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滿滿 第二章
    全台灣最大的垃圾場何時搬遷到應氏集團?

    圓圓目瞪口呆地愣在門口,進退不得。眼前飛過三只黑亮光輝的昆蟲,她順著昆蟲行進路線瞄去——蟑螂先生帶領大小老婆出外散步,消失在堆積成山的黑色垃圾袋後方。

    她使勁眨眨眼,蟑螂已失了蹤影,但她竟然看到黑鴉鴉的垃圾山上長出類似蕈菇的東西,顏色鮮艷的好似在宣告它的毒性!

    若眼前一切只不過是海市蜃樓,那陣陣在鼻尖飄散開來的惡臭又做何解釋?

    圓圓僵直地後退兩步,確定門板上的的確確書寫著“保全部”三個巴掌大的粗黑字體,不由自主地吞咽恐懼唾液。

    轉身逃開吧,回到國外部懇求齊姊為她說情,不要把她送到垃圾場回收……她寧願回到企畫部暗無天日的角落,也好過放在保全部裡生霉菌、等腐爛。

    高跟鞋率先向後跨開逃亡路線,卻踩到一塊凸起的物品,失去平衡的豐軟身子雙臂亂劃,在空中畫出一道道無力回天的掙扎——

    “別動!”

    如雷巨嗓響起的同時,一只壯似鋼鐵的臂膀好心地提供救援,好巧不巧地環住她傲人酥胸,又黑又大的手掌牢牢鑲嵌在她右胸口,一手掌握。

    “哇——”圓圓高分貝驚聲尖叫,不知是差點跌倒的驚嚇過度,抑或自己香甜嫩軟的豆腐被吃干抹淨的哀號。

    應御飛左臂掛著不斷發出刺耳叫嚷的圓圓,僅能用右手捂住一邊受難的耳朵,任左耳膜接受魔音穿腦。

    哇哇哇——他竟然握得更緊?!

    “色狼!放手放手!救命呀!”

    “哪裡有色狼?哪只兔崽子膽敢在我掌管的保全部正門口撒野?”

    “就是你呀!放手!”圓圓掙扎得越發激烈,捍衛酥胸的“首次觸碰權”。

    “你別動來別去的,噢——該死!”應御飛讓毫無預警的拐子手狠狠撞向胸坎,吐出一句粗話,右手隨即反射動作,扣住她舞動攻擊的雙手。

    “別動!”應御飛惡狠狠地咬牙,忍過胸口那擊不算小的力道,面目也猙獰得難看。

    圓圓苦著臉,轉變為最合作的肉票哀求外加保證道:“好,我不動,你的手拿開……”她的山東大饅頭快被他捏成小籠包了啦!

    此時應御飛才發覺左掌下軟呼呼的觸感,是女人身體最細致的部分。

    原來方才他口裡的兔崽子就是他本尊。

    尷尬,是兩人目前唯一寫照。

    “我是為了拯救你。”應御飛為自己無心之舉找到最合理的借口。

    “我知道……謝謝你……”呃,現在好像不是道謝的時候吧?活似她在感恩他手掌的搓揉侵犯。

    “舉手之勞。”應御飛倒沒想太多,隨口應道。

    “的確是舉‘手’之勞。”圓圓嘟囔,白裡透紅的麻-臉染上羞赧的紅雲,始終不敢正眼覷向地板上巨大陰影的投射來源。

    應御飛見她仍擋在保全部的入口,通常保全部不會有女人駐足停留,他知道女職員們向來視保全部為黃泉地獄,所以眼前豐頰圓臉的女人只有一種可能身分。

    “你是新派來的秘書?”

    “呃?”聞言,她抬起依然火紅的臉,二度猛吸口涼氣。

    她看到好多坨過度發育的肌肉從應御飛輕便的衣物中擠壓出來,毫無遮掩地賁張裸露,那些為數驚人的厚實肉塊若全數下垂松垮,恐怕和她身上的贅肉有得拚。

    第三度屏息吸氣——超級肌肉男加上凶殘的黑道大亨五官……

    她不斷告誡自己不可以以貌取人,也許他只是外形駭人了點,說不定他是個會抱著小貓咪又親又吻的善良男人……興許他最崇拜的偶像是凱蒂貓……

    圓圓在腦中為他辯護好多條的親切長處——可是她還是好怕!

    “你是Archer部門裡的人?”Archer是應驥超的英文名字。應御飛打量著半張菱嘴的愣呆圓圓,大掌試圖喚起她的回神,“喂!”

    嗚……她可不可以胡謅她是迷了途的羔羊,無心闖入黑道總部,然後瀟灑退場?但誠實的天性讓她不自覺回應他的問句。

    “我是應四先生指派來的秘書,我叫曾圓圓,從今天起就是保全部的一員,希望您多多指教。”分明嚇得像要抖散四肢百骸,還不忘九十度鞠躬。

    “慢著,你還不是保全部的一員,等通過我的測試再說。”應御飛朝她勾勾手指,“跟我進來。”

    圓圓一想到屋裡的蟑螂、草菇和怪味,露出為難至極的痛苦模樣,“可不可以在走道上測試?”她忘了准備防毒面具耶。

    “討價還價?!”應御飛咆吼一聲,嚇得圓圓惶恐縮肩,忙不迭猛搖頭。

    “不敢,我不敢……”嗚……好、好恐怖……

    “進來。”應御飛下達口令,圓圓同手同腳踏進媲美垃圾山的辦公室。

    越是接近方才飄散在門外的味道,越能感受到在垃圾山迷路的無助及茫然,交雜的異味刺激得她淚眼蒙朧,凶神惡煞在前方,她又不好直接捂住口鼻,只能憋著氣,忍住肺腔內僅存的珍貴新鮮空氣,小心使用。

    “小桐、青苞,你們清個空位出來。這位是新來的應試者。”應御飛突然道。

    圓圓尚不清楚他在和誰說話時,堆積成山的黑色垃圾袋後方探出一顆腦袋。

    “終於來了嗎?”江青苞的身影隨著電腦椅的滾輪滑出垃圾堆,好奇地打量著圓圓,“老大,雖然你說阿貓阿狗也不挑,這回倒好,你挑了……一顆球。”他原先想用的辭匯是十二生肖排行最末的那只生物。

    “少羅唆。小桐人呢?”

    “去七樓修電腦。”雖然名為保全部,實際上他們也兼修理應氏各部門電腦的小小疑難雜症——由於他們的舉手之勞,讓應氏集團省下一大筆電腦維修金額。

    江青苞好不容易排除萬難地清出一小塊淨地,還原辦公桌及電腦設備的本貌,笑容可掬地請圓圓坐定位。

    呃……這電腦桌椅兩秒前還是安置巨大垃圾的位置,現在又拿來安置她,感覺好不舒服……

    應御飛見她退卻的縮頭烏龜樣,直接壓下她的身子,將她塞進電腦椅上,“坐,手放在鍵盤上。”應御飛以滑鼠點選視窗,開啟建檔程式,“青苞,把文件給她。”

    “喏。”遞上檔案夾,江青苞環胸坐在黑色垃圾袋上,興致勃勃地看戲。

    “開始。”應御飛沒有第二句話,直接命令。

    啊?開始什麼?

    圓圓一頭霧水,看看手邊的文件,再看看兩人。

    有文件有電腦,當然只是動手把文件輸入進去羅——這是助理的基本工作常識,她沒開口詢問,攤開檔案夾,十指毫不遲疑地開始敲動。

    整間彌漫“毒氣”的辦公室裡只聽見響亮又快速的鍵盤敲擊。

    一分鍾料理完一張文件,翻面繼續。

    應御飛盯著她指尖的移動速度,不發一語。江青苞則是吹了聲口哨,帶著贊賞,“不錯嘛,照這種速度,只要一年半載就能搞定保全部放到發霉的未建檔文件。”

    應御飛的視線由律動的手指上移到圓潤的臉蛋,“你是什麼科系畢業的?”

    “資料處理。”

    “在Anher的部門裡的職務是?”

    “行政助理。”

    “除了打字外,還會些什麼?”

    “您希望我會什麼?”她反問。

    一時之間應御飛還真讓她給問倒了,索性不回答圓圓的問句,從千層垃圾堆中挖出一根掃把。

    不、不會吧?!他要把她給掃地出門嗎?唔……這樣也好,她連逃都不用逃就被送回國外部,遠遠避開這座垃圾山。

    “好了,你可以停下來。青苞,帶她認識認識辦公室環境。”應御飛將掃把遞給她,“其他的工作可以慢慢學,但我無法容忍任何‘花瓶’的舉止,關於這點,你自己琢磨,喏。”

    她再度看看掃把,又看看兩人。

    有掃把有垃圾,想當然耳又是動手用掃把把垃圾清掃出門——這是正常人的直覺反應,但為什麼只給她一個人清掃工具?難道其他人准備蹺腳喝茶純看戲嗎?

    “應先生……”

    “在我的部門裡沒有所謂先生小姐,你就跟著大伙叫我老大,再不然三哥、飛哥隨你選,把‘應先生’三個字給省掉。”

    老大?果然很符合他粗獷不羈的模樣,也更像黑道大哥的敬稱。

    “老大,這是不是代表她能進入保全部?”江青苞問了句廢話,換來應御飛睨眼對待,他自動視而不見,向圓圓伸出友情之手,“我是江青苞,是老大身邊的左護法,右護法海桐外出中。你是咱們保全部唯一一朵小……呃,大花,放心吧,大伙都很好相處的。”

    “我叫曾圓圓。”

    江青苞停頓,噗哧一笑,“你的名字還真是……名副其實。”他暗指著她豐潤圓滿的身材。

    圓圓干笑兩聲,似乎對於他的語意習以為常。

    “你的名字不也一樣?”海桐冷冷的聲音接續江青苞的句尾,“自己的名字就是活生生的‘草包’,還膽敢恥笑別人。”

    江青苞不怒反笑,手指朝身後一指,“保全部的右護法回來了。”

    海桐簡潔報上名字:“海桐。歡迎你。”

    總算在滿屋子的怪人怪事怪味中發覺保全部看來最正常的人種,海桐就像個不小心墜入“魔道”中的天仙,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雖偏於冷淡,但外表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清爽干淨。

    “小圓仔,拎著你的掃把,我帶你去大掃除羅。”江青苞直接與她攀起親暱關系,手臂壓在矮他整整兩個頭的圓圓頭頂。

    “這也是秘書的工作嗎?”光瞧見滿坑滿谷的驚人垃圾量,她就腿軟。

    “不不不。”江青苞朝她笑咧嘴,“這叫凌虐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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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全部裡除了她所見過的應御飛、江青苞及海桐之外,還有十位執勤的員工,只不過下班之前他們都分布在應氏的各個角落,難得碰上一面。

    她也明白了保全部裡駭人的垃圾量竟然全來自於優雅清爽的——海桐。

    海桐不懶,他真的不懶,但他會以最順手的舉動將手上的垃圾拋向他雙眼見不著的地方,人說滴水可穿石,同理得證,垃圾也是會成山的。

    偏偏另外兩個大男人又是屬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種類,完全將海桐的小動作給學得十成像,才造就今日人工垃圾山的壯觀奇景。

    “海桐!把手放下來!”

    圓圓豐盈的頰邊全是汗水,為了到保全部“面試”而采買的高級套裝也狼狽得只比她手上的抹布好一點,她氣喘吁吁-住海桐難以根除的惡習——隨地亂丟垃圾!

    “對,慢慢的,你右下方有個小小的圓形筒狀物品,瞧見沒?對,那個叫垃圾筒,是用來承接偉大的廢棄物。好,慢慢放進去。”她努力對海桐進行再教育,像個溫柔有耐心的好老師。

    “我知道。一時改不過來而已。”海桐惡聲嘀咕著,賞給在一旁狂笑的江青苞一個大白眼,乖乖把舉高的手臂放下,並練習將垃圾投擲在筒子裡。

    圓圓才到保全部一天,便將保全部實際掌權的海桐給整治得服服帖帖。

    “還有你,把那十大袋垃圾拎到樓梯口,下班前清潔伯伯會集體收走。”她轉向江青苞,指使他運用勞力。

    分明只要十步的短短路途便能清理掉的垃圾,竟然被人堆積在保全部數月之久,難道這三個男人都沒有聞到日漸腐敗的惡臭?再不然便是“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覺其臭”吧。

    這般滿目瘡痍的辦公室慘狀,恐怕得清上一星期……連地板也得重新刷洗消毒,否則厚厚數層的油垢髒污是消除不去的。

    她不禁開始懷疑,她的職務是秘書抑或清潔工?

    “海桐,你把東邊的垃圾又掃到西邊去有什麼差別嗎?只不過讓蟑螂家族從台北搬到高雄罷了,掃起來丟到剛剛我教你的筒子裡——對,那叫垃、圾、筒。”

    整間辦公室裡塵煙飛揚,嗆得海桐不停猛咳。

    “我當然知道那筒子叫該死的垃圾筒!不要再反覆嘮叨啦!老大呢?你就不分派他出任務?”海桐不滿道。

    “當然有,他的任務又殘忍又血腥,未滿二十歲的小弟弟最好別看到。”圓圓抹去汗水,抬頭奉送甜甜的微笑。

    她叫應御飛去暗殺蟑螂一族,殺人的壞勾當還是得交由凶神惡煞來執行。

    圓圓努力擦拭矮櫃上陳年的灰塵,“我明天買一把鮮花來裝飾辦公室。”

    “最好連素果也一並備齊。”海桐皮笑肉不笑,“別忘了再添兩根蠟燭。”

    “又不是中元普渡。”短短相處不過三個小時,圓圓已經摸透江青苞和海桐的個性,江青苞是屬於完全不用大腦思考又過度海派的豪邁性格,這種人很容易出口傷人,但其中絕不包含任何心眼或意圖,充其量只能算是神經太過大條。

    海桐就是偏向於表裡不一的天使魔鬼心——擁有天使的外貌及全然迥異的心思,不出口則已,一發言絕對是又快又狠又准,非得將人羞辱得無顏見江東父老,所幸海桐不是個愛嚼舌根的人,否則她可招架不住。

    至於應御飛……

    好像不是外人口中傳言的恐怖份子,甚至稱得上是挺好說話的上司,例如她交給他一罐殺蟲劑,“懇求”他出力幫助,應御飛倒也干脆。

    雖然應御飛長相嚇人了點、嗓音火爆了點、動作粗魯了點,其余她所看到的都是水平之上的正常舉止。

    若應御飛換上應驥超的皮相,也許外傳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可惜社會上仍是外在美掛帥的年代,難為了外表不討喜的人——例如她與應御飛。

    思及此,圓圓善良的心裡產生小小的同類定位。

    “海桐,應……老大平常會不會很凶、很容易發脾氣?”

    “當然不會。我知道其他部門裡總有些無憑無據的謠言,批評老大凶殘火爆,你跟他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壓根不是那回事。”海桐越來越順手,一腳踢足球似地挪動垃圾筒,雙手俐落地承掃著散亂的紙屑,倒入。

    “我的直覺果然很准。”圓圓笑著。

    海桐側頸睨她,突然補充道:“老大的EQ很高,而且非常不愛發火,只不過——”雖然甜甜的笑鑲掛在大男孩臉上稍嫌詭異,但海桐就有本事讓笑靨看來光輝耀眼,毫無突兀。

    “只不過?”

    “只不過他還來不及發火,EQ還來不及產生作用,拳腳就已經把人痛揍成豬頭。老大真的很善良、很溫柔。”海桐惡作劇地看著圓圓垮下臉,最後還不忘為應御飛保留些許優點,只可惜失去了說服力。

    這樣還叫善良溫柔?!那全世界的古惑仔不就親切可人了?

    “那、那……之前十幾個女同事真的……被他丟出保全部?”她咽咽口水,問得好小心。

    “正確數字是十二個。”海桐將滿載的垃圾袋拎超,打結,往門外一拋。反正垃圾出了門,就不關他的事。“也不全是丟出去,好像有四個是自己爬出去的,有兩個是被踹出去的吧。”

    聽他答得輕松,圓圓不禁如避蛇蠍似地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豐圓的身軀半隱在巨大垃圾後方。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和青苞既不是幫凶也非共犯,別把我們和老大歸為同類。”海桐笑得陰沉,朝她跨近一步,“來,大伙都是同事,靠過來點。”

    “這樣的距離就可以了,別客氣、別客氣——哇!”圓圓驚叫地拍掉朝她伸來的魔掌。

    一片茫霧倏然從海桐身後擴散開來,帶著刺鼻的化學藥劑惡臭,圓圓急忙用抹布捂住自己的臉,躲過毒氣攻擊,而海桐腦後的黑發全濕成一片。

    “你夠了,想嚇跑得來不易的秘書嗎?”應御飛搖搖手中僅存數滴的殺蟲劑。

    海桐毋需觸摸濕發,由強烈的味道也能明白應御飛對他做了什麼。

    “老大……海桐……”圓圓看著臉色鐵青的海桐,好心提供抹布擦拭海桐被殺蟲劑洗禮過的烏黑秀發。

    “老大,小學老師沒教過你,殺蟲劑禁止對人直噴嗎?”嗯!好惡心的味道,別說蟑螂,連人都受不了。

    “我有空會回母校問問看。”

    “海桐……你要不要趕快去洗頭?”圓圓捏著鼻翼,另只手努力在海桐頭上抹抹擦擦。

    海桐腦中轟的一聲,轉回首炮轟她,“你幼稚園老師沒教過你,用髒抹布來擦‘別人的頭’是件不禮貌的事嗎?!”音調比方才冷聲問向應御飛時多了一絲火氣。

    圓圓一驚,競還乖乖認真回想遠古時代的童年記憶,“呃……好像……沒有耶。”

    “別挑軟柿子欺負。”應御飛扣住海桐的肩胛,“去把頭洗一洗,你聞起來好惡心。”他做個嘔吐的鬼臉。

    “是誰害的?”海桐沒好氣道。

    江青苞來回運送完五趟的巨大垃圾,蹦蹦跳跳地回到保全部,右腳一跨進門檻,撲鼻而來是令人皺眉的強烈味道。

    “老大,你們在噴蟑娜呀?拜托,那只蟑娜多巨大,需要噴整筒殺蟲劑?連我都快被薰掛,咳咳。”江青苞捂住口鼻。

    “蟑螂就站在你眼前。”應御飛指著面無表情的海桐。

    江青苞這才發現所有的刺鼻味道都來自於海桐方向,“你在搞什麼呀?最新型號的古龍水?專司用來勾引母蟑螂的投懷送抱?”

    海桐驀地揪住江青苞的衣領,用盡吃奶的力道將濕透的黑發頂在他潔白襯衫上來回磨蹭,硬是讓江青苞沾染上“新型古龍水”。

    “喂喂!你這家伙——”江青苞怪叫。

    “你別以為我會放著你若無其事站在角落偷笑!”

    “哎喲!你、你害我咬到……舌頭……”

    海桐也沒占到便宜,因為他的頭頂狠狠撞擊到江青苞堅硬的下顎。

    圓圓看著兩人吵吵鬧鬧的舉動,抬眼瞧向應御飛。

    “他們……”

    “習慣就好,每天照三餐上演。小圓仔,過兩天我帶大伙去吃飯,就當作歡迎你加入保全部的慶祝會。”他也學江青苞對她的稱呼。“對了,戰績。”他塞了一大袋的物品到圓圓懷裡,證明方才的一小時裡他可沒偷懶。

    “什麼戰績?”圓圓垂眸檢視。

    好多好密的物體在袋中蠢動,發出沙沙摩擦聲並在她手臂上造成搔癢的觸覺,她湊近細瞧。

    紅艷的唇辦隨著目光收納物體的真實模樣開始僵硬、抽搐。

    蟑螂!滿滿一袋蟑螂!活生生的滿滿一袋蟑娜!恐怖又可怕外加活生生的滿滿一袋蟑螂!

    圓圓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手腳一軟,整袋應御飛辛苦收集來的戰績墜地,蟑娜大軍立即向四面八方奔馳,千軍萬馬,看來好不嚇人。

    應御飛瞪大虎眼,“混蛋!那是我抓了一個多小時的戰利品!海桐、青苞!攔下左右兩邊的逃兵!”他指揮左右護法。

    三個大男人在辦公室內追逐滿地竄逃的蟑螂大軍,而圓圓跪坐在地板上,預見自己未來的日子將會是——

    悲慘而勞苦的女傭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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