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美人 第五章
    他說的到底是什麼特訓呢?

    這個疑惑在連靜卿回家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應了門鈴聲去開門的大頭虱迎進一位看起來端莊賢淑的女士,她的手上提了幾個大袋子,很有禮貌的跟她微笑致意。

    「你好,我是薇薇安,是嚴先生請我來的。」薇薇安的笑容讓看到的人不禁全身酥軟起來。

    就連身為女人的連靜卿也認為薇薇安風情萬種,更何況是男人,這讓她想到嚴焱天一定也對薇薇安心動不已。面對這樣的推論,連靜卿覺得自己竟然可以接受,因為像薇薇安這樣的美人的確值得任何男人傾心。

    「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連小姐說,請在場的兩位先生暫時離開,好嗎?」

    薇薇安的軟語呢喃讓大條和大頭虱連一絲猶豫也沒有,立刻點頭走出大門。

    美女的真正力量真是驚人呀!連靜卿不由得讚歎著。

    沒想到薇薇安一個轉身,面對她的表情不是溫柔,而是批判的上下把她打量一遍,然後露出冷笑。

    「原來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美如天仙呢!」

    連靜卿一愣,這薇薇安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不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也沒有什麼好埋怨的。連小姐,請過來。」薇薇安向連靜卿招手的姿態,活像在召喚自己的僕人似的。

    連靜卿也沒有什麼異議,乖乖的走過去,恭謹的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薇薇安翻白眼,「你對我剛剛對你的態度有什麼看法?」拍拍身旁的座位要她坐下。

    態度?連靜卿嘴角輕揚,「你的態度確實變得很多,不過我想你一定有什麼理由,對不?」

    「不會讓你感到任何不悅嗎?」

    「一下子而已。」她無所謂的說。

    「嗯!你的精神力很強。」

    「有嗎?」連靜卿聽了好高興,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這麼說。

    「你的抗壓力一定也很好。」薇薇安如此評斷,「你覺得你是用什麼方法做到的?」

    她愣住,不解的看著薇薇安,「什麼意思?」

    「遲鈍、自我安慰。」薇薇安直接告訴她答案,「覺得我說的不正確嗎?」

    當然不對!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如果你這麼覺得,那你就繼續如此認為吧!」連靜卿覺得自己是在尊重每個人的感覺。

    「你不想改變我的想法?」薇薇安偏頭。

    「如果你現在這種想法很強烈,我要你改,你也只會反抗,如果我們有緣可以相處得久一點,我相信你對我的觀感一定會慢慢的改變。」對於這一點,連靜卿可是很有信心,依據她以往的經驗,可是屢試不爽。

    薇薇安倒也不反對她的說法,逕自拿出袋子裡的DVD。

    「知道這是什麼嗎?」

    連靜卿因為看到盒子上的標籤,不禁睜大眼睛,「性愛寶典?」她居然提著一大袋的A片在光天化日下到處亂晃。「你不會不好意思嗎?」她都覺得替她不好意思。

    「不會呀!」薇薇安捲著自己蓬鬆的卷髮。「我就是做這一行的,如果被人家看到,或許還可以增加我的業績。」

    她聽不懂,「你到底做哪一行的?」

    薇薇安伸手往衣襟裡的胸脯探去,讓她看得臉都要紅了,薇薇安卻像沒事人般的從內衣裡掏出名片給她。

    「請多多指教。」

    她有點尷尬的接過來,名片上寫的是--

    綠葉紅伶

    黃玫瑰

    等你來愛愛喲!

    「你知道我是做什麼了吧?」薇薇安問。

    連靜卿心裡大概有個底,但她不是很確定,也不敢相信嚴焱天會找這種女人來特訓她。

    「沒錯,我是伴遊女郎,還是很高級的那種。」薇薇安得意的炫耀。

    轟!這打擊未免也太大了吧,擊得她頭昏腦脹,心裡不禁難過嚴焱天竟然要她當伴遊女郎。嗚……她又不是專門在做「賣身」的生意。

    「現在,我們開始吧!」薇薇安抽出一張DVD放進機器裡。

    電視螢光幕立刻播放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女人對男人調情著,將男人的衣服慢慢的剝光,然後撫摸男人的身體……

    薇薇安還當起旁白介紹:「男人是很容易衝動的,甚至只要看到喜歡的人就會衝動起來,就算不是喜歡的對象,經過撫摸和刺激,多半都能亢奮……」

    她可不可以不要聽?

    「至於技巧,我會找機會親自示範給你看。」薇薇安說得雲淡風輕。

    連靜卿聽得目瞪口呆。她沒聽錯吧?薇薇安要在她面前跟男人交媾給她看?對象是嚴焱天嗎?

    想到這裡,連靜卿的腦子又是一陣暈眩。

    「當然,對像不是嚴社長,所以你不用感到不舒服,而且我的客人也多半是上流人士,只不過他們喜歡有人在旁邊看才會亢奮得起來,反正就是有人喜歡此道,所以……咦?連小姐,你怎麼了?」

    連靜卿不支倒地,陷入昏迷狀態--

    她彷彿見到天使,他告訴她:不用擔心,事情會好轉的,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是變態。

    她遲疑的問天使:「那……嚴焱天是不是呢?」

    天使很哀傷的看著她,「就算是,上帝的恩典也夠你用的。」

    她頭一昏,從雲端往下墜落……墜落在軟軟的東西上頭,四周都是黑暗,她什麼都沒看到,卻聽到嚴焱天的聲音…-

    「連靜卿,我買你回來取悅我,怎麼動都不動?快點。」

    一道力量拉住她,逼迫她握住……

    喝!這是什麼?這麼熱、這麼大,又這麼硬?

    她突然頓悟,這是他的-髒東西。

    不,她不要,誰來救她,誰來救她?

    「靜卿?靜卿?」

    連靜卿猛然睜開眼,見嚴焱天的臉龐正湊近她,嚇得她尖叫,用力推開他。

    他驚訝得踉蹌往後栽倒,而她則一徑地往床角縮,邊縮邊抖。

    「我不要、我不要……」淚水還紛紛滴落頰邊,一臉好不可憐的模樣。

    嚴焱天站起來,皺緊眉看她,「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要什麼?」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我不要吃你的『東西』,如果你逼我吃,我、我……我就咬舌自盡。」

    不管了,不管債還剩下多少,人格比較重要,哪怕她一世英名要毀於一旦。

    嚴焱天歎了一口氣,真是弄巧成拙啊!

    剛剛他接到薇薇安的電話就馬上趕回來,也聽了薇薇安的教授內容,他想,他是太大意了,太相信薇薇安的專業而沒有詢問她要教什麼,沒想到薇薇安竟然從最專門、最深入的開始教,也難怪連靜卿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但也沒必要到反應過度吧?

    「我以為你在社會打滾過了。」怎麼該死的還這麼清純?

    「要是那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寧願死。」連靜卿生氣地道。

    「如果你不喜歡用『口』,那就不要張口呀!」他又沒說一定要她這麼做,她的排斥會不會來得太莫名其妙。

    「你騙人,我不張口,到時候你一定會打死我;不過我寧願你打死我,我也不要張口。」她啜泣著。

    她這樣的情況可不可以用歇斯底里來形容?嚴焱天這會兒明白何謂「自作孽不可活」。

    他煩躁的抓抓頭,「除非你願意,不然我是不會逼你的。」

    「我不要當伴遊女郎。」她才不相信他說的。

    「我沒要你當……」

    「騙人,你不但要我當,還要當高級的那種。你是不是打算把我訓練得寡廉鮮恥,拿去招待你的客戶?你這個惡魔休想如意。」

    夠了!他霍然衝向前把她壓倒,將她的嘴唇給摀住,然後嚴厲的低語:「你是我的,這輩子休想離開我,如果有任何人想打你的主意,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無論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她呆呆的看著他,他是什麼意思?

    他溫柔的撥開她額頭上散落的髮絲,「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嗎?」

    記得,那天他很殘酷的在她面前折斷了小萍父親的手臂。

    「那一天很冷,還下著雨,我全身都濕透了,我以為那一夜我會死,解脫一切;但你出現了,像個天使……」眼光從幽幽的記憶之湖拉回到她身上。

    「你……還記得嗎?」手也悄悄離開了她的唇。

    「我們以前見過?」連靜卿小心的問,極力思索回憶,但沒有他……沒有他的身影和這般嚇人的體格。

    沒辦法,好事做多了,就是有這種麻煩,記不起來。

    「你忘了?」嚴焱天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那一夜,是他最絕望的時候,因為有她的出現,他才得到了救贖,才又相信了「希望」,而她竟然不記得。

    「你會不會博愛得太過分了?」他從她身上爬下來,心情異常惡劣,原以為經過這一段日子的相處,她會慢慢的記起他來,然後重新接受他,就像五年前,她嘻笑的與他相處,兩人一起分享共處的快樂時光。可是現在看來,他太天真了,竟然低估了她的博愛和健忘的程度。

    「我們真的見過?」連靜卿緩緩抬起身子。

    他冷哼一聲,轉身不想理她。

    「那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見面的?」

    他怎麼可能說出那是自己一輩子最狼狽的時候,要不是有她的施捨,他說不定會曝屍街頭。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連靜卿委屈的說。

    這種謎題就像十年前不相熟的朋友突然打電話給你,要你猜猜他是誰一般的難解!

    「囉唆!」嚴焱天忍不住怒吼起來,無顧她瑟縮的反應,「你不記得最好,誰希罕你記得,你只要記得你是我買來取悅我的……」

    「用口交嗎?」連靜卿害怕的求證。

    他氣得拿起旁邊几上的檯燈往牆上砸。

    「不要把我跟你腦袋裡面的變態想法相提並論,我要你……要你……」剩下的話就是怎樣他也說不出來,可惡!

    「算了,跟你這種白癡也沒什麼好說的。」然後他重重的甩門離去。

    嚴焱天旋風般的衝到酒櫃前找出一瓶威士忌,以口就瓶口,便咕嚕地喝了起來,抹嘴一歎,卻又偏偏看到擱在DVD機旁的一大袋性愛寶典,無端引起心底深深的無奈。

    他媽的,與其要她認識什麼叫作魚水之歡,還不如讓她身體力行,或許還比讓她觀摩要好。

    啐!口交。

    當他是懶惰只懂得個人享受的男人嗎?她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他一定要她對他刮目相看,這些年來,他從來沒忘記她對他的鼓勵--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是有意義的,不要放棄自己,只要不放棄,你總有一天會達到你的理想;但神為了要讓你有在那個位置的經驗,所以給了你苦難……在你最軟弱的時候,你要越剛強,這樣總有一天,你會成為獨一無二的人……

    這些話言猶在耳,每當他心力交瘁之際,是她的話,讓他重新凝聚了力量。他還記得臨別時,他要她等他回來,總有一天,他會成功歸來迎接她,那時的她笑著答應自己。

    結果一年前,當他覺得自己有所成就,足以去接她的時候,面對他竟是……

    她……搬家了。

    啐!她是救的人太多,而且每個被救的人都跟她說過一樣的話,所以她才會不把他的「諾言」給放在心上嗎?

    一想到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就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郁卒!

    燒酒喝給它干,不然還能怎麼樣?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嚴焱天不看來電是誰,就直接按通話鍵接聽,「喂,我是嚴焱天。」

    (如何?你的特訓成功了嗎?)徐慕淮的聲音聽來有點模糊。

    一想到那是自己前天晚上「教誨」他的結果,讓他嘴巴歪了一邊,嚴焱天的心裡頭就有點痛快。誰教這小子腦子裡轉的都是鬼主意。

    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哥兒們,有事相瞞也實在過意不去。

    「很失敗!她竟然一點也不記得我,還以為我是喜歡口交的變態。」

    (哈、哈、哈……)話筒那頭傳來徐慕淮不能盡興的笑聲。

    嚴焱天也跟著苦笑,「討債也沒這麼棘手。」他自嘲的說。

    (給你一個建議。)

    「嗯哼!」他等著聽,不過沒抱什麼太大的期望,徐慕淮這小子的鬼主意通常功效很「異類」。

    (直接撲上她的床,順遂你的心願。)

    「我不希望她怕我……」他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主意。

    (又不是叫你強暴她。)

    以現在的情況,分明就是!「你有辦法叫她歡天喜地的歡迎我嗎?」他咬牙。

    (當然,把她迷昏就好了。)

    迷昏她?嚴炎天一愣。

    (只要她在過程裡不要感到痛苦,明天她一醒過來,一定會感謝你,而且從此不再怕你。反正遲早都會發生,早點開始比較好吧?)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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