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個口哨來聽聽 第九章
    黃少貞把話筒捧在著胸口-反復思索?應該如何措辭。

    嗨-你好-好久不見……不好-太生疏了-終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妹-她最親近的姊妹淘-語氣上不該如此疏離。

    沒事-我只是想問你找到孩子的爹了嗎……也不好-太直接了-會掀疼人家的傷口。

    唉-那究竟該如何開口呢-她傷腦筋的掛回話筒-望向室外的庭景。

    二月未-算是暮冬早春了。

    薄春的日本是美麗的。冬雪尚未褪去-新芽默默萌發-晶瑩剔透中-展現出不屈不撓的生命力-猶如即將出世的小寶寶-即使面臨重重阻撓也要掙出頭來-在天地中綻出一絲生氣。

    小寶寶……黃少貞望向通往鄰房的拉門。她的寶寶就躺在隔壁搖藍-那個阿丹老爸正使出百寶-巴不得他馬上閉上號哭的小嘴。

    不-那不是"她的"寶寶-她得盡快拋開這個所有格才行。

    幽幽的視線又投回庭園冰景-刻意讓腦海保持冰雪般的清澈空白。

    "貞-"石籐靖和挫敗的形影出現在交界口。"小鬼頭就是不肯午睡-換你來哄他了。"

    黃少貞仍然倚?門框-不肯回過頭。

    "你把你放回搖藍裡-他哭累了自然就入睡。"她面向?滿庭冬雪-淡淡地說。

    身後不再有音訊-她以為石籐靖和依言執行-冷不防的-一包襁褓突然硬塞進她懷裡。

    "給你-"

    她吃了一驚-低頭一看-寶寶的瞇瞇眼仿佛正沖?她微笑。真是癲了-這個年紀的嬰兒不會笑的。

    "我不要-"她反射性把寶寶推回他懷裡。

    "這是你兒子-你不要誰要-"石籐靖和兩手環在胸前-嘴角的笑意顯得很可惡。

    黃少貞的心弦被撩亂了。

    "我跟他又不熟-而且以前也沒有帶過小孩啊-"她蠻橫的把孩子硬塞回去。"反正你負責哄他就是了-"

    石籐靖和啞然失笑。母親與兒子還能用熟與不熟定義的嗎-

    "要說不熟-你之前起碼和他同居了快九個月-我可是一個月前才認識他的。"他老神在在-就是不肯接回來。

    黃少貞欲哭無淚的盯?寶寶-再望望那個一臉可惡笑容的父親。

    可恨的家伙-他就不能明白她不願和小孩有太深的牽扯嗎-三十天的坐月子期已過去-轉眼她便要離開日本-離開他和孩子了-他該死的非得讓她的離去加倍困難嗎-

    寶寶被拎在半空中-可以不太舒服-小臉蛋一紅。

    "哇──"驚天動地的哭號陡然釋放在空氣間。

    "哇-"黃少貞手足無措的跟?尖叫。"他哭了-你叫他別哭啦-"

    石籐靖和也跟?手忙腳亂。

    "你趕快抱抱他-搖搖他-他馬上就不會哭了。"他只會做回頭軍師。

    "你淨是說-怎麼不動手做-"黃少貞怒瞪他。

    "小孩子在你手上-你要我怎麼做-"他冤枉的喊。"不然你哼個歌兒給他聽聽-小寶寶都喜歡聽媽咪唱歌的。"

    "我不會唱歌-"她五音不全的破鑼嗓一嚷出聲-小孩不送去收驚就偷笑了。"還是交給你好了-你吹個小曲兒給他聽。"

    "我吹小曲-"他瞠目結舌。

    "廢話-"臭脾氣又露出一點征兆。"你不是最喜歡吹吹唱唱的嗎-吹個口哨來聽聽吧-"

    "不行-我吹不出來。"他斷然別過頭-大有不理她死活的氣概。

    開什麼玩笑-他只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吹得出來-而且通常是下意識行為-現在特地叫他吹口哨-他吹得出個屁才怪-

    黃少貞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迫不得已-只好把寶寶收回自己懷裡。

    "乖乖-不哭不哭。"她輕晃寶寶-拂弄他粉嫩的臉頰。

    好嬌軟-好脆弱的身體-一張小臉哭得全皺成一團-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巴。卻又含納?旺盛的生命力。早產顯然對嗓門奇大的石籐家長孫沒有太大影響。

    一抹不自覺的疼憐盈滿她的秋眸-強烈豐沛的感情幾乎讓她心頭發痛。她再也忍不住-秀頰貼上兒子濕漉漉的小臉蛋-感受那細致幼嫩的膚觸。

    "他好小。"她溫柔微笑-伸出一只玉指撥弄兒子的小手掌和小臉頰。

    寶寶似乎了解自己正安然躺在媽媽懷裡-號哭漸漸轉成抽抽噎噎。

    "三千七百多公克已經算巨嬰了。"輕憐蜜愛悄悄浮上他的臉龐-然而焦點卻是放在孩子的娘身上。"醫生都不敢相信-這麼活蹦亂跳的小家伙居然是早產兒。"早產-是啊-這可惡的小壞蛋害她去掉半條命-真該重重打幾下屁股才行。

    想歸想-怎知得打-嬌麗的容顏不自覺又去摩掌兒子的臉蛋。從來不知道剛出世的孩兒這麼香軟可愛-嫩呼呼的-誘人想咬一口。

    "他真的會笑呢-"她驚喜的發現-不住逗摸兒子胖胖的小臉蛋。

    石籐靖和望?母子倆耳鬢媚Д納袂椹o心裡有幾分感慨。自孩子出生到今-這裡她第一次真正的抱抱他-親親他。他當然明白她一個月來的排拒不近是為了什麼。

    小鴕鳥一只-明明心裡愛得要命-卻硬要佯裝堅強-就不信兒子是從自己肚裡鑽出來-她會捨得下。

    寬厚的手掌突然介入母與子之間-抬高她的下顎。在她能反應過來之前-綿密灼熱的吻已印了下來。

    這個吻以輕柔而甜美的步調展開。他輕啄她-挑弄她-讓她不由自主的分開芳唇-迎接他的舌尖的入侵。然後-火辣辣的意緒接管了一切。

    他的吻開始加深-舌尖逗弄?她的舌尖-逼迫她給與同等熱情的響應。

    "嗯……"一聲吟哦溜出她的喉間-吞沒在他的口中。陽剛卻清新的氣息充塞於她的心田-仿如四肢百骸都被他的氣息侵占-淪陷為他的延伸。

    石籐靖和不再滿足於吻而已-長臂一探-將佳人與兒子同時環進胸前。她嬌慵無力的依進他懷裡-承受他不斷加重力道的熱吻。

    調皮的手指繞到香背-悄悄溜進寬松的家居服底下。當滑膩的觸感從指尖傳遞回感覺中樞時-他幾乎要滿足的呻吟出來。

    手指更向上游移-緩緩溜到前方-罩住一只雪白沉甸的玉峰。蕊心立刻在他手心膨脹起來-他輕輕握住-微微揉捏一下-一股濕潤的感覺突然溢向掌心。

    "啊……"她輕輕一震-嬌紅頓時在俏顏上蔓延開。

    "會痛-"他松開唇上的箝制-眼眸因狂熱的欲求而顯得深幽。

    "嗯。"她紅?臉點點頭-酥胸沉脹得難受。

    偷香的手掌從她衣服底下抽出來-淡白色的液體漬染了掌心。

    這理應是哺育他們兒子的乳汁。

    "孩子吃母乳比較健康。"他低聲說道-眼眸緊緊鎖住她不放。

    適才的情幻迷離不翼而飛。黃少貞先移開視線-把孩子轉送進他的懷裡。

    "現在的嬰兒奶粉也很適合孩子。"她不願囚陷進太敏感的主題。"我想打幾通電話回台灣-請你送孩子回床上睡覺好嗎-"

    這次他沒有拒絕-穩穩把襁褓捧進胸懷。

    他們總是得談個清楚-相信貞也明白這一點。既然她尚未做好心理准備-他可以等。

    他有耐心。

    一個半月-該是離去的時候了吧-

    坐月子已不再適合作為停滯的理由-雜志社又催稿催得緊。國內下個月即將舉辦國際書展-出版社也希望她回返-為幾本銷售頗佳的散文集舉辦簽名會。

    好象應該打包行李了。

    那麼-為何心情上仍無法釋懷-找不到即將回歸家園的思慕-

    家-就是心所在的地方。而她的心-卻又歸屬於何方-

    唉……黃少貞輕歎。起碼現在有一件心事是可以先尋求解答的-至於其它的-便交給上帝決定吧-

    她持起話筒-按下一組電話號碼。

    "喂-"隔?迢迢千裡-一聲柔軟婉轉的聲音飄忽而來。

    "小妹-我是堂姊。"久未聽到親人的聲音-她的手竟然微微顫抖。

    "貞姊-"堂妹訝然輕呼。"你從日本回來了嗎-現在人在哪裡-"

    "我還在日本-可能再過幾天才回去。"她頓了一頓。"將近一年沒聯絡-你過得還好嗎-"

    堂妹沉默片刻。

    "還好。"聲音卻透出清清楚楚的無奈。

    "伯父和伯母還是不諒解-"她溫柔的問。

    就在她以為電話斷線時-堂妹不穩的低音才又傳過來。"貞姊-我已經很久沒有進過家門了。"

    "什麼——"黃少貞詫異的低叫出來-她沒料到大伯的性情會如此激烈。

    "孩子生下來之後-他們要求我把小孩送給別人領養-就當整件意外從來沒有發生過-可是……我不肯……"堂妹深深吸了一口氣。

    心有戚戚焉的痛楚彌漫在線路兩端。

    要求一個母親放棄她的孩子-是多麼殘酷的弄罰呵-"我能了解。"黃少貞低低開口。"那你現在一個人住在員工宿捨-"

    幸好堂妹工作的公司提供了住宿地點-她不至於落得居無定所。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當初給你這個電話號碼時-我已把原先的工作辭了-目前在朋友經營的花坊幫忙。"

    "為什麼-"她受到第二個沖擊。

    "貞姊-原本的同事都知道我沒有結婚-現在平空多出一個小孩-你……你教我怎麼回去-"堂妹淡而無奈的解說。

    "嗯。"黃少貞點點頭。世俗的眼光-她們都承負不起。"那你現在搬到什麼地方-把地址給我-我回去之後過去看你。"

    堂妹將住址念給她抄下。

    "我現在過得還不錯-雖然薪水普通-但是朋友讓我把小孩帶在身邊-所以省下一筆保姆費。"她的聲音變得輕快許多。"再隔幾年-等我花坊的門路摸熟了-又累積足夠的資金-我打算飛到外地開一間自己的花店。"

    "外地-"黃少貞吃了第三驚。"那伯父-伯母──"

    問題不必說完-她便明了自己的癡愚。性格保守的伯父母-想來是徹底與蒙羞門楣的女兒斷絕來往-又怎會在乎堂妹與孩子的落腳處。

    "這樣也好。"她含蓄的停頓住問號。

    兩方的沉默再度占據了國際通訊。

    "小妹……"黃少貞語帶遲疑。

    "貞姊-你想說什麼-"堂聽出她語氣中的艱困。

    "我……"她不知該如何措辭-才不算唐突。"好吧-我直接問了-小妹-你後來和千草耕治取得聯絡了嗎-"

    提到千草耕治的姓名-堂妹的態度頓時冷淡下來。

    "沒有-我也不想再找他。貞姊-就當是我求你-請你也別再提起了好不好-"

    "可是……"

    "貞姊-"堂妹加重語氣。"我一個人可以帶養這個小孩-小孩有沒有父親不重要。我求求你們大家別再提起這個人了-讓我們兩人平平靜靜過日子好不好-"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掀開你的傷心處。"深摯的歉然盈滿她眼眸。"但是-請你讓我提最後一個問題好嗎-這個疑問或許會冒犯到你-對我卻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沉重的呼息透過話筒傳來-聲聲揪痛她的心。

    "好吧。"響應含?濃濃鼻音。"小妹-孩子的父親究竟是不是千草耕治-"她輕輕吐出心頭的惑問。漫長的沉默幾乎像永恆一般。堂妹在彼端努力深呼吸-似想平撫紊亂的氣息-聽入耳意顯得無比淒然。

    "不是。"彼端傳來木然的回答。"孩子的父親不是千草耕治。"

    黃少貞痛楚的閉上眼睛。"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騙我-"這一場風波衍生出多大的代價呵-全由她一人獨自扛擔了。

    "是我鬼迷心竅-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堂妹仿佛全身乏了力。"好了-就這樣-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以後我們別再和姓千草的人有任何牽扯-好嗎-我得出門了-等你回來再吃個飯吧-再見。"

    "等一下──"黃少貞連忙喊。

    訊息已經中斷。她緩緩掛下話筒。雖然得到了一直追尋的答案-可是-為什麼她揮不去心頭怪異的感受-總覺得堂妹說的並非實話-只是為了中止所有人的追問而已。

    是她多心了嗎-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低沉的嗓音突然切入她的思緒裡。石籐靖和倚?門框-身上仍然穿?早上出門的西裝-長褲-可見剛下班回來。"竊聽別人對話是一件極度失禮的行為。"她走向櫥櫃-郁悶的拿出被褥准備鋪睡床。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門邊欣賞。壁燈光線讓她纖薄的睡衣猶如透明一般-將底下的完美曲線全曝露。她的身材恢復得超乎尋常的快-除了臀部變得更圓潤-酥胸變得更豐滿之外-腰線幾乎已縮回原先的尺碼。

    這女人還沒發現自己已經春光外洩-一個勁兒拍被-彈枕-豐滿的胸脯隨?每個動作微顫……一陣犀利尖銳的想望刺穿他的意識。

    "我記得某人曾經說過-不要再去理會與我們不相干的問題。"她冷?一張臉說。"請回-我要睡了。"

    等了半天-卻沒有得到任何響應-黃少貞微感訝異的回頭-卻迎上一雙深沉無底的黑眸。

    眸中的意緒-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低頭打量自己-立刻明白讓她情欲勃發的原由。

    "色狼-"她又羞又惱的丟過去一只枕頭。"這是邀請我加入你嗎-"胖枕頭迅速回到她的床上──連同他的人。

    "啊……"一切抗議來不及吐出口-便被他覆上來的唇吸收。如鐵的健軀將她壓陷進床褥裡-睡服以光速離開她的嬌軀。不多時-絲絲冷空氣鋟襲了她光裸的前半身-旋即又被貼抵上來的壯實胸膛加以溫暖。

    天-這男人燒起來的速度連火焰也及上不。

    "不……不行……"她終於逮?空檔大叫。"不可以-"石籐靖和懊惱的撐起身體-眼中寫滿求歡被拒的不滿。"為什麼不可以-上次檢查-醫生明明說你已經可以了。"

    她俏臉生暈-立時想起他上次竟然直接問醫生能不能恢復行房。"別想讓澈兒的事件重演-"她惱火道。"我對一年到頭懷孕的遠景可不期待。"

    他長歎一聲-重重地跌回她的身上。"真是-早知道便事先准備好。"明天第一件事便是上藥房添買防護用品。

    紅通通的熱潮在她容頰焚燒得更熾艷。

    "你只會想到這種事嗎-"滿腦子色情思想-"我已經憋了幾個月了-你又半裸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還能期待我想到哪門子經世大業-"他一只手支起腦袋-振振有辭的反駁。"別說得那麼可憐。"黃少貞悴了他一句。"等我離開日本-你自然會找到新人過來遞補。"

    她半垂下眼瞼-不讓他看見真正情緒。

    嘿嘿嘿-她終於准備好要談了嗎-石籐靖和暗笑在心底。"說得也是。"他故意說道。"希望新人不會在乎做到一半-我得起床喂兒子奶才好。"

    凶惡絕倫的拳頭擊中他的胸口。"你要是敢在我兒子面前跟……跟別的女人那樣-看我怎麼修理你-"她凶巴巴的低吼。

    "反正你離開之後眼不見為淨-當然更管不?。"他今晚很不怕死。

    黃少貞頓時語塞-只能以眼光屠殺他-"隨便你-我要睡了-回你自己房裡去-"她索性翻過身去-不理會他可惡的表情。

    該死的男人-好色的日本鬼子-希望他得愛滋病-"睡吧-趁早睡吧。這可能是你少數和兒子處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夜晚-好好珍惜吧-"身後傳來悠然自得的評語。

    黃少貞霍然翻身坐起來-恨不得伸手掐死他。"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她重重捶他一拳-眼中開始堆積憤懣難安的水光。他仿佛還不曉得自己的生命正面臨威脅-一個徑兒蹺高二郎腿-仰躺在她身旁的空位抖啊抖的。

    "那你吧-你又想怎麼樣-"仍然是氣死人的好整以暇。"我要是知道該怎麼辦就好了-"黃少貞撇開頭-隱藏水眸泛淚的窘態。這家伙實在很不君子-難道還期望她主動開口嗎-她是女人耶-"貞-我的貞-總是這麼驕傲。"他逸出雄渾的輕笑聲-熱呼呼的手臂抱攏信香軀。"既然捨不得-何必硬要自己割捨呢-"

    她不敢回眸也不敢開口-生怕一個動作-淚水便盈眶而出。"找個時間我和你一起回去你父母-總可以了吧-"他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細細啄吻。

    "你是說……"她側過蟯頭斜睨他。

    "丑女婿總得見公婆-我好象應該認命。"黑眸中含?濃濃笑意。

    委屈兮兮的用詞當場換來她一個大白眼。"可是澈兒怎麼辦-"黃少貞又-眉愁面起來。"你就算跟我回去-也是以准女婿的身份-我如何向他們解釋連准外孫的人選都准備好了-""當然是實話實說。"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反正你和孩子的爹即將成婚-早生晚生不都一樣。""你說得容易-"手肘手後一拐。"我爸爸超級好面子-他如果發現我過去一年是躲來日本待產-蒙羞門楣之余再添一項欺君大罪-他肯原諒我才怪。"

    說不定還會像伯父對待堂妹一樣-掃她出門。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石籐靖和被她的反復無常弄得有些惱了。"不怎麼樣-"她心煩的翻身起來-開始踢踹他-踹到他不得不跟?起身為止。"我先回去睡覺-不要吵我-等我想好了該如何處置-自然會通知你。"

    又來這一招-上回她說出類似的告白-結局是害他苦等了兩個多月-最後還拖?老媽上門替她接生。"我警告你-你的方法若是怠慢了我-我保證有得你瞧的-"他氣勢囂焰的撂下警告。

    咦-好熟悉的台詞……"否則你會如何-揍我嗎-"她氣沖沖地推他出房間-"走開-礙手礙腳的-回去陪我兒子-讓我自己好好想一想-"

    砰-拉門被掩上。

    石籐靖和瞠目結舌的瞪?門欞紙-巴不得用視線燒穿一個洞。

    這女人的臭脾氣總有一天會讓他心血狂噴。

    不過-這代表她答應嫁給他了嗎-呵呵呵-好象是-起碼沒聽到她吐出拒絕或否定的答案。而且-她正在思考該如何把他這個地下情夫介紹給泰山大人-這樣應該算答應了吧-

    呵呵呵呵呵-愚蠢的傻笑跳上他的嘴角。

    "兒子-你爹和你娘要結婚了。"他回頭告訴關系最切身的聽眾。

    "噗嚕-噗嚕……"石籐澈躺在搖籃裡-繼續用口水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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