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花 第九章
    三天後,黎情川和零一夜從河池帶回小好的消息,原來當年那朱簡鴻不知被什麼人暴打一頓,竟然成了白癡,瘋瘋癲癲的,沒有任何姑娘家願意嫁給他,自然也就沒了子孫後裔,聽說他一直一個人住,後來不小心自己放把火,把個住宅燒得一乾二淨,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什麼?」祈帥簡直小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笙笙豈不是得一輩子呆在再生花的身體裡?」

    諸葛扇專程從美國飛了回來,告訴好友:「還有一個機會……在費渥斯醫院,有一台時空傳輸儀,這是紫金龍朝支持下的零氏集團耗盡幾代人心血研製的一個項目,它的運轉速度遠遠超過光速,全力啟動時,可以達到時間的速度,屆時整個美國會莫名停電三分鐘,機器將把無機物質或生物電波送人指定時間端口。所以,你可以回到1923年,把笙笙的手術方案——靈魂轉體機器的操作手冊帶回來。」

    零一夜喝掉半杯水,清清嗓子接話:「經過我們仔細分析,當年你爺爺所記載的再生花性能,是不包括思考、說話和變成人這三項的,這只有一種可能,有人通過某種途徑回到古代,給笙笙裝載了新的生化芯片和電池,讓她除了思想,還能言語,幻化成人。」

    諸葛扇接著說:「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你。所以你現在必須盡快參照笙笙身上的生化芯片和電池,設計出同樣的產品。」

    祈帥搔搔頭,有些費解地說:「如果我是腦電波回到過去,那不就是一個鬼魂,連實體都沒有,怎麼做事啊?」

    「這點我們早就為你考慮好了。」

    零一夜微笑著說:「你和祈寶是祖孫,你們身上有共同的遺傳基因,腦電波磁場必然接近,屆時我們會把你的腦電波直接送到你的先祖——祈寶的身體裡,你就可以借助祈寶的身體自由行動。但是……」

    「但是什麼?」祈帥有些迫不及待。

    諸葛扇眉頭緊鎖,「時空穿梭有一定的危險係數,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近百年來,一共七個人和五十隻動物做過這項實驗,最後兩個人和四隻動物重返現代,成功率只有10%。」

    「lO%?」祈帥搓了搓掌心,冰涼涼地沁出汗來——那意味著,不成功,就會一輩子留在……滴答滴答,時間好像走過了一個世紀的等待,他只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慢慢沉下去,又重新暖暖浮起。

    「諸葛。」當祈帥再次抬頭,表情已是義無反顧,  「為了笙笙,我願意冒任何風險。」

    諸葛扇點點頭,「還有一點你要牢記,你只有二十天的時間,時間一到,你的腦電波將會借由儀器事先設定的程序自動遣返現代。」

    祈帥應道:「明白了,我馬上動手……」

    「等等。」零一夜扯住他的衣袖,「祈,這個你拿著,我想,如果當年笙笙和於雯的換體手術失敗,容紹桐是沒有時間顧及到笙笙肉體的,現在笙笙的身體卻在冰棺裡保存了近百年,這也很有可能是你回到過去所為,這個助力器給你,半月形的鑰匙壓在機器底部,你未必搬得動。」

    祈帥接過,回一個感激的眼神,真虧一夜心思細密。

    其他人各自忙自己的事,零一夜和諸葛扇回到美國的費渥斯醫院,為即將到來的時空傳輸行動做準備。

    轉眼已是2004年的夏末,這段時間諸葛扇、零一夜一直在和零氏集團的科學家、醫學專家們討論祈帥的時空穿梭實驗及花笙的腦電波移轉方法,但由於沒有當年的機器操作手冊,一直未能找到最佳解決方案。

    這類手術風險極大,一個失手也許笙笙就會魂飛魄散,不能輕易嘗試,連素有醫學界「鬼才」美稱的諸葛扇也束手無策。

    笙笙的肉身一直存放在原來的極冰元素棺材裡,等待祈帥研製出笙笙身上的生化芯片和電池後回到1923年,帶回當年於雯和花笙互換靈魂的手術文書資料。

    北京時間8月28日諸葛扇再次去探訪祈帥和笙笙,基於飛機和時差原因,他回到N市已經是凌晨2點左右。

    提前打了招呼要過來,因此當諸葛扇到達蘇河SOHO公寓D棟三單元2樓的時候,門是虛掩的。

    「哇——好帥好帥好帥啊!」

    「汪汪……嗚汪汪……」帥死狗了,迷死狗了!

    饒是諸葛扇定力過人,仍逃不脫被嚇得一個趔越,差點摔倒的局面。

    一進門就被高亢興奮的叫聲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尋找聲源,只見一盆花手舞足蹈地衝著電視機尖聲大叫,一隻狗蹲在沙發旁也衝著電視機汪汪大叫,而身邊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削著蘋果。見他進來,眼皮抬了抬,「諸葛,坐.」

    將蘋果削成小小塊,用牙籤插起,溫柔地說:「笙笙,你這樣叫會把嗓子叫壞的,來,吃塊蘋果潤潤喉。」

    真是二十四孝老公喔……

    「……祈。」用食指堵住耳朵,指指那盆興奮過頭,好帥好帥叫個不停的花,「笙笙在幹嗎?誇你?」

    祈帥拋了個白眼,「你覺得可能嗎?自己有眼睛,看看電視就知道了。」

    呃……諸葛扇把視線投射到電視機屏幕上,原來是CCTV5在直播雅典奧運會,中國選手劉翔在男子110米欄決賽中獲得了金牌(別怪他,他忙得要死,都沒時間看奧運。)!

    只聽電視手持人興奮地說:「北京時間8月28日凌晨2點40分,雅典奧林匹克體育場,這是一個值得所有中國人銘記的日子,中國選手劉翔在男子110米欄決賽中以平世界紀錄的12秒91獲得金牌!他創造了中國乃至亞洲的歷史,成為第一個獲得奧運田徑短跑項目冠軍的黃種人!」

    「哇哇哇,太帥了太帥了——」那盆花直把沙發當成了彈簧床,蹦個不停!

    「笙笙也太誇張了吧!」

    「別理她,她中了一種叫奧運的間歇性病毒,現在處於發作期。」

    「你就讓她以這種『花』癡的形象叫來叫去?萬一鄰居上下樓發現了怎麼辦?」

    「白癡啊你,現存半夜三更的,大把人在看奧運,誰有空上下轉悠?你聽聽,那些人叫得更歡。」

    諸葛扇側耳一聽,果然,隱隱約約的興奮尖叫歡呼從四面八方傳來,其中以尖細的女聲居多,汗……

    祈帥挑了挑眉,「更何況,她以花的形象為男運動員興奮吶喊,我感覺還稍微平衡舒坦些,變成人的模樣尖叫,想氣死我啊?」

    「咳咳……」諸葛扇忍住笑,「我們進屋談,對了,你寶貝老婆的再生花生化電池和芯片完成得怎麼樣?」

    「電池早就設計好了,現在讓東方聯繫人進行生產,成品讓笙笙試用就可以知道效果,芯片還差一些,可能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祈帥邊走邊答。

    走進裡屋,諸葛扇環視一圈,頓時若木雞僵立當場,呃……這是什麼?

    一米五寬的床墊後邊貼著一張巨型的,寫得密密麻麻的記事表,題目是幾個黑體大字《8月14日∼8月30日雅典奧運備忘錄》,詳細記錄如下——

    8月14日凌晨1:45,笙笙看雅典奧運開幕式,答應和我的「交流」不作數,食言而肥。

    8月14日20點,聽說杜麗獲得女子10米氣步槍金牌,為中國代表團摘下首枚金牌,笙笙為表示慶祝多吃了25個菠蘿包,本日開銷超支。

    8月15日早晨5:05,起床入廁,不見笙笙,走到客廳才發現她又偷偷爬起來看奧運,「男子10米台雙人金牌耶——田亮好帥、楊景輝好帥!」老婆……你認真看看,其實你老公更帥……笙笙從此習慣性用上「帥」字。

    8月17日2:00,今天做實驗測試很晚才睡,笙笙還在看奧運,女子100米蛙泳決賽中,羅雪娟摘金牌破了奧運紀錄,笙笙忽然說要去學游泳,真是心血來潮的壞習慣。

    8月19目20:00,我在廚房洗碗,笙笙在客廳看奧運,奧運羽毛球女子單打決賽,張寧對張海麗,笙笙說要去學羽毛球,叫我明天就去買球拍……太貴了,不買!

    8月21日20:10,乒乓球男子雙打決賽正在進行,我又在廚房裡洗碗,20:50分笙笙興奮地跑進臥室裡,不用說了,想買乒乓球是吧,不行……撒嬌也沒用。

    8月21日24:00,我繼續為笙笙的生化芯片忙乎,笙笙衝進臥室把我拉出來,說要加大食量,吃成唐功紅一樣,我暈菜,人不同人,你又不是奧運冠軍……

    8月23日凌晨2點,笙笙一直守在電視機前不肯挪窩,我知道這丫頭喜歡看體操,8月17日男團失利的時候她還哭得稀里嘩拉呢(當晚答應我的「交流」泡湯了……)。到了

    2:50,中國小將滕海濱獲得鞍馬金牌,這盆喇叭花又「好帥好帥——」地對著電視機叫了二十分鐘,只好強行拔掉電源。

    8月27日凌晨,笙笙又偷偷起來看女子單人三米板決賽,然後她說要去韓國,整像郭晶晶一樣的單眼皮。我說好啊,不過別指望我出一分錢。

    記錄到這裡終於沒了,看來待會還會記上劉翔的,諸葛扇用手擦擦額上的冷汗,「你們家這口子可真是……不過,什麼是『交流』啊?」明知故問。

    「關你什麼事,問什麼問!」祈帥臉微微透紅,一閃而逝。

    諸葛扇乾笑兩聲,「再問一個私人問題,你貼這麼大張在床邊幹嗎?有礙觀瞻。」

    「我巾給白癡花看的,提醒她不要忘記這段時間有多麼冷落老公。」

    「她有看?怎麼都找不到愧疚感?」呵呵。

    「她根本就沒時間看,多半要等到奧運結束……」到時候再秋後算賬,我要這樣……那樣……再這樣(祈的呆呆色狼樣,請自行想像。)……

    「祈……」

    「什麼事?」

    「你流鼻血了。」

    「啊,不會吧……咦,哪有?你居然耍我!」

    笑鬧夠了,他們才坐到試驗桌旁研究再生花生化芯片的構造,兩人商量了一個多小時,就一些細節的地方做出了修改修補。

    「對了,諸葛,笙笙的肉體還好吧?」

    「你瞎擔心什麼?她都在冰棺材裡躺了近百年,不也好好的?」

    「我怕她從地下實驗室抬出來,水土不服……」

    祈帥對手術的事一直心存疑惑,「諸葛,找到靈魂轉體機器的操作手冊之後,笙笙的腦電波返體手術你有100%的把握嗎?」

    「沒有。」諸葛扇抬起頭,正視他,「成功的幾率只有40%,但你放心,決不會對她在再生花寄體裡的生存造成任何影響,簡單來說,就是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風險為零。」

    「可是……」

    「祈,你要相信我,相信一夜,也要相信零氏集團的科學家和醫療工作者,他們都很努力。」

    「對不起。」祈帥感覺臉有些漲紅,「居然不信任自己的兄弟。」

    諸葛扇拍拍他的肩,「事關你心愛的人,關心則亂是難免的,兄弟一場,還能不明白嗎?」

    「現在,就看你怎麼回到1923年帶回笙笙的手術方案了」

    「我什麼時候讓你們失望過?」祈帥揚眉一笑,意氣風發。

    「加油加油——衝刺啦!嗚拉拉,中同隊好樣的——邢慧娜好帥!」嘹亮的音線打斷了這對好哥們的精彩對白,笙笙「砰砰砰」地跳進來,開心地飛到半空中,自由落體「啪」地正正掉到電腦椅上,四片葉子開電源、開機、開顯示屏,決不含糊。

    「她又準備幹嗎?」諸葛扇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很強了,心平氣和地問。

    祈帥被磨煉得更久,具備了更強的心理素質,鎮定自若地說:「上網,搜索雅典奧運最新動態,到各大網站的聊天室、留言板、貼吧聊奧運,給奧運選手留言、灌水,開Q和網友聊奧運新聞。」

    「她這種狀態要到什麼時候才完?」諸葛扇忽然覺得頭大如斗。

    祈帥苦笑一下,「8月29號有女排、男子十米跳台、女子跆拳67公斤以上級決賽,可能30號熱度會減退一吧。」

    以前怎麼會覺得笙笙溫柔乖巧可愛呢?以後要大大改觀,諸葛扇趕緊找借口開溜:「都這麼晚了,我要趕快回去了。」

    「也是,都這麼晚了,就不留你了,慢走。」

    「好。」點點頭。

    「還有,」諸葛扇走到門口轉身叮嚀,「生化芯片你要盡快完成。」

    「明白啦。」雞婆!祈帥揮了揮手。

    笙笙的生化芯片終於完成,這天,到了時空穿梭的日子。

    在費渥斯醫院1109號實驗室的裡面,諸葛扇再二囑咐:「祈,你只有二十天的時間,時間一到就會自動回到現代,你要切記。」

    「知道了。」

    「等等,這是什麼?」諸葛扇指著那 銀澄澄金燦燦亮閃閃的東西。

    「銀子、金子和寶石啊,」祈帥白了他一眼,將那些寶貝疙瘩和生化芯片、電池、助力器一起在傳輸控制台上擺擺好,「你以為回到過去不用錢啊?」

    你帶得也太多了。

    時間到,儀器準備就緒,10、9、8、7、6……科學家們小心操作,諸葛扇在一旁捏了把冷汗:祈,你可要平安才好。

    1923年10月,在廣州一個偏遠的山區,日暮夕陽,亂墳堆上,雜草叢生。像悲觀畫家筆下潦倒抽像的心境反映,以暗紅、褐綠、赭黃染構成主色調,在這樣的景色中行走,就算溫度並不寒冷也能讓人滋生一股莫名的寒意。一個面目普通的灰布褂男子縮著頸脖,哆哆嗦嗦地拉了了拉農領,嘴裡咒罵幾句,腳下卻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

    前方是一個年久失修,長滿亂糟糟荒草,已失了本來顏色的漢白玉石古墓,隱隱地用暗紅色的朱漆寫著「**先公容氏**之墓」,有些漆塊顏色已經剝落,望不真切,灰布褂男子急步來到墓前,蹲下,熟練地在墓碑和墓塚之間下兩寸處找到一個開關,向右旋轉,墓碑「吱呀」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來,灰布褂男子並不遲疑,躬身鑽入。

    噠,噠,噠……腳步聲在黑暗冷寂的甬道中顯得格外清晰,灰布褂男子進出多趟,仍是無法完全適應,看到前面有光線頓時如撲火的蛾子般衝了過去。

    「容少爺……」

    「怎麼,莫管事,他答應了嗎?」宛如占羅馬競技場的寬大地下實驗室裡,傳來年輕而頗具威勢的磁性聲音。

    灰布褂男子誠惶誠恐地低頭,「……沒有,那個姓祈的傢伙脾氣很硬。」

    「啪」的一聲脆響,年輕儒雅的商人狠狠地摑了下屬一記耳光,冷冷地斥責道:「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也沒完全不成……」灰布褂男子捂著左臉,有些委屈,他是容府的管家,向來都是他教訓人,但到了容氏父子面前,就只有挨打的分了。

    「快說!』

    「那個祈姓科學家有個同窗,叫朱簡鴻,他自稱也能進行這項靈魂換體手術,但是……」

    青年彷彿看到希望的苗頭,用眼神示意莫管家繼續。

    莫管家受到鼓勵,語調輕鬆了些,以謙恭的姿勢討好著說:「朱先生看中祈寶製造的一種什麼花……要借我們的人去搶。」

    「傳話過去,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他要多少人就給他配多少人,」容紹 漂亮的眼睛半瞇起來,「但他得保證,實驗必須成功,如果讓我知道他在撒謊,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莫管家謹慎地應了聲,暗自抹把冷汗,躬著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柔和聲音:「你這又何必?」

    容紹桐轉身,用炙火熱烈的眼神看著這部醜陋的章魚形靈魂轉體機器,「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

    他的聲音流露出難抑的痛楚:「只可惜,我依照祖傳地圖找到這個異星人遺留的實驗室、魂魄轉換機器和冰棺的時候,你竟已病發,我連你的肉體都無法保存完全……不過……小雯,很快的,你就可以擁有一個新的肉體,因為我已經找到和你出生年月相同,磁場相符的女子。」

    「紹桐,你不知道嗎?用別人的死亡換來的生命我並不稀罕!」

    「可是我稀罕!」容紹桐握緊了拳頭,「更何況,她不會死的,她只是代替你活在這部機器裡。」

    「這和死了有什麼分別?」於雯冷冷嘲諷著,曬然暗歎,不願意再言語。

    三天後,容紹桐會見朱簡鴻,此人面目很端正,尚算英俊,可是眉眼間不時流露出一種貪婪猥瑣的神念,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容紹桐無法對他產生好感。

    而當代天才科學家,從國外留學回來,極富盛名的祈寶他也見過——就在實驗室其中的一間暗門裡。是一個正直可愛的青年,容紹桐曾試圖勸說祈寶為於雯操作這項實驗,但遭到了強烈的拒絕。

    現在只有這個朱簡鴻能幫助自己了——操作機器的程序太過複雜,琢磨研究那本異星人留下的操作手冊長達半年之久,卻仍是一知半解,他只能倚仗對先進科學知識有深度認識的人。

    朱簡鴻迫不及待地和他榷談報酬的問題,向容紹桐搾取了足以一世榮華的財寶錢帛,容紹桐為保證於雯的手術能順利進行,只得答應。

    隨後,他強忍住心中的厭惡,將容氏祖先所記載的機器操作說明筆錄遞給朱簡鴻,讓他解釋分析一下,心裡暗自盤算,如果這朱簡鴻真是不學無術,就殺了他以絕後患。

    朱簡鴻倒也不是胡亂吹噓,他和祈寶都曾在美國唐人零氏集團費渥斯醫院的下屬科學研究所鑽研過生物科學,祈寶設計生化機器人再生花成功之後,辭去相應職務,帶著自己的研究成果回國,他又嫉又羨,跟在祈寶身後,伺機行動把再生花搶到手。

    容紹桐的心思,他又怎會不明白?當下過目一道,一刻鐘後將機器操作的主要原理解析了個八九不離十,連容紹桐弄不明白的許多地方也都一一點通,只聽得容紹桐頻頻點頭,心裡對他已是信了九分。

    朱簡鴻捧著從祈寶那裡強搶來的,一盆七彩花瓣的怪花,興致盎然地參觀這台可以交換靈魂、保存腦電波的機器。隨後,他向容紹桐提出,要單獨觀摩這台機器三天,熟悉操作,同時研究出最佳手術方案。容紹桐不疑有他,慷慨同意。

    朱簡鴻不愧為科學狂人,他花費三天的時間改裝那台精妙的儀器,讓它除了原有的功能之外,還多出一個功能——製造再生花,這件事,無人察覺。與此同時,他做出一個更瘋狂的決定,那盆再生花雖然精妙,但卻沒有靈魂不會思考,如果……把這個做實驗的少女靈魂導人再生花的軀體內呢?

    而另一方面,為了避免麻煩,容紹桐讓莫管家把花笙一件沾滿血跡的衣服送到花家,謊稱在乘船出海的過程中,花笙不慎跌落海中,被鯊魚吞食。

    靈魂換體手術終於開始,花笙被帶了出來,她怯生生地看著容紹桐,琥珀色的大眼蘊含著複雜的深情,希望找到一絲憐憫和愛惜……容紹桐心下愧疚,扭轉頭不敢看她。

    「紹……少爺,你可曾經喜歡過我,一點點,就一點點……」花笙抬起惟一還自由的頭部,企盼地盯著這個男人——半個月前在海上訂婚的「未婚夫」,眸中簇動小小的希望火苗。

    空間像凝固一樣干冷死寂,好半天,容紹桐才黯黯地說:「沒有……從來沒有,我愛的是小雯,自始至終,惟她而已……」對不起,我也不想騙你。

    「可是……在海上的時候,你明明……」你明明說你已經開始愛上我了,想和我一生一世……

    有人不耐煩地打斷他們的交談:「容少爺,可以開始了嗎?時問差不多了。」

    容紹桐點點頭。

    朱簡鴻冷冷地執刀逼過去,昨天的磁場測試中,他撒了個小謊,花笙的人體磁場與於雯有些偏差,不是十分相融,但既然事先知道她們八字相同,那應該不會產生什麼大問題。

    眼看耶雪亮寒爍,鋒芒凜凜的手術刀越來越近,花笙就像小鹿見了獵人一樣驚悸無措,本能的恐懼使她劇烈掙扎起來,金屬製的手銬腳鐐鉗磨著細嫩的肌膚,擦開大片的表皮,鮮血迅速滲了,出來。

    「不.小要,放開我,我不想死!嗚嗚……容少爺,求求你……」就算你不愛我,可是還爹、娘、小鼓、小簫和大白菜愛我啊,我不要死在這裡,不要不要!

    被求救者背轉過身,揮揮手示意朱簡鴻盡快動手。

    朱簡鴻站到手術台前,為怕影響手術的效果,他沒有用麻醉劑,面對那哭得淒慘、拚命求救的賣菜少女花笙,他也有點良心不安,但想到日後可以錦衣玉食,便毫不猶豫地手持泛著森寒光芒的刀具,切開了她的身體。

    而此時,祈寶就躺在圓形實驗場其中的一個格子間裡,祈帥的靈魂波離到達1923年10月15口1 3:30,還差兩小時。

    花笮的魂體順利剝離,可於雯的靈魂怎麼也無法導入花笙的身體,一來於雯的腦電波對此十分排斥;二來其實花笙並非和於雯同年同月同日生,花媽媽小時候由於某種原因給她虛報了一歲,兩人的磁場並不相契。

    這個靈魂換體手術對於朱簡鴻來說,是成功一半失敗一半,但對於容紹桐而言,卻意味著徹底的失敗。

    「混蛋!」他經受不住這個刺激,當下一拳擂過,揪抓著朱簡鴻扭打起來。

    「你這個混蛋,賠我一個活生生的小雯來!」

    「我的手術操作沒錯,與我無關!該死的!」

    兩人形同瘋狗,用最原始的方法毫無章法地毆鬥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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