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新娘 第十三章
    就算蓓莎不知道莉薇對莫布萊的嫌惡,她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就討厭他。那天下午,當她在黛娜的起居室中黛娜介紹他時,他只瞥了她一眼,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葛家的窮親戚對他根本毫無利用價值。

    「我丈夫是個十分慷慨的人。」黛娜嘲諷地說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竟然有人會接濟自己半個兄弟的私生女。」

    「的確是個沒教養的野女孩。」布萊喃喃說道,望著站在窗進的莉薇和蓓莎一眼。

    「莉薇。」黛娜嚴厲地喊道。「過來這裡和莫先生魏括。我不知道你最近是怎麼了,變得道麼沒有規矩。總是和蓓莎窩在一起。我相信她有很多家事等著她去做的。」

    「我父親說蓓--蓓莎可以陪--陪我。」莉薇結巴地替蓓莎辯解。

    「親愛的,我相信你父親一定希望你同時好好招待家中其他的客人。」黛娜尖酸刻薄地說道。「莫先生想去參觀馬廄。我建議你陪他去。蓓莎要去照顧嬰兒。」

    莉薇焦急地看著蓓莎。蓓莎封她眨了個眼,然後往房門口走去。

    「葛爵士今天早上特別吩咐我陪著莉薇,夫人,直到她的體力稍微恢愎過來。如果她要到屋外去,那麼我現在馬上去幫她拿件外套。不過現在已經快接近傍晚了,外面的空氣似乎嫌冷了些。」

    「好吧!」黛娜改口說道。「我沒有注意到天色已經晚了。」她猜想凱托或許真的囑咐這個女孩陪伴莉薇,而她是不敢擅自違抗他的。

    「如果外面太冷,或許我的小妹妹可以陪我去逛逛畫廊。」布萊建議道。「我很想和你敘敘舊,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在我印象中,上次見到你時,你還是個小女孩呢。」

    他的笑容尤其邪惡,蓓莎厭惡地想道:邪惡而且不可信賴。他在刻意騷擾莉薇。這點蓓莎可以感覺到。不知什麼原因,莉薇很畏懼他,而他十分清楚道一點。他顯然對於這樣玩弄她感到十分得意。

    「真是個好主意。」蓓莎說道,挽起莉薇的手臂,「我們陪莫先生到畫廊去吧,莉薇。」

    這不是莫布萊所計劃的。他可不想和這個傭人身份的野丫頭作伴。不過他一心想要捉弄莉薇,而他認為,等到他和兩個女孩獨處,一定很快就可以把蓓莎支開。

    在狹窄的走廊上,布萊立刻挽起莉薇的另一邊手臂,故意讓蓓莎沒有行走的空間。布萊完全地忽視她。「所……所以啦,小……小妹妹,」他嘲弄地說道。「我本--本來希---希望你會更--更熟誠地歡-迎迎我的。」

    蓓莎頓時憤怒了起來。」你為什麼要欺負弱小呢,你這個混蛋!「

    布萊看起來驚訝不已。一時間莉薇忘了自己的恐懼,幾乎笑出聲來。」你看起來就像一隻穿著西裝的甲蟲。「蓓莎繼續說道:「不過我猜你大概已經習慣這種偽裝。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衣冠禽獸嗎?像你這種。」

    布萊憤怒地衝向她,蓓莎很快地閃躲開來。」你抓不到我的,甲蟲先生。「她嘲弄道。」懦弱的傢伙,不敢欺負和自己一樣大的人,只敢選擇欺負弱小。「她往前躲在走廊的一角,看著布萊氣得臉色裴紅。」說不出話來了嗎?你看,莉薇,這個傢伙沒轍了。「她一個飛快的動作,打開走廊旁,自己的房門衝了進去,然後一把抓住莉薇也將她拉進房中,又立刻關上房門。

    莉薇笑得停不下來,她倚靠在門上邊笑邊喘息著。」你的膽子好大。「莉薇說道。」你怎麼敢說那些話呢?「

    「哦,那根本沒有什麼。」蓓莎嗤之以鼻地說道。」我還知道更惡毒的話呢。這樣一來,他不會原諒你的。」莉薇說道。

    「但願如此。」蓓莎愉悅地說道。「我才不要那個惡棍的原諒。反正好戲才剛開始而已。等到我整完他,看他不夾著尾巴逃跑才怪。」

    她輕輕地將門開了一條縫。走廊上空無一人。「你知道他的房間是哪一間嗎?」

    「我們下--不能過去的。」莉薇驚恐地說道。

    「他不會逮到我們的,別擔心。不過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房間嘛?」

    莉薇搖搖頤。「貝裡會知道的。」

    「太好了。那你去問他。來吧,現在我們必須去廁所。」她拿起她的斗篷披在肩上。

    「為什麼呢?」莉薇問道。

    「不是要去上廁所。」蓓莎溜出房外。「走吧。」她拉起莉薇的手,往廚房的樓梯跑去。她來到廚房,拿起一盞燈,然後拉著莉薇走進廁所,她把燈交給莉薇。「你拿著。」

    「我們在找什麼呢?」

    「蜘蛛。」蓓莎說道。「她們喜歡躲在廁所的角落中。有時候會有紅色的大蜘蛛。他們會咬人。

    莉薇不知道蓓莎究竟想做什麼,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格格笑了起來。」啊,找到了。哦,好大一隻啊。「蓓莎蹲在地上喃喃銳道。她從口袋中拿出一條手帕,小心地將蜘蛛包在裡面。」我們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有人來了。「莉薇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於是緊張地說道。」有什麼關係,沒有人會管我們在廁所做什麼的。「蓓莎又抓起一隻蜘蛛放在手帕中,繼續低低頭找著。當她終於抓了六隻之後,才伸手將門打開。

    一個女傭站在外面。」晚安,小姐。「女傭睜大眼睛看著蓓莎和莉薇走了出來。」晚安,莉薇小姐。「」晚--晚安,可惡。「莉薇把油燈交給她,然後跟在蓓莎身後,靜靜地走回廚房。」去問那個混蛋到底住在哪一間。「蓓莎小心地拿著手帕對莉薇說道。」快一點。因為她們開始有點不安分了,我可不希望自己被咬。「

    莉薇點點頭,走到傭人正在用餐的餐桌旁。貝裡正在吃晚餐。蓓莎則走回階梯旁等莉薇。」怎麼樣呢?「」他住在東翼的房間。不過貝裡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在裡面。「」嗯。「蓓莎敲起眉頭。」這樣就難了。「她若有所思地望著莉薇。」如果他在裡面,我們必須引開他,你做得到嗎?「」和他單獨相外「莉薇猛烈地搖搖頭。」只要一分鐘就好了。「蓓莎催促道。」我不會離你太遠的,我向你保證。「

    莉薇勉強挺直肩膀。」你保--保證嗎?「」我保證,來吧。「她往走廊走去。莉薇猶豫地跟在她身後。

    她們停在莫布萊的房門口。蓓莎倚靠在牆上,示意莉薇敲門。

    莉薇站在那裎,雙眼無神地盯著門,一直不敢抬起手來。蓓莎終於忍不住伸出手,用力地敲了門。莉薇往後退一步,臉色蒼白不已。

    門被打開了。莫布萊用那雙小眼睛望著門外的訪客。」什麼事?「」黛,黛娜。「莉薇幾乎是尖叫出聲的。她緊張地指指黛娜的起居室。

    布萊沒有再開口多問,只是把房門砰地一聲關上,然後往黛娜的起居室走去。莉薇用身體遮住蓓莎,但還好他沒有回頭看。當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蓓莎立刻從藏身處走了出來。」來吧,把這些放在他床上。快一點,我留在這裡把風。如果有人來,我會吹口哨通知你。「她一隻手抓著手帕,另一隻手則打開房門。」快一黠「她催促莉薇道。

    莉薇勉強接過手帕,然後進到房間。蓓莎站在門口,左右張望著走廊。「掀起他的被罩。」她小聲指示莉薇。

    莉薇的心猛烈地跳著,幾乎無法呼吸。但她聽從了蓓莎的指示,把被罩掀開,將蜘蛛甩在床上。」現在把被罩再緊緊地塞回原狀。「蓓莎說道。

    莉薇將被罩塞回床墊,然後興奮又緊張地走出房外。」好了,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她們會躲在溫暖的棉被中。然後等到那個傢伙上了床,她們最喜歡的就是溫熟、潮混的人體了。猜猜那捨是哪裡。「蓓莎淘氣地微笑著。」明天早上他起床時,捨發現自己全身佈滿了紅點。「」他們有毒嗎?「」不會致命。「蓓莎嚴肅地回答說。」我說我不會殺了他的。「」哦,我真希望可以看到他那個樣子。「莉薇說道。」明天在早餐室中就會有好戲看了。「

    布萊停在黛娜的起居室門口,撫平身上衣服的皺褶。他依然沒有從下午蓓莎封他的羞辱中恢復過來。過去從來沒有人這樣侮辱過他,因此他感到手足無措。他不能向葛爵士或黛娜告狀。他怎麼能夠承認自己欺負莉薇的事實呢?而更糟的是,莉薇親眼目睹了一切。她看到他成了蓓莎的手下敗將。他一定會想辦法報愎的。他一向是個愎仇的高手,等到時機成熟,到時反擊的滋味會更甜美。

    他敲敲門走道黛娜的起居室中,然後鞠了個躬。「葛夫人……我能為您效勞嗎?」

    黛娜正在寫信。她放下手上的筆,抬起頭微笑道:」哦,真高興你來陪我,莫先生。最近生活有些沉悶。我們很少有訪客。的確,誰會想要來一個全副武裝的軍營拜訪呢?」她不悅地繼續說道:「當然,我丈夫必須做他該做的事,不過,我卻很想念社交生活。有個人談話,聊一聊當下流行的事物,你也知道,我根本完全不曉得,現在宮廷流行什麼。」她用手摸了摸自己華麗的禮服。「我猜你一定覺得我很土氣吧。」」一點也不,親愛的葛夫人。「布萊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您既高貴又優雅。宮廷中沒有人比得上您。「

    黛娜發出清脆的笑聲。」你是在奉承我,先生。不過請你繼續說下去。「她摸著他的手。「告訴我宮廷裡面的事。皇后陛下最近怎麼樣了?我真希望我可以繼續在宮廷中服侍她。」還有可憐的麗怛公主。真是個體弱多病的孩子,不是嗎?「」我兩個月前在牛津待了一陣子。「布萊魏道。」皇后和公主都很好。「他沒有提到的是,自己早已被宮廷和上流社會唾棄與驅逐,而他只是遠遠地從街上看到國王和皇后,從教堂走出來罷了。」我希望我能夠說服我丈夫……「黛娜停頓下來,用手帕拭著微濕的眼角。「原諒我,莫先生。我實在不該這樣批評我自己的丈夫,只是我覺得好…好丟臉。我對皇室一向是最忠誠的,沒想到今天卻落得這個局面……原諒我。」她重複說道,然後將臉埋在手帕中。

    布萊拍拍她的膝蓋,銳利的小眼睛中發出光芒。他感覺到這是個有利可圖的機會。」親愛的夫人,有時候,人必須憑自己的良知行事,即使與義務相違。「

    黛娜抬起頭來。」先生,你的意思是……「

    布萊輕輕咳嗽一聲。」個人的忠誠,個人的良知,我認為,雖然您的丈夫選擇了不同的路,他不會希望您違背自己的良知。而您和我都知道,葛爵士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違抗國王就是違抗上帝。國王才是合法的統治者,他是上帝的代言人。「

    這樣的言論在黛娜耳中簡直是天籟。」不過我很為我丈夫擔心。「她喃喃銳道。」等到這些人被國王的軍隊征服,會發生什麼事呢?這是嚴重的叛國罪啊。「」這的確是個嚴重的問題!「布萊說道。」而且葛爵士沒有想到,後果是他的親人會和他一起遭泱。「

    黛娜顫抖了一下。」我的父親也在考慮支持國會。到時我會個投靠的對象都沒有。「」或許------不,我不能……我不能建議這樣的事。「他站起身開始踱步,一臉憂愁的模樣。」哦,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黛娜懇求道。」只是……葛爵士如此熱誠地接待我,這樣說太不感恩了…然而,夫人,我卻無法忍受看您這樣受折磨。「他走回沙發旁,握起她的手。」請您一定要信任我。「」哦,我當然信任你了。「黛娜緊握著他的手。」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她的眼中帶著熱切的神情。」或許您可以背著您的丈夫,對國王表示忠誠。「」背叛我丈夫!「」不盡然是如此。不過或許您可以私底下支持國王。「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凱托是個很有勢力的男人,他對國會的支持,對皇室將會造成很大的殺傷力……而且會影響許多游移不定的人。如果他自己的家族開始分裂,那麼他的影響力就會大為減低。而莫布萊便可以向皇室邀功,重新取得自己在宮廷的地位。」怎麼做呢?「黛娜輕聲說道,絲毫沒有察查布萊的壞心眼。在他開口回答之前,門被打了開來。」天啊,你跪在地上做什麼?「凱托說道,」我妻子已經名花有主了。「

    布萊立刻站起身。」哦,爵爺,我……我……「」莫先生只是在幫我看刺繡的圖案罷了。「黛娜平靜地說道。」我明白了。「凱托說道。」或許我可以幫忙。「

    黛娜對他微微一笑。」爵爺,除了戰爭的事之外,你知道你對其他的事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

    凱托聳肩道。」或許吧。「他伸手拉了傭人鈴。」有什麼事讓你煩心嗎,爵爺?「黛娜站起身來走到他身旁,一隻手放在他手臂上。」只是道場該死的戰爭。「他簡潔地說道。」啊,貝裡…拿一些酒過來。「」您到底在煩些什麼呢,爵爺?「布萊假裝關心地問道。」討厭的你在這裡作客,還有對溫蓓莎的懷疑…「凱托在心中想道。」兩個女孩在哪裡呢?「凱托問道,藉機避開他的問題,」該吃晚皈了,不是嗎?「」我不知道。「黛娜銳道。」要我派傭人去找她們--或是找莉薇過來嗎?「她微笑的看著丈夫說道,」我一直在想,爵爺,或許我們太快把蓓莎看成自已人了。我不認為她對莉薇有好的影響。尤其是在她這一次逃亡回來之後,這真是太可怕了。我知道你不想拒絕你哥哥的孩子,可是……可是我覺得在這個家中,她最好還是擔任傭人的角色比較恰當。「

    凱托試圖控制他的不悅。在這一點上他不想和黛娜妥協。」我不同意,夫人。是她勸莉薇下床的,而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我還是堅決要把她當成這個家的一分子--至少目前是如此。「

    黛娜看起來十分沮喪。」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凱托搖搖頭。」親愛的,我不想讓你為這些事煩心。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啊,貝裡「管家拿著酒回來了。」去告訴莉薇小姐和溫小姐,我們在十分鐘內用晚餐。「」是的,爵爺「。貝裡走了出去。

    黛娜沒有再說話。莉薇和蓓莎在幾分鐘之後走了進來。黛娜封莉薇微笑著,並吻了她一下。」真高興看到你好一些了,親愛的孩子。「

    莉薇微笑了一下,然後抹了抹臉頰走開了。

    凱托在晚餐中顯得有些安靜,只有黛娜和布萊不停地在說話。他一直在觀察蓓莎。她很少說話,只有在被問話時,才禮貌地回答。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她是狄家的間諜。然而,他一也感覺得到,她對於被綁架的整件事並沒有完全說實話,尤其是當他問狄瑞夫的時候。或許吉爾是對的,康中士認為溫蓓莎似乎和狄瑞夫有什麼關係。

    他決定要再和蓓莎談談。再把事情問清楚一些。

    晚餐之後他把蓓莎叫到他的書房中。她站在他的書桌前面,顯然一副很不安的模樣。凱托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她。

    「你和狄瑞夫說過幾次話?」

    蓓莎思索了一下。」只有一次。那是我剛到的第一天,他以為我是莉薇。「」他很生氣嗎?「

    「起初是如此,然後他明白這是他手下所犯的錯誤。因為我借了莉薇的斗篷,而命令要他們抓那個穿藍色斗篷的女孩。」

    莉薇已經告訴過凱托關於那件斗篷的事。目前為止她說得並沒有錯。「他們是怎麼對待你的?」

    她平靜地回答凱托道:「我大部分的時間都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裡。我試圖偷一個雪橇,想從河流逃跑,可是被警衛發現了。」她望著他的眼睛。

    凱托皺起眉頭,」而你最後是怎麼逃跑的?「

    「他們有一群人去出任務,我混在他們中間。當我們來到狄家領地的外圍時,我就溜走了。」

    凱托摸著他的下巴,開始感到鬆了一口氣。目前為止他找不出她的破綻。他看著今天早上收到的一個包裹。」當你在那裡時,有沒有聽說一個叫雷爵士的軍隊被攻擊的事?「

    「當我逃走的晴候,狄瑞夫和他的一些手下都不在村內。」她小心地回答道。」我被關在小屋中時,並沒有聽到他們的什麼計劃。」這一點的確是真的。「有軍隊被攻擊了嗎,爵爺?」

    「顯然是如此。」凱托說道。然後他站起身,開始在房中踱步。「你知不知道狄瑞夫想勒索什麼樣的贖金?」

    「不知道。」這是蓓莎首次真正說了謊。她的腦海中浮現瑞夫痛苦的眼神,憤怒凝視著他那毀壞的家園。她又聽見了他嘶啞的聲音,描述葛家是如何封待他父親和他的家……告訴她他希望藉由綁架莉薇得到什麼。想到他內心的悲痛,蓓莎簡直無法忍受。她又怎麼能告訴凱托呢!

    凱托望著她的眼睛,立刻知道她在說謊。如果她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為什麼要說謊呢?

    他停在壁爐前方,雙手放在平台上望著她。「狄瑞夫知道莉薇斗篷的顏色。這表示他對這裡的情況一清二楚。還有,他怎麼知道你們會在吊橋下溜冰呢?」

    「我不知道。」蓓莎說道。

    「我猜想或許城堡裡有間諜。」他微笑地說道,眼睛盯著她的臉。

    蓓莎頓時覺得不安起來。她腦中想的儘是瑞夫在凱托的宴捨中,大快朵頤葛家的烤肉,偷聽著敵人的談話。看著她和莉薇在冰上溜冰。他一點也不畏懼被逮到的危除,眼中始終帶著淘氣的光芒…。還有,那是他第一次吻她……

    她的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我想那是有可能的吧,爵爺。」

    凱托突然微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好了,其他的事你就不必擔心了。我很高興你平安回來。還有,我知道莉薇也很高興。她需要一個伴。你可以去陪她了。」

    蓓莎離開之後,凱托繼續在房中踱步。現在他確定蓓莎對他隱瞞了什麼。她根本無法直視他的眼睛。不過,如果她是狄家的間諜,那麼或許他可以反過來利用她。只要她不知道他在懷疑她,那麼她甚至還有些用處。他可以故意讓她取得錯誤的訊息,反擺狄瑞夫一道。

    還有,剛才莫布萊在他妻子的起居室中搞什麼鬼!他才不相信他們是在討論刺繡的事。

    他必須想辦法趕快擺脫布萊。

    他沒有想到,已經有人動手趕走布萊了。布萊在晚餐之後,因為喝了太多酒,很早就上床睡了。那些紅色的蜘蛛窩在溫暖的人體旁,在他的皮膚上爬來爬去,盡情地享受著甜美的肉體之驅。醉醺醺的布萊不停地翻著身,在睡夢中不適地蠕動著。

    第二天早上,傭人敲了門替他送熱水道來。「這裡有一盆刮髫水,您的靴子也擦乾淨了。」

    布萊坐起身,感覺到頸疼不已。他將手伸到被單下,搔著他的大腿和胯下。他感覺到一個東西碰到他的手指,於是掀開被單。紅色的大蜘蛛在他身體上爬著,他不禁發出一聲尖叫。

    傭人驚訝地盯著他。「她們是從哪裡來的?這些蜘蛛!」

    「我知道是蜘蛛,你這個笨蛋!」布萊跳下了床。「殺死他們,」他望著自己紅腥的腿,上面佈滿了槓色的疹子,一直延伸到他的胯下。

    「我不知道她們是哪裡來的,先生。」傭人說道,一邊隔著被罩打著那些蜘蛛。「應該是您帶進來的,先生。」

    「笨蛋,當然不是我。」布萊開始搔癢,但那只會讓疹子越變越嚴重。「給我熟水……我要洗澡,」他對傭人喊道。傭人立刻衝了出去。

    那個傭人在走廊上碰到莉薇小姐和溫小姐。兩個女孩手牽著手走著。「早安,彼得。莫先生怎麼了嗎?」莉薇同道。

    「哦,天啊,莉薇小姐。真的很奇怪。」彼得微笑道。「我知道我不該笑的,可是實在很有趣,他的床上有蜘蛛。而且他被咬得全身都是,他現在要熟水洗澡,好像很癢的樣子。」彼得笑著離去。

    「哦,蓓莎。你好聰明。」

    蓓莎也微笑起來。「這個詭計不錯吧?」

    「我也有一個詭計。」莉薇說道,眼中露出淘氣的光芒。

    「哦?」蓓莎疑惑地停在走廊上,「這回換你要整那個混蛋了嗎?太好了。」

    「是的。」莉薇說道。「我想在他的麥茶中給他一點驚喜。」

    「是什麼呢?」

    「等著瞧就知道了。」

    蓓莎輕笑了一聲,很高興莉薇終於有膽量反擊了。這是抗拒恐懼的最好方法。

    當布萊來到早餐室時,莉薇試圖不去看他,但卻掩不住自己的興奮。

    布萊向黛娜打了招呼,並道歉自己這麼晚才過來。然後他喃喃地封莉薇道了一聲早安,不悅地瞥了蓓莎一眼。

    莉薇偷偷地盯著他。每次他蠕動身子,或是將手伸到桌子下方,她都忍不住想笑出聲來。有一次,他甚至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黛娜驚訝地望著他,而他則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咳嗽一聲,然後走到旁邊的矮桌前,假裝去拿食物。但他依然不停地摩擦著雙腿,一副奇癢難當的模樣。

    莉薇望了蓓莎一眼。然後她傾身假裝去拿鹽罐,過程中在布萊的杯子上方張開手,放了一把東西進去,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坐回椅子上吃麵包。

    哦,這個淘氣的女孩,蓓莎想道。她不知道莉薇在布萊的杯子裡到底放了什麼東西,不過她猜想後果一定很精彩。

    布萊回到桌旁,和黛娜閒聊了一下天氣,然後坐了下來。

    「你還好嗎?莫先生?」黛娜關心地問道。

    「是的,葛夫人。」他笑著說道,但聲音中帶著顫抖。「有這麼美麗的夫人相伴共進早餐,還會有什麼比這更享受呢?」他拿起杯子,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蓓莎注意到,當布萊在喝麥茶時,莉薇很緊強地盯著他。一直等到他放下杯子,她才又繼續吃她的早餐。

    凱托在幾分鐘之後走了進來。他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後拿了食物坐下來享用。突然間,布萊從椅子上跳起來衝出房外。

    「我的天啊,那個人是怎麼了?」

    「莫--莫先生好像不--不太舒服,爵爺。」莉薇假裝關心說道。「他好像很痛---痛苦。」

    蓓莎差點笑出聲來。

    「可是他昨天還好好的啊!」凱托說道。  

    「或許我該去看看他。」黛娜站起身來。

    當黛娜走到門邊時,布萊出現在門口。「很抱歉。」他喃喃說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還好吧,先生?」蓓莎問道。

    布萊正準備開口回答,突然間又推開椅子,椅子被他猛力一推倒在地上。他發出一聲呻

    吟往門口衝出去。

    凱托開始露出擔憂的眼神。「或許你該找個醫生過來,親愛的。」

    「是的、是的。我立刻就去。」黛娜匆匆地離開了。

    蓓莎說道:「我失陪了,爵爺。我必須去育嬰室裡幫珍妮。」

    莉薇也跟著站起來,對凱托行個屈膝禮,和蓓莎一起離開了。

    「你到底在蜜茶裡放了什麼東西?」蓓莎拉著莉薇的手,走到走廊上的一個窗邊問道。

    「一點瀉藥罷了。」莉薇笑著說道。「他恐怕今天一整天都要坐在便壺上了。」

    「哦,聰明的女孩。」蓓莎平靜地說道。「太好了。」

    莉薇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猜他一定很快就會走了。」蓓莎說道。「不會有人喜歡待在一個被整的地方。」然後她又說道:「我該去幫珍妮了。」

    當她離開之後,莉薇伸出手,握著她胸前的飾盒項鏈。她打開它,拿出那個三色的發編手環。友誼永遠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它可以打敗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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