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上) 15
    辛辣的甜香味將我從夢中喚醒──

    我想起來了,我發燒了,院長摟著我,安慰我,她還給我燒了姜湯。可是為什麼在我眼前端著碗的突然變成了張嫂?還有,這裡,為什麼這麼象齊思音的家?

    “起來喝了它。”果然是張嫂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我掙扎著坐起來,接過碗,好燙,好香啊!張嫂的手藝果然非常好,即使討厭一個人也能為他作出這樣好的東西。

    “謝謝。”我把一碗姜湯喝了個底朝天,胃裡暖融融的,雖然知道她不會接受我,心裡還是很感激她。

    她接過空碗,摸摸我的額頭,這個動作也好像院長,“燒已經退了。”

    大腦在姜湯的刺激下開始蘇醒過來,我想起來自己好像是被齊思音帶上車,那麼有人溫柔的撫慰我也只是幻覺了。

    “張嫂,齊思音呢?”

    “少爺去機場送老爺了。”

    我放心了,本來聽方唯說齊先生要去歐洲還有些擔心,怕他沒機會跟齊思音說以後尊重我,善待我,別欺負我,看來我真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心裡很慚愧,齊先生哪裡會是敷衍我,他必然會趁送行時間好好的跟齊思音講道理。

    張嫂端著空碗站在床邊。

    “你跟少爺這樣有多久了?”

    我沒明白她什麼意思,她怎麼會不知道我跟齊思音在一起有多久?即而一想,難道是指……不,張嫂怎麼可能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我安慰自己。

    “我剛才替你換衣服時看到你身上的痕跡,我是個過來人,那是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她說這種話時語調依然很冷靜。

    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這算什麼?韓靜的行為讓我被張嫂誤會,而她偏偏又歪打正著,猜中了我跟齊思音的關系。齊思音對我做的事被方唯、韓靜等人知道也就罷了,可是在張嫂這樣的老人家面前我覺得格外丟臉、羞愧。

    “我早就看出,少爺對你的眼神不一般,那是看男人的眼神嗎?”她歎了口氣,接著又緊緊盯著我,“你呢,那張臉也就是一般,可是一笑起來那種樣子……”

    我真納悶,我笑起來到底怎麼了?自己也對著鏡子看過,哪裡有你們說的那樣?

    “為了不出什麼事,我有機會就來盯著你,誰知道還是防不勝防。你可真有本事啊!”

    “現在的少年人是不是都象你?簡直是什麼也不顧了,連這種辦法都能使出來。”她仿佛認定是我誘惑了齊思音,氣的手都有些哆嗦。

    “我並沒有想和他……”

    “這種事一個巴掌拍的響嗎?”

    怎麼拍不響,如果那一個巴掌特別狠呢?我在心裡說,但是說什麼我也不會讓別人知道我是被齊思音這個比自己小的同性強迫的。

    “少年人,我是在為你難過,不要說少爺早晚要跟老太太選定的名門千金結婚,就是他現在年輕好玩,齊家不會有人管他,你以為你又能讓他新鮮多久?”她譏諷的盯著我,“你知道他從小到大有過多少東西是到手就丟的?我勸你啊,還是別傻了。齊家家大業大,這種事也處理過不少,不用說你,就是懷了孩子找上門的也照樣被轟出去,何況你又不是女人,連脅迫少爺的資本也沒有,到時候只會落得人財兩空。”

    我實在無話可說,老人家果然是言辭犀利,句句一針見血,可惜我不是她說的那種情況,這些話對我一點作用也沒有。我哪裡會脅迫齊思音,如果我有錢,我願意倒貼他請他離我遠遠的。

    她看我不說話,無計可施,只好端著碗離開。

    “你讓我這老人家還說什麼好呢!我要是有你樣的孫子,非羞死不可!”

    聽到關門聲,我松了口氣,躺回床上。雖然此時她對我還有誤會,但是齊先生跟齊思音談過後,我就能夠堂堂正正挺起胸膛的生活,無論她再怎樣疑心,我的人生還是我自己說了算。

    想到今後自由的生活,我心裡快樂極了,四年來第一次如此感到全身心的放松,我伸了個懶腰,抱著松軟芳香的被子在寬大的床上打滾,這是齊思音的床吧?我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大的床上打滾,怎麼翻滾也不用擔心掉下去。折騰累了,我就象小時候常做的一樣把被子圍成搖籃的樣子,把身體陷在裡面,瞇起眼感受灑在身上的溫暖陽光。

    早知道這樣其實我在四年前就應該找齊先生解決,也不至於後來被齊思音……我有些後悔,但是轉念一想,齊思音對我的暴行可以說是一時起念,誰也無法預料,當時我只是希望盡量忍耐,不要給齊先生添麻煩,誰又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呢?不過只要今後齊思音能夠改變,我還是很希望有他這樣的朋友,畢竟他是那麼優秀,他和韓靜他們的友情也很讓我羨慕。

    有些陰影擋住了我臉上的陽光。我睜大眼睛──齊思音!習慣性的又要害怕,不過他此時臉上一點凶狠的表情也沒有,笑嘻嘻的看著我。

    “你象我以前養的一只貓。它也常常這樣躺著。”

    “那它現在在哪裡?”我沒記得在齊家看過貓。

    “在哪裡?在哪裡呢?”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不耐煩起來,“哎呀,誰知道!不過是死了或者扔了。”

    我猜也差不多,象張嫂說的,你哪裡會真正在乎什麼呢!

    “齊先生走了嗎?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一個小時前上的飛機,誰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老頭討厭死了,見到我就嘮嘮叨叨。”

    我心裡一顆石頭終於落地了。齊先生跟他說清楚就好了。

    “你也應該聽他的話,他其實很關心你的。”

    “我回來路上順路去找了方唯,狠狠打了他一頓。”齊思音坐到我身邊說,“他一句話也沒敢說,果然是做賊心虛。”

    接著他又埋怨似的拍拍我的頭,“你也真是的,阿靜也就算了,連方唯這種老實人也被你迷惑!”

    方唯也算老實人?況且我也沒有迷惑他,我對齊思音的口無遮攔還是微微不快,但是今天由於一切心結都解開了,心情特別好,而且我沒想到方唯居然會一聲不吭的挨齊思音這一頓打,想必他是不願齊思音知道對我動手的是韓靜,所以寧可自己背了黑鍋。想到他那張總是擺出料事如神表情的臉變成有苦說不出的樣子,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在齊思音面前如此放肆的笑。自從他說我的笑很媚惑人之後,我連微笑都沒敢在他面前露過,盡管我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這種莫名其妙的“魅力”。

    齊思音靜靜的望著我,手漸漸向我領口內滑去。

    我本來是舒服的躺著,此時立刻嚇的跳起來,“你又干什麼?”齊先生跟你說的話這麼快又忘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拉倒在床上,“干什麼?你說干什麼?我等了這麼久,一個月過去不說,你那位院長生病期間一直到昨天,我都在忍著,現在你沒什麼借口再讓我等了吧?”

    他開始解我的衣服。

    “別……”我一邊極力阻止他的進攻,一邊急著要跟他說清楚。

    “齊先生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他說什麼了?”齊思音手裡一刻也沒停。還真能裝,我氣極了。

    “你先等等,”我用盡全力抓住他的手,“你好好想想齊先生在機場跟你說的話。”

    “說什麼?不過是讓我好好打理公司,經常去看奶奶。好了,說老頭子干什麼,”他俊美的臉無恥的對我笑著,話語中充滿調笑之意,“還是說說我們吧……”

    “還有呢?”我不相信,“伯父沒有提到我嗎?”

    “他提你干什麼?雖然他很喜歡你,但沒必要張口閉口都是你吧?你又不是他的私生子。”他說著就把身體壓了過來。

    “不,你別碰我!”我急了,奮力又踢又蹬。

    這是怎麼回事,齊先生明明跟我說的好好的,為什麼他會沒有跟齊思音提起答應我的事,難道是齊思音……可是他的樣子又不象說謊。

    齊思音不小心被我踢到小腿,臉立刻拉了下來。

    “你要總是這樣我可就發火了,一次兩次讓著你也就算了,難道你還能一輩子不讓我碰?你也是個男人,不要學女人那樣羞答答的,何況我又不是沒上過你,裝什麼純情呢!”說著動作就開始粗暴起來。

    “我就是不願意!”我真的驚慌失措,為什麼一瞬之間天又塌了下來?

    我現在真正就如同一只貓,爪子再鋒利對於處於瘋狂邊緣的老虎也只是徒勞。齊思音看我真有豁出一切的架勢,一時半會讓他無法得逞,眼中的焦躁和欲火越來越盛,下手也越來越狠。我疼的叫了出來。

    “少爺,你在干什麼?!”張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把羞恥心都拋到了腦後。

    “張嫂,救我!”

    我撕心裂肺的喊著,齊思音馬上狠狠打了我的嘴一巴掌,我覺得半邊臉都麻木了。

    “少爺,事情鬧大了就不好了。這種事傳出去對齊家的聲譽畢竟有害。”張嫂在門外說。

    齊思音此時已經把我翻身按到床上,跪騎在我身上,壓的我無法動彈,他把我的臉按在被子裡不讓我出聲,其實我已經無法再說話,不僅舌頭被打麻木而不能自由活動,連呼吸都快被棉被遮住了,。

    “張嫂,你走開了。你不是還要給我燉湯嗎?我一會兒還要喝呢!”齊思音對著門外的人撒嬌,聲音平靜的如同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然而在此同時卻拽著我的頭發猛的把我的頭從被子裡拉起來,讓我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不至於憋死,接著在我大口呼吸之時又把我按了下去。

    “唉。好,少爺,我先下去燉湯,你也別太過分了。”張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的心徹底絕望了。

    他等到門外已悄無聲息,才俯到我耳邊,得意的說,“瞧你,來到我的城堡還想有人能救你嗎?”

    我任憑他脫下我每一件衣服,再也沒有反抗。

    他吻著我,撫摸著我,因為我不再反抗動作也格外溫柔。如同韓靜做的一樣,他也開始撫弄我的分身,然而我心裡的冷足以澆滅生理的熱。他後來大概是不耐煩了,放棄了我始終垂著的地方。一根塗著冰涼軟滑液 體的手指插進我的體內,我本能的一顫,好冷,為什麼要讓我永遠都覺得冷?

    齊思音的手指在我體內進出,摸索,我體內唯一一點熱隨著他手指的增多漸漸全被冰涼的東西覆蓋、吸走,當齊思音的火熱最終深深插入我時,我甚至有一種即將凍僵的人被火堆救活的感覺。然而隨之而來的劇痛讓這種烤火的感覺變成了被火烤,我在火把上翻滾,哀鳴,然而期盼獵物早點烤熟進口的人是不會心軟的。

    我的身體被他彎成跪著的姿勢,而臀部卻被高高抬起,頭貼在床上,我穿過自己身體間的空隙清楚的看到齊思音與他俊美外表極不相稱的碩大腫脹的分身,它在我身上不停進出,每一次都會帶出幾縷鮮血落到淺藍的床單上,後來這鮮紅中又摻入了渾濁的乳白,三種顏色交織著在我腦中起舞,描繪出世界上最殘酷惡心的圖畫…

    …

    夜晚,我一絲不掛的躺在齊思音懷裡,甚至沒有想過起身穿上件衣服,好像羞恥心全都不見了。齊思音已經睡著了,平穩的呼吸說明他睡的很香甜,說不定還在作什麼好夢。而我再一次失眠,睡眠對我來說已經不需要,我需要一直睜著眼睛才能看清這個世界。

    ──然而,這一夜,盡管我一直沒有合眼,有很多事還是越看越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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