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誘佳人 第六章
    邵君白才跨進客廳,就一眼看到妹妹躺在沙發裡呼呼大睡,他走過去,搖醒了她,「幹什麼不去床上睡?」

    她揉一揉眼,坐了起來。「你總算回來了!」

    「你在等我?」

    「廢話!要不然我幹嘛裹得像春鄭似的睡在這兒?」邵君柔給了他一記白眼。

    「等我做什麼?」

    「你整晚去哪兒?」

    「怎麼忽然對我行蹤感興趣?」邵君白打趣道。

    「我?我才懶得知道呢。」她一副不屑的表情。「那你為什麼……」邵君白正疑惑。,他還沒說完,邵君柔就打斷他,「你老婆到處找人!」邵君白二怔,「我老婆?」「杜薇呀!」邵君柔音調高了八度。「杜薇?她來過?」邵君白皺著眉。「沒有。」邵君柔搖搖頭。「哥,你們就快訂婚了,我跟雯姨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邵君白不語,從口袋裡掏出煙,拿起一支煙點燃抽著。她見狀,困惑追問:「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其實我跟你一樣,今天才被通知訂婚這件事o」邵君白輕聲的說,噴出一口煙霧。「什麼?今天不是愚人節吧?」她瞪著一雙大眼,驚牙不已。「我像在跟你開玩笑?」他苦笑。「不像你好正經。」邵君柔搖搖頭,「莫非……你被逼婚?」地一臉不可思的表情。邵君白搖搖頭,不願多作解釋,逼婚,談何容易?只要他邵君白不想做的事,任誰也逼迫不了他呀!「至少你不是心甘情願的,對不對?」邵君柔的再度響起。「遲早都要結婚,也就沒有所謂情不情願了。」他眸中閃過—絲無奈的神情。「依倩呢?依倩又怎麼一回事?」她的思緒一下被搞混了。一提及林依倩,邵君白突然沉默了,表情顯得有些沮喪。

    邵君柔因惑的梭巡著他的臉龐,忽然明白一件事,「今天一整晚你一直在依倩那兒對不對?」

    邵君白沒回答,但邵君柔從他臉上的神情已經得到了證實。「你和杜薇都快訂婚了,為什麼?為什麼還去依倩?」她不禁替林依倩叫屈。

    「我只是去看看她,你何必大驚小怪呢?」面對她的質問,邵君白有些不悅。

    「看她?為什麼?為什麼要去看她?」邵君柔那雙犀銳眸子逼視著他。

    我……」他一時語塞,答不出話來。

    「你還愛著依倩是不是?」

    這次,邵君白沒有否認,只是靜靜的抽著煙。

    「我就我仍然愛著她。」邵君柔語氣十分篤定,「從你用盡一切關係讓她回到你身邊,足以證明依倩在你心中份量不輕呀。雖然你曾經說過無法原諒她,但是在你心中,從你找到她那一刻起,你早已原諒她了,因為你心中對依倩的愛遠遠超過恨了,這就是為什麼你會找她的原因,只不過你自己沒察覺罷了。」

    邵君白怔住了,沒想到老妹的一席話全說中了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沒錯,對於當年依倩猝然離去,如今他釋懷了,不再怨恨,不再追究原因,曾經失去她,如今再度找到她了深深體會到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之情,因為知道自己仍深愛著她,有關她她的過去和現在,他都願意接受,包括她的兒子——林子安在內。

    然而人生有很多事情無法重新來過,愛情過境,已非昔日,莫非了和依倩具的只能留下遺憾?真是這樣……他心中自然是不甘心呀!

    「怎麼樣?我夠資格到行天宮附近地下道擺設攤位了吧?」邵君柔出聲打炔了的沉思。

    邵君白收回思緒,「攤位?賣水果還是祭口啊?」

    什……什麼?嗚……太侮辱人,邵君柔差點沒朝他扔枕頭,丟棉被,算了!同情他感情受創,腦袋也秀逗了,否則鐵定打得教他貼壁。

    邵君柔將扯遠的話題給拉了回來,質問他:「你明明深愛著依倩,為什麼又要跟杜薇訂婚呢?」

    邵君白熄掉煙蒂,又點燃一根繼續抽著,他緩緩吐出煙霧說道:「在我最沮喪,最失意的那段日子裡,也就是依倩剛離開我時,我認識了尚未進入演藝圈,清純可人的杜薇,她一直陪我走過那段慘淡、痛苦的日子,而我也不是一個絕情沒感覺的人,又怎可能漠視曾經存在的事實呢?」

    他又歎了一口氣:「男女感情除了愛以外,似乎還肩負著道德和責任,不是嗎?」

    「所以你選擇了責任,放棄愛情?」邵君柔驚訝道。

    怪怪!有句話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他何不撿來用用?

    邵君白沉默不語,冷峻剛毅的臉上罩著些許愁緒。

    「我看得出依倩對你仍未忘情,而你這樣做,對她來說公平嗎?」人嘛,總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公平?」邵君白感傷的一笑。「現在追求她、想呵護她的不只我一個人了。」

    邵君柔一怔,「怎麼?她有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依倩也沒提過?」

    「人不在台灣。」

    「新加坡?」難怪沒聽依倩提過,改天一定找她盤問清楚,邵君柔心裡這麼打算著。

    「嗯。」

    「你這麼肯定?」她仍然不太相信。

    邵君白笑著點點頭,有些苦澀,「我在新加坡找人調查過依倩,而傳真回台北的資料裡,始終都有那傢伙的資料。由此可見,這個人在依倩心目中份量也不輕,是不是?」

    「這樣啊?」她微吃一驚,眉毛往上挑了起來。:

    邵君白接著又說:「不過,過陣子,他也會到我們公司報到,到時候你會見到他的o」

    「啊?他也會來台灣?」邵君柔又是一陣訝異。

    邵君白朝她點點頭,俯身按熄了手裡的半支香煙,然後轉身朝樓梯走去。

    哎喲!怎麼變成這樣?邵君柔嘴裡咕噥。她本以為是三角關係,如今怎麼又多出一人呢?四個人耶!幹什麼?湊一:桌打麻將啊?

    林依倩整個身子窩在牛皮沙發上,懷中抱著一本有關珠寶、琥珀、蜜鼠念珠如何識別的書籍,雙眸若有所思的望著坐在客廳地板上,正玩得不亦樂乎的一對父子。

    一星期了,他到底想怎麼樣嘛?林依倩心裡想著,秀眉輕蹙了起來。但說好除了公事以外,盡可能不見面的不是嗎?

    這會兒,邵君白不但打破了協定見面,還天天往她這兒報到,一連七天了,她該開口訓人了吧!怎麼訓,一想到這兒,林依倩眉峰蹙得更緊了,都快成「八字」眉了。,

    雖然他每天晚上都來,但是他們有聊天說話的機會,他幾乎陪著安安,陪安安看灌藍高手成1/2、櫻桃小丸子等錄影帶,碚安安玩遊戲,陪他看童話故事書,她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麼喜愛小孩,竟然能跟安安處得如此融洽。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天性?安安好像特別粘他、膩著他,有時候他們不經意流露出的親密舉動還真教她這個做媽的十分吃味呢!

    君白雖然不常主動開口跟她說話,多半時間陪著安安玩。但是有時她看書看累了,不經意抬眼時,她都可以捕捉到他投射過來的眸光。天哪!她可以控制自己對君白深深的愛戀嗎?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只所對君白的依戀會愈陷愈深,無法自拔。

    突然的,心一痛,她攏起眉心,頭往椅背一靠,索性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邵君白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怎麼了?」,

    「啊!」林依倩赫了一跳,睜開了眼睛問道:「安安呢?睡啦?」

    「剛入眠。」邵君白唇間扯著輕笑。.

    哦,她是怎麼了?變得這麼懶,連哄安安睡覺也丟給了君白,幹什麼?當人家菲僕啊?看來不只安安依賴君白,就連她也賴上人家不成?

    「君白。」林依倩輕喚他。

    「什麼事。」邵君白蹲下來,伸手輕輕的拂了拂她那些垂落在額前的髮絲。

    「你……」林依倩欲言又止,沉靜了片肇,終又啟口說:「你天天往我這兒跑,難道杜薇不知道?她沒懷疑過你嗎?」

    邵君白一聽,不禁一笑,「怎麼?難道你一整晚焦慮煩躁就為這個?」

    瞧他說得輕鬆自在,林依倩忍不住調侃他,「真沒想到你哄女孩子還真有一套,竟然連杜薇一點也沒懷疑過你,看來,至少女孩子能躲過你的甜言蜜語。」-

    邵君白一臉的暖味,笑道:「你呢?躲過沒?」

    「我?我早免疫了!」她唇角輕揚起。

    「我有那麼壞嗎?」他露出一臉苦笑,「桂薇最近接了洗髮精廣告,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沒時間跟我約會,又怎麼會知道我常到你這兒呢?」他解釋道。

    「聽你這麼說,我倒成了你填補空虛寂寞的對象?」林依倩開玩笑口吻說。

    「你不是,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邵君白搖頭說著,「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麼千方百計找你回台灣?究竟有何目的?其實你猜對了,我找你回來,無非是想報復你。當年你不告而別,想要什麼樣的女孩沒有,怎麼可能只專情於你一人,是不是?」

    他頓一頓,又說道:「沒錯,我偏偏就是對你情有獨鍾。而我對你那份深情,你感受到了不是嗎?你也完全信賴我不是嗎?否則你怎麼可能毫無保留以處子之身來回報我的深情呢?或許因為愛你太深,當你離開的時候,我傷得很深,而恨也就隨之而採了。」凝視她好一會兒,邵君白接著又說:「恨你,談何容易,我原以為可以恨你,也該恨,但是當我再度見到你時,我發才現我居然無法恨你。君說得對,原來我一直都還愛著你,對你的愛早已遠遠超過恨了,這就是為什麼我無法恨你的真正原因。」他深情且赤裸裸的告白,再一次深深的撼動了林依倩那顆看似堅強的心,原來她傷君白這麼深。「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傷你這麼深……對不起,我……」她斷斷續續的說著,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順著臉龐滑落,這一刻,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說什麼才好。

    「別哭,依倩。」邵君白溫柔的為她抹去臉頰上的淚珠。

    「我是不是很壞?」林依倩懷著一份對邵君白的愧疚,不安的問道。

    「別說了,都過去了,沒事了。」見她自責不已,邵君白連忙安撫著。「是我,是我自己不好,沒能留住你的人,你的心,我有什麼好怨呢,是不是?」

    聽他這麼一說,林依倩愧疚的心更加不安了起來,「君白,我……」她急欲解釋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卻被邵君白阻止了。

    「不怪你,真的,我已經不怪你了。」他邊說,邊輕輕的把她擁人懷裡。

    他瞭解,如果一味追恨過去,只會讓依倩離他愈來愈遠,對於曾經飽嘗思念之痛的他來說,失而復得的東西,是多麼珍貴、多麼重要啊。

    半晌,他緩緩的推開她,柔柔的低喃:「依倩,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怎麼開始?」林依倩咬了咬下唇,雙眸含著哀怨的神情瞅視著他。

    「你不願意?」邵君白牽強的笑意掩不住臉上的失望神情。

    「由得我選擇嗎?」林依倩有股莫名的激動,「杜薇呢?這樣做對她公平嗎?」唉!她何嘗不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她不能奪人所愛。『

    「我不甘心……」邵君白黯然道:「你想想看,我們好不容易才又再在一起,你教我怎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依倩以悲傷的眼神看著他,「我只知道我們不能傷害杜薇,我不能,你更不能,她是無辜的。」邵君白動容的緊瞅住她,眼裡寫滿了一片心疼與不捨。他無心讓她為難,真的。他無奈且重重歎了口氣,兩手再一次緊緊的圈住了他這一生最鍾愛的女人,暗痖痛苦的說:「依倩,我該拿你怎麼辦……」看來,在男女情愛這條路上,他是注定無法情義兩全。

    三天後,林美雯從歐洲旅遊回到台灣,由前去接機的邵君柔嘴裡得知林依倩已回到了台灣,目前正任職於邵氏企業。林依倩在邵氏做事?這怎麼回事?因君柔並沒有對這件事詳細說明,而她也不便詳加追問原因。但她暗自決定前去會一會林依倩。這天,她一身墨綠色套裝走進林依倩辦公室裡。林依倩抬頭,「是你」她一震,身子僵了僵。,「很意外?」林美雯走到她面前那張椅子坐了下來。「又想趕我走?」她語帶淒楚的苦笑道。猛地一愣,林美雯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林依倩沒注意,繼續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肯放過我?邵乃東都已經……你在怕什麼?」

    林美雯只是錯愕的望著她,一句也沒說。

    「難道……你怕我會告訴君白,或君柔?」林依倩忽然有些明白了。「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我跟你之間的關係,尤其是君白或君柔。」她保證道。,「他們遲早會知道的。」林美雯語氣頗肯定。「所以……你又要我走得遠遠的?最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無蹤,對嗎?」林依倩心裡好怨。

    林美雯一聽,心裡一陣抽痛。沒想到在依倩眼裡,她竟是這般狠,自私,原來她曾經深深的刺傷過這個孩子。

    「依倩,你聽我說……」她試著想解釋。

    「不要……不聽,我不想聽……」林依倩手一擋,阻去了林美雯尚未說出口的話。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我什麼時候拿過邵家一毛錢?為了讓君白對我死心,你不惜捏造假象,陷害我?」

    「你知道了?」林美培訓一臉驚訝表。

    「你就這麼狠心,就這麼冷血看我痛苦,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女兒?」

    林依倩這番冰冷的話語,強烈震撼了林美雯最脆弱的內心深處……

    一直以來,她對這個親生女兒是既愛又恨的。當年未婚生下她,對一個少女來說,在男友離棄及經濟壓迫下,她將滿腹怨恨一古腦兒全發洩在孩子身上是可以想像的,為了不願勾起傷心往事,於是她把孩子寄養在遠房親戚家裡,獨自一個人北上謀生,除了按月寄錢養孩子之外,她始終不願回去探望那孩子,就因為這樣,日子一久了也就不想那孩子了。直到遠房親戚過世,孩子北上唸書,母女倆才有了聯繫,不過,她們是母女關係始終沒有對外公開,也沒住在一起。後來偶然間,她認識了商界鉅子邵乃東,為了不讓他知道她有私生女一事,她刻意疏離依倩,直到自己順利嫁人豪門,原本淡薄的母女關係,也就更加平淡了。

    原本以為從此過著少奶奶生活的她,怎麼也沒料到君白會認識依倩,更沒料到他們會相愛相戀,然而依倩不明不白的身世,當然就成了邵乃東極力反對她進邵家大門的唯一借口,僅管君白再三表態娶依倩的決心,最後仍舊遭到邵乃東強烈的反對。,

    當邵乃東找上自己,為兒子前途共商大計時,她為了討他歡心,為了不失去自己在邵家擁有的地位,她狠心逼走了自己親生女兒,她以為只是拆散一對情侶,熟料竟會傷他們這麼深?當她看見君白痛苦的模樣,雖然看不到依倩,但是她相信,依倩所受的熬絕不比君白少,或者更甚……看來,她不只拆散依倩和君白的幸福,更是一手將女兒推向痛苦深淵裡去。

    是她,是她對不起女兒!如今她還能奢求女兒和顏悅色?林美雯心裡重重歎了一口氣。然而自責沉默不語的她,看在林美雯眼裡,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只見林依倩冷冷的說:「你放心,我沒拆穿你。為了你,我曾經牲愛情,忍痛離開君白,不過,這一回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妥協了,我要好好為自己,為安安重新活一次。至於君白,你不必擔心,除了公事以外,我們不會有任何感情牽連,所以我不會嫁給他,他更不可能娶我。既然進不了邵家大門,我在哪兒根本對你沒有任何威協?不是嗎?你又何必非趕我走呢?」

    天啊!我做了什麼?林美雯滿臉痛楚,好像失了魂似的,愣愣的看著林依倩,許久許久後也才語氣艱澀澄清道:「你誤會了!我沒要趕你走,沒有,真的沒有……」

    頓時,林依倩一愣,看向她。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你也不見得聽得進去。不過,我還是要說。」林美雯看她一眼,見她沒反對才繼續說道:「其實當年你走了以後,我立刻後悔了,但是我不知道你人在哪兒,直到你肯主動打電話給我,那時候我本想對君白坦言一切的,沒想到你卻告訴了我你已經結婚了,而且快當媽媽了,我想既你已經找到了幸福,我又怎麼忍心拿君白的事來困擾你擁有的平靜生活呢?我傷過你一次,又豈可再傷你啊?

    於是為了不讓君白因瘋狂找你的舉動傷到你,同時也為了讓他重新振作起采,好好接掌邵氏企業,在不得已情況之下,我只好對他扯謊,說你拿了邵乃東一筆錢遠走他鄉。起初他不肯相信我所說的,後來我在支票上動了手腳,他不得不信,也不得不對你死。不管你相信她也好,不信也罷,雖然我不是個好母親,但是『餐毒不食子』這個道理我還懂。」天哪!原來自己一句無心謊言竟造成這般遺憾?」當年走後,為了不讓林美雯看扁她,她隨意扯了個謊說她結婚了,沒想到這麼一句話竟然斬斷了她和君白之間的情緣?她能怪誰?只能說她和君白注定沒緣分……緣分!她和君白豈止當年注定無緣?恐怕今生今世……」

    「依倩,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林美雯喚回了她的神智。

    林美雯再怎麼不是,畢竟還是自己的母親,生她,養她,她又能說什麼呢?她歎了口氣,「算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雖然林依倩沒有明顯表態,不過,林美雯知道女兒肯原諒她了,說穿了,到底是母女嘛!哪來深仇大恨呢?短暫的沉寂過後,林美雯再度開口道:「君柔說你們分手啦?」「啊?」林依倩睜大了眼,有些愕然。「是呀。」林美雯沉思了一下,繼續又問:「那你和君白有沒有可能復合?」「不可能的。」林依倩打民,語氣堅定。「我去說,我去跟君白解釋,也許你們可以在一起的。」林依倩極力的想彌補。「不用了,就算君白知道了一切,也改變不了什麼。」林依倩斷然拒絕她。「不說怎麼知道君白他會不會。」「你不會明白了。」林依倩搖搖頭,「他是一個對感情絕對負責的人,何況男女感情不是說斷就斷,說沒就沒,是不是?再說,杜薇對君白那份深情,不是他說割捨就割捨得掉,君白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也許因為我曾經深深痛過,因此哉——知道苦在哪兒,我不能因為我的出現而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我不是那種人,我也做不出那種事。」林依倩說完,林美雯亦同時發覺她眼底那一抹淡淡的愁緒。

    她看著林依倩,蠕動著唇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過一會兒,林雯還是忍不住的說:「有沒有我可以幫你的?」

    林依倩沒再多說話,只是輕輕的搖著頭。

    「我可以去看安安嗎?」她又問道乙

    林依倩微微點頭,給了她答案。

    頓時,林美雯心頭迅速溫暖了起來,她感激的眼神瞅視林依倩好一會兒後,才轉身離開。

    邵君柔穿過回廓,正想下樓之際,瞧見大哥臥房燈亮著,於是她走向前去探一探,卻見邵君白正坐在書桌前,手握著報紙,思緒卻不知神遊何處了。,

    「咦!今天這麼早回來?」她靠向門邊。

    邵君白回過神,「嗯。」雙手攏一攏報紙。

    邵君柔朝房裡望了一眼,「你在幹什麼?」

    他眉一攏,回答道:「我在看報呀!」

    看報?今天報紙不是在我房裡?她挨近他瞄了報紙日期一眼,語氣懷疑,「這報紙是昨天的耶!」

    「哦?」邵君白尷尬的笑了笑,「怪不得,好像在看歷史。」

    「哥,你沒事吧?」她在他臉上來回的梭巡著。「沒約會?」邵君白搖搖頭。

    「沒找依倩?」

    低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開口:「她叫我今晚別找她。」

    「怎麼,你們吵架啦?」「沒有。」他用力搖頭。「她要我多陪陪杜薇,別再去她那兒了。」「那倒是!女人嘛,僅管她有著一雙大睛,心眼還是窄了些。」她贊同依倩的說法。「站在朋友立場,我去看看他們母子這樣也有閒話說?」他抗議道。「真的?」邵君柔湊近他,「只是看看人家?」就這麼簡單?」語氣彷彿他意圖不軌似的。「對啦,你別再問東問西行不行?」邵君白伸手敲了她的頭一記。才怪,邵君柔心裡冷哼道。瞧他一副心虛的模樣,硬說他們之間沒事?誰信呀!「你有沒有空?」「幹什麼」請我吃飯?」「不是o」他對她說。邵君柔一臉不解的神情看著他,等他說明。「下班前,我找過依倩…….,不過,她心情好像不怎麼好,怪怪的。」

    「你沒問她?」真是的,橫豎看都不像笨豬嘛!

    「你當我那麼笨?」邵君白斜睜她一眼,「我當然問了。」

    哇!差一點就當你是豬,慶幸嘴稍稍慢了些,否則免不了挨老哥一記白眼。「她怎麼說?」

    「唉!她什麼也沒說。」邵君白一臉沮喪。

    「喂,你不會是要我……」她睜大眼睛。

    「反正你沒事嘛,是不是?」邵君白央求道。

    「誰規定沒事就得出門?」唉!此時此刻,邵君柔多麼希望自己是宋七力可以借由「分身」去找依倩。

    「幫我跑一趟嘍!」

    「好吧!誰教我也姓邵呢。」說罷,她轉了身想離開,但沒走幾步又回頭對邵君白說道:「哥,你真的不打算和依倩……舊情復燃?愛火重燃?」

    邵君白想了想,「可能嗎?」

    「拜託,你沒跟杜薇談過,怎麼知道沒希望?說不定她肯成全你們,是不是?」

    「小姐,你沒吃過白粉,也知道它是有害的,是不是?」皺一下眉,邵君柔道:「我不懂耶?」

    「如果感情真能說沒就沒,說斷就斷,我還用得著這麼愁嗎?」

    「現在你不說,將來就更愁了。」邵君柔看不慣他那種鳥心態。

    邵君白不回答她的問題,眸光停駐在屋內某一處。

    她近他。「算了,你不說,我只好等著看你和依倩合唱一曲染山伯與祝英台嘍!」扔下這句話,她一轉頭走出房間,留下邵君白獨自一人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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