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情罵俏 第六章
    好痛、好痛……一記又一記的拳頭不斷落在她身上,她試著跑開,無奈卻逃不過暴力的折磨,那無情的拳頭像鬼魅般如影隨形,她試著吶喊求救,可她張大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疼痛、恐懼不斷向她圍攏過來,她縮著身子痛苦的掙扎著,「不要……不……要……再打我了……不要……」

    「雲笙?」夏定旭機靈的由地板上彈跳起來,用力的攬住她激烈顫抖的身軀。

    不要再打我了,我不是她,我是你女兒啊……

    「醒醒,你在做噩夢!這裡沒人會打你。」

    我沒有背叛你,背叛你的人已經走了,我不是她……

    「雲笙,沒有人會打你,你安全了。」

    我不走,我答應你我不走,求你別再打我……

    「你已經安全了,別害怕。」

    朦朧間,他溫柔的低喃將她從噩夢的深淵中拯救出來,可驚恐的夢境逼出她的熱淚。

    「沒事了,一切都安全了。」

    「我做了好可怕的噩夢……」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貪婪的汲取他的體溫。

    「那場噩夢已經過去了。」好幾回他在校門口撞見宮立強鬼祟的身影,但是怕影響她的情緒,他絕口不提。

    「要是沒有你,我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他捧起她滿是淚痕的小臉,深情的凝視著她,「不用擔心,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你曾經有過十年的痛苦歲月,就讓我的愛來彌補那段空缺,往後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我們一起攜手度過。」

    就是這份溫柔、這份承諾,一次又一次撫慰她受創的心靈,給了她重生的勇氣。

    「一直以來,我已經把悲傷掩藏得很好,可是,你的溫柔卻讓我卸下偽裝。」

    「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掩飾什麼,你只要學會遺忘,遺忘那段不幸的痛苦回憶。」

    她眼眶含淚,傻氣的點點頭,遇上他,即使傷感,最後也都變得圓滿。

    驀地,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夾帶著成串的咒罵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這麼晚了,會是誰?」她含淚的目光閃爍著不安。

    「也許是牙套妹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姐姐回來了。」他柔聲安撫。

    「盼盼說她這幾天去南部參加社團舉辦的……什麼訓練營,這個星期都不會在家。」她仍覺得不安。

    「反正你待在這裡不要出去,我去看一下外面的情況,你如果會怕的話,去隔壁叫醒牙套妹。」

    「可是……」她欲言又止。

    他貼心的將房間大燈點亮,走出房門,在客廳裡和膽小如鼠的余心盼碰頭,這回兩人倒是很有默契的把全副心思放在驀地響起的門鈴聲。

    夏定旭將鐵門拉開小細縫,迎面襲來的竟是刺鼻的酒臭味。

    「開——門,開——門,我知道雲笙在裡面,你們快開門。」宮立強的拳頭不斷拍打在門上,引來其他住戶的圍觀。

    「你走錯了,這裡沒有這個人。」夏定旭高大的身軀堵住門縫,壓低嗓音回道。

    宮立強瞇起泛著血絲的醉眼,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我見過你……」他指著夏定旭叫嚷著,「我記得你,那天就是你將雲笙帶走的,把她還給我。」

    夏定旭往前邁出一步,將他完全阻隔在門外,強壓住滿腔的怒氣,「你有什麼資格要回她?」

    「憑我是她的父親,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他仗著三分酒意,膽子變大了。

    「她是你的什麼?」夏定旭陰惻惻的冷笑幾聲,「她是你的出氣筒吧!」

    「你……」被說中痛處,宮立強老臉漲紅一片,「我們父女之間的事不用你管!」

    「如果我真的想管,早就找個人把你一槍斃了,絕不會留你這個人渣在這裡礙事。」夏定旭揪住他的衣領,惡聲威脅。

    「你……你沒這個能耐。」宮立強害怕的囁嚅著。

    「你要不要試試看?如果不是念在你是雲笙的父親,我可以動用警界,甚至是黑道的力量制裁你,可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也不想讓她在同學間抬不起頭,更不想讓她的私生活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所以我忍住了。」他想讓她安然平靜的過生活。

    「你不敢……」

    「要不要試試看,夏氏企業在政界的影響力雖然有限,但是要扳倒一個市井小民,綽綽有餘。」他開黑的瞳眸燃著熊熊怒火,語氣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宮立強打個酒嗝反抗,「我也會告你,雲笙她未成年,你會背上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

    「你以為我在乎嗎?」他冷笑一聲。

    宮立強趁夏定旭沒有防備時一拳揮上他的側臉,乘機闖進屋內,大聲嚷嚷,「雲笙!你他XX的賤貨,我知道你躲在裡面,給我出來!」

    「你……走開……」余心盼顫巍巍的開口,企圖阻止他的入侵,但是螳臂焉能擋車,一腳就被踹倒在地上。

    她吃痛的抱著肚子哀鳴。

    「盼盼……」宮雲笙慘白著臉,顫抖的打開房門,其實她早料到會有這番局面,只是沒想到這份幸福會這麼短暫。

    「我……沒事……你別出來……」余心盼臉上的眼鏡甩落在地,視線一片模糊,但仍關心的叮嚀。

    「你要的人是我,別傷任何人!」宮雲笙厲聲喝道,語氣中混雜著不安與痛苦。

    宮立強一見她出來,目光倏地發亮,就像貪婪的獵人久候到獵物般興奮,「你跟那個賤人都是一個樣,這麼早就學會勾引男人。」不堪的言語將她羞辱得體無完膚。

    她含恨的目光死瞪著他,如果不是她的心太軟,顧念血緣至親,早就訴諸法律,也不會拖累其他的人了。

    「我跟她不一樣!」她冷冷的反駁。

    「有什麼不一樣?你跟她一樣,都是一個樣,只會背叛我,你以為躲在這裡我就找不到你了嗎?」他衝向她,憤怒的抬起手掌正要揮向她時,他的手臂在半空中被攔住,

    「在我的面前,你休想動她一根寒毛!」夏定旭的手腕微微使力,讓他的臉因疼痛而扭曲。

    「她是我女兒,我想怎麼對她你管不著。」

    「如果雲笙真的是你女兒,你就該好好的愛她、疼她、照顧她,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余心盼忍著腹部的疼痛,勇敢的譴責他。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們全都管不著。」官立強老羞成怒,衝向前抓住她顫抖的身軀。

    「雲笙已經沒有媽媽可以照顧她!再沒有爸爸疼她,你不覺得她比一個孤兒還可憐嗎?你怎麼可以把所有的錯和怒氣全都發洩在她的身上?她是一個人,不是你的出氣筒!」余心盼不畏懼的再度開口。

    「跟他這種人渣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夏定旭由身後架開他,將他拽到牆邊。

    宮雲笙的小臉一片死白,無邊的恐懼及茫然將她緊緊籠住,她一直以為只要把自己藏起來就可以安然無恙……

    但是,她錯了,錯得徹底!

    夏定旭見到她空洞的神情,心火驟起,一拳打上他的嘴角,「這一拳是替雲笙打的。」他腳步不穩的跌坐在地。

    「我會告你……告你傷害、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女……」宮立強腳步顛簸的站起來,嘴角沁著血絲。

    「你以為我真的在乎嗎?你有多少勝算可以告得贏我?」夏定旭不死心的又補上幾拳,這幾拳讓宮立強吃痛的跌躺在地上,酒也醒了泰半,恢復一點理智。

    「別打了,我跟你走就是了。」宮雲笙不願牽累任何人。

    「你瘋啦!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嗎?」夏定旭難以置信的瞅著她。

    「我沒忘。」那種椎心刺骨的痛、慘不忍睹的回憶,這輩子她怎麼也忘不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走?你以為這個人渣會讓你過好日子嗎?」夏定旭朝她怒吼,想把她吼醒。

    「可我不能讓你背上那種不堪的罪名啊!你為我已經付出得夠多了……」她別過臉,不忍迎上他受傷的瞳眸。

    「我根本不在乎。」他走向前牽住她的手,卻被她拒絕。

    「但是我在乎……」突地,宮立強抱住她的腳,讓她受驚的噤了口。

    「雲笙,別離開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打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宮立強恢復意識後,又開始痛恨起自己殘暴的行為。

    她痛苦的咬住下唇,望著他狠狠不堪的身影,芳心一窒,陷入糾葛、掙扎中,總是這樣,他酒醉時對她施暴,待灑醒時,又自怨自艾地求她原諒他的種種暴行。

    他緩緩的站起身,浮腫的雙眼中滿是悔意,「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激動地摀住耳朵向後退,拒絕聽到任何乞求的言語,眼前的景象令她心亂如麻。

    「雲笙!難道你要跟她一樣背叛我嗎?我發誓,從今以後我真的會好好照顧你,我不會再打你,我真的不會再打你了!」宮立強將她逼至牆角,責備的自我摑掌。

    「不要逼我……求求你……別再逼我了……」她縮到牆角,抱著頭痛哭,她已經厭倦這種不斷重複上演的噩夢。

    過度的激動與打擊讓她的眼神渙散,意識瀕臨潰散。

    夏定旭由身後拽起宮立強,對他的態度極為惱火,「如果你真的有心要向她道歉,就不該將她打得遍體鱗傷後再抱著她痛哭!」

    「我是喝醉了才會失去理智,我不是故意的!雲笙,請你相信爸爸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動手打你。」

    「道歉要是有用的話,那麼天底下就沒有彌補不了的錯。」夏定旭字字清晰的朝他怒吼。

    「以後我會好好的照顧她,真的!」宮立強用力點著頭,表示他的決心。

    「哼!一個酒鬼有什麼資格和能力照顧別人?」夏定旭不屑的冷嗤一聲,「如果你真的有心悔改,就應該去勒戒所把酒癮給戒了,重新改頭換面,讓她相信你是真心要彌補這段錯誤。」

    「我……」這段話如當頭棒喝,宮立強頓時啞口無言。

    「對!」余心盼點頭附和夏定旭的話,「如果真想道歉,就拿出你的誠意來。如果今天雲笙不是遇到夏學長,她早就被你活活的打死了。」

    「不……可能……」宮立強聞言,愀然變色。

    「怎麼不可能?她被你打得昏迷不醒,又因為淋雨轉成肺炎,那日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早就被你活活給打死了。」談及此事,夏定旭陰驚的臉寫滿對他的恨意。

    「我……」宮立強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別那麼驚訝,我話還沒說完。她身上還有許許多多數不清的傷痕,全都是你的傑作,醫院有厚厚一疊的病歷表,也可以佐證我的說詞。」

    「不要再說了!」無情的事實像把利刃穿過他的心,宮立強知道自己會動手打她!但從不知下手會如此的重。

    「我不說就可以掩飾你所有的罪行嗎?看看你偉大的傑作,你可愛又活潑的女兒被你打得不成人形,無時無刻不置身在暴力的陰影中,隨便一個風吹草動,就將她嚇得神經衰弱……」他指著趴臥在余心盼懷裡顫抖哭泣的女孩。

    「雲笙,別哭了……」余心盼溫柔的拍著她因啜泣而聳動的肩頭。

    「別打我……不要再打我了……」她哽咽的泣不成聲,恍惚的夢囈。

    夏定旭見到她脆弱的模樣,心抽痛著,蹲下身攔腰抱起她,越過他的身邊時,不忘警告兩句,「如果你真心想道歉,就好好思考我的建議。還有,最好別挑戰我的極限,為了保護雲笙,我會不擇手段!」

    他沉穩的氣勢、天生領袖的氣質,讓宮立強備受壓力。

    看他細心的照顧女兒,宮立強不禁羞愧交集,他身為她的父親,卻從未盡到為人父該有的責任,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往日的傷痛中,將自己對現實的憤懣與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男人的拳頭應該用來保護自己最愛的人,而不是傷害她。」夏定旭鄙夷的怒視著他,「你用這雙拳頭打傷她,而我卻恰恰與你相反,我會用這雙拳頭保護她!」

    「雲笙……」宮立強自責的走向他,想撫摸她的臉時,卻被他無情的格開。

    「拿開你的髒手,你沒有資格碰她。」他眸光一轉,射出兩道寒光。

    深深的再望她一眼,宮立強踩著落寞的腳步離開了,因為他發現,這十年來,他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女兒,讓女兒將他摒除在心扉之外。

    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自從宮立強跟蹤宮雲笙到她的住處大吵大鬧後,使得夏定旭對她保護的無微不至,甚至到涓滴不漏。

    他們很有默契的不再談及那日的突發事件,因為這只會加深她的痛楚和難堪。

    放學後,宮雲笙背著書包前往圖書館,通常這時候夏定旭會在體育館裡練球,準備下個月的國際高中籃球邀請賽,而她則在圖書館內溫習課業。

    乍看之下,生活與平常無異!但是心境卻是大大的不同,此刻的她感覺非常幸福。

    因為,她明白自己再也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他給了她整片星空,可以自由的來去,她知道,她享有的是一份寬廣的愛。

    「在想什麼?」夏定旭躍過花圃,在椰林大道上與她打招呼。

    「你嚇我一跳,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體育館練球嗎?」她訝然他的出現,撫著因驚嚇而呼吸急促的胸口。

    「這天放假一天,我們一起回家吃火鍋好嗎?」他主動替她拿書包。

    「盼盼今天有要煮火鍋嗎?怎麼沒找我一起去買食材?」

    「誰管那個牙套妹,是回我家,我家今天要吃麻辣鍋,想邀你一起回去嘗嘗,順便拿一些東西。」

    「可是……」她略顯為難的垂下頭,又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

    「怎麼了?」

    「他們會不會……討厭我。」她期期艾艾的開口,她自私的讓他離家,獨佔他每一分每一秒,怕會惹得他父母不快。

    「誰捨得討厭你這麼漂亮的女生?」他撫著她飄散在肩上的長髮。

    她囁嚅的道出心中的擔憂,「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你為了擔心我的安全才開始不回家過夜,我怕他們會因此而不喜歡我……」

    「你放心,我爸媽可是非常開通,他們還迫不及待想看看我的女朋友呢!」

    「真的嗎?」她的眼神飽含質疑。

    「我的臉像是在說謊嗎?」他將臉湊到她的面前,並咧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我姐那個臭八婆,還一直問我們發展到幾壘了,拷!她以為談戀愛跟打棒球一樣容易嗎?」

    聞言,她忍不住捂嘴輕笑,「你的家人好像都很可愛。」

    「還好啦!我爸媽思想很開通,不過,兩人忙於事業,跟我們相處的時間比較少,而我姐過一陣子要到美國留學,今天恰好是我們的家庭日,規定每個人都要回家吃晚餐。」他說著,伸個懶腰。

    她一臉艷羨。

    「張嫂煮的麻辣鍋湯頭很好,不麻不辣,味道很香,對了,你吃辣嗎?如果不吃的話,我叫她改做鴛鴦鍋;你有特別想吃的菜嗎?」

    「不……用麻煩了。」她的視線倏地被數公尺外的人影所吸引,聲音明顯有幾分懼意。

    「怎麼了?」他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意外的發現宮立強正朝他們走來。

    她下意識的往夏定旭的身後移動,臉上流露出防備的神情。

    「你來這裡做什麼?」夏定旭沒好氣的低吼,不屑的神情寫滿俊臉。

    「我……有一些話想對雲笙說。」他見到女兒防衛的態度,內心一陣糾葛,萬萬沒想到他們會走上這步田地,必須靠第三者傳遞話語。

    「那天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休想帶走她!「夏定旭嚴厲的提出警告,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破壞這份和諧。

    「放心,我沒有要帶走她,只是有些事想對她說,我絕對不會傷害她!」他再三提出保證。

    「旭,沒事的……」她拉拉他的袖口,「你先到校門口等我,我等會再去找你。」

    夏定旭一臉不放心,面對她懇求的眼眸,森寒的臉龐漸漸變得柔和,連緊繃的心都軟化了。

    宮立強和她沿著椰林大道緩緩步行,十二月的寒風吹得兩側的椰子樹沙沙作響,沉默的氣氛像極寒流過境般,冷到了極點。

    「他對你很好吧?」宮立強試著打破僵局,主動開口。

    她與他保持一步之遙,雙手背在身後,「嗯!他是一個好人!雖然有時候對人說話會浪沖、很魯莽,但是私底下的他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

    「看得出來他很疼你。」

    「他的出現改變了我,我很感謝他……」她用眼角偷偷覷了父親一眼,發現他的額角有些浮腫,「我代他向你道歉,他那天情緒太過激動,才會動手傷了你。」

    「沒關係,是我自己做錯了。」他揉揉傷口,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的笑容,沒想到他們父女之間竟客套到近乎像是陌生人般。

    她何嘗不感到悲哀,觀著他因酒精中毒而顯得瘦削的身材,曾幾何時,那副將她扛坐在肩頭的臂膀不再強壯;狂風吹亂他的頭髮,烏黑的髮色中夾雜著幾根銀白的髮絲……

    驀地,一股酸楚湧上心頭,這樣殘酷的事實讓她紅了眼眶,他們之間錯過太多太多,距離也愈來愈遠,甚至遠到不知如何交談。

    「我知道一句對不起不能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但是,我還是想對你說。」

    「我……」迎上他歉然的眼眸,淚水不能遏止的奔流。

    「我不奢望你會馬上原諒我,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誠摯的請求。

    「什麼機會?」她的眼眸盈滿淚水,暗痖的開口。

    「我希望在我戒酒成功後,我們能重新生活,讓我盡為人父親的義務,好好照顧你。」

    她掩住唇,泣不成聲。

    「我知道現在這一切在你看來可能是一場空談,但我一定會把酒戒掉,你願意再和我一起生活嗎?」他小心翼翼的瞅著她。

    她點著頭,被他的一番話感動得不知所措,「願……意。」

    「那你也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他因她的一句話而大感欣喜。

    「我願意接受你的道歉,只是距離原諒你可能還有一段時間,不過……我並不恨你,從來沒恨過。」她胡亂的抹著淌下的淚,誠摯傾訴心裡的感受。

    「謝謝。你這句話對我意義重大,起碼我不會被罪惡感壓得喘不過氣。」他往前跨一步,想攬住她的身軀,她的雙腿卻像有自我意識般的往後退開。

    看見他受傷的神情,她支支吾吾的開口,「對……不起,我……」

    「沒關係,能得到你的諒解我已經很高興了。」他由口袋裡掏出鑰匙,「這是房子的鑰匙,你可以搬回家住,不用再借宿同學家了。」

    「好。」她接過鑰匙,溫馴的點頭。

    「還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注意門窗,我換了新鎖,家裡也稍作整修,然後這是生活費,金額不多,但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收下。」他從寬大的西裝外套中掏出一隻信封遞給她。

    他叮嚀的話語像一股暖流注入她的心坎,讓她感覺到自己不再孤單,不再是被遺棄的小孩……

    「好。」她收下信封,對著他微笑,「希望你能趕快治好病,到時,我們再一塊兒生活,也許那時候換我照顧你。」

    「互相照顧。」他的眼角淌下感動的淚水,「你的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夏定旭。」

    「替我謝謝他。若沒有他的那一席話,我永遠不會走出背叛的陰霾,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無知犯了多大的過錯。」

    「好。」

    他依依不捨的凝望了她一眼!「那我先走了。」

    她蓄滿淚水的眸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終於伸出雙手圈在唇邊,嘲他喊道:「爸,要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會等你回來。」

    宮立強感動萬千的回過頭,怔怔的望著她,緊繃的臉龐終於浮現笑臉,一句爸讓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頓時冰釋。

    「我會的。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他朝她揮揮手,腳步不若之前的沉重!朝前方邁進,消失在馬路的另一端。

    寒冬裡的夕陽穿透過雲層,迤邐出一片黃色的燦爛,讓人感覺特別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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