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界限 第七章
    「嗯!好……我知道了。晚上見,拜!」

    姚書蕙一看允嬡甜蜜地掛上電話後,放下手中的小茶杯,調侃道:

    「好幸福喔!沒想到咱們高唱『愛情覺醒論』舒小姐,竟然談戀愛了!」

    允嬡白了她一眼。

    「怎麼?和子琪雨過天晴了,又有精神和我鬥嘴了?」允嬡知道書蕙和子琪又和好如初了,精神才會這麼好。

    「對呀!我現在可是精神百倍呢!戀愛就是這麼折磨人,吵架時,就覺得做什麼事都不對勁,就像站在青康藏高原上,難受嚴要命。一旦和好,就會像我現在這樣……快樂得不得了。」

    「青康藏高原?」允嬡不明白她的意思。

    「對呀!因為那裡太高了,空氣太過稀薄,站在那裡,會令人喘不過氣來,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痛苦極了。」

    允媛聽著、聽著,再想像一下書蕙所謂的窒息感……

    「無法體會。」她搖搖頭。

    「你當然無法體會嘍!現在的你,根本是被太多的快樂分子包圍著,哪還能體會?」

    「胡說八道!」允媛又白了她一眼。

    書蕙做了個鬼臉後道:「喂!你說他是你要懲治的對象,可是,怎麼……一點也不像?我倒覺得,你們根本就是在熱戀。」

    熱戀!?允媛已經無法否認了,她的確是騙不了自己,更騙不了別人了。

    「怎麼了?剛剛還那麼開心,怎麼這會兒又愁眉苦臉的?」書蕙關心道。

    「今天找你,就是要和你商量我和立勳的事。」

    「商量?有什麼問題嗎?」

    「你忘啦!立勳是客戶要整治的對象,現在我和他假戲真作了,我該怎麼向客戶交代?而且,萬一立勳知道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這簡單嘛!把錢還給客戶,然後向尚立勳坦白。」

    「你說得還真簡單,如果你見過汪心綸,就不會叫我把錢還給她了。」

    「汪心綸?你的客戶?」

    「嗯!」

    「有那麼難纏嗎?」

    「至少是我見過最難纏的。」

    書蕙一陣取笑。「沒想到,還有人比你難纏。」

    「你欠扁啊!」

    「好啦!好啦!你還是先把整件事完整地說一遍,尤其是這個叫汪心綸的,是個什麼樣的人?」書蕙收起笑臉,認真地道。

    「汪心綸……她……她是品諾企業的總經理,是那種集美麗與智慧於一身的女強人。起初覺得她是個受盡委屈的受害者,故而很想替她出口氣……可最近和她見了幾次面後,我覺得……我好像上當了。」

    「上當?」

    「嗯!我甚至懷疑她可能需要找心理醫師。」

    「瘋子?你在和一個瘋子打交道?」書蕙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

    「不是啦!我想,她可能是一時的思想極端、行為偏差吧!需要專業人員來開導她。」

    書蕙搖搖頭。「你……唉!我真不知道怎麼說耶!你怎麼會惹上這種女人

    「當初太相信自己的直覺了,聽信她的片面之辭,也沒多作考慮就答應了,要怪就怪自己財迷心竅,失了原則,如果當時我堅持自己的原則,不接這個案子的話,就沒事了。」

    「現在說這些都太慢了!況且,如果不冒出這個汪心綸,你哪有談戀愛的機會?尚立勳又哪能治好你的愛情絕症?說來說去,這個汪心綸還可以說是你的媒人呢!不過,她這個媒人太可怕了,不知道當她知道你們的戀情時,又會做出什麼舉動?」

    允嬡神情凝重的靜默不語。

    「你說……汪心綸會不會是那種自己得不到的,就要把它毀掉的那種人?」書蕙道。

    「這正是我擔心的。我也猜過她和立勳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立勳玩弄了她,對她始亂終棄;而是因為她得不到立勳,才會找上我,編些謊言、演演戲,利用我來替她出口氣。」

    姚書蕙聞言又是一陣錯愕。「完了,這下子可糾纏不清了!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她一定會抓狂的!」

    允嬡早就已經心慌意亂了。

    書蕙咬著下唇,努力地幫她想辦法。

    「我真是作夢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第一次談戀愛,是在別人的掌控中談;第一次愛人了,卻又不能好好地愛下去。」允媛無奈地苦笑。

    「我想,現在只有兩個辦法。」

    「什麼辦法?」

    「第一個辦法是你找汪心綸攤牌,想辦法說服她,讓她成全你。」

    「我沒把握。那第二個呢?」

    「馬上向尚立勳坦白,你們想辦法一起面對汪心綸,讓地明白你們真心相愛,成全你們。」

    「有沒有第三種方法?」這一點允嬡也沒把握。

    「目前沒有。」

    舒允嬡喝口茶,真的沒有比較可行的辦法嗎?

    難道不能有個圓滿的結局?自己的愛情真的得在汪心綸的控制下夭折嗎?

    舒允嬡的眉頭越鎖越緊,緊繃的下顎始終無法放鬆。

      

    「就是這裡。」尚立勳道。

    「好漂亮!」允嬡摘下墨鏡,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幢歐式建築。

    尚立勳一早就去接允嬡,兩人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來到桃園大溪附近的外婆家。

    「它比你形容的還壯觀、漂亮,感覺好像真的到了歐洲。可以進去了嗎?」

    允嬡看著放眼望去淨是綠色的大草原及森林隧道,興奮極了。

    立勳打開這扇高聳的黑色鏤空的雕花大門,將大門推開。

    「請!歡迎光臨『綠歐園』。」

    「謝謝!」

    「你是這裡七年來第一位貴賓。」

    「七年?」

    「自從外婆去世之後,舅舅全家都移民日本。這幢房子是外婆留給媽媽的,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舅舅才和我們斷絕來往。」

    「真可惜。」

    兩人邊聊邊參觀這幢歐式建築,逛完一樓,他又帶她上樓。

    上樓後,就在二樓的走道中轉入一個房間。

    「這就是我小時候住過的房間。」

    允嬡巡視了房內一遍。「這是你嗎?」她盯箸牆上泛黃的照片。

    「沒錯,六歲時拍的。」

    「理光頭耶!嘻嘻……哈哈……」她控制不住地大笑著。

    「喂!給點面子行不行?那時候……每個男生都理光頭,夏天太熱了。」他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很可愛……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綠歐園一定有你很多的回憶。」

    「那倒是。走吧!我先帶你四處看看,再帶你到附近繞一圈。」

    「嗯……真可惜,下午就要回去了。如果可以在這裡住上一個禮拜,那就太棒了。」

    「坦白講,一個禮拜是比較困難了點,不過,我可以排個周休二日,陪你在這裡住兩晚。」

    「我又沒說要你陪!」允嬡眉心微蹙地看著他。

    「你說什麼?」他舉起雙手狀似要搔她癢、

    允嬡馬上舉起雙手。「我投降了,投降了!」

    「來不及了……」

    接著他們就在每個房間穿梭著,嬉鬧聲、笑聲傳遍整楝綠歐園。

    就在他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時,允嬡終於再次求饒了。

    「好,算你走運,不跟你計較。」

    允嬡在一樓大廳的歐式沙發組坐下並喘息道:「謝謝……謝謝……謝謝你的仁慈、寬宏大量……」

    「哈哈……哈哈哈……」立勳一陣大笑,然後說:「走吧!我帶你四處逛逛,吃完午餐後,下午再帶你到草原邊的綠水湖划船。」

    「到草原去吃,我想現在就去看看綠水湖。」

    「現在就去?可是,快中午了。」

    「沒關係。反正是陰天,又不熱,這種天氣才適合躺在草原上。」

    「好吧!你去把車裡的午餐拿出來,我去騎協力車。」立勳交代著。

    「協力車?不是要開車去嗎?」

    「當然不是。」

    「可是……我沒騎過協力車,連腳踏車也不會……而且我還穿裙子。」她面有難色的道。

    「放心,這些都不是問題。」立勳朝她笑道。

    二十分鐘後,立勳已經用協力車載著允嬡穿過森林隧道,進人大草原往綠水湖前進。

    尚立勳帶允嬡來到綠水湖,他邊划船邊訴說他小時候的趣事給允嬡聽,讓她笑得闔不攏嘴。

    「我覺得我們好像進人世外桃源!這麼綠的湖水、翠綠的柳樹、清亮的鳥叫聲……實在太棒了、太美了。」允嬡左右盼地張望著。

    「只可惜是陰天,否則陽光穿過柳樹照在湖面所泛出的綠光,會更令你目瞪口呆。」

    允媛仰起頭,看著天空。「天空好像越來越暗了,會不會下雨啊?」

    立勳也仰起頭看著。「很難講……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這趟劃完就上岸。回綠歐園還有段路,還是早點回去,免得下雨的話,就成落湯雞了。」

    「早知道就把車上那把傘帶來。」她嘟著嘴。

    「沒關係,喜歡這裡的話,下禮拜天再來。」

    「好!」

    十分鐘之後,他們上岸了。

    簡單地收好草地上的東西,兩人又合騎一輛協力車往回程出發了。

    允嬡的長髮、短裙隨風飄揚,她的心也跟著飄飄然地。

    她看著立勳的背因騎車而有節奏地起伏著,忽然有股衝動想靠在他的背上,抱著他。

    可是,這是協力車,他們之間還有一小段距離和車把手,根本行不通。

    下次要他準備一輛摩托車,這樣就行了,她想。

    「啁!下雨了。」允嬡發現有雨滴落在她的手臂上。

    「糟了。」立勳加快腳力,希望可以在雨下大之前回到綠歐園。

    允嬡也趕緊幫忙踩著協力車,她可不想成落湯雞。

    「老天爺,求求您……慢點再下,慢點再下……幫幫忙。」允媛邊踩邊唸唸有辭。

    當他們來到森林隧道,有了大樹的遮擋,雨稀稀疏疏地落在他們身上。但雨仍漸漸大了。

    「看到綠歐園了。」立勳喊著。

    「加油!加油!」允嬡興奮地喊著。

    「好!加油!」

    他們一出森林隧道,才知道雨勢已變得這麼大。

    「哇,好大的雨……」允嬡邊揮著雨水邊喊。

    「快到了,快到了。」

    這場說來就來的大雨,讓他們又濕又累。

    終於,立勳和允嬡回到綠歐園的車庫了。

    「你還好吧?」

    允媛抹了一把臉。「我沒事,只是……我沒干衣服可換。」

    「來,我有。」

    他拉著她進大廳,上樓。

    立勳從他的衣櫃中找出一條干浴中。「先擦一擦,我找件衣服給你。你先去沖個熱水澡,免得……」他這才注意到背對著他,正在擦頭髮的允嬡全身濕透了,全白的連身背心短裙下的內在美若隱若現。「……感冒。」

    允嬡放下浴中,轉身說道:「我知道……」她這一轉身,才發現立勳正盯著自己。「怎麼了?」

    「很正點。」他向她走近。「你可以用那間浴室。」他把手中的睡袍遞給她。

    允嬡點點頭。「這裡有烘乾機嗎?」

    「有,在一樓後面的洗衣間。」他臉上有種奇怪的笑容。

    「喔……你在笑什麼?」

    「我要是說了……你會把我的眼珠子挖出來……我到隔壁洗個澡。」他說著,抓了衣服往外走。

    允媛還沒弄懂他的話。「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誰聽得懂!」

    就當允嬡要進浴室之前,經過一面穿衣鏡,這才瞭解他說的話。

    「啊——尚立勳!你這個色鬼——」

    允嬡的怒吼聲穿過走廊,轉了幾個彎,還是傳到了尚立勳耳裡。

    立勳卻回以一陣開心的大笑。「原來她也有後知後覺的時候。」

    一小時後,舒允嬡把自己換下的衣服洗好,拿到一樓後面的洗衣間烘乾。

    當她來到一樓大廳時,她看到尚立勳已經洗過澡,換了一套休閒服站在大廳的落地窗前。

    想到剛才全身濕透地站在他面前,又是一陣臉紅。她靜靜地在他身後的沙發坐下,不發一語地打量著他。

    她思考著,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她來,是因為她想和立勳在一起,完全不是為了汪心綸。

    她不想再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她只想坦然面對立勳,不想再陪汪心綸玩這種報復的遊戲了。

    「我的背影令你著迷嗎?」

    立勳忽然開口並轉身。

    剛剛她坐下時,他就從玻璃的倒影中看到她了。

    允嬡這才回過神。

    「你讓我想起我爸爸。」

    她轉移了話題。

    「喔?」

    「他也很喜歡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雨景想事情,想如何和客戶交談,如何完成交易。」

    「你爸爸不是在意大利?他也從商?」

    允媛遲疑了一會兒才說,「嗯!他是個生意人。」

    「做什麼生意?要跑到那麼遠?」

    「他去過很多國家,最喜歡義大利,所以才決定在那兒住下。對了,你呢?你最喜歡哪個國家?」

    允媛又故意把話題岔開,因為她一向不喜歡向別人說太多有關於她父母的事。

    「台灣。」

    立勳道。

    「我也是。這場雨不知道還會下多久?」

    「可能有得下了,反正時間還早,不如我們來下棋。」

    「好啊!好久沒玩了。這裡有什麼棋?象棋、五子棋、西洋棋……」

    允嬡興致勃勃地問。

    「跳棋,只有跳棋。」

    允嬡聳聳肩。「唉——玩棋是我唯一不曾輸過的。」她笑得很得意。

    『那麼你今天有幸了。」

    「為什麼?」

    「因為……我將是你的第一次。」

    他笑得頗為暖昧。

    允嬡收起笑臉,換上不屑的神情。「有人就是喜歡作白日夢。」

    立勳將棋子倒在桌上,一個棋子滾落到地上……

    「啊——」

    兩人同時挪動身子,彎身要撿滾到桌子底下的棋子而互撞到對方額頭,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

    「我打賭你一定練過鐵頭功。」

    兩人隨即噗啼地笑開來。

    立勳止住笑,然後將唇覆在還頻頻發笑的允嬡唇上。

    他們就這麼跪坐在地上擁吻著。

    立勳用雙手把她圈在懷裡,允媛也將雙手攀上他的脖子,環住他的頸子。

    他們之間幾乎沒有空隙。

    足足有三分鐘之久,他們的唇沒分開過,可能是跪著的姿勢令他們不舒服,他們坐上了一旁的沙發。

    立勳的唇離開她的,吻著她的耳垂、雪白的頸子,他的手扯開她肩上的睡袍,啄吻著她的香肩。接著又攫住她的唇,與她的舌尖交纏著。

    允媛覺得全身上下每顆細胞都像在待命中,非常緊張,也非常期待。

    她回吻他,有點不顧一切地回吻他。

    她聞到了他身上和自己一樣的沐浴乳味道,經過體溫而散發出來的味道令她著迷。

    她感覺到他的手正在她腰間扯開睡袍的腰帶,她的手自然地移到他的手旁,想制止他。可是,他竟把她的手握住並引至他的頸上,然後再回到腰間順利地解開她的腰帶。

    她在他口中喘息著,她的手無力地掛在他頸子上,已經沒有能力再沮止他

    「聽起來,你好像已經未卜先知了。」

    允嬡只是淡淡地笑著。

    「嫁給我好嗎?」

    她愣住了。

    「願意嗎?」他的手移到她胸脯上逗弄著。

    「你竟然在這時候求婚?」

    「有何不可?」

    允嬡在他手指逗弄下,忍不住地款擺身子。「你好可惡……」她握住他的手並吻住他。

    他把她惹得慾火中燒,但她不知道,她也把他惹得欲罷不能了。

    立勳強烈地吻她,把她攬腰貼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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