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仙 第八章
    在秋嫣紅一臉寒霜、語氣冷厲的命令下,馬伕快速地將馬車準備好拉到清堂外,等著她上車。

    秋嫣紅一上馬車,就命令馬伕回霽城。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你這麼生氣呢?」心圓忙問起。

    玉珠跟著問,「小姐,你沒找到城主嗎?」

    城主兩字引來了秋嫣紅的怒火,「不准提到他!我以後都不想聽到他的名字了!」

    「為何不想聽到我的名字呢?」車門被打開,獨孤梵的嗓音傳人,接著他進入馬車裡。

    「城主。」心圓和玉珠忙行禮。

    「滾!我不要見到你!」秋嫣紅厲聲下逐客令。

    「你們兩個退下。」獨孤梵遣退丫鬟。

    「不准走,留下來!」秋嫣紅出聲留人。

    「退下!」獨孤梵擺出了主人的威勢,讓兩個丫鬟沒得選擇,只好快步離開馬車。

    這情形讓秋嫣紅更加生氣,「既然你想留在這,那我離開!」

    步向門要離去,獨孤梵一把摟住她,關上了車門。「你要留下,不能走。」

    秋嫣紅嫌惡地撥開他的手,後退一大步,「放開我,為什麼我不能走?薄情郎!」她脫口罵道。

    獨孤梵劍眉一揚,好笑地問,「薄情郎?我怎麼會是薄情郎呢?」

    「我說你是你就是!薄情郎、薄情郎、無情郎、負心漢!」秋嫣紅氣憤地罵道。

    「停!紅兒,你越罵越不講理了,我是負了誰成為負心漢了?你嗎?」他眼中含笑直視著她。

    秋嫣紅漲紅了臉,氣到說話說得結結巴巴,「胡……胡說,誰……誰和你……無恥,走開,我不要見到你,不……不要見你,走,走!」

    想到剛才的親密畫面,他不但笑得很愉快,而且衣衫不整,那女子的衣裳也有些凌亂,還小鳥依人地坐在他腿上,照那種情形看來,可以想見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曖昧行為,讓他到現在仍是一臉開懷,真是下流卑鄙可惡透了!秋嫣紅氣不過,隨手抓起身旁的軟墊就往獨孤梵丟,「你為什麼不走開?我不要見到你,你走!」

    獨孤梵伸手擋下飛來的軟墊,微皺眉輕斥,「紅兒,不可以亂丟東西!」

    他這麼說,她反而扔得更加起勁,「走開!討厭鬼,登徒子,下流胚,卑鄙小人,齷齪之徒……走!走啊!」

    每罵一句就伴著一樣東西丟向獨孤梵,抱枕、坐墊、書籍、甚至紙筆都往他身上招呼,接著她竟然拿起了茶杯。

    「住手,紅兒,不可以再扔東西,否則我要生氣了!」獨孤梵警告她。

    哼!秋嫣紅眼裡發出冷芒,手中的茶杯一樣丟出手,而且不只一個,兩個茶杯都丟向他。

    獨孤梵身手敏捷,兩個茶杯沒一絲損傷地握在他手裡,見她竟然還想丟茶壺,他罵道:「太過分了!」飛快放下茶杯,他迅速衝上前阻止她亂來,馬車同時往前行駛。

    馬車突然地移動讓秋嫣紅一時沒站好,踉蹌地往前摔,獨孤梵正好接住她,抱著她一起倒在軟墊上。

    秋嫣紅發覺自己被壓在他身下,立刻大力地推開他,「你走開!走開啦!」

    獨孤梵很不客氣地大手一抓,輕易箝制住她拚命掙動的雙手,另一隻手則點點她的小嘴,「吃醋,你在吃醋。」

    一句話說得秋嫣紅楞住了,熱潮急湧上粉臉,她急急駁斥,「誰……吃醋了?我才沒吃醋呢,你胡說八道,我沒有!」

    「有,你有,你因為看到我和別的女人親密的模樣而大為吃醋,所以才會那麼生氣,怒火沖天地趕著要回霽城,甚至還指責我是薄情郎、負心漢,薄情、負心的對象就是你吧,你以為我辜負了你的感情,對不對呢?」獨孤梵嘴角噙著笑。

    「不對、不對,我才不會為你吃醋,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薄情、負心是……是為那個女子說的,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對她不是真心,到最後你一定會拋棄她的。」她急著辯白。

    他眉毛一挑,「說謊!你怎會為一個毫不相識的女子說話呢?而且你若不重視我,又何必管我是不是個薄情郎?最重要的是你不會如此憤怒,你越生氣,就代表你越在意我,我的小紅兒,你喜歡上我了。」

    「我沒有喜歡你!沒有!」秋嫣紅反抗地大叫。

    獨孤梵笑看著她,「你有,紅兒,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我了,所以為我吃醋,為我生氣。」

    「沒有,沒……唔!」她的聲音消失在他驀然蓋上的嘴裡,他用接觸來打破她不願承認的心。

    驚訝過後,因為熟悉,她習慣性的接受,但馬上又想到那教她難受的一幕,怒上心頭,她毫無預警地張口用力咬住他的唇。

    原以為他一痛會放開她,哪知獨孤梵非但沒放開她,反是和她僵持著不肯退讓,即使她加大了力氣,他還是不放過她,直到她嘗到了鹹鹹的血腥味時,才心一驚忙鬆開牙齒,他卻乘機大肆的侵略,兇猛地奪取她的嬌柔。

    靈舌似蛇,翻攪她的甜蜜,他狂霸得似要得到她的所有,凶狠地次次進逼,令她無法呼吸,整個人癱軟無力,任他予取予求。

    待他放開她時,秋嫣紅只能大口的喘氣,腦裡一片空白。

    「看清自己的心了嗎?它不捨得傷害我,因為你對我有情,紅兒,你就別再嘴硬了。」獨孤梵語氣低柔地說。

    「你……你吻我竟是為了試驗!獨孤梵,你太可惡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秋嫣紅氣極了,眼眶泛紅了,但她不是吃虧還躲起來哭的人,她掙動著手腳要揍眼前這個惡徒,手被制,她有還有腳啊,不客氣地舉起腳就踢。

    「紅兒,別這樣!」獨孤梵忙閃開。開玩笑,這丫頭穿著鞋,被踢中了可不是小事,忙用自己的身體壓住她,不讓她胡來。

    「放開我,我不會像那個女人一樣供你玩弄,也不會溫柔地順從你,更不會討你歡心,你若敢對我亂 來,我……我真會殺了你的!」秋嫣紅狂怒地撂下狠話。

    「不,你連傷我都捨不得了,怎會殺我?而且我還想再看你吃醋的可愛樣子呢,再說我也不想為了一個誤會命喪黃泉。」獨孤梵簡短的解釋一遍剛才的事。

    聽完,秋嫣紅仍疑心地瞪著他,「哼,我為何要相信你的話?」

    「因為我不需要欺騙你,以我的權勢,要妻妾滿堂不是難事,不過絕對不包含你剛才看到的女子,玲兒可是黑雲的意中人,兩人已經論及婚嫁了。」

    秋嫣紅沒出聲,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不過心中相信了獨孤梵的話,只是這樣不就顯得自己在亂發脾氣了,還被說成在吃醋呢,這下子真的丟人了!

    「如何?現在你應該相信我了吧!」獨孤梵問道。

    她故意裝作一臉不在意,「暫時算是相信你了,不過我還是會查清楚的。」

    「若發現錯的人是你,你如何賠償我呢?」獨孤梵在她耳旁輕吐話語。

    秋嫣紅臉發燙,為掩住心虛,動手推開獨孤梵,從軟墊上坐起,「錯就錯了,我也沒說要賠償,你讓我的丫鬟下馬車,她們如何回霽城?」她故意岔開話題。

    現在正佔上風,獨孤梵怎會放過如此的好機會,他長臂一伸,就將她擄回懷裡,不懷好意地瞅著她,「轉移話題是沒用的,無緣無故發了那麼大的脾氣,還咬傷我,你是不是該受到懲罰呢?」

    「罰就罰嘛,頂多我讓你咬回來啊!」秋嫣紅衝口說出,但話一說完看到他透著邪氣的笑,馬上就後悔了,忙要轉開話。

    「這真是個好提議!」獨孤梵的行動更快,在她開口前吻住她,長長的深吻結束時,他輕輕地啃著她紅潤的香唇。

    「啊!疼!」秋嫣紅忙掙開,撫著唇皺眉喊痛。

    「我還沒咬出血呢!」獨孤梵揚起了眉。

    小氣男人,還算得這麼清楚!秋嫣紅挺起背脊,「好,我賠你!」她用力咬住自己的唇。她見紅賠他就是了!

    「住手!」獨孤梵見狀,忙再低頭吻住她,強行撬開她的唇,不讓她傷害自己。「傻瓜,你在做什麼?

    你故意要我心疼嗎?」他的眼裡有著斥責。

    「誰要你心疼,我只是不想欠你而已!」秋嫣紅傲然地看著他。

    獨孤梵笑了,親了下她的小鼻頭,「你欠我的還多著很呢,還不清的。」

    「我哪有欠你什麼?甚至今天我還挑了個禮物要送你呢,只是那個禮物大概被我摔壞了。」她丟得那麼重,不壞才怪,可惜一個好東西,自己真是太衝動了。

    「你說這個嗎?」獨孤梵像仙人使法術,手上平空就多了一個木盒。

    「就是它,原來你帶在身上啊!」她高興地拿過木盒打開,拿出了裡面木刻龍。

    他看著她手中的木刻龍,「這龍很可愛,所以你買下來送我?」

    「當然不只這樣了。」秋嫣紅巧手扳弄,一隻木刻龍就變成了兩隻、三隻、四隻、直到五隻,整齊排列在桌上亮相。

    「木刻龍裡竟然有如此的玄機,真有趣!」他覺得很新奇便拿起龍摸摸看看。

    「怎麼樣?喜歡我特地為你選的禮物嗎?」秋嫣紅忙問起。

    獨孤梵點點頭,「你竟然還記得我屬龍,選了這小東西給我,我當然很喜歡了!」

    他屬龍?秋嫣紅有些楞住了,想起擺攤老伯的話。怎會這麼巧呢?

    他笑著再說:「這是很新奇的玩意,你一定也很喜歡,所以你應該也買了一組,或許還是自己的生肖豬組呢,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秋嫣紅訝異。

    「因為你心裡所想的都瞞不過我,也因為龍和豬是相配了。」他得意地對她眨眨眼。

    像是心事被人窺見,秋嫣紅臉上浮起紅霞,卻嘴硬,「誰……誰與你相配了?龍才配不上豬呢!」

    獨孤梵聽了哈哈大笑,瞅著她,「是嗎?不過至少龍一定追得上豬,不會讓豬從他懷中逃開的。」

    「淨說些無用的話,我不理你了!」秋嫣紅白了他一眼,轉頭把玩著桌上的五龍組,不理會他俊臉上的大大笑容。

    只是她的心卻流過一股暖意,讓她嘴角藏不住笑意,「豬」和「龍」,或許真是很相配吧!

    一樣是冷冷的夜晚,一樣有著清澈的夜空,秋嫣紅坐在涼亭中,桌上仍有壺雪梅露,但空氣裡卻少了溫酒的香氣。

    習慣性的,她倒了兩杯酒,再從懷中拿出藥瓶,倒出一顆藥丹放入酒裡,看著藥迅速溶化在酒裡,她搖搖藥瓶,裡面已經沒有任何藥丸了。

    本來她還害怕自己無法連續誘使獨孤梵吃下化功丹,哪想到過程卻是萬分的順利,在不知不覺中,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她原以為這會是困難的任務,而自己更不知道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心中還做了最壞的打算,怎曉得,一切的情形和想像全然不同。

    過去的幾天,她竟然過得很愉快,真的,若不是親身體驗,她絕對不相信自己可以和獨孤梵心平氣和、有說有笑地談天,而且還無所不聊、相談契合。她一直認定他是個霸道狂妄的武夫,武功高強、能力過人,但絕不可能是個文人雅士。

    誰知與他深入相談後,她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他的學識淵博,不下於飽讀詩書的學究,各種的學識他幾乎都有涉獵,詩詞難不倒他,行遍天下的他就似一本活的遊記,他對江湖的認識,告訴她的故事比書上寫得生動,甚至能出口成章、隨筆成文,她迷惑了。

    只是兩人相處的越愉快,就讓她越為難,她該繼續騙他吃下化功丹嗎?還是收手不做了?她不想回秋家莊了嗎?而和獨孤塵的合作計劃又怎麼辦?許多難處衝擊著她,她無法回答,也找不出答案,事情都做下去了,又如何喊停呢?能停止嗎?有千百個疑問她無法回答,如今紊亂的心緒裡,還要再加上吃醋這個問題。獨孤梵取笑她吃醋,雖然她死不承認自己是在吃醋,但是那種苦澀泛著酸意的感覺,似乎只有吃醋兩字是最貼切的形容了,自己竟會為獨孤梵吃醋?這也是她今晚愁上眉梢的原因。

    自己是怎麼了?難道真喜歡上獨孤梵嗎?怎麼可能,就算她走出了小時候的陰影不再討厭他,也不至於到對他有感情的地步,不會的,但是,真不會嗎?

    秋嫣紅被自己問倒了,煩躁地再倒杯酒喝下。

    「今天為何沒溫酒呢?如此就少了酒香了。」腳步聲伴著低沉嗓音,隨即人在秋嫣紅身旁坐下。

    「你怎麼來了?」秋嫣紅驚訝地看著他。

    「我說過喝酒不能沒有酒伴,你有雅興,我當然要來作陪了。」他笑答,拿起另一杯酒仰頭喝下。

    「不要,別……」喝字卡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獨孤梵揚起眉,「你說什麼?」

    「呃……沒什麼,只是……只是要你別喝得那麼急。」她含混說,不敢說出真話。

    「嗯,這雪梅露還是溫熱後比較香醇,你今天怎麼不暖酒了?」

    她不溫酒,下意識就是不想用酒香引他過來,他不來便不會喝下放了化功丹的酒,是她私心製造機會想中斷計劃,那她便能用計劃失敗來回答獨孤塵,但是獨孤梵卻還是來了,為何他要來?難道這真是天意嗎?

    「我今天想喝冷酒。」秋嫣紅拿起酒杯,有些顫抖地酒將送人喉嚨。完成了,破他功體的計劃真的完成了,她該高興嗎?但為何她卻感到一陣的心慌意亂呢?

    獨孤梵看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拿下她手中的酒杯,關心地拉她入懷擁住,「紅兒,你氣色不好,人不舒服嗎?」

    他關懷的神情令她心虛地垂下眸子逃避,「我有些……頭疼。」

    「很疼嗎?我幫你看看!」他手搭上她的脈搏便要替她診治。

    秋嫣紅急縮回手,「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回房休息就可以了。」她想從他懷中離開。

    「我送你回房。」他抱緊了她起身走向房間。

    靠著他,以前他身上傳來的氣息總能令她安心,但今天卻教她感到如坐針氈,「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獨孤梵輕笑著,「你忘了你是我的貴客嗎?我可不會錯待客人的。」

    「又是主客的關係,這的確是個好理由。」秋嫣紅扯出苦澀的笑容。有了如此冠冕堂皇的原因,也可以讓她的心不會那麼愧疚了吧!

    「那只是一小部分的理由,還有就是我無法不對你好,這像是我的宿命,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對你……唉,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他抱著她來到內室,將她放在床上,半蹲地看著她的眼。

    那溫柔的眼神那般專注,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意,秋嫣紅心一緊,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她只能欺騙自己看不懂他的意思。

    「我……我要休息了,你離開吧!」她小聲地下逐客令。

    獨孤梵輕柔地摸摸她的髮絲,「好好睡,願你有個美夢,晚安。」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他才起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秋嫣紅好想叫住他,將事情全盤托出,但是獨孤塵抑鬱落寞的臉出現在她眼前,若這事說開,可以想見獨孤塵的處境會更加艱困,縱使她和他完全不熟也沒交情,可是對於那張相似的臉孔,她又如何忍心棄他於痛苦深淵呢!

    不願為難別人,就只能辛苦自己了!

    躺在床上,她抱著暖暖的被子,卻苦於無法成眠。時限已到,她也將任務達成了,那最後一步她真要去做嗎?短短的十多天相處,為何會造成如今的兩難情形呢?恐怕她即使想破頭也不會明白了。

    就像如今她對獨孤梵的感覺,恨、怨、怒的情緒已消失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她不敢說出,更不敢承認。

    現在的她明白了一件事,為何人們會說「愛恨總在一線之差」了!

    只是誰又能告訴她,該怎麼辦呢?

    「小姐,真不需要奴婢陪你下去嗎?」心圓問道。

    「不用了,你們兩人留在花園裡,我自己去見他就行了!」秋嫣紅交代後,打開機關,沿著階梯走下。

    「你來了,事情辦成了嗎?」一見到她出現,依然是手鐐腳銬纏身的獨孤塵忙來到鐵柵欄邊看著她。

    秋嫣紅輕輕地點了點頭。

    獨孤塵鬆了一口氣,神情大喜,「太好了,太好了,這是大喜事啊!不過,你的臉色怎麼如此凝重呢?我還以為計劃失敗了。」

    「藥丹煉好了嗎?」秋嫣紅看著他。

    「當然煉製成功了,我說到就會做到,你放心!」獨孤塵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藥瓶,從漆黑的瓶裡倒出一顆赭紅色的藥丹,「迷幻醉,保證藥效超強,絕對能讓獨孤梵無力反抗、任你宰殺。」

    「我不是要殺他!」秋嫣紅忙反駁。

    「我明白,你只是要讓獨孤梵飲恨,瞭解你也有操控他生命的一天,而這天馬上就來臨了,他一定會大吃一驚,敗得灰頭土臉的,哈哈……拿去吧」獨孤塵想到就開心地笑了,把藥丹倒回瓶裡遞給秋嫣紅。

    她被動地伸出小手接下,手中的藥瓶卻像毒物讓她想丟掉。

    發覺她的臉色不對,獨孤塵疑惑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既然他問了,秋嫣紅就大著膽提起,「這……計劃停止好不好?」

    「為什麼?」獨孤塵冷沉地看著她。

    「因為這……不一定會成功,若失敗了,你的處境會更危險的!」她找理由響應。

    獨孤塵冷笑一聲,「哈,我人都被囚禁了,還怕什麼危險,哼,該不會是你對獨孤梵動了真情,心軟不肯下手吧?」他目光銳利盯著她。

    秋嫣紅臉紅耳熱,心虛地辯白,「沒……有,我只……只是擔心失敗的下場。」

    「沒有是最好,獨孤梵不是個好人,獨裁又好大喜功,生活靡爛奢華,風流多情、性喜女色,除了他那張過於俊俏的臉孔外,簡直一無是處,你千萬別被他騙了而對他用情,那是最傻的事了。」獨孤塵批評著哥哥。

    秋嫣紅卻聽得心痛,忍不住指責他,「獨孤梵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知道你們兄弟爭鬥的過程,所以不能評論什麼,但是獨孤梵將霽城管理的有聲有色,他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品行也很好,更不是濫情的人!你以前也不會這麼說你哥哥,現在怎麼可以為了私怨而如此詆毀他呢?」

    獨孤塵聳起眉,唇角扯出譏諷的笑容,「好,說得真好,你這是在告訴我,你愛上我那偉大的哥哥獨孤梵了嗎?所以你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讓他服下迷幻醉,才會一臉心事重重,甚至生起了中止我們合作關係的念頭,對不對呢?」

    被道破了心事,秋嫣紅乾脆勇敢地承認,「不錯,我真的想消取我們的合作,我原以為獨孤梵不尊重我,又愛捉弄我,但我發覺是我弄錯了,他並沒有這麼做,我又何必要為一個錯誤而傷害他呢,我該迷途知返的。」

    「你還沒告訴我,你愛不愛獨孤梵。」獨孤塵瞇起眼緊盯著她。

    秋嫣紅漲紅了臉,「我不知道,別問我不知道的事!」

    「你若愛他,就會想留下,不愛他,就想離開回秋家莊,你現在是想留下抑或要離開呢?」

    她仍是搖頭,「我不曉得,如今留下、離開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別要我選擇,我不知道!」

    「那你讓獨孤梵服下迷幻醉,你就會明白答案了,別忘了你也和我約定好了,怎可以現在就棄我於不顧呢?而最重要的是獨孤梵沒吃下迷幻醉,就無法恢復他百毒不侵的功體,這將會成為他以後最大的弱點了。」他冷冷地告訴她。

    秋嫣紅睜大了眼心慌驚叫,「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獨孤梵的性命啊!你怎能欺騙我?」

    「你就沒騙我嗎?否則為何要臨陣退縮呢?你可有顧慮到我,還是你希望我永遠被囚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哼,多做一些準備果真是錯不了,這樣別人絕對無法背叛你!」他得意地說。

    「你!若我讓獨孤梵服下迷幻醉,他過了虛軟無力的階段後,功體就會恢復正常了嗎?」秋嫣紅又怒又焦急再問。

    「只要他熬得過,當然就會恢復了。」獨孤塵話中有話地淡笑回答。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吃了迷幻醉會有後遺症?」秋嫣紅蹙眉看著他。

    他哈哈一笑,「你真的很聰明,也非常教人心動,難怪獨孤梵會一直忘不了你,沒錯,迷幻醉是有後遺症,待你讓獨孤梵吃下後就明白了,不過你大可以放心,那絕對死不了人的。」

    「說清楚,否則我不會讓他吃,而他功體的問題,只要我老實對他說了,以他的醫術,他會治好自己的。」她不接受他的威脅。

    獨孤塵陰側側地笑了,「你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調出的獨門藥丹,除了我之外,沒人可破解,就連獨孤梵也不例外,算算時辰,十顆化功丹的藥效應該發作了,你可以去看看我的傑作,然後你就會明白我的能力了。」

    不好的感覺自她心中升起,她皺眉瞪著他,「你假使真敢害獨孤梵沒命,我發誓,就算要以命相抵,我也絕不會放過你的!」丟下話,她握緊手中的藥瓶,提起裙擺急忙要離開。

    「給你個忠告,越快讓獨孤梵服下迷幻醉越好,免得他虛弱到連呼吸都會很困難。」獨孤塵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秋嫣紅沒回頭,加快腳步離開。

    獨孤塵看著消失的纖細身影,露出了俊爾迷人的笑容。好戲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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