放我也沒說二話,你說的我都沒異議的依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說嘛!既然你嫌我做得不夠好,好!我們現在就回房,我任你處置可以了吧。”

    “不好啦!我會怕你又對我……”她直接無忌諱的話,讓年昕舜好氣又好笑,不過還真有一點心動。

    “你放心,我會安安靜靜的躺著。”

    一旁的穆娘張口結舌的聽著他們越說越離譜,尷尬的起身,“呃,對不起打個岔,我先收碗筷,你們慢慢吃、慢慢聊。”百無禁忌的閨房性語令她心髒有些承受不住。

    穆娘窘迫的離去,讓年昕舜不由得回想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抿嘴噗哧,也難怪她會誤會。

    “你看你把穆娘嚇到了。”

    年昕舜斂起笑,搖搖頭淡笑,“我說親愛的芊芊娘子,你外表是長大了,可是這裡還沒長大。”他伸出手直指著她的心。

    “別再叫我娘子,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芊芊懊惱,不知不覺中竟然習慣了他的叫喚。

    年昕舜投給她一個憐憫的眼神。

    “干嘛這樣看我?”認真的表情看得她臉紅心跳,“還有你的手別亂指,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年昕舜苦笑不已.不知是同情還沒開竅的她多一點,還是自嘲自己為何會愛上這遲鈍又少根筋的丫頭。

    “算了,等你成親那一天,我會一一的教導你。”以相公的身份。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跟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的,什麼話不能現在說,非等到那時候。”她沒什麼耐性,粗魯的一腳踩在板凳上,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我要你現在就說。”

    “唉唉,你問夫子問題都是這種方式嗎?”輕松自若的撥開她的手,他爾雅的淺啜一口飯後茶。

    “我知道啦!要錢是吧,給你。”這錠銀是她翻找包袱時無意間發現的,她後來才想起來是哈裡給她的,不過人死了,這些錢自然無主,就當哈裡死前的一點善事,借她用一用。

    “做什麼?”年昕舜一怔。

    “你不是說問一個問題十兩?這一錠大概只有五兩,你收了我那麼多錢,這次就算給我打個折。”

    年昕舜不覺莞爾,“既然你有這份心意,那我就收下了。”看著掌心那錠閃亮的銀子,他黑瞳深處閃過凌厲的冷光,表面若無其事的道:“可以問這錠銀子你是從哪得來的嗎?”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這錠銀子將可以助他追查到幕後主使者。

    “是那個被人滅口的假年獸給我的。”假冒年的罪犯翹辮子了,這證物也無用,“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當然。”年昕舜若無其事的將銀子揣入懷裡,性感的嘴揚起邪惡的弧度,“你站那麼遠我怎麼說,你靠過來一點。”

    “干嘛,一副裝神弄鬼、神秘兮兮,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芊芊雖然不解,但還是坐到他身邊。

    “這種女人家的私密不好讓外人聽見,你再靠近—點。”年昕舜勾勾手指頭,勾著芊芊這只笨魚上勾。

    “好啦!可以說了嗎?”

    “你把耳朵靠過來。”年昕舜俏俏地將手挪到她身後。

    芊芊附耳,“你說大聲一點啦,這樣我怎麼聽得清楚?還有你說話就說話,需要把舌頭伸進我耳朵嗎?哎呀!你別亂舔,又不是小貓小狗……你舔我臉干嘛,你看都是口水啦。”以袖抹了把臉,袖子都濕濕黏黏的。

    年昕舜哭笑不得,這反應遲鈍的笨丫頭,他在調情,她卻—點配合力都沒有,還嫌惡他的吻,令他不禁要檢討自己是否喪失了男性魅力?

    “我警告你說話就說話,不許再把舌頭伸出來。”芊芊齜牙咧嘴,比出一個拳頭威脅。

    “好,芊芊娘子的命令,小的我不敢了。”年昕舜陪笑的打躬作揖。

    “廢話少說,你快點講。”芊芊再次將耳朵貼過去,意識到臉頰邊酥癢的感覺,她困惑的皺眉,“你到底說什麼,我怎麼……”轉過頭的同時,正巧刷過他的唇。

    他攫住她的嘴,手順勢爬上她的後腦,熾熱的封住她的聲音,舌入侵他睽違了十年的私密空間,汲取她口中的瓊漿玉液,如此的甜美,仿佛像醇酒般醉人,無怪乎美人膝是英雄塚。

    他在做什麼?芊芊震驚的圓睜著眼,奇異的臉發燒,身體像著了火,心髒猛烈的跳動,還有空氣好像被他抽干了,她快喘不過氣。

    他到底在做什麼?當他饜足滿意的離開她甜美的嘴,芊芊心兒還是怦怦的跳不停,她直覺的將心中疑問說出:

    “姓年的,你剛剛把什麼東西塞進我嘴巴裡,害我都不能呼吸?”害她嘴裡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

    年昕舜聞言—愕,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他敗給她了!

    “這有什麼好笑?”聽他發神經的大笑,芊芊—頭霧水,她說錯了什麼嗎?結果也害她忘了要問什麼。

    年昕舜斂起笑,溫柔凝視,輕掐了她滑嫩的粉頰,“沒什麼,以後我會慢慢的從頭到腳的仔細教你。”他將是她的啟蒙師傅。

    芊芊目送他離開,撫著被他捏過的臉殘留他的溫度,她的心亂糟糟,就像她常纏亂繡線,分不清哪裡是線頭、哪裡是線尾——

    雨方艾,山裡天空仍是灰蒙蒙一片,早晨的寒意沁骨,若非有這地熱,住在這山裡恐怕會凍死人。

    “穆娘,我有事要離開,我把她交給你了。”年昕舜挎起包袱,鄭重的托付,嚴肅的補情是穆娘不曾見過。

    “怎麼回事?”

    “我發現那些嫁禍給年的凶案的一些線索,現在要去確認一下。”年昕舜握緊於中的錠銀,熱血沸騰,這就是他混跡在人的社會明查暗訪的目的,當然還有啦!價錢。

    “這樣真是太好了,這樣就可以洗刷我們年族多年以來冤屈,說不定我們以後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住在深山裡。”

    “這還多虧了她。”年昕舜溫柔的眸光停留在芊芊的臥房門口。

    她的個性沖動俠義,為友兩肋插刀,勇往直前,做事習慣行動早思考一步,換言之就是沒大腦,顧前不顧後,也不想想山裡潛藏多少危機,就這麼只身上山獵年,真不知該佩服她的勇氣,還是該罵她蠢。

    她該慶幸在鎮上遇到他,他—路暗中跟著她,否則像她這樣橫沖直撞,好幾次差點掉入獵人的陷阱,更別提那些暗中窺伺的殺手及野獸。

    收回視線,年昕舜轉身恢復一貫的吊兒郎當,“我該走了。”他流露太多情緒,這對他不是好事。

    “阿舜,你不跟她道別嗎?”

    “別吵她,她那個人比豬還能睡,一睡著,就算山崩地裂,還是睡得好好的,”年昕舜早在山洞裡就明白這一點,搖著睡得不省人事的她,他心涼了半截,還差—點以為她已經不行了。

    渾然不覺自己揚起的嘴角流露的寵溺,穆娘看在眼裡,不免有些憂心,“阿舜,你真的愛上她了?可是她是漢族人呀!”

    “那又如何?”

    “族裡那些長老們不會應允的,我不希望你落得跟我一樣的地步。”交朋友可以,談感情,她怕他受傷害。

    千古以來人們迷信,把年當成恐怖的吃人魔怪一樣忌憚畏懼,不是帶著爆竹紅紙上山欲除之後快,就是拿活人獻祭以求太平,結果謠言如雪球越滾越大,導致年族只能躲藏在深山裡,遠離世人,而事實上他們年只不過是體質上異於常人而已,他們既不會魔法妖術,也沒有野獸的牙齒,他們跟漢族人一樣用兩只腳走路,也是要吃喝拉撒睡。

    穆娘的擔憂溢於言表,“她知道你是年的一族嗎?你跟她說了嗎?你不怕她知道真相後……”

    “穆娘,時代在變,人也在變,如果她真的因為我是年一族而離開我,我也無話可說。”年昕舜雖然告訴自己她不是那種膽小怯懦的姑娘,但還是免不了內心深處潛藏的恐懼,他選擇忽略,揚起漫不經心的微笑,“哎呀!現在想那麼多徒增困擾,船到橋頭自然直。”

    “阿舜。”穆娘長歎一口氣。

    “我現在要去調查是誰假扮年胡作非為,順便替芊芊找一下她的朋友,如果我猜的沒錯,她的朋友應該被困在山裡某處。”

    “你真傻。”穆娘搖搖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替他人著想。

    “沒辦法,這事沒有人願意去做,自然得由年去做,來還我們年一族的清白,而既然我遇到只好我犧牲了。”最主要他希望化解年族人與漢族人之間的誤解,不希望讓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問題是你那麼愛她,為她辛苦奔波,芊芊姑娘會明白你的心意嗎?”一頭栽進愛情漩渦的人都是傻瓜。

    年昕舜聳聳肩,“不管她能不能明了我的心意,我至少盡力去做了。哎!真煩,誰叫她是漢族人,我是年”

    因為愛,他不得不將這千古以來人與年之間結下的恩怨攬上身,看有什麼辦法能化解,運氣好救了那個女孩,也澄清東鎮山裡作怪危害人的非年一族;運氣不好,她不相信他,那麼就只有一拍兩散。

    想著,他爬了爬頭發,懊惱的大叫一聲,“啊,我根本不該出山的,這種事為什麼要我去做?以前年那些混帳先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沒有年出面澄清?害人們都以為年會吃人。人有什麼好吃,又丑又惡心又難看,當然我心愛的芊芊娘子例外。”他也只想吃她!

    穆娘好笑的看著被情所困的他,“能者多勞,你在族內也安逸太久了。”他向來是能坐不站,能躺不坐,只有提到賺錢才會提起精神。

    年昕舜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穆娘,萬般無奈的邁開腳步,“我出門去了,你保重。”而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穆娘目送他離去,心想或許他真的有辦法,她忽然充滿期待,期待著年和人們和平共處那一日來臨。

    殊不知年昕舜和穆娘的對話全落在房門後的芊芊耳裡,隔著門板,她咬著手指以免自己叫出來,

    天哪!年昕舜和穆娘都是年一族!

    她遇到真的年獸,這世界上真的有年的存在!

    更震撼的是當她聽到年昕舜所說的話,她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他愛她,他這年竟然愛上是漢族人的她!——

    芊芊悄悄的離開了,因為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身為年的穆娘,不過,她還是留了—張字條感激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

    漫步在山路上,芋芊滿惱子都是年昕舜的英俊笑臉,還有他的話……

    “啊——”毫無預警那日他們相擁而眠的影像轟進她的大腦。她停下腳步大叫—聲。

    天哪!

    她居然跟個年同榻而臥,還被他吃淨摸光!身為女性自覺在此刻覺醒,她想起娘教誨的女戒,三從四德。

    霎時,她臉漲紅如一團火球。

    她完了,她竟然跟個男人同床共枕,更糟糕那個家伙還是被人們害怕,欲除之而後快的年獸一族!

    要是這件事傳了出去,她的清白全毀了,她的爹娘不知道會怎麼想?她真笨!居然被人吃了都沒感覺。

    她深刻的記得他的手如何的撫摸過她全身,她忘不了他的嘴碰觸她的唇的滋味,她想起他那張邪惡的笑容挑逗她的靈魂,攪得她渾身發熱,面紅耳赤,心如小鹿亂撞。

    她……她該不會是愛上他了?芊芊雙手捂著發燙的臉。天哪!人與年之戀,世俗怎容?她該怎麼辦?

    “動作快—點。”寧靜的山林忽然傳來人聲拉回她的思緒。

    這荒山野嶺怎麼會有人?她的注意力迅速被轉移,腳步不知不覺的朝聲音來源而去。

    從山徑拐進蔽日的森林,披荊斬棘的穿過盤根錯節的枝葉,她小心謹慎的撥開茂盛濃密的草叢,倏地,柳暗花明,眼前出現刺眼的陽光,她眨一下眼適應後睜開眼。

    草叢後出現—個大窟窿,就像干枯的洞庭湖,—條潺緩溪流在礦場邊蜿蜒而過,形成一白緞似瀑布直墜無底深淵,方圓百裡光凸凸的一片寸草不生,卻布滿了人,而且那些人似乎非常忙碌。

    由一個山洞的地方進進出出的人推著空的木車進入山洞,不一會兒推著滿載砂石的木車出來,倒進比鄰像馬用的水槽般又長又大的長方形石槽裡,石槽上方有根巨大的樹,樹心似乎被掏空,一根接著一根牽引溪水,透明澄清的水自樹管中流出.流入石槽,沖刷著那些石頭,石槽下方有個流孔流出泥水流回溪中,而石槽內沉澱下來的重物一片銀光閃爍。

    數十個人站在石槽邊,檢視石槽,挑起—個個銀亮的物體,而後放進竹簍裡,接著就有馬車運走裝滿銀石的竹簍。

    那是銀礦!芊芊靈光乍現。

    他們應該是在挖銀礦。

    可是這天山窮鄉僻地,根本人煙罕至,這些看來不是西域的人怎麼會到這山裡采礦?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根本是宋人,可……這裡是西域啊!他們為什麼挖礦?

    以前在京城她記得挖礦的工作好像隸屬皇帝身邊親信的大官管,肥水不漏外人舊嘛,有錢當然國庫藏。

    只是就算是京城方面要派人來采礦,應該要知會地方父母官呀!更何況此地不在宋境內,而她也沒聽爹提起過,否則依爹那種貪財的性子,怎麼可能錯過這種可以撈大油水的機會,就算不能污錢,起碼可以收管理費。

    還有挖礦怎能隨意挖?雖然銀礦也有私人的,多為制作首飾珠寶用,就算開挖也有一定限制,銀錠分官銀和私銀,官銀都會在銀錠底刻上鑄造的時間,而私銀是開放給銀莊刻印,嚴格的限額,一般市面流通多為官銀。

    要知道錢不能亂鑄的,要是鑄太多會攪亂貨市,嚴重造成通貨膨脹,影響社會經濟,人民生計,造成朝代局勢動蕩不安,無法彌補的後果。

    這時,人群之中突然冒出一個人影讓她差點叫出聲,是年昕舜!  

    為了確定自己是否有看走眼,芊芊用力揉揉眼睛,撥開覆蓋視線的雜草,她探出頭仔細瞧。

    真是他!

    他怎麼跟那些人有說有笑?難道他跟他們也是一伙?芊芊心中迷惑,懊惱著距離太遠,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私心下她希望他不會騙她,她相信他不是最近一連串命案的罪犯.

    她決定上前一探究竟,匍匐移動,忽然瞥見身旁有許多盤根糾結的樹根正裸露在光凸凸經挖鑿過的山壁上,她隨手抓—個粗如碗口的樹根,毫不猶豫的慢慢攀爬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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