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花 第四章
    阿陵的店開在新城區,店名叫「憶蘭陵」,是一間很有特色的休閒餐吧。裝修以橘色和綠色為主,基調盡顯清淨的自然本色,充滿了寧靜舒適的田園生活氣息。簡約璞秀的玻璃鐵藝桌台,桌布是提花面料的向日葵,地面鋪設灰綠的大理石磚和小麥稈編織墊,中部有一個用青竹籬隔開的水瀑吧,松木櫥裡擱幾塊紋質奇趣的貝殼、雨花石。吧檯側畔,幾株花卉植物長得活潑而富有生命力。

    店裡充滿了自由和休閒的味道,不論做什麼,都沒人會刻意注視你,更何況,還有一個嬌艷嫵媚風情萬種的女侍者和一個粉裝玉琢,能充分勾起雌性生物母愛的小男孩侍者。因此,雖然阿陵將價位定得比較高,還是不斷有人來消費。用她的話說,是專門賺有錢人的錢,但其實,窮人的錢她也照賺不誤——祈帥評論。

    現在是早上,店裡的人稍微少些,一個淡雅如月的男子坐在窗邊的卡座上,淺藍襯衫、水磨牛仔褲,十分清爽乾淨,靜靜地看著一套四冊的《宇宙的奧秘》,水一般的陽光披在他身上,染了暗紫色的黑髮泛出柔和的溫潤光澤,竟讓人有種目眩神迷的感覺。他的對面是一個憊懶俊秀的男生,像條無骨生物一樣趴在沙發上,神色慵慵懶懶,手裡拿著一本新版的《花花公子》,眼睛卻瞟著窗外往來的都市女孩們的胸脯、裸背和大腿,享受這夏天迷死人的清涼,如果不是年紀和外貌,還真像足了霍老柯那老色鬼。

    而另一側,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女拿著一摞白紙,奮筆疾書,她對面的美貌少年戴著耳麥,手指輕敲桌面,嘴唇嚅動,渾然忘我。少女大概被他敲擊桌子的聲音影響了思緒,「嗖」地站起身,一拍檯面,「辛可人,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這樣我還用不用寫稿了?」

    美貌少年抬頭瞟她一眼,裝作沒聽見,低頭繼續感受音樂的輕悅節奏。

    少女二話不說,將手中的一堆稿紙砸了過去。

    少年猝不及防,挨個結結實實,立馬變成暴火龍,一拳打下,「黎情川,你欠扁啊,本少爺在譜曲,你皮癢了找架打?」可憐的桌子頓時碎成齏粉。

    「打就打,誰怕誰啊,死娘娘腔!」

    「男人婆,有膽再說一次?!」

    慵懶的好色男生將目光移回,招來餐吧的漂亮女侍者和可愛的小男孩,「天天、地地,我們來下注吧,看看這次是誰會贏?」

    「好!」兩人興致勃勃。

    「反對暴力,君子動口不動手!」少女眼明手快地將在身後看書的清雅男子扯過擋到身前。

    男子處驚不變,依舊寧泊淡定如水,笑化春風輕拂,讓人心情舒暢。

    美貌少年「刷」地單手舉起一張桌台,「別以為躲在一夜身後就萬事大吉,你砸得這麼狠,今天跟你沒完。」

    於是,剛踏進店門的祈帥和笙笙就免費看了一場長得像男孩的女生和長得像女孩的男生噴火對決的絕妙好戲。

    而永遠一副冷冽表情的店主馬上吩咐Waiter:「打爛新到的進口桌子一張,手工提花精美桌布一塊,記到辛可人和黎情川的賬上。」

    祈帥和笙笙瞠目結舌,無言以對。—__—||||……

    這時,一個氣質成熟,感覺像007詹姆士-邦德的紳士也從門外走了進來,瞄瞄精彩紛呈的地板,包容地笑笑,「阿辛和情情又在決鬥了,這次誰贏?」

    「這個笑話很冷。」辛可人掃了一眼過去,找打啊你!

    「哈哈……」我什麼也沒看見,轉頭,「祈,好久不見,這位可愛的小姐是?」

    十分鐘後,地板收拾乾淨,眾人重新換張大桌,圍成一圈,團團做好。

    祈帥逐一為笙笙引見了這些朋友,氣質溫潤如玉,在看《宇宙的奧秘》的是零一夜、憊憊懶懶很好色的是東方夜譚、女生男相的小說家是黎情川、男生女相的音樂家是辛可人、最後進來的邦德紳士是位生物醫學博士,兼任「憶蘭陵」的調酒帥——諸葛扇,他還有一位朋友叫倪雲,是個警察。嬌艷如滴露玫瑰的女侍應生是天荒,簡稱天天,十三歲左右的小男孩侍應生是地老,簡稱地地……

    暈,這都什麼名字啊?笙笙忽然覺得自己的「花笙」大名不算稀奇了。

    「咳,這是『憶蘭陵』的老闆阿陵。」祈帥最後為笙笙解說。

    一聽是情敵,笙笙馬上集中注意力掃瞄過去,觀察觀察再觀察,真的和相片很像啊,只是額頭上的兩點灰藍色的淡墨花印更鮮艷些,光華流盼,溢彩生輝。而且,她舉止間似乎自然散發出一股清華尊貴的迫人感覺,雖然談不上絕色,但是卻讓人無法移開視線,不愧是祈祈喜歡的女生,好-!我要把你盯出一個洞來,__……阿陵也坐得住,像塊冰似的紋絲不動,整個敬請隨意參觀。

    等祈帥挨一圈介紹完,笙笙也刺探敵情完畢,站起身來很淑女地微笑,「俺叫花笙,大家可以叫我笙笙,請多多關照。」

    「嘩,好可愛。」眾人齊歎。

    黎情川更是大感興趣地湊過來,抓住笙笙的手,「你好……呃……」

    她的眼睛異彩大放,灼灼地盯著笙笙,「我幫你寫一部由人變花的傳記怎麼樣,保證轟動。」

    咦?你怎麼知道我是一盆花?笙笙的兩隻水靈大眼閃啊閃的,一陣驚疑。

    以後,笙笙才知道,那個叫黎情川的少女小說家曾經被某種外星物質輻射過,只要和別人有肢體接觸,集中注意力就能預見近期發生的事。

    祈帥也知道瞞不過情情,遂把花笙的真實身份告訴大家。

    於是,眾人再次齊歎:「嘩,好可愛的花。」

    東方夜譚更是慇勤地介紹:「笙笙,你是第一次來『憶蘭陵』吧,這裡的大廚手藝不錯,東西也很好吃……」

    「真的?」笙笙大感興趣,「都有些什麼?」

    東方夜譚面對美女是如數家珍:「多著呢……有酥皮奶皇、手撕牛肉、麻香鳳爪、脆香雞柳、玫瑰棗糕、蟹黃板栗糕、水晶餃、荷葉糍粑、雙皮奶……只要你想吃,這裡基本都有。」

    嘩——笙笙聽得口水直流,「那就每樣來一份……」

    「不用了。」祈帥快速截斷她的話,叫來美女Waiter,「天天,麻煩兩杯白開水,謝謝。」

    —__-||||……

    「死葛朗台!」素來不合的辛可人和黎情川這次倒是異口同聲。

    零一夜看不過去了,無奈地搖搖頭,用他像山澗泉水一般清透的聲音做出邀請:「笙笙小姐,你想吃什麼儘管點,我請客。」

    祈帥眼前一亮,紅心閃閃,「一夜,你請客啊,雙份好不好?」

    「你隨意吧。」汗……

    結果,笙笙依照平時的正常食量點單,加上祈帥的,足足兩大桌,眾人都是一副跌破眼鏡的造型。

    呆滯、呆滯,零一夜愣了三十秒,嘴角勾出一抹謙和爾雅的笑容,扭頭朝左側很自然很自然地說:「東方,這頓你買單。」

    「為什麼又是我買單?」東方夜譚跳起來,覺得很無辜:我的錢是用來買《花花公子》和泡妞的……

    零一夜輕啜一口茶,微笑道:「很簡單,第一,笙笙是可愛的女孩,符合你只請女人的原則;第二,上次在人魚島是我救了你,你欠我個人情。」

    「喂,欠人情和欠錢是兩碼事好不好?」東方夜譚大大不服。

    於是這次超級「妖怪」聚會在笙笙的驚人海量和誰買單的問題爭執下結束。

    從此往後,笙笙常常充足了電,變成人形到「憶蘭陵」去玩,主要也是抵制不了美食的誘惑。她和幾個熟客都混得非常熟,常常邊聊邊吃,為「憶蘭陵」消耗掉大量食品存貨。

    笙笙是可愛的,但笙笙也是很窮的,當找不到人買單,東方夜譚那個專為女士服務的自動提款機又不在,老闆阿陵就會繃著寒冰臉,捉住笙笙逼她變回再生花的模樣,擺在吧檯上做裝飾,直到祈帥來贖回。

    這天,笙笙又一個不小心吃了白食,此刻,正以花的形態躺在吧檯上消化,阿陵很果決地在旁邊豎了塊牌:本店新到澳洲祈福花,可保佑家宅平安,事業順利,愛情美滿,摸一次收費三十八元正。於是笙笙慘兮兮地被吃了不少豆腐——不過,白吃這麼多東西還是很值的。

    下午時候人不多,瞅一個沒人的機會,笙笙「砰砰砰」地跳到阿陵身邊,垂著小花腦袋,支支吾吾地問:「阿陵,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有話,說;有屁,放。」冷冰冰。

    「喂,這麼說話,懂不懂尊重老人家啊。俺已經99歲了。」

    阿陵擦拭著手中的玻璃杯,姿態優雅,「那你說我幾歲,嗯?」

    笙笙就著她的外貌實話實說:「二十二三左右。」

    「不對哦。」風情萬種的女侍者天天將身子湊過來,「我和地地都是阿陵撿回養的,我是唐朝人,今年一千三百六十三歲了,地地比我還大兩歲。」

    「所以你才是小鬼,明白嗎……」天天掩嘴笑得花枝亂顫,轉頭對坐在一旁的小男孩說,「是不是?哥。」

    地地露出一個很乖很可愛的笑臉,點點頭。

    媽媽喲,原來是千年老妖和超級千年老妖的組合啊,笙笙用葉子摀住嘴,心想,那俺可鬥不過,怎麼辦呢?用另一片葉子敲敲腦袋,忽然靈犀一現:幹嗎犯愁哩?阿陵這麼老、祈祈這麼小,中間隔了幾百輩子的代溝,哪裡配啊?老妻少夫,呵呵,還是我和祈祈相襯——其實你們兩個之間也相隔兩代,還不是老妻少夫……_|||||

    超強恢復能力的笙笙馬上笑逐顏開,蹭蹭過去挨了挨天天,很小聲很八卦地問:「天天,那你知道阿陵今年多少歲嗎?」

    天天也很小聲很八卦地說:「不知道也,我也想知道,可能她太老了,不好意思說。」

    一隻手伸過來將笙笙拎起,扔回原位,「好好做展覽品,別這麼多廢話。」轉臉面對天天,「上班時間聊天,扣五十塊。」

    「老闆——」

    一天時間就這麼消磨過去,等到了晚上,祈帥下班,順便把笙笙接回了家,但是拒付餐費——即使他暗戀阿陵。

    阿陵看看今天「祈福花」為她賺錢不少,祈帥這隻鐵公雞身上又搾不出什麼油水來,於是放行。

    祈帥現在越來越喜歡呆在家裡的感覺,他編編程序,拿些化學器皿和礦物鼓鼓搗搗做試驗,那盆喇叭花就內內外外地忙乎,打掃衛生、拖地、洗衣服、煮飯,彩色的身影在屋子裡飛來飛去,偶爾給他遞一杯沖得香噴噴的濃郁咖啡,或者捏捏穴位鬆鬆骨。白菜則東奔西竄,常跑到客廳裡叼拖鞋玩兒,汪汪汪地撒歡。

    七點半左右,笙笙一定準時做好飯菜,打開電視,調到《外來媳婦本地郎》,邊吃邊看邊笑,白菜也跟著看跟著汪汪笑。祈帥開始還管管,到後來也懶得理睬,不天天聽到這朵喇叭花的聲音可能還真不習慣。

    縱容歸縱容,要求還是有的,祈帥總讓她變成人再共桌吃飯,因為笙笙以再生花的造型吃飯時那形象真是,汗……

    而每天早上,笙笙總會做好可口的早餐,親親暱暱地叫:「祈祈,老公,起床了——」

    祈祈對此已經習慣成自然,產生抗體,老公就老公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祈帥背著挎包去上班,笙笙會在後面揮揮小手絹,「祈祈,注意安全,工作愉快喲。」

    接著笙笙就打開電腦,上網聊天,笙笙有七八個Q號,經常同時開上四五個一起聊,當膩的時候,就統統關掉,瀏覽些美食網站,潛心鑽研,將賢妻美德進行到底。

    下午如果沒什麼如《風雲》、《還珠格格》、《粉紅女郎》之類的電視劇,笙笙就把電充充足,到「憶蘭陵」去混吃騙喝,如果白食後遇到東方夜譚或以其他方式順利脫身,笙笙會到超市買些水果、時令蔬菜、新鮮的雞鴨魚肉,早早回家熬一鍋濃濃白白的好湯,給辛苦工作養家的祈祈補補身子。

    有時候祈帥見笙笙詞彙量太少,語言貧乏,也會押著她學點中文,笙笙冰雪聰明,倒是進步很快。

    日昇日落,打打鬧鬧,拌拌小嘴,親親密密,「小兩口」的日子就這麼平淡溫馨地過著。

    這其間霍老柯那老頭兒來過一次,還沒進門就聞到飯菜香,於是打算過來打打牙祭,可進屋一看那擺在飯桌上張牙舞爪的「食人花」,嚇得趕緊告辭開溜,並暗中發誓再也不踏入祈氏租屋半步。

    相比之下,零一夜、東方、黎情川等人就來得頻繁了。自從嘗過笙笙的手藝,大家都很自覺地把這兒當飯廳,有事沒事就過來蹭飯吃。祈帥哪裡肯虧本?每個人都狠狠地狂詐一筆伙食費,但就這樣還不算解恨,那些人整天往來這間屋子嘈嘈雜雜,完全打攪他……打攪了他編程、做物理化學試驗和玩遊戲需要的安靜空間——其實是妨礙了他和笙笙獨處的時間,不過他本人不願承認。

    這天,大伙吃完飯,在房子裡消化一下,看報的看報、上網的上網,看電視的看電視,祈帥和白菜被扔進廚房裡洗碗,原因是他倆勞動太少,從未見洗過碗,大家急公好義,為笙笙打抱不平。

    於是一人一狗便在廚房裡辛勤勞作,祈帥把碗用洗潔精涮涮扔進水槽裡,白菜雪白的毛充分發揮抹布功能,就著拿來洗沖沖、沖洗洗,汪汪汪——倒也不亦樂乎。

    客廳裡不知誰提議說要算算最近的運程,於是大家排排坐好,黎情川抓著他們的手一一預測。來來回回都是些雞毛蒜皮:不是訛詐了誰的錢就是買水果被坑了二兩秤,或者想上床親熱被情人踢下床,也沒什麼大事,大家嘻嘻哈哈地相互取樂,一時間客廳裡歡聲笑語,追逐戲打,熱鬧非常。

    「奇怪?」黎情川握著笙笙的手,眉頭緊皺。

    「男人婆,又想騙人吧?」辛可人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嘴裡「卡嚓卡嚓」咬著個脆甜的紅富士。

    黎情川也不言語,抓住笙笙的手閉上眼,凝神定氣,進入冥想。眾人見她神色不對,也都安靜下來,房間裡沉默得只聽到細緻的呼吸聲……

    睜開眼,放手,黎情川面色凝重,「笙笙,你和祈最近可能會有大麻煩。有血光之災,雖然具體的我看不清楚,但你們可要警惕注意。」

    有預知能力的情情面對大事不會危言聳聽,大家一下皺起眉來,紛紛揣測會是什麼麻煩,當祈帥和狗狗白菜洗碗出來,看到的就是大夥兒議論紛紛的場面。

    笙笙把情情剛才說的話又回放了一遍,這下連祈帥也煩惱起來,會是什麼事呢?

    夜色已深,情情由於用腦過度而昏睡過去,辛可人把她扛在肩上送回了家。

    零一夜見左右討論不出什麼結果,就建議大家先回去。

    「隨機而動,以不變應萬變吧……祈,不用擔心,不論發生什麼都還有我們大家在。」零一夜的笑總是最能讓人御下心防和包袱的,低氣壓的氛圍慢慢舒緩許多,大家又說了幾句笑話,各自散去。

    臨別時,零一夜再次叮嚀祈帥小心,祈帥點點頭。

    這可真是一件怪事,從黎情川說出那個預感已經過了半個月,風平浪靜的什麼也沒發生,祈帥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想想情情也許弄錯了,就不再每天限制笙笙出門。

    現在是入秋時節,祈帥所在的優喜USE貿易公司正為新一輪的產品研製及上市而召開臨時會議。

    他們委託某知名市場調查公司進行了周密的市調,經過市場細分,發現目前兒童玩具中智能產品所佔比例較小,但具有很強的市場發展潛力,於是股東們召開會議,決定公司自行研製和生產這方面的產品,盡快搶佔市場。

    余海峰就此召開今天的緊急會議,設計部的祈帥、林佳、Mike麥奇和周亮成了全體員工矚目的焦點。

    「公司股東大會已經提出了要求,雖然進行日常管理決策的是我,但對於我們這種中型規模公司而言,股東的意見必須得到充分尊重。」余海峰神情嚴肅地環視設計部職員一周,特別盯了祈帥好一會兒,「你們是公司的精英分子,但決不能像某些人自恃才華橫溢,眼高手低!」

    「每人給我一份詳細的智能玩具設計方案,Plan半個月內必須完成,Understand?」

    「Yes,Sir!」

    祈帥在心裡暗加一句:裝模作樣,光說不練,你丫個大烏龜。

    其實要設計什麼樣的智能玩具,早在股東大會召開,公司計劃研發新產品的期間,祈帥心裡就有了粗輪廓。

    晚上六點下班,路過市中心,祈帥想著應該給笙笙添置幾套秋裝,摸摸荷包就下了車。

    笙笙的衣服很好買,典型南方女孩的身高體重,穿M號剛剛好,當然,歐款例外。

    祈帥到金源百貨逛了兩圈,又遇到上次那個售貨小姐。

    「先生,您好,又來給女朋友買衣服啊?」甜美微笑。

    「是啊,有新到的秋裝嗎?」點點頭。

    「這幾套是廠家今年秋季新推的青蘋果系列,才上市,不過只打九八折,您過來這邊看看怎麼樣?這兩款也不錯,顏色嫩,靚麗淑女,它們是去年的款式——雪梨情緣,現在打五折。」

    「嗯嗯嗯,真是挺好看的。」祈帥將那兩套打五折的雪梨情緣拿在手裡,不經意地翻翻領口的商標牌,心裡速算一輪,嗯,價格也很好看,「幫我一樣拿一套,M號的。」

    「好的,請稍等。」售貨小姐笑容滿面。

    走出金源百貨,祈帥又到餅屋買了三個蛋撻和二十個買一送一的新鮮麵包,轉個街角,再到燒鹵店秤三斤酸辣鳳爪……這些都是笙笙最愛吃的,一路哼著小調,步行回家。

    「笙笙,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耶——是蛋撻和酸辣鳳爪,耶耶,祈祈你真好!」正在上網的笙笙「砰砰砰」地蹦出來,後面緊跟搖著尾巴汪汪叫的白菜。

    祈帥皺眉看看這盆花葉舞飛揚的樣兒,七色的花腦袋左右搖晃,兩隻黑蕊眼紅心閃閃,四片綠色的掌形葉子上下歡舞,暈……

    「給我變回人樣再吃。」

    「哦……」笙笙乖乖地應允,抬頭看看時間,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到七點十五了,「祈祈,我做好了飯,快趁熱吃吧,不然就涼了。」

    「汪汪……」白菜也要吃。

    於是祈帥吃著桌上美味的飯菜,笙笙吃著桌上美味的飯菜和祈祈帶回來的糕點,笙笙邊吃還邊把最近到「憶蘭陵」碰到的趣事兒掰給祈帥聽,祈帥聽著直樂……當然。這是一頓非常愉快的晚餐。

    飯後,洗完碗筷,笙笙試試祈帥買回的衣服,不大不小剛合適,粉紫淺藍的秋裙讓笙笙看起來肌膚晶瑩,格外淑女。

    祈帥一個月前已經買了張單人床擺在客廳給笙笙睡,鋪上新買的大白兔四件套,加一個Kitty貓的軟軟抱枕,格調清新,有粉紅霏霏的可愛,輕盈如雪的浪漫,正是時下女孩最喜歡的佈置。

    笙笙洗過澡,蠶蛹般縮在被窩裡,打開電視,和白菜一起享受愉快的晚間歡樂劇場時光。

    祈帥從房間裡探出頭來,「笙笙,上次你幫我收拾房間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本藍色封面,很舊的線裝書?」

    笙笙歪歪頭,認真想了一會兒,「沒有。」

    「再仔細想想,那是一本記載著再生花製造過程的軟抄本,是我爺爺的爸爸,就是我太爺留下來的。」

    笙笙又努力地想想,「真的沒有,如果是線裝書,我會覺得很有親切感,把它放好好的。」

    「這樣啊……」祈帥覺得有些沮喪,他還想參照那本日記設計出適合孩子們玩的再生花呢……

    不過祈帥很快又記起有另一條捷徑可用,他涎著臉靠過來,「笙笙,打個商量好不好?」

    笙笙心中立刻警鈴大作,抱著Kitty貓往後縮縮,「祈祈,你想幹什麼?」

    「咳咳。」祈帥清咳兩聲,「我最近在設計一款適合兒童玩的再生花玩具,想讓你變回花的模樣,讓我拆開來研究一下下。」

    「拆開?」笙笙大駭,「那俺不死翹翹了?不要!」

    「放心,我的技術很好,保證你一點點痛都感覺不到。」軟化策略。

    「不要!」

    「那加一個星期份的糕點和滷味?」食誘食誘。

    「唔……」

    「兩個星期份的!」他繼續努力。

    「嗯……真的真的不能太痛哦。」

    「我保證。」他笑得眼縫都不見了,耶,成功!

    祈帥拿著螺絲擰扭開特殊物質製成的螺絲,把四片葉子卸下來,接著又取出一把刀,想割開水仙花球的根莖看看生化主板和CPU,笙笙本來一直安安靜靜的,直至看到那明晃晃又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她的臉刷地慘白,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哇,俺不要被刀割,不要不要!」

    「你和他一樣,是大壞蛋。」笙笙縮進被子裡,拱成一堆小山,簌簌直抖,「俺不要被刀割啊,好痛好痛,笙笙怕啊!爹娘救救笙笙……救救笙笙……」

    那聲音如此尖銳慘厲,撕心裂肺,祈帥頓時呆住了。

    「嗯……真的真的不能太痛哦,」

    「我保證。」他笑得眼縫都不見了,耶,成功!

    祈帥拿著螺絲擰扭開特殊物質製成的螺絲,把四片葉子卸下來,接著又取出一把刀,想割開水仙花球的根莖看看生化主板和CPU,笙笙本來一直安安靜靜的,直至看到那明晃晃又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她的臉刷地慘白,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哇,俺不要被刀割,不要不要!」

    「你和他一樣,是大壞蛋。」笙笙縮進被子裡,拱成一堆小山,簌簌直抖,「俺不要被刀割啊,好痛好痛,笙笙怕啊!爹娘救救笙笙……救救笙笙……」

    那聲音如此尖銳慘厲,撕心裂肺,祈帥頓時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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