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新娘 第三章
    采菲離開因齊的掌握,直想逃到天涯海角。她知道她再不逃,一定會淪為他欲望的俘虜。

    她也震驚於自己高漲的情潮,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心甘情願沉醉在一個陌生人的懷抱裡! 

    她不顧一切地想逃,想逃避惱人的情絲,可是另一個難題正等著她。

    她很快就被侍衛逮到,拖到太後的面前。

    “采菲,你以為你可以逃過我的手掌心?”太後尖銳的笑聲讓采菲顫抖得更厲害。

    “太後,請饒了我。”采菲哀求道。

    “拖下去,給我打三十大板!”太後喝令。

    兩邊的侍衛走過來挾持住采菲,她閉起眼睛瑟瑟發抖。

    “慢著!”良夫和燕婉適巧走進來.

    “良夫、燕婉,你們怎麼來了?”

    “母後沒有來參加晚宴,我們來看看母後。您身體好一點了嗎?”燕婉柔聲問道。

    “我沒事。”太後立刻眉開眼笑。“就是這丫頭給我惹麻煩。”

    “母後,把采菲放了吧。”良夫說道。

    “為什麼?她當眾獻舞,丟盡了我們的臉,不教訓一下怎麼行?”

    “母後,今天是我的婚禮,一切處罰就等明天吧。”良夫看了采菲一眼。

    “可是……”

    “我會給采菲一點教訓的。”

    太後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要侍衛放了采菲。采菲心喜王兄的援手,她就知道王兄會救她。

    但是她也不敢多逗留,趕緊跑回房裡,以免太後改變心意。

    新婚燕爾,原是最甜蜜、最幸福的,但是在良夫的心裡,總是暗暗淡淡的。

    昨晚他要了燕婉的處子身,但他知道自己還是斗不過她心裡的因齊。

    因齊不要美艷的文姬;也許他會喜歡采菲。

    “王,您找我?”采菲的聲音打破良夫的沉思。

    良夫看著美麗絕倫的妹妹,欲言又止。

    他如何能啟齒,要她去暖因齊的床?

    他從不把采菲當作妹妹疼愛,他每天的洗臉水還是采菲端的;不管春夏秋冬、晴雨熱冷,都是采菲在伺候他。甚至,他大婚的紅簾喜帳都是采菲細密精巧的手工縫織的。

    而他給過采菲任何友愛之情嗎?

    從來沒有。現在他還要她為他犧牲,真教他汗顏。

    良夫甩甩頭,告訴自己,沒有人比燕婉更重要。

    “采菲,”良夫喚著,“為兄有一事相求。”

    采菲一顆心提到胸口,王兄承認她是妹妹了!

    王兄從來不曾叫過她的名,只是使喚她,現在他競承認他是她的王兄了!

    多美妙啊!

    “我希望你去伺候我的好友因齊。”良夫又說道。

    “好。”采菲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只是做雜事而她不在乎;能為自己的兄長做事有什麼關系呢?

    可是她還沒陶醉多久,他的一句話就打破了她的美夢

    “我是說。希望你能伺候他就寢。”

    “什麼?”采菲刷白了臉。

    “我知道這很困難,畢竟你是公主……但是我想他會好好待你的。昨晚他就很迷你了。”

    采菲好想哭,怎麼會這樣?王兄昨晚不是在太後面前救她嗎?

    不,王兄只是沒讓她挨打但他說要給她教訓的。

    “王,這就是您給我的教訓嗎?”她連忙跪在良夫面前,眼淚紛落滿腮。“昨晚我錯了,我絕不敢再犯了,求求您收回成命。”

    良夫自覺理虧,可是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你別求我,算我求你,請你答應為兄的請求。”

    “但為什麼呢?”采菲淚流不止,“我是您的妹妹啊!”

    良夫硬著心腸,不想再看采菲的眼淚。他是王,他的話誰敢違抗?

    “你不是真正的王妹。早在巫師認為你不祥的時候,你就該死了,留你這條小命,讓你做些僕人的工作,你還不知感恩?”

    良夫的一句話轟得采菲天旋地轉。是啊,她在乞求什麼?她不死就該感恩的,她還想什麼兄妹之情?

    而她還想要王兄救她……原來王兄並不是拉她上岸的救星,而是推她人地獄的劊子手!

    她好想死!她若死了,誰會為她一哭呢?

    “好吧,隨您處置。”采菲一抹淚,聲音冷了,心也冷了。

    “不行!”有人推門進來,是子蘭。

    “采菲,你先下去。”良夫命令道。

    采菲轉身要走,子蘭抓住她的手臂。“采菲,別去了!”

    采菲微垂著頭,“王的命令,采菲不敢不從。”

    “子蘭,沒有我的允許,你擅闖此地也太大膽了吧?”良夫斥責著。

    “那把自己的妹妹推人火坑又是什麼正人君子的行徑?”

    被子蘭義正辭嚴的一陣搶白,良夫惱羞成怒地喝道:“你莫要在這裡胡言亂語,你不要以為我不會動你!”“說的是實話!”子蘭也吼回去,“再怎麼說,采菲也是你妹妹、楚國的公主,你怎能要她去侍寢?”

    “這不關你的事!而且采菲不是妹妹,她只是個女僕。”

    “她也是父王的女兒,這你如何能否認?”

    “我是王,我說她不是就不是!而且你何時變得如此愛護手足了?”

    “我至少不像你為了私利可以出賣手足!我知道我以前對采菲很壞。可是她是我的姊姊,我可不能讓她去暖別人的床!”

    子蘭越是振振有詞,良夫越是惱怒。他冷笑道:“我既可以要她去侍寢。同樣的,我也可以要你死!”

    “王!”采菲驚叫道。

    子蘭直逼向前,“沒想到你是這種昏君,我錯看了你!”他一拳揮向良夫,良夫應聲往後倒地。他上前一把提起良夫的衣領,良夫一腳掃往他的胸膛,兩人扭打起來。

    “別打了!”采菲叫著,想要拉開子蘭。她沒想到子蘭會來為她講情,如今他打了良夫,她怕他會受到極為嚴重的責罰。

    侍衛沖進來把子蘭架開,良夫和子蘭喘著氣,臉上都掛了彩。

    “王兄,你自己的問題應該自己解決才是,別把采菲拖下水。”子蘭這句話講到了良夫的痛處。

    良夫怒極,“來人,把子蘭爵爺關到黑牢!”

    黑牢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啊!采菲趕緊跪下,“王!請別怪罪子蘭爵爺,我去就是!”

    “采菲,不行!”子蘭阻止她。

    “沒關系的。這是我的命,我不想拖你下水。”采菲轉向良夫,“王,求您放過子蘭爵爺。”

    “把他拖下去!”良夫冷聲命令。

    采菲焦急地看著子蘭被侍衛押下去。

    良夫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下去吧,今晚我會讓丫環伺候你的。”

    采菲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麼像一個公主。

    有侍女伺候她梳妝打扮,沐浴著芳馨馥郁的蘭湯,穿著燁采若玉的衣裳,系著蕙草瓊花的飄帶,原本天生麗質的她更顯傾國傾城。可是,她只覺得痛苦。她的夢碎了,心中的苦無窮無盡,而昨晚原本偷偷藏在心底的人,她更是連想都不敢想了。

    雲霞和香怡是哭著幫采菲打扮的,明燁在病中知道了這訊息,難過得不得了,認為都是因為她才害采菲去侍寢的。

    “雲霞,你去告訴明燁,王早就計畫好了這件事,和她無關的。”采菲幫雲霞擦著眼淚,“這樣也好,早日斷了我的念。”

    “公主,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采菲眼中也含著淚,“我是想死呀!”

    “公主,不要這樣,若你死了,我也會跟著你去的。”

    “說什麼傻話!”

    “你就像是我們的姐姐,可不能丟下我們哪!而且人活著就有希望,你千萬不能做傻事。”

    采菲淚眼婆娑地道:“我不會做傻事的,放心吧。希望你們以後還能當我是好姊妹。”

    “別這樣說,公主,你永遠是我們的好姊妹的。”

    “謝謝你們。”

    時間悄悄過去,再怎麼拖也拖不過最終的時刻。雲霞和香怡扶著采菲要往齊王子的房間走去時,子蘭攔住了她們。

    “爵爺。”雲霞、香怡和采菲皆曲膝行禮。

    “你沒事吧?”采菲問道。

    “王兄自知理虧,他放了我。可是…”他面有難色。

    “王還是要我去侍寢。”采菲替他說了。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子蘭有些愧疚,“王兄說我若再為你求情,他會要你伺候所有的貴賓。”最後一句他是咬牙切齒地說的。

    “還是很謝謝你。”采菲怎麼也沒想到,竟是從小一直捉弄她的王弟願意扶她一把。雖然沒成功,但是她的心仍充滿感激。

    “王兄太可惡了!”子蘭有點難為情,我知道我 以前也好不到哪裡去。我早該向你道歉的,“可就是說不出口。你能原諒我嗎?”

    見他說得這麼真摯,采菲自然相信他,而且他這樣和良夫頂撞完全是為了她。“我當然會原諒你。”

    子蘭的臉綻出了光彩,“太好了。”

    采菲看見子蘭俊美的臉龐多了幾處傷,十分不忍, “都是我害了你受傷。”

    “不要緊的,反正我已經夠帥了,多了這些傷也無所謂。”子蘭並不在乎。“倒是你……”他說不下去,滿臉自責。

    采菲含著淚說道:“別擔心我,我會堅強的。”她一方面為王兄的殘忍難過,一方面又覺得自己還是很幸福的,畢竟還有弟弟關心她呀。

    采菲並不知道她要伺候的人是誰,因此她進了房間之後,嚇了好大一跳。

    是他!

    她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

    因齊聽到開門聲,抬頭見著是她,驚喜的一笑,“你又在逃難了?這次是誰在追你?”

    “不是的,王要我來伺候你。”她不帶感情地說。

    他神色一變,“良夫終於要你來陪我了。”他走過來,勾起她的臉蛋,“原來你真的是妓女。”

    “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她低語。

    因齊搖搖頭。他對她的渴望焚燒著他,可是她是妓女的事實讓他很不舒服。

    他不想深思為什麼。原以為昨晚她離去後就再也見不著她了,現在看見她,他只覺得狂喜。他望著絕美的她,一股熾熱的火苗馬上燒上他的身、他的心。

    他低頭猛然攫住她的小嘴,她的嘴還是如他的記憶那麼甜、那麼柔軟;他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只是狂求、強奪她的一切。

    直到他再也受不了欲望的折磨,他一把扯下她的衣裳,摘下她的發飾,抱著柔弱無骨的她躺在大床上。

    她全身赤裸,簌簌發著抖,她的美令他心折,而她的身分讓他心迷意亂。

    他殘暴的進入了她,硬帶著她遨游野蠻的情欲世界。在激情到達頂點的那一刻,他閉上雙眼,聽到她忍不住的叫聲,感覺她的身抖得像片落計。他不禁困惑了,躺在他身下的女人為何讓他如此心神欲碎?

    她是燕婉嗎?

    “燕婉……”他情不自禁地喚出聲。

    采菲哭了,小小聲的哭,越哭越傷心。這真是悲哀啊!她給了他乾淨的身子,得到的只有痛苦和羞辱,而且她只是另一個女人的替身。

    這人到底是誰呢?為什麼他會喚著王妃的名字?

    她不想知道答案,她只想抹去今晚的每一刻,她好痛、好苦、好想哭。

    因齊抬起身子,凝視懷裡流著淚的美人。她不是燕婉,她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女人,一個讓他瘋狂的女人。

    他心中升起一股憐惜,剛才他這般粗魯一定弄痛她了,現在他要好好的補償她。

    他密密地吻著她的發、她的眉、她的眼、她玫瑰般的雙頰、她秀氣的鼻子、和他最愛的小嘴。

    他的手滿含欲望地滑過她的臉、她的肩、她嫩挺的雙峰、她修長的腿、和她最神秘的地方。他的愛撫深吻讓初經人事的采菲心神俱醉,這一次,她和他一起感受到如電擊般的快感。

    在他們跌入夢鄉之際,因齊知道,不管如何,他要得到這女人……

    當因齊清醒時,懷中人兒已不見蹤影,床上的證據顯示她是處女。

    因齊原想向良夫要人,但是齊國的使者帶來齊王心病過重駕崩的訊息。

    他連夜趕回齊國處理喪事,並且繼任為王。

    那旖旎的一夜,他只能在夢中回味……

    春去秋來,三年光陰匆匆過去,齊王來函要求楚國派遣人質到齊國。  

    “良夫,你要派子蘭到齊國當人質?”太後驚訝地說道。

    “是的,母後。”

    “你就不能派別人去嗎?”

    “兩國交換人質,一定要具有尊貴的王族身分,而我國除了子蘭,並無別人有這種身分。”

    “良夫,齊王可能會對子蘭不利啊!”太後忍不住叫著,“因齊對你恨之人骨是眾所皆知,他很可能把氣出在子蘭的身上!”

    “母後,因齊不是這種人。”

    “是嗎?你怎能了解他現在的心境?畢竟未婚妻被奪是極為羞辱的事。”

    良夫自知心虛,沒有回話。

    “子蘭若被殺,你要我怎麼活下去:”

    “子蘭不會被殺的。兩國相交,不殺人質,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楚、齊兩國已經定盟,因齊絕不會輕舉妄動。”

    “不行!只要有一點可能性,我就不能冒這個險!”

    看著母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模樣,良夫不禁歎息。“母後,那你說我能怎麼辦?”

    看見良夫有松口之意,太後連忙說道:“派采菲去好了!”

    “采菲?不行的。母後,她是女人,我若派她前往,會讓齊國有羞辱之感,反而會導致人質被殺的危險。”

    太後並不在乎采菲的生死,但是她也不願讓良夫知道自己的心思。她柔聲說道:“你可以說子蘭生病不能前往,而我國又無其他人具有尊貴的身分,所以只好派采菲前往。”

    良夫看著開始露出笑容的母親,為什麼她就不擔心采菲的安危?為什麼她不會提議讓采薇去當人質呢?不過這也是可以想見的,如果她真的關心采菲,她就不會把采菲當作女僕來使喚了。

    他自己又比母後好到哪裡去?采菲是他的妹妹,他還不是習於她的伺候?

    而且他還更殘忍絕情,他強迫采菲去侍寢!

    采菲因此懷了身孕後,他為杜絕後患,甚至親手扼殺了她肚裡的小生命。

    她的悲、她的苦他都知道,可是他也不管她——

    除了不讓她尋死!

    雖然除了幾個采菲的侍女好友之外,他沒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可是他的自心還是讓他對采菲有一絲絲的歉疚。

    “良夫!”太後的聲音喚醒了沉思中的他。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你能不能考慮我的建議?”太後滿懷希望的問。

    “這……”

    “良夫,采菲去不要緊的,反正我們的理由很充分。而且當人質兩、三年就回來了,不會太久的。”

    良夫不想糾正母親,他自己可是當了十幾年的人質。

    “良夫,”太後的眼中又積滿了淚水:“求你答應吧!娘年紀大了,希望兒子女兒陪在身旁,你就成全娘吧。”她跪下來,“就算我求你!”

    良夫急忙上前扶起母親。“母後,你別這樣,快請起來。”

    “你不答應,我絕不起來!”

    “這……好吧!”

    “謝謝你,良夫!”

    太後站起身,繼續說道: “這對采菲未嘗不是件好事。本來要把她許給南蠻的王子,現在正好可利用這理由讓她逃過啦。”“母後,”良夫霍然轉身,他不喜歡母親不經他的同意就為他決定任何事。“我從未說過要讓采菲嫁到南蠻去!”

    太後自知說溜了嘴,這是先王在位的時候,她一直鼓吹先王的;因為采菲長得越大,越像她的母親,她可不想再見到那個賤人的化身。太後改口說道:“那是先王原來的想法。你知道,南蠻對我國的威脅很大,所以才想和他們聯姻。”

    “是嗎?”良夫想起采菲,心裡的內疚更深了一些。為什麼平常的時候,她無法享受公主的待遇,而到了要和蠻族聯姻或是去擔任人質的時候,她又變回公主了?

    他歎了一口氣,他承認,他是有私心的,母後和采菲比較起來,他當然是以母後的心意為先,對於采菲,他是管不了這麼多了。

    采菲穿著楚國禮服,戒慎恐懼地穿過齊國宮殿裡彎彎曲曲的長廊。她覺得好無助、好惶恐,從來沒聽過哪一國的人質是女人,她真怕齊王會以為楚國故意要給他難看,會氣得把她給殺了。

    中土諸國交換的人質,無一不具有王族血統.不是太子就是皇孫;雖然有些國家彼此並不友好,所交換的人質在本國的地位也較卑微,但是絕沒有以女人為人質的例子。

    尤其現在齊、楚兩國結了盟,關系更不一樣了,她就不明白王兄為什麼要這樣做,好像想故意惹惱齊王似的。齊王會不會把氣全發在她的身上?

    而且,王兄還要她去引誘齊王,讓齊王立她為王妃,還說齊王很可能會喜歡她。

    王兄一直就不管她死活的不是嗎?她總是逃不過惡劣的命運。

    這次子蘭堅持要自己來當人質,但是王兄鐵了心就是不答應,加上太後以死相脅,她只能接受自己當人質的命運。

    王兄說齊王會喜歡她,實在太異想天開了吧?先不論齊王是不是真的會喜歡她,只怕齊王一看見她,她還來不及行動,就被齊王給砍了。更恐怖的是,齊王搞不好不會一刀給她痛快,反而會想一些折磨人的方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采菲越想越惶恐,每走一步,就好像走往死亡的深淵一樣,教她冷汗涔涔、心亂如麻。

    走到殿外時,她已經緊張得快暈倒了。

    她低著頭緩緩走進大殿,向齊王的方向走去。

    “啟稟齊王,她是楚國派來的人質,楚王的王妹采菲公主。”

    “王妹?”齊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楚國派女人為人質,豈非不把我國放在眼裡?”

    良夫就是有辦法讓他怒發沖冠!因齊火大地盯著人質,有把她拖出去斬了的沖動。不過要讓良夫痛苦,可能折磨他的妹妹更有效吧?

    眼前的姑娘低著頭,又戴著楚國特有的高冠,根本看不到長相。因齊覺得很好奇,良夫真的會把妹妹派來?他就不怕自己的妹妹會被盛怒的他給殺了?

    “抬起頭來。”因齊命令道。

    采菲不得已慢慢抬起頭,一看見眼前的人,她張口結舌、錯愕萬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他仍然是英俊瀟灑,令人抨然心動,同時充滿狂做不凡的氣勢。

    “是你!你在這裡干什麼?”好半晌,她終於找回聲音,驚訝地叫出來。

    “很高興再見到你。”因齊懶洋洋地說,眼中閃爍著戲謔的神色,還有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最初的震驚褪去後,采菲蒼白的臉頰驀地漲紅。看見他那種得意洋洋、邪惡陰險的微笑,她忘形的跑上台階,走到他的面前指著他,“你在這裡干什麼?”

    兩旁的侍衛立刻拔劍制止,“不可對王無禮!”

    “你真的是王?”采菲驚問。

    天哪!這怎麼可能呢?因齊微揮手,兩旁侍衛退下。

    “你真的是?”她喃喃再問。

    “是啊。”因齊好整以暇地說道。

    采菲的臉馬上失去血色,原來他就是她一直害怕會要她小命的魔鬼。

    她突然想起他們歡愛的時候,他把她當成燕婉。

    她早該聯想到的,原來他就是王嫂以前的未婚夫,王兄對他又內疚又嫉妒的好朋友。

    可是……他也是她逝去孩兒的爹啊!

    想到苦命的孩兒,采菲就心痛。她為了孩子、為了他,不知哭了多少回。

    她怨他不來找她,又痛於保不住孩子。她想死。王兄又以雲霞、香怡的命要脅,讓她連死也不可得。

    後來,除了好友的打氣,他也是她活下去的因素。這三年來,她心裡對他總有偷偷的戀慕和幻想,希望有一天能重逢相守。但是現在看見他,她的夢想霎時破滅了;他是王,她怎麼能想著和他廝守?

    王兄要她誘惑齊王,她認為這根本不可能!即使齊王會喜歡她,但是也不會娶她。因為她雖然是王家之女,但從不受父兄的重視,既然地位不高,齊王絕不會立她為妃,更何況他還以為她是妓女! 就算他真的會看上她好了,、一個君主怎麼可能一輩子只有她一個愛人呢?簡直疾人說夢話!而且他還可能會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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