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婚啦! 第五章
    「特別助理?!」

    池冰心默默退到霍翰的身後,這已經是她這星期裡第N次聽見這樣驚訝的叫聲,而這一次更誇張一點,是從女明星徐美美尖銳的嗓子裡發出來的,聽起來格外嚇人。

    「嗯,以後你要預約或是做造型,可以通知冰心,我的SCHEDULE從這個月開始,都交由她處理。」

    霍翰依舊微笑,將畏縮的池冰心從身後拉向前。

    池冰心聽著霍翰大大方方的向徐美美介紹她的存在,不過他卻沒注意到徐美美那兩道目光狠狠射向她,令她渾身不對勁。

    「徐小姐……請多多指教……」

    冰心微微彎腰,向徐美美點頭,卻不小心看見她的白眼。

    徐美美輕哼一聲,轉而面對鏡子,從鏡子裡打量著池冰心,弄不懂霍翰為什麼挑她做他的特別助理,憑什麼讓她每天跟在他的身邊?

    現在她大明星徐美美要跟霍翰聯絡,都得透過這個女孩,她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降了格,心裡很不是滋味。

    看著池冰心又瘦又單薄的身材、矬矬呆呆的短髮,再加上身上那件又寬又大的平價T恤,她眼底的輕蔑更加明顯。

    「霍翰,你要找助理,也找個漂亮一點的嘛,這樣客人看了也比較舒服呀!」言下之意,她看池冰心很不舒服。

    她瞄著池冰心,手裡握著的古典玉扇輕輕扇著,看起來更高不可攀。

    「如果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漂亮,就都去當明星了,哪需要來當我的助理?」霍翰不以為意地笑著,撩起徐美美的長髮,用髮夾先暫時固定。

    「呵呵,那倒也是。」

    被霍翰一誇讚,徐美美似乎消了氣,注意力終於肯從她的身上移開。

    冰心看著霍翰熟練的幫徐美美設計髮型,假裝走到後面去倒茶水,也學徐美美偷偷地看著霍翰頎長的身影。

    今天他穿著白襯衫,襯衫領口敞開了三顆扣子,微微露出胸肌,黑色長褲包裹著他結實微翹的臀部,看起來休閒時尚、比例完美,他一直懂得如何穿著,來發揮自己的吸引力。

    跟在他的身邊工作了一星期,她發現,霍翰真的很有人緣,尤其是女人緣。面對女人他無往不利,只要他一個眼神、一句讚美,就能安撫得那些女人服服貼貼。

    那些女人全醉翁之意不在酒,看著霍翰的眼神,就像想將他身上的衣服扒得一乾二淨,那種妖媚的眸光,她不知道霍翰為什麼抗拒得了?也許,他只是在她的面前裝模作樣,等下班之後,說不定他們就會來一場一夜風流。

    一想到這裡,她的胸口就覺得又悶又難受,看著徐美美拉著霍翰有說有笑的模樣,她的臉色跟著愈來愈難看。這個臭霍翰,真以為自己是萬人迷是不是?他不知道徐美美在揩油嗎?瞧瞧,她的手、她的手已經第N次偷摸他結實的胸膛了,他怎麼會一點感覺也沒有?還是他根本就很享受徐美美的動作……

    冰心抿著唇,一邊倒著茶、一邊注意徐美美的動作,每當她看見徐美美那一片片漂亮的彩繪指甲,有意無意的刮過霍翰的肌膚時,她就覺得自己的寒毛好像也跟著一根根豎了起來。

    「欸,那個小助理,我想喝水!」徐美美揮了揮手,冰心聽見她的叫喚,趕緊把手上的開水遞了上去。

    徐美美接過開水,很滿意她服務的速度,一口就將開水往嘴裡送進去。

    「噗──這……這是什麼水?怎麼味道這麼噁心啊?」水才一入喉,徐美美便不顧形象的把水噴向前面的落地鏡。

    水?什麼水?池冰心嚇了一跳,趕緊看向自己剛才倒水的地方,茶几上的兩瓶燙髮藥水,提醒了她自己做的好事,冰心的臉色浮起一片紅暈。啊呀,她剛才是在想什麼?居然把燙頭髮的藥水倒進了茶杯裡面!

    「對、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只能不停的鞠躬連連道歉。

    「對不起?霍翰,你看你請的好助理,她根本沒安好心,想毀了我的嗓子──哎呀!人家的喉嚨痛死了──」徐美美逮到了機會,-著咽喉,故作一臉痛苦的神情,可憐兮兮的攀著霍翰的手臂。

    霍翰看著冰心一臉的惶恐,趕緊拍了拍徐美美的手,安撫她的情緒。「新助理不懂事,冰心,你還不快去倒一杯溫開水過來!」

    他對冰心使了個眼色,要她快點離開事發現場。

    「喔,是!」冰心收到訊息,低著頭趕緊溜出VIP室。

    「人家不管啦∼∼你一定要好好補償人家∼∼人家的嗓子都啞了啦∼∼」

    嘖!啞了還這麼愛說話,冰心在VIP室外的走廊,一邊倒著溫開水,一邊偷偷注意著霍翰對徐美美又哄又笑的溫柔模樣。

    雖然她心裡明白,霍翰是為了幫她打圓場,才會讓徐美美巴著他直耍賴,可是不知怎麼的,看著他們倆那麼親近的模樣,她的心頭就泛起一陣陣的酸,酸得讓她好想再往水杯裡多加一點藥水,最好讓徐美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她以為徐美美會這樣輕易的放過她,那她就真的太低估了徐美美的大小姐脾氣。

    在霍翰的面前,徐美美一直表現得很有淑女風度,作造型的整個過程中悶聲不吭,優雅的坐在鏡子前面。但透過鏡子,她犀利的眸光,卻始終打量著站在霍翰身邊的池冰心。

    趁著霍翰一離開,徐美美的火爆脾氣馬上現了底,對著池冰心大聲叫囂。

    「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下星期我就要進錄音間了,你讓我喝那種東西,弄壞了我的嗓子,你打算拿什麼來賠?」

    徐美美捉住冰心的手腕,尖銳的指甲像雞爪般刺疼了她的手。

    冰心來不及逃,徐美美另一手捉起桌上那杯加了「料」的開水,毫不留情的往她的臉上倒!

    「啊……」

    冰心-住了臉龐,刺激的藥水令她睜不開眼睛,但徐美美不放過她,扳開她-臉的手,一揚手又加一招凶狠的雞爪功。

    徐美美尖銳刺耳的聲音傳達到冰心的耳裡,她感覺不到徐美美的嗓子出了什麼問題,反倒是自己的臉頰又熱又燙,好像被火灼燒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池冰心連連後退,眼睛的刺痛、臉上的傷痕,讓她節節敗退。

    她剛才看霍翰看得出了神,才不小心把藥水加進了茶杯,她真的不是使壞心眼,只是一時失手。

    「故意?你要是故意的還得了?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變啞巴了!你說,你究竟安了什麼心,居然拿那種東西給我喝?你是不是嫉妒我長得比你美麗?我真搞不懂霍翰幹麼用你當助理,笨手笨腳的什麼都不會,長得又醜又沒用……」

    「我……我也不想當他的助理……」

    冰心滿腹的委屈,她聲音哽咽著,卻不許自己流淚。

    早知道,她不應該答應這個職務,霍翰應該事先告訴她,他有一個這麼惡劣的客戶,隨時隨地、虎視眈眈的等著整死他的助理,這筆薪水讓她的尊嚴、骨氣全都掃了地。

    她真的後悔自己竟為五斗米折腰,現在已經不怎麼好看的臉龐,又多加了五道雞爪痕,她成了名副其實的醜小鴨。

    「少裝模作樣,多少女人想跟在霍翰的身邊,算你好狗運!你最好別搞鬼,霍翰是我的,誰也別想搶!」徐美美大聲威脅,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霍翰的興趣。

    「你誤會了,真的誤會……」她解釋。

    「最好是誤會!還有,你要是敢向霍翰告狀,我會讓你變得比現在的模樣更加糟糕一百倍!」徐美美再一次大聲威脅。

    「可是我……」她就算不告狀,霍翰也有眼睛可以看得見。

    冰心欲言又止,徐美美看著她這副狼狽樣,想到待會兒讓霍翰看見,恐怕自己也沒什麼好下場。

    「你現在馬上離開這裡!」徐美美指著門口,反客為主,乞丐趕起廟公。

    「但是我的老闆……不是你……」冰心一臉猶豫。

    「你再不走,相不相信我會讓你難看到底!走不走?還不走?!你怎麼這麼厚臉皮!」徐美美發起狂,從工具盒裡拿起發卷、發叉,一個個朝池冰心扔了過去。

    冰心看見徐美美像頭發狂的母獅,不斷的朝自己攻擊,只得捉起一旁的皮包,逃出了眼前的恐怖場景,往安全的地方逃離。

    趕走了池冰心,徐美美終於喘了口氣。

    她拍拍手,優雅的坐回椅子上,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左右端詳,母獅子又變成了溫柔的小貓咪,她想,霍翰還是依然會為她著迷。

    暴風雨平息了,霍翰從置裝間走出來,看見造型室裡空空蕩蕩,只有徐美美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美美,你看見冰心了嗎?我剛才在裡頭叫她半天,她也沒有響應。」霍翰一臉狐疑的看著徐美美。

    「她呀!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徐美美一攤手,連聳肩都是那麼優雅。「剛才她接了一通電話,轉身就走了,真沒禮貌,連一聲招呼都沒眼我打呢!」

    「是這樣嗎?」霍翰皺眉,一臉的質疑。

    冰心跟了他好一陣子,從來沒有遲到早退過,更不可能這樣說走就走。

    「當然了,霍翰,難道我會騙你嗎?」徐美美勾住霍翰的手臂,嬌嗔的反問著霍翰。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傳來,霍翰不耐的抽出手臂,轉身打開門,吩咐另一個造型師。「MISS張,我有點事,今天美美的CASE就交給你了。」

    聽見霍翰這麼說,徐美美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他還會有什麼事?今天這個時段她已經預約下來了,他肯定是要去找那個沒用的小助理。

    「霍翰,我不管,我不讓你走啦!你的這個時段我已經預約了。」徐美美忍不住抗議。

    霍翰看著地上那一攤水漬,目光轉而銳利的盯著徐美美,看見她心虛的調開了目光,霍翰語氣冷硬的對她說道:「如果冰心的離開與你有關的話,我們的合作就到今天為止。」

    「霍翰──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准你走,你走了,我就再也不來你的工作室了──喂──」

    徐美美大發嬌嗔,但霍翰已然轉身離去,看也不再多看她一眼。

    回家後,池冰心洗了澡,換掉髒濕的衣服,從浴室裡走出來。

    她拿著乾毛巾,走進廚房,從冰箱的冷凍庫裡拿出冰了兩小時的冰塊,冰塊硬邦邦的卡在製冰盒裡,她敲敲打打老半天,冰塊才很不甘願的一塊塊從製冰盒跳出來,落了一地。

    她彎身撿起一地冰塊,放在乾毛巾上,突然電鈴聲大聲響起。

    「等──等一下──」池冰心-著臉,才一說話,臉就泛疼。

    電鈴依然不止歇,啾啾啾的響個不停。

    池冰心捉起毛巾,將幾顆倒出來的冰塊塞進裡頭,綁了起來,壓在右頰上。

    電鈴依舊在響,她強忍疼痛。「唔……等一等……嘖,好痛……」

    剛才被徐美美攻擊時,臉上只是感覺刺麻而已,現在半邊臉頰腫了起來,頰上的抓痕有些發炎,痛得讓她難受。

    門外的人等不及了,啪啪啪的拍起鐵門,催促她來響應。

    「茗茜,你就不能自己開門嗎……」池冰心抱怨著,唰地一聲將大門打開,然後轉身又回到廚房。

    她繼續跟製冰盒打架,叩叩叩!砰砰砰!冰塊又掉了一地,她彎下腰,拾起一塊冰塊,冰塊從她手裡滑落,快樂的在地板上溜來溜去──

    「再跑、再跑!冰塊老大,我的臉快痛死了,拜託別再跟我作對──唔──」毛巾裡的冰塊在融化,冰水透進頰腮,臉龐微微麻痺。

    池冰心忙著跟地上的冰塊奮戰,戰了半天,還是制伏不了在地上遊玩的冰塊。

    「捉住、捉住!快點捉住它!」

    一隻大手出現在她的眼前,池冰心沒細想,指著那隻大手旁邊的搗蛋冰塊,要大手幫她捉牢。

    那隻手很厲害,隔著一層手帕,粗糙的表面磨擦力很強,東捉、西捉,滿地的冰塊一個個乖巧的讓他握進了手帕裡。

    池冰心忍不住拍手,結果毛巾裡的冰塊又掉了一地,她皺眉一呼,又想繼續跟掉在地上融了一半的冰塊糾纏,卻被大手的主人牢牢揪住了她的肩膀。

    「用這些冰塊就夠了。」

    男人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池冰心看見他,微微一愣,一想到自己被毀了容的半邊臉,趕忙拿起毛巾遮住右臉頰。

    「怎麼弄成這樣?」霍翰捉住她的手腕,想看她臉上的傷,池冰心卻對他搖搖頭,退了好幾步。

    「沒事!你……你怎麼跑進我家來了?」手持毛巾半遮面,池冰心睜大眼瞪著他,眼光指責他非法入侵民宅。

    「你自己開門讓我進來的。」霍翰無辜的聳聳肩,然後在廚房找到了塑料袋。

    他將剛才拾起的冰塊全塞進塑料袋裡,用橡皮筋在開口處打結,然後從她的手裡搶下濕毛巾擰乾,再包住他弄好的冰袋。

    「你……你你你……」

    看著霍翰在她的廚房裡自顧自的忙碌,還搶走了她的毛巾,冰心才想開口說話,他手裡的冰袋已經熨上她的右臉龐,紆解了她的疼痛。

    他做的冰袋比她原本的專業得多,冰塊不會因為融化而弄濕毛巾,冰塊的溫度也不會太過刺激,貼在她的臉龐很舒服。

    「你的臉怎麼了?」他輕輕移動著毛巾,溫柔的望著她,毫無侵略性的詢問。

    「還不是那個徐──」

    說到一半,看見霍翰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凌厲,池冰心立刻閉上嘴巴,對他搖了搖頭。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他將毛巾移開,審視著她臉上的抓痕。

    「不關你的事啦!唔──」嚷得太大聲,池冰心的臉龐又是一陣抽痛。

    她嘴角抽搐了兩下,快速從霍翰的手中奪回她的毛巾,按住臉龐,逃離他的面前,往客廳走去。

    「是徐美美抓傷你,對不對?」除了徐美美,沒人擁有那麼利的一雙指甲。

    徐美美的水晶指甲,還是他叫工作室裡的指甲彩繪師幫她裝上去的,現在卻被用來傷害他的女人!

    他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搞什麼工作室?早知道事情不會像徐美美講的那麼單純了,以徐美美那種潑辣的個性,讓她和冰心單獨在一塊,根本是把野貓跟老鼠放在一起。

    他一時的不謹慎,害得冰心白嫩細緻的皮膚上多了幾道傷痕,看在眼裡,他實在覺得既不捨又心疼。

    「我自己笨,又笨又蠢,什麼事也做不好,活該變成這樣。」她把錯全往自己的身上攬。

    徐美美警告過她,什麼都不許說、不許告狀,不然她會讓她比現在更難看一百倍,她已經夠難看了,不需要再更難看,所以她一點也不打算要告狀。

    「所以真的是徐美美弄的對不對?該死的女人!」霍翰眼神一黯,看著冰心白嫩嫩的皮膚多了幾道指甲痕,忍不住拿起手機撥打號碼。

    「你要做什麼?」看著他的動作,冰心的心底掠過一絲緊張。

    但他不理她,電話接通了,是徐美美的經紀公司。

    「李特助,請你轉告徐小姐,從這個月開始,我不再為她做任何的造型設計。是!關於合約賠償的問題,我會讓我的律師找你們談,就這樣!好了,你不必多說了,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廢話!」話說完,霍翰切斷了電話,一臉的不悅。

    他警告過徐美美,如果冰心的離開與她有關,他會結束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沒想到她不只是趕走了冰心,還對她造成了傷害,他怎麼可能再繼續和她合作下去?

    「你……我又沒說我的臉是她弄的,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大客戶,你何必為了我──而跟她解約──」她講著講著,發現霍翰伸出手,疼惜的輕撫她的臉龐,她的心微微一顫,趕緊扭開臉頰,避開他的觸碰。

    「你都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了你了,難道還不瞭解我的心意嗎?如果不是徐美美動的手,難道是你自己走在路上,故意去踩野貓的尾巴,被哪只凶殘的野貓抓傷的嗎?!如果是的話,我也會把那隻貓吊起來毒打一頓。」霍翰扣住池冰心的下顎,強迫她直視著他。

    「哇,你很有想像力耶!」冰心睜大了眼,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這一笑又扯到傷口,她忍不住喊疼。「隨你怎麼想……現在我的臉很痛……唔……不想再跟你辯了啦……」

    她揮了揮手,按緊冰袋,撇開了臉頰,不想與他四目相望。

    「你辯也辯不贏我,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有什麼好說的呢……反正我就是長得醜……多幾道爪子痕,剛好可以做裝飾……多特別。」她倔強地嘟起了唇瓣,她不怪徐美美,寧願拿自己的容貌來自嘲。

    「完美無瑕的臉蛋對女人來說有多麼重要,你居然可以拿來開玩笑,我真是敗給你!」

    如果徐美美的臉上多一道傷痕,她會哭天喊地,讓全世界都知道。

    「你說錯了……完美無瑕的臉……對凱俐重要、對徐美美重要……對我不重要,反正,我沒人看、沒人要……」

    她滿不在乎,反正倪寬浩不要她,她的臉變成怎樣,一點都不重要!

    她也不想再改變了,為了改變自己,她去剪了這顆頭,認識了霍翰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現在又被毀容……老天爺在給她懲罰,她最好盡早清醒,才能走出過去的悲痛,擁有美好的明天。

    「你這個笨蛋!你再說一次你不美,再說一次你沒人要,我就──」

    「就怎樣?事實就是如此!」她打斷霍翰,立刻回嘴。

    這男人莫名其妙地在為她膨脹自信,搞得她最近照鏡子都開始幻想自己其實長得不賴,幻想霍翰對她的好,可能因為他對她有幾分喜歡。

    所以今天工作的時候,她才會傻傻的一直盯著霍翰發呆,看著他修長的指尖,拿著發剪專業俐落的動作,看著他頎長的背影、看著他寬闊的胸膛,看得一時失了神,才把藥水錯當成白開水拿給徐美美喝。

    其實說到底,還不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最近老是用那種熱切的眼神凝望著她,她也不會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幻想……

    不過,所幸徐美美抓醒了她,要她別再作白日夢,就算她真的喜歡霍翰,她憑哪一點跟他身邊的美女們搶?!

    「你這個笨蛋──我會被你氣死!」他握緊了拳頭。

    「你要是再罵我一次笨蛋,我現在就會被你氣死──」

    她回嘴回得很快,不知是戰鬥讓她忘記臉上的疼痛,還是霍翰的特製冰袋起了效用。

    「你、你──」

    他指著她的鼻尖,看著她亮亮的黑眸,最後終於挫敗的放下,垂在腿側。

    他真是輸給了她的固執、輸給她莫名其妙的自卑,他真想敲醒她的腦袋,讓她認清真正的自己。

    「不要吵了……我好累耶……」

    她把霍翰氣炸了,卻率先喊累,決定要休兵。

    冰心軟綿綿的跌坐進沙發,用冰袋輕輕按揉著她的臉龐。

    「不行,今天我們要把話說清楚。」霍翰不放過她,隨著她坐下來,與她肩並著肩,中間沒有半點空隙。

    池冰心轉頭看他,他的臉龐靠她的臉很近,溫熱的呼吸乾擾了她心情的平靜,她向右邊移,霍翰也跟進,她終於忍不住抗議。

    「你幹麼跟我坐這麼近?沙發有三張,你去坐那邊──」池冰心指著另一張沙發,命令他聽話。

    「我想坐這裡!」他不理池冰心,執意貼近她的身軀。

    「喂──」她知道再抗議也無效,這個自大鬼,什麼事都是他最對。「好,你坐這邊,我坐那邊。」

    說著,她馬上起身,一點也不留戀。

    誰知她才剛站起,霍翰的大手立刻捉住她的手臂,一使勁將她拉回沙發,她反應不及跌坐下來,一屁股就坐在他的大腿上。

    霍翰有力的手臂立刻圈住她的細腰,讓她沒辦法再離開。

    「放──放開我!豬八戒。」

    「什麼?」他第一次聽見有女人使用這種詞彙罵他。

    「豬八戒!快放開我!」她倒過來說,意思一模一樣。

    「池冰心你給我聽著!」他被她氣炸了,忍不住對著她大吼。「我現在清楚的告訴你──我喜歡你!不管你覺得自己長得怎樣,在我的眼中,你就是個美女;如果你覺得自己毀容並不重要,那麼我再告訴你,我絕不容許我的女人臉上有半點傷痕;你說你沒人要,現在我正式的宣告,我要你,而且還會開始認真的追求你!」

    他說得好霸氣,而且一臉認真的模樣,池冰心看著他,傻了兩秒,然後唇瓣微微勾起,忍不住乾笑了起來。

    「呵……呵呵……你不要開我玩笑……誰是你的女人了?」

    這男人為了建立她的自信心,真是不惜成本,連自己的感情都可以拖下水來開玩笑,她不會相信、也拒絕去相信,如果連倪寬浩都會對她厭倦,那麼霍翰對她絕對也只有三分鐘熱度。

    或許,他只是覺得好玩,一時腦袋出了問題,不過,她不會隨他起舞。

    「笑什麼?我很認真!」看著她的笑,他的口氣愈來愈嚴肅,臉色愈來愈難看。

    「我知道,你連開玩笑都認真,嗯,這個玩笑挺好笑,給你一百分。」池冰心拍了拍他的臉,臉上依舊掛著笑,卻急著想起身。

    「池、冰、心!」

    「幹麼──唔──」

    這次的唔聲,不是因為臉頰疼,是因為嘴唇疼,他凶悍的吻住她的唇瓣,展示他對她感情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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