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仙 第三章
    「獨孤梵!」秋嫣紅好不容易才從喉嚨裡擠出話。

    「小紅兒,你果然沒忘記我,我好高興!」獨孤梵笑開了一張俊臉,頭一低,唇貼上了她的小嘴。

    秋嫣紅黑著臉頭大力往後仰急急避開,忙抬手用力拭著被他親到的嘴唇,憤怒斥責,「我們都不再是孩子了,你、你怎麼還這樣做,獨孤梵,你太過分了!」

    「這是習慣動作嘛,再說我們現在都同床共枕了,小小一個親吻又何妨呢?」獨孤梵出眾的俊臉上沒有一絲歉意,只有狂妄的笑容。

    被他這麼一說,秋嫣紅更是用盡力氣要掙開他的箝制,「無恥,誰和你同床共枕了?你還不快放開我!獨孤梵,你快放手,放手!」她掄起粉拳又是捶又是打。

    「好、好,我放手,你別掙扎了,別動、別動。」見她真的發怒使潑,他只好順她的意鬆開手臂,讓她溜出自己的懷抱。

    終於得到了自由,秋嫣紅忙坐起靠在床角,睜大眼怒視著他,「你怎麼會出現?你不是外出辦事要許多天之後才會回來嗎?」

    「小紅兒,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如此清楚我的事。」獨孤梵推開被子坐起身,他上身是赤裸的,只有下半身穿著長褲。

    這情形讓秋嫣紅臉紅了,她看到他的衣裳放在床旁的矮桌上,她忙拉起紗帳探出手抓起衣裳丟向他,別開臉喝令,「你先將衣服穿起來!」

    「咦,我還以為你會喜歡看我光著身子的模樣呢!」獨孤梵笑說,不過還是拿起衣裳套上。

    秋嫣紅等了一會兒才轉回頭,見他只是將衣裳套上,連扣子也沒扣,仍是露出大半的胸肌,她不滿意地皺眉,但不想在這事上和他浪費時間爭執,單刀直入再問一次,「你怎麼那麼快就回霽城了?」

    「因為你來霽城作客囉!」獨孤梵笑答。

    「別和我嘻皮笑臉,我要聽正經的答案!」若眼光能殺人,這男人早就被她千刀萬剮了!

    傻寶貝,正經的理由她卻當成他在說笑。獨孤梵簡短再說,「行程取消了,所以我提前回來。」

    提前?未免也提得太前了吧。秋嫣紅微蹙著眉。她有重感覺,這男人是故意回霽城尋她晦氣的,不過他能回來,她也可以離開啊,見到最討厭的人已經夠倒霉了,她不想再留下來繼續面對他,現在她就馬上回房讓丫鬟收拾東西,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霽城。

    「那沒事了。」秋嫣紅連看都不想多看獨孤梵一眼,她小手一揮,站起身便想從機關門回到自己的房間,但是她才有了動靜,不知道獨孤梵手按到哪裡,床壁喀拉一聲關了起來。

    秋嫣紅轉回頭瞪著他冷聲下令,「打開門,我要回房!」

    「我知道你回房後馬上就想離開霽城,所以我不能放你走。」獨孤梵識破她的心思。

    秋嫣紅也沒打算瞞他,大方承認,「很高興你瞭解我的打算,不錯,我是要離開,而你無法阻止我的,即使你不肯打開機關,我也知道房門在哪,一樣可以離開。」

    「你不怕從我房裡走出去會被僕人看到,你又穿著一身單薄衣衫,這會引來閒話,有損你的名聲呢!」獨孤梵慵懶地靠著床柱笑著。

    秋嫣紅小臉一揚,臉上是不以為然地冷笑,「你以為我會在乎迂腐的世俗禮教嗎?而且我未必破不了你的機關。」

    獨孤梵激起了她的鬥志,罡哥哥曾教過她不少機關陣法,她不能丟罡哥哥的臉。秋嫣紅轉頭面對那刻著雙龍的床壁,和鳳舞閣床壁上的圖樣差不多,只是龍和鳳的差別,還有這壁上沒有八卦圖,看不出有異樣,讓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下手。

    低沉的笑聲從她身後傳出,獨孤梵瞅著她,「別傷腦筋了,留下來和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我絕對不會留下,而且,我也找到機關破法了,不就是畫龍點晴嗎?」

    秋嫣紅小手在一對龍的兩雙眼睛上各點了下,木 牆就應聲而開,她順勢打開另一片木牆,再轉回頭丟給獨孤梵一記傲然的目光。

    「機關困不住我,就如同你改變不了我的心意一樣。」撂下話,她昂首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再將機關恢復。

    心圓、玉珠已經在房裡準備伺候小姐梳洗,兩人正為找不著她而緊張,突然聽到床上有聲響,轉頭一瞧,床壁被打開,小姐的人影就出現了,嚇了她們一大跳。

    「小姐!」玉珠忙來到床旁。

    心圓疑惑地忙問,「小姐,這……這是怎麼回事?』

    秋嫣紅板著俏顏下床,快速地吩咐,「這事有空我會再和你們說明,現在你們馬上動手整理行李,我要在最快的時間離開霽城。」

    「離開霽城?」心圓和玉珠異口同聲叫,兩人都是滿臉訝然。

    「對,我要盡快離開,你們別多問了,快點收拾東西!」

    兩個丫鬟還是滿頭霧水,心圓忍不住問道:「小姐,老爺還沒回來呢,我們為什麼要離開霽城?」

    秋嫣紅咬咬唇,不得不說出她最討厭的名字,「獨孤梵回來了。」

    心圓、玉珠聞言,眼睛睜得更大了,她們明白秋嫣紅為何要急著離開了。

    「那需要通知老爺一聲嗎?」玉珠再問。

    「不必了,爹又不是小孩子,不會不認得回秋家莊的路,我們先行離去。」這回的事爹還是始作俑者,陷她於如此麻煩的地步,爹武功高強,她毋需擔心他,倒是爹要有心理準備好面對她的責難了!

    心圓和玉珠忙整理行李,秋嫣紅則是自行梳洗打扮,換上外出衣裳,當她整理好儀容時,兩個丫鬟也將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

    叩叩,敲門聲響起,玉珠前去開門,走回稟報。

    「小姐,城主約你一同用早膳。」

    秋嫣紅冷哼一聲,「告訴傳話的僕人,我不想見獨孤梵,不接受他的邀請。」

    「小姐,這麼說好嗎?」玉珠有些遲疑。

    「就照我的話做。」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是!」玉珠退下。

    「小姐,你要先用早膳嗎?」心圓問。

    「不用了,我沒心思用膳,東西打包好了嗎?」秋嫣紅看著放在床上的行李。

    「小姐,都弄好了。」心圓點頭。

    「那你下去知會僕人、馬伕,要他們快做準備,我要在半個時辰內離開霽城。」秋嫣紅交代。

    「是,奴婢這就去辦。」心圓忙離開。

    玉珠走回內室,秋嫣紅要她拿出筆墨,她要留書給秋太華和孤獨勝夫婦。

    坐在桌前,玉珠磨墨,秋嫣紅拿起筆沾了墨汁在紙上寫字,但是她給父親的留言還沒寫完,心圓就返回房間了。

    「心圓,你動作怎麼這麼快?人都通知好了嗎?」秋嫣紅疑問。

    心圓搖搖頭,有些欲言又止。

    秋嫣紅發覺有異,「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我們的馬車昨天載著老爺離開霽城,馬伕和僕人都隨老爺去了。」心圓回答。

    「怎麼會這樣?心圓,你現在快去找孟總管來,我需要他的幫忙!」秋嫣紅秀眉全皺在一起,嬌聲下令。

    「孟總管不會幫你離開霽城的,你必須留下!」男子的嗓音插入,獨孤梵瀟灑的身影出現在內室。

    秋嫣紅見到對頭冤家,小臉立即沉下,「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在霽城裡,沒有我不可以踏人的地方,而沒有我的命令,不管誰都不能離開霽城。」獨孤梵走到桌前在她對面坐下,平視著她的眼睛告訴她。

    秋嫣紅迎視獨孤梵晶亮的目光,也是毫不畏懼,「我不願意留下,也沒人可以強迫我,即便霽城不提供我馬車,我也可以到外面買輛馬車代步,我還是要走。」

    說完她站起身吩咐, 「心圓、玉珠,拿起行李,我們走!」踩著優雅的步伐,秋嫣紅顯出一身的傲氣走向門。

    只是她還沒走到門口,驀然一陣昏眩急湧而上,讓她站不穩地踉蹌往後倒去。

    「小姐!」心圓、玉珠驚嚇得急伸手要扶住小姐,但是有人行動更快,先一步摟住了秋嫣紅,再安穩的退坐回椅子。

    「你們退下!」獨孤梵對兩個丫鬟下令。

    他身上散發的王者氣勢讓心圓、玉珠不敢違抗,從命的退下。

    「別走。」秋嫣紅髮出微弱的聲音要留住兩個丫鬟,可是她們沒聽見,還是離開了,這令她很生氣,小手抓著獨孤梵的衣襟氣虛細聲怒叫,「你、你無權命令我的丫鬟!」

    「我想單獨和你說話,不要外人打擾。」獨孤梵開口,大手在秋嫣紅的太陽穴旁揉了揉。

    秋嫣紅本是全身無力、四肢虛軟,但經獨孤梵這一按揉,她失去的體力立刻恢復,就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她不是無知的人,隨即猜出了原因。

    「你對我下毒!」秋嫣紅美目瞪著獨孤梵低叫,毒和醫可是他的專長。

    「聰明!」獨孤梵不否認,雙臂摟緊了她。

    秋嫣紅怒紅了俏顏,「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做?你、你實在太可惡了!」

    獨孤梵劍眉一挑,臉色不變,「為了留下你,值得。」

    這樣的理由更教秋嫣紅怒不可抑,「為了留我,你就可以對我用毒!獨孤梵,你未免欺人太甚了,你將我當成什麼了?你的玩具嗎?」

    獨孤梵看著因為怒氣而泛紅的臉龐,如此的她更顯得嬌美奪目,令人捨不得移開眼,「你生氣時還是那般的明艷動人,和小時候一樣。」大手戀戀撫上她的粉頰。

    就是這樣的眼神,他小時候欺負她時,神情就是如此!她怒火中燒。他以為自己還會如同小時候一樣任意他欺凌嗎?他作夢!她大力地甩開獨孤梵的手,也快速從他膝上躍下,離開他好幾步才停下。

    「別和我說小時候的事,我不會再像那時一樣受你欺辱,即便你對我下毒,我還是要離開,你若敢的話就毒死我,否則你無法阻止我離開的!」秋嫣紅昂首表示。

    「沒想到我小時候對你無心的舉動,竟留給你那麼大的傷害,我絕不是故意欺負你,我只是愛看你生氣時杏眼圓睜、小臉漲紅的可愛模樣,所以才愛捉弄你,小紅兒,你誤會了。」獨孤梵為自己的行為解釋。

    秋嫣紅只是冷哼一聲,「你以為用這種理由就能抹去你以往惡劣的行為嗎?我不會接受的,我也不想再提過往的事,我只想離開。我是霽城的客人,有離去的自由,你無權干涉我的行動!」

    「既然你不願再提過去,我就不說,你是和秋叔一起來霽城作客,豈能讓你一個人先行離開?外面世道又不平靜,不讓你離開也是為你的安危著想。」獨孤梵說明。

    「你若是這個意思,那就派人帶我去找我爹,我會讓爹送我回秋家莊,否則就請你派侍衛護送我回秋家莊,我會更感激你的。」秋嫣紅要求。

    「秋叔是和家父、家母到石洞研究棋局,這非是短短一、兩天能完成的事,而且最好是不受打擾,你忍心打斷他們嗎?至於送你回家,我倒覺得你留在此地比回秋家莊合適,也能受到更好的照顧。」獨孤梵擺出了友好姿態響應。

    這男人說來說去就是不肯放她離開,只是他越不肯,就越堅定了她要走的決心,「我不想留下,我的安危我自己會負責,不需要你操煩,你肯幫忙最好,否則也不要阻止我,我是非走不可。」說完話她轉身就往門走去。

    「你這麼急著離開,是因為家比較隱密,能讓你躲在棉被裡哭而不被人發現嗎?」獨孤梵莫名冒出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秋嫣紅轉回身冷眼看著他。

    「萬俟罡成親了,可惜新娘子卻不是你,這令你很心痛吧?」獨孤梵回視她道。

    秋嫣紅心一凜,卻裝出不在意的神情,「罡哥哥成親和我有什麼相干,你為何要這麼說?」

    獨孤梵語氣帶著嘲弄,「真沒相干嗎?那為何你要在萬俟罡成親的前一天離開,而不敢參加他的婚宴呢?是怕觸景傷情吧,你從萬俟罡的妻子過世後就一直留在玄宮陪他,你對他的用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過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的苦心白費了,仍是做不了玄宮的宮主夫人。」

    這本就是她心中的傷痕,而獨孤梵譏諷的態度更是在傷口上灑鹽,重重打擊了她。她咬緊牙,從齒縫中擠出話,「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臉上顯露出的痛苦令獨孤梵覺得刺眼,無情地再攻擊她,「聽說萬俟罡的新婚妻子和他過世的妻子相貌一模一樣,就像雙生子,這就是你失敗的地方吧?沒想到傾國傾城的容顏也有輸人的時候,你很不甘心吧?」

    「住口!罡哥哥才不是那麼膚淺的人,他是找到了自己的真愛,才決定一起共度一生,他們一定會很幸福的,我是很誠心誠意地祝福他們,絕沒如你所說的那麼不堪!」秋嫣紅憤怒地駁斥。

    獨孤梵淡笑,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秋嫣紅,銳利的目光直視著她水亮的眸子,「你心中真沒有一絲絲的遺憾嗎?我不相信,要不你就證明給我看,留在我的身邊,用你的平靜自得來表示你的心沒受傷,也不會為萬俟罡落淚哭泣,否則你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你這是激將法,我不會中計的!」秋嫣紅看穿了他的計謀。

    獨孤梵對她漾出一個笑容,「是激將法,但也是最好的試驗法子,我想見見你是否真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還是你的心早就失落在萬俟罡身上,沒帶出玄宮。」

    「我沒必要接受你的什麼試驗,也不用向你證明什麼,我只要能向自己交代便行了,你這些留我的詭計是沒用的,我不會上當,我還是要離開霽城!」秋嫣紅堅持她的決定。

    獨孤梵的濃眉蹙起,好聲好氣說了那麼多話,卻仍收不到成效,他已經沒了耐性,伸手勾起秋嫣紅的小下巴,淡然的語氣裡含著不可違抗的命令,「留下,這是我的命令,只要我不答應放人,你就走不了,我勸你別挑戰我的威嚴,那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秋嫣紅一甩頭,掙脫獨孤梵的箝制,不悅地頂回去,「我不是你的手下,你無權對我用命令的語氣,你已經浪費我太多的時間,我不想再和你耗下去!」高傲的丟下話,她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離開霽城。

    只是秋嫣紅才往前走兩步,她的手又被捉住。

    「為什麼抓住我?放開!放開!」她掙扎著要甩掉他的大手。

    「你還是執意要離開嗎?」獨孤梵沉著臉再問一次。

    「當然,我……哎呀!」秋嫣紅話還沒說完,就被獨孤梵用力一拉,摔入他懷中。

    「你太不乖了,該罰!」大手不溫柔的輕扯她的秀松,在她因吃痛而仰起臉輕喊時,他俯下臉以唇攫住了小嘴。

    秋嫣紅楞住了,沒想到他會這麼做,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要如何反應,只能任由獨孤梵翻攪掠奪她的甜蜜。

    唔!驀地秋嫣紅身子一震,睜大了眸子,臉上閃過疼楚的表情,獨孤梵竟然在啃嚙她的嘴唇,這令她清醒過來,又羞又怒地極力反抗他的非禮。

    「放開我,不……不要!」

    獨孤梵大掌忙固定秋嫣紅頻頻擺動的小腦袋,不客氣的多汲取她的甜美後,才滿足地移開自己的唇,「從你的反應看來,這應該是你的初吻吧,沒想到是我得到你的第一次,而不是萬俟罡。」這樣的結果讓他揚著愉快得意的笑容。

    獨孤梵的侵犯令秋嫣紅怒紅了眼,再聽他如此流氣取笑的話,她氣得渾身顫抖,抬起手就往獨孤梵臉上甩去,但卻被他輕鬆地接下,她換另一隻手,也一樣被擋下。

    「小寶貝,打人可不是好習慣呢!」獨孤梵緊抓著她的雙手,一低頭,懲罰性的又在她小嘴上重重地親了下。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太過分了!」秋嫣紅避不開他一再的騷擾,又見他佔到便宜的得意模樣,滿心氣苦急湧而上令她承受不住,眼前的景象開始浮動,獨孤梵那張帶笑的可惡臉孔變得模糊,光線似乎也在一瞬間消失,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倒下,昏過去了。

    事實證明,獨孤梵果然是秋嫣紅命定的對頭冤家。

    他做得太過分了嗎?獨孤梵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秋嫣紅,心中思緒轉著。

    他知道她很討厭他,討厭這形容詞或許用得太輕了,說是痛恨還差不多,這源於小時候自己對她的捉弄,已成為她心中根深柢固難以改變的觀念。

    若可以,她一定很希望能將他完全忘記,甚至從不認識他,假使他真順她的心意,她一定會要求離開他,然後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而他拒絕接受這樣的結果,世上沒有任何女子可以拒他於千里之外,她是自己此生最想馴服的獵物,更是最想擁有的女人,好不容易她又出現在眼前,他絕不會輕易放開,即便需要用利斧劈開她的心門,還會傷害她,他也不能手軟。他造成的傷害他會負責修補,而他認定屬於自己的東西,他便要得到,不論使出什麼樣的手段!

    獨孤梵撫上略顯蒼白的嬌美臉蛋,往下滑動經過小下巴、潔白的頸項,來到微微起伏的柔軟胸前,這個身子會是他的,只是這個小寶貝像朵帶刺的玫瑰花,美艷卻也扎手,不過他有自信能拔去她身上、心裡的刺,讓她臣服於他。

    他不接受失敗,所以他一定會成功的!

    嚶嚀一聲,床上的人兒睫毛顫動了下,星眸緩緩地睜開。

    恢復知覺後,頭傳來的陣陣抽痛令秋嫣紅不舒服地哼了聲,接著眼裡出現的那張男人臉孔令她臉色立刻沉下,也憶起了自己為何會昏倒。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秋嫣紅想大叫,卻只能發出細弱的聲音。

    「這是不可能的,在霽城裡,你會天天看到我。」獨孤梵輕鬆地告訴她。

    「我不要留下,我要離……」

    話說到一半,獨孤梵手指點著她的唇,制止她再說下去。

    「是聰明人就應該看清實情,不會和自己無力改變的現實作對,這對你沒有好處,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點明。

    「我不會服從你的,你又能拿我怎麼辦?真殺了我嗎?你敢!」秋嫣紅困難地揮開他的手,怒視他,她不相信他真敢傷害她。

    獨孤梵輕聲一笑,眼中多了抹邪氣,「我當然捨不得殺美人兒,但是很有興趣讓你成為我的人,為妻或為妾好商量。」

    秋嫣紅粉頰湧上紅潮,羞怒交雜,「你、你不敢!我爹絕不會放過你的!」

    「和霽城結為親家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我想秋叔也不例外,而且我醫術高明,將你交給我照顧,秋叔一定更加放心。」這是很有利的條件。

    秋嫣紅聞言,臉色變為慘白,還帶著驚恐。她瞭解他說的是事實,爹可能真會不顧她的反對逼她嫁給獨孤梵,不,她不要,光是想就令她心中直泛起寒顫、頭皮發麻,她寧可死,也不要嫁給他,她絕對不從!

    「我不嫁你,我不要嫁給你,不要!」她直嚷著。

    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讓獨孤梵十分不是滋味。這丫頭大概是世上唯一不想嫁給他的女人,不過他就是要激起她的害怕,如此她才會聽話。

    「那就聽命乖乖留下,別一直和我唱反調,若你故意激我生氣,我可能會在一怒之下喪失理智做出不該做的事,那你的恐懼可能就會變成事實哦!」他威嚇兼警告。

    秋嫣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她憤怒地指責他,「堂堂霽城之主,竟然用如此下流的手段恐嚇一個弱女子,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她真痛恨他的強勢逼人。

    「你現在是認為我無恥囉,那我是不是該做出一些合乎『無恥』這兩個字的事,才不會辜負你的評論呢!」獨孤梵嘴角輕揚,整個人貼近秋嫣紅,手更是不客氣地伸入錦被中往她胸前探去,他的企圖昭然若揭。

    秋嫣紅嚇白了臉,拉緊被子慌張地急住床裡縮,「不!不要!我……我說錯話了,你別過來,我說錯了,對……對不起,不要!別碰我!」為了保護清白,她只好忍住氣低頭認錯。

    獨孤梵大手撐在秋嫣紅身子的兩旁,從上俯視身下的她,「那你願意好好待在霽城嗎?」

    她還有別的選擇嗎?秋嫣紅細白牙齒咬著唇,強吞下滿心的屈辱,無言又沉重地點點頭,在這一刻,她除了恨獨孤梵之外,更想殺了這個可惡卑劣的男人。

    「我明白現在的你一定很想殺了我,我可以給你這樣的機會,只要你擁有可以置我於死地的力量,有能力掌握我的生死,令我無法反抗,你便能隨心所欲做任何事,當然也能逼我答應你提出的所有條件,而且事後我絕對不會報復,如何,敢向我挑戰嗎?」獨孤梵大方地說。

    秋嫣紅疑惑地望著他,不清楚他說的是真話抑或又在捉弄她。

    獨孤梵看出她的懷疑,不在意地笑著,「你若不相信就別接受,這對我更有利,想想還是別養頭老虎放在身旁比較好。」

    「我接受你的挑戰!」秋嫣紅二話不說就答應,不管他的提議是真是假,這總是個機會,她不能放過,假使自己真能扳倒眼前這個自大又該死的男人,除了。可以脫離他的魔掌外,也可以狠狠地從他身上討回公道。

    「好,有勇氣,我就拭目以待了,小紅兒,別讓我失望啊!」獨孤梵露出了興味的笑容,飛快地在她的嘴上親了一下。

    「你!」秋嫣紅忙捂著唇,氣怒地瞪著他。這個可恨的大色狼!

    獨孤梵則是笑得很愉快,再出聲吩咐,「小紅兒,你的身子沒有大礙,可以隨意走動,為了展現霽城的待客之道,以後晚膳你就到膳廳和我一起用膳吧!」

    秋嫣紅想衝口拒絕,不過她很明白這樣只會為自己惹麻煩,能屈能伸才是聰明人,用靜默當響應。

    獨孤梵沒對她的安靜做何表示,交代後就要離開,不過走了兩步又停下,再回頭囑咐,「你可以隨意在霽城裡四處遊玩,但是唯有城西角落的後花園偏僻又荒涼,你別過去,以免發生意外。」說完,他便大步走出房間。

    秋嫣紅聞言卻感到疑惑。

    獨孤伯伯沒說城裡有不能去的地方啊,為何獨孤梵卻特別提到城西後花園不能去?他這樣說只是讓她更想一探究竟。

    與獨孤梵唱反調是她最喜歡做的事。秋嫣紅臉上終於展露些許的笑顏。

    因為她決定要去那裡仔細探查,說不定會有驚人的發現呢,最好是能讓她找到足以制服獨孤梵的法子,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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