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玫瑰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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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棠,你腦袋燒壞了嗎?!禮拜天耶!你穿著制服想去哪?」從洗手間出來的玉璨楊聲調含糊的問。

    他瞇著眼打了個哈欠,要死不活的趴在餐桌上。

    「今天運動會,八點前要到學校。」玉秋棠吞下吐司,倒杯牛奶遞到玉璨楊面」刖。

    「喔,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載你去學校。」為了戲劇社公演,他昨晚三更半夜才回家,頂著兩顆熊貓眼,玉璨楊累得直想攤在床上睡它個四天四夜。

    「我自己去就行了。二哥,你進去睡覺吧!」擔心玉璨楊堅持送她去學校,玉秋棠趕緊背上書包,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喂!秋棠?等等……」玉璨楊陡然轉醒,等他追到門口,電梯門剛好闔上。

    電梯門一關,玉秋棠鬆了口氣。她知道二哥昨天回來得晚,不想教他太勞累。

    運動會上的競技一向與她無緣。每到運動會前夕,操場上生龍活虎的景象總是教她羨慕萬分;她雖也試著參加班上的啦啦隊,但不出一個下午,她進出保健室的次數多到令教舞的同學頻頻皺眉,為了不增添同學們麻煩,她只好放棄。

    「星期天也上課?」

    玉秋棠傻愣的揚高臉蛋,電梯停在一樓,初華泛一身華服的出現在電梯口。剪裁得宜的燕尾服,類似中山裝的白襯衫直挺的套在他身上;略帶血絲的紅眼絲毫不減他逼人的英氣,罕見的俊帥裝扮瞬間奪走了她的氣息。

    「鮮少有人看我看到忘了呼吸,你倒是頭一個!」初華泛自顧自笑起來。他雙手抱胸,悠閒的倚在電梯門口,似笑非笑的凝睇她。「吸氣啊!或者你比較喜歡口對口人工呼吸?」

    初華泛作勢要拉她,玉秋棠連連深吸幾口氣,怯怯的避開他,從他身旁的縫隙擠出電梯。

    初華泛毫不費力的勾住她脖子,傾身在她耳旁低語.

    「錯了,這不是我為你預設的答案。」

    「我要遲到了。」玉秋棠吶吶的喊。

    昨日她莫名其妙的痛哭,事後他雖不置一詞,但她心底的難堪卻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

    她躊躇著該如何擺脫他的摟抱,掙扎的身子無一刻稍停。

    初華泛懶得與她拉扯,索性用另一隻手抱住她的腰。

    「說吧!星期日為什麼穿著制服?」

    「學校……學校運動會,再不走,要遲到了……」

    初華泛放開她,長腿一跨,遠遠的拋開她;直發現她還楞楞的立在原地,才側身說道:「跟上來!我帶你到學校。」

    玉秋棠搖頭。「我想走路去。」

    初華泛終於掉頭看她。「你是在拐著彎告訴我,不想要我陪伴嗎?」

    「不,不是的!你誤會了。今天天氣很好,我想散步到學校,我很少有機會走路去學校的;而且我……我……」她激動得面紅耳赤,最後一句梗在喉嚨裡,就怕說出來會遭他訕笑。

    「而且什麼?」初華泛聽出了一絲興味,炯亮的雙眼攫住了她的困窘。

    他徐緩的掏出菸盒,打火機的火光一閃即滅,瞬間菸頭燃起一縷輕煙……

    他不急著湊近唇,只略略抬起持菸的手,或左或右的轉動菸頭,變換煙霧的方向。

    他的目光令她無所遁形,粉色臉頰益發通紅,她不自在道:「沒什麼。」

    初華泛不說話,逕自觀察著微帶星火的菸頭,深吸一口後,唇邊泛起陣陣笑意。

    「我來替你說完——。而且,你喜歡和我在一起。,是吧!」

    玉秋棠臉色大變,除去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臉頰無一處不滾燙燒紅……她張口欲言了好一陣子,在初華泛的凝視下,全化為靜默無聲的羞窘。

    最後,她只得咬著下唇,氣惱的瞪視他。

    [這不難猜!看你的神情,任誰都可以窺出一二」初華泛擴大了笑容,更難得笑出了聲。

    捻熄菸頭,初華泛拉著她的手,不顧她反對的推她進汽車座椅。

    上了車,玉秋棠悶聲不響的直視前方。

    「小小姐,你不說學校在哪,我可沒辦法載你過去。我要是開著車胡亂闖,錯過了學校的集合時間,我可不管。」初華泛興味十足的調侃。

    玉秋棠氣惱的說出學校名稱,隨即又是一片沉默。

    初華泛一手舒適的支著車窗,眼睛始終沒離開她的臉。

    她教他看得不自在,不禁垂下眼睫,不自在問道:

    「為什麼一直看我?」

    「你今早的臉色不錯。」他淡然道。隨即啟動引擎,車子平穩的行駛上路。

    清晨的路況良好,人車稀少,空氣中飄蕩著一陣清新青草味,令玉秋棠覺得舒服極了。她興奮的把臉湊向窗外,徐緩的氣流經由她的鼻直通她肺部,身心的舒暢反應到她臉上,紅撲撲的面孔漾出一臉幸福的微笑。

    [這麼容易滿足?真是個孩子!」

    玉秋棠聽見他的喃喃自語,不解的睜開眼睛,臉上寫滿了問號。

    「不懂是嗎?」初華泛不挺認真的,意有所指的補上了句。「沒關係!從來就沒奢望你懂。」

    「知足才能常保快樂,跟年齡無關啊!」

    「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他語帶譏諷的說。

    玉秋棠斂起笑容,臉露迷惘。

    「要怎樣才叫歷經風霜呢?如果我能活到二十歲,每天每天,我都要快樂的過。不開心的事我淡淡的看它,高興的時刻緊緊擁抱它!生命如此珍貴,我不想花時間去生氣、去悔恨失去的時光……」

    她還要繼續說,卻教初華活陰著臉截斷了她的話。

    「我沒興趣聽小孩子長篇大論—.」

    玉秋棠悶悶的閉上嘴,失望於他不認同自己的觀感。然而,面對他突如其來的陰沉,她更是無法釋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惹惱他了?

    她緊咬著下唇,愈想心裡愈不安。她悄悄觀望他的臉色,注意到他唇畔抿得死緊,握住方向盤的手顯得太過用力而泛白……

    「對不起!」她懊悔方纔的多言惹得他生氣。

    初華活震了下,一個急轉彎,他急踩下煞車。

    一時,高速行駛的車身往前傾,玉秋棠整個人撞上前去;他快速的伸出手,阻擋她碰撞到前方的置物箱。

    突來的變故撞得她七葷八素的,待她坐穩之後,初華泛輕柔的理好她散亂的髮絲,笑望著她。

    「秋棠,」他輕喊。「為什麼道歉?」

    「我不希望……你不高興,所以……我……」

    「為了讓我開心,你什麼都會做嗎?」

    「如果是壞事,不會。」她堅決的搖頭,表明自已不做傷天害理的事。

    「好壞的界定如此兩極化嗎?」他的唇輕輕拂過她的。「在我來說,這麼做是出於情不自禁,於你,或許會認為是件不可饒恕的勾當,能不能歸之為壞事畢竟是見人見智啊……」

    玉秋棠脹紅了臉,以手搗住了唇,不住往後退。

    「你呀,總能教我卸去溫和的表相,我的偽裝在你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無限惋惜歎道。除此之外,她帶給他的單純喜悅更是撼動了他長久冷然的心。

    他向來以冷絕的心看待世間事物;久而久之,波濤不興的心湖逐漸死寂、冷然他早忘卻了何謂痛苦、愉悅、心痛,唯一留心底的,只剩冷硬的絕情;而她的一番話卻重擊了他自以為是的生活,令他忍不住展露他久未出現的情緒——忿怒。

    「你喜歡成天戴著面具的自已嗎?」玉秋棠忍不住問出心底的話。

    初華泛愣了一下,輕笑道:「那是一種保護色,無關乎喜不喜歡。」

    「為什麼需要保護色?你害怕別人傷害你嗎?」她直率的問。

    初華泛怔住,而後大笑出聲。

    他不傷人已是萬幸,旁人哪能動得他分毫?

    在這個金錢掛帥的時代,若說他上億的身價能教人前倨後恭,那麼他超越時代的醫療技術更教他無往不利,呼風喚雨。

    身處於如此爾虞我詐的人情世故,哪容得了他真誠待人;會戴上面具,不過是省卻世俗麻煩的捷徑。

    「我的問題很可笑嗎?」玉秋棠咬唇嘟嚷。

    「不。」初華泛笑出了淚,放鬆的心情有股解脫的感覺。

    他猛地吻住了她的唇,隨即移到她耳畔低語:「你很可愛—.」

    她的耳根迅速燒紅,一時身子僵直任由他摟抱。直到他重新啟動車子上路,她耳際仍不住迴盪著他露骨的讚美與他火熱的氣息……

    初華泛一手握箸出神的她繞過大半個操場,即便他已除下了一身光鮮正式的燕尾服,但他非凡出色的俊美外表與一身正式裝扮仍引起了不少側目眼光。

    其中,艷羨的目光佔大多數,忿恨的眼神摻雜在內。其中之一莫過於扛著班旗通過操場的章正韋,眼睛揉了又揉,以為自己看錯了人,直到數十遍確認,才確定玉秋棠的小手被牢握在一個男人手中。而且,還是個老男人!

    他可以百分之百篤定,那男的至少三十好幾,真是不要臉!年紀老大一把了,還敢打小綿羊的主意!

    其二是百無聊賴,趴在二樓欣賞來來去去人群的朱燕。

    一大早,體育組長便將他從床上挖起來,連捆帶綁的把他押到學校,還派了十幾個人跟監他,不准他落跑。

    我拷!

    想也知道,學校裡那群「肉腳」哪敵得過他一雙飛毛腿!

    要他來參加這種小不拉幾的比賽簡直要他命——激不起他一點鬥志不說;要是他不小心睡倒在運動場上,到時看體育組長的老瞼往哪擺。

    他張大著嘴,絲毫不顧形象的打了個大呵欠。

    「咦?」大張的嘴一時合不攏,他宣跳起來。

    「要死了!那只烏龜竟敢帶個男人來學校……媽的!哪裡竄出來的人敢來招惹我馬子?!」

    朱燕跳起來上眨眼工夫即竄到樓下,惹得看管他的一群人急得跳腳,吆喝著跟在他身後,追上了操場。

    來到了玉秋棠與初華泛身後,朱燕衝勢極快的就要往初華泛背後撞去。

    誰知,初華泛像是早有準備一眨眼工夫側身讓開。朱燕來不及收勢,狠狠栽了個觔斗。

    「媽的!」朱燕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瞪視初華泛。

    「啊!你的手流血了!」玉秋棠掙開初華泛的手,就要衝過去察看朱燕的傷勢。

    「我來!」初華泛輕輕一勾,將身子擋在她面前。

    「但是——」

    玉秋棠還想接近朱燕,初華泛卻輕聲提醒她:「我才是醫生,你忘了嗎?」

    「對喔!」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趕快幫他看看—.」

    「去你的—.少在那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的傷不需要你費心!」

    朱燕格開他的手,對箸玉秋棠大喝:「你,過來扶我!」

    朱燕粗暴的言語令玉秋棠皺眉。

    「受傷了就要給醫生檢查,你不要不講理。」

    「你敢說我不講理?!你好,你他媽的有種!把姘頭帶來學校亮相,居然還有臉指責我不講理?!」

    「你……你胡言亂語……你怎麼可以隨便亂罵人?!」玉秋棠氣上心頭。

    「媽的!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女人都是犯賤!一個男人不夠,偏要招惹兩三個……」朱燕口不擇言的大吼。

    隨著他愈加放肆的吼叫聲,周圍的學生、老師逐漸靠攏過來。

    初華泛蹙著眉望著眼前一臉醋意的男孩和氣得雙頰通紅的玉秋棠。

    「雙龍會的老大是否安好?」

    倏地,失燕停止謾罵,惡狠的目光移向初華泛。

    「你認識我?」

    「日本第一大會社的繼承人,誰會有眼無珠、不識泰山。」初華泛一派有禮的讚揚。

    他是耳聞雙龍會的首腦,自小就將獨生子送到臨近的台灣受教育,卻沒料到會在此見到他。想來雙龍會頭子的跋扈全遺傳在他身上,就連不知天高地厚的本性也流露無遺。

    「哼!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該跟我搶女人!雙龍會不在乎弄死一個老頭,勸你別癡心妄想跟我爭!」朱燕不屑的上下打量初華泛。

    聞言,初華活溫和的笑出聲。音量不大,卻令身旁的玉秋棠寒毛直豎,明顯意識到他的怒氣。

    「令尊有求於我,兒子卻妄想剷除我。怎麼回事?莫非你太久沒回日本,不曉得你美麗的母親命在旦夕?」

    「你說什麼?!」朱燕震驚。

    「你現在趕回日本,或許還見得到她最後一面。」

    「你他媽的—.少在這亂放屁—.你的鬼話我壓根不信!」朱燕大吼。忽爾想起上個月父親打了通越洋電話,說話吞吞吐吐、拉拉雜雜扯了一堆,就是沒說出打電話來的目的。

    經這一提,朱燕驚疑不定的思前想後,愈想心底不安愈甚。

    初華泛見圍觀的人群漸增,低聲在玉秋棠耳邊解釋:「他的傷不要緊,皮肉傷,上保健室抹抹藥就行了。」

    「朱燕的母親怎麼了..」玉秋棠回頭望了眼茫然出神的朱燕,不一會,她的臉孔即被初華泛扳正。

    「生老病死,不是任何醫生能控制得了,你窮擔心也沒用。」

    自從那女人稱他為名醫,玉秋棠就曾花時間瀏覽過醫學雜誌,裡面的醫學術語她看不懂,卻總教首頁大篇幅的報導吸引住目光。

    雜誌內一連串的追蹤報導,寫的都是初華泛的生平、研究成果。所有的醫學雜誌都把他尊為、再世華佗。;誇張點的,乾脆點明有任何「不治之症」落入他手中,無一不變成小兒科般的門診手術。

    「連你也不能醫好她嗎?」她低下頭詢問。

    「生死有命。」初華泛挑起眉,不作正面回答。

    「你……」玉秋棠緊絞著雙手,遲疑了半晌,才毅然決然問道:「你不想救她,對嗎?」

    初華泛扯了抹難看的笑容。

    他不施援手,自有他的考量;但她隱藏在話裡的要求確實超出了她的分際。

    「我不會為了你違背我的原則。想動搖我的決心,等你發育完全了再說!到時候,你或許可以用自己的身體為籌碼來交換我的善心。」他毫不留情的說。

    玉秋棠默默的轉過身,慢慢的走開。

    初華泛冷然的眼閃過一絲愧疚,流星似的情緒淹沒在冷酷的心底……像與誰賭氣似的,明知背對他的纖細人影此時正淚流滿面的,但雙腳硬是不肯趨前安慰她一句。

    她眼眶積聚的淚水嘩啦啦落下,走走停停的身子忽然往後頭校舍奔去,徒留下初華泛一身懊惱。

    玉秋棠呆坐在榕樹下,淚痕未乾,才半晌又添了新痕……她心中有股說不出的難過,全為了他鐵石心腸的話語。

    「喂,有沒有看到玉秋棠帶來的男人?」

    校舍的轉角傳來男聲,她趕緊抹掉眼淚,匆忙間要離開時,卻聽到自個的名字。

    「嗯。」另一個人悶悶回答,聽來像是章正韋的聲音。

    「那個人不會是她男朋友吧?」

    「不知道!」那人氣憤的吼叫。

    「問問而已,幹嘛對我發脾氣。有時間生氣,不如想想該如何接近玉秋棠。」

    「你厲害,你告訴我啊!」

    「去!虧你是近水樓台,卻不會善加利用。有空沒空就找她打打屁啊!時間久了自然就能約她出來看看電影什麼的,電影院裡烏漆抹黑是幹啥用的,不就是要給情侶方便打嗾——」

    「下流!」

    「是是是—你正直,是人人公認的正人君子。和玉秋棠同班兩年,愛她愛得半死不活,就是不敢牽牽她小手,說出自己的愛意。你如果再這麼懦弱下去,恐怕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搶走。」

    「小聲一點行不行,萬一被其他人聽見——」章正章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圓睜了眼。

    樹叢後,玉秋棠滿臉歉意的站起身。

    「好啦!這下連告白的話都可以省了。」旁邊的阿成打趣的推了堆呆若木雞的章正韋。

    玉秋棠尷尬的移開臉,章正韋則紅著臉直盯著草皮,彷彿那兒鑲滿了罕見的寶石。

    受不住兩人的沉默不語,阿成只得充當來電五十的主持人問:

    「女主角的意思如何,你願意接受他的感情嗎?」

    「章正韋,謝謝你。但」玉秋棠露出為難的神情。

    章正韋的心涼了一截,他飛快的阻斷她的話。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抱歉。」

    章正韋沉默了會,直爽的笑開。

    「算了!運動會已經開始了,我先走了。」

    「喂!等等我。」阿成急忙跟上他。

    感情的事無法勉強,但傷了他的心,玉秋棠也不好過。她歎了口氣,走回班上的休息區。

    初華泛沉著臉靠坐在休息區後的花台,冷硬的目光逡巡在玉秋棠瞼上,她的失魂落魄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沒發現他的注視,反倒盯著一臉陽光般笑容的男孩看。

    這點,莫名的今他氣惱。

    他只覺二十多年從未爆發的怒氣洶湧澎湃,咬緊著牙嘗到一絲腥膻血味,無法控制的,初華泛的雙腿自動自發的走向她。

    他溫柔的笑著,在眾目睽睽下,柔情似水的傾身捧住她的臉龐,吻住她的紅唇,輕聲道:「剛剛,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讓你傷心的。原諒我,好嗎?」

    「好……好多人在……」她結結巴巴的拉開他的手,柔嫩的小手落入他掌中。

    「原諒我」

    「我沒生你的氣。」玉秋棠低喊,試圖抽出自目己的手,成了眾人的焦點令她萬分不自在。

    「但,你哭了呀!」初華泛托高她的臉蛋,不讓她低頭躲開。

    「那是……那是因為,你說的話……你把我當成出賣身體換取東西的女人,所以我才會哭。」

    「我一時口不擇言,你忘了我方才說的話,好不?」

    玉秋棠羞怯的點點頭。

    圍觀的男同學吹了幾聲口哨,兩人的卿卿我我看得眾人眼紅。

    章正韋心灰意冷的別開臉,初華泛滿意的收起笑容,攬著玉秋棠坐到後面的花台。

    「各位同學!運動會即將開始。請各班級迅速整好隊伍,朝操場邁進—.」

    喧鬧聲再起,人人忙著整理儀容,各班休息區活像是戰場,一片喧鬧嘈雜。

    玉秋棠由於體質特殊,導師特准她留在休息區,不必進操場罰站。

    升旗儀式完畢後,各處室主任、組長及來賓紛紛上台發表演說。

    玉秋棠落寞的看著前頭一片黑壓壓人群,有一搭沒一搭的把弄著大隊接力用的頭帶。

    「你的心臟並不難治。」

    縱使她的病根複雜難解,但見不得她心情低落,初華泛難得出言安撫。

    玉秋棠搖頭,微笑道:「謝謝你的安慰。」

    「你不相信我?」

    她再次搖頭。

    「我清楚自己的身體。」

    「我更清楚自己的能力!」

    初華泛執起她的手,輕吻她的手背,允諾誓言般的輕聲說:

    「信我,得永生!」

    玉秋棠臉紅的輕笑。

    「你真是狂妄!竟然自比為上帝。L

    「世人的尊崇造就我的狂妄,我的狂妄是其來有自。」

    「才不—.」玉秋棠皺著鼻頭。「狂是你的天性,傲是支撐你活下去的力量。」

    初華泛深深的看著她,徐緩的歎出心底不滿。

    「秋棠,你對我的瞭解超出我的期望。」

    她迷惑的回視他。

    [這樣會造成你的困擾嗎?」

    「不是的….:」初華泛調開目光,懶懶的掃視藍天白雲,轉過頭央求:「坐過來,我想抱你。」

    王秋棠赧紅了臉,確定沒其他人注意後,貼著他坐下。

    初華泛提抱起她坐上他大腿,他的雙手環住她的腰,將頭理進她的肩窩。

    玉秋棠手足無措的左顧右盼,拿不定主意該回抱他還是正襟危坐。

    初華泛悶著臉說:「和你相處愈久,我愈是害怕。我所有不欲人知的心事,你不費吹灰之力的全看透。你知我太深,令我開始恐懼失去掌控,怕你有一天會……L

    走進我的心——初華泛輕歎,保留了最後一段。

    「我不會的!我保證不會做出不利於你的事,你相信我!」玉秋棠急切的說,信誓旦旦的保證。

    他低笑。「話別說得太早,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得了。」

    「我不會傷害你的!」她再次保證。

    「但願如此。」

    趁她不注意,初華泛咬了她下唇一口,換來她一聲驚呼。

    「流血了—.」才要開口問他為什麼咬她,她的櫻唇又立即被吻住。

    「正好,我幫你消毒。」他猶如催眠的喃喃低語教她暫時忘卻所有的羞怯,遺忘了旁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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