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馬拉松 第五章
    建著幾天,歹徒都沒有任何行動,但華暉不祥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洛曼則明顯鬆懈了許多。

    週末一早,洛曼親自達雙親去碼頭。她沒告訴華暉,是心知一告訴他,他必定會堅持陪她去,但她不知該如何向父母解釋他的出現,而且那歹徒也好像無以為繼,大概是自知不能真正做些什麼。如果讓華暉知道她這樣想,一定招來一頓好罵。她暗自伸伸舌頭。

    她微笑著想起這幾晚,華暉老是賴在她的寓所裡,手中拿著杯咖啡跟她聊至夜深,氣氛相當愉快,彷彿時光倒流到八年前一樣……不!不一樣,現在他們頂多只能算是一對深交的朋友。

    她從沒想過還可以和他做朋友,不過,現在這樣也蠻不錯的,她看得出他是真心關懷她……當然是以朋友的方式,要不然他那樣忙,還特意花時間來陪她,目的當然是不想讓她一個人獨留家中而覺得害怕。

    這幾天,除了每天管接管送,晚上陪著她外,他天天都會打好幾通電話給她,以確定她安然無事。

    真是個保護欲特別強的人,要是生在古代,想必就是傳說中的俠客。

    咦?怎麼今天還沒有電話來?洛曼瞄一眼腕表,下意識地拿手機出來看。

    糟糕!怎麼沒電了?這幾晚,華暉來她寓所時總會順便幫她換電池,昨晚她在父母家裡過夜,根本就忘了這碼子事。

    要是他今早有打給她,而又沒接通,一定會不高興的。

    不過,昨晚聽他說,他今天整個早上都得回公司開會,所以這會兒他應該是在公司,而且認為她正在父母家中蒙頭大睡。

    雖然這樣想,她還是急急招了計程車,並催促司機快點,希望能趕在他打給她之前,早一步回家換了電池。

    華暉一大早就被保全人員——保羅告知,洛曼一大早就陪著她父母出門去,還有一大箱行李,好似要出遠門。他氣得跳腳,抹了一把臉就匆匆趕出門。

    該死的!華暉坐在車子裡詛咒出聲,她是有告訴過他,她父母過些日子要遠遊,可是沒告訴他日子,他還以為到時她會知會他,沒想到她竟一聲不吭就私自送他們出門。

    待會兒回來時豈不是獨自一人?不知她該死的在想些啥?而且昨晚還敢含糊其辭,只說今天不用上班要陪陪父母,現在看來分明是有意要瞞著他。

    他暴躁地一記捶在方向盤上,住車子發出巨響。

    「該死!連手機都不開,讓我逮到,你就死定了!」他咬牙切齒的低咒,不願多想她會遇上任何危險,畢竟保全人員現在正跟在他們的車子後面。

    不料他剛闖了個紅燈後,便收到保羅的電話,他沮喪地告訴他,他們的車子剛跟一輛貨車發生輕微的碰撞,雖然沒人受傷,卻因此失去了洛曼一家人的蹤跡。

    聞言,他只好一邊直闖機場,一邊要保全公司加派人手,務必要找到洛曼。

    他在機場內像個瘋子似的跑來跑去,可是偌大的機場,哪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找得到不確定位置的人?後來還是他的秘書打電話來提醒他,他要找的人可能搭船,因為她幫他查了當天所有去歐洲的班機的名單,都沒有喬清磊夫婦的名字。

    於是他又飛車趕往碼頭,遠遠便看見游輪已經駛離碼頭,不過他仍下車察看,希望能在那稀少的送行人群當中找到洛曼。但是,他又失望了。

    就在他快抓狂的時候,亞倫打電話來說洛曼剛進入大廈,看起來一切安好。

    華暉鬆了一大口氣,立即打電話到她的公寓。他得親耳聽聽她的聲音,以確定她真的待在安全的地方,可是電話才剛響一聲,他的手機就沒電了。

    他忿忿地將手機丟向一旁,昨晚他將自己的備用電池給了她,本來今早回公司還有另外的備用電池,可是被她這樣一搞……

    這女人到底在做什麼?他咬牙切齒地猛踩油門趕回家。

    這廂,洛曼回到寓所換了電池後,才吁出一口氣,卻突然想起一件事——

    華暉的派對今晚就要舉行了,她竟然還沒去買禮物!

    該死!這幾天讓那歹徒一攪和,連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快十二點半了,她得趕在他下班回家之前搞走這件事,於是,她抓起手袋又匆匆出門去。

    幸好平日相熟的精品店只在對街,不用半個小時,她已買到了她要買的東西——一隻水晶造的鷹,很適合他,希望他會喜歡這份禮物。

    就在她垂首疾行著邁進大廈的大門時,突然身邊的車子緊急煞車,發出刺耳的聲音,首她嚇了一大跳,還沒反應過來時,手臂已經被人一把抓住,她驚慌地抬頭,見到是華暉,才鬆了一口氣,旋即又被他眼中的怒氣給懾住。

    「你見鬼的以為自己在幹什麼!自己一個人跑上街?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他老遠就看見她自己一個人在路上走,登時怒火直往上衝。

    「我……」洛曼被他的咆哮震得耳膜幾乎破裂,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跟我回去,好好解釋一下你的行甚!」華暉拉著她就走。

    「喔,我……」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他這時候顯然也沒興趣聽她說,只是繃著臉悶不吭聲,一路拖著她上樓。

    那麼凶做什麼?洛曼雙手抱著要送給他的禮物,頗覺委屈,可是偷臉一眼他脖子上的青筋,又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地讓他拖著走。

    「說!我在等著!」華暉一點也不溫柔地將她塞進沙發,自己則孜腰俯視著她,像審犯人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她。

    「我……我只不過是……是出去……買些……東西。」見他這樣凶,洛曼的聲音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從昨晚開始說起!」冷不防地,他又暴喝一聲。

    洛曼不爭氣地打了個哆嗦。「昨、昨……晚?」

    她想打馬虎眼的態度,令華暉更是火冒三丈,耐性全失。

    華暉一把將她提起來,鼻子對著鼻子朝她吼:「就是昨晚!為什麼故意含糊其辭,讓我以為你只是回家陪伯父、伯母,事實上卻是自個兒送他們出門,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個人回來會有多危險?」

    又沒危險,洛曼很想反駁,也很訝異他怎麼會知道她送父母出門的事,可是此時此刻,她既不敢問他,更不敢反駁他。

    「我、我……你知道,如果讓我爸媽看見你,我該怎麼解釋?所以……」

    「所以你就乾脆瞞著我,是不是?如果你真的怕解釋,我會跟在你們的車後,回程時,你可以跟我一起回來,不必自己一個人落單!」

    洛曼垂下眼睛,低著聲說:「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要瞞你,只是一時沒想到……」

    「看著我!」他又吼,「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不然為什麼連手機都不開?你可知道我找不到你時有多擔心?當我離開機場,又飛車去碼頭,依然不見你的蹤影時,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害怕?我來回地跑,不斷告訴自己你不會有事,你知道我有多抓狂?」

    原來他找了她整個早上,怪不得這樣生氣。他對她的關心深深地感動了洛曼,淚水開始在她的眼眶裡打轉。不過,起碼她可以解釋手機的事。

    「我的手機沒電。」她急急地說,見他一臉不信,她又加了句,「是真的,我可以發誓!」

    「你還敢狡辯?」華暉重重放下她,抄起她的手袋,拿出昨天他放進去的電池,丟在她面前。「這是什麼?」

    「怎麼會有電池在我的手袋裡?」洛曼輕呼,訝異極了。

    她的驚訝無異是火上加油。「我昨天在你爸媽家門口放進去的時候,曾告訴過你,叫你記得要換,你當時還點頭應了我,別告訴我你忘了。」

    洛曼記起是有那麼一回事,只是當時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聽清楚他的話,只在他要她回答的時候,順口應了一聲,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件事了。

    「對不起,最近我有點精神恍惚,所以沒聽清楚。」她可憐兮兮地說,得到他的一聲冷哼回應。「是真的!你看,我一知道沒電就趕回家換了另外一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別生氣嘛。」她拉拉他的衣袖,哀求他。

    華暉不理睬她,他依然很生氣。「我的話你從來沒聽進去過,我告訴過你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之下,絕對不能落單,你剛剛又跑去哪裡了?你到底有沒有用腦筋?你知不知道歹徒正在一旁虎視眈眈,一有機會就會行動?到底是什麼見鬼的事那麼重要,讓你非得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不可,不能先知會我一聲?」

    「我是想你正在上班……」

    「所以你就自個兒溜出去,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是不?」他冷冷地打斷她。

    「不是啦,我以為你在忙,所以就沒通知你,而且……」

    「再忙我也抽得開身。」他依然冷著臉。

    「大白天的,我只是到對面而已,而且那歹徒最近都沒再騷擾我,我想應該沒問題的。」她說完被他打斷的部分,只是聲音越來越低。

    「你想?歹徒可不是根據你的想法在做事的!」他瞪著她的頭頂。這會兒她的頭幾乎快貼上胸了,看來怪可憐的。華暉長歎一聲,終於坐下來。

    總算……洛曼偷偷覷他一眼,見他的青筋已經沒再跳動,才呼出一口氣。

    「我煮咖啡給你喝,好不好?」她小心翼翼地問他。

    華暉瞅著她半晌,才開口道:「我們先把話說清楚。」

    洛曼點點頭,一顆心又提了上來。

    「我要你答應,下次絕不會再這樣任性,也不能瞞著我私自行動,你做得到嗎?」他可不想再像今天這樣提心吊膽了。

    瞧他一臉嚴肅,看來今天不答應他是絕對過不了關的。算了、認命吧!就看在今天害他跑來跑去的份上。

    「遵命!」她行個軍禮,隨即扮鬼臉。

    這鬼靈精!華暉被她逗笑了。

    「你終於笑了,是不是不再生我的氣了?」她開心地問他。

    華暉沒好氣地道:「還不去煮杯咖啡來!」

    「是!長官!」她一溜煙的跑進廚房。

    華暉笑著搖頭,眼角瞥見她一路小心翼翼抱著的紙袋。

    逸光水晶坊?這個店名讓他擰起了眉頭,心裡也不禁直犯嘀咕……真搞不僅這女人,那樣不顧危險,就只為了買塊水晶。

    不一會兒,洛曼端出一壺熱騰騰的咖啡出來,要他慢慢喝,自己又跑回廚房去。

    華暉等了許久,還不見她出來,於是好奇地進去看看,卻見她正滿頭大汗地在煮麵。

    看見他,洛曼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你大概還沒吃午飯,所以……」

    華暉這才想起自己到現在滴水未進。

    他掏出手帕,憐惜地幫她拭去額上的汗。「我來裝,小心燙著你的手。」

    洛曼猶豫著,但他不由分說地輕輕扳開她的身子。

    「我很想吃你煮的面,可是你的汗水就免了。」他呵呵笑,脫下外套往她懷裡塞。「乖,聽話。」

    洛曼愣愣地被趕了出去。

    「這麼大碗我怎麼吃得下?」洛曼發愁地看著面前滿滿的一大碗麵。

    「統統給我吃下去!」他的命令一如往常地簡潔,隨即埋頭吃他自己的。

    「真好吃,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他一口氣吃了大半碗後,才歎息道。

    「喂!你少瞧不起人!」洛曼癟癟嘴,其實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心中很高興。

    「誇你也不成嗎?那以後我就不誇你了。」他謔睇著她。吃著她親手做的又香又嫩的牛肋骨,讓他的心情大佳。

    洛曼抿嘴回他一笑,見他心情不錯,於是開口問了個她納悶了許久的問題。「哎,你怎麼知道我送我爸媽出門?」

    華暉百忙中抬眼瞪了她一下。「亞倫來上班的時候,看見你們一家三口坐上計程車,就跑來告訴我。」他輕而易舉地帶過。「對了,伯父伯母不在,這段日子,你就上我那裡吃晚飯,吃完我再陪你下來。」

    「這不太好吧!還……還是不用了。」洛曼慌忙拒絕。開玩笑,她又不是沒領教過他逼人的功夫,一個月下來,鐵定會被他逼著吃到撐死。

    「要不等清姐煮好了,我拿下來陪你吃。」他臉上的表情顯示只有兩條路任她選其一。

    「我上去好了。」洛曼不帶勁地說,淒慘地撥著碗中的面。

    「你在蘑菇什麼?還不快點吃!我都吃完了,你才吃幾口。」華暉不滿地蹙起眉。

    「今天早上我媽的特大份早餐還擱在我的胃裡,再吃一口我會吐出來的。」見他一副一定要她吃完這碗麵的模樣,她忍不住可憐兮兮地說。

    「怪不得你那樣瘦!」他凶巴巴地瞪她一眼。

    洛曼別開頭偷偷伸舌,耳裡卻聽到他自個兒唸唸有辭。

    「真是浪費,這麼好吃的東西……好吧,這回我幫你吃。」

    她聽見他拿碗的聲音,忍不住偷偷看他,只見他埋頭苦吃,幾分鐘就把她吃剩的大半碗麵吃了個碗底朝天,連湯也沒剩一滴。

    天啊!真能吃!

    華暉心滿意足地拍拍肚皮!一抬臉,正好對上她瞪大的一雙眼。

    一定是他的吃量和吃相讓她以為他是餓鬼,他氣惱地想。

    「我是男人。」他大聲為自己辯護。

    洛曼愣住,片刻後才眨眨眼。「難道有人曾經懷疑過?」她爆笑出聲。

    「喬洛曼!」他警告著瞪視她。

    可洛曼已經笑得幾乎換不過氣來。華暉不理她,自顧自換了先前的電池到他的手機上,隨即惡狠狠地瞪她一眼。

    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洛曼越發笑不可抑。

    「再笑就要你好看!」他威脅道。

    聽出他的暗示,洛曼果真止住了笑,只是嘴巴雖然閉著,卻不由自主地往上翹,眼底、眉梢的笑意也掩不住。

    這小妞太過分了!華暉推開茶几,伸出一隻手抓她。

    洛曼尖叫,轉眼卻發覺自己已經在他懷裡,隨之而來的是他的魔指,她叫得更大聲了,然而那阻止不了他,他的手指靈活地在她的腰間活動。

    「你不是喜歡笑?我讓你笑個夠!」他不斷呵她的癢。

    洛曼再一次笑得喘不過氣,整個身體都發軟了,使不出半點力氣來,只好一再求他放手。

    到他停手的時候,洛曼已經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裡,過了好半晌才有氣力自己爬起身,扳回一城的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吃力地爬離他的身軀,一點忙也不幫。

    「你這人不是個好東西!」洛曼待離得他夠遠時,才喃喃抱怨道,見他伸出手指作勢又要上前,她趕緊又說:「不,我說錯了,你是個好東……不,你是個好人,大好人,行了吧?」她邊說邊抹汗,又揉揉笑得酸軟的腰。

    華暉注視著她那笑得暈紅的一張俏臉,還有那花瓣般的雙唇,幾乎忍不住想要吻她的衝動。不過,他最後還是強迫自己別開頭。

    洛曼為自己倒了杯咖啡,喝下後,心跳才慢慢平復。

    「今天害得你上不了班,不礙事吧?」

    「沒關係,反正我上不上班也沒多大問題。」華暉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

    聞言,洛曼忍不住睜大眼。「沒多大問題?真不像是一個董事長該說的話。」

    「董事長又怎麼樣?其實我老早就希望能把權力下放,現在公司上了軌道,正是個好機會,我希望能多些私人時間,好做我自己要做的事。」

    這樣的話出自一個工作狂口中,難免叫洛曼生疑。「不會是因為我吧?」

    咦?這女人幾時開竅了?華暉坐直身子凝視她,卻只看到一臉的孤疑。

    「為什麼這樣問?」他必須先弄清楚她在想些什麼,才能考慮坦白多少。

    「你不會是為了讓我安心,才這樣說的吧?」

    原來根本不是!華暉洩氣地往沙發上一躺。

    「我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欺騙你嗎?」

    「嗯,也有道理!這幾年,你也實在太辛苦了,讓自己輕鬆一點也好。」確定了這點,洛曼鬆了口氣,心情也更好了。「你三十二歲了吧?」

    他睜開一隻眼睛看她。「問這個做什麼?」

    「沒有啦,我想說你都這把年紀了,也該是定下來的時候了。你上次不是說有了理想的對象,進展得怎樣了?說來聽聽看。那女孩子長什麼樣子?一定很漂亮吧?」她倚在茶几上,雙手托著下巴問。

    華暉重新閉上眼睛,不理她。

    或許以前她會覺得這是在刺探他的穩私,但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洛曼自認跟他已經可以談些比較深入的話題了。

    見他不搭理自己,她繼續自說白話。「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讓你最近沒有時間去追求她,她沒生你的氣吧?」

    「我不再理她了!」華暉忍不住負氣地說。

    不知為什麼,聽見他這樣說,她頓時覺得通體舒暢。

    怎麼會這樣?洛曼嚇了一跳,趕緊揮開心底的幸災樂禍。

    「這樣也好,反正她又不領你的情。」她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閉嘴!」這女人幾時才肯讓他耳根清靜?華暉抬起手臂蓋住雙眼。

    「喂!你今天好像特別彆扭。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女孩子,我幫你留意一下。」

    華暉索性翻個身,臉朝內,來個不理不睬。他居然會愛上個蠢女人,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見狀,洛曼心念一動,似發現新大陸般臉泛異彩。「咦?你不會是害羞吧?哈嘻!我倒看不出你是個會害羞的人耶。」

    夠了!這不等於在說他無恥?「再不閉嘴,要你好看!」華暉氣得幾乎得內傷,悶聲吼道。

    猜對了!洛曼笑得趴在茶几上。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笑你的。」她毫無誠意地道歉。「喂!別害羞嘛,這裡又沒別人,說出來,讓我這做妹子的幫你參詳參詳,看看我的朋友中有沒有適合你駱先生的。」她挪挪他的肩。

    「妹子?」華暉猛坐起身,眼睛危險地瞇起,牢牢盯著她。

    「是啊!」本來洛曼只是隨口說說,但話出口後,又覺得並無不可。

    將他們的關係定位在兄妹上,起碼可以解釋這段日子來她對他的依賴,和他對她的照顧,也可以阻止她偶爾的胡思亂想,以後待他如兄長,自己就不用再整天坐立不安,老覺得好像背叛了子健似的。

    「對啊!我怎麼沒早想到呢?我一向都希望有個哥哥疼我、保護我,就好像你最近對我一樣,不如我們就做兄妹,你說好不好?」她喜滋滋地提議道。

    華暉一口血差點噴出來。「我見鬼的才會同意?該死的你!」他詛咒出聲。

    洛曼結舌瞠目。「不要就不要,罵人作啥?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啊?!」

    華暉怒視她,發誓她如果再敢提兄妹兩字,他就要做這幾天他整天都想做的事——吻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胡言亂語!

    電話的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對峙,洛曼過去接,是子健打來的,她一邊跟他講,一邊感覺到一雙灼熱、憤怒的眼光直往她身上射,讓她渾身不自在地草草收線。

    「我走了!」華暉賭氣般站起身,神情異常不悅。

    這男人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別差!洛曼的怒氣消失了。不管如何,他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義無反顧地伸出援手,她不希望看到他如此。

    「你不喝完這杯咖啡嗎?」她細聲問。

    他深深凝視她,望著她那雙柔情似水的美眸,不由自主地重新坐下。

    「你別再喝了,要不然今晚又睡不著。」過了片刻,華暉先打破沉默。

    洛曼做個鬼臉,聽話地放下杯子。

    「你未婚夫一個人跑去那麼遠的地方,你不怪他不能陪你嗎?」華暉看著她問。

    「子健也是身不由己,何況他忙的是正事,我又怎會怪他?」

    那為何當初你怪我沒時間陪你呢?華暉的心像挨了她一拳似的疼痛。

    八年了!當日那刻骨銘心的痛依舊緊緊追隨著他,讓他對她不能一日或忘。不知道多少次,他徘徊在她家的巷口,想要去找她,再度挽回這段情,然而,只要一想到分手那天,她的決絕,他就鼓不起勇氣再去承受另一次椎心刺骨的痛。

    後來,她的身邊出現了周子健,他才強硬地告訴自己該死心了,也不斷地告訴自己,就算沒有了她,他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直至看到報紙刊登了她訂婚的消息,他才明白自己錯得多離譜——沒有了她,這些年來,他過得一點都不好,他只是藉著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己,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不,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要追回她!

    他轉頭看向眼前這個他將會愛一輩子的女人,此刻她深思的模樣是如此的扣人心弦,不知她美麗的小腦袋正在想些什麼?

    洛曼想的也正是八年前那個悲傷的日子。

    她讓他以為她要分手是因為他不是個稱職的男朋友,她沒有說出真正原因是因為她的驕傲,她的驕傲讓她不能開口質問他,他到底跟史文娜到了多親密的地步。

    她,喬洛曼幾時淪落至要跟別的女人爭男人的地步了!若真那樣,連她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無論她多心碎,她都會堅持自己的原則,從不勉強,無論人或事!

    她不知道華暉怎麼看待她不怪子健的事,只猶豫著該不該解釋當年真正的理由。

    不過都已經這麼多年了,或許他已經忘記,她現在也算半個羅敷有夫的人了,不該再把早已埋葬的事挖出來講,而且看在這段日子他義無反顧地照顧她的份上,就算有什麼恩怨,也該一筆勾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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