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戰神 第十章
    雜誌、報紙,只要是傳播媒體,都在追蹤報導厲奔跟凱薩琳出雙入對的最新消息。

    偶爾,也會出現花苒苒這三個字,不過通常都是指陳她已經下堂,已經是被拋棄的棄婦身份。

    這是她預知的結果,也是期待的結果,然而她並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被判了極刑。

    胸口被心痛佔滿的同時,她決定撥通電話去問問厲奔。

    「對於這些報導,你怎麼解釋?」她每一根神經都繃到欲斷的程度。厲奔說過,有疑惑要問,所以她撥電話去問,並且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

    「媒體上的消息都是虛假的,你別擔心,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女人。」厲奔在電話那頭做此回應。

    「噢。」除了他的聲音以外,還有音樂聲,他在參加派對嗎?那麼誰在他身旁?是誰?

    「你才是我的女人。」厲奔再一次肯定道。

    她聽到了,卻不覺得喜孜孜,滿腦子思索的,是猜測他的告白是否屬實?

    她是他的女人?

    她真的是他的女人嗎?

    「苒。」厲奔再道。

    「什麼?」她的心因種種揣測而揪痛極了。

    「明天中午有一場重要的私人餐會,你陪我一塊參加,所以早上你不用去公司,我會吩咐司機把禮服送到家裡,然後送你過來會場。」厲奔終於對她有邀請。

    「等一等!」花苒苒突道。

    「還有問題?」

    「我──我不想參加。」她決定回絕。

    「為什麼?」厲奔聲音低了一度。

    「我──我不適合吧,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詢問我的身份,我不想成為焦點人物。」尤其拿她跟其他女人比評時,她不知道自己是何定位。

    「我欠女伴。」厲奔聲音悶悶的。

    「這不是問題吧,會有很多美女盼望成為你的女伴,況且那位凱薩琳小姐也還在台灣,我想,她是最佳的人選。」花苒苒終於把凱薩琳給推出來,像她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不中意,自然厲奔也不會例外。

    「你希望我邀請凱薩琳代替你?」厲奔的口吻已經顯得沒什麼好氣。

    「我感覺得出來,凱薩琳是個好女孩,而且,跟你站在一起非常匹配。」各項條件都相當,厲奔又沒瞎,豈會分辨不出誰才適合他。

    厲奔頓了頓,而後又開口,語氣開始帶著濃烈的惡意。「苒,你不後悔?」

    她渾身躁鬱,可是依然堅持。「我怎麼會後悔呢?」

    「好吧,就讓凱薩琳陪我出席。」厲奔改變主意,決定由凱薩琳取代她。

    花苒苒覺得自己的心臟被重重地揪了下,他的決定像尖銳的利針,狠狠刺進她的心窩。「嗯。」喉嚨好苦,連力氣都散盡了。

    「拜。」

    「拜!」掛了線,她好想哭,厲奔果然移情別戀了,他是這麼輕易地改變主意,可想而知,凱薩琳一定佔據他許多心神。

    「可惡、可惡、可惡!」她撲倒在床上,手握成拳,用力捶打著枕頭。「該死的花苒苒,你該去撞牆了,你守不住自己的心,結果落到這種下場了吧,活該、你活該……」她拚命捶打枕頭。「笨苒苒,你現在在做什麼呀?你明明已經預計到最後結局,那麼你現在還在傷心些什麼?你不愛他呀,你並不愛厲奔的,你管他跟哪個女人好,你管他的……」然而淚水卻一串串的流下來,止都止不住……

    ※        ※       ※

    溫熱的指腹在花苒苒的臉頰上滑移,充滿著溫柔節奏。

    她沒醒來,只是輕聲嚶嚀。

    哭累了嗎?

    厲奔故意探向前,微熱的嘴唇抵住她的櫻口,輕輕含吮著,淡淡的男性氣味散出,勾引她的神經,教她不得不脫離睡神的掌控。

    睜開眼,一對譏誚的黑眸是她醒來後的第一個景象。

    「厲、厲奔?」她痛罵千萬遍的男人怎麼會跑到她面前來,她在作夢嗎?

    「你是什麼表情,見鬼了?」他拂開她額上的散發,又在她額上吻了一記。

    她搖頭,把自己搖清醒些。「現在幾點鐘了?」窗外依舊是一片黑暗,她瞄了眼牆上的掛鐘。「四點,你不去飯店休息,怎麼跑到我這裡來?」自從凱薩琳來到台灣,他就沒住在她的公寓。

    「我來看看你。」他眼神深沉,探索她。

    「看我?」心跳漏了一拍,突然間覺得臉部肌膚繃得緊緊,似乎淚水未乾。她眨眼、吸了吸氣,一臉若無其事地反問道:「我好得很,有什麼好看的?」

    「是嗎?」食指指節又移到她臉頰上,輕輕撫挲。「我卻覺得你好像痛哭過一場。」

    小臉轉開。「哭?我幹麼哭?我有什麼好哭的?」她打死也不會承認剛才承受了椎心刺骨的痛。

    「你沒事?」

    「是啊,沒事。」她躺回床上,用棉被蓋住頭,悶聲道。「你也真無聊,突然跑來檢查我有沒有哭過,吵我睡覺,你真是太閒了。」

    「既然沒事──」床褥輕輕晃動,他站起來。「那麼我走了。」

    「你要走?」她吃驚地探出小臉。

    「是啊!」他回頭。「怎麼,不願意我走?」

    「不是的。」她眼神飄開,不敢正視他,與他的孽緣眼看即將斬斷,千萬別功虧一簣哪。

    「苒,我走了。」他別具深意地再道。

    「你走、你走,我要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以後才能好好思索我們未來該怎麼走下去。」她故意語露玄機,讓他察覺她又有心想離開他,厲奔先前說過最擔心她又玩失蹤遊戲。

    「好,我就不吵你,你就好好養精神。」他滿不在乎地鼓勵她,一點都不以為意。

    心,跌進谷底去,厲奔不在乎了,厲奔真的不在乎她了。

    「本來,有捨才有得啊……」她無聲喃念著,對他而言,她原本就是過客。

    「苒,你說什麼?」厲奔問,對她泛青的臉蛋視而不見。

    「沒什麼。」忍耐啊,她一定可以度過這一關的。

    「沒事的話,那麼我走了。」

    這一別,他將從她身旁永遠消失,花苒苒突然覺得好惶恐,從來沒這麼害怕過。

    「厲──」她忍不住喚他。

    「怎麼?」他停下腳步,再給她一次機會。

    「你……你慢走。」她吃力地道別,抓住棉被的手,青筋幾乎要爆掉。

    「好。」厲奔開門出去,關上門後臉上充滿笑意,這妮子,既然不肯正視自己的心,那麼只好再受些折磨。

    別怪他無情,只因他必須逼迫,否則,他永遠聽不到她的真心話。

    ※       ※      ※

    自此,她再也沒見過厲奔,在一個月的時間裡,她失去了他的行蹤。

    據聞,他離開台灣,足跡時而轉往加拿大、時去澳洲、或者轉向英國,四處游移,但目的地就是沒有台灣。

    他翱翔的速度好快好快啊,隨著他的遠離,她以為可以慢慢地將厲奔變得陌生、遙遠。

    但──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在腦海裡烙下了深刻的痕跡,不僅遺忘不了,反而魂牽夢縈。

    所以,她忍不住撥了幾次厲奔的行動電話,但接電話的人都是不同的女性,且沒有回音。

    想必這一個月裡他很開心吧,開心到忘了台灣曾經有一個他喜歡過的花苒苒。

    啪、啪──有人敲門。

    「請進。」花苒苒驚醒過來,道。

    是她的助理。「花小姐,厲先生要見你。」

    「厲奔?」她一愕!一下子回不了神。

    「是啊。」怎麼了,不認識他了嗎?「總裁,厲奔先生呀!」

    「他回台灣了?」她不敢相信的輕呼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好像是昨天晚上吧。」

    「他回來了……回來了……」可是她到現在才知道。

    助理見她渾渾噩噩,不得不再度提醒她。「厲先生請你到十樓的會議室,他們在等候你開會。」

    「開會?好──知道了。」雖然腦袋還是一片混沌,花苒苒也只能快步過去,一進會議室,橢圓型的會議桌已經坐好所有的與會人員。

    厲奔坐於首座,態度悠然自得。花苒苒忍不住地把視線轉往他身上,他神秘又魅惑的氣質依然緊緊密密匝繞著她的心間。

    「開會。」厲奔一見全員到齊,立即示意吩咐會議開始。

    連一句問候也沒有,不!他連眼神都沒有掃過她臉龐,好像──她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員工。

    兩人近在咫尺,她卻觸不到他。

    會議內容討論了什麼,花苒苒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等到回神時,會議已散,厲奔就站在她身側。

    「這次的工作就要麻煩你了。」他把一杯煮好的咖啡遞給她,他站在她身畔好一陣子了,她卻渾然不覺。

    花苒苒怔怔反問:「工作?什麼工作?」她陷入無止盡的茫然裡,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會被他影響至此。

    魔魅的眼閃爍出冷邪奇光,厲奔異常輕柔地斥責著。「苒,你不專心,剛才你明明同意了。」

    「我同意了什麼?」她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去美國呀!」

    「美國?」

    「嗯。」

    「和誰去?」她突然升起一股期待。

    「你想和誰一起去?」他反問。

    花苒苒突然覺得很狼狽,急急掩飾內心深處的奢望。「請你指示。」她怎麼也不會說出他的名字。

    不說,那麼就繼續玩下去。

    厲奔笑意更沈,深不見底的詭譎幾乎讓人打起顫悸。「就你和你的助理。」

    濃濃的悵然劃過她心口,狠狠地、用力地、衝擊著她的四肢百骸。

    「如何?有意見嗎?」厲奔傾身一問。

    「我……」她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是無法把心頭的期待變化成文字,告訴他──她想跟他在一塊。「我沒意見。」她輕聲回道。

    「很好,我跟凱薩琳要去日本。」

    「你們要去日本?」她的呼吸好困難。

    「有問題?」

    她頹靡地低下粉頸,搖頭道:「沒有、沒有……」

    因為她低垂下臉,所以沒瞧見厲奔的眼瞳又凝聚起風暴。「既然沒有其他事,就回去工作。」

    「是。」她起身,眼前不再是光明,而是世界崩陷的黑暗。

    ※       ※      ※

    她一路渾渾噩噩,連到了人聲鼎沸的機場,都還不知自己置身於何處。

    幸虧助理一路相隨,帶著她辦好一切的手續,當傳來可以登機的消息時,她還是被助理拉上登機門。

    她們訂的是頭等艙位置。

    但花苒苒根本無心去理會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只知道自己一直透不過氣來。

    繫上安全帶,飛機即將起飛了。

    別了、要離開了、眼淚竟然不聽使喚的一顆顆掉下來。

    「花小姐,」一旁的助理驚愕萬分,她知道她這陣子魂不守舍,可是她這麼哀痛欲絕的表情──「你、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她哽咽,深吸著氣,要止住淚水啊,可是卻阻止不了。

    「那麼你為什麼──哭了?」

    「沒什麼,我、我只是有點難過──要離開台灣。」如何跟她說實話,她捨不得厲奔,她心痛如絞。

    現在才承認對他有愛,會不會太晚了?

    助理忍不住失笑道:「只不過出差幾天,半個月後就可以回家,需要──這麼傷心嗎?」

    她不懂,她不會明白。「我覺得,自己或許再也回不了台灣。」心,遺失了,她是幽魂,根本沒有歸依。

    她已經失去了瀟灑、更是失去了自尊,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懷念厲奔與她在一起時的每個片段。

    她是愛著他的。

    「呃──」她們在飛機上耶,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花小姐,你也想太多了。」呸、呸、呸,什麼回不了台灣。

    「或許吧……」

    「花小姐,啊──」助理忽然間驚恐地大叫出來,花苒苒來不及反應,只知眼前一黑,她的眼睛已經被黑布給蒙上。

    「不准動,全給我安靜下來。」尖叫聲中,花苒苒聽到數道兇惡的男音高聲地喝令機上乘員不許妄動。「聽到沒有,全給我安靜下來,安靜。」

    「劫機!」混亂中,被困在黑暗中的花苒苒只聽到有人放聲大吼著。

    「安靜──我們手上有炸彈,誰都不許亂動亂叫,聽見沒有,否則我們就引爆它。」

    「炸彈?」在悲慘的尖叫聲後,接著下來是死寂的沉默。

    居然遇上劫機。

    花苒苒想笑,這算是禍不單行嗎?隨便吧,綁匪想把他們綁到哪個國度去,都無所謂了。

    「你們全是我們的人質!」綁匪又大吼。

    機內陷入極度的凝滯中。

    「聽著,你們全是我們的人質,倘若美國政府不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會炸掉這架飛機,大家同歸於盡。」

    此話一出,尖叫聲又起。

    「再吵,再吵我就引爆了。」恐嚇一撂下,頓時誰都不敢出聲。

    助理輕輕挪動身子,撞了撞身旁的花苒苒。「怎麼辦?完蛋了,我們完蛋了,這些歹徒很可能會炸掉飛機的。」

    「是啊。」她的心反倒覺得異常平靜。

    「他們不像在開玩笑。」助理聲音抖顫得厲害。

    「遇上這種事,也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花苒苒安撫她。「怕的話,就祈禱吧。」

    助理又小小聲地問:「花小姐,你怎麼好像一點都、都不害怕呀?」剛剛為了離開台灣而流淚,現在很可能真的回不去了,她反倒無所謂。

    「有什麼好怕的?」反正她現在跟遊魂沒兩樣。

    「這是攸關生死的大事耶。」

    「隨便了。」回頭想想自己的人生,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唯一的遺憾是──欸!這可能是她最大的不甘心。

    「花小姐,如果我們真的要死,你、你有什麼心願未了的?」助理抖顫得幾乎要昏倒,她必須講講話,否則她真的會昏死在座位上。

    「心願?」一股深深的懊悔湧上心頭,讓她脫口而出。「我的心願是不可能實現的。」現在她才覺得好悔恨,她為什麼不早一點跟他承認、早一點跟他表白,她確確實實已經愛上他了。

    助理好奇極了。「你說來聽聽嘛──」

    也好,反正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吐露心聲。

    「我希望──希望時間能夠倒轉,讓我可以見到厲奔,我要親口告訴他,我愛他,我真的好愛他,我再也不想隱瞞了。」是不是挺可悲的,非要在這種生死交關的時刻,才後悔,才不甘心。

    「你愛厲先生。」助理沉默下來。

    「是啊,我好愛他,可惜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是那麼的愛他。」花苒苒道著、說著。「因為,他聽不見我的告白,如果我們非得死在這裡,這是我人生唯一的遺憾。」

    忽地,光線射進她瞳孔。

    束縛她眼睛的黑眼罩被突然拿開。

    花苒苒瞇起眼,擋了下光線,當焦距恢復正常時,竟然發現一件白紗禮服擺在她眼前。

    「這是……」她完全傻掉,僵在座位上。

    「花小姐,你先別動,看你喜不喜歡這件白紗禮服。」手持禮服的女士非常慎重地詢問她的意見。

    「這……這是?」她完全無法理解,驚訝的目光梭巡飛機內部一圈,這架巨無霸客機原本的經濟艙位全都拆掉,弄出個大大的空間,佈置出一個美麗又典雅的環境。

    她先前心神恍惚,壓根兒沒注意到這架飛機其實已經被改裝過。

    飛機平穩地在空中飛行,緊接著出現的人、有熟悉的、有見過幾次面的,但她知道,這些人都是厲奔的近親或是摯友。

    天啊,這根本是包機,難道全是有心的設計,所謂劫機根本是「有心人」的傑作,所以──

    更大的震驚也出現了!

    「你終於說出口了。」厲奔西裝筆挺地朝她走過來,神采俊雅,比光鮮亮麗的模特兒還要顯眼,上揚的唇角,溫柔似水的注視,運籌帷幄的氣勢,都像是特強的磁鐵,強烈地吸引她的心。

    「你、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飛機上?」她呆呆地問,聲音哽咽,不爭氣的水波更是在眼眶間輕漾。

    「你不喜歡看見我?」他反問。

    「不!我只是在想,這是不是夢啊?」她不再偽裝了,原來──原來能再見到他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苒,你一點都不需要懷疑,我豈會讓你飛出我的懷抱。」他掬起她下顎,專注地凝望著她。

    他的瞳孔,只有她的身影。「我以為──你……你已經決定不要我了……」他很久沒理睬她,久到讓她覺得心死了。

    「這全怪你,是你的錯。」他小小聲的斥責她一下。

    「我的錯?」

    他心疼地撫著她清瘦的小臉。「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都是你自己在作繭自縛。」

    「可是──」她慢慢理解他的種種陰謀,心臟也跟著怦怦亂跳,本來死寂的細胞更是紛紛活躍了起來。「原來,你是故意的。」逼迫她、刺激她、要她正視自己的心、要她承認自己的情。

    「當然是故意的,沒使出這些詭計,你會老實承認嗎?」

    「原來都是你。」天知道他居然願意大費周章的使用這種方式來逼她吐露真心。「你太狡獪了。」

    「也幸好你總算說了,否則的話──」

    「我還要吃很多苦頭是不是?」她接話道。

    他含笑,不諱言地點頭。

    不過她不會生氣,她反而感動,不僅失而復得的幸福感讓她快樂得想飛起來,還有他只願為她費盡心血的表現──她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苒,接受我的求婚吧?」厲奔深情款款地道出他的最後目的。

    「我能不接受嗎?」她徹底認輸了。「在你欲擒故縱、步步為營、鯨吞蠶食的策略下,我招架不住,我──我願意投降。」

    厲奔總算可以展現誘人的魅笑。「不過你還有一句話沒正式對我說。」他提醒她。

    「還有一句話──」眼珠兒一轉,她笑逐顏開,投進他懷裡。「我的逼婚戰神,你聽著──我愛你、我愛你……」

    結婚樂曲在此刻響起。

    厲奔吻住她,機上的貴客掌聲如雷,逼婚戰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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