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光四射 第九章
    婚前總有許多瑣事要做,縱然現在社會進步,但是許多禮俗仍是不能免,大訂、小訂要買的東西,首飾要現成還是訂作,禮餅的挑選,還有挑禮服、拍婚紗照……都應該是准新人一起準備,可是陶伯夫忙於工作,郝艷只得攬下所有的事。

    當然,她不會是孤軍奮戰,母親、大姊,還有如姊妹般的心心,都是好幫手,陪著她挑選一切所需要的物品。

    剛用完晚餐,陶伯夫就被未來的老婆拉回房間。

    「夫哥哥,我今天買了許多套的新衣服,你看看好不好看?我也拿回了首飾的目錄,和喜餅的目錄,你來決定要用哪一組。」

    他看到自己床上堆滿了衣服,書桌上也堆了一迭的目錄,讓他有些頭疼,「由你作主就好,我沒意見。」

    「你都還沒看呢,就說沒意見,你先看看嘛。」她推他到書桌後坐下,將喜餅目錄塞入他手裡,不忘在一旁介紹,「上回小晴結婚,我就陪著她試吃過許多家的喜餅,這次我又多找了幾家,然後挑出我最滿意的三家,你沒去試吃,就只有挑樣子的份,你選出中意的喜餅式樣,我讓廠商重新包裝,成為我們專屬的喜餅。」

    陶伯夫被動的看著花花綠綠的目錄,那些糕餅糖果在他看起來都差不多,實在很難分別它們有什麼不同。

    郝艷拿起一套粉紅碎花洋裝,比在身上,「夫哥哥,你看這衣服如何?我打算開記者會宣佈婚事的時候穿,可不可以?會不會太花了?」

    陶伯夫抬頭看了眼,「很好看。」

    郝艷再拿起淡藍色禮服,「那這套呢?心心說我穿薄紗小禮服非常的優雅,但我怕這淡藍色顯得不夠喜氣呢,你說哪套適合?」

    「都很好看。」

    「總要選一套啊,你幫我選擇。」郝艷微笑的看著他。

    陶伯夫放下手裡的目錄,「艷艷,我已經將所有的事都交給你,你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不需要再問過我的。」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你不能都不管。」他一副置身事外的反應讓她下滿。

    「我不是不管,我是交給你來管,選這些東西都不是我的專長,還是你來負責,別再來問我了。」

    郝艷一臉的委屈,「結婚也不是我的專長啊,這些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在忙,你一點都不關心,好像是我一個人要結婚似的,若結婚讓你這麼痛苦,你當初又何苦答應呢?」酸楚衝上眼眶,她轉身拭淚。

    陶伯夫輕歎一聲,起身走上前,由後面摟住她,「別生氣,我近來真的很忙,這些細節我也真不懂,我沒後悔答應結婚,但是我不想看到你為了結婚而不開心。」

    郝艷轉身面對他,「我不是不開心,我只是覺得孤單,夫哥哥,你是真心想娶我嗎?」

    「這問題你幾乎是每天問我一次,婚期不都定好了嗎?你別再胡思亂想了。」大手揉揉她的頭。

    他還是這麼冷靜,眸裡找不到半點的歡喜熱情,郝艷踮起腳尖送上自己的唇。

    「吻我。」

    「艷艷。」陶伯夫不解。

    「夫哥哥,我要你吻我。」

    他俯下臉,在她唇上輕啄了下。

    郝艷搖頭,「不是這樣,我想要你那回在黑暗中的擁吻。」

    陶伯夫只得再來一次,細吮著她的甜蜜,唇停留的時間久一點才放開。

    不是這樣的,沒有了熱情,只剩下淡漠,這怎麼同於那個狂野霸氣的吻呢?但是她沒有再出聲,她明白就算再要求,也得不回自己所要的感覺。

    強摘的瓜不甜。她心頭驀地響起這句話,難道真是這樣嗎?這就是她不擇手段的報應嗎?她收緊了手臂,只願將自己揉入他的身體裡。

    「艷艷,你不用摟得這麼緊,我不會跑掉的。」他嗓音帶笑的說。

    這話只掀起她心湖更大的漣漪。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幸福像是沙雕的城堡,美麗卻危險,大浪一來就傾倒淹沒?

    咬緊唇,她在極度的恐慌裡猶強做鎮靜。不會的,她不要自己嚇自己,一定不會的,她會盡所有的力量守住自己的心願,絕不會讓它幻滅。

    婚前最大的事自然是拍婚紗照了,身為影視紅星,郝艷是各大婚紗禮服店欲爭取的對象,從免費拍攝到招待國外拍外景的企劃都有,不怕花大成本,就怕大明星不理睬。

    最後郝艷決定交給有交情的圈內攝影師拍攝,她相信他們會拍出讓自己滿意的美麗照片。

    拍照當天,准新人在攝影師的指導下,拍出一組組甜蜜的合照。

    「新郎給新娘一個親吻。」

    陶伯夫低頭吻了下未來妻子的臉頰。

    「新郎,我們想看的是接吻呢。」攝影師笑叫。

    陶伯夫無奈的改吻上櫻唇,郝艷卻乘機摟住他的頸子,舌尖鑽入,給他深情的一吻。

    攝影師不放過這等好鏡頭,連拍了好幾張。

    陶伯夫鬆開她,濃眉皺起。

    「你不喜歡我吻你嗎?」她輕聲問。

    「我不愛在外人面前表演。」他冷漠的回答。

    這話傷了她的心,他怎麼會將自己的真情流露想成是表演?這是懷疑她,還是不相信他自己?他眼底的寒漠,將她的心打入寒冷的冬季。

    拍完照,攝影師欲排看毛片的時間,陶伯夫卻說:「不用挑了,就全洗了吧。」

    攝影師笑著,「兩位是金童玉女,拍出的照片也肯定好看,不過總要挑出放大加框的照片吧。」

    「全由艷艷決定。」

    「這麼尊重老婆,艷艷,你真是嫁到了好丈夫。」

    郝艷苦笑,旁人聽起來是尊重,她卻瞭解那叫不在乎,而她能做的就是拚命說服自己,至少他肯來拍婚紗照已經很體貼了,她還能再要求什麼呢?

    話是如此,當他載著自己要回家時,她看時間還早,忍不住提議,「我們好久沒兩人單獨用餐了,我們到餐廳吃晚餐好不好?」

    「我還有事,送你回家後,我要到事務所一趟。」

    「你今天難得休假,有事明天再做好不好?陪我去吃飯嘛。」郝艷貼近他要求。

    「你知道我很忙,改天吧。」

    「我……」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她的話。

    陶伯夫接起,和顏悅色的講著電話,不時還發出笑聲,通話好一會兒才掛斷。

    「你要和陳律師他們去吃飯?」她聽到他們約了聚會。

    「用餐順便討論公事。」

    「我跟你一起去。」她想加入。

    陶伯夫馬上拒絕,「不方便,而且你也會覺得無聊,你還是回家吧。」

    「事務所的聚會我也曾參加過,從不覺得無聊,你不想帶我去就明說,何必找借口!」

    陶伯夫好聲解釋,「艷艷,這真是公事,也算是告別單身漢的聚會,你何必去掃了大家的興!等結了婚,你想出席多少聚會都可以。」

    何時她也被歸類成掃興的人?頭一偏,她偎著他的肩頭低語,「我只是不想離開你,這段時間,我們相聚的時間太少了。」

    「婚後,我們要相守一生的,你多的是機會黏在我身邊。」

    「我不只要黏著你的身體,我還要你的心。」身和心一樣重要。

    沒想到他卻笑了,「你太貪心了。」

    「我的身心也全是你的啊。」

    陶伯夫仍是微笑,轉開了話題,「拍了一天的照片,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大手-開她的頭,讓她在乘客座上坐好,他則專心開車。

    「夫哥哥……」

    「別說話,休息吧。」

    郝艷的心更冷了。他們連溝通都出問題了嗎?她轉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致,也沉默了。

    郝艷獨自開車到攝影公司挑照片,她挑了五組照片放大加框。

    「艷艷,婚禮當天我安排了三組的攝影機拍攝夠嗎?」攝影師問起。

    郝艷怔忡了下,莫名的感覺掠過心頭,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婚禮不用攝影了。」

    「艷艷,這麼重要的場合不要攝影?還是你覺得我們的技術不夠專精,另找了專業攝影配合?你可以明說,不用客氣。」

    郝艷搖搖頭,「麥克,我很信任你,若需要攝影,我一定會找你,但真的不用了。」

    「你確定嗎?這可是一輩子一次的回憶,你要不要問間新郎啊?」

    「他不會有意見的。」郝艷淡然一笑。

    走出攝影公司,她坐在車子裡,疲累的靠在椅背上。

    為何不要攝影?因為婚禮對她來說越來越不真實了,雖然後天就要舉行,她卻感到它遙遙無期的遠,遠到……取消。

    小手握成拳,她不願這樣想,可是她騙不了自己,這樣的直覺越來越強烈,她努力想縫補與夫哥哥之間的關係,他卻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的笑容飄忽,看著自己時,他眼裡不再有憐愛,甚至在她執意討取他的擁抱、他的吻,得到的也只是敷衍,在他單純是自己的夫哥哥時,她還能感受到他的溫柔疼惜,如今好不容易他將成為自己的丈夫,他競像個陌生人。

    她沒責怪夫哥哥,有的是滿心愧疚,是她用下流的手段強逼他娶自己,她為他套上了枷鎖,自己也同陷囹圄,她得到他的快樂,也在他漠然的態度裡清磨殆盡,當初她設計他時,怎麼也沒想到成果是這般的苦澀。

    第一次,她想到了後悔,更不敢想像,如果夫哥哥知道她騙了他,會如何的憤怒。

    像要逃避心裡的苛責,郝艷發動車子,踩下油門,車子飆上道路。

    不過她只飆了短短的一段路,看到紅燈,她急踩煞車停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好國民做慣了,她永遠也無法使壞。

    最後她來到經紀公司,想找人談談,心是最好的對象。

    走入公司,公司卻冷冷清清,她才想到今天是週末,許多活動、簽名會都在星期六日舉行,是經紀公司最忙碌的時候,不過公司沒鎖,表示有人在。

    她的腳步聲引出了在會議室裡的人,是丁帆。

    「艷艷,你怎麼來了?」

    「我想找心心。」

    「她陪艾利斯到電視台錄影。」丁帆回答,臉上不免閃過妒意。艾利斯是新人,星運卻比他好上幾倍,一出道就和一個年紀比他大上一倍的女明星鬧緋聞,攻佔報紙版面,成了當紅炸子雞。

    「泰哥也不在嗎?」

    「泰哥出去了,公司裡就我在,我在設計自己的海報。我不滿意設計公司做的,它太普通了,不能讓人記住,我想……」

    郝艷輕咳一聲打斷他的話,「既然我要找的人都不在,那我離開了。」說著,她往門口走。

    她連聽他說完話都不願意,大明星就能這麼踐嗎?想到她和外國人鬧緋聞,卻和自己的哥哥結婚,鬧得沸沸揚揚,讓所有報章雜誌瘋狂報導,既然外國人只是煙幕,為什麼她不找他?外國人本身就是有名的公子哥了,名氣對他不重要,但對自己就像是通往成功之路,她可以幫自己一把的,為什麼她不幫忙?

    想到這,他憤怒的衝上前抓住了郝艷,「你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

    郝艷嚇了一跳,急忙想甩開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

    「幫我走紅,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我要你幫助我變成巨星,幫我、幫我。」丁帆下放手,睜大眼睛,狂熱的要求。

    「這種事要靠自己的,我幫不了,你快放手,放開我,放手。」郝艷用力扳動丁帆鐵鉗般的手。

    「以你的影響力,一定可以的,只是你不想幫我,不過我有辦法,會讓你幫我。『郝艷的秘密情夫丁帆』,怎麼樣?還是『丁帆,郝艷的真正情人』?不管是哪一個,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我就會紅得發紫,成為媒體的寵兒了。」丁帆不懷好意的哈哈笑著。

    「瘋子,你在作夢。」郝艷抬腳用力踹了下他的小腿,丁帆吃痛的鬆開手,乘此機會她急忙逃向大門。

    為了他的走紅計畫,他怎麼能讓郝艷跑了?丁帆忍痛衝上去,在她的手握住門把之前再度抓住了她,不客氣的將她摔到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像惡虎撲羊般撲上她,制住她掙扎不休的四肢,咭咭怪笑,「你跑不了的,等我們有了實質的關係,你不幫我都不行。」手作勢要撕開她的上衣。

    郝艷又怒又懼,大聲斥罵:「我不會幫你,我會報警,讓你身敗名裂,受到制裁。」

    「嘿嘿,你不會的,大明星被強暴,這是多大的醜聞,毀了我也會毀了你,還有你的婚姻。別忘了,你即將要做新娘啊!你只會忍氣吞聲,好好幫助我成為天王巨星的,寶貝。」丁帆低下頭親她。

    「不要……」郝艷連忙偏開臉,拚命的掙扎,可惜男生和女生體力上的差別,讓她擺脫不了侵犯的惡徒。

    丁帆涎臉浪笑,「你會要的,我的床上功夫可是一流的,包準勝過那個外國人或是你的律師哥哥,讓你食髓知味,說不定真要我當你的情夫呢。」

    衣扣被扯落兩顆,他的魔掌探入了郝艷的胸部。

    郝艷驚恐的哭叫,要受這樣的污辱,還不如殺了她。情急之下,她抬起頭往他臉上咬去,丁帆像殺豬般大叫,她不心軟,牙齒深陷入肉裡,血腥味撲鼻而來。

    丁帆握拳狠狠的朝她胸口揍去,郝艷痛得只能鬆口,他倒在地上搗著臉,血從指縫滴落。

    「賤貸,你竟敢咬我,我要殺了你。」他隨手抓起一把剪刀,就往郝艷刺去。

    郝艷慌忙翻下沙發逃開,卻沒站穩又摔到地上。

    「你該死……」丁帆怒紅了眼,剪刀再次刺下。

    郝艷抱住頭駭叫,千鈞一髮之際,驚吼聲傳來,下一秒,落下的剪刀被擋下,一個硬拳重重擊中丁帆的下巴,他慘叫一聲,仰頭倒下的同時撞到了桌角,昏了過去。

    「艷艷,你怎麼樣了?艷艷……」來人急忙扶起她。

    抬頭看到嚴鎮泰,她抱住他,大哭了起來。

    「-杯茶吧。」嚴鎮泰送上茶。

    郝艷接下,「謝謝。」大哭過後,泰哥幫她找了心心的衣服讓她換上,她的心情也平靜了許多。

    「沒想到丁帆是衣冠禽獸,我真是看走了眼。」瞪著地上還昏迷未醒的男人,嚴鎮泰怒不可遏。

    喝了口茶,她深吸口氣才出聲,「他也是想紅想瘋了,才會不擇手段。他傷得不輕,又挨了你一拳,也夠他受了,算了。」

    「艷艷,他傷害了你,你還幫他說話!若不是我回來,你可能連小命都沒有,到時我怎麼向伯夫交代?他一定也會氣得殺了我給你陪葬的。」

    這說法讓郝艷笑了,「泰哥,你說得太嚴重了,重要的是我沒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

    「別說謝,我還應該道歉,讓你受到了驚嚇,你真的沒受傷嗎?」

    她搗住隱隱作疼的胸口,搖搖頭,「我沒受傷,不要擔心,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我要離開了。」

    「我送你。」

    「我有開車,而且你一走,他怎麼辦?」她指指地上的人。

    「那叫伯夫來接你,我不放心你一人。」說完,嚴鎮泰拿起話筒。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你不要剝奪我向夫哥哥哭訴的機會。」郝艷玩笑般的說。

    嚴鎮泰放下話筒,叮嚀道:「好吧,你自己小心,後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你不要再亂跑,好好在家養精神,要當個最美麗的新娘。」

    「知道了,你再嘮叨下去,就像我媽咪了。」

    「我可沒有嘉姨的好功力。」

    兩人相視一笑。

    郝艷揮揮手,離開了經紀公司。

    雖然那句向夫哥哥哭訴是玩笑話,可是在遭受到莫大的心靈創傷後,她真的需要一雙溫暖的臂膀擁她入懷,給她安慰,撫平她的驚懼,所以她來到陶氏律師事務所樓下。

    她克制住立刻上樓的衝動,先打電話給他。

    「夫哥哥。」

    「艷艷,有什麼事嗎?」

    他公事化的回答讓郝艷有些不滿,「夫哥哥,沒事就不能打給你嗎?」

    「我在忙,沒時間聊天,若沒重要的事,我們回家再說。」

    擔心他掛電話,郝艷連忙說:「夫哥哥,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我在樓下,你下來一趙好嗎?」

    陶伯夫不相信,「艷艷,我真的很忙,別玩了。」

    「我是說真的,我遇到一些事,身心受到很大的驚嚇,我需要你的安慰,你下來,我就告訴你。」

    「你先在電話裡說,我聽聽。」

    「你沒誠意,人家要你下來嘛,我就在你公司樓下,你來一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下來看看我好不好?」她不明白,這麼簡單的事,他為何還要一再推托?

    陶伯夫歎口氣,「艷艷,我馬上要開會,沒時間陪你胡鬧,不管你在哪裡,先回家,晚上我們再談。」

    知道他又想掛電話,郝艷急叫:「夫哥哥,我真的在樓下,你連下來一趟都不肯嗎?」

    他沒了耐心,「要開會了,我掛電話了。」

    「夫哥哥,我就讓你這麼不耐煩嗎?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娶我?」郝艷傷心的問。

    「老天,又來了!艷艷,你在無理取鬧,我不想再說了。」他毫不猶豫的掛上了電話。

    郝艷拿著手機,眼淚忍不住再次落下。事已至此,她還看不明白嗎?

    她錯了,真的錯了,不是她的,用盡心機終也不會是她的。本來他們還有美好的手足之情,現在也完全蕩然無存,她還要繼續錯下去嗎?

    淚水落個不停,她知道接下來的決定會令自己痛徹心-,但卻是解救兩人最好的辦法。

    他終究只能成為她的大哥。

    叩叩。

    「進來。」

    郝艷推開門,走入房間。

    陶伯夫抬頭看是她,很驚訝,「艷艷,你竟然會敲門。」

    她漾開微笑,「人總要進步的,你很忙嗎?」

    「差不多了,明天要結婚,事情總要告一段落。」他正在整理書桌上的物品。

    郝艷走上前,「抱抱我好不好?」

    陶伯夫好笑,卻也沒拒絕,伸手擁抱她,「明天就結婚了,你還要撒嬌。」

    她沒回答,只是抱緊他,嗅著他身上熟悉的陽剛氣息,享受最後的溫存。

    「夫哥哥。」

    「嗯,什麼事?」

    「沒有,我只是想叫叫你。」她微笑,感到淚水湧出眼眶,浸濕他的衣服。

    「昨天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陶伯夫想起,立刻開口問。

    「我騙你的,我沒去找你。」她撒謊。

    「小壞蛋,婚後你不能再這麼孩子氣了。」

    眨眨眼,止了淚,她離開他的懷抱,「不會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陶伯夫輕笑,「為明天保重嗎?這是你來我房間的真正目的吧。」

    郝艷扯扯唇角,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不打擾你了,我回房了。」

    看著她的背影,陶伯夫的心冒起莫名的異樣,「艷艷,你還好吧?」

    她沒回身,點了點頭,「我很好,謝謝你,大哥。」拉開門離開。

    陶伯夫有半晌失神,她叫自己大哥?這丫頭真有古怪,女人結婚前都這樣陰陽怪氣嗎?他搖搖頭一笑。

    郝艷回到房間,躺到床上。睡吧,她需要體力來應付明天。

    今天要舉行婚禮,陶宅一大早就忙碌了起來。

    郝艷和郝逑天未亮就起床,由司機陳伯載著到禮服公司化妝、換婚紗禮服,然後新郎會來迎接,一起到教堂舉行婚禮。

    來到禮服公司門口,郝艷和郝逑都下了車。

    「大姊,你先進去,我拿了東西就來。」

    郝逑點頭,快步進入禮服公司。

    陳伯從後行李箱裡拿出一個行李箱,「三小姐,我幫你提進去。」

    「不用了,陳伯,你去停車吧。」

    陳伯坐回駕駛座,車子轉入後面的停車場。

    郝艷看看禮服公司,卻揚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坐上車子離開。

    展開她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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